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云南张礼 于 2019-11-17 18:26 编辑
最近我去看一个朋友,他的情况并不好,精神恍惚,看上去面如死灰。朋友没大我几岁,却正在走着生命最后一刻,我看到他的生命正在渐渐的流逝。朋友已分辨不出站在旁边的人,谁又是谁,我们只是默默地相互看着。朋友的儿子,已把自已父亲的遗像照好,就摆在床边,黑白的,很严肃的样子。
一年总要去殡仪馆几次,送朋友的老人,送曾经的相识,每一次送别,心情都特别沉重,每次回到家总是感慨万分。圣经里说:“要感谢生命中遇到的每一个人,因为他们是你该遇见的。”在这个世界,人只是一粒微小的尘埃,匆匆数十年,遇到的人千千万万,多是擦肩而过,又有几个是你生命中的遇见,又有几个能成为朋友。
我们走着走着,牵着的手就分开了,我们在路上说着说着,彼此就没了话题,又都默默地走各自的路。我们来了去,去了又来。路上,留下了一行愈走越远的足迹。叶子落下,是风在作孽,还是树不挽留。其实这不是风的错,也不是树不挽留,大自然就是如此,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永生的。每个人都会留下痕迹,我们从学会走路那天起,就开始留下脚印。一切生命,都会在生长与消亡中留下痕迹,有的成了土,有的化成了煤,千万年之后有的成了化石。有些人走了,什么也没留下,除了足迹连影子也没有留下。有些人走了,还留下了不朽的灵魂,他们把自已最宝贵东西奉献出来,后人把它们奉为经典。
有这样一则小故事,说有两个人到沙漠探险,在路上两人因小事而争吵,其中一人失手打了另一人一拳,被打的人有点生气,便在沙地上写道:“今天朋友打了我一拳”。然后两人又一起往前行进。不一会,两人到了一片绿洲,很不幸,被打的那位先生,不小心陷入了一片沼泽,是打人的那位救了他。这位被救的先生,在一块巨石上,用刀又刻下:“今天朋友又救了我一命”。面对朋友的疑惑,这位被救的先生解释到,先前留在沙地上的痕迹不一会就会被风沙掩没,而刻在石头上的痕迹会留下来,我会铭记在心上。有一种痕迹,分秒种就消失了,有一种痕迹会深刻在人的心上。
此刻,窗户外边,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慵懒地倚靠在沙发上,我看着玻璃窗上,一滴一滴的水珠在滑落,留下一条条短或长的印迹。而风在轻轻地吹,窗上的水气渐渐地干了,水迹慢慢变淡了,最后没有了踪迹。大自然面前,一切生命都像这窗上的水滴,悄悄地来轻轻地走,显得多么地苍白与无力,大自然伸出那双带有魔力的大手,会将我们留下的痕迹轻轻抹去。我去过长城,那些历经岁月侵蚀的墙,逐渐斑驳脱落。海边,那些被台风海啸肆虐过的树木,在岸边东倒西歪。地震中,大地崩裂,一间间房屋瞬间倒塌。大自然是无情的,它带来生命,又摧毁了生命。
许多往事在不经意中已经走得很远,甚至连最起码的轮廓也记不清了,但仍然有一些东西刻在记忆深处,经过岁月的沉淀,只要稍一触碰到它,反而愈加清晰起来。一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一切过去的,都不会再回来。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要对过去的再念念不忘,可以重头再来。
关于时间的流逝,我突然间想到了张学良,这个颇有争议的人。从某种程度上说,近现代史上,此人起了关键的作用。就说西安事变发生后,张学良送蒋介石回南京,遭到蒋软禁。抗战胜利后,张学良私下想,当年“兵谏”主要是逼蒋抗日,现在日本投降了,蒋该释放自己了吧。但等了许久都没等到释放自已的消息,张学良以为蒋介石忘了自已,便想出一个绝妙的办法,张学良托人把当年在欧洲考察时,意大利首相墨索里尼送给他的一块手表转赠给蒋介石,暗示蒋介石看一看时间,十年过去了,你为何还不释放我。数日后,蒋介石托人将当年美国总统送他的钓鱼竿,回赠给张学良。这时,张学良彻底失望了。蒋介石回赠钓鱼竿给张学良,也就是一种暗示,说时间还早呢,还是钓钓鱼打发时间吧。蒋介石不放张学良,聪明人都能知晓其中的缘由,毕竟战争逮的就是机会,是张学良给了别人一个机会。就这样,张学良一直被囚禁了半个多世纪。
我们留下的痕迹,也许满身是伤痕,岁月多变,美貌经历岁月变成皱纹。岁月恍惚,匆匆溜走,只留下一根短短的蜡烛,散发幽幽的荧光,映照着一张渐渐苍老的脸庞。岁月最易让人迷失,如一片森林,茂盛却迷离,似一片沙漠,平坦却茫茫。
苏轼的一生,算是坎坷的,升官,被贬,升官,一贬再贬,而乌台诗案差点致死,其中的艰辛与苦难,不是常人能想像的。按一般人苏轼早成“忧郁哥”了,苏轼却从不抱怨,而是以更积极的心态面对人生,更加乐观旷达,正是良好的心态,成就了苏轼,让他登顶宋代文学之巅,创豪放之风,成了唐宋八大家之一。
苏轼,世称苏东坡,是历朝历代文人中,我最喜欢的,这是我个人的一种偏好。就说嘉祐元年(1056年),苏东坡首次出川赴京,参加朝廷的科举考试。苏洵带着二十一岁的苏东坡,十九岁的苏辙,自偏僻的西蜀地区,沿江东下,四处游玩,于嘉祐二年进京应试。当时的主考官是文坛领袖欧阳修,小试官是诗坛宿将梅尧臣。欧阳修与梅尧臣两人,都是锐意诗文革新的,苏轼的《刑赏忠厚之至论》,清新洒脱的文风,首先获得梅尧臣的赏识,随后又把主考官欧阳修震动了。欧阳修当时以为《刑赏忠厚之至论》是自已的弟子曾巩所作,为了避嫌,使苏东坡只得第二。苏轼在文中写道:“皋陶为士,将杀人。皋陶曰杀之三,尧曰宥之三。”欧阳修既叹赏其文,却不知这几句话的出处。到苏轼谒谢,即以此问轼,苏轼答道:“老师何必知道出处。”欧阳修听后,对苏轼的豪迈创新极为欣赏,而且预见了苏轼的将来:“他日文章必独步天下。”在欧阳修的一再称赞下,苏轼一时声名大噪。他每有新作,立刻就会传遍京师。
苏东坡驰名遐迩,在后代文人的心目中,是一位天才的文学巨匠,在文、诗、词三方面都达到了极高的造诣,堪称宋代文学最高成就的代表。后人对苏东坡的评价,无论是民间,还是知识界都是绝无仅有的。晁无咎说:“苏东坡的词,人谓多不谐音律。然居士词横放杰出,自是曲子中缚不住者。”王国维说:“以宋词比唐诗,则东坡似太白。”刘熙载说:“东坡词具神仙出世之姿。”夏敬观说:“东坡词如春花散空,不着迹象。”黄庭坚、陆游、苏辙、王士祯、袁枚、曾国藩、林语堂等杰出人物,对苏东坡都有颇高的评价。
岁月匆匆而苍茫,云儿轻轻散去,风儿渐渐停息,历史是人书写的,看看那些被风吹过,被雨淋过的不朽篇章,拂去岁月的痕迹渐渐清晰起来,会让我们的心海涟漪阵阵,许多历史诸多往事,值得我们去思考,值得我们去细细品味。佛说:生命是一个轮回。季节一次次在轮回中回眸,生命的日历,一次次被光阴的手轻轻翻过。花开花落,季节交替,只是时光里的人和事,却再也不会昨日重现了。
我不知道是否真的有轮回,有多少的光阴,可以书写自已的篇章。时光如河,在大地上静静流淌,每个生命,都在时光的流逝中走向最后的归宿。如今,我背一袭怀乡的行囊,在岁月的河畔看两岸的风景,常常在河岸的渡口沉思回眸。在岁月的流逝中,母亲在变老,自已也在沧桑。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彼此的缘分只是个擦肩,也许我们一转身便是天涯。
有时,我们的手想去触摸时光,却感觉掌心空空的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现时光不曾留下痕迹。生命是一段光阴,在风中飘落,那些必经的路口,是否有未知的幸福在等候。生命中有些遇见,如雪花一样晶莹剔透,故事中的主角,可以让我们相濡以沫,作为一种远航的目标,有个人会嵌入你的一生,一路上,值得我们去珍惜,值得我们一生去偎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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