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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 如烟三年 [打印本页]

作者: 清茗 时间: 2008-10-22 21:40
标题: [原创] 如烟三年
　　三年前的深秋，层层落叶积满那个小小的院落，每次你回家的时候，总能带进屋子里几片枯黄的落叶，有时是梧桐叶子，有时是垂柳的叶子，却始终没有我所衷爱的杨树叶子。三年光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似乎已习惯于蜇伏在那两间既潮湿又低矮的屋子里，我不在乎房间的简陋，也不在乎只有清晨的阳光才可能照进屋子里，只要有一份宁静，有一份安全，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经过将近十年的飘泊，我才找到这份难得的平静和温馨，所以对于这种近乎于贫穷而又苦难的生活，我很习惯，也很享受。一个曾经在奢华而又颓废的圈子里生活了将近十年的潮流女子，而且还带着骨子里与生俱来就具备的骄傲和孤独，能安静的在那样一个偏辟院落里蜇居三年，究竟意味着什么，连我自己都无法回望这三年的时光，因为我爱你，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心甘情愿的忘记了自己，因为爱你，所以一直等待着为你披上红色的嫁衣。

　　虽然你的工作很辛苦，也很劳累，但工资却很微薄，仅够维持我们再简单不过的饮食起居，可你却很努力，尽管在我看来你具备着比别人更强的工作能力，甚至有着成为亿万富翁的可能，可你的工作却总是不尽人意。你需要我的安慰与支持，你每次进门后送给你的吻和拥抱是我给你最真心的鼓励和坚持。每一个星期六的晚上，是我们最奢侈的时刻，关闭房间里那盏总是散发着昏黄光亮的旧电灯，点燃两支像你一样清瘦的红烛，倒满两杯最便宜的橙黄色汽水，中间摆上那盘始终如一的鱼香肉丝，你和我就这样静静的互相依偎在这温馨的烛光里。你的眼睛散发着水晶一般晶莹的光芒和渴望，轻轻抓住你的右手，把头紧紧靠在你左边的胸膛，倾听你内心深处最真诚的生命跳动，我想这就是应该就是幸福，而且是我想要的幸福。

　　我不敢说自己是洗尽铅华，为了心中那份理想的爱情而褪去七彩的光环，更不敢说为向爱情证实我是真的爱你，而放弃了让世界上很多女人都羡慕的华美生活。总之，三年当中，我让自己不再奢求那些高贵而又典雅的生活，不对你提任何一丝的要求，也不让自己对你有一丝的不满，我只是一只依偎在你怀里温顺的小绵羊，而且是一个会将普通的炒鱼香肉丝炒到绝品美味的十足小妇人。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我抛弃了从前，拥有了现在，不一样的生活和选择，让我享受到了幸福和满足的感觉。尽管生活清贫如故，三年当中，我没买过一件新衣服，就连最喜欢的水晶指甲油也没有再用过，但我却不敢把那口沉封了许久的大红色旅行箱打开，尽管那里面有着数目惊人的金钱和珠宝，但我始终信守着自己对你的承诺，只要有你在，我就是你的小绵羊，哪怕是整天吃最干瘪野草，我也丝毫不会感觉到辛苦和厌倦。

　　每当月底的时候，我们的日子就变得捉襟见肘起来，但我尽量不让自己紧锁双眉，也尽量不让自己脸上有一丝的愁云。一盘黄酱，一把顶着碧绿叶子的纤细小葱，就是我们可口而又美味的菜肴。你眼睛里幸福和满足的光彩依旧，你把葱白咬出吱吱的脆响，甚至高过吃鱼香肉丝时牙齿和胡萝卜丝所摩擦的轻响。你轻轻抚弄我欣长的秀发，让廉价洗发水浓郁的甜香味儿弥散整个小小的房间。紧紧抓住你干瘦的双手，不敢看你因为奔波和劳累而日益憔悴的脸，心底那股辛酸的泪水不知不觉已经淌满了脸颊。

　　“怎么啦？不是说不准你掉一滴眼泪的吗？记住，你不能掉一滴眼泪，不能向贫困和孤独低头，要坚强，懂吗？”

　　你的双手虽然瘦弱，却很有力，我能感觉出它握紧我双手时的温暖和力量。

　　“可是，我们可以生活得更好一点，最起码不用像现在这样，我们可以……”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湿热的唇就将我心里的担忧和焦虑统统赶到遥远的海边，任凭涛天巨浪把它深深的埋葬。

　　我倦缩在你温暖而又宽厚的怀里渐渐的进往梦乡，梦中的你，嘴边始终洋溢着一脸幸福而又满足的微笑，你的双臂将我紧紧的拥抱，小小的院落里，落满一院子皎洁的有些发白的月光。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院子外面的梧桐和垂柳在每年的深秋，依旧会落下枯黄的叶子。

　　“怎么你的肩膀上总是会落下梧桐叶和柳叶，怎么没有一片杨树的叶子？”

　　“傻瓜，这样白痴的问题居然总在每年提起，院子外面只有梧桐和柳树，哪来的杨树……”

　　“可我喜欢杨树的叶子，哪怕只有一片也好啊……”

　　“傻瓜，柳叶多好啊，弯弯的，像你的眉毛。梧桐的叶子虽然不好看，可梧桐花很香啊，淡紫色的花香像极了你发丝里的淡淡的清香……”

　　“可我，可我，已经有三年没有看过杨树，三年没捡过一片杨树的叶子……”

　　哈哈……

　　你的笑声中透射着幸福和满足的爽朗，让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被阳光灼伤的痛感，虽然是微微的一刹那，但却足以颤抖我瘦弱的肩膀。

　　廉价洗衣皂的味道始终让我不喜欢，那呛鼻子的味道让我的喉咙痛得发痒，双手泡得发白，一褶一褶的泡痕，让我自己的目光都不忍触及。十指尖尖，温润如玉，水晶般透明耀眼的光泽跳跃在芊芊玉指之上，轻轻闪动，慢慢摇曳……

　　我使劲摇了摇头，用力的跺了几下已经僵硬发麻的双脚。

　　“真该死！我怎么能这样！走开！都通通的走开！”

　　我像发了疯似的，对着镜子里那个让自己感觉有些陌生的我大嚷大叫。我应该是幸福的，也应该是满足的，过去的一切都应该被深深的埋葬，不能怀念，更不能想起，因为我爱你，我现在是你的唯一。

　　“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一准儿你喜欢！”

　　你兴高采烈的表情将我深深的感染，我将干裂的双手在皱皱巴巴的围裙上擦干，丝毫不会在意围裙上的油渍和泥点。

　　“呀，杨树叶子，可真漂亮！”

　　轻轻把你手中的杨树叶子小心的捧在手心里，用一种久违的目光审视着它们。

　　“满足意了吧，傻瓜，区区几片叶子，就能兴奋成这样，傻瓜！”

　　你轻轻勾了一下我浸满汗珠的鼻子，你的指尖可真凉，可能是深秋一天冷似一天的原因吧。

　　晚上，依旧是小葱蘸黄酱，你仍然把葱白嚼出一阵阵清脆的动响。

　　“睡吧，傻瓜，几片枯树叶有什么好看，再看也变不成夏天里翠绿的颜色。”

　　是啊，看着夹在旧书里的杨树叶已经泛起了黯淡的黄色，细长的叶柄已经显现出黑色的迹象，似乎在向我诉说着它无言的衰老和逝去的青翠。

　　你像往常一样，轻轻抓住我的右手，让我的头紧紧贴在你的胸口上，你右手一遍又一遍的在我的发际间游走，似乎是在为我讲述一个有关地久天长的爱情故事。

　　“呀，小傻瓜，这儿有一根白头发！”

　　你的声音里充满着意外的惊恐，让我的心也为之一颤。

　　“拨掉它吧，慢点，我怕痛。”

　　“没事，早晚都会长白头发的，不拨，全当是岁月给我们的纪念！”

　　“我们的纪念？”

　　“对啊，我们！我们都会长白头发的，早晚都会长。”

　　深夜，在你的怀中醒来，脸上淌满了冰凉的泪水，梦中那枯萎成一片狼籍的杨树叶子铺满我们小小的院落，不忍踩过，却又不得不将他们践踏。

　　你的收入依旧微薄，每当月底的时候，我们的餐桌上永远都会是小葱蘸酱。听着你把葱白嚼出吱吱的脆响，我突然感觉已经再也回味不起你把鱼香肉丝嚼出来的脆响。

　　“傻看什么，傻瓜，快吃啊，小葱蘸酱，又名‘青龙探海’，是刘墉战胜和珅的法宝……”

　　“其实，你可以找一份和你专业对口的工作，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得很好，很棒，很出色！”

　　从你嘴里发出来的吱吱声像突然遭遇了一场突出其来，却又无法避免的车祸一样，让所有的一切都嗄然而止，包括墙壁上那只总是慢半个小时的旧钟表上的时间一起，都不知所措的静止在半截将要燃尽的红烛的光晕之中。

　　你沉默，一语不发，我的呼吸也随着静止的那一瞬间而间歇，但或许只有短短的几秒钟。你嘴里的吱吱声继续的接着响起，只是不再像之前那样清脆和响亮。

　　我打开那台落满记忆灰尘的小收音机，凭着熟悉而又久违的手感找到了一个忘记很久的频道。

　　“远处的咖啡飘香依旧，对你的感情仍旧如故，心中的心事将会向谁倾诉……”

　　无数个不眠之夜，灯火辉煌，人流涌动，红男绿女，纸醉金迷，挥霍青春，践踏爱情，欲望和贪婪混合而成的污水慢慢的将原本清纯真诚的灵魂架空，将原本清澈无比的眼睛浸渍的生疼，生疼……

　　“怎么啦？傻瓜？在想什么，怎么还不睡？”

　　你的声音里充满了无限的温柔，你双手轻轻划过我假装睡去的眼睛，让我长长的睫毛感觉你双手的温度。

　　“没，没什么。我突然，突然有点口渴。”

　　端在手里的玻璃杯轻盈着水的剔透，轻轻喝上一口，我让嘴角泛出几丝微微的笑容，我想那笑容是甜美的，也是温柔的，却并没有跳动起幸福的音符。

　　“有种柠檬的味道，很清香，也很恬淡，我喜欢。”

　　我用赞美的语言来感激你为我倒一杯水的感动，你的眼睛里闪出一丝不安的惶恐，但随即你用灿烂的笑容和富有磁性的笑声将我彻底的征服。在你怀中睡去的感觉真好，温暖，安全，当然，还有幸福。

　　柠檬是我多年前最喜欢的水果，那种清香的味道总是不离我的左右，我甚至都有柠檬的汁液洗头，一种很特别的香味曾经引来无数人的惊奇和羡慕。

　　梦中柠檬林可真美，满眼都是鲜嫩的橙黄色，到处都充斥着诱人而又甜美的清香。伸出手，轻轻摘下一个饱满而又圆润的柠檬，轻轻的凑近鼻尖，深深的嗅下去，嗅下去……

　　“傻瓜，在家乖乖等着，我今天肯定早回来，有礼物给你……”

　　你的目光一如既往的从容和淡定，举首投足之间，让人很容易联想到阳光和幸福。

　　时间过得真快，打扫、洗衣服的时间占据了整整一个上午，当我把最后一块斑驳了多年的玻璃擦干净之后，阳光已经绕到了院子外梧桐树的头顶，小小的院落完全沉默在厚重的树影当中，透不过一丝过路的风。当然，我也把那口大红色的旅行箱擦得锃亮，似乎给整个屋子增添了一抹无法言喻的光亮，但那鲜亮的颜色和这昏暗的屋子始终显得极其不协调。我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么啦，为什么会突发奇想的想要大扫除，很久以来，屋子里的玻璃每天都在斑驳的模糊中守候，虽然墙壁上那只旧钟总是慢半个小时，但在之前给它的发条上劲儿的时候，却从来没想过要把时间调整到准确的位置。或许，在我的心里而言，静止的一切都很好，如同我那份平淡而又安静的心情一样，有了幸福就足够了，谁还会在乎其它的那些微乎其微的所谓的“全部”呢。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当我从单薄的床上坐起来的时候，门口已经落上了一层玫瑰色的夕阳红。我喜欢这一天当中屋子里最灿烂，同时也是最光明的时刻，顾不得穿上鞋子，几步奔到门口，让那一抹充满温情和诗情画意的阳光尽情的将我渲染，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想象自己是一幅有着阳光色彩的古画，穿跃千年而来到当今的滚滚红尘之中，而你就是那个惜画如命的人，虽然我并不知道你前世究竟叫什么名字，今生在何处归宿。

　　当晚，你披着一身的月色进门，身上散发着深秋落叶腐烂的味道，清冷的秋风随着你的影子紧紧逼来，让刚刚绽放在嘴边的笑容打了一个小小的折扣。

　　“傻瓜，别傻站着，送给你的！”

　　你眼睛里兴奋的光彩，让我也有了一种惊奇的冲动，迫不急待的想抢过你晃动在我眼前的盒子，竟然忘记了每次你进门之后都会给你一个拥抱和亲吻。

　　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打开，原本以为盒子要很费劲的才能打开，至少得有两三屋的障碍，可没想到轻轻一揭就开了，里面竟然是满满一盒子碧绿的杨树叶子，那种青翠欲滴的光泽让人无法相信眼下正是接近初冬的深秋。我感激，我幸福，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恩。

　　深秋的夜晚很冷，很冷，两间狭小而又潮湿的屋子根本无法抵御这种比冬天还要绯恻的清冷。你紧紧握住我的手，让我紧紧躲进你深深的怀抱，我如同一只需要温暖和呵护的小猫一样在你怀里安静的睡去。

　　冬天很快就到了，下雪的时候，我们小小的院落显得格外的秀气和安祥，阳光穿过层层参差而又斑驳的枝丫尽情和散开来，将满院子的皑皑白雪照得更加晶莹透亮。我从不扫院子里的雪，也硬要你和我一样尽量不要在院子里走路，已免让俏丽的白雪失去上天赐给它的花容月貌。下雪很美，雪落在院子里的日子更温馨，也更宁静，但我的确需要一副棉手套，哪怕是普通的棉布手套也行，我翻过几道岭去买菜时提篮子的双手已经开始结出很厚的冻疮，而且不断地渗出淡黄色的血水。

　　临睡前，用滚烫的开手烫结了冻疮的双手和双脚，我甚至故意把伤口触及到开水的疼痛不动声色的夸张，因为我的确需要一副棉手套，但我知道不能跟你说，因为你和我一样，双手和双脚也满是厚厚的冻疮，你同样也需要一副手套。

　　你将我红肿的双脚紧紧抱在怀里，又用同样红肿的双手来回摩挲我同样红肿的双手。你知道我需要温暖，需要安慰，更需要呵护。

　　“我们能不能换一种生活方式，我可以去找工作，我一定能找到……”

　　“我不想让你一个人整天在外面受累，你拿笔的手怎么能天天去扛木头呢！你理想中的爱情和幸福，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这样的……”

　　你眼睛里的光彩开始黯淡，如同让冬夜给朦胧上一层薄薄的夜色一般，毫无光泽，毫无神采。

　　“我知道，你不希望我们再回到从前，我保证，我一定不会，我找一份平常的工作，哪怕是到镇上的餐馆洗盘子……”

　　“要不然，可以把箱子里的钱拿出来用，或者，我们可以做点生意……”

　　你低下头，不再看我，也不再说话。许久，许久，你抬起头，用干裂的唇将我紧紧的缠绕，用尽全身的力量将我拥抱，我从未有过这种被束缚的紧张和无奈，我试图躲开你征服的吻，也试图摆托你让我窒息的怀抱，但我却让自己一动不动，静默着做你温顺的小绵羊，可我分明听到你内心深处最痛苦的心跳。

　　深夜，我还不曾睡去，墙壁上的旧钟已经敲响十二下，我知道，钟表已经让我对过时间，应该是很准。午夜的钟声很浑厚，也很响亮，在浓厚夜色的掩盖下孤独的敲响。在漆黑的屋子里，再次凝望你的脸，用手轻轻触摸你因为生活而日益棱角分明的脸颊。忽然指尖碰到一种冰凉，我知道，那是你的眼泪，是从你心底淌出来的眼泪。其实你我心里早就明白，也早就知道，我们无法改变些什么，也无力改变些什么。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打从一落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你要走什么样的路，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就算倾尽自己的所有去追求，或者去逃避，最终还是会回到人生起点的那个地方。

　　我，一个曾经红极一时的时尚女演员，或许本来就不应该属于这个远离喧器和繁华的边远小村，而你一个闻名于全国的青年剧作家，本来就应该燃烧尽生命中所有的激情和梦想去编写出一个又一个精彩纷呈，感人落泪的浪漫爱情故事，而不是为了满足自己心底深处那最后一方净土的崇高理想，用一种浪漫主义的华美和空洞来让理想回归可怕的现实。我们的爱情不是你笔下的浪漫剧情，你我也不是你剧中的男女主角，我们的三年，或许也不是你剧本里美丽而幸福的三年，尽管你我都期待和渴望那样一种幸福和满足，但我们都知道，就在我们选择离开现实而归隐到梦里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过今天的结果，梦醒了，理想也就跟着支离破碎，到处都是现实社会的痕迹。我们输了，尽管输得很惨，但毕竟并没有为了那宛若海市蜃楼的飘渺和虚无的短暂美丽而丢掉自己的生命。三年的光阴，如轻烟一般，轻轻萦绕，慢慢随风逝去，远远的飘到梦想的天边，除了回忆之外，别无其它。或许，回忆是幸福的，也是绵长的，如同梦中的白杨林一样绿了又黄，黄了又绿，只是不会再有为了梦想而变成荒漠的勇气。

　　或许等你醒来的时候，你会灵感大发，一腔创作的激情如同波涛汹涌的海潮一般在你脑海里喷薄而出，你一定会奋笔疾书，下笔犹如行云流水，三年的守候与坚持肯定会让你成就一篇你今生最满意的杰作。更或许若干年后，我会真得成为你剧中的女主角，亲自将我们这段亲历的爱情演绎，到时候不知道又会换来多少痴男怨女辛酸的泪水。

　　我说过要等你三年，这是我给自己最后的期限，这样的决定我没跟任何人说起过，这样漫长的等待我没有让你有一丝的感觉。我走了，就如同三年前不顾一切的放弃所有跟你来到这个小山村一样，我什么都没带，只带走你送我的那一盒子满满的杨树叶儿，虽然它们已经变得干枯泛黄，但我会一直把它深深的捂在胸口上，不让它受一点点的潮湿和哀伤。你，始终都会在我的心上，我，永远都是你怀里那只温顺的小绵羊。

2008-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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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杨友泉 时间: 2008-10-23 10:55
浓浓的爱意，忧郁的情怀。诗意的描写，主题觉得有些轻。
问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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