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穆朗玛
7月22日,从拉孜出发前往珠峰大本营。在冷风冷雨中经历了整天都是4000米以上的高海拔奔波之后,高度不是“拦路虎”,寒冷也不再是打退堂鼓的借口(虽然前两天已有两人打道回江南),我们把冬衣全穿在身,以及围巾,帽子。
盘旋的山路不断往上,来到珠穆朗玛路口,眼前是白皑皑的一派雪景,告诉我们昨夜这里下了一场雪。面对这冰天雪地的北国风光,我们来不及抒发豪情,而是孩童般地投入。投入天堂的怀抱尽情戏耍,在雪地上打几个滚,抓一把雪作投弹式,在“珠穆朗玛欢迎您”的牌匾下照几张意气风发的合影,留住这天真烂漫的时刻,这天堂的白。
雨雪过后的云层依然低垂,山路迂回,穿过云层上珠峰,途中须翻越一座高达5198米的加乌拉山。光秃的山岭看上去没什么植物,然而在我一侧脸的瞬间,看见左边陡直的山岭上有一小动物飞快地奔跑。是兔子吧,或者别的什么小动物。可见这高峻的荒山秃岭也是蕴含生机的,并且这生机尤其表现在山本身争高直指的气势。
车是个爬行动物,人类依靠它曲折绕远,来来回回,不断攀登新的高度,人类是更胜一筹的爬行动物。弯弯曲曲,来来回回,上到山顶,然后往下,一共是108道弯。这是梁山好汉的数字呢。“好汉坡”,而今我也上一回,豪情油然而起。
朱峰大本营在另一道山坡的5200M处,是我们此行所能到达的最高点。汽车像乌龟一样的爬行上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峰,而是半空中的黑鸟。一只、两只,一群,像黑蝴蝶,更像黑色碎布片,在山顶一处山坳之上的半空飞舞,盘旋。是乌鸦吧,应该不是专食人类尸体的秃鹫。它们成为第一拨迎接我们的山的主人,高山的生机再次显现出来。
驻守的官兵之外,另一迎接我们的是这里的孩子。在大本营的那一排帐篷边,有许多穿着藏服的藏民,有妇人怀里抱着婴儿,面前走着刚学会走路的幼孩。见着我们这些外来客,有孩子热情地呼“阿姨好”,妇人也教怀中呀呀学语的孩子叫阿姨。这时候我感觉,这雪峰之上的人情,是多么温暖。我除了回他们一个甜甜的微笑之外,更多的是疑惑,是惊讶。在这苦寒的环境中,他们是怎么生存,并且把生活过得热气腾腾的?大约心里装着火炉的人是不怕寒冷的。他们乐观,纯朴,他们有世界上最高的信仰,座落在这里的绒布寺就是最好的见证。
这一天是夏至日,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吧,而我们却在珠峰,更确切地说是在珠峰面前经受严寒的考验。从珠峰刮来的风强劲,寒冷,让人难以呼吸。若是你敢于掀开帽子,它会吹起你的头发,钻进你的头皮,进入你的全身,把你的一腔热血冻住。雪峰高入云里,峰下清澈的流水像天河,浅浅的。山岭高耸,蓝天、白云是那么近,天堂,仿佛我们就是其中一部分。岭上五色经幡飘扬,五星红旗迎风招展。来到天堂的我们不舍离去,但不停吹刮的寒风,那剌骨的寒,又让人不敢久留。
其实天堂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那高而圣洁的珠峰,高高在上的珠峰,隐在高深的云里,迟迟不肯揭开面纱展示他无上的真容。我们不堪其寒,不堪风的吹刮,只能盼望旅游车快来,把我们捎下山去,然后再爬一次108道弯的“好汉坡”,然后从另一条路,往太阳升起的日喀则进发。
下山途中,云加村、卧龙村、喜酒村依次见面,虽在山旮旮里却显示完好的住宅和生活条件。我们还看见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古村落,不知其间多少兴衰的故事。这些都只一掠而过。继续往前,珠穆朗玛峰五条沟之玛玛沟草木葱茏,风景秀丽,我们再一次回到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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