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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过铜陵大桥(最新稿,请指正!) [打印本页]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20-3-29 01:19
标题: 过铜陵大桥(最新稿,请指正!)
本帖最后由 彼岸丛林 于 2020-3-29 23:13 编辑

       前言:还是跟前一篇一样,不太指望加精或高层次的文学讨论(当然有谈高层次的也不反对),就想在语法上得到指教。我以为我的语法要是清纯了,就是我文章成熟之时。我浸淫文学多年,读过很多书,写过很多文字,每一天都用文学的思维生活着,就是没有学过语法,就像建国初的曲波、陈登科、冯德英、高玉宝,写了很好的内容,却病句和错字百出。好在那时有编辑认真修订、校对,如今的文人们很少有对基础问题说话了,而我就盼着这一点。此文第五稿时就被某出版社编辑盛赞过,说我是奇形天才,看我的小说就像是看了卓别林在表演《流浪汉》,步履蹒跚错乱而疲惫无奈,却因文字不到位而不能发表。拜托各位!


        到了2011年阴历年底,因为离玛雅预言的人类灭亡日越来越近,我才终于一觉睡醒了似地猛想着要把终身归属的问题解决了。小天花雨就说过,哪怕就做七天或者七小时七分钟夫妻也好吧!倘若人类不灭,必是一个新的宇宙生命周期开始,就像股市跌无可跌而国家平安世界依然国民手上又有些闲钱,也就会产生一波新的大牛市了。何况我已在网上重逢了那个二十岁就有了孩子四十岁就已离异了的天花雨,否则我都情愿和那南唐北宋的末代皇帝客死他乡了,好在这个时代客死他乡比老死故乡光荣。

  我要决策人生大事,都因那事就跟创作冲动般强烈到无法克制。但我可能很难认清内心真正所需以及利弊,更因舍近求远夜长梦多和处事能力有限,有许多决策的结果还是显得有点盲目。(就像决定写这部长篇,本以为以我多年的写诗经验和人生阅历加之全力以赴,和曹雪芹十年五稿相反的五年十稿肯定成事,谁知我那半生不熟的诗歌语言改写小说更加漏洞百出,以至每一稿都要寄望于下一稿再下一稿。不料五年过去,生米还没煮成熟饭,不免害怕我不是写小说的料子,又遇不上一个可以帮我决策的诸葛,是坚持到底好还是早点放弃的好?更怕再来五年甚至穷其一生也就成了杨白劳)。这次决策终身前,我也曾听说婚姻问题怎么选择都会错,便有心等着天花雨要是把我缠得我跑不了就归顺于她,却又恼于隔壁总有人对我说:你再不讨个老婆,认识你的每一个有妇之夫都怕你会把天涯海角良家妇女都拐跑了,每一个认识你的良家妇女又怀疑你会把她们的男人都害得写小说或者炒股票去了……我便觉着那被公认清新无比的天涯海角的空气都专与我一个人过不去了似的,都苦咸腥臊得有点让我换不过气了,以至我都能幻听到空气伙着海风对我耳语:都半老人了,还赖在天涯海角,把天涯海角的空气都搞得要犯瘟了。

  也曾有人对我直言:你以为非要讨到你喜欢的女人才能过日子啊?我们都是把最心爱的女人让给别人,把人家不要地留给自己,日子反倒踏实。尤其你这六根不净的徊徨人,只要有个女的陪你到老就不错了。老萝卜菜比寡口好些,孬老婆比孤鬼好些。回头带个孬老婆来海南,保证海南的天都会更蓝些,空气也更加清新喜悦些。要是天下任何孬女人都有人要并且被爱,全人类都会更加繁荣昌盛…… 我也想过,要是这样都算为全人类做贡献,我何不讨个孬女省钱又省心?至于是否后患无穷,暂且不管了。

  何况天花雨不是人家不要的孬女,而是十分抢手的美才女,还一心就想帮我成就文学。虽然这文学在今天几乎不能算事业,甚至不比打牌好,遇上同一阶级的农民,都跟做了贼似的羞于启齿。我也因此把她升级成了我的菩萨,没想到人家都说既把她当菩萨就更该让她做老婆,越是和她做爱并且生育,也就越是讨她欢喜也就越是积德,反之就是缺德还有着被她不屑也被整个人世瞧不起的危险。于是,我就浪子回头般地从天涯海角搭车到海口,从海口坐飞机到上海,由上海乘7607次至贵池的列车,于2011年除夕之夜11点30分至2012年正月初一6点15分在铜陵下车,再转铜陵到枞阳浮山老家的公交。

          邻座对我说:海归华侨喂,那半天云里隐隐绰绰神乎其神的就是铜陵长江大桥了,桥头堡上那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还是李鹏亲自题写的,都说漂亮得不得了喂!过了大桥,就是我们老桐城东乡的枞阳老家了!只可惜枞阳就要划归铜陵了喂!不过,安庆也不太争气,睁眼看着枞阳和桐城分手独立多年还要改嫁。幸好树挪死人挪活,改嫁铜陵之后,幸许经济上会发达些。但枞阳人都穷怕了,文化都已转型,桐城派的文学风水怕是再也兴不起来了喂。

  我沁头举目,便从前窗看见一座银色的桥,在漫天飞雪之中向我神乎其神地炫耀或垂怜着。我顿感亲切,乘务员却在招呼:为了保证各位发财的老乡平安回家过年,只好请大家小心行李下车步行过桥了啊。

          昨夜刚下飞机,就遇上一场大风雪,所有从海南过来的人都尘缘已尽般地各奔前程。我却好像结束了一整个人生似地在舷梯口反复留念天空,有点庆幸,也有点茫然伤感。进入火车站,又像进入了又一个人生。上了火车又像曾经有过地钻进了久违的九曲洞,九曲洞又像一条蛇似地把我带进了风雪,那风雪又像是海南的空气变了花样地既不要我回到海南又生怕我一到家就真的得着幸福地跟我恶作剧。不过,也或许那大风雪是对我回乡表示欢迎的天意。我都不免想着,要是到家不能获取幸福,对不起自己事小,对不起天意还怕惹祸!我也怕离开天涯海角,倘无大出息便再也不能回首那遥远而有诗意地方了,虽然最好不再回首更能活好自己,真如此都算我也有点心狠手辣了……         

          我第一次出远门,是步行到白埂,然后乘轮渡过江。那时候,除了南京、武汉,我没想到还会有别的长江大桥,更没想到家乡也会有长江大桥;那时候,我更多的是想着,真要第三次世界大战,我一定要也能做个战斗英雄,然后至少要跟天花雨她爸一样,在家乡做个县委书记,还必须是个把枞阳变成全国最优县市的好书记。如果只为赚钱生活,我怕活不过任何人。

         我一边看雪,一边拉开衣领,向胸口吸取一点体温,尽管雪花落在脸上,也似一种亲情。想苍天为了欢迎我回家如此倾情大雪,我不妨流出一点泪水,事实上,我已流出了泪水。

           接下来,我就打算集中精力上桥,没想居然卟嗵一声跪倒,而且跪得太实在,惹得牙齿一生气,差点把我的舌头啄破了。我想就此给自己拍个照,发给天花雨,再打个电话通知她一下,就说我都给你跪下了,从此每天晚上都给你跪一次。我没打电话,是因为我更想满身雪白男神一样惊现在她面前。我对着她的方向,好好地唱了诺,但没有磕头,因为人眼太多,在这个正月初一的早晨。

          紧接着,就有好几个人不知是主动告天还是被迫下跪了。看来,步行过桥殊非易事;在此等着日出天晴冰消雪融更不靠谱;回头找旅馆过年,更有点脑子有病的嫌疑。同行也都是错过了大年三十,再不想错过正月初一的人们,我岂可独自排在年外。我起身小心走了几步,觉得不比高宠当年挑滑车更难,就加快了步伐,很快又听得嘭的一声。我想这是哪个家伙又在摔着好玩,便见有人向我发出一阵大欢笑。我左看右看,前看后看,虽不肯相信,但见确实是我自己扑身在地。那个笑我者也闪电般遭了报应,比我摔得更狠。

          我可能因为笨,做什么都认真,掼跟头也比一般人实在,也便没有多余的精力嘲笑那些嘲笑我的人。我更因就要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并与两小无猜的心上人见面,大脑过于兴奋以至几天没睡好,人也有点精力不济而且心悸了,便慢慢翻过栏杆,想在刻有“古铜都”三个金色古篆的青铜刻碑下像个诗人般地歇上一口气。如果大桥有神,那这青铜刻碑就是桥神的门首了。我想在那桥神面前好好算个命卜个卦,我此番回乡求婚是否合乎天意并能赢得终身幸福?谁知我刚翻过铁栏,就听得轰的一声。这次本可侧摔,可我不该妄图不摔,一时手抓天空无效,以至就像一条大鲲子被谁扔在水泥地面上,还被弹得老高。但不管是人还是鲲子,摔了都想爬起来,不想一用力又向下坡滑去。幸亏大桥栏杆的柱脚可以抓手。

  摔跤过桥的男女老少多对我大笑不已,还说人家是急着回家过年,我是看着人家摔跤不服气,故意在一边起兴。我本想逗人一乐也自得其乐,但人家如此说话,只好感到沮丧了。我终于站起来,想和桥神再次勾通,便又摔了一跤。

  这次是趴着摔的,下巴又一次猛然磕地,牙齿终于磕破了舌头。胸口更是直扑地面,就好像要和地面比比谁更强壮,以至骨骼神经头脑都一阵麻痛几至昏厥,也差点憋气而死。好像还听见地面说,咩,想跟我较劲,我给点好处让你尝尝!我便痛彻肝肺地认识了地面虽没拳脚,却比任何凶手都凶,而且不是它撞了我,是我撞了它,再亏也没得说理。又好像听见地面说,就是老虎、豹子、公牛、野猪,甚至汽车、火车、飞机,敢和它相撞都能粉身碎骨,遑论是我。尽管我不该撞地,可我总不能脱离地面飞行,或叫地面离我远点吧?天底下的地面都是让人踩的,我也已踩地半个世纪了,也没怎么遇上反抗,难道它今番是要与我算总帐了?于是,我将自己在锅里翻鱼似地翻了一个身,用力坐稳雪地,点了一支烟,咳嗽了好几声,才得以自语,我是唯一拜桥神的人,也是唯一受桥神惩罚的人,难道我真的六根不净,弄不好此次回家求幸福可能会求出灾难?

          我重回桥面,索性就像当年的红军过大渡河一样拽着栏杆过桥。在又轰隆了一下之后,就害怕风雪会趁我摔得头昏将我掀入长江,或自己因为头昏便把长江当着床铺一头钻了进去。再说,长江水冷,那些可怜的鱼们缺衣少食,让我下去喂鱼或也算造福民生。何况鱼最终都要喂人,不喂人的鱼哪怕成了精也就像一个作家写了几十部书都没人看也就算白写白活。就怕我若下去喂鱼就更加得不到理解了,可怜我一生一世就想被人称为好人,并为此付出了太多恶心的代价!我能这么想,证明我真有点头昏了,所以赶紧离开桥栏。这次没听轰的一声响,却把雪地嗤溜出一条滑槽。不免觉着这老天这大雪这桥面,就存心整我一人。要是整我并连累几个人,就好造福众生,我主动把自摔死也好了。我又怀疑起我的脚和鞋,脚是天生的没法整,鞋我也翘起来看了,不像有问题。而且这鞋还是为了回家求婚花了二百五十元钱刚买的。难道问题就出在不该付出二百五,而要付出二百六二百四?再说,我要是脱了鞋,赤脚过桥,冻僵了脚趾,只怕更要摔跤,还更要被人当着二百五。我终于起身时又有点庆幸,虽我没有连累人家却有许多人陪着我摔,我也不算太亏。 这些摔跤回家过年的人,恐怕也都欠着家乡的,或者在外作了什么孽,被天记在心上了,要想由此回家就得摔个半死。那样就算和天扯平,从此天不欠人,人不欠天。这么说,我虽摔不死,却很有可能要摔个骨折。

          我以各种姿势摔了八跤以后,才爬上大桥的拱顶,就想稍事休息地刻意发痴于大桥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我从未在一座像样的大桥上发痴,虽没听说古今中外有哪个大诗人大将军大丞相在哪座大桥上好好发过痴才有了福报。我要全身心呼吸家乡的空气,把天涯海角的空气尽量换掉,同时想着这造桥的工程师真不蛤。我说这工程师真不蛤,就在他选准了远近最好的穴位,因为这里江面最窄,桥身也就不用太长,省了不少材料和工时。

  忽听一位在我身边正要手扶拦杆歇息的人对我说,这造桥的工程师,是个年青的美女才俊。她曾拿着高标望远镜,望着滚滚江心,先是惊讶不已,后是呆若木鸡,继而一阵抽搐,就一边口吐鲜血仰面倒地。她通过望远镜,是看到了一条潜在水底的真龙,还是看到了一头海怪?不得而知,但知这桥成了,有她太多的心血。按照迷信的说法,她成了垫底的桥神,因为有神垫底,桥才会牢固。

          同我一起过桥的至少有六七十人,他们大都心无杂念地离我远去。我是自觉心有杂念反而有福,趁着还没见到天花雨,在发痴够了之后就得寸进尺地想让大桥为我提供至少一首诗的灵感。虽然我就要在家乡安家落户,怕也难得在此发痴,除非把家安在桥头。我披着漫天雪花,在有如天空的情境里,进行了一次就像一定要把木材榨出香油地紧急思索。我从小写诗就是这么瞎折腾,好像把头脑折腾得就像无数块碎玻璃,就会比一块完整玻璃更多地折射灵光……

          比诗更引人的是,又一班过桥的人们在表演摔跤了,谁都是演员,谁都是观众。有人摔得放声大笑,有人摔得哭爹叫娘。我没怎么感到摔跤回家如何不堪,人都是摔跤长大的,这一天摔过瘾了,以后就怕要等到上天前才能摔了!

  我有兴打开手机视频,想做些摔跤过桥的录像,作为后半生取悦天花雨的最佳笑料。不想我身边竟有一个猛男对我发起火来:拍你爱姐拍呀,人家都差点摔死了,你还拍着好玩。我说:我想给我们的神奇经历拍个纪念吧。他更生气,就摔了个大跟头,我抢忙拍下了他的精彩。他起身就像蜘蛛侠一样飞身夺了我的手机,又随手一扔多远。我的手机被扔在雪地上估计没问题,他却随着我的手机失了重心。我说:你好歹不识,报应了吧?他起身要摔我的人,又把自己摔了个狗吃屎,等喘过气来就说:我晓得了,你就是一个瘟神,谁惹你谁倒霉,你肯定还把这大桥施了妖术。说着,既搞笑又发愤地裹起一个雪球砸我,引得许多人都向我扔起了雪球。我因向他们回赠雪球,大桥上便出现了一场由无聊起兴的雪球冬奥会。最好玩的莫过于有人想回避一个雪球,就不得不倒身雪地;有人奋勇接球,也不堪一击而倒。这情景真像是让人超现实地回到了童年。我抢忙拣起手机,想将此雪球之战录像在案。

  案中还有更好玩的,有一大姑娘因被雪球砸了眼睛,便叭的一下把一老头子撞倒。那个还不算太老的老头子一时火起,竟翻身将那姑娘压在身下,很有点猥琐地狠压了几下,以至那姑娘脸红得就像红纸;也有一个大小伙子不小心撞倒了一个老太婆,就被那老太婆拽了裤脚。老太婆说:讨了老娘的便宜,还想跑,老娘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三个小伙子还嫌不过瘾。老娘这就跟到你家去,要你养着了。说时,那小伙子就人仰马翻……

  后来据说这老太婆竟是东乡三十六名武教的某教之后,姑娘时长得一枝花,又嫽得能上天,便被父母嫁了一个老实人家,终至于到处勾搭小白脸。最精彩莫过于将小白脸背心顶背心地放在老公身上,等着一个回合结束,就令其给老公端茶倒水,还要说声委屈大老公了喂!另一说法是叫老公起来,给那小白脸端茶倒水,说辛苦小老公了喂,有空还要辛苦小老公呐!小白脸就说,哪里话,只要大老公高兴,我随叫随到……但这女强人也有一样好处,老公要是在外受了欺负,她就会打上人家的门,不让人家跪地求情甚至当场给老婆垫屁股让给老公睡或拿上足够银两,就和尚别想庙里蹲了。据说乡村里的武教一旦英雄无用武之地,都要那样仗势欺人,女武教更会上房揭瓦,下厨砸锅——谁叫老桐城东乡曾是武教圣地呢。据说张飞在没有跟随刘备闹革命之前的杀猪时节,就凭武力独霸一口水井,因为他杀猪泡毛,需要许多井水。

          桥上还被弃着许多年货,有炮竹有糕饼糖果花生大枣,雪地中红红点点,乍看就像梅花。有个大姑娘摔得口鼻流血,气得把一条大青鲲甩得老远,因为那条青鲲断了线,她又不小心踩到了青鲲的身上。她想想不该对青鲲发火,又撅起屁股四肢爬雪,想把那青鲲捡回来,不想那青鲲又让别人摔了一跤。别人对她怒不可遏,她就面对这光滑的桥和那人不知如何是好。她离我最近,也似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但我不想为她摔跤,也就不能帮她。我从来不是一个主动的人,但只要人家主动于我,尤其是女人,我就感恩戴德地走上正道或者上当。

          我重新加入摔跤队,也总结了上桥的经验,认为下桥越是滑,越要大步流星,昂头而且挺胸,最好飞人有如刘翔。但又怕刘翔尚且葳了脚,我却天命之年骨节疏松缺缺钙,便决定反复甩膀热身。不想刚刚有点热乎劲,又来了一个就像迎接哪个仙女要采取上位和我做爱似的四脚朝天,把肩胛和屁股摔得好痛,行李包也被摔在了一边。

          雪花依然很密,连女人都白发白眉白胡子,寿仙似地在天上游动。我把眼睛抹了又抹,准备以初学滑冰的姿势小心滑行。不想又哗的一声摔倒了。

          做梦都没想到,回家比出门更难。既是如此不断摔跤过桥,难道此次回家真有不吉之事?我爬起来时,擤了一把鼻涕,又随着鼻涕飞去的方向砰的一声。这一次摔得十分上镜,可惜无人拍摄。我是两手两脚有意无意或者手脚不肯配合地舞蹈颠狂了一番。原本额头都快触地了,却又想来点花样似地旋风般把头昂起;原本把腰挺得很直了,却又过于挺直便失去控制地翘起一只脚,终于仰面掼地。背心和屁股各司其职全力以赴,裤裆也好像被哪个流氓女神趁机撕开了。流氓女神没见着,裤裆被撕开却是真的。更没想到桥上还有一个和我结了八百代怨仇的小石子。后来得知那小石子没有和我八百代怨仇,它是被来往不断的矿石卡车漏下来的,正好被我砸了个正着,它也就势钻进了我的后脑壳。我后悔没有帮帮那个大姑娘,反正都要摔跤,不妨顺赚一点人情。我在桥上躺了一分多钟,仰面朝天既笑且哭,又怕万一有车碾上我的头。

           我就不信,家乡的天地人神都已开过会,一致认定不许我回家,我要回家就要断手断脚粉身碎骨。或者这桥就是三八线,我要过桥就是侵略世界,联合国就有权制约我此后的一切行动,至少阻止我解放台湾和参加国际经贸!好在我不可能参加国际经贸,也没有勇闯三八线的实力,难在眼下的这个三八线非过不可,否则便算我求婚不够坚定。真可恨那些女人们,从来不管男人好坏,就看男人能否把她缠倒,缠倒她的就是好汉,缠不倒她的就是懦夫。依我之气,偏要铁着心地当个懦夫,看看你个天地人神是否更改懦夫和好汉的定义。

  嗨,如果实在不行,我就不要脸地滚下桥去,不信比红军过雪山还难。如果真跟红军过雪山一样滚着,也好了。可我觉得正好中了那句“滚回老家”的恶咒。要不我也可以爬着下桥,只是“爬回老家”也是好说不好听。那个被摔得大哭的姑娘,虽然抓着了那条大青鲲却再也不敢直立行走。好在和她同行的人,比她体面不到哪儿去,没和她同行的人,不知道她曾这么跌相。

  我也可以将屁股落地,再用双手双脚划船一般把自己划到桥下;我也可以把那双本就有点滑的皮鞋抓在手上当雪橇,四肢着地往下冲,但又怕有失体面事小,光脚沾了雪水要感冒。感冒也不要紧,就怕一见天花雨,便会喷她一头鼻涕星。因此,我依然坚持用两条腿像个人样地走着。如果摔死了就算我应该这么死,也免得天命之年还要谈恋爱的麻烦;如果摔不死就一定能活;如果摔断胳膊腿,就让天花雨去医院陪着我,给我把屎把尿,反而有福了,恋爱更好谈些。可我还没走上三步,又嘭的一声。本来应该仰着摔,这次居然向下坡跪着摔,还把额头杵地翻了一个跟头,把脖子折得不能转向罢了,还把一只膝盖摔得恐怕都已碎了。要是没碎,我见谁都愿意叫他(她)一声娘了。而额头杵地之后,眨眼就处女初夜般见红了,原来撞着了一小块碎玻璃。

  想见天花雨,真是难于上青天!要不重新选个好日子,或者坐守铜陵冰雪大桥,等着直升飞机接我上天,要不干脆冻死在这桥上,看看这冰雪世界,可会给我一点点好运?当然,这都是因为身心俱累,才有了这些拉屎在裤裆和狗攘气的想法,可我确实到了想走回头路也难的地步。我要哭不得哕嘴地拍打着冰凉的大桥,手心里又多出许多寒意。

           这一次真是摔得有点离谱了,但必须起来,我不是小孩,我是小孩的时候也没人疼着我,母亲就嫌我拖了后腿,要不她还可以改嫁。我要起身时,发觉胳膊也很不听话,还钻心裂肺地痛。痛得我简直就要昏过去了,事实上我已经昏了一小会,没有脑震荡后遗症就不错了。我的行李包又被摔出好远,要不还好再昏一会。相信不管怎样冰天雪地,神仙也不敢禁止我昏迷,老子越是对付不了任何人,越是敢于逆天行命;相信保尔柯察金就是在雪地里昏迷了太久,才把命运修饰得非常的不幸而感人。我后悔刚才要是把行李包当雪橇,垫着胸口不就滑下去了吗?我到头都是徊徨人,该想到的没想到,不该想到的全想到了。我用另一只胳膊撑起身体,感觉到身体还是活的,就爬了好几步才捡回行李包。那个气急败坏的大姑娘,居然对我开颜一笑。我勉强报答了一下,就笑得浑身筋痛。

          我震动心肝肺腑地狠咳几声,看看桥下已经不远,再艰难也比童年时钻九曲洞容易,就继续维护人格尊严威仪,并尽量精明一点地走在了桥中间。但这桥中间不是鲁迅说的那样,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而是走的人多了,这路更不能走了。刚下的雪还像面粉,被走熟的雪就像面汤糊。我想还是走在桥边精明些,又神差鬼使的一腿撕开老远,一腿跪地。究其原因,是我不光滑雪还踩着了一块香蕉皮。

  以我之气,要是知道谁扔了这香蕉皮,一定把他跟香蕉一样撕开来,也恨不得把自己撕开,又实在不忍心也没那本事。虽然没有撕开自己,但本就破了的裤裆却被撕得不能见人了。好在裤子是黑色的,里面的毛裤也是黑色的,不是贼眉鼠眼尖头扒细之人不会太注意。我歪身倒地,尽力并拢两腿,同时非常走运地捡到了一只鸡心项链——我又庆幸,只一脚就踩到了香蕉皮。

          我正把项链往衣袋里放,就见一辆摩托车从桥顶呜呜呜飞驰而下。我生怕它会把我的胸口和肚皮压了,便极速翻身,摩托车就压过了我的腰。我感到我的腰很结实,那摩托车也很实在。那摩托车从我腰上嗝嘣了一下之后,要是一直向下,他就跑了,我也没法,但估计他想斜拐停车或者昏了头,就一头撞到桥边坎上,就砰的一声屁股朝天翘起,又落地嗯嗯嗯旋起一大片雪花。他也从车上腾空一个翻转,差点翻出桥外。就可惜那钢盔也像砍头只当风吹帽一般飞离了他的头。他的头就倒栽倒葱般撞在桥边的坎沿上,全身倒地之后还对我椤着脖子瞪着眼睛。血从他嘴里带着泡儿,鲜红地向洁白的雪上流着。他的头抬了两下,他的手也动了两下,他的腿也动了两下。那摩托车倒地之后,车轮还转了十几圈,就没的再转了。

  我朝那车那人昂起头,心里咒骂着:恐怕又是一个跟我一样身为农民工的货色,忙到正月初一才晓得家来。接着,我的视野里超现实地出现了天花雨正穿着一件鲜红的羽绒服,脖子上围着一条雪白的纱巾。但那鲜红的羽绒服和雪白的纱巾,很快褪了色,她也就忽地消失了。我好像说了一声:该死!就感到再也不用麻烦地把头贴在了好像还很舒服的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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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潭边老桑    时间: 2020-3-29 09:08
来了                                                              
作者: fonyuan    时间: 2020-3-29 10:06
我没看完,先说一个粗略的结论。结论就是:长句子太绕。
这其实是很危险的事。
长句子在表达复杂思想,尤其在理清思路(替读者)方面有较高的行动力,
但这需要读者也有较高的思维力。
所以一般情况下,以长句子见长的作品并不多。
原因很简单,读者大多数是短思维的。
福克纳那么牛,可是就算美国读者真正喜欢他作品的并不多
他的成名更多的在于对叙述风格的一种创新,在各类阅读专家眼里他名气不小,
相反,美国读者心中二十世界最伟大的作家里,福克纳的排名是靠后的。
远远比不上马克吐温和海明威。
就是因为“长句子太绕”。

丛林这篇,从第二自然段开始就是长句子不断,一个接一个,每个句子成分都非常复杂。
后面偶尔有几个短句,似乎也只是为了自己喘口气,读者根本缓不过来。
如果说创新,这是可以的。如果论作品的可读性,砖家我非常负责任地告诉你,你已经走了弯路了。
弯路能不能到罗马,当然也能到,关键在于你是否能坚持下去,还有读者是否愿望陪你坚持。

写作是什么?其实就是思想表达。这是个多么简单的道理。
表达思想,为什么一定要为难读者呢?
比你聪明的读者,不会读你的东西,扫两眼就扔了;不如你的读者,也读不了你的东西,因为读着头疼。这就两下为难了。

所有的创新叙述,有个不太恰当的比喻:穿衣。
你把世上最好看的上衣和裤子,还有鞋子帽子手套。。。。都套你一人身上,效果一定是最难看的。
所以,最好的东西加一起,不一定有最好的效果。

叙述的句子也一样。描写,旁白,议论,对话,叙述,这些都是需要不同节奏而且互相配合的。不然读起来是真的累。

搞小说的人,我觉得,要牢记马克吐温的话:

好作者应当这样对待句子:“作者偶尔可以放纵自己写长句,但他必须确保里面没有褶皱,没有含混,没有用括号括起来的部分来打乱整体节奏。当作者完成后,长句不能像海蛇一样大半个身子在水下,而是要像火炬游行一样清楚晓畅。”


以上,砖家周日与大家讨论之。


作者: 潭边老桑    时间: 2020-3-29 11:09
非常漂亮的叙述。

个人不认同砖家的某些观点。比如长句。这篇字中我感觉长句并不多,也并没形成长句群。反而我觉得造句顶本分挺老实的,根本没有狂气。

但是,或许本段是长篇的节选,不能看出什么太多的故事情节或者架构。只是讲述了要见女网友前过铜陵大桥的所见所感。给人的感觉还是形式大于内容。如果先生用这种节选的方式交流,这种交流大约也只能止于此了。

小说的语言我很欣赏。比如:刚下的雪还像面粉,被走熟的雪就像面汤糊……就很出彩。
作者: 鴳雀    时间: 2020-3-29 11:30
fonyuan 发表于 2020-3-29 10:06
我没看完,先说一个粗略的结论。结论就是:长句子太绕。
这其实是很危险的事。
长句子在表达复杂思想,尤 ...

你把世上最好看的上衣和裤子,还有鞋子帽子手套。。。。都套你一人身上,效果一定是最难看的。
所以,最好的东西加一起,不一定有最好的效果。
对着哩!我做过这个实验。糖放在粥里,糖粥好吃着哩;味精放在汤里,汤鲜着哩。我小时候以为糖和味精都是好东西,我就试着将这两样东西冲水喝,然而然而,没有比这个更难吃的东西了。
作者: fonyuan    时间: 2020-3-29 14:29
鴳雀 发表于 2020-3-29 11:30
你把世上最好看的上衣和裤子,还有鞋子帽子手套。。。。都套你一人身上,效果一定是最难看的。
所以,最 ...

                                                                          
作者: fonyuan    时间: 2020-3-29 14:30
潭边老桑 发表于 2020-3-29 11:09
非常漂亮的叙述。

个人不认同砖家的某些观点。比如长句。这篇字中我感觉长句并不多,也并没形成长句群。 ...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20-3-29 17:26
潭边老桑 发表于 2020-3-29 09:08
来了

早来早上座
作者: 周翔野    时间: 2020-3-29 17:31
欣赏丛林老师略带魔幻现实主义风格的小说。区区一段冰雪天气过大桥的历程写得如此细腻生动而又谐趣盎然,文字可是精雕细镂的耐读哦。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20-3-29 17:34
fonyuan 发表于 2020-3-29 10:06
我没看完,先说一个粗略的结论。结论就是:长句子太绕。
这其实是很危险的事。
长句子在表达复杂思想,尤 ...

多谢来读并写下这么多评语,而且评得很有道理!我这也就是尝试,并没过多的长句,就因为语法水平不力,容易出毛病。但我免不了出长句是因为心理问题,有话难说,只好绕了,但也努力绕得有趣。我还没受福克纳影响,我受的普鲁斯特,卡夫卡影响、但还受的不深。中国人只图轻松,对长句难以接受,人家老外是把语言当着阅读本身的乐趣,中国人只要故事。再过两年,我会专攻故事,非得写一部引人胜的传奇故事。不知菲尔丁的《弃儿汤姆琼斯》你看过没有,据说那很传奇入胜,我最近很想买他,又嫌太长。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20-3-29 17:38
潭边老桑 发表于 2020-3-29 11:09
非常漂亮的叙述。

个人不认同砖家的某些观点。比如长句。这篇字中我感觉长句并不多,也并没形成长句群。 ...

老又桑的话也比芳源的要老实得多,我也只有老实表达,很难俏皮得起来,就因为语法功力不足,要不我会专事弄些长句显摆的。我反复强调请人指正语法,我已决心专攻一段时间的语法了,拜托!你给我找找语法的毛病吧!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20-3-29 17:40
鴳雀 发表于 2020-3-29 11:30
你把世上最好看的上衣和裤子,还有鞋子帽子手套。。。。都套你一人身上,效果一定是最难看的。
所以,最 ...

说的是!你觉着我这文也是这样吗?麻烦给我找找病句吧!我最头痛才是这个。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20-3-29 17:48
周翔野 发表于 2020-3-29 17:31
欣赏丛林老师略带魔幻现实主义风格的小说。区区一段冰雪天气过大桥的历程写得如此细腻生动而又谐趣盎然,文 ...

周先生客气!我就怕这语言没达到效果,我就想出奇制胜,做常人做不到的事情,写常人写不出的文章,和不像文章的文章。一般 而言,人家都是要编故事引人入胜,我是要把不是做文章的东西写出美文,最怕得不偿失。先生多费心一下,我这能台面么?看到病句了么?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20-3-29 17:53
fonyuan 发表于 2020-3-29 10:06
我没看完,先说一个粗略的结论。结论就是:长句子太绕。
这其实是很危险的事。
长句子在表达复杂思想,尤 ...

冰峰雪鹰
我也是喜欢句子短一点的叙述。有时候也犯下写长句子的毛病。但像丛林这样写,真让人头疼。——雪鹰这前两句倒是完全说到我心里去了,我也不是就专想写长句,这次被你们看出长句是出乎意外的,我那也只是一时难免而已,因为没能力出长句和精雕长句,我在练习语法呢,你给我找找病句吧,多谢!另外,你能说说我这行文让人头疼的原因么?
作者: 潭边老桑    时间: 2020-3-29 17:54
彼岸丛林 发表于 2020-3-29 17:38
老又桑的话也比芳源的要老实得多,我也只有老实表达,很难俏皮得起来,就因为语法功力不足,要不我会专事 ...

语法上个人不认为有太大问题,或者说只是一些小问题,但因为定语状语介词形容词及倒装省略之类在句子中过于泛滥,给“安检”部门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怎么讲,如果你用这样的句子去写诗,那,没问题。诗,字少,句短。一下子就读完了。但你的文体是小说,如果你不按国家规定的标准语法造句作文,那一定是要受批的。毕竟你不是牛逼得不行不行的大作家大小说家。倘使你出名了,你再用这种语法的句子,安全部门肯定不会再找你麻烦,一定会说:先生,您请过。

个人觉得你这种语体的形成,还是受了翻译体的影响。这个,是根子。翻译,是一种中介主体。是一种不得已的折中语体。 我们伟大的母语,有非常非常好的传统的说话模式甚至标准。一些文学家散文家诗人甚至小说家们已经给了很多公认的范体。这些范体你不用,非去用翻译体。这个,会非常别扭,偶一用之,会给你小说增光添彩,但倘使作为一种主要叙述语体,则不可。要求语言规范,这本身没错。问题是,你大量的句子需要人家去识别与适应,特别是“官方”去识别与适应,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有你适应官方而不是官方适应你。

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要么,你坚持下去最终得到官方认可,要么就像那个神话西西弗斯背上一块石头,不停“攀登”。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20-3-29 18:09
潭边老桑 发表于 2020-3-29 17:54
语法上个人不认为有太大问题,或者说只是一些小问题,但因为定语状语介词形容词及倒装省略之类在句子中过 ...

老桑说的是,我就是深受翻译文本影响,从小不知读了多少名著,最近还想买来菲尔丁的《弃儿汤姆琼斯》,据说那书很传奇也很散文化,这两者我都是喜欢的,不知效果如何,因为我心里其实最想读些轻松引人的书了。好像整个中国人胃口都变回去了,文学创新已被人冷落和不当一回事了。我虽想创新却没多大勇气。你说的语法问题不大,但对我怕是很大,因为一要改进才知水平不够,乍看行,在编辑面前就不行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20-3-29 18:10
潭边老桑 发表于 2020-3-29 17:54
语法上个人不认为有太大问题,或者说只是一些小问题,但因为定语状语介词形容词及倒装省略之类在句子中过 ...

我来就是为了交流的,所以我这类怪文还有几篇要发,想多也没有,因为我不敢弄那么多怪文,你老多费心啊!
作者: 潭边老桑    时间: 2020-3-29 18:19
再啰嗦几句:

以前学文言文时,什么被动用法,意动用法,使动用法,宾语前置,名词动用……那个累人,是真正累人。所以,读文言文,特别是一些陌生的非名篇的文言文,如果没有现代汉语的翻译与注释,那个艰难,可想而知。谁能在这里表个态,就算汉语言专业的文友大约也不敢保证对古汉语对文言文能够通读。

所以,为什么五四新文化运动要改革语体?小说这门流行最广泛的文体,说白了还是口语为王。口语是什么?寻常百姓都能听得懂也讲得出的话。

之前我说过先生可能在小说这门手艺上,可能“本末倒置”了,现在我还是这句话,小说还是要靠内容来说话,形式,毕竟只是形式。主次要明确。普鲁斯特、卡夫卡、福克纳的语体,未必就是我们“认为”的语体,而是翻译体,甚至不同的翻译家会有不同的语体。比如我现在读的《日瓦戈医生》,我选了最保守的力冈、冀刚的译本。但到底是不是最好的版本,到底是不是最切合原作者帕斯捷尔纳克的本意,不得而知。我只知道,在借阅时候,我把四个译本摆在面前,徘徊许久。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20-3-29 18:33
潭边老桑 发表于 2020-3-29 18:19
再啰嗦几句:

以前学文言文时,什么被动用法,意动用法,使动用法,宾语前置,名词动用……那个累人,是 ...

口语我其实已经是了,因为我非科班毕业人,没那么先进的文法和词汇,别的我都在努力,只是还在半途。你说的古代汉语语法问题对我很有促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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