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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短篇小说】湿生活 [打印本页]

作者: 九月盛菊 时间: 2017-6-7 13:19
标题: 【短篇小说】湿生活
本帖最后由九月盛菊于 2017-6-7 20:50 编辑

　　【小说】湿生活

　　（一）

　　于老师把最后一口稀饭倒进嘴里，还没完全咽下，就急匆匆起身，迈着大步向办公室冲去。

　　从食堂到办公室大约三百米，这段路程他只用二分半钟就能走完。进了办公室，忙着拿起课本和教案，一个扭羊头正要向教室冲去，由于着急，和迎面走来的一个女生撞了个满怀，愣住一看，是学生小如。

　　咋了？有事晚上再说，先进教室。

　　大嘴骂我妈。小如的眼泪霎时间决堤而出。

　　不就是口角之争吗？还值得哭哭啼啼。

　　大嘴骂我说我妈和您……

　　他说瞎话，你也信。快快上教室，完后再处理。

　　小如擦了眼泪，紧跟在王老师后边向202教室走去。

　　学生吵嘴打架是常有的事，于老师对这些事件的处理都是放在晚上最后一个自习的时间，现在根本无暇顾及。紧要的是抓紧时间进教室。

　　还是来晚了一步，教室里苏大杆子已经开始因式分解了。

　　于老师回头瞅了小如一眼，说，都是因为你，还不快进教室去！

　　小如见于老师生气了，喊了报告进了教室。于老师又马不停蹄冲向203教室。还是晚了一步，吴小美滚圆的臀部已经在讲台上转开了。

　　于老师没有抓住这段黄金时间，一来怪小如，更多的是责怪自己多喝了半碗稀粥，两个班没给他留一个。心里骂道，两个夜行鬼。

　　于老师是202班的班主任兼带203班的语文，苏老师是203班的班主任兼带202班的数学，吴老师带这两个班的英语。三个人是黄金搭档。

　　全校教师一致认为，早饭后的时间是大脑最为清醒、灵活的时间，大家说这是黄金时段，谁要是抓不住，那自己带的科目就别想取得好成绩。

　　于老师悻悻地坐在椅子上抽烟了。他本来想戒掉抽烟的坏习惯，虽然试着戒了一个月，但终因身体劳累和琐碎烦恼，还是被这毒气缠住了。

　　吸了几口，缓过神来，便翻开教案，右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眼睛愣愣看着桌面，敢打赌于老师的眼睛绝对不在教案上，他不知在想什么？

　　（二）

　　食堂的饭菜就那股腥味，于老师每当走进食堂，便被这股气味灌满了肚子，一下子便没有了食欲。他怀疑那是地沟油或者死猪油的味道。承包食堂的老谭哪管师生的死活，眼睛就扎在利润上。为此，他向校长反映了多次，校长也很生气，多次谩骂和警告老谭，可还是无济于事。苏大杆子和他说，你以后别反映了，你越反映，饭菜的价格越高，你还是带语文的，咋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蠢货！

　　这话果然不假，于老师反映后的第三天，食堂的饭菜价格就平均提高了五分钱。牌子上醒目的大字，让他瞠目结舌，质量保证营养，营养保证健康。

　　那天中午，他没有去食堂吃饭，下了课后，骑着自行车奔向了半里外的一家农家小饭店。这是镇子里开的唯一一家饭店。他确实需要打打牙祭了。他最喜爱吃猪肉粉条烩豆腐，蘸着黄糕，那个香远远超过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炒菜和海鲜大餐。

　　他第一眼就看见了苏大杆子和吴小美坐在一张桌子上正吃着。他马上意识到这两个人在一起吃饭必定有什么阴谋，可阴谋是用眼睛观察不出来的，他发现苏大杆子给吴小美夹菜时的眼神有些异样，意淫一般，吴小美也不回避，看着苏大杆子胸脯起伏不断，做爱的感受。他暗暗骂了一句，不知羞耻。他也有些嫉妒苏大杆子的艳福，心里骂道，流氓！

　　他在墙角的桌子前坐了下来。他没有去影响苏大杆子和吴小美的好事，他只是盯着看了一会儿，理智地低下头看菜谱。

　　旁边带墨镜的女人忽然惊叫道，是于老师，你咋也来这里吃饭？墨镜很大，几乎捂着半张脸，他一愣，没有认出是谁。待女人摘下了墨镜，他认出了她，笑笑说，嘴馋了，想打打牙祭。她灿烂的笑着，用毛茸茸、水露露的眼睛看着他，有着久别重逢的惊喜！

　　勾魂啊，常娥！

　　认识有快一年时间了，她经常去学校看望孩子，他经常接待她。留给他印象最深的就是这眼睛和微笑。她说，有事路过这里，顺便吃点家常便饭，没想到遇到了您，真是高兴。这女人上下红唇一忽闪，声音甜得蜜一般。

　　呵呵，一样。这话说的，啥一样，他说完之后，有些后悔，事实上他见到她心就有些乱。

　　他早注意过她了，在乡下来说，算漂亮风流女人，能打90分以上。从容貌上很难猜测她的年龄。他记得去年初秋去她家招小如这个学生时，她的衣着就很扎眼，那些嫩白几乎都露了出来，尤其那两座高峰，肥大而汹涌。他当时就不敢愣看这女人，而他为了小如这个好学生，不得不捏着鼻子闻那浓浓香水的味道。常娥说，她的女儿小如在小学一直是拔尖学生，领过好多好多的奖状。她拿出一个匣子，里面都是小如的奖状，是从幼儿园就积存起来的。他觉得小如确实不错，但少时了了，大未必佳。这样的学生他教过很多了，到了初二下半学期就没多大优势了。小女孩在小时候听话，爱学认真。可脑子反应毕竟不如男孩子。可也不能这样说，还得迎着人家母亲说，只有这样才能满足家长的欲望，才能顺利地招住好学生。多年的招生经验告诉他，至于以后发展如何先不管，顾及眼下最为重要。

　　老师，我的女儿这几天学习咋样？进步了没有？和同学吵架没？给您惹是生非没？她一口气问了一大堆问题，让他一时间反映不过来。她说着就坐在了他的对面，满脸洋溢着春风，眼里泛着涟漪。

　　哎呀老师啊！您是不知道，不对，您是知道的。现在初中生谈恋爱已经成风气了，您可得给我好好管着，别让她和男孩子接近，让她离男生远点。我还指望她考名牌高中呢！就全依靠您了，我把希望就寄托在您的身上，您是知道的，一个成功的学生背后必然有一个伟大的老师。

　　他的耳朵已经闭塞，眼睛会晤着眼睛，他真怕那红唇真的接触他的嘴唇。话题很无聊，可他最关心的是她说到激动时外溢的内分泌素。

　　吃完饭，二人相随着出来，她走在他的左侧，膀子碰着膀子，情人一般。他推着车子，想躲都躲不开。她说她没有了男人，就靠自己做些小买卖维持生活，女儿是她唯一的希望。接着便是一番哀叹自己命运的不幸。他有些同情她，只是那么一点点的恻隐。走了好长一段路，他终于借故把这女人打发走了。他不急于回去，骑车向着一家网吧走去，看看那里有没有自己的学生乘着中午时间上网。这家网吧真是祸害，据说还放黄色录像。就在村子边，距离学校虽然较远，但学生大都跑校，中午不在家休息，借故说中午去学校做作业，有很多学生都偷偷来到这里上网。马仔就被他抓住两次，这个顽皮捣蛋的家伙，总是常常给他惹麻烦，一头羊羔毛，好像还没有完全进化过来，他想起马仔就发恨，要是现在抓住，他一定会狠狠抽他几个耳光。

　　可是事出愿违，没有发现里边有自己的学生。他回到自己的宿舍想睡个午觉。苏大杆子已经鼾声如雷了。

　　他刚躺下，苏大杆子翻了身，都囔着说，吃嫩豆芽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也都囔了一句。

　　（三）

　　这事过去好多天了，小如竟然来告这种状。大嘴真是嘴大舌长，无事生非。

　　小如说的大嘴就是马仔，他低着头站在于老师对面，两只手搓捏着指头，吓得腿有些打颤。嗫嗫嚅嚅说着，是听苏老师和吴老师在一块闲聊，偷听到的。

　　他们说无影转，你咋记得那么清？让你背书你咋记不住？歪门邪道你倒是学得很快。他咒骂了马仔一顿，还在马仔屁股上踢了一脚。又给小如解释了一番，这事也就算处理完了。

　　这事不能完全怪马仔，应该怪苏大杆子，要不是他捕风捉影，马仔咋会知道？

　　于老师也觉得自己怪怪的，自从那次和常娥见面后，对小如更好了，仿佛小如身上有那么一个影子。

　　星期六这天下午，于老师上完了第一二节课，三四节课学生过星期回家，打算学生放学后，找苏大杆子谈谈，让他不要搬弄是非，胡说八道。然后，打算饱饱睡一觉，在他看来，睡觉比吃饺子还香。可这个似乎还是不能达到，老婆耕种的十几亩土地正是除草的时候，他得赶紧回去帮忙。

　　正好苏大杆子找他来了，说，好不容易有空，晚上咱两喝一杯，你等着，我回来找你。说好了，我请客！说完就骑着那辆没有消声器的乱摩托，风风火火地飞走了。

　　这家伙又发啥疯，咋想起请我吃饭？

　　于老师帮助老婆劳动了一下午，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苏大杆子骑着那辆比三轮车音量还大的摩托车来接他了。他说，疲劳了，不想去，想睡觉。苏大杆子把摩托打住，说，走吧，喝点小酒正好有精神和嫂子亲近，哈哈，嫂子，你说对不？

　　于老师的老婆是个很朴实的农村妇女，笑笑说，去吧，少喝点猫尿。

　　苏大杆子、吴小美、于老师三人来到了农家饭店。

　　苏大杆子押了一口酒说，他妈的气死我了，我回到家里，我老婆骂我啥？还以为你死的不回这个家了。这个臭女人，我一个星期没回家了，也不说些体谅的话。

　　苏大杆子说到这里，打开了于老师的话匣，说，我那老婆也是这样，唠叨我说，看看隔壁秦老师，人家也是老师，每天就在地里忙活，去学校也是应付。没见过你这样真心的，你又不比人家多挣钱，教会学生又能咋样，还不是一分也多拿不了。你说这不是头发长见识短是啥？

　　吴小美笑笑说，你们也别怪嫂子们数落了。她们在家也不容易，又要料理家务事，又要照顾老人孩子，还得下地劳动。我看还是抽时间回家多帮帮忙吧。别一天怨声载道，人家说的都是事实。

　　苏大杆子转移了话题，问，老同学，你是不是和小如她妈有一腿？

　　吴小美噗嗤一声，含在嘴里的饭菜全喷了出来，接着便是一阵的咳嗽，苏大杆子着忙了，又是捶背又是拿餐巾纸。于老师有些看不惯，说，活该，谁叫你胡说。

　　吴小美缓过气来，眼泪汪汪的，看着苏大杆子狠狠瞅了一眼，然后为自己的不矜持红了脸。于老师还真的没有见过少饮一滴酒的吴小美竟然如此的美丽，灯光下艳如牡丹。心想，怪不得苏大杆子那么钟情于她，原来确实动人。

　　于老师不禁想起了常娥，常娥也不逊色吴小美。吴小美的眼里没有常娥那么多水，脸也没有常娥的粉嫩。

　　苏大杆子接着讲了下午的一件事。

　　说是他和吴小美出去招生了。这是他早已盯住的一个目标，学生在城里读书，是数一数二的好学生，可家里出了事，没钱了，在城里读不起了。我和小吴去了，家里确实很穷，她爹花了好几万也没救活，得的是癌症。

　　吴小美接着说，老苏为了这个学生，答应给免了学费，还说和食堂说说让孩子吃饭半费。

　　于老师说，别大话说的过头了，学校又不是你开的。

　　他妈的秃头，要是不答应老子的条件，老子就把他那剩下的几根毛全拔了。苏大杆子的火气一下子就来了。于老师看看吴小美，吴小美也摇摇头有些不信，苏大杆子想在秃头跟前耍无赖，还不够资格。

　　牛腿不是吹的，你还是喝酒吧！于老师能把苏大杆子的骨头看透，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全校哪个人不知道，除了能当好班主任，带好数学课，别的就没啥本事。

　　老同学，我已经计算了，你班比我班多三个好学生，这次这个学生进来就比你差两个了。我是谁，我是骨干教师，咱不能到中考落在别人后面。苏大杆子酒喝到这个程度就嘴漏风了，把藏在心里的秘密全部说出来。人们说我和小吴好，好就好了，咋了？老师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我就看好小吴，咋了？咋了？老同学你不也看好常娥吗？

　　幸亏饭店里此时就剩下他们这一桌。

　　吴小美羞得无地自容，看着于老师羞羞答答地用手扭着苏大杆子的胳膊，说，胡说啥，让于老师笑话。

　　于老师看着吴小美几乎要哭的样子，但眼泪没有流出来，因为他发现小美更妖娆了，这个词语用在她身上太恰当了。谁也一时找不到捂住苏大杆子嘴的对策。吴小美抱歉地说，他就这样，真拿他没办法。

　　时间不早了，该离开的时候了。苏大杆子是有些摇晃，结账的事情根本不理不论，于老师咋好意思让吴小美结账，就自己掏了腰包。

　　出来后，苏大杆子着了风一下子清醒了，说，来，小美上车。

　　我咋回？于老师问道。

　　蠢货，你步走吧！

　　突突突，乱摩托一溜烟跑了，于老师被卷在烟雾里。

　　（四）

　　于老师受了苏大杆子捉弄后，决定再不吃他的请。上当只能一次，那顿饭钱花了于老师半个月的工资，他和老婆疼了一个礼拜。

　　每月三百来元的工资，耗子也等得磕呢，哪能顾着打平伙、请客。

　　马仔又惹事了，竟然把小如给打了。其实也没咋打，只是在小如的乳房上捏了一下，恶劣行径之后，还说很有弹性的流氓话。于老师很生气，狠狠抽了马仔两耳光，马仔的脸顿时留下几个指头印。马仔也没哭，只是咬着牙吸溜。真拿马仔没办法，这个成绩最差的学生，除了不好好学习外，便是给班里惹是生非。

　　正在处理期间，苏大杆子领着昨天招回来的那个学生进来了，说，就是这个家伙吧？那个女生流着泪点点头，表示确认。

　　苏大杆子提着马仔的耳朵，问，为啥？人家初来乍到惹你哪儿了？

　　马仔像一只被提着的鸭子，歪着头，咧着嘴，妈呀老子呀的直叫唤。

　　于老师有些蒙，马仔是和小如闹意见，咋惹苏大杆子的学生了？

　　苏大杆子说，再要这样就把你耳朵拧下喂狗吃。

　　马仔点点头，说，再也不敢了。

　　苏大杆子领着学生走了，于老师问，到底咋回事？这事还没完咋又惹事？

　　马仔才慢慢说出了原委。

　　马仔听203班的一个同学说，苏老师在班里讲比202班多了一个好学生，中考一定能超过202班。马仔听了很不服气，啥203乱班，竟然想超过我班，我让你得意。就在下课的时候，找到了那个新来的学生说，让我摸摸你的脸蛋。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好被小如听见了，小如就骂他缺德、流氓。他嘻嘻笑着，就在小如的乳房上捏了一下，说，好有弹性啊！

　　马仔说，苏老师为啥藐咱班？咱班好学生本来就比苏老师班多，为啥他说比咱班多？我就不服气，想把那女生撵走。

　　于老师听完之后，也不咋生马仔的气。然后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两口，仔细端详了小如一番，别看岁数不大，乳房果然很发育。又对马仔做了一番正面教育，给他讲了好多竞争的道理。

　　马仔点点头，说，我明白了。

　　（五）

　　星期二的下午，还真的出事了，苏大杆子真的把秃头打了。全校一时间开了锅，传言不一，版本较多。

　　版本一：苏大杆子打了校长两个耳光，左耳光打过去，校长向右转了半圈，右耳光打过去，校长又转了回来。然后，当胸一拳，校长便一个脑后摔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版本二：苏大杆子只是张罗了一下，是准备要打，但手还在半空，秃头便躺在地上，妈呀老子呀的呼喊，然后装死，啧啧啧，真是的。

　　版本三：苏大杆子吼了一声，问，食堂的结余哪儿去了，连个学生都养活不了？要不咱们就叫上面来查账。秃头就骂苏大杆子，苏大杆子一气之下，照着秃头就张罗着打，只是在脸上轻轻拍了一下，看样子连苍蝇都拍不死。秃头不是被打倒的，而是被苏大杆子的气势吓倒的。

　　具体真相谁也不清楚，就是亲眼目睹的人也传说不一。

　　这事闹得满城风雨，秃头是真住院还是假住院，谁也不知道，反正坐车走了。

　　苏大杆子有些心虚，上课都心不在焉。他估计着上边一定会追问此事。于老师出于表示对老同学的关心，下学后就把苏大杆子拉回宿舍，意思让他去医院看望看望秃头，说几句软话。正好吴小美也进来了，还哭哭啼啼的，说，惹事了，说你几次了，就是不听。

　　苏大杆子也觉得不对，答应去看望秃头，小美说，我也去，我怕你们再吵起来。

　　正说着，苏大杆子的那个学生来了，哭着说，苏老师都是因为我，我去和校长说好话，求校长绕过苏老师。

　　苏大杆子说，与你小屁孩有啥关系？你好好读书，别怕！没事，再要不答应，我就把秃头剩下的几根毛全拔了。你回教室好好学习，回去吧，听话！

　　众人也打劝这个女生回去，她点点头出了门，马上又返回来，说，老师你去了别和校长生气，就说我不需要学校照顾了。说完就走了。

　　你们看看多好的孩子，当官的真他妈太黑心了。要是秃头不照顾，我照顾，就当养了一个女儿。苏大杆子一时间又被感动了。

　　第二天的早上，学校又发生了大事，惊动了全校。上午，乡教委主任派人来叫苏大杆子，说是谈话。

　　吴小美有些慌张，谈话是啥意思，不会对老苏做出处分吧。眼看老苏省劳模的指标也填了，不会撤销吧。于老师也预料到事情不妙，心里直打鼓，在地上转着圈子，说，这事闹得，你就不能好好说吗？咋动手打人？

　　我也是被他激的，要不我咋会动手？其实我也没咋用力，只轻轻那么两下，谁知秃头那么不耐磕碰就倒下了。苏大杆子确实没有用多大力气。

　　再大的鸡蛋也能被石头撞碎，你以为轻轻的，落在校长身上就不得了了！于老师说，不知咋说你才对！

　　三人犯了惆怅，又一时没有主意，只好听天由命吧。

　　（六）

　　于老师等了一天也没有马仔的消息，看门的说，是爬墙头跑出去的。

　　咋这么多事？这个顽皮的家伙，看我找到你，不打断你的腿才怪呢！

　　常娥来了，热嘻嘻地进了于老师的宿舍。

　　学校条件简陋，老师们住的宿舍是一排平房，每间房至少住两个人。宿舍的东边便是大办公室。其实宿舍也是办公的地方，于老师往往在宿舍里办公，他嫌办公室人多吵闹，又不想听闲话。

　　常娥也不拿心，进来把手里提得大包小包放在桌子上，说，为你辛苦，我给你弄来点茶叶，这可是好茶，碧螺春。是我一个朋友给的。你别多心就收下吧！还有一条烟是我平时积攒下来的，知道你好这一口。

　　我从来不收学生家长的礼物，你还是拿回去吧。影响不好。

　　咱谁跟谁，我又不是送礼，是来看看我女儿，想她了。常娥说着把一盒茶和一条烟掏出来，放在桌子底下的抽屉里，有点家庭主妇的姿态。

　　于老师着急地上去阻拦，常娥抓住了他的手，莞尔一笑说，于老师客气啥？

　　于老师一时间怔住了，连手都忘了往回抽，感觉一股温柔电流一般传遍了全身。常娥笑笑，然后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口，放开他的手说，这下子该收了吧。

　　于老师忽然醒了过来，要去叫小如。常娥拉住说，不着急，下课再叫不迟。咱两说说话。常娥不住抛着媚眼，狐狸精一般，于老师闻到了一股狐骚味，有些情不自禁。

　　二人正抱着亲吻，门开了，突然闯进一个人来，吓得于老师出了一身冷汗，不是别人正是苏大杆子。

　　苏大杆子啃啃了两声，说，我回来拿书，啥也没看见，你们继续。说完把门关上就出去了，还丢下一句话，从里边把门插住。

　　这个宿舍除了苏大杆子和吴小美一般人不进来。

　　于老师经常碰到苏大杆子和吴小美在宿舍里像他和常娥今天这样，这个宿舍到成了偷情做爱的好地方了。老师们都知道苏大杆子和吴小美的关系，因此，路过这个宿舍门都急匆匆地走过。

　　马仔不管犯多大的错误也是于老师的学生，他不能不牵挂，三番五次去马仔家里打问，还是没有回音，马仔的父亲还在生儿子的气，而母亲哭得泪人一般。

　　于老师脸上挂着的忧虑一下子就被常娥看了出来，问，啥事？

　　于老师告诉了她。她眼睛一亮，问，就是打小如的那个男孩吧？我见了。

　　在哪里？

　　在城里十三中门口，我还问他呢，他说找同学。常娥整整衣襟，又理理头发，说，没事的，我再见了就给你拉回来。

　　（七）

　　这天中午，苏大杆子哈哈笑着，说，秃头和我说好的了，我的条件都答应了。咋样？我就不信治不了他。

　　吴小美说，吓死人了，你还笑得出来。

　　唉，你还别说，教委秦主任还是讲道理的，叫去我说，不全怪我，说秃头的态度就不好，没有领导的胸怀，还说让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你们说怪不怪，哈哈，两耳光打出了我是大人了。

　　你还弼马温你，看把你逞能的。吴小美嗔怪着说，眼里遮掩不住的爱。

　　三人在宿舍的这顿饭是苏大杆子从外边买回来的熟食，外加一瓶子二锅头。

　　苏大杆子喝了一口酒，手里拿着半条鸡腿，咬了一口说，其实这次还得感谢那些学生，还记得那天早上学生在墙上粘贴馍馍那事吧。秃头以为是我发动的学生，吓坏了。哈哈，一个个屁滚尿流。其实老于啊，还是咱们老同学，你这家伙做事从来就是有谋有划，暗地里使阴招。

　　于老师有些不明白，说，你瞎说啥？学生往墙上粘贴玉米馍馍，与我有啥关系？你又瞎说。

　　又装又装，我看你能装到啥时候。等马仔回来就一切都清楚了。苏大杆子说，我那天不该揪那小家伙的耳朵，回来后，我得赔情道歉。那天的事件是马仔发动同学们干的，他为了给你腾身子才跑的。这个家伙别看顽皮，很正义，也很听你的话。我早知道你看不惯老谭那克扣学生口粮的做法。

　　吴小美是一头雾水，于老师只顾着吃菜。

　　苏大杆子说，秃头和我道歉说，以后无论我提出啥条件，他都答应，还说我不要吵吵，有事悄悄来说。你看看，我就知道那家伙缺耳光子，知道这样再多打两个。还说，食堂的饭菜要给老师们改善，不再和学生的一样了，开小灶。

　　这么说你立下大功了？得让大家感谢你！尽说没眼的。吴小美不相信，于老师倒是相信了一多半。

　　苏大杆子又在揭于老师的短了，说，老同学那常娥长得还真不错，你这家伙有眼光。要不是我亲眼看到，还真的不相信。

　　于老师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根，看看吴小美不好意思低下了头，说，别瞎嚼，让你嫂子知道了，我没活头。小吴好好管管那张臭嘴。

　　吴小美笑笑说，知道。

　　于老师的心里还是不踏实，他不相信苏大杆子那张没遮拦的嘴，这样一个家伙有啥魅力就把吴小美迷成这样，他顿生对小美的同情。

　　吴小美的男人出外打工一走就是五年，后来在那里找了女人就把小美抛弃了，在危难时刻，第一个安慰和体贴她的男人就是苏大杆子。那臭嘴就是能说会道，把小美哄得开心，要不小美早自寻无常了。

　　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二人维持了近十年了。苏大杆子的老婆也知道，就是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忍着。

　　看来粗人也有粗人的长处。

　　苏大杆子说，老同学有件事和你说说，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啥事？

　　星期三以后两个班的语文课，你就别上了，我和小美包了。你那乱语文不用教了，眼看就要期中考试了，想取得好成绩就看英数理化的。这个道理你又不是不懂。我想两个班在全乡初一年级十个班中拿双第一。

　　可我语文……

　　吴小美说，于老师您就歇歇吧，我也是这个想法，对咱们都有好处，您那语文顶呱呱了！

　　这一对真是夫唱妇随，一搭一帮。

　　（八）

　　老师，我回来了。马仔喊完报告，推门进来，兴高采烈地说。同时背后还跟着一个挎着书包的学生。

　　于老师真想发火，看见有外人也就暂时压住怒气，问，你这几天哪儿去了？

　　我叫我表弟了，我姑姑的孩子。他学生可好了，在城里十三中学也是响当当的学生。马仔说着，就从表弟的书包掏出了一沓纸，说，这是他的成绩和考试卷子，老师您看看。

　　于老师接过来，看了几眼，果然不错，单那字写得就像活板刻下来似的。每科卷纸几乎都是满分。

　　给我看这些干啥？

　　他来咱班上，不去城里了。那里不适合咱农村孩子。我说了几句，我表弟就同意了。马仔有着一种凯旋的骄傲。

　　家长知道吗？

　　知道。我姑说了这样最好。不过老师我承诺我表弟了，让他挨小如坐，两个人好商量做题。马仔的眼里充满了渴求。

　　于老师还能说啥，点点头，然后把马仔的表弟领进教室，让他坐在小如的旁边。

　　安顿好马仔表弟后，马仔就主动跟着于老师回到了宿舍。

　　于老师照着马仔的屁股踢了一脚，骂道，小兔崽子就给我闯祸，谁让你爬墙头跑出去的？

　　没有啊。我从门出去的，给了看门的几只烟，他就让我出去了。还是大迎宾，带把子的，偷我爹的。我没说假话老师。马仔是从来不说假话的，于老师清楚。马仔说，我看不惯苏老师那骄傲样子，就叫来我表弟，这下子他班肯定考不过咱班。老师是我没本事给你长脸，就招回我表弟！学生可好了！还有，还有，就是……

　　还有就是你发动同学给墙上粘贴玉米馍馍，对吗？

　　嗯。您说的。

　　我啥时候说过？

　　苏老师把秃……校长打了，您怕苏老师受处分，就说那食堂……

　　你别的本事没有，扇动闹事倒是有本事，你以为你是谁，陈胜还是宋江？

　　马仔低下头，不敢正视于老师那犀利的眼光。

　　常娥不打招呼就推门进来了，于老师有些吃惊，她咋又来了？

　　就是这孩子，我认得。常娥蹲下身子，激动地抚摸着马仔的脸，说，真是个好孩子，姨姨得谢谢你。今儿来就是谢你的。

　　咋回事？于老师问。

　　常娥那天从于老师这里出去，打算看看马仔在没在十三中学校门口，要是在就让他回去。刚走到十字路口，一个骑着摩托车的人冲了过来，将常娥手里的包抢了去，常娥大喊，此时从侧面飞出一个孩子，冲向了摩托车，一把将包抢了过来，大喊说，这是我师娘的包。那小偷见势不妙，放开手跑了。

　　常娥站起来握住于老师的手说，你教育的好啊，孩子有正义。还叫我师娘，你说我能不谢谢孩子？

　　于老师回头问马仔，你说啥？她是你师娘？

　　马仔做了个鬼脸，“噗嗤”笑了一声，拉开门跑了。

　　（九）

　　苏大杆子一杯酒刚下肚，就骂开了于老师。

　　你这家伙真不是个好东西，就背地里耍鬼，你啥时候弄回匹黑马，也不和我说一声，你那个冬子真厉害，考了全乡第一名不说，比我班第二名高出100多分。

　　他说的冬子就是马仔的表弟。

　　于老师有些趾高气昂，抿了一口酒，拿起一个鸡爪啃着，他懒得和他争辩，胜利永远属于默默无闻的人。

　　吴小美说，是马仔的表弟，你咋不知道？上课时你又不是没看见。

　　我知道是个好学生没想到这么厉害。苏大杆子的眼睛满是妒意。

　　看来这个家伙真的生气了，于老师想，老苏就这样看不得别人的学生比他的好。这次考试在全乡202班第一，203班第二。202班总分高出203班80分，也算是并驾齐驱了，可苏大杆子认为就输在202班的冬子身上。

　　苏大杆子说，这学校我就服老于你，没想到啊，你还真的有招数，把学生打发出去招生，还说跑了，你哄我。他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竟然流泪了。

　　吴小美拿手绢给他擦擦嘴角的唾沫星子，说，那么大人了，值得！都是咱们的学生，谁班不一样？小如数学全年级第一，还不是你教的，你咋就看不见？

　　小如要是给我考不了全年级第一，我两耳光打她个眼睛发蓝。她敢不给我考第一。苏大杆子霎时骄傲起来，我数学，你英语都是全年级第一。哈哈，真好！他妈的赵田孙李，周武郑王，冯陈楚卫，蒋沈韩杨，都他妈给我看着，下一次老子绕他们个大圈子，老子就骑在他们头上撒尿，看谁敢说半个不字！想跟老子这两个班数学较劲，全他妈的给我爬下。

　　又是一杯下肚，苏大杆子筷子点着碗边，说，他妈尽是些啥东西，你听听那个赵二说啥，说人家老苏厉害，学生不敢不给人家考第一，全他妈屁话。他一年就顾着种地，种的可全了，西瓜、玉米、黍谷、山蛋，哪有精力教书？我说那秃头人事不干，这样的教师还让当班主任，不是拿学生的前途开玩笑吗？

　　你小声点说，让校长听见了多难受！小吴制止说。

　　我怕他，嗨嗨，他还想挨耳光子不是，下次我用劲扇，要他找不到东南西北才行。

　　于老师有些迷糊，靠着行李佯装着打盹。心里说，老苏啊老苏，你真是世界稀有的流氓奇葩！

　　（十）

　　礼拜三下午，苏大杆子上完了两节课，有事就回了家一趟。亲眼看见的一幕，把他的肺气得都快要爆炸了。

　　这两个家伙咋鬼攒到一块儿了？秃头真是欺人太甚。苏大杆子和于老师说这事时，还是满脸充血。

　　于老师笑笑说，我也不怕小吴生气，就直说了吧。老苏啊，你也太霸道了吧，只许你和小吴亲近，就不让小田有个相好的？人家还年轻。

　　小美说，于老师说得对，我就不怪嫂子。

　　苏大杆子说，秃头那是报复，为啥偏招我老婆？这家伙心眼坏了。

　　那你知道这样，为啥不揍他？于老师问。

　　我凭啥揍他，我怕污了我的手，为了一个不爱的人不值得。

　　哈哈，下一句应该是为了所爱的人不得不咽下这口恶气。

　　吴小美的脸当时就红了，羞涩着说，于老师，别逗他了，那愣货啥事也能干出来！

　　不说这些无聊的了，还是说说眼下的形势吧。于老师哀叹了一声，说，农村教育难办了，依我看面临着倒闭的危险。现在城里学校的老师都下村里到处招生，已经招走不少了，w乡的中学一夜之间就塌了，老师带着学生全部进城了。农村人有钱了，为了子女不惜代价，看来这是个趋向。

　　啥意思？

　　小美说，啥意思，不是很明白吗？于老师咱们一起走吧。

　　于老师看看表，离上课还有五分钟，就提前侯岗走了。

　　两个月后，苏大杆子和老婆小田离婚了，家产都留给了小田，两个人没有孩子，也省下了许多麻烦。

　　又半个月后，苏大杆子和吴小美结婚了，介绍人是于老师。

　　学校快要放暑假了，临近期终考试，老师们是忙着抢课、多占时间，体育课、音乐课、美术课等等，凡是与考试科目无关的课程，都被语政数英物化老师抢占了，全校的气氛非常紧张，如同一场战争的即将来临。

　　于老师却闲了下来，课程也被老苏和小吴抢了。他正在校园闲逛，看看树木，看看花池。看门的喊他，说外边有人找。

　　于老师出去一看是常娥和城里S中学的D校长，三人说了一会儿话。

　　于老师问，手续咋办？

　　D校长说，这个不用你们操心，到时候有人给办。

　　于老师明白，D校长说的他们都是谁。他返回来，站在当院，这儿看看，那儿望望，仿佛要把校园的所有都装在眼里，他有点眩晕，有着与韩麦尔先生不一样的眩晕。

[copyright]版权[/copyright]

作者: 枫叶飘飘 时间: 2017-6-7 13:25
敬茶，楼主吉祥

作者: 逐鹿江南 时间: 2017-6-7 13:36
占位，抽时间来读。

作者: 九月盛菊 时间: 2017-6-7 18:58

枫叶飘飘发表于 2017-6-7 13:25
敬茶，楼主吉祥

敬茶！

作者: 九月盛菊 时间: 2017-6-7 18:58

逐鹿江南发表于 2017-6-7 13:36
占位，抽时间来读。

不着急，慢慢来！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17-6-7 19:59
菊兄的小说，不读心里就搁不下，趁着接孩子高考回来的空挡，一气读完。
农村学校的现实，既闻所未闻，又耳目一新。虽然高于生活，但我相信都是真的。菊兄掌握一手资料，应该是业内人士。
物质主义渗透每一个角落，精神衰落退化，学校早已不单纯。小说表现了几个老师的坚守，虽然他们也简单粗暴甚至市侩，也经不起各种诱惑，但是正义、正直在他们心中从未泯灭，对待单纯的学生，他们坚守了一个教师的良心和本分，难能可贵！
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得益于表现手法无懈可击，夸奖的话多余，此文可做中财小说范本。
几处微瑕，“这段路程他只用二分半钟时间就能走完。”可以去掉“时间”。
少时了了，大未必佳。
两处“学习”写成了“学生”。

作者: 九月盛菊 时间: 2017-6-7 20:21

草舍煮字发表于 2017-6-7 19:59
菊兄的小说，不读心里就搁不下，趁着接孩子高考回来的空挡，一气读完。
农村学校的现实，既闻所未闻，又耳 ...

草舍，你孩子参加高考了，首先送去远方的祝福，祝一炮走红，金榜题名！

作者: zizhu 时间: 2017-6-7 20:21

草舍煮字发表于 2017-6-7 19:59
菊兄的小说，不读心里就搁不下，趁着接孩子高考回来的空挡，一气读完。
农村学校的现实，既闻所未闻，又耳 ...

祝草舍老师孩子金榜题名！

作者: 九月盛菊 时间: 2017-6-7 20:43

草舍煮字发表于 2017-6-7 19:59
菊兄的小说，不读心里就搁不下，趁着接孩子高考回来的空挡，一气读完。
农村学校的现实，既闻所未闻，又耳 ...

故事发生在农村学校倒塌的前夜，时间大约是1998年以后，那是我还在农村教书。当时确实是一手教书，一手务农。后来城里学校的老师就开始下农村招生，村里的好教师也逐渐进了城，就这样没有几年的时间，我们这里的农村学校就土崩瓦解了，直至如今。

感谢草舍点评！

作者: 九月盛菊 时间: 2017-6-7 20:44

zizhu 发表于 2017-6-7 20:21
祝草舍老师孩子金榜题名！

谢谢zizhu！

作者: zizhu 时间: 2017-6-7 20:47
她说他没有了男人，就靠自己做些小买卖维持生活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17-6-7 20:56

九月盛菊发表于 2017-6-7 20:21
草舍，你孩子参加高考了，首先送去远方的祝福，祝一炮走红，金榜题名！

谢谢！谢谢祝福！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17-6-7 20:57

zizhu 发表于 2017-6-7 20:21
祝草舍老师孩子金榜题名！

谢谢紫竹老师，这个祝福真的管用！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17-6-7 20:58

九月盛菊发表于 2017-6-7 20:43
故事发生在农村学校倒塌的前夜，时间大约是1998年以后，那是我还在农村教书。当时确实是一手教书，一手务 ...

是的，我注意到结尾提到韩麦尔。

作者: 九月盛菊 时间: 2017-6-7 21:13

草舍煮字发表于 2017-6-7 20:58
是的，我注意到结尾提到韩麦尔。

就是的，以此结尾表现老师们还是对学校留恋。

作者: 小野菜 时间: 2017-6-7 21:17
拜读佳作，学习中。

作者: 山淼 时间: 2017-6-7 21:48
来学习老师的小说，一口气看完了。老师塑造人物的功力不一般，除了几位主要人物，那个秃头校长给我的映象最为深刻，即使是像赵二这样的人物，寥寥数笔跃然纸上。在对待农村学校的态度上，从坚守到放弃，从恪尽职守到为了自己的前途离开，有一种不舍，更多的是无奈。

作者: zizhu 时间: 2017-6-7 21:54
菊老师抱歉。晚上临时有事耽搁了。明早，第一时间来点评！致歉！

作者: 喻芷楚 时间: 2017-6-7 22:52
乡村教师的生活点滴，细节化的描写，情感出位的偶然与必然都是现下的现实因素，而无论怎样，教师爱学生的心在于老师苏老师吴老师都是正位的，对学校领导一些不正风也是抵制的，犹以苏老师表现良佳。

作者: 枫叶飘飘 时间: 2017-6-8 06:07
菊老师的小说，语言不急不缓，人物丰满个性，情节与段落之间衔接有度，学习了。

作者: zizhu 时间: 2017-6-8 06:28
学校是一方净土，老师的职业传道解惑，在人们的心目中是神圣的。小说洋洋洒洒地写了农村学校的众生图。没有刻意粉饰，真实场景的再现，老师，家长，学生等一一个性登场。对教学的执着，对情感的追求，对农村学校未来的担忧，农村老师教学之余，对土地的眷恋，低收入的苦恼，展现了一个时代的现状，很有历史意义。农村学校走向没落，是时代发展造成的，但是，不能否认，在那段特殊年代，乡村老师所付出的汗水，他们教学育人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向那些曾经在农村学校这样艰苦的环境中，仍坚守岗位的老师致敬！

作者: 九月盛菊 时间: 2017-6-8 07:28

小野菜发表于 2017-6-7 21:17
拜读佳作，学习中。

谢谢小菜！问好！

作者: 九月盛菊 时间: 2017-6-8 07:30

山淼发表于 2017-6-7 21:48
来学习老师的小说，一口气看完了。老师塑造人物的功力不一般，除了几位主要人物，那个秃头校长给我的映象最 ...

山淼过奖了。其实人物塑造很难的，也是最重要的一环，我也是慢慢尝试。谢谢！

作者: 九月盛菊 时间: 2017-6-8 07:31

zizhu 发表于 2017-6-7 21:54
菊老师抱歉。晚上临时有事耽搁了。明早，第一时间来点评！致歉！

先忙去吧，不着急。

作者: 九月盛菊 时间: 2017-6-8 07:33

喻芷楚发表于 2017-6-7 22:52
乡村教师的生活点滴，细节化的描写，情感出位的偶然与必然都是现下的现实因素，而无论怎样，教师爱学生的心 ...

老师们是对事业执着的，但由于关在四堵墙内，几乎与外界隔绝，故我设计让他们走出去，其实老师也是人，活出个人样来，就是这个想法才参与了婚外情。问好小喻！

作者: 九月盛菊 时间: 2017-6-8 07:33

李恩云发表于 2017-6-7 23:26
首先，送上对您孩子的祝福！老师的文字慢慢品读。

谢谢！祝福收到！

作者: 九月盛菊 时间: 2017-6-8 07:34

枫叶飘飘发表于 2017-6-8 06:07
菊老师的小说，语言不急不缓，人物丰满个性，情节与段落之间衔接有度，学习了。

感谢叶子的点评！

作者: 九月盛菊 时间: 2017-6-8 07:37

zizhu 发表于 2017-6-8 06:28
学校是一方净土，老师的职业传道解惑，在人们的心目中是神圣的。小说洋洋洒洒地写了农村学校的众生图。没有 ...

农村教育很难搞，教师也需要生活，美好的生活，但尽职尽责这一点不可否认，可是趋于大形势，不得不舍本。正如zizhu所说。谢谢你精彩点评！

作者: 东方欲晓 时间: 2017-6-8 11:21
菊版的小说以叙述为精彩，这篇小说是有生活原型的，几十年的坚守和热爱这项事业，真的难能可贵。向九月盛菊致敬，向坚守在教育岗位的灵魂工程师致敬。拜读学习。

作者: 逐鹿江南 时间: 2017-6-8 16:48
终于挤了点时间来读。
农村学校的现实，写得真实而感人。坚守与抉择，道德与诱惑，纵横交错，人物形象刻画得惟妙惟肖。接地气的语言，为小说增彩不少。
我的小学到高中，都是在农村学校就读的，对农村学校非常熟悉。今年春节回老家，路过儿时的小学，只见到处是鸽子和粪便，一问才知，学校已经不教学了，给人做了养鸽场。当时，一种莫名的惆怅涌上心头，五味杂陈。这也是这篇小说能打动我最直接的原因。

作者: 素离歌 时间: 2017-6-8 17:08
应该是小说过长，我曾读了两遍，都没有读完，又重头开始读第三遍，终于读完，读明白情节。当然还不通透！

作者: 素离歌 时间: 2017-6-8 17:21
一所乡村学校，两个老师有些混乱的私生活，一个正在混乱，一个预备混乱。面对单纯干净的孩子，他们在教学上也做了该做的努力，对孩子们的学习成绩都很上心。不过大势所趋，孩子们都去了市区，这所学校也即将面临关闭，老师们也纷纷寻找新的去处，还是挺悲凉的。我在思考这个题目，湿生活，“湿”字的用意，“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两个“湿”字应该是一个意思，老师也是凡人，七情六欲都有，苏老师和小美是前驱（他俩的情感应该算是不被大众所理解的，不知道为啥读到最后，却也理解了），于老师和常娥会是后驱吗？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意思，我也就读到了这个意思。

作者: 九月盛菊 时间: 2017-6-8 18:28

东方欲晓发表于 2017-6-8 11:21
菊版的小说以叙述为精彩，这篇小说是有生活原型的，几十年的坚守和热爱这项事业，真的难能可贵。向九月盛菊 ...

回复晚了些，还请见谅！感谢赏墨！问好！

作者: 九月盛菊 时间: 2017-6-8 18:30

逐鹿江南发表于 2017-6-8 16:48
终于挤了点时间来读。
农村学校的现实，写得真实而感人。坚守与抉择，道德与诱惑，纵横交错，人物形象刻画 ...

逐鹿说的很对，也不知外面的农村学校如何，外面当地的农村学校都已经是这样，高楼在那里放着，住着麻雀鸽子。其实，这种现象只能增加老百姓的负担，并无什么好处。

感谢赏墨！

作者: 九月盛菊 时间: 2017-6-8 18:30

素离歌发表于 2017-6-8 17:08
应该是小说过长，我曾读了两遍，都没有读完，又重头开始读第三遍，终于读完，读明白情节。当然还不通透！

谢谢了，让你费心了。

作者: 九月盛菊 时间: 2017-6-8 18:34

素离歌发表于 2017-6-8 17:21
一所乡村学校，两个老师有些混乱的私生活，一个正在混乱，一个预备混乱。面对单纯干净的孩子，他们在教学上 ...

湿，也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耳闻目睹的不同，理解不同也是非常正常的，有争议的篇子，并不是不好的篇子。你的理解很到位，佩服！

谢谢素离歌赏这么多文字！祝你越活越年轻！

作者: 碣石清风 时间: 2017-6-10 10:58
真实再现农村教育状况的小说，那情景那人物如在眼前历历在目，身临其境啊，感同身受，好。

作者: 五相子 时间: 2017-6-10 12:06
小说的人物形象栩栩如生，给人的印象深刻。

作者: 熊荟蓉 时间: 2017-6-10 12:37
很不错，加10分！

作者: 九月盛菊 时间: 2017-6-10 15:04

碣石清风发表于 2017-6-10 10:58
真实再现农村教育状况的小说，那情景那人物如在眼前历历在目，身临其境啊，感同身受，好。

谢谢碣石点评！问好！

作者: 九月盛菊 时间: 2017-6-10 15:05

五相子发表于 2017-6-10 12:06
小说的人物形象栩栩如生，给人的印象深刻。

相子好！敬茶！

作者: 九月盛菊 时间: 2017-6-10 15:05

熊荟蓉发表于 2017-6-10 12:37
很不错，加10分！

感谢小熊加分鼓励！

作者: 摇曳风铃 时间: 2017-6-11 16:06
人物刻划细腻多元，有大家风范。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17-6-11 16:11

摇曳风铃发表于 2017-6-11 16:06
人物刻划细腻多元，有大家风范。

太虚的几个版主都不是凡人

作者: 摇曳风铃 时间: 2017-6-11 16:12

草舍煮字发表于 2017-6-11 16:11
太虚的几个版主都不是凡人

看出来了，都有一手好笔力！

作者: 九月盛菊 时间: 2017-6-11 17:01

摇曳风铃发表于 2017-6-11 16:06
人物刻划细腻多元，有大家风范。

汗颜！也是初学，正在摸索中。

作者: 九月盛菊 时间: 2017-6-11 17:02

草舍煮字发表于 2017-6-11 16:11
太虚的几个版主都不是凡人

先生过奖了，其实平平。

作者: 春笺素心 时间: 2017-6-11 18:34
同感！想起我前次回老家时，再一次回到学校的时候，还没走近，心情就开始澎湃！很回忆！九月先生晚上好！

作者: 高山凉亭 时间: 2017-6-13 16:43
故事深刻，耐人咀嚼

作者: 九月盛菊 时间: 2017-6-13 16:52

春笺素心发表于 2017-6-11 18:34
同感！想起我前次回老家时，再一次回到学校的时候，还没走近，心情就开始澎湃！很回忆！九月先生晚上好！

问好春，感谢赏墨！

作者: 九月盛菊 时间: 2017-6-13 16:52

高山凉亭发表于 2017-6-13 16:43
故事深刻，耐人咀嚼

作者: 春笺素心 时间: 2017-6-13 18:58

九月盛菊发表于 2017-6-13 16:52
问好春，感谢赏墨！

九月先生不必客气。祝创作愉快！

作者: zizhu 时间: 2017-6-14 09:21
本帖最后由 zizhu 于 2017-6-14 09:38 编辑

再赏！

作者: 1034704109 时间: 2017-6-15 14:32
学习！欣赏！

作者: 九月盛菊 时间: 2017-6-18 20:27

1034704109 发表于 2017-6-15 14:32
学习！欣赏！

感谢来访！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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