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欧阳梦儿 于 2019-5-18 22:34 编辑
文/欧阳梦儿
那天,吟姐问我,你还想学诗么? 想,怎么会不想呢?可是,愿意学,也得有人愿意教啊。 吟姐是美女,也是才女,更是财女。近日晒古筝弹奏,秀瑜伽修身,再迷倒一片。
有的地方,遇见便成娘家,总在转身的距离;有的人,纵然天涯,彼此牵挂。聚时心无羁绊,别时无需依依。简纯至净,那样的舒服自然。我与吟姐,便是如此。
一张名片过来。吟姐说,让他教你,就说我介绍的。此人热爱传播诗歌,希望更多的人喜欢诗歌,应该是个好老师。 第一反应是:收费么? 不收! 也不说感谢的话,只发一个笑脸。 您好,杨老师,吟姐让我跟您学写诗。
为什么喜欢写诗?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杨老师问。
为什么喜欢写诗?这问题难倒了我。这得追溯到很久以前,情窦初开,女儿心事恐人知,唯有诗来寄。却答:喜欢诗还需要理由吗?从小喜欢。况且学会写诗对语言也是很好的提炼,对其它体裁写作也有帮助。
杨老师回话说,喜欢诗不需要理由,但每个人都有一个喜欢的节点。看样子,你并不十分热爱。
第二天,吟姐问我拜师拜得怎么样。我说,不知道。只面了下试,再无下文。吟姐说你总得先给人写一首,方好指导。想想也是,诗,那么抽像。如何讨教,尚且懵懂。翘着个二郎腿当猪蹄,别人也不知如何下嘴。
于是接着杨老师昨天关于热不热爱诗歌的话题说:爱的爱的。其实您的这个学生也不是很笨,每每心中呼啸,待要成诗,凭空遁失罢了。她要的只是开开窍,专等那精通穴位的,妙手点拨。
杨老师问:你多大? 切!这人是来教人写诗,还是查户口?总觉得一个纯碎的,脱离了低极趣味的文学人,是不应该为形所累为物所拘的。于是老实不客气地反问: 难道,这也是您传“道”的一部分? 别叫我老师。杨老师说:我没有什么大材。我只是希望通过我的怒力,让更多的人来喜欢诗歌,这是我们这代人的责任。感觉你比我大,三十六?四十六? 我去!这么宠大的数字,真是让人忧伤。我怏怏不乐道:就不告诉你。 我这么问,并不是毫无道理。杨老师顿了顿继续道:听说在我之前,你已经气疯掉了几位? 没有的事!事关名誉,我赶紧澄清:哪有这么差!怎么可以说是教诗教疯的?明明是被我调戏疯掉的。 吟媚让我教,我肯定要教的。杨老师说得很悲壮,很有些视死如归:其实技法的教授很容易很简单,它就像一枚鸡蛋,技法仅仅是鸡蛋的外壳,而不是鸡蛋内部的有机体。你说诗是语言的提炼,对其它体裁有帮助,的确……但是,诗歌是要做那样一个充分的热爱的。否则我们永远只能画鸡蛋壳。如果你仅仅想得到一个鸡蛋壳的话……说实话……诗……
瞧把他给纠结滴!我安抚他说:杨老师,诗歌仇恨我,不让我开窍,才只好去热爱其它体裁。 别叫我老师!他一字一顿地说:我、怕、被、气、疯! “三人行,必有我师”,不用激动。我说,学生、老师只是一个称谓。 只有两个人嘞!杨老师回我。 哟,这老夫子,还会怼人?且不理他。
然后他又给我上了一张名片。是左岸风诗歌群一个叫翠儿的诗。 粗掠了一眼,还算清新。怎么,是让我写赏析?我问。 杨老师说:我并不是说她写得有多好。我是告诉你,她每天晚上都要花几个钟头来写诗,这叫热爱。看来我得给你多加一道题了:诗人余光中说:“诗人作品的内在之意诉之于外在之象,读者再根据这外在之象还原为诗人作品的内在之意。”你给我记下来,说一下自己的感受。
“好!”
诗歌的方式,是抒情。而抒情的目地,是可感染。所谓真情迸发为好诗。“《诗•大序》云: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之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 且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这话谁都会背,其实这么大一段话,我们有用的就两个字——“抒情”。 …… 杨老师还在讲,可我已经睡着了。
一大早,看到吟姐在偷笑。她说:你最好别急得你的老师上语音。 我答:早上了!一直语音着。
急急忙忙打开手机,道歉,举手,主动回答老师问题。杨老师,听了您的讲解。大概意思就是说,把内心想表达的,通过相近相融的物象表达出来,这个物象就是载体。再通过这个载体传达给读者自己想要表达的内心思想,这就是意象的形成。写诗,不是记录,要尽量用意象来表达,使之具有语言的张力、思想的翅膀。很不好意思,近段时间特别累。今天晚上,听了您的讲解,我的心情,我试用诗歌语言来表达一下:我的太阳是晚上升起的/似微风/是细雨/如暖流;又或者:你相信吗/太阳从来不住天上/它从手机上升起/撒下诗歌的种子。
读罢“诗”的杨老师说,我给你讲这些,是让你在读诗的时候,有所思考。
这马屁拍的!大海航行靠舵手,东风不行转西风,我涎着脸说,我也只是想让你看看,这算不算诗?
杨老师说:大家都知道,汉字有“象形”、“写意”等,中国文字本身就是诗歌!你让我怎么回答?只能说什么样的诗歌好或不好,而不能说这叫诗这不叫诗。好的诗歌不仅能第一时间吸引读者眼球,更能展现真实的完整的灵魂。而且还能够意境融彻,通音声之外,来得真味。……一直有这样一个说法,诗歌止于语言。非常有道理,可能会让初学者摸不着头脑。什么样的文章题材会离开语言?离开了语言还剰下什么了?后续咱具体说。你先把作业完成:去选择你自己最喜欢的两首古诗,两首现代诗,说说自己的见解。
啊呀,不就是写赏析么?得嘞,三天后交货。我自信满满。
我读,我卖力地读,越读越糊涂:什么叫“最喜欢”的诗呢?…… 一思考,便三天。吟姐问:梦儿,作业完成没?老杨让我问你。 正在找,那令人怦然心动的现代诗。我回她说:看似简单,实在好费精神。这话不假,要不为什么只消看几行,便瞌睡得不行呢?甚至连想都是不能想的,脑筯未开动,先就犯了困。
算了。吟姐蒙住一只眼睛,泪眼迷离。
我当然知道,我这是病了。要说这病根,还得找瘗花秀士算总帐。想当年,我读诗是不打瞌睡的,还运笔如风,在当地报纸上也发过几个豆腐块,引得几个同龄男生一脸崇拜。有一天,我捡了其中一首发在墨舞红尘,秀士写的编按。原话不记得,只是那讥屑之意刻骨铭心。大意说是写诗是需要天赋的,不是人人都可以阳春白雪。既然长了猪脑,就不要幻想勤能补拙。刚想驳两句,又有秀粉前来指责,说什么能得秀士一言胜造七级浮屠。关键是,那该死的秀士,平时我自已也是挺服气的,于是我在诗歌面前彻底阳萎。
如今,眼看,也许,可能,得一名医,怎肯就此放弃呢?于是赶紧向吟姐表白自己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决心。另又作诗一首,献与老师: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非喜诵明日/锈豆已沉疴。
哈哈,杨老师忍俊不禁。他说他的诗歌写得也不是很好。
我说,别人诗歌天赋再高,才高九斗,如果茶壶里煮汤圆,于我何用?!
吟姐帮我推荐了她公众号里几首,读罢,觉得秀士《步王维诗意》组诗和冷吟的冷叙述组诗《中年书》,十分美妙。是时候上交作业了,我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