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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站牌下 [打印本页]

作者: wzq3316 时间: 2008-11-16 15:52
标题: 站牌下
站牌下
武志强

　　对不起，我又做梦了，这样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因为你知道，我最近经常做梦，每做一个梦我都要对你诉说，好像我做的每一个梦都值得诉说似的，其实不是这样的，梦境当然是荒诞不经的，不可信的，只是我自己有一种不可抑制的诉说的欲望，这是我长久以来的一种习惯，没办法，多少年来我对自己真是没办法，好像不说出我就不能解脱自己似的。难道梦是一根绳子吗？紧紧缠在我身上。照这样说，那么我身上就有无数道绳子了，因为我曾经做过无数的梦，我在这无数的梦中每一次都是挣扎着醒来。而我每一次的诉说，都像是在挣断一根捆缚着我的绳索。

　　不好意思，话题扯远了，让你见笑了。还是言归正传，说我刚刚做过的梦。不，其实不是梦，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那天早上，我正好端端地站在站牌下，等着一路电车的到来。因为我要出去办事，必须得进行这一次旅行。使我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等车？往常那些拥挤的等车的人呢？他们去了哪里？就在昨天这里还嘈杂声一片，人流不断。而今天这里却出奇的安静，安静的有点冷清。仿佛我来错了地方，不该站在这里似的。但是在我的记忆中，就是这儿，没错的，一路电车会准时发车。仿佛是证实我的怀疑似的，这时走过来一个高个子男人，他穿着黑衣服，步伐稳健，照直朝我走来。我看见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他的衣领竖起以抵挡向他吹来的寒风。我以一个热情的姿势向他打招呼：“朋友，早上好。”“早上好。”他站在我面前，看着我，不动声色。“我是想问一路电车为什么还不开来？”“今天天气真冷，我起床迟了，洗了把脸就出来，连早饭都没顾上吃。”他并不理会我的提问，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色，继续说：“看这样子是要下雪的。”仿佛是证实他的说法似的，我的鼻尖上就感觉到一点凉意。我伸手摸了摸，不是雪，我也仰头看天，是要下雪的样子。刚才鼻尖上的一点凉意究竟是不是雪落的我也弄不清了。反正天气是够冷的。

　　我继续看着来人，说：“怎么电车还不来？也不见有人等车。”“我就是来等车的，据说路线改了，一路电车不会从这里经过了。”“什么？改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不知道的还多呢。”是的，我知道的很有限，这点我对自己也清楚，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却就在发生着。我扭身看着站牌，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路电车将要停靠的站名，但是现在一路电车却改道了？我有点着急，看看手腕，忘记了戴表，我又看看天空，仿佛天空就是一个巨大的时钟似的，我能在上面看见时间。但我什么都看不见，天空是一个巨大的虚无，只是像有雪花要落下来。我不得不问，其实我谁都不想问，求人总是难的，哪怕你仅仅是问他个时间。“现在几点了？”“慢慢来，一切都要慢慢来，你身上装烟了吗？”我摸摸自己的上衣口袋，瘪瘪的，“对不起，我忘带烟了。往常我是带的，因为我也是个爱抽烟的人。今天不知怎么我就什么都忘了。”我向他笑笑，表示我的歉意。不过他自己倒是掏出一根烟来点上了，我现在不想考虑烟的问题，我是要急着赶路。我只得问他：“你知道现在到哪里能坐上一路电车吗？”“老兄，急什么，对于你来说有的是时间，慢慢等吧。我知道也不能告诉你。”“为什么？”“因为这是秘密，我得保守这个秘密，对于我需要的人，我才能告诉这个秘密。而你不是我需要的人。”他一脸的冷漠，我很无奈，我不能要求他告诉我，我从来没有要求人大权利。他继续得意的说：“这个站牌是作废了，这可以肯定。”“知道他作废了，你还来”我试着反驳他。“我来是要看看你这样的傻瓜。”我开始一脸惭愧，仿佛我打扰了他，不该向他提问似的。我连声说：“对不起，我不该惹你生气，我只是想问问。”“我拒绝回答。”“当然这是你的权利，我无权要求你。”“难道你还敢要求我？”“不敢，不敢，我不会说话，我一向都不会说话，说错的地方请多包涵。”“你就等着瞧吧。”他冷冷地看着我，撂下一句话，转过身去，挥动了一下手臂。我预感到一种威胁，但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正在我慌张之际，就觉得左腿一阵沉重、下坠，我低头去看，原来我的腿被一条大黑狗恶狠狠地咬住了，它的目光里露出凶光，同时我隔着一条单裤、一条毛线裤和一条秋裤的腿感到一阵剧痛，我赶紧向他求助：“快帮帮我，把狗赶开，不要让他咬我。”但他对我的一个劲儿的求助表现的无动于衷，他的脸上只有冷漠，难道狗咬住我的腿这件事就不重要吗？我看见他诡秘地笑了。难道这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阴谋？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摆脱狗对我腿的撕咬，我嘴里含着：“走开，走开。”我向狗挥动拳头，但狗就是不理会我，依旧埋头紧紧咬住我的腿不放，情急之下，我用手中的提包砸下狗头，我一次又一次猛砸下狗头，狗终于松开了口，有点惊慌地逃之夭夭。那个穿黑衣服的高个子男人也不见了。

　　现在，就我一个人站在一路电车的站牌下，拖着一条被狗咬伤的伤痛的腿，等着一趟也许永远都不会到来的一路电车。

武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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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wzq3316 时间: 2008-11-19 12:52
这一篇没人看？

作者: 田瞳 时间: 2008-11-19 17:50
一篇有象征意味的作品，不过读来有点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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