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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怪谲的食物 [打印本页]

作者: 李兴文 时间: 2017-9-7 14:56
标题: 怪谲的食物
本帖最后由李兴文于 2017-9-8 14:52 编辑

　　那是一个春天的没落时期。如同那个年代所有的春天都有一个相似的没落期，那个年代每一个春天没落期的饥饿也是极相似的。
　　
　　那年春天的没落期，铺天盖地的饥饿本身都变得瘫软，都变得耳聋眼花。父亲鼓起最后一点勇气，把埋藏在山地窖坑里的洋芋挖一些回来。据父亲说，到了山地，他确定四周无人窥视以后，才按照只有他能找到的记号，在山地的纵向量出默记的步子，又从横向量出默记的步子，准确地找到了窖坑。他还说，窖坑中的洋芋一个也不少，都是他亲自埋藏的，好像每一个他都认得。
　　
　　那些洋芋生芽了，那是洋芋再次萌动的样子。母亲在淘洗的时候，发现洋芋的表皮发绿了，是凝滞且晦涩的深绿色，那是洋芋呼应土地回暖现出的颜色。洋芋生芽和表皮变绿，代表洋芋对春天的朝圣开始了，对复活神往了。
　　
　　那不是作为食物的洋芋约定俗成的样子和颜色，但母亲还是摘芽削皮，蒸了满满一锅，全家同吃。
　　
　　吃过洋芋不久，父母双双倒在土炕上，他们声称自己头晕目眩四肢无力，脑子憋胀，迷糊，想呕吐。后来真的开始呕吐，是剧烈的呕吐。在呕吐的间隙，他们痛苦地呻吟，仿佛需要拯救。但他们无法睁开眼睛，口中的言辞越来越含糊，最后全都昏睡过去。
　　
　　我们兄妹几人目瞪口呆手足无措，后来终于情不自已，大声呼唤，但无济于事。我是唯一的男孩，是长子，我预感到将要发生什么大事了，恐惧加快了我的心跳和呼吸。但我没有忘记飞跑出去，叫来了村里的“赤脚医生”。
　　
　　那些说过经典古语的古人真是太高明了，那一次，我真正见识了“急惊风遇上了慢郎中”是怎么回事。“赤脚医生”慢条斯理地来了。他不慌不忙地询问我们。我们很紧张，很害怕，只能支支吾吾地作答。没有得到完整而清楚的回答，“赤脚医生”才伸出手去，掰开父母的眼睛查看，揣摩他们的手腕，还看了看他们的呕吐物。
　　
　　“食物中毒了，”他低声说，“给他们喝些热酸菜汤就可以解了！”说完，那个“赤脚医生”表情漠然地走了，就像他表情漠然地来。
　　
　　我给父母喂了热酸菜汤。直到傍晚时分，他们才停止喘息和呻吟，才睁开眼睛，但依然不能清楚地说话。我不清楚邻居们是怎么知道的，他们来了，亲切询问，也责怪我没向他们及时告知，这样大的事情，人命关天还不声张，我们简直是一堆傻子。
　　
　　我们兄妹几人是什么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父母亲终于能够从土炕上坐起来，要水喝，那时候他们面如土色。
　　
　　那一次我们都吃了，实在难吃，不像经验中的洋芋那样面饱，口感沙爽，容易填饱肚子，能够有效延缓饥饿的再次发作——我们兄妹几人佯装吃饱了，而父母，不知道他们怎样获得顽强的毅力，如何接受了又麻又涩的滋味。也许他们尚不知道那种洋芋有毒，他们的遇险就是无可奈何的；也许他们知道，但生存的愿望迫使他们忽略了所有的风险，或者幻想所有风险都不会发生。吃得更多，他们就中毒了。
　　
　　那次中毒事件的直接受害人是父母，间接受害人是我，因为我感受更加深刻，想得更多。我所受到的伤害是我亲睹了他们的剧烈呕吐、痛苦呻吟，进入迷幻沉睡过程。我不小了，当时我已感觉到一种我不能承受的恐惧正在降临，而只能默默忍受着，傻傻地期待，期待有什么奇迹发生，期待所有悲惨情状像一场噩梦一样快些过去。那种恐惧的最大边界就是越来越临近的死亡，但我不敢想，我要以不想的形式将这一切恐惧变成虚无。直到后来——我真的感谢时间的缓冲效应或消解效应——中毒事件的时间延续性结果是他们没有死，他们战胜了饥饿，也战胜了食物中的毒素！
　　
　　没有惊赞，没有庆幸，只有险些灭顶一样的后怕和沉沉冬夜一样久久不去的恐惧。人命原来是脆弱到如此而不可把握的东西，任何一个意外事件就可以将一个人的生命毁灭。至于经历了一次又一次无法预知的风险还在活着，除了后怕和惊惧，还能有什么呢？
　　
　　同年秋天。
　　
　　割完稻子的田野上空，耀眼的月亮张着一副空阔的脸庞，那种空阔，仿佛也有什么东西被一把把锋利的镰刀收割了。中秋前后，天地之间已很清冷，羸弱者已经穿上棉衣。稍有些暖意的是村子里开始飘荡起新米成炊散出的香气。饱食新米饭的人们像冷天复暖时候的蚂蚱一样洋洋自得。
　　
　　父母的憨笑怪怪的，那种笑意当然出现在饱食新米之后。他们似乎太看重那一顿饱饭了，满意的憨笑多少有些全面麻醉的意思。我清楚地记得，父亲和一帮男人站在巷子口上满面春风地谈论着，说的什么，我没有记住。我只记住了他们的憨笑，那种憨笑是长久的饥饿终于得到慰藉之后才有的。几乎所有人的脸上，再也找不到饥饿所致的悲戚和痛楚，或者，那些东西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
　　
　　我无法被他们的憨笑感染，我还记得那次中毒事件。我隐约觉得，人在中毒时候的痛苦，无助和绝望，与人在饱食之后忘乎所以的憨笑之间，应该有一种勾连，究竟是什么，我当时无法说出。尔后的岁月动如倏忽，待我长大，读书，会用自己的脑子思考以后，我渐渐明白了。
　　
　　父母误食中毒濒临险境时候的样子是人的生命接近一个极端的样子，是将要离开生活场域时候的样子；而饱食以后的样子，是生命迈向另一个极端的样子，两个极端之间，是饥寒与温饱、富足与匮乏、痛苦与快乐、禁锢与自由、茫然与期待、昏昧与清醒等等等等纠缠不清的样子。与一个极端靠得越近，与另一个极端就离得越远，两者敉平，是人的生命任由灵魂选择走向的平庸阶段。
　　
　　父母中毒的时候，我无法回想他们平安吃饭的情景。他们饱食新米之后，我从他们的满脸憨笑中看到潜伏在笑容后面的悲惨与不幸。我无法像他们那样憨笑起来。那年春天的中毒事件像留在我心上的一道深深的刀痕。刀痕早不流血了，它只让我在青黄不接的春天感到冷；饱食之后的憨笑原本也不必计较的，但它很单薄，很脆弱，总让我的神思轻而易举地穿过，跌落在那个中毒的春天。收割代表暂时的满足，收割后空阔的田野上，残留的稻茬迟迟未被翻耕，开始吹拂越来越紧越来越冷的风。那种风很像顽固留存于我心中的忧患，久而久之，完全融入我的灵魂。我常想：饱食之后的憨笑不关涉人的什么美感，只是清晰地显露出人性之中动物层面的惰性，中毒者的挣扎唤醒的是人的生命虚无意识。人对食物的期待与信任，比人对死亡的警觉离得更近。
　　
　　那年我十六岁。从次年起，一个饥饿的时代开始起身、动步，像一片枯叶那样无可挽留地飘向历史。我必须带着中毒事件的恐惧对生活保持必要的警觉了。但我也用更高的热情迎接新的年景，并且，我很感激自此以后再无饥饿的日子。
　　
　　多年来，我经常告诫自己：当饥饿依然是饥饿，人只是觅食的动物；当饥饿遇上食物，人都是幼稚的孩子。

　　2017-8-29

[copyright]版权[/copyright]

作者: 雨夜昙花 时间: 2017-9-7 15:10
先坐沙发！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17-9-7 15:17
洋芋是土豆吗？

作者: 湘江往北 时间: 2017-9-7 16:30
那个年代，贫穷和饥饿消麿着土地上所有生物的意志，一点一点蚕食人类仅存的理性，而我，在一个懵懂脆弱无知的阶段，被迫在场，或许这会是我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伤害，如影随形，即使在饥饿之外，饱腹之时，我仍然试图一种异常清醒的旁观状态思考，又无法摆脱在场。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宿命，一生不停，都在思考的路上！
这篇挖得深，认同其背后的深意。关于“那是一次深刻的教训，它告诉我。。。有毒”这句建议去掉，它拖了后腿，但强调在饥饿下丧失的理性，丧失的基本常识和判断力，方向是对的，逐步上升到后面对人性层面的思考，是妥帖，符合文本走向！
问候：）

作者: 幸福小草 时间: 2017-9-7 19:49
可能源于这种饥饿意识，很多老年人对食物的珍惜要比年轻人强得多。一个时代的烙印，带给作者许多深沉层面的思考。也相对告诉人们珍惜现有的丰衣足食。

作者: 幸福小草 时间: 2017-9-7 19:51
需要说明一下：“加分时候手一滑，本来点的赞一个，却变成为其它。”

见谅。

作者: 吴显萍 时间: 2017-9-7 20:50
有过那种中毒的感觉，只因为新土豆吃多了，连呕带吐的，感觉真的很难受。不同的是，我是因为喜欢吃，不像父母那样被迫地吃。有时候死亡离我们很近，并且会留下阴影的……欣赏李老师好文笔。祝福。

作者: 云馨 时间: 2017-9-7 21:39
这生了芽的洋芋是最具毒性，幸好没有危及到生命。那个饥荒的年代，给人们留下的深刻印象真是令人难忘。此篇写得厚重，拜读欣赏李老师佳作，问候！

作者: 千年女妖 时间: 2017-9-7 21:43

草舍煮字发表于 2017-9-7 15:17
洋芋是土豆吗？

先生有趣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17-9-7 22:13

千年女妖发表于 2017-9-7 21:43
先生有趣

哈哈，我不够专业，是马铃薯吗？

作者: 千年女妖 时间: 2017-9-7 22:14

草舍煮字发表于 2017-9-7 22:13
哈哈，我不够专业，是马铃薯吗？

还是potato: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17-9-7 22:18

千年女妖发表于 2017-9-7 22:14
还是potato:

嗯，懂了。闻道有先后。

作者: 千年女妖 时间: 2017-9-7 22:21

草舍煮字发表于 2017-9-7 22:18
嗯，懂了。闻道有先后。

嗯嗯嗯，我也明白了。先生好梦哦！

作者: 雨夜昙花 时间: 2017-9-8 10:57
因为饥饿，吃了发绿的洋芋而中毒。对这么一件触目惊心往事的描写，让人感受到了那个年代深切的痛感。仅仅吃饱了肚子，就满足了，脸上泛着无意识的笑，读来十分心酸。
李老师这文，写得深入，读后让人印象深刻。欣赏！问好！

作者: 李兴文 时间: 2017-9-8 14:40

草舍煮字发表于 2017-9-7 15:17
洋芋是土豆吗？

是的。我知道这个称谓带有明显的殖民主义色彩。但在关于特殊年代事件的书写中，我只能眼用这个说法。

作者: 李兴文 时间: 2017-9-8 14:43

湘江往北发表于 2017-9-7 16:30
那个年代，贫穷和饥饿消麿着土地上所有生物的意志，一点一点蚕食人类仅存的理性，而我，在一个懵懂脆弱无知 ...

太精彩了！感谢湘江往北文友对拙作做出如此深评！您的建议我愿意采纳，即刻修改，谢谢！

作者: 李兴文 时间: 2017-9-8 14:45

幸福小草发表于 2017-9-7 19:49
可能源于这种饥饿意识，很多老年人对食物的珍惜要比年轻人强得多。一个时代的烙印，带给作者许多深沉层面的 ...

安乐与忧患，这是伴随人一生的物质劳累和精神纠葛。至于如何权衡两者在人性之中的比例，这需要足够的生活阅历和认识程度。
谢谢幸福小草文友留评，并祝你秋日快乐！

作者: 李兴文 时间: 2017-9-8 14:46

幸福小草发表于 2017-9-7 19:51
需要说明一下：“加分时候手一滑，本来点的赞一个，却变成为其它。” 见谅。

没关系，你的美意我已经收到！

作者: 李兴文 时间: 2017-9-8 14:47

吴显萍发表于 2017-9-7 20:50
有过那种中毒的感觉，只因为新土豆吃多了，连呕带吐的，感觉真的很难受。不同的是，我是因为喜欢吃，不像父 ...

看来真有知音！谢谢显萍！

作者: 李兴文 时间: 2017-9-8 14:47

云馨发表于 2017-9-7 21:39
这生了芽的洋芋是最具毒性，幸好没有危及到生命。那个饥荒的年代，给人们留下的深刻印象真是令人难忘。此篇 ...

感谢云馨一直以来的支持与关怀！祝云馨周末快乐！

作者: 李兴文 时间: 2017-9-8 14:50

草舍煮字发表于 2017-9-7 22:13
哈哈，我不够专业，是马铃薯吗？

洋芋，因其属于引进植物，故称；土豆，应该属于本土叫法；至于“马铃薯”，我还真不知道所谓何来，惭愧！

作者: 李兴文 时间: 2017-9-8 14:50

千年女妖发表于 2017-9-7 22:14
还是potato:

作者: 李兴文 时间: 2017-9-8 14:50

千年女妖发表于 2017-9-7 22:21
嗯嗯嗯，我也明白了。先生好梦哦！

女妖风趣！

作者: 李兴文 时间: 2017-9-8 14:51

雨夜昙花发表于 2017-9-8 10:57
因为饥饿，吃了发绿的洋芋而中毒。对这么一件触目惊心往事的描写，让人感受到了那个年代深切的痛感。仅仅吃 ...

谢谢昙花版主留评，兴文再致谢忱！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17-9-8 15:24

李兴文发表于 2017-9-8 14:50
洋芋，因其属于引进植物，故称；土豆，应该属于本土叫法；至于“马铃薯”，我还真不知道所谓何来，惭愧！ ...

据说，由于各国对土豆的称呼不统一，中国植物学家于是按照其科属起名“马铃薯”，也就是土豆的学名。
土豆芽中的毒素叫做龙葵素，这是它的自我保护本性（防虫）。

作者: 鲜然 时间: 2017-9-8 15:30
饥馑年代苦痛故事。吃饱穿暖，曾是首要。
当饥饿还是饥饿，人是服从本能的动物。

作者: 石子舟 时间: 2017-9-8 16:29
本帖最后由石子舟于 2017-9-8 16:50 编辑

饥饿只是一次偶然事件，重点是面临亲人中毒却无能为力的恐惧和绝望。这种深植灵魂深处的恐惧和绝望，会影响人一生。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份恐惧和绝望会转化为对人世的看法和判断。每个人的童年都是不一样的，但有着苦难童年的孩子会早熟，或者说，是过早找到了一条通向灵魂和生命终级意义的道路。

作者: 千年女妖 时间: 2017-9-8 20:09

李兴文发表于 2017-9-8 14:50
女妖风趣！

我这人就喜欢说笑，正事做不来

主要是看完此文心里有些酸楚，不妨调剂一下，李老师应该没有意见吧，嘿嘿。
问好李老师，周末愉快！

作者: 李立红 时间: 2017-9-8 21:22
一次父母中毒事件的描写，揭示了那个时代特有的特征：饥饿。马斯洛有个理论，就是人类需求从低到高分五种，最低的就是生理需求，当生存成为第一需要的时候，其他都排在后面了。父母正是这个需求，吃了毒洋芋，而年少的“我”，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显示出来的惊慌无措，是本能的反映，也留下了心理阴影，挥之不去。人性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是基于生命的，一切都应该是生命在上。

作者: 李立红 时间: 2017-9-10 15:31
遥祝李老师教师节快乐！

作者: 李兴文 时间: 2017-9-14 09:38

草舍煮字发表于 2017-9-8 15:24
据说，由于各国对土豆的称呼不统一，中国植物学家于是按照其科属起名“马铃薯”，也就是土豆的学名。
土 ...

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知识盲区，至今乃知。谢谢草舍煮字文友赐教！

作者: 李兴文 时间: 2017-9-14 09:38

鲜然发表于 2017-9-8 15:30
饥馑年代苦痛故事。吃饱穿暖，曾是首要。
当饥饿还是饥饿，人是服从本能的动物。

作者: 李兴文 时间: 2017-9-14 09:50

石子舟发表于 2017-9-8 16:29
饥饿只是一次偶然事件，重点是面临亲人中毒却无能为力的恐惧和绝望。这种深植灵魂深处的恐惧和绝望，会影响 ...

石子舟文友所言甚是精彩！
人的生活过程会受到各方面的影响，年少时，出于本能，受制于物质和情绪；中年时，面对社会的冲撞和挤压，理性被唤醒；老年时，逐渐忽略世俗价值考量，而注重生命本身的实感和归宿（我已进入这个时期）。少年是人生的艺术期，中年是人生的哲学期，老年是人生的宗教期。
每一个时期的人生境遇都在改变人的性格，所以，人生来的缺憾就是人在不断地失去本我和真我，人又力图通过后期的艺术行为，哲学思考，宗教托付等等来实现本真回归，虽然并无现实性，但对于可能性的追寻，成就了人类历史上灿烂的文化，而使人类自己受益。
追问，或者追思，可能是一种途径，虽然不能确定就有理想的结果。
谢谢石子舟文友留评，并祝你秋日快乐！

作者: 李兴文 时间: 2017-9-14 09:52

千年女妖发表于 2017-9-8 20:09
我这人就喜欢说笑，正事做不来主要是看完此文心里有些酸楚，不妨调剂一下，李老师应该没有意见吧，嘿嘿 ...

我理解。像女妖这样的文友，假如经常与我在生活中相遇，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

作者: 李兴文 时间: 2017-9-14 09:58

李立红发表于 2017-9-8 21:22
一次父母中毒事件的描写，揭示了那个时代特有的特征：饥饿。马斯洛有个理论，就是人类需求从低到高分五种， ...

立红所言极是！人的一生可能经历许多事情，但只有极少的几件事甚至一件事情，深刻影响着人的一生全过程。这是人的无奈，而我们殚思竭虑的终极目的无非就是寻求脱离恐惧的有效途径，甚而至于，若有可能，把所有的恐惧转化为安乐与幸福。这也就应证了人生虚无主义的立论基础。如若撇开学理价值上的考量不谈，当人经历过无法逃脱的精神困境，人就无法不倾向于虚无主义。这可能不正常，但若具有普遍效应，他也许就变为正常。
谢谢立红！

作者: 李兴文 时间: 2017-9-14 09:58

李立红发表于 2017-9-10 15:31
遥祝李老师教师节快乐！

谢谢立红！

作者: 千年女妖 时间: 2017-9-14 16:06

李兴文发表于 2017-9-14 09:52
我理解。像女妖这样的文友，假如经常与我在生活中相遇，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

我性子比较闹一些，说话不经大脑思考，嘿嘿。能跟李老师成为好朋友，那是我的荣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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