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财论坛

标题: 下墓人（首发） [打印本页]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29 08:12
标题: 下墓人（首发）
本帖最后由 香薰古琴 于 2017-3-30 16:34 编辑

　　短篇小说：下墓人（首发）

　　1

　　“发达他干爹，你干儿子嘴馋了？”

　　女人牵着四五岁的孩子，眼神早已伸进厨房，迅速瞟了一眼，皮筋一样收回来。牵着儿子的那只手使劲往马二怀里送，那孩子却扯着娘的手死活不肯往前走一步。

　　今天是王家老太的丧事。马二把手里的簸箕扣在台阶上，挤过那些碰一下就吱吱扭扭摇晃的油桌子，桌上滴下来的油水正好蹭到他的后背。他从一只大铝盆里抓起一把油炸红薯，赶紧用另一只手托着。发达妈期待的脸上绽开灿烂的笑，三步两步迎上去。刚要接过来，旁边涌过来五六个孩子，围着马二“干爹、干爹”地叫着，发达妈拽着儿子一溜小逃到了墙角，还不忘回头对马二说“一会厨房的泔水，给我家的猪留着哈！”

　　马二折身回厨房抓了一把花生米，分散给这些干儿子。

　　马二结过婚，女人生孩子那天就没了。他后来一直未娶。没有女人，马二的光景像没有开垦过的滩地，乱石荒草没有一块平整的。一件蓝褂子不换季不脱，领子袖口也像抹了油的车轴似的，磨得发亮。偶尔裤子被树枝什么的挂破也不理会，任那片挂开的破布片枯树叶一样地扇，最后口子越开越大。

　　那年月条件不好，老人们说孩子生下来粉嘟嘟的，容易被天上的娘娘看中了拿去做童子，总是给孩子起个贱名。后来有精明的人做一身衣服、拎斤点心找马二认了干爹，据说这个效果比给孩子起名狗栓、狗剩、猪管、狗管之类的还好养活。马二前前后后认了二三十个干儿子和干女儿，后来还认了几个干孙子。村子里上学的、刚学走路的、怀里抱着的孩子基本都是马二的干儿干孙子。

　　马二有个好友，就是村里的毛校长。毛校长眼镜一圈一圈，干农活手无缚鸡之力。马二在马路上捡了粪直接倒在毛校长的田间地头，雪天拉一车棉花杆堆在毛校长的山墙边。马二早年读过书，又跟毛校长密切，所以起个名对他不是难事。村里孩子叫毛发展、陈发达、王发挥、陈科技，陈科研，李科学等等都是马二给干儿子起的名。甭说，马二其名还挺有时代感的。

　　2

　　这已经是王家老太倒身的第四天了，马二从早上第一个来，到昨晚上最后一个走，忙出忙进地检点亡者刮脸、梳头、含钱，一切就绪然后喊一声“开始入殓！”

　　打墓、入殓、出殡到下墓，几时起灵，何时下葬，别看马二光棍一根、半年不洗澡，一身邋遢劲，王家老太的儿子对马二交代的事情那是言听计从，一声一声喊着“马叔”，点头如老母鸡啄米。

　　我们这地方人们不知道县长是谁，提起马二那是家喻户晓的。红白喜事，是马二的主场。但送葬这件事，村上人就忌讳不少，一般是帮忙的不少，近身者寥寥。说白了，抬灵柩、下葬的活儿晦气，谁家有个老弱病幼的都怕把这些晦气带回家。

　　众人都在配合他。

　　马二选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在选好的地皮上拉尺寸，坑道一丈五，棺窑两米八，在墓地坚守三天，直到满意了才回家。

　　王家老太放了头七该下葬了。马二下墓，主家放心。众人在上面放绳子，听马二在下面喊着“左一点，右一点，”直到灵柩稳稳当当放在四脚。马二自己的屋子乱七八糟，收拾墓窑可是一丝不苟，他放好供品，点上一盏灯，然后拍拍灵柩说一声“我该上去了，需要啥给我托个梦，我找你儿子。”

　　马二下墓纯属邻里帮忙，对亡者不分贵贱多敬重待之，分文不取，下墓成了招牌。如果村上同时死了人，都要提早或推迟等着马二。完了喊着“马叔、马爷”给马二包个利身钱，再送些熟猪脸、点心和半瓶酒。

　　下墓这活终究不体面。那些打鼓的，吹唢呐的，包括经营纸扎花圈的，好人家的闺女都不嫁给这类人家，门头太低。马二下墓没有搭档，总是收不到徒弟。他有酒喝，有肉吃，村里人见面老远就跟他打招呼。

　　这日子倒也自在。

　　3

　　王彩凤的男人在兰州做事，年关才能回来一次。家里掏粪、垫圈、挑水的活儿马二基本都承包了。这天，马二忙完王家老太下墓的事，村上的人发现马二胡子刮干净了，头发也理成寸头，脸色亮堂了不少，腿上还穿了一条崭新的蓝裤子。“快嘴巴”捂着嘴巴，双腿弹花锤一样跑进毛校长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马二有相好的了。”

　　毛校长从镜片上面翻着眼睛，淡淡地说：“你关心这些干什么？腿快嘴快，有能耐给马二找个女人算你有本事。”

　　“快嘴巴”立刻换了口气笑着说：“马二早该有个女人了，找到的老婆不一定比这个称心。”

　　王彩凤确实不丑，脸蛋红扑扑的，黑绸子般的短发。男人不在家，女人难免有些风流佳话，被“快嘴巴”嚼舌头多年。轮到马二进出王彩凤的家门，“快嘴巴”却什么也不说了。

　　马二焕然一新推开了王彩凤家的铁门，从怀里掏出来一块今天下墓撕下来的铭旌布，交给王彩凤：“你想给谁就给谁。”

　　“你看科技妈贪心的样子，恨不得用铭旌给自己做个大裤衩！”王彩凤把铭旌布锁进柜子，转身给马二舀了一碗小米粥。

　　“不吃小米粥，我今天想吃你这碗粥。”马二接碗的手在女人的手上抹了几遍。

　　“看你指甲长的，你弄干净了再来。”王彩凤转身走进了里屋。

　　村里有些风俗，是老一辈人遗留下来的。据说灵柩上的铭旌能辟邪。那铭旌是盖棺定论之物，上面有亡者的生平简历，马二下墓程序完毕，避开铭旌上的字，“呼啦”撕扯一块，临上来的时候揣在怀里。村里的婆姨变着法子跟马二套近乎，把讨回来的铭旌量体裁衣做成肚兜、小鞋，再小一些的布块做城香囊，包一粒蓖麻籽或者槐豆之类的挂在腰上，再小的布条缝成项链套在脖子上。老人孩子或者体弱之人基本都有一件铭旌布料做的护身符。马二就是他们的福星。

　　王彩凤把马二弄回来的铭旌布适时送给村里的女人辟邪，所以深受婆姨们的拥戴。有一年换届选举票数遥遥领先，后来还当了村妇女主任。

　　马二和王彩凤下田干活，他在前面拉着，王彩凤在一边推。村里人看到马二大冬天骑在屋脊上给王彩凤的房子扫雪，夏天飚着膀子给王彩凤挑水，都心照不宣呵呵地笑着。

　　马二有个女人管着，人也整齐不少了。

　　4

　　时间就像风，一遍一遍刮着，人脸上就起了折子。一遍一遍吹着，人的腰身就像树干一样皮糙了，身子倾斜了。马二下墓三十年，渐渐地走路蹒跚，下墓也有些力不从心了。他的数不清的干儿孙在他的庇佑下茁壮成长，上大学、就业、结婚，人生一帆风顺。

　　有一天村里响了一上午的炮声，毛发展和陈科技两个人成立的“利群理事会所”开张了！门口巨幅版面赫然写着承办红白喜事，酒席每桌218，舞蹈五人组600，打墓下葬3500，灵棚租赁费日200元等等。收费项目明码标价，吸引了村民围观。年轻人更喜欢方便快捷一条龙服务的理事会。毛发展和陈科技开张以后生意盈门。

　　马二打墓三天才能完成的事，毛发展的推土机一小时搞定。他还创新了墓穴全程露天作业，水泥地面，瓷砖外墙，起重机吊车下墓，一系列机械自动化。马二依旧跑前跑后忙活，站在一边“往左，往右”指挥。驾驶员只看毛发展的手势。马二一瘸一拐走过去，尘土弥漫，对着驾驶员喊“再往左一一点，慢点轻点！”

　　陈科技拿着手机走过去虎着脸说：“这是机器，会伤人的，不想活了！”然后朝一群身着白色孝服的亲属说，“这事交给我，我就会负责的。不满意不要钱。”

　　马二只能打扫一些撤后的战场，吃饭的时候人们往往忘记了他。送葬都是汽车，下墓是推土机，主人会给他说“你年纪大了，不要去了。”

　　喜事的泔水也不用挑给财迷的女人，村里有了下水道，直接排污了事。

　　王彩凤的男人退休回到家乡，上田里人家夫妻双双，马二知趣地独来独往。理事会红白喜事毛发展都包了，马二也插不上手，他很长时间没有什么去处。就背一只破篓子，在崖边挖些枸杞根，路上捡些塑料瓶，去垃圾车里翻些铁丝，或者纸箱子之类的。马二的衣衫还是一如既往分不清底色，袖口和领子一如既往地油亮乌黑。头发不理，中间也渐渐落光，成了地中海图案。胡子不刮，像一团烧黑的蒿草。戴一顶周边翻卷上去的黑帽子活像村里烙饼的锅盔。多日不洗的脚趾头露出来。村子人遇见他都捂嘴巴走路，等他过去连忙用手扇着空气，当面叫他驴儿，背后喊他马克思，还有的喊他萨达姆。

　　5

　　这个冬季雾霾漂洋过海，像魔瓶冒出的黑烟从城市漫到乡村。宏大制砖厂老板宋百万的老娘就在这个时候去世了。毛发展和陈科技日程排得满满的。这家过生日，那家结婚，可是宋百万这桩生意来得紧，属于临时加塞。他俩急忙调兵遣将，把最宽敞的灵棚用汽车拉过来铺排。宋百万的手下坐在大门口，凡是前来吊唁和帮忙的乡亲每人发放50元雾霾补贴，赠送一只一次性防雾霾口罩。门口拥堵，有人高喊着“雾霾补贴每人五十，大家不要急，不要挤，先排队！”队伍排到巷子外面很长，像一条游动的黑蛇。

　　毛发展两个人忙前忙后，排放鲜花，整个灵堂布置得比国家领导人去世还要高雅庄严。所有人带着口罩，蚂蚁搬家一样进进出出。鲜花、牌匾，各类花圈挽帐绵延一公里不止。

　　下葬那天，当宋百万看到老娘的墓穴白砖红瓦像个地下小别墅似的，激动得热泪长流，他立刻让助手取出5000块钱递给毛发展，声音哽咽：“这次太辛苦你们了，这么大的雾霾让你们连累了好几天。这是五千块钱先拿着。”

　　毛发展一听急忙推辞：“下葬费用是三千五，这个我不能多要您的钱。”

　　宋百万一双肉肉的肥手把钱摁进毛发展的怀里说：“现在一切都在涨价，你们这样的优质服务，家属满意，大家省心，早该提价了。什么也别说了。”

　　毛发展只好把钱装进口袋，说：“宋老板，那恭敬不如从命，我去忙了。你仗义我也不小气，我赠送两棵青松。让老人家永远安歇。”

　　墓地停放了两辆推土机。吊车启动，宋百万老娘的棺木像码头上的集中箱一样悬到空中，寻找合适的位置下落。陈科技在一旁打着手势，棺木时左时右，最后轻轻地放进了地下别墅。两辆推土机听到毛发展的指令，像两只活泼的兔子一左一右，很短的时间全部工序完毕。

　　墓地的花圈堆成了山，冲天的烟火逼得所有的人后退了数百米，连家属都顾不上哭泣，提起孝服就往后跑。花圈一直烧了近一个小时，墓地烟雾缭绕，所有人带着防雾霾口罩，还用手紧捂鼻翼。陈科技和众人担心引发火灾，指挥推土机把隐患全部掩埋。

　　这时，毛发展和众人从车上抬下来两棵带了一坨原土的青松。植树本是开春时节。黄土高原的冬季近几年暖冬效应，地下只有少量冻土。众人把两棵青松种在坟墓两侧。陈科技早已经从车上扛下来一桶纯净水，哗哗的清水浇灌着两棵傲寒挺立的苍松。

　　6

　　那天晚上，毛发展和陈科技几个人搓麻将一直到天亮，才各自回家大睡去了。本以为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毛发展突然被一阵鞭炮声叫醒了。这些年，他唯对鞭炮声比较敏感，没有听说谁家有喜丧之事呀，大白天谁会发神经放炮？他睁开眼睛，翻身坐起。扭头透过窗户一看，都日升三竿了。他伸手在枕头边抹了一把，抓起手机就拨号：“科技，这鞭炮声挺近的，谁家办事啊？”

　　“哎呀，听说马二死了。啥时候死的不知道，这鞭炮是毛校长放的。”陈科技在那边声音混沌，肯定是倒在枕头上打的。

　　毛发展还没有睡醒，倒在枕头上继续回味昨天的牌局，他对着手机大骂昨晚对面的牌友手太臭，放了一碰，把他到手的牌错过了，结果一晚上运气都没绕回来。陈科技赢了钱，哼哼哈哈地敷衍着。

　　这个冬天雾霾就像烈酒，方圆百里充斥着二氧化硫的气味。大家窝在家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马二每天依旧背着一只破篓子，像无数流浪汉一样，穿着龌龊的棉衣，鼻子底下、脖子里黑乎乎的，戴了一顶雷锋帽，手里握着一把小铲子沿着大路往城郊挪去。下午把捡到的空瓶子和废钢筋背回来。可是这几天毛校长隔着窗户瞅了几次，都没有看到马二的影子。早上毛校长穿了大衣，到马二的两间屋子一看，立刻惊傻了。马二躺在土炕上，嘴巴微张，脸色蜡黄，早没有了声息。

　　毛校长大呼：“马二死了，大家快来呀！”喊了半天，只有“快嘴巴”步点紧凑跑过来问；“毛校长，马二啥时候死的？咋僵硬了都不知道呢？”

　　毛校长哆嗦着拉过马二的破被子盖在他身上，说了句：“你快去通知人，我先买一挂鞭炮，弄点动静。”

　　“快嘴巴”把围巾往脸上拉了一下，遮住半个脸，嘟囔一句；“这雾霾咋更厉害了呢？”她紧走了几步，站在大路上左看右看，不知道该先通知谁。她突然想起什么，小跑到一家红漆大门，摸着门环紧急敲打：“彩风，彩凤快开门！”

　　半天才听到脚步声，王彩凤穿着大衣看见是“快嘴巴”，一脸厌恶地说：“正准备出去，啥事？”

　　“驴儿死了！”“快嘴巴”拉下围巾，说完这句话，气喘不停。围巾像个捂了个刚出锅的热馒头，冒出一股股的白气。

　　“死了你告诉我干啥？他的干儿子满村子都是，你去喊别人呀！”王彩凤转身就朝院里走去，“快嘴巴”瞪着她的背影嘴巴一开一合，骂人的话噎在喉咙里，翻出来，又使劲咽下去。

　　她站了一分钟，才蔫蔫地从一堆破砖乱瓦边侧身过去，不小心踩中了半截砖，差点摔倒。她走进一家半开的大门：“发达妈，在家吗？”

　　“我在剥蒜，”发达妈打开门，伸手去拉“快嘴巴”的手，“这雾霾天不在家待着，快进来。”

　　“顾不上进去了，驴儿死了。”“快嘴吧”用脚拢着地上一堆蒜皮。

　　“太可怜了。”发达妈这才明白“快嘴巴”来的目的，“我剥完蒜就去，你先通知别人啊！”

　　“快嘴巴”一家一家地通知，累得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歇脚，揉着腿。年龄不饶人了。马二的干儿干孙子不少，二三十年过去，干儿子上学、立业、打工，也没有几个留在村子里。“快嘴巴”起身走回马二家，看到院里稀稀落落站着五六个人。马二死的时候没有预兆，也没有给自己准备寿衣寿木之类的，来人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这时有人提议找村长，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快嘴巴”早忘记了刚才的腿酸，拔脚向村长家里小跑而去。

　　村长来了就是有办法。他蹲在地上，一圈人也蹲在地上，围着他开始商量捐款是按照人头还是户数。村里大约一千多人，每人三块钱就把马二葬了。可有人提出问题，没有自理能力的老人，外出打工的人，还有刚出生的孩子也平均吗？一时间大家陷入沉默。

　　“先把毛发展和陈科技叫过来，算算一共需要多少钱。”

　　很快有人拨通了电话，不一会毛发展吊着肚子走了过来。这几年他发福了。

　　村长首先发话了：“发展，你看看驴儿这事需要多少费用，大家商量着把这事办了。”

　　“昨天你也看到了，五千块钱。”毛发展用手剔着牙，看样子刚吃过早饭不久。

　　“发展，驴儿这事呢，是个特殊情况，不能和宋百万相比。”村长站起来，跺跺脚下决心似地说：“大家先自愿捐款，看看情况再说。不够的村委会拿出一点钱补贴。这事我还得跟村委会的其他人研究一下。”

　　毛校长马上接过话来说：“我捐五百。”

　　“快嘴巴”也挤过来说：“我没有钱。我捐一百。”

　　毛发展沉默了半天说：“本来现在一切都涨价了，原计划提价五千块。因为丧葬费三千五确实出不来，但是大家都自愿捐款，就按三千五算。其余就当我和陈科技两人的捐款。这也是干儿子的一点心意。”

　　天黑的时候，毛校长点了一下钱，只有1270元，还差很多。但是总算能给马二买一身寿衣和一副薄棺材。

　　村长说能节俭就节俭，厉行节约，反对铺张浪费。灵堂是花架子，是做给活人看的，没有什么实用价值。那些纸扎花圈有两个就够了，毛校长送了一个花圈，马二的外甥从河南赶过来也做了一套花圈纸幡，这就够了。最近雾霾猖獗，国家也在治理，我们也要为蓝天碧水工程尽一点绵薄之力。唢呐也不请了，移风易俗是时代风尚。另外他转告大家，每户必须出一人帮忙，不收礼金。除去捐款，丧事的缺额村委会全部承担。

　　马二放了五天就出殡了。几个白服孝子都是河南来的外甥。

　　“这么大的雾霾，也不发雾霾补贴。至少发个口罩嘛。”有人嘟囔着。

　　“现在有推土机，也用不了那么多人。我还有事，墓地去了也帮不上。”

　　雾霾太大，看不清人的脸。有的人开始慢慢散去。

　　毛校长站在马二的灵柩前，用一只话筒对着帮忙的人群喊：“大家能去的就去。驴儿虽然没有孩子，但是谁家的孩子都认他做过干爹。村里七百多户人，谁家的老坟在哪里，驴子不知道啊？哪个不是驴儿下墓的？”

　　“孩子们都在外地工作，不放假咋回来呀？”

　　“那都是陈年往事了，难不成记一辈子？”

　　有的人义无反顾地回家，有些人的脚步慢慢停下了。

　　马二葬在一片墓地边，推土机轰隆隆响，不到一个小时就完成了所有作业。人们头也不回地走了。只有毛校长回头看了一眼，雾霾吞噬了田园和一切，什么也看不见。能见度太低了。

　　王彩凤一大早就去了超市。家和超市周年大酬宾。一楼是首饰，二楼是女装，三楼是男装，四楼是童装。她扶着电梯一层一层地逛，最后在地下超市买了二斤羊肉。原价30元，活动价23元。回家包一顿饺子，今天是个节日：大寒。
[copyright]版权[/copyright]

作者: 遗忘之城    时间: 2017-3-29 08:14
沙发！
作者: 枫叶飘飘    时间: 2017-3-29 08:25
古琴的小说始终以描写人性和细节取胜，这篇也是，粗略的读了两边 ，作者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社会人生做了深层次的挖掘，提升，并在细节上进行了巧妙的衔接与打磨。不仅感叹语言的魅力，在给文章延续了阅读价值的春天。这让读者在体会人性深度刻画的同时，也为对方打开了长时间青松一样挺拔在视觉上的审美质感。读后，一个活生生的马二在脑海扎根了，这就是小说赋予人的美的享受，一篇很成功的佳作！
作者: 潭边老桑    时间: 2017-3-29 08:26
上茶
作者: 遗忘之城    时间: 2017-3-29 08:31
灵动的语言！细腻的人物刻画！时代的变迁。还没细读，不敢轻易留评。先点个大写的赞！
作者: 枫叶飘飘    时间: 2017-3-29 08:39
古琴的小说始终以描写人性和细节取胜，这篇也是，粗略的读了两遍，作者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社会人生做了深层次的挖掘，提升，并在细节上进行了巧妙的衔接与打磨。不仅感叹语言的魅力，在给文章延续了阅读价值的春天。这让读者在体会人性深度刻画的同时，也为对方打开了长时间青松一样挺拔在视觉上的审美质感。读后，一个活生生的马二在脑海扎根了，这就是小说赋予人的美的享受。
作者: fonyuan    时间: 2017-3-29 08:48
来晚了，来晚了，上茶，上茶！！！
作者: 枫叶飘飘    时间: 2017-3-29 08:50
楼上的老师，不晚，正好。
作者: 枫叶飘飘    时间: 2017-3-29 08:51
上午就在古琴家坐着，不走了。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17-3-29 09:11
本帖最后由 草舍煮字 于 2017-3-29 10:02 编辑

眼下就要到清明节了，人们用各种方式寄托对亡者的哀思。媒体中在议论网络祭奠、微信扫墓这些时尚。
马二代表了农村墓葬的一个时代，在那个慢节奏的岁月里，逝者为大，人们有足够的时间表达哀痛，因此殡仪十分繁杂。由于忌讳，下墓人备受敬畏，拥有令人艳羡的特权，其中还衍生出不少“猫腻”。
社会快速进步，马二带着他的农村传统葬仪随着旧时代被淘汰，金钱推翻了特权。新时代讲究快节奏，讲究经济效益，以至于他本人都不可能依照旧仪式下葬，而且丧葬费还要靠乡亲们凑钱。
新的葬仪也有问题，那就是金钱决定一切，逝者的意愿被生者严重忽视，机器一推了之取代了繁琐的仪式，如此，亲情、哀思也就被一推了之了。
以上是解读。两处商讨：
“一会厨房的泔水给我加猪留着哈！”——加，家。
“女人生孩子那天就没了。”——“女人生孩子那天，娘俩就一起归了西。”表示孩子也没保住，马二是鳏夫。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29 09:49
接受草舍煮字建议，下午上班把两处不规范句子给修了。
精心解读，一并致谢！
作者: zizhu    时间: 2017-3-29 10:23
本帖最后由 zizhu 于 2017-3-29 10:27 编辑

“一切就绪然后喊一声“开始入殓！”请注意标点哦！
推荐阅读理由：一个下墓人的生平随着时代的变迁，他的墓葬招牌由盛而衰，活灵活现的风土人情及细节描写，新旧两种下葬仪式的碰撞，在对比中，凸显了旧葬仪那寒酸中的无私人情味和新葬仪的奢华而利欲熏心味，抨击了人性的丑恶。经济发展，人们的物质水平提高，而旧时代的雷锋精神不应该淹没在尘埃里。所以，很期待即便是在人间的”大寒“节气，也有一丝暖温着人的心灵。小说语言鲜活，人物刻画逼真，洋洋洒洒一部人情冷暖图。值清明节来临之际，祝愿逝者天堂安息！作品推荐阅读！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17-3-29 10:46
zizhu 发表于 2017-3-29 10:23
“一切就绪然后喊一声“开始入殓！”请注意标点哦！
推荐阅读理由：一个下墓人的生平随着时代的变迁，他的 ...

紫竹老师慧眼！
作者: 紫忆梦    时间: 2017-3-29 11:04
先占位置，在细品……
作者: 遗忘之城    时间: 2017-3-29 11:07
雾霾下一曲小人物的悲歌。雾霾笼罩的不是天空，而是人们的心灵！
作者: 戏笑九宫    时间: 2017-3-29 11:28
占位，作品待慢品细读。
作者: 浩然    时间: 2017-3-29 12:04
草舍煮字把我要说的都说了。
马二是一个时代遗留下来的人物。每一个地方都有类似这样的人。如果马二是有家室的人，他也许不会沦落到靠替人下墓而挣得一点可怜的生存空间和社会地位。他必然会收起自己的义务和热心，多为自己考虑。他会丢弃这个下墓的活儿，以另一种生活面貌站在世人面前。他早期的无私的奉献，看似受到村里人的尊重，其实是便于在他身上得到更多的便宜。当社会变革使他的价值化为乌有时，人们便一哄而散，没有人把他真正放在心里。除了毛校长还有一点念及旧情，对马二的死比较上心。陈科技和毛发展，口里喊着马二是干爹，对待他的态度却视为路人。王彩凤曾经得到马二尽力的关照，马二死了却宁愿逛超市也不去看一眼。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真是让人心里大寒。  很深刻的主题。欣赏佳作！
作者: 浩然    时间: 2017-3-29 12:09
这也从一个侧面警示人们，当你对别人奉献的时候，不能忘我。忘我的人，在别人眼里是没有真正的尊严和地位的。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17-3-29 13:29
本帖最后由 草舍煮字 于 2017-3-29 13:31 编辑
浩然 发表于 2017-3-29 12:04
草舍煮字把我要说的都说了。
马二是一个时代遗留下来的人物。每一个地方都有类似这样的人。如果马二是有家 ...

阁下的评论与我的角度不同，我是从葬仪的新旧变化解读的，您主要议论了小说中表现的世态人情。
这方面我是这样看的，下墓人实际上至少在当时当地算是一种职业，因为有社会需求。由于和死人打交道，死者为大，这应该是个受人敬畏的职业，因此不算沦落。这个职业需要脑力和口才，不必花大力气就能得到衣食温饱，活得比较滋润。当时若要换一个人干，乡亲们未必信得过，因此这个职业还有着一定的特权和尊严。所以，马二不算忘我地无私奉献。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职业的权利，干好了都会受人尊重，否则王彩凤也不会与之暗通款曲，暗通款曲后，人们也不会置若罔闻。
至于这个职业被新的服务形式取代，那主要是社会巨变带来的，他个人没有与时俱进是其贫困的重要原因。另外，毛校长念及旧情，众乡亲为马二的下葬出钱，多少能反映一些人们的恻隐本性。但若要让村人自觉地把马二赡养起来，恐怕当地的社会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拙见以为，看待人物，应该把他放在他所处的环境中，才能比较客观。
作者: 紫忆梦    时间: 2017-3-29 14:12
忆梦看文字有些浅，有些表像化。
下葬人马二三十年，究竟下葬了多少个故人，可能无法用数字来表示，必定年头太久。那三十年是马二人生的辉煌期，他没有儿女，可以拥有无数个干儿子干女儿，乃至干孙子，也有天伦之乐。他没有老婆，可以拥有相好的，人们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如煮字先生说的那样，那个年代，马二的身份不卑微，甚至被村人抬举。但他的人生的结局就有些凄凉了，这与时代相关，与时代的人情有关。时代进步了，物质水平提高了，可是人情薄了。世态炎凉。
在文章的最后作者几次提到雾霾，那雾霾有着表象和内在的寓意，还有最后的一笔，大寒，也是作者用于渲染文意的道具。
值得一读的小说，里面的元素丰盈，有人性的彰显，有人情与金钱的冲撞，有世态炎凉。
作者: 遗忘之城    时间: 2017-3-29 14:17
雾霾是作者有意设置的一个意象。以前没有雾霾，人们都有一颗纯净的心；后来有了雾霾，雾霾污染了人的心灵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29 14:39
遗忘之城 发表于 2017-3-29 08:14
沙发！

首先谢谢你的沙发哈哈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29 14:41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3-29 08:25
古琴的小说始终以描写人性和细节取胜，这篇也是，粗略的读了两边 ，作者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社会人生做 ...

叶叶前来点评，揭示主题，剖析细腻，另外语言很精彩哟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29 14:41
遗忘之城 发表于 2017-3-29 11:07
雾霾下一曲小人物的悲歌。雾霾笼罩的不是天空，而是人们的心灵！

你读懂了，我就欣慰了。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29 14:44
紫忆梦 发表于 2017-3-29 14:12
忆梦看文字有些浅，有些表像化。
下葬人马二三十年，究竟下葬了多少个故人，可能无法用数字来表示，必定年 ...

前些天有人提到紫忆梦，我说她是我的女神。
梦的见解总是会激发我的灵感，让我看到作品还需要更深的挖掘和演绎。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29 14:45
遗忘之城 发表于 2017-3-29 14:17
雾霾是作者有意设置的一个意象。以前没有雾霾，人们都有一颗纯净的心；后来有了雾霾，雾霾污染了人的心灵

谢谢遗忘之城。姐记得你的。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29 14:49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17-3-29 13:29
阁下的评论与我的角度不同，我是从葬仪的新旧变化解读的，您主要议论了小说中表现的世态人情。
这方面我 ...

草舍煮字，其实下墓和在丧事上唱戏、打鼓、吹唢呐的，在人家眼里都是下九流的，只有落魄的人家才作这类事情的，马二没有妻子儿女，人又活得邋遢，下墓，是村民所需，当然也是他的善良和无私所为。人们抬举他，无非是看中他下墓的耐心和对死者的虔诚。
时代发展了，他也老了，被社会抛弃，这是世态。
作者: 碣石清风    时间: 2017-3-29 16:06
马二这个人物形象鲜活孤苦伶仃做了一辈子善事的他，最后却遭遇悲哀死去时的冷漠。莫大的讽刺。揭露鞑伐冷酷势利的冷暖炎凉的人情世态。深刻。
小说以雾霾自然环境为背景下墓，有其象征义即人的灵魂也遭遇雾霾（蒙垢）。
支持推荐阅读。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17-3-29 16:34
香薰古琴 发表于 2017-3-29 14:49
草舍煮字，其实下墓和在丧事上唱戏、打鼓、吹唢呐的，在人家眼里都是下九流的，只有落魄的人家才作这类事 ...

旧时代的确是有很多行当是被人看不起的，但像下葬人这个行当却是一些特定人才能干的，就像你说的：孤寡、落魄、耐心、虔诚、口才、有组织能力大家信得过，这样才能挣得衣食、一点特权以及人们的尊重（抬举）。这种交换是生计，他适合做这个，与世态无直接关系。既然是交换，就不是无私。
时代发展了，他也老了，没有了生计自然被社会抛弃，这有世态的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
所谓世态，是世人对待他的态度，比如，有他适合做的工作，由于人们的偏见而不让他做，由于人为的原因，有针对性地使他失去了生计。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29 16:52
戏笑九宫 发表于 2017-3-29 11:28
占位，作品待慢品细读。

老师暂且坐着，你细品后狠狠拍我。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29 16:53
浩然 发表于 2017-3-29 12:04
草舍煮字把我要说的都说了。
马二是一个时代遗留下来的人物。每一个地方都有类似这样的人。如果马二是有家 ...

很有共鸣。谢谢阅读点评。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29 16:54
浩然 发表于 2017-3-29 12:09
这也从一个侧面警示人们，当你对别人奉献的时候，不能忘我。忘我的人，在别人眼里是没有真正的尊严和地位的 ...

这个结论我思考思考。人不能忘我？忘我的人没有真正的尊严？
我，在这里应该是自己的人格和尊严吧
作者: 素离歌    时间: 2017-3-29 19:10
人情冷暖，人走茶凉……用下葬来表现这些，真的很残忍，琴姐，你咋想出来的。这篇小说的语言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直刺心底，没有花哨，没有温度，寒气逼人，亮光刺眼，但它的铸成一定是经历了高温的淬炼，用力的击打……不知道咋形容了，写得真好！
作者: 徐得荣    时间: 2017-3-29 19:43
恭喜恭喜，妹的小说写得好，各位老师都作了精彩点评，我非常赞同，就不再节外多枝了。作者无论语言运用，还是结构安排，抑或是情节设计，均十分老道。一个字：赞。
作者: 戏笑九宫    时间: 2017-3-29 19:45
仔仔细细读完了这篇小说，也看过了各位的回复点评，楼上各位老师的雅评综合在一起，无疑就是此作最好的解析，小说内涵外延韵致无限，各个环节要素无须考量，一篇浑厚沉重的醒世力作！强烈支持紫竹版主推荐阅读！
感谢赐稿，致敬、辛苦！
作者: 言默然    时间: 2017-3-29 22:29
拜读，好文笔！
作者: 紫忆梦    时间: 2017-3-29 22:31
香薰古琴 发表于 2017-3-29 14:44
前些天有人提到紫忆梦，我说她是我的女神。
梦的见解总是会激发我的灵感，让我看到作品还需要更深的挖掘 ...

能做琴的女神，梦何其荣幸，但也憾然。梦的小说才刚刚起步，值得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只是琴厚爱梦罢了。再，琴的小说有深度，是值得我学习的。
作者: 清风剑    时间: 2017-3-30 07:14
中午细品，问好师姐。
作者: 冰峰雪鹰    时间: 2017-3-30 13:36
社会环境也就是说生态环境造就了马二，也脱离了马二。至于怎样安葬？繁缛琐节就是尊重？轻车简驾就是辱谩？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30 14:48
素离歌 发表于 2017-3-29 19:10
人情冷暖，人走茶凉……用下葬来表现这些，真的很残忍，琴姐，你咋想出来的。这篇小说的语言就像是一把锋利 ...

谢谢妹阅读。我们又团聚了。
你快快写来，让我拍拍更健康。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30 14:49
清风剑 发表于 2017-3-30 07:14
中午细品，问好师姐。

清风，我们一起加油到底！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30 14:51
冰峰雪鹰 发表于 2017-3-30 13:36
社会环境也就是说生态环境造就了马二，也脱离了马二。至于怎样安葬？繁缛琐节就是尊重？轻车简驾就是辱谩？

老师好！关于怎样安葬，是黄土高原的风土人情，也不只是繁文缛节就体现尊重，可能我没有表达清楚。
感谢老师细心阅读，不足之处继续指点。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30 14:52
紫忆梦 发表于 2017-3-29 22:31
能做琴的女神，梦何其荣幸，但也憾然。梦的小说才刚刚起步，值得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只是琴厚爱梦罢了。再 ...

我一直记得《寂寞的楼道》给我的点化和指引。、

梦是我的女神！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30 14:53
言默然 发表于 2017-3-29 22:29
拜读，好文笔！

谢谢老师夸奖，我将继续努力，报答给为文友老师关爱。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30 14:53
戏笑九宫 发表于 2017-3-29 19:45
仔仔细细读完了这篇小说，也看过了各位的回复点评，楼上各位老师的雅评综合在一起，无疑就是此作最好的解析 ...

谢谢老师仔细阅读，写的不好，请老师多提意见。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30 14:54
徐得荣 发表于 2017-3-29 19:43
恭喜恭喜，妹的小说写得好，各位老师都作了精彩点评，我非常赞同，就不再节外多枝了。作者无论语言运用，还 ...

我向老哥学习，多出新作，追你的脚步。
作者: 冰峰雪鹰    时间: 2017-3-30 14:55
香薰古琴 发表于 2017-3-30 14:51
老师好！关于怎样安葬，是黄土高原的风土人情，也不只是繁文缛节就体现尊重，可能我没有表达清楚。
感谢 ...

古琴女士，鹅不是针对您的文字，是讨论习俗的流转。就您的作品而言，开掘了题材的新颖。
作者: 紫忆梦    时间: 2017-3-30 14:59
香薰古琴 发表于 2017-3-30 14:52
我一直记得《寂寞的楼道》给我的点化和指引。、

梦是我的女神！

琴，我觉得，我再也写不出“寂寞的楼道”了，它让我停止在一个瓶颈期，我很惶恐。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30 15:03
紫忆梦 发表于 2017-3-30 14:59
琴，我觉得，我再也写不出“寂寞的楼道”了，它让我停止在一个瓶颈期，我很惶恐。

那个楼道，我白天看，晚上看，都改变了我。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30 15:06
冰峰雪鹰 发表于 2017-3-30 14:55
古琴女士，鹅不是针对您的文字，是讨论习俗的流转。就您的作品而言，开掘了题材的新颖。

老师好！
你说话“我的”的发音是“额”
你是我的老乡？我是山西人。
作者: 冰峰雪鹰    时间: 2017-3-30 15:08
香薰古琴 发表于 2017-3-30 15:06
老师好！
你说话“我的”的发音是“额”
你是我的老乡？我是山西人。

额是湖南银，方言有温度。
作者: 冰峰雪鹰    时间: 2017-3-30 15:22
古琴女士，额觉得您在解读生活的深层，也在试图剥析人性的内核。有了写作赖以的土壤，再进而跳脱出来，更高层的视觉，给你更开阔的掘进。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30 15:27
冰峰雪鹰 发表于 2017-3-30 15:08
额是湖南银，方言有温度。

哈哈！那湖南人说我，不是额呀
老师你喜欢黄土高坡的方言呀，呵呵！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30 15:30
冰峰雪鹰 发表于 2017-3-30 15:22
古琴女士，额觉得您在解读生活的深层，也在试图剥析人性的内核。有了写作赖以的土壤，再进而跳脱出来，更高 ...

老师好！然我们一起学习提升，我忙完去看看老师作品。谢谢老师！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30 15:58
萍庭鹤 发表于 2017-3-30 15:36
你，总是，悄悄的，一鸣惊人，真牛

老师在上。
你高产作家，是我奋力追赶的目标。
作者: 紫忆梦    时间: 2017-3-30 16:33
香薰古琴 发表于 2017-3-30 15:03
那个楼道，我白天看，晚上看，都改变了我。

琴啊，亲啊，我都害羞了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30 17:20
zizhu 发表于 2017-3-29 10:23
“一切就绪然后喊一声“开始入殓！”请注意标点哦！
推荐阅读理由：一个下墓人的生平随着时代的变迁，他的 ...

谢谢老师细心阅读，写作精彩点评。
作品还有不足，还有修改空间。我会加油的。
谢谢老师！春安！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30 17:20
zizhu 发表于 2017-3-29 10:23
“一切就绪然后喊一声“开始入殓！”请注意标点哦！
推荐阅读理由：一个下墓人的生平随着时代的变迁，他的 ...

谢谢老师细心阅读，写作精彩点评。
作品还有不足，还有修改空间。我会加油的。
谢谢老师！春安！
作者: 徐得荣    时间: 2017-3-30 17:24
香薰古琴 发表于 2017-3-30 14:54
我向老哥学习，多出新作，追你的脚步。

妹的文章已有两人写评了，要不是的话，我也来一篇。这篇文章，确实很棒，佩服妹的写作功力。妹是评论专家，如果来篇评论，绝对精彩。
作者: 一楠    时间: 2017-3-30 18:15
这类小说是值得一读再读的，它反映的不仅仅是故事的本身，而是一个时代发展变迁的运行轨迹。我们往往会在欣然接受新时代信息的同时忽略了最传统的传承，利己上的熏染导致道德上的迷失，这不是丑恶的对比，而是对人性本真的呼唤！
作者: 春笺素心    时间: 2017-3-30 19:56
一笔写不尽的世态炎凉，人生百态，但是，作者写出来了……问好！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31 08:20
徐得荣 发表于 2017-3-30 17:24
妹的文章已有两人写评了，要不是的话，我也来一篇。这篇文章，确实很棒，佩服妹的写作功力。妹是评论专家 ...

呵呵，你老哥的评论也是呱呱叫，你也可以来一篇啊，呵呵
作者: 徐得荣    时间: 2017-3-31 09:16
香薰古琴 发表于 2017-3-31 08:20
呵呵，你老哥的评论也是呱呱叫，你也可以来一篇啊，呵呵

妹，我还真给秦岭老师的《幻想症》写了一篇评论。就要发，你去给指导一下啊，不合适，我再修改。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31 09:46
一楠 发表于 2017-3-30 18:15
这类小说是值得一读再读的，它反映的不仅仅是故事的本身，而是一个时代发展变迁的运行轨迹。我们往往会在欣 ...

谢谢老师阅读，人性，是小说永远的主题。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31 09:47
徐得荣 发表于 2017-3-31 09:16
妹，我还真给秦岭老师的《幻想症》写了一篇评论。就要发，你去给指导一下啊，不合适，我再修改。

你写评论都精品了。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31 09:47
春笺素心 发表于 2017-3-30 19:56
一笔写不尽的世态炎凉，人生百态，但是，作者写出来了……问好！

问好素心！
我们一起加油！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31 09:50
潭边老桑 发表于 2017-3-29 08:26
上茶

久闻老师大名！
有空拜读大作哈。
作者: 徐得荣    时间: 2017-3-31 09:52
香薰古琴 发表于 2017-3-31 09:47
你写评论都精品了。

那是妹对老哥的厚爱，其实我写的并不好。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3-31 09:54
徐得荣 发表于 2017-3-31 09:52
那是妹对老哥的厚爱，其实我写的并不好。

我先写两个小说，然后看看，再写评论。
老师你天天写呀，刷新不断。
跟你学学。
作者: 啼妃    时间: 2017-3-31 19:19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4-1 15:39
啼妃 发表于 2017-3-31 19:19
拜读！

:谢谢老师。你的作品我也很是仰视。
作者: 逐鹿江南    时间: 2017-4-2 17:17
马二作为一个时代的缩影，在科技进步的当下惨遭淘汰，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他为一代人下墓，而自己身后事却如此凄凉——人情的冷暖，世态的炎凉，让人唏嘘。文本中的雾霾和大寒具有隐喻意义。
不错的一篇小说。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4-3 21:45
逐鹿江南 发表于 2017-4-2 17:17
马二作为一个时代的缩影，在科技进步的当下惨遭淘汰，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他为一代人下墓，而自己身后事却如 ...

久仰老师威名，你阅读了，怎么不提意见？
期待和老师多做交流。
作者: zizhu    时间: 2017-4-5 07:22
加精理由：一个下墓人的生平随着时代的变迁，他的墓葬招牌由盛而衰，活灵活现的风土人情及细节描写，新旧两种下葬仪式的碰撞，在对比中，凸显了旧葬仪那寒酸中的无私人情味和新葬仪的奢华而利欲熏心味，抨击了人性的丑恶。经济发展，人们的物质水平提高，而旧时代的雷锋精神不应该淹没在尘埃里。所以，很期待即便是在人间的”大寒“节气，也有一丝暖温着人的心灵。小说语言鲜活，人物刻画逼真，洋洋洒洒一部人情冷暖图。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4-5 10:07
zizhu 发表于 2017-4-5 07:22
加精理由：一个下墓人的生平随着时代的变迁，他的墓葬招牌由盛而衰，活灵活现的风土人情及细节描写，新旧两 ...

谢谢紫竹老师精心点评！
祝开心快乐！
作者: 甄小竹    时间: 2017-4-5 17:11
琴姐的小说，大有嚼头，慢慢地、细细地读！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17-4-6 09:19
甄小竹 发表于 2017-4-5 17:11
琴姐的小说，大有嚼头，慢慢地、细细地读！

我前两天也关注你的作品了，谢谢小竹。
作者: 王麻子    时间: 2017-4-7 12:12
精彩小说，欣赏学习了。
作者: 田舍郎    时间: 2017-9-9 19:04
琴姐厉害，这一篇真是太棒了，语言好，人物也鲜活，好小说就得这样写。而且很有寓意。
作者: 九月盛菊    时间: 2017-9-9 20:44
村长说能节俭就节俭，厉行节约，反对铺张浪费。灵堂是花架子，是做给活人看的，没有什么实用价值。那些纸扎花圈有两个就够了，毛校长送了一个花圈，马二的外甥从河南赶过来也做了一套花圈纸幡，这就够了。最近雾霾猖獗，国家也在治理，我们也要为蓝天碧水工程尽一点绵薄之力。唢呐也不请了，移风易俗是时代风尚。另外他转告大家，每户必须出一人帮忙，不收礼金。除去捐款，丧事的缺额村委会全部承担。


心意全在这里！



欢迎光临 中财论坛 (http://bbs.zhongcai.com/) Powered by Discuz! X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