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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维权风暴（二） [打印本页]

作者: 秦时明月 时间: 2009-11-9 23:58
标题: 维权风暴（二）
本帖最后由雨夜昙花于 2016-8-17 21:31 编辑

维权风暴

2009年11月6日 星期五

上午

　　11月5日下午就已经不断地收到了历届毕业的学生从全国各地甚至世界各地打来的电话和发来的短信，询问有关“罢课”的事情，并表示了极度的愤慨。晚上会到家，点开“××贴吧”，各种帖子就已经铺天盖地了。看起来，基本上都是学生们贴上去的。内容混杂纷呈，莫衷一是。但是，相同的还是愤怒的吼声。一直到临晨3点钟还有学生不断地发来询问和鼓励的信息。我很久不能入睡。

　　今天上午8点，全校员工再次在旗杆下集会。一直不间断地有家长开车来接走学生。好多还没有离校的学生都围在静坐的老师周围，还有些学生从校园超市买来了矿泉水和一些食物并往老师们手里递送。几个学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出了三条横幅——“依法治校”，“全员工投，紧跟党走”，“坚决维护教师合法权益”。三条横幅就用竹竿架在了旗杆下。口号应该是我们愤而集会的纲领和目标，但是，我感觉大家其实此时还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要说有目标，似乎只在于向老板讨回被损伤的情感和尊严。

　　大家一直就这样焦急地等待，等待有关人士能够及时出来予以说明。说实话，如果昨天大家是为了增加报酬才引发了这场矛盾，而事情发展到现在，增加报酬的事情似乎已经并不重要了，大家心里逐渐地郁积其了一种莫名的怒火。老板那傲慢的眼神傲慢的动作和那些傲慢甚至恶毒的言语，像一堆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堵塞在心中，大家渴望着把这些东西从心里清除掉。我们这么多年自豪地站在讲台上，我们总是那样自然而然地获得无数双稚嫩而充满敬意的眼睛，我们无私地奉献出自己的青春和学识，以及全部的爱，我们却万万没有想到会受到到这样一种肆意的践踏和侮辱，而这践踏和侮辱还是来自于我们自己的以“民营教育之父”闻名的老板。大家震惊，痛苦，愤怒。虽然我们早就知道他的一些真实性的东西，我们知道他只有初中文化水平，知道他曾经是从街道上的小混混起家的，知道他有着不少鲜为人知的驾驭政府部门的手段和途径，知道他是一个粗人，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原来竟是这样的“粗”。

　　现在大家只是想等待着老板来向大家道个歉——我们没有更多的要求了。的确，人家是老板，钱在人家之中，人家愿意给你才给你，愿意给你多少就多少，人家不给，我们能够从他手中去抢吗？羞辱你几句你就受不了，总还得保住自己知识分子的脸面吧。我们大家就这样等待着。此时已经是上午10点24分，仍无资方和校方人员踪影。听某些消息灵通的老师悄悄说：这些人正在与我们老师派出的代表在某个地方协商。不知道这个消息准确否。

　　有老师招呼大家回到科技馆大会场去，人们便陆续从小广场转移。到了大会场，教师代表便出现在最前面，代表们向大家传达了目前的基本形势，言辞中虽没有传达出什么好的信息，似乎他们对即将展开的对话还是充满了信心。代表们提议，目前代表人数太少，为了增强力量，建议各个教研组的组长无条件成为教师代表，大家热烈地鼓掌通过。一些老师也纷纷发言，提出了自己的一些诉求。经过代表们的紧急讨论，现场形成了一个与对方协商的“框架性纲领”。一时间气氛热烈，大家已经感觉到了一种沉沉的团结的力量。此时，我收到了“手机报”的信息，信息中有三条关于我们这次事件的报道。报道内容涉及罢课事件的起因，罢课事件的深层原因以及罢课事件的社会影响。

　　时间已经要到12点。对方没有一个人出现。代表们宣布大家暂时回家，下午两点半在此集中。

下午

　　昨天中午的事件引发了全校“大面积的停课”，在我校开始罢课的时候，集团属下的另一所同样全国知名的外国语学校也庚即相应，其情形基本一样，其深层的原因也基本一样。两校的“合唱”一时间在社会上产生了巨大的震荡。然而，这些声势浩大的震荡波却似乎无法传到媒体上去。除了手机报的几条信息，就是四川信息网上的几条信息。其他的各种各层次的媒体似乎都耳朵聋了，眼睛瞎了。惊天动地的震荡只能在小范围内回响。学生们在各地守在电脑前不停地顽强地传递着信息，传上去就被删，删掉了就再传。在这样顽强的较量中，终于有一些零星的信息出现在了省外甚至国外的个别媒体上。然而，那点声音终究是单薄的，只仿佛苍茫的旷野上空一两声雷鸣，似乎还没有开始传播就已经被浓重的乌云给吞噬了……在此我不想去谈产生这个现象的原因。

　　两点半的时候，全部员工已经坐定。代表们再次宣读了经过整理的“框架性纲领”，在全体老师们的热烈的欢送掌声中，走出会场，去向对方提交。掌声寄托着教师们全部的希望和力量。

　　大概一刻钟时间，代表们回来了。又过了一会，从会场前面的大门口有四五个人鱼贯而入，神色严峻地在台上就坐。其中自然少不了校长和董事长。另外几个大家几乎都不认识。校长开始介绍，这位是市教育局副局长×××，那位是市人事局副局长×××。校长主持会议，首先董事长讲话。

　　还是那副歪斜地靠在椅子上的做派，还那种不屑的眼神。他把软杆话筒使劲地扭了一把，仿佛在扭一只小鸡的脖子一样，他把嘴巴靠上去开始说话：各位尊敬的可爱的老师，下午好。我先在此就昨天的事情给大家道个歉。我没有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我文化层次也不高，所以我说话冒犯了你们，你们是知识分子，我应该尊重。都算我的错嘛。我给大家说声对不起，该可以了嘛！

　　什么“都算我的错”？什么“该可以了”？还“嘛”呢！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言辞，就算是白痴也听得懂是什么意味，这哪里是在道歉？这分明是在再次挑衅和侮辱。会场里几百人满怀希望的眼神逐渐暗淡下去。只听得他还在那里说：你们不就是想提高报酬嘛……我这个学校不赚钱了得，你们全拿去吧……

　　会场开始骚动。市教育副局长立即示意他不要说下去。接着校长又宣布教育局副局长讲话。骚动的局面稍有缓和。中年发福的副局长长了一张慈祥的面孔，磁性的声音听起来也可以温暖人心。人们在寂静中期待着。“老师们，你们好。我代表市教育局，向大家传达局里的意见。首先，你们采取罢课的方式是极其错误的，是很不负责任的，这是对学生受教育权利的伤害。所以，我们要求你们下周星期一一定要恢复上课，这是局里的决定，为了维持社会稳定，建立和谐社会，我们必须复课，这没有什么条件可讲。老师们提到的有关问题，我们一定会认真调研，认真考虑，与有关方面进行充分的沟通和协商，然后再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希望你们相信我们今天的承诺。总之，星期一必须复课。散会！

　　这多年来，哪一次矛盾发生时我们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话？学校的，董事会的，教育主管部门的，似乎都是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这样的官腔我们听得太多了。这样的模棱两可的官话我们听的耳朵起茧子了。就“承诺”一词，在这个董事长的口中我们已经记不得听到过多少次了，然而我们直到今天还没有见到过一个“承诺”的兑现。我们哪里还敢轻信什么“承诺”？再看看刚才那副嘴脸，再想想刚才他的那一番言辞，我们心中升起的不是希望的朝霞，而是失望的乌云。我们大家也知道，这个学校，市教育局是占了百分之三十一的股份的，希望市教育局来协商解决我们的利益，岂不是与虎谋皮？温和善良的期待瞬间化为乌有，愤怒的火焰终于燃烧起来，很多人发出了尖利的嘘声，很多人高举起手要发言。然而，台上那一行人只是轻蔑地扫视了一下会场，昂然步出会场去了。

　　当愤怒的对象消失之后，气氛开始转为低沉的悲哀。还是代表们理智一些，让大家再想想办法，修正我们的“框架性纲要”。在一种愤怒的激情控制之下，竟然全体同意作出了向对方提出“最后通牒”式的对话请求的决定。
代表们再次在老师们的掌声中出发，去向对方宣示我们的意见的时候，看到代表们远去的身影，我突然在心里响起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的旋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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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杜永生 时间: 2009-11-10 07:37
本帖最后由雨夜昙花于 2016-8-17 21:31 编辑 先记号。后欣赏。问好！

作者: 杜永生 时间: 2009-11-10 08:16
本帖最后由雨夜昙花于 2016-8-17 21:31 编辑 “民营教育之父”闻名的老板，出现这么大的事情，还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看来，到底是名声显赫呀。他根本不在乎呢。即使道歉了也是不疼不痒的几句话。而且，像这样的事情，既然媒体能捂得住呢。继续关注着......

作者: 于文华 时间: 2009-11-10 08:31
本帖最后由雨夜昙花于 2016-8-17 21:31 编辑 从网络上看到了四川外国语学校罢课的消息。继续关注你们关乎利益事情的发展，祈愿有关部门与社会舆论的压力，迫使事情向有利于老师的方向转化。问好朋友！

作者: 季大相 时间: 2009-11-10 08:52
本帖最后由雨夜昙花于 2016-8-17 21:31 编辑 继续关注朋友的文字和事态.问好

作者: 秦时明月 时间: 2009-11-10 22:28
本帖最后由雨夜昙花于 2016-8-17 21:32 编辑 对成外罢课的理性思考

　　成外教师罢课在没有暴力冲突、没有激烈对抗的情况下，有军警无端介入，这实在是国家机器被滥用的典型了。看来，这一场劳资纷争正在演变成一场打压民意的威权炫耀，奋力维权的教师人生安全正在受到威胁——然而这一切，在他们维权罢课之初就应该想到，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商人，不仅仅是几个借改制而中饱私囊的官员，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强大的体制和一个狼一样残忍的利益集团，这个集团之所以如此强大，就在于他们可以任意调动国家力量、任意驱使社会公器，在正义远未到来之前，他们为所欲为已经成为一种常态！在这种常态下，教师们任何激愤和鲁莽都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大错，而那些指责教师罢课的自私、短视的人，也不会因此而得到政府丝毫的夸赞，他们将永远是一批自怨自艾的被剥夺而不自知的人！
 这样一想，成外教师罢课事件，不但是令当局头疼的事情，也是值得所有人冷静思考的问题！
 纵观这几天有关该事件的网络言论，在支持教师行动之外，还有很大一部分人，不知道是因为成外教师得罪过他们呢还是因为自己本身处于底层早就看不惯，再或者是道听途说了什么，他们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对教师的维权行为多有指责，说一切皆是因为成外教师这次是因为待遇达不到公办学校的标准而闹事，而之前他们享受了很多体制外的好处、闷声发财的时候并不待见其他学校的教师……诸如此类的吧——这是中国人几千年的习惯思维，并不奇怪，奴才心态就是这样，看见比自己境况稍好的人落难，大多是要先暗自高兴一番的，然后再说：你也有今天啊！然而这些奴才同样是值得怜悯的，因为他们从来就不知道权利为何——但是，这个不是今天的话题，让我们回到罢课上来。
 事实上，早在几年前就开始出现的全国各地农村民办教师罢课的事件并没有少给我们刺激，他们争讨工资、争取名义和身份等等悲壮的行为，在一种更加无助和更加无望的情况下屡次展开又屡次失败，每一次的失败都是当局打压的结果而不是问题的解决！面对这些刺激，我们都学会了麻木对待，并习以为常地看着这些无助的人，在为破洞百出的教育事业流干血汗然后又被一脚踢开，那些几十年来承担起广大农村教育责任的民办教师们，他们的成果被成功地剽窃为60年教育的辉煌成就，而自己在默默忍受饥寒和贫穷，那时我们并不感觉这样的惨景会降临我们自己，我们为自己身为文化中心或者大城市的人而庆幸，我们麻木不仁或者无可奈何地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被欺骗然后被抛弃——那时我们为此言说过什么吗？那时我们是否还有心思去证明他们曾经比普通农民的收入高多少吗？我们虽然不是预言家，但是我们早就应该看到，那些民办教师的悲剧如果任其累积起来，它最终也会影响到每一个教师，不管你是民办还是公办！在整个教育都被出卖的今天，我们谁不是在刀俎下的鱼肉？而鱼肉者，岂独教师乎？
 就这次罢课事件看，如果我们稍稍冷静一下，一定可以看出如下一些问题：
 一、所谓成外的改制问题，和大多数国有企业改制一样，表面上看是体制的变动实际上是资产的横移，是将大笔资产从国有变为私有。“私有化”在今日之经济改革语境下，不但应该涉及到国家利益、企业利益，最终应该照顾到每个个体的利益，但是事实上的改制，大多是以牺牲普通百姓的利益为前提的。而且将教育改革与企业改制等同对待则更是为这个民族与时代酿成了大祸，那些靠钱权交易完成的教育改制，往往让不懂教育、没有任何责任感的商人占据了可贵的教育资源，他们的血腥敛财的本性将在今后的时日里对教育最终造成根本性的不可逆转的伤害，这是教育市场化万劫不复的渊薮！大家现在通过对瑞德集团的了解以及对资方老大们的表演的观察，不是已经看到了这一点吗？更如有些网友担忧的，诸如这类的改制，大多有很深的背景，而股东的构成更是牵涉利益各方，不但上级主管部门、地方官员、银行等等与之大有干系，甚至某些官员以及地方领导都有插手的可能——这不是猜测，这是在这块神奇土地上天然的逻辑，如果纪委是真正独立的纪委，趁此介入调查的话，其结果肯定不会出乎大家预料！严老板如此强横的态度，如此有恃无恐的表现，其原因不在于他真的是因为有那几千教师，而是在于他已经用钱建立了自己的权力帝国，就此，有人在说他的黑社会背景问题，这个不足以采信，我们应该看到的是他的帝国已经成功地挂靠了一个更大的权力帝国，当然这是不是黑社会，大家还不太清楚！

 二、教师的诉求如何才能够得到社会的支持和理解？
 记得2年前，厦门人因为XP项目上街散步，最后成功地将这个大污染阻挡在美丽城市之外，而同样的项目，在彭州落户之前，成都也有市民散步，但是其结果大相径庭，不但参加散步的公民惨遭逮捕，而且项目最后还是成功上马（令人沮丧地想起当年成都市民抵制紫平铺水库上马的事情）。这样对比强烈的结果，似乎在说明一些很微妙的东西，其中最微妙处我想还是在于成都地方政府更加不要脸，当他们把每一片土地都用钱去换算以后，其廉耻之心、其自然敬畏什么都没有了，他们不再认为土地和自然有其自身的生命，他们要做的就是在这里斩断所有土地的生命线，以杀鸡取卵的方式换来他们的政绩与经济腾飞……此外，我还认为这个对比性结果的出现还在于成都市民普遍的麻木，即使不麻木也是手足无措，他们善于在小算盘里计较，似乎当年保路运动的风采与血性正在丧失……
 这次罢课，我们明显可以感觉到罢课的老师首先对结果预料不足，他们可能设计了多种结果，这些结果都建立在资方有一点让步的基础上，认为可能会部分答应他们的要求，所以罢课在一开始就有委曲求全的心态，这个心态在突然面对资方的强硬态度时显然会感到一种挫败与失落，这个挫败与失落会立刻影响士气，甚至会在资方阴谋下形成土崩瓦解的态势，对于从来没有民主训练和权力意识的一群平时“养尊处优”的人来说，胆小萎缩的本性就会暴露出来，而资方那些威胁的话、那些违法的举措就会起作用。说到底，如今这个社会，在个人权利无法得到保障的条件下，生存的关键掌握在别人的手里（无论体制内外），你无法自我决定自己的生活，那么内心是免不了懦弱的，所以在威逼利诱之下，罢课最终走向失败是理所当然的——不是说周一就铁定复课了吗？为何复课、这次罢课争得了什么权利、教训何在等等问题，估计不会有人再去总结。
 社会对他们的理解非常有限，而媒体的介入更是阙如。这是令人沮丧，也是当初他们没有想到的吧。
 为何如此？
 这得从两个方面看，一是这些老师真实处境之云山雾罩，二是整个社会对整个教育界的责难奇怪地由具体的教师来承受！
 先看第一个方面。在一些人看来，这些教师好像很受惠于改制，有人说他们就职于“贵族学校”（天知道是否钱多就是贵族）、拿着很优厚的工资、走路鼻孔朝天等等，好像这样的指责还不少。但是当有人公布了教师的工资单以后，似乎这样的指责少了，但又不免令人怀疑，一时之间他们的真实处境难以被外人知晓。但是我这里不想就这个具体的问题纠缠，他们的待遇问题在学校的账簿里是一清二楚的。我感兴趣的真实处境是他们自改制以后，明明知道有很多承诺没有兑现、明明知道有很多权利被剥夺，为何这之前就一直沉默不语？为何就没一个人前去向有关当局追问？即使你们的待遇真的好得可以不在意多几个或少几个钱，但是难道对自己的养老保险、公积金之类也可以这样不闻不问？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在资本家的淫威下俯首帖耳？当你们一再忍让之后，资方的胆气被你们娇惯出来，这样的苦果是否合该独自吞食？都说有什么样的政府就有什么样的人民，而一种劳资关系的形成，是不是也该如此看待呢？老师，你们在长期的教学生涯中充当着腐败教育和奴才教育的工具，现在是否应该思考一下，在你们平时付出艰辛劳动教育学生的同时，是不是忽略了更为重要的东西？在你们一心只关心升学率之外，你们对这个社会发出过自己独立的声音吗？对这个你们日日痛骂的教育体制公开批判过吗？你们形成过一种哪怕是微小的但是是正义的力量影响过教育改革吗？他们的真实处境实际上就是我们大家都一样的精神状态，这是一种无法定位和无法真正成为大写的人的处境，仰人鼻息、委曲求全、贪生怕死，被种种阴谋、阳谋逼上一条条追名逐利的不归之路……
 这必然会带来第二方面的问题，那就是教师形象的毁坏！如果我们承认人性的弱点，我们就会看到教师和我们大多数人一样，一直处在善、恶挣扎的边沿，一方面其形象的古典意义和价值使得他们有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虽然实际的获得并非如此），而且他们的行为和人格也值得信赖，另一方面世俗的风暴又无时不在折辱和损坏着他们，从信念的枯萎到行为的下作，某些老师的确已经到了人兽难辨的地步（大学教授更是如此），但是细细分析教师这个神圣职业今天能够迅速蜕变，其原因则在于整个教育系统的价值失衡，在于国家对于教育的政策性误解和战略性偏差，就像整个经济改革一样，教育改革的目标因为金钱因素的介入和逐渐发挥主导作用而产生了偏移，教育的根本发生了改变，教育和其他行列一样成为了一个产业。如果说资本家利用这个产业赚取利润是情有可原的话，那么政府在这个产业上的根本性失职则应该受到彻底的清算。联想这几十年来的改革，整个社会追求的只是金钱，将经济改革简单理解为金钱的积累，秩序和法制，天理和良知统统让位于金钱，这不是有人指责的资本主义的肮脏本性，而是某利益集团故意造成的人心归宿，让大家在贫困的深坑中做着发家的美梦。同时，我们的媒体受到鼓励，将那些大款、富商被打扮成时代英雄，全然不顾他们背后令人发指的肮脏勾当和钱权交易，让光彩炫目的有钱人形象一再成为时代精神的鸦片，享乐和腐化成为一代中国人的关键性词语。在这种背景下，教师要保持那古典风范和现代气节实在千难万难，他们和周围的人一样，既然没有了未来的期许、既然一样被剥夺了信仰的快乐、既然丧失了理想的指引，为了生存就只好利用自己能够占有的资源，想法设法更多地攫取生存的资料。这样一来，这个政府的战略性偏差和政策性误解的恶果，就通过教师直接加在学生以及家长身上，所以很多时候教师是在替教育背黑锅，人们对教育的指责当然就直接由教师来承受，因为他们的位置相当关键！然而，就是这个关键，今天正在受到来自官方和资本家的轻视，正在受到来自民间的鄙夷！不知道这将以什么样的文字写进将来的历史！
 三、最好的预期和最糟糕的结果
 直至现在，我没用看见任何有关官方组织对之发表正式意见，这个事件的严重性可能还没有引起整个社会的重视。
 在我看来，这个事件完全可以朝着良好的方向前进，在众多教育改革措施实施过程中完全可以演绎成一个范本。如果资方和教育主管部门有足够的胸襟和智慧，可以让这件看似糟糕的事情变成一个劳资双方重新获得相互信任的契机，通过各种手续的完善、承诺的兑现以及管理措施的跟进，事情的解决本不是很难的。这也就是说，现在的中国资本家和官府，如果学会了宽容与妥协，而不是采用一贯的“老子天下第一”的威权霸道作风、不再迷信自己是同时是正义和政权的拥有者，我相信这样的事件总会得到解决，而且我们并不认为这就是损害了资方的利益和教育部门的威信！政府有关部门的观念会更加进步，不要一遇见不同意见就认为是反动，一遇见游行示威就认为是造反（更何况宪法规定了这就是每个人的权利），不要一遇见批评就认为人家不怀好意就要动用军警予以镇压，其实，现在采取的打压做法正是虚弱和不自信的表现，实际上还显得十分卑劣……
 然而以上的说法不过是理想主义的一厢情愿，结合一贯的传统，我们知道这样的事件最终肯定是一个糟糕的收场。过几天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结局：几个稍稍坚决一点的老师会被宣布为“煽动分子”，学校可能会以毫不相关的另外的理由将他们开除，而早先答应给教师们的种种承诺继续以花花绿绿空头支票的漂亮方式悬挂的天空中……
 夜正长，路也正长，老师们需要真正的支持，那些说惯了风凉话，看着别人倒霉就开心的人也该好好想想了！而那些靠吸取百姓血汗而爆发的奸商们，更得看看自己的心脏是红的还是黑的，不然到死也不明白金钱和财富的意义，当然，你们死后会比普通人更惨一些，估计连地狱也不愿收留你们！

作者: 木桂子 时间: 2009-11-11 00:05
本帖最后由雨夜昙花于 2016-8-17 21:32 编辑 问好。关注中～～～
期待着局势转好。

作者: 若荷 时间: 2009-11-11 16:12
本帖最后由雨夜昙花于 2016-8-17 21:32 编辑 关注中，问好明月！

作者: 敬一兵 时间: 2009-11-11 17:41
本帖最后由雨夜昙花于 2016-8-17 21:32 编辑 继续欣赏作者的文章并关注事情的发展。最近因为忙于为于文华朋友的散文集审校和编辑文稿，没有及时回帖，还望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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