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远牵 于 2018-8-12 23:41 编辑
眼前生活的苟且,常使我们陷入某种情绪。
情绪好像天气;哪怕是春日的天气,也是有时阴,有时晴,有时刮起十里风,人们不免会发几句感喟:
春日春光有时好,
春日春光有时坏,
有时不好也不坏。
这看似看似平常的口头禅,要是细细地品上一会儿,寥寥几句中也有无尽的余味。
许多时侯,好也就只是不错,不会觉得不错是一种多么值得感念的幸运,不好不坏的日子,或许像一杯接一杯的白开水没有滋味,至于失了心情的坏的时刻,更会让你倍感丧气。
这种丧气,有时也可自我玩味,形成诸如丧句子,丧文化之类的清流,并美其名曰小确丧。
张爱玲是著名的丧文化的代表,她除了说生命是一袭华丽的袍长满了虱子,还说过红玫瑰是一抹蚊子血,白玫瑰是嘴边的一粒白米饭之类的丧气话,这些听着虽说也都够让人无可奈何,但这些丧也却还能看得见够得着,因为张说还有著名的三恨,三恨实在是把丧的极致境界推到了新天际:
一恨海棠无香,二恨鲥鱼多刺,三恨红楼梦未完。
你看,这丧是不是丧得越发有腔调,丧得越为够逼格,既然丧出了新天际,于是乎各路小确丧纷纷驾到,挑战之前人们|前津津乐道的小确幸,比起甜味剂一样的小确幸,小确丧更显得深入骨髓,它让人在幸运的背面挖掘一种更深的自怜自艾,在一个接一个灰头土脸的小确丧中发现让自己平静的底气,自动开启自黑自嘲模式,于顾影自怜中孤标傲世,除非万不得己,否则宁抱一腔孤勇顽抗到底,也不愿与生活轻易握手言欢。
生活总是以各种多样的丧来我戳痛我们,它可能是一个末班车次,任我们跑到气喘吁吁最后也没赶上,可能是一种向往的滋味,我们心里馋了很久却最终没尝到,也可能是一场美梦,突然被惊断再也无以为续,还可能是一个我们等待已久的人,转身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总归都是遗憾的事。
当然这许多让人无奈的小确丧,可能也隐藏着属于我们的另外一种小确幸,但在这种小幸运被生活确认之前,用最无谓的姿态去迎接那些坏的或不好也不坏的,也不失为一种很酷的态度,小确幸让人用自我感动的肯定的方式去正向满足当下的己知,小确丧的人用自我审视的否定的方式去逆向尝试另外的未知,小确幸是一块糖,小确丧又何尝不是一味药?
这些听着确实不错,比如手机快没电了恰好手边就有个充电宝,在要洗的衣服口袋里翻到。一百块钱,一觉发现起晚一想今天原来是双休天,正想在淘宝下单偏巧有人正好把想要的宝贝当礼物送给了你……想想这一连串歪打正着不费力气却带给你不少意外的开心的“小确幸”,谁都不由会心生欢喜,它那一股子甜柔、丰饶、温暖的滋味,就像一小勺充满花香的蜂蜜喂到你嘴里,虽然不大,也不多,但它让人实实在在地领受到生活的那点美意,哪怕它是那么微不足道,也足以让日子在甜美的憧憬里翩翩起舞。
小确幸有多幸,小确丧就有多丧,小确幸是把情绪轻轻往上抛,小确丧是要把心往下狠狠砸,一一它是非要在地上砸出一个坑来不可,然后逼迫自已生出坚强的心意来把它填满,然后再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把它带过,小确丧把日子千疮百孔的那面事无巨细地抖罗出来,你如果能平静地瞟过一眼仍然若无其事,或者还能满面笑容地欣赏上一会儿,那么你的心里会有一把小铁锤,它会把你偶尔的玻璃心敲一个稀里哗啦,一一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想甜一下自已,就多来点小确幸好了,一定要酷,不应少了小确丧;无论小确幸还是小确丧,都 会让你的心上下跳跃,当心活泼泼地跳起来,那些不好不坏的、没有感觉的庸常日子才会越来越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