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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我一直行走在心灵的沙漠上,很少遇到鸟语花香,相伴我的只有天边的月牙。当月牙成为上弦月或者下弦月的时候,就成了我的倾诉时刻。我可以站在一棵树下,浓在树影里,与月牙喋喋不休地说一些连我自己也不懂的话。
有时我觉得自己是一只深海的鱼,被洋流带到这里或者那里。冷凌的珊瑚变成了温热的珊瑚。海面上有风,也有云,风是清风,雾气可以生成云朵,像大地上的树木。一次次,一天天,一年年,陌生的海域由陌生变得熟悉,也就是说,生地变成了熟地。
我在新的海域变得安逸,不再把自己看作是一个行者。忘记了好多年前曾经的火辣辣的生命原生态。我不知道一个人,或者一棵树究竟需要怎样的力量才能和陌生的地方结缘。“缘”是一门神奇的哲学。我也不知道一个人要用怎样的心血才能把一个陌生之地改造为自己的“故乡”。故乡这个词语,在我的字典里常常是主语,而不是谓语,更不是宾语。我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200年前肯定没有“我”这个自己的存在,200年后亦不会有“我”这个自己的信息。我很弱小,还没有足够大的气场,但我爱这个地方,也爱那一片陌生的海域,爱陌生的海岸和海岸上的家。
我不知道爱是一种情感,还是一条道路。只知道因为爱,我不管不顾地来到了这里。
其实,每个时代都有属于自己的主旋律,而我则属于主旋律之外的边缘人。
一次次地累了,就在这里漫步,看到了这里的竹子和这里的橘子,“*Q·Q*”——在我的眼里看来是一个温柔的字眼,字样。
因为爱,我才告别了远方的另一块土地,那里山河破碎,那里雾霾很大。那里的人必须用干净水器一遍又一遍地过滤浑浊的水,才敢于食用。于是我终于下了决心,毅然决然地出走,像一只鱼缓缓地游动,像一只鸟飞速地飞到了这里。因着鸟的本性,我知道了这里的“暖”;因着鱼的本性,我知道了这里的“暖”。
就在这里养老吧。我这样告诉自己。于是在院子里,我种了一棵枇杷,于是在院子里,我种了一棵菩提,于是在院子里,我再种一棵梨树,于是在院子里,我再种一棵梅花。当枇杷树开始唱歌时,我坐着小板凳在夜里听枇杷。当菩提树开始开花时,我成了佛祖的小学生,坐到菩提树下,呆呆地读它。
法师说我身上一半是仙,一半是魔。
于是,我学着避世——喜欢呆在山里。简单。清静。一直不与人说话。于是我又从佛禅的圆满里移来了一株桂花。
我很小,桂花很大。
我问:圆在哪里?
她答:在心。
我问:心在何处?
她答:在荷。
我问:荷在哪里?
她答:在境。
我问:怎样的人生才得圆满?
她答:需要缘
再问:我与您相识,难道无缘?
她答:只是相识,并未相知。
又问:那缘与圆这次又在何处?
她答:世无圆满,不分僧俗万物。人生本无圆,充其量人只持有半圆,需要另一个人持另一半与你拼接,拼接住了,即圆满,否则不圆满,或者爱情或者人生,皆同理。
尘世深重,合而分,分而合,打打杀杀,争争斗斗,无论古代,还是当世,只要征战屠杀,便无正义可言。故亦无圆满可言。
舍利子随肉身涅盘,只余光彩,没有言语。却通灵与性:手可行善,亦可以行恶,人生本无圆。
我无语,参禅的事于我,悟性极差。
庄周梦蝶,自己成了蝴蝶,其实躯体还在人世,并未真的变成了蝴蝶。只是思路从北到南,走了这样远,充其量不过是为自己松绑,再观我之所求,亦不在这尘世。
南国的树木不存在冬天的凋零,有的只是禅语对答。院里的桂花熬过了适应期,终于开始开花。
这一年,我是俗人。
这一年,万物涅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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