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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黎明前的车祸（请指正） [打印本页]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20-5-16 11:47
标题: 黎明前的车祸（请指正）
本帖最后由彼岸丛林于 2020-5-17 07:16 编辑



前言或后记

　　你真就这么地到家了？天是真的要亮了！

　　       你还有点意识，知道有人对着你和你的车子大叫，引出许多人从你的屋垛那边跑过来。有两个拍打你家大门的，应是最有良知的人了。你破天荒似地看见心爱的云南小老婆云开日出般开了门，接着又看不见了。看来小老婆没有和任何一个男人在门外的大树下赤着身子上演丑戏，真要那样她会在自家哪怕把床干塌了，也没人知道，因为你的儿子肯定在熟睡，说不定都已梦见在大冬青树下等着你呢，你的父母都是老聋子。再说你在上午就通知了云南小老婆，说你要回来吃年饭。你称她为我的个云南小老婆，是因为你初夜将她剥光在床，看着那身高只有一米五，体重不足九十斤，却也细腰宽臀鼓鼓隆隆万分性感的秀珍小样，都忽发奇想地要找个不足一米的侏儒小女人给她当保姆，除了衬托她的高大尚，还好让她在家安心读书写作。想着想着就把她当着一只白色的小狐狸紧捧在怀，又一忽地哈哈大笑继而放声大叫：偶的个云南小老婆喂，你在哪块得来这付天造地设的小身体哟，今晚偶可要把你一家伙爱死算着了喂！你的云南小老婆就将屁股一拱双手挂到你脖子上，大叫：偶的个皖北大牯牛喂，有本事干死我吧，老天老菩萨啦！从此，你就一直叫她偶的个云南小老婆，她就一直叫你偶的个皖北大牯牛。大凡如此一叫，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大好时光了。有时在饭桌上这一叫，大好时光也立马转移到私房里。就可惜你已长年在外，虽在心里把她爱得一直没松劲，却是没地表现，便有心请几个和你要好的漂亮哥们抽空去帮她浇浇花种种菜。又可惜你多年穷愁潦倒也就没什么真心要好的哥们，更没一个漂亮哥们，也就没请任何人给你的云南小老婆浇花种菜……可是，可是，这心爱的云南小老婆，你还远远没爱够，就要好给别人了，儿子也将不属于你了！你这车的方向盘顶断了你的胸椎骨，车头的外壳撞碎了你的额骨。额骨下面和喉咙里好像都淤了一堆血，你因而看不见，也不能说话；车头的钢化玻璃都米粒般洒在了你的肩膀和身上。但你除额头上有点破皮，别的地方好像都完如好人，也正因完如好人，反而更加严重。你已经死了一会，是一只让人炸尸的猫跑进车子抓了你的头和胸口，你一抽筋就被痛醒了，但却不能炸尸。你听见有个老奶奶在感叹你怎么这么年轻轻的刚买了新车开到家门口就撞上大树了呢？这证明是穷人就不该发财，更不该赚点小钱就招摇！可你还没死，但只要手指稍有颤动都会引起胸椎骨和额骨的万般剌痛。你嫌人家只顾噜嗦，亲爱的云南小老婆有没有你给叫救护车也不知道。你用电光石火将你的一生都扫描了一遍，终于看见你先是酒后驾驶，后来就是疲劳驾驶了，而这都是那如影随形的狐狸搞的鬼。有位股票大师说：夜深人静，当心有鬼出没。意思是说，一个人深夜过于操劳，大脑会有错觉。错觉的鬼是内在的，而你那鬼是外在的，所以你做鬼都要把那鬼狐碎尸万段或者生不如死。那不是一般的狐狸，那是蒲松龄绝对料想不到因而比他描写的任何一只狐狸都险恶一万倍的狐狸——可惜明眼人都看不到！那狐狸现在就扑在车头上跟你说：天亮后雨会停，太阳会升起。太阳升起时，你就会断气。我现在后悔你是个真好人，但你前生可能作了什么恶？真对不起了！说着，那狐狸就消失了。你想，早知如此，不如就在婊子那过年了，就算一分钱没讨到，也比一头撞死强！

　　酒后乱性

　　都大年三十半下午了，你才联系上那婊子，你说：我就剩你一家没结帐了，你在哪？那个被你背地里称为婊子的女人可能不是婊子而是女强人，但你手下的员工们背地里都这么叫她，因为她隔壁的本地人背地里都这么叫她，除此还叫她武则天、老佛爷、狐狸精、骚狐狸精，一般男人路过她身边，都要中邪。做她的生意好是好，就怕拿不到钱。一般长得漂亮又有本事的女人就得挨骂，何况她是一个外来妹，怪就怪她爹娘不该把她生得那么漂亮，还比鬼都精，据说她把水里鬼逗上树梢并绑在树上吊死烧死是经常的事。你相信她可能是精得能捉鬼，但却不像婊子，也不像狐狸精，而更像一匹赤兔马。因为她脸色红润，耳朵耳坠就像是红玉，胳膊手心手背也是红得恨不得让人啃上一口，衣服也多红鲜鲜，头发也是樱樱红，而且身高一米七，而且典型的肥乳丰臀，还一口的红嘴白牙，鼻子上还挂一只金环，就像是名花有主的印巴女郎。据说她在公共场所一露面，甚至是刚出公共厕所，就会有许多车夫立马把人头当蛇头一样戳过去，说要送她回家或去宾馆，不要钱，还倒贴……现在她回话：你急什么？我又不是本地人，还没那么坏，把钱放在我这等于存银行。搞得好，还给你付点利息，你别在外说我坏话就行。你说：我的妈耶，你要真那么好，我走遍天下都说你好哦。——那你赶紧来，我在中国小酒店。——中国小酒店，这名字起得真好，既大气又谦虚。——那当然，不是那么好的名字，我会要么？你要肯了解我，就会在我身上发现许多既大气又谦虚还美妙的好地方，哈哈哈。——我马上来了解你。

　　你找到中国小酒店，都已傍晚了。按道理不需要那么多时间，可你总是跑错路，就像有个忽隐忽现的狐妖老是拦着你。结果正路改岔路，岔路改弯路，弯路改小巷，小巷前面是河流。有一阵子，你都忘了所谓何事，就好像你本不是讨债，而是要还路债。你走进那酒店，就掏出帐单，递给婊子说：三十万一千多，就算三十万了，利息也免了，外地人都走光了，我也急着回家过年了。婊子佯腔怪调：急什么，家还跑了哇？就在小妹家过年一样一样的。你就笑。婊子就把那帐单放进口袋，说：大哥要不要先吃点什么垫个肚子，一会小妹陪你一起喝酒吃年饭。——我正急着要开车回家，不能喝酒。——你要那么急着回家就别要帐了，想要帐就非得跟小妹喝几口子，把小妹我喝开心了，一分不少你的，弄不好还多多有赏，还给你老婆带点卫生巾和几条大乌鱼。你哈哈大笑，除了不忘老婆儿子之外，也不忘无论如何都要尽快给父母和老乡们一个惊喜，因为你那上海大众还是新买的，在你们村还是第一部，你也刚学开车，决不能酒驾。不过，那三十万也不是小数目，都是给这婊子家装璜的钱，还有一部份是你手下员工的。就怕这嘴巴甜似蜜，屁眼辣生姜的婊子万一不高兴要赖帐。好在你也是个大酒鬼，陪她喝几杯怕也没事。于是，你说：不要垫肚了，就赶紧陪你两杯算是给你拜个早年吧。——喝两杯可不行，再说我还要忙着给客人准备年饭，至少要到春晚播放以后才能孝敬你老人家。——那还是别孝敬了，先把我的帐结了吧。——这帐我还要一边喝酒一边细细看，要是你把二十万写成三十万，我就给三十万？我要真那么傻，你养我呀？——那就先给我来点冷锅巴，我最喜欢吃锅巴。我们常年吃电饭锅，你们这里的饭店都是木柴大锅饭，肯定有锅巴。婊子就哈哈大笑说：吃锅巴，硬鸡巴，有意思。就叫人给你上了锅巴，还嘬嘴敛眉地在你肩上掐了一把。

　　你把那锅巴吃过瘾了，才在酒店上下转了一大圈，觉得这婊子还真是个好婊子，而且还是个外来的好婊子，狗大年纪就能开出这么大一个酒店，五大间，三层，而她老公却只是给私人老板跑采购的，一年只能拿个六七万，顶多再搞点小贪污，撑死了也就是给这婊子舔屁股的角色。你要是老早认识这婊子并给她装饰这个酒店，至少也能纯赚十万。你要是和这婊子一马（一开始）认识并且爱上，一起在此打工创业，说不定成就还大些。但现在你能要到她的钱就是万福了。要是这外来婊子是个要面子的好婊子兴许不少你钱，要是单凭心机或卖身当上老板的就会赖帐。当然，一点色情没有只讲利益的女人更会赖帐。有不会赖帐的都是收入偏低的老好人以及少数不好意思赖帐的读书人。此地就有个花几百万盖别墅的大老板，事成居然赖掉了一半费用。为首债主是个外地泥工包头，因为要帐要得怒砸窗户，大老板就叫人将他打成了严重的脑震荡，再交给警察处理了。其余的木工油膝工也是外地人，就乐得拿回了成本。铝合金门窗和楼梯扶手的师傅们都是外地人，就算给鬼忙了。想要钱，老板就要他们把门窗防盗窗扶手拦杆以及围墙大门都拆走，还不能留下一点痕迹，否则就法庭上见。当然，法庭上见，是逗他们的，要让他们见见流氓地痞才是真的。这世上犯法的恶人好治，不犯法的恶人就像绊根草一样漫山遍野，何况本地人欺负外地人本就天经地义。那大老板要是遇上一般千把几百元的生意，甚至会多给，还请人喝酒，还称兄道弟，还拍胸保证，只要瞧得起他这个穷兄难弟，凡事只要把鼻子嗯一声，就没他摆不平的——以至许多人都说他真是好人！等认他是真好人的人一旦和他生意做大了，就要被抄家了。想想吧，盖一幢私人房都能赖掉百万以上，岂不等于赚了一大笔生意。而单凭那么一大幢房子，人家不知道底细，还说他祖上积了德。再说如今，不光个体老板会赖帐，上市公司也会赖帐——真不知这婊子会怎样？

　　你就找个角落并扑在桌上打了个瞌睡。当桌上都已摆满了年饭菜，客人们都警卫一样卫在了你身边，你也就醒了。婊子也恰时赶过来拍拍你的肩，叫你到楼上的小包间去坐坐。你随她去了小包间，就问：这大过年的，你家里人怎么一个没来？婊子说：别提了，老俩口可能带孙子睡着了，就我一个忙死了。老公在外帮老板要帐都三个春节了，在外吃着住着，每年要到的钱还不够住旅馆。老板都说了，今年还要不到帐，工资别想要罢了，还要把老婆赔给他才能了事。我倒是愿意赔过去，可我老公那死人日子怎么过？他要是有你十分之一的本事十分之一的人相，我这辈子做梦都能笑死了。你看他长得就像个水濑，黑补溜湫还圆头扁脑的，看着就丧气，到这酒店帮忙端个盘子，都能把客户气跑了。真担心我又要从头开始，真累！——别往多处想，婚姻这事怎么着都会错，不如将错就错，好好赚钱为子女了。你只要没人说你坏话，就算做人成功了。——问题就在这，我拼死拼活创家立业，老公帮不上忙罢了，人家还说我把他逼孬了，都窝囊得恨不得一头溺在茅坑里死了算了。——那你要是在老家怕也开不出这么一个大酒店啊，你人嫁得不好，地方嫁对了呀。——老板说话就是在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男人，你比一般老板多了点先生劲。来，喝着。你就举杯陪她。

　　喝了三杯，你想你还要开车呢。这几天讨帐，一直转弯抹角地开车，头都转昏了，光是吵架都把脖子吵歪了。你的开车水平本就不咋的，平时路近的生意都是走着去，差不多就这几天才提升了一大截，心理身理都累。可那婊子说：三杯怎么行，我知道你是海量，小妹我也配得上。——你怎么知道我是海量？我在你家装璜，你都忙在酒店，就每天照个面。——什么事能瞒上我的眼睛？再说，我这人说好也不好，你不把我陪过瘾了，就别想要钱，而且你把老婆赔过来我还用不上，除非你把我整个占了或者杀了。不过，老子要是不高兴说不定也会跟你拼了。你说是拼酒拿钱好，还是拼命不要钱好？你有点害怕：没那么严重吧？说老实话，我这一年还没回过家，我恨不得马上就要抱着小孩，尝尝做爸爸的滋味。我是活到去年才有了一个儿子。——老娘也说老实话，你万一喝多了不会数钱，就在我这过年，初一天亮就让你回家总行吧？——我要不再陪你喝两杯就不喝了，你这杯子也太大，足有一两多。——你既说这杯子太大，大姐我就给你换个真大的。她说着，就拿来两个茶杯，说：你将这个干满两杯，老娘就一分钱不少你的，零头都给你付清。古话怎么说来着，为了朋友两胁插刀，你就给大姐我插一刀还不行啊？何况小妹还陪你喝，不占你大帅哥一丝丝便宜，可好？再说这大过年的，最好是不要这么大干快上，要细水长流到天亮才好，是你急不过嘛。——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一个外来做苦工的，根本上不了场面哦。——我也是一个外来妹，就像杨珏莹唱的那样，我很纯洁，也很温柔，在此不知受人多少欺负，越是欺负我的人，我还越要把他们当人。就我那老公，别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当初还骂老子打老子，他那老不死的妈妈更把老子不当人，拉了屎的内裤都要老子洗。——我理解，他们那还是老封建，而且外地人就是低人一等。——放你娘的臭狗屁！凭什么说外地人就低人一等，你以为这地方是天堂，这里的人都是天子啊？老娘当初孩子还没满周岁就断奶跑这饭店里打工，再三年就打张欠条盘下这个饭店，还吞下了上两层也扩充了左右两间门面……你说的那些高人一等的本地人比老娘裤裆里那玩艺都不如。——就是这样也别说得这么难听哉。——说得难听咋啦？老子只要做事漂亮就行了。待会你把这酒给老娘干过了瘾，再陪老娘聊上一会，就算给老娘最好的过年礼了。陪得好一分钱不少，陪得不好，就一分钱别要，光屁股走人，干不干？——我看你心情好像不怎么好，酒也有点醉了，说话都是大姐小妹老子老娘集于一身了。要不我就明年再来吧，但你必须打个欠条。——你说老子有点醉了，就更要陪老子干了，看看老子酒量如何？要不你现在就走，欠条也不用打了，过了这个年老娘就不认识你了呀。老娘是想每笔帐都付清，可谁给我付清呢？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开这家酒店也是欠一屁股搭两胯子，你要不摸摸我这屁股和两胯子，是不是还缺斤少两的？哈哈哈！——那我就依你，喝了这两大杯，大不了住旅馆去，但你不能少我钱，我到现在还差盖房的钱十几万呢，真不知混到哪头出？你就别跟我这穷苦力开玩笑了。——还说是一个大男子汉，这样怎么混世？先把酒干了！又不是老子逼着你喝，老子还陪着你呢。又不是叫你喝尿，要不老娘撒泡尿，你喝了，我也分文不少，干不干？你本想发火，因为从未受过这等耻辱，但很快压下火来，说：我本就不是男子汉，你才是男子汉，你给我付钱就等于给你嫖过的女人付钱了，行吧？——那你这婊子也太高贵了，嫖一次都要三十万。你最好找个有关单位来证明你这婊子凭什么一次要三十万，再去找个大老板要钱。我反正嫖不起，也就分文不付了，酒也不陪你喝了。——我没要你陪呀。——你不要我陪，就自罚三杯吧。古话说得好，三杯为满，事不过三。罚了这三杯，我若再说第四杯，都是你养的，干不干？——我说不过你，我还是陪你喝下这三大杯，相信你说话算话，你少喝点也不要紧。——你凭什么要陪我三大杯，还要我少喝点？这是我的酒我的菜我的家，我要喝多少就喝多少。还瞧不起我咋的，还嫌我这菜也不好，酒也不好咋的？我这可是十年存的泸州老窖，菜也是重庆大酒店的退休厨师做的，典型的辣妹子辣。你还当真大男子汉了，我呸！

　　你喝了那三大杯，趁着酒劲没上头，就不管她怎么横口子直口子把老子老娘大姐小妹集于一身，只把头扑在了冰冷的桌子上，反正无事不登三宝殿，就看她的了。毕竟都大过年的了，她再怎么耍流氓，怕你装孬卖傻也会扫兴的。婊子对你说：你要是真喝多了，就到我床底下倒一会。你要是不肯到床底下倒着，就是没喝好，就得回头再干，哈哈哈，老娘我现在下楼看看。你没吱声也没抬头，但听她确是下楼了。看来这婊子真能喝，也不知是什么婊子养的？难怪能开酒店！

　　估摸有一个多小时，她上来了，说：客人都走了，桌椅也打扫干净了，我们怎么办？你抢忙抬头，说：我们酒也喝够了，赶紧把帐结一下吧？——我看你酒都多了，更不能结帐了，不如到我床上躺一会再说，免得大过年的感冒了。最好你能在我这过年，我有许多话跟你说，你怎么说？你嗒嗒嘴，再把眉头紧锁，她便进了里间，说：你要不就在外坐一晚上，我可不管了。说着就把门关了。你在外又坐了半个多小时，只好敲门，她就开了门，并将你一把拖了进去，还中了邪一般望着你笑，再将你一把抱了，还用下身挺了你几下，说：我身上有个稀世珍宝，看一眼就是五百，摸一下就是八百，想深入就是一千。——啊呀，你就别跟我高智商游戏了，我就一个老实人，我家的老婆虽然不是太理想，可我也就这没用的人，你老人家高抬贵手哦！——我不是你家老人，我是你小妹。你都进了小妹的闺房了，我也把话说出口了。要是不喝酒，我也不好意思说，想让你主动也不可能。现在我俩都有些酒意了，你不如依了我吧，我还会亏待你呀？你要不依我，我还真要亏待你了。说着，她就把裤子脱了，就仰着身子两手撑在床上，两腿叉在床沿上。你把脸掉过一边，心里只急着这三十万怕要泡汤了，你这种遇事摆不开的人这辈子就别想发什么财了，以后认命做做苦力饿不死就算好了！她却起身把你的脸扳正了，说：看着我这小门户，好看不好看，该不该进去探个究竟？原来，她把阴毛修成了一付标准的八字胡须，而且远比一般男人的八字胡要浓，而且两边还老凯大帝一般翘着尾儿，而且还是金色的，不知请人染过还是天生的？你早就听说她就是个这么别出心裁的人，仅此一举就赢得了许多渣男的拜服，想不到还是真的。更奇的是那八字胡上下还就像坟墓一样拱得高高的。看来，说皇帝娘娘穿龙衣，和叫花子女人一样的屄是假的。她这么一个冠绝古今的婊子，搁在这民间饭店里还是屈才了！但这样的婊子，你怎么斗得过？她却说：你和我下面的小嘴接个吻，不要你破费。——吻就不吻了，我情愿再少五百元，行吧？——好像我就在乎你那五百元似的，胆小如鼠的东西，早知这样我还不要你。你既是看了，我也醉翁之意不在酒，顶多我再倒贴，明白么？要不你别想走，除非你敢说不要钱。——那你把钱付清了，我就随了你，不要你倒贴。再要不我把今晚的酒菜钱也付了，你说多少就多少，行吧？——我没那么傻，付了钱你还不四条腿放地上跑哇？——付了钱，我就相信你是真心喜欢我，我也就感激地爱你一次。——嗯，好是好，可我就是不先付钱，也不拦着你走。就这么说了，你看着办。——那我要是随了你，你说我占了你便宜，就更不付钱了，我怎办？——那你是随了我不要钱好，还是不随我更不要钱的好？——那我就随你也罢，只要你说话算话一分钱别少，实在少点我也愿了，行吧？——这么噜嗦，干还是不干啊？不干就滚！那古人怎么说的，金钱如粪土，仁义值千金。好像我没你那笔钱就活不下去似的，还把脸不要脸的，就像睡我还跌了多大身份似的，我靠！要是请你给我做终身老公怕你还不配。就跟三岁小孩似的，生怕人家骗了你手中的糖果——都算我瞎了狗眼！老子就一分钱不付，看你咋样？你在想，反正这不是爱情，不须承情不须费心，就算上了公共厕所，看她还会演出什么戏？也许干了她，她反倒乖了，听说许多女人都是失身之前在男人面前逞强显能，一旦失身就成了乖孙女。当然，她要再变卦，你也不是那么孬，既是在外打工赚钱的人，哪有多少孬子？

　　于是你就野兽一般将她扑倒，然后就单刀直入了。她说：你这么一个大男子汉，本就该野兽一样扑倒我嘛，还怕我吃不消啊？接着，就听到她醉心地叫床之声。她又说：你还没亲我下面的嘴呢。你说：是你太急吼吼了。她也就抱着你的头，猪一样乱啃乱拱了。

　　事后，你讨好地说：我们现在就是情人了，以后可能还要你多多介绍生意。有空我也带人来你这吃饭，顺便和你亲热一下，你看好吗？——既然你都把我睡了，我也就是你老婆了。不如你再男子汉一点，把那三十万给我算做订情礼了吧。想你这么能干的一个老板，年收入怕都几百万，少我一个小女子的钱也不要紧，何况我熟人多，也真能给你介绍几家大公司。——那不行，我可是说得很清楚，既是随了你，你更不能亏我了。——你这么说就是不承认我是你情人，生意也不想要了，那就别怪我了噢。我出门一叫，就说你把我强奸了，还想从我这敲诈三十万。

　　你滚身下床，向她一个头磕下来，还唱着耳说：我的姑奶奶，我给你一万元，算是精神肉体补偿费都行，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好吗？——有那么好的事吗？我知道你在背后都是叫我婊子。我不是婊子，今天偏要给你当一次婊子看看。我在你面前不干净了，你在我面前也别想洗清了，我都录像了。说罢就光着屁股要去开门，一边把头发弄得更乱。你看她真的什么都敢做，就一个蹦跳，再一胳膊圈了她的脖子，再一手捂了她的嘴，继而把她拖到床上，同时察看了房间四周有没有录像头，没有。你才说：你这房间就是藏污纳垢之地，不会装录像头的。跟你说了，我就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外来打工者，玩不起这游戏，你非要玩，就玩那些大老板不好吗？你最好把钱付了，不付我就要你死在我前头了，做情人还是做仇人到阴曹再说。她两手拼死掐你的手，但你那长年出力的手皮质很膙，不怕掐。她身高一米七，你更有一米八；她是赤兔马，你也人中吕布马上关羽了。你又说：我要是动起武力，就是武松对付潘金莲了，你知道我能喝酒体力也不差的，而且练过武。我弄死你以后会不会抢毙，你也看不到。现在你要是答应付钱，就眨眨眼，别耍花样。

　　她就眨了三次眼，你也略微放松了，但还罩着她的嘴。她挺胸咳嗽了好几声，谁知又要张口叫。但只叫出一个字，你就把她捂得更紧了，并一脚跺上了她的胸口，喝问：还要不要叫了？我可真要下毒手了噢！又说：你要诚心付钱再眨眨眼。她就眨了两次眼，你再说：带我打开保险箱，让我自己拿。我不会多拿，但也不打算付你一万了。她又眨眨眼，随你起身去保险箱，蹲到地上乖乖地旋着密码，睁眼让你取出了三十万，睁眼让你将三十万一一放进你早已准备好的包里，却又指着那保险箱再挥挥手。你看那眼神很温柔了，整个人就像赤兔马第一次被吕布驯服了，身上也变软了，那光屁股红红地翘着，都有点让人疼了，便说：你阅人无数，狗急跳墙还没见过吧？以后遇上我们家乡人最好别耍赖，我们安徽老乡都野心不大，也没什么文化，顶多只会讨点小便宜，但要逼急了都是我这样子，弄不好真会杀了你。她无语，你松手再问：你是不是要我多拿点？——是想给你定情礼。——好人吧，我真服了你了，你一会再玩出什么花样，就怕我要杀你都来不及了。既然你好心叫我再拿，我就说话算话付你一万压惊费吧。说着，就还了她一万，并叫她锁上保险箱，还叫她以后重新设密码。她却突然向你跪下来，并双手抱了你双腿，将头抵在你的两腿中间，还放出了悲声：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男人，你比我那男人好了不知多少倍。我那男人就跟鼻涕一样，任我怎么着就怎么着。你现在就是把我这整个保险箱都拿了我都愿意，就是有一条，我要跟定你了，我看得出你是个好人。我把店转掉，再去别处开一家十间门面三层的大酒店，再带客房，你就给我做个陪酒员也好的。我再给你生个儿子，生个女儿也行。我都用心体验过了，你的性功能也远比一般男人好。一般男人喝了这么多酒，根本近不了我的身。你该相信我一个小女人再坏，只要遇上心仪的男人也就乖了。我以后就听你的了，你看咋样？——那以后再说吧，我先回家过年要紧。——不行，你得答应我。——我答应个屁，还不知道你是不是又想耍出什么新花样？我一会还得掐着你的脖子上车呢。——那你以后常来看我，看我会不会把你吃了？我见过不少凶男，许多凶男只顾胡来，你既凶还有理性。我从小就喜欢凶男人，有你以后我什么都不怕了，更不用看那些恶男的脸色了。我以前小瞧了安徽人，以为安徽人都是软蛋，十大元帅十大将军一个没有，做生意也鼠头鼠脑的，想不到你比我们四川人还凶。不过，我这也是想试你一下，你相信吧？我相信我们再来一次，就会心心相印了，我也一定为你改邪归正了。——好的，那你以后就改邪归正吧。我以前最讨厌变化多端出尔反尔的女人，以为女人就应该规矩又聪明，现在也有点喜欢你这个妖精了。估计电影明星们都比你更会玩，色情都是小菜一碟了，何况我们都是结过婚的人，没什么纯洁可谈了，只要想过日子，谁都不会过份胡来。不过，这世界怕也只有你这样的妖女才能当老板了。——你喝了那么多，最好不要开车了，就在这过年，也让我给你好好献真心！——我归心似箭，带着三十万跟你过年也不踏实，换谁都一样，你就成全我吧。——这么说，我就不留你了，路上开车还要费精神，以后有的是机会，相信你不会辜负我的。

　　你就拉她起身，也亲了她一口，她也亲了你一口，又拥抱了一下。为了小心起见，你又一手挽了她的脖子，再一手捂着她的嘴，但她说：房间里没有摄像头，走廊餐厅里都有。你就放了她，她也乖乖地拉着你的手下楼，没有丝毫要耍花招的样子。你出门打开了车门，又听她站在大门口一声大叫：来人啊，抢劫了啊！两边当真跑来几个人，你赶紧进车发动了引擎，她又在大门口哈哈大笑，还又是跺脚又是拍屁股的，惹得两边来人都骂她神经病，她却笑得更狠。你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自语着：这女人可怎么得了，以后祸国秧民的日子还在着呢。幸亏她没上过大学，又是外地人，上不了政府的台阶。不过，你又想，她这拍屁股跺脚的嫽相，还真像一个天真的少女，应是发自内心地喜欢你了！

　　酒后驾驶

　　       你把车开上正路，她也跑到路灯下对你款款挥手，真像一个亲人了。你自语：这冠绝古今的婊子就算赚着睡了，就可惜没好好欣赏她的身体，以后再也不能去了。免得迟早把命搭掉，或把每年的血汗钱都贡献给她。鬼才有劲跟她斗心机、玩惊险！

　　接着，你就想把她从心里抹除。两年前，你好不容易以二婚的身份从茫茫人海中捞到了一个小珍珠一般的小老婆。这个小珍珠实则对你而言就是小菩萨一般的小老婆虽是云南人却是很漂亮而且只有二十五岁而且初夜还见了红而且考大学就差两分还能写得一手好书法唱得一口好听的歌而且既能栽秧又能割稻既能上山砍柴又能下河捉鱼，虽无嫁妆，却带来了一大箱你只敢想却不敢买的世界名著。可能因为她一直沉迷书香，连身上的气味都特别书香，你都生怕别人也闻到并喜欢上了你还有危险。但她一旦怀孕你就出外跑生意，如果不出外跑生意，你的父母都能把你叽咕得不敢和她近身。你既出了门，一年才回家一次，因为老是赚不到钱，因为没钱就不算人。你都想过，既是这么不争气，不如让她跟人私奔得让你找不到还好些。后来当真听你母亲说，她在家都被一位中学语文教师缠上了。因为不知真假，你也只想装孬不赊本。好在那个中学教师有一个同为中学教师的老婆，不大可能把她抢走的。更好在你到今年下半年终于做成了几笔大生意，虽然这几笔大生意比马云那都不叫生意，但对一个皖北的农民工来说就应该笑闭眼睛了。尽管这一笔三十万大款，是包括木工、油膝工、铝合金、不朽钢工资在内，你个人只有六七万，但这六七万却是今年买车之外的盈余。这盈余也是因为你多年的沉寂一被云南小老婆打破才得以全力以赴赚来的。你现在仅凭一部小车对家乡而言就算走上小老板的正路了，明年这样的工程一季度拿下一个，小老板就有可能变成大老板了。一年有几个大工程垫底，再承接一些小生意应付家庭开支，大钱就可用来存银行或买房了，资金转不过来可以在材料店欠着。买了房子，就好把亲爱的云南小老婆装进去了，不怕那个中学语文教师还能纠缠到你在天堂的新家。如果他敢纠缠过来，就以江湖手段把他扔到江里去喂鱼，不怕一个大中国少了一个仅凭些文学才华就勾引良家妇女的中学教师。至于亲爱的云南小老婆可能都与那教师上过床，而你也曾与前妻睡了好几年，就让她在家偷点野食安居乐业吧，反正那一小块不大容易坏。毕竟人生在世都很难，那个有点屌鸡巴才华的中学教师看上你老婆也算独具慧眼不容易，而你身为农民工在外更难，最难还不是打工，而是完工后的收帐。如果每一个农民工都能收清帐目，任谁都是小康之主了。许多帐主都是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你扣他个三下五除二，最好你还要倒贴。逼你倒贴的方法，就是逼你开口骂人动手打架。而做手艺就像写文章，尽管每个人都想把自己的文章做得最好，就可惜鲁迅那样的大文豪，只要有人想找槎都能找得到，常人岂可十全十美？除非结帐时，你能把帐主找到的槎子修得完美无缺。而帐主要找的搓子，必是你没法修复完善的。比如说，你为他做了一张实木大桌，而实木的桌面必是拼接的，他就会说，你把这接缝搞得看不见，我就付你钱，要用油膝填逢不算数。当然，有人找到真槎子，由于口齿迟钝心地善良，也会勉强付钱；有人找不到槎子更要扣钱，还扣得别提有多毒，都能让农民工们气得吐血。农民工如果不想惹事犯法只有忍气吞声，甚至还吹说自己如何如何了得，如何如何把那赖帐之主搞得痛哭流涕磕头下跪吃不了兜着走——虽然这也确实有过，但那必须是吃生米碰上嗑生稻的。而帐主们之所以那么坏，究其根源还多是外地农民工互相残杀造成的。他们不光在价钱上互相打压，还要在你结帐时让你赔上一笔或者少赚一点，这样他们就好过些。以上所言，对出门在外的农民阶层来说，简直不叫缺德，谁受不了谁就别做生意，要不就回家当官或当马云去，要不就撬门盗锁拦路打劫去。因此任何亲友都能反目为仇，但仇恨稍许过期还得以亲友相待，顶多在心里想着总有一天也给他害了。当然，害了老乡和亲人，见了面都要赖帐，要是东家直接说是某人所害，某人就说事先不知道，真对不起，以后遇上合适的生意给你弥补一下。因此也有聪明的农民工直接对亲戚说：我有生意你遇到了，不妨直接撬脚，免得被陌生人撬了更是哑巴吃黄莲。确实，如果有敌人就像在股市上看不见，那也好过得很。

　　你这么想着，又不免好笑，就有一股严重地酒气涌上喉咙了。喝酒时大脑高度集中，还撑得住。好在你终于拿到了钱，就好一吐为快了。你就下了车，用手指伸进喉咙，干呕了几下，便跟拉稀一样成功地吐了一大摊酒食。再抠舌根，闻着酒气，把头摇得就像拔郎鼓，又吐了一大摊。估计把那和婊子一起吃的酒食全吐光了，也就等于把自己的心灵洗净了。想着回家只需五小时，空着肚皮也饿不死，实在不行，就去住旅馆，吃方便面，反正长年不回家晚一天也不犯法。

　　       你吐好了之后就上车揿开音乐，想趁着音乐在车内打个盹，再看精神状况决定是否住旅馆。只听陈思思嗄着嗓子唱道：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独——谁知立刻就有一只浑身黑得发亮因而十分漂亮的狐狸，在路边将身体坐在尾巴上竖着上身昂着头就像曾经的某个坐在洗头房门口的小姐要朝你放飞镖似地望着你。天上正下着毛毛雨，又正好一个闪电，那狐狸一抖身子，就有无数闪光的水线从她身上飞出，别提有多美！你很高兴，决定将那狐狸抓回家给亲爱的云南小老婆当过年礼物。想着这个时代养狗溜狗早已是一种时尚，你能让亲爱的云南小老婆牵着一条狐狸每天逛街那就是时尚中的时尚了。不过，身为皖北农民而且溜狗怕要闹出事端，何况还不是溜狗而是溜狐狸，更何况那万一不是狐狸而是一只狼。

　　       你再度下车，却因又一个闪电让你眨了一眼，那狐狸就不见了。你以为那狐狸乘机上了你的车，但没有。你沿着车子转了一圈，也没有。

　　       你重新上车时，又想那狐狸可能藏到了车子底下。就再下车将车子底下反复察看了一遍，还是没有。那东西太通人性太刁灵了，你虽只在动物园见过一次，就被她压倒群芳般地占了你的心，至今脑子里还老亮着她的眼神，就像她已爱着你而你太木骨了。这也有劳蒲松龄老是把狐狸写得像个美女情人。那上过床的真美女情人都不敢要，何况这更加诡异善变的狐狸情人？你有点累，必须尽快回家，回家看小老婆并和小老婆拥抱相爱那将是你这一生又一次美如初夜的好事了。你估计最多夜里三点就可到家了，你会轻轻巧巧地上楼不惊动小老婆，就把小老婆爱他一个从里到外，也不管小老婆哪怕带着不像是梦见你而是梦见和那个中学教师做爱的表情。你也不妨看看小老婆现在的晚上是否还光着身子睡觉甚至被陌生男子悄悄睡在身边是个什么样子。你就想像个陌生男子睡在自己小老婆身边。你别的本事没有，就会奇思妙想，要是搞文学应该是块料子，可惜横竖高低死活走不上那条路。那么，以后发了财，就让云南小老婆好好写作，等她当了大作家，估计也半老人了，就算抛弃你也会给你留下儿子，你再讨一个更小的云南小老婆照顾儿子照顾你，嘿嘿嘿。再说她能当大作家，那儿子更能当大作家了，因为有遗传，更有你撑腰。你也许什么都不好，就是心好，真是好心就不能让人知道，就怕有人乘虚而入。

　　       你再钻进车子，就感觉有个人在你脖子上哈气。那气是冰凉的，你吓了一大跳，抢忙回过头来，却没见着什么人。这一带黑帮是有的，但黑帮人再神出鬼没，也没这么趁人不备钻进车子还在人脖子上哈气且能闪电消失的本事呀！你向车子两边扫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喘气的声音还有点恐怖。

　　你就想还是住旅馆的好，小老婆在家睡着，明天早早回家相爱不迟。你这样想着，就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乡镇，就把车子开了过去，很快看到了一家屋顶上有旅馆招牌。你到了那旅馆的门前，车子却不听话地撞了墙，还把地上的灯箱广告撞翻也撞扁了，幸亏没人看见。你掉头开了大约几百米，再拐了一个弯，就遇上一家开在小巷中的旅馆。奇怪的是，那小巷虽然怎么着都可以通车，却就好像有十几条狐狸拦着你的车，还用前爪拍打车头，你的心也砰砰砰的响。

　　       既是有钱花不掉，就不花了。还好，钻小巷不行，上大街很方便。刚上大街，又好像有个人或者一只乌鸦钻进了车内，正伸头对着你后脖子哈气，还大有就要啄着你后脑壳动脉的倾向。由于酒精驱动，你那后脑壳上的某根动脉确是有点膨胀。你下意识地缩着脖子，屏住呼息，感觉没动静，就猛然一回头，却被车门外一个肥乳丰臀高屐撩胯的大女人吓了一跳，再一看竟是那个和你睡了一觉的赤兔马婊子。你就摇下车窗问她：你怎么到这来了？那大女人不声不响，你再问，她就转脸向你吐了一下舌头，再哕了一声。看样子是你认错人了。但那吐舌哕嘴虽是女人的撩相之一，却让你觉着很不对劲，就全心开上了大公路。这恐怕就是一条鬼街或至少暂时出了鬼，要是在这旅馆，就怕不被狐狸精纠缠也会惹鬼上身！

　　       天上又一个闪电之后就打雷了。由于润月，这个春节便是真的春节，只有真的春节才会打雷。一阵惊雷之后，暴雨倾盆而至，你感到格外的舒坦。已经好多天没下雨了，这雨一下，你就是再喝三杯酒也不会醉了。你以前喝了这么多酒照样高空作业，甚至酒多之后还会更敏捷，平时想不出来的词汇，都跟鸟巢烟花一样奔放。

　　       你在一条十字路口遇上了红灯。停车的一刹那，又看见那狐狸在你的车前就像一个黑色闪电般出现的幽灵。不知这只狐狸是不是那一只？这只狐狸不是盘腿坐在尾巴上，而是将尾巴竖得老高还一摇一摆的就像一个舞台歌女那么招摇着。从那粗大的尾巴判断，是真狐狸而不是狼。狼的体积可能大过狐狸尾巴却不会太大，而且总是夹在两腿中间，除非亡命奔逃或拼命猎食，那尾巴才会变成一根就像推动身体发射的箭杆或撞针。那狐狸两只眼睛雪亮地望着你，就像你在哪见过的某个女孩的眼神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更有趣的是，天上的雨很大，那只狐狸身上却无半点水湿，难怪狐皮大衣常人穿不起。你要是把那狐狸逮回家剥了皮，给儿子或老婆做件狐皮马甲是绝对的好算盘。你于是紧盯那狐狸，想着怎样才能更好地一抓就灵。那狐狸却渐渐膨胀，以至大得就像一条藏獒，一条黑色披毛的狮子，使你好生害怕。你揉揉眼睛再看，那狐狸又渐渐缩小，小得就像一只小黑兔，使你笨得就像庞大固埃。

　　       你回头看看你的车后有没有车子或人，就怕有人会看你笑话或跟你抢宝。没有，你便又一次下车要抓那狐狸。可你走到她身边，她又变成了传说中的藏獒，或干脆就是非洲的黑狮子——就不知非洲的黑狮子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它还对你呜哇呜哇地吐着舌头潽着气，就像你曾糟踏过它的妈妈或老婆或姐妹似的要把你一口咬死。难怪人类都是你爱她，她不爱你，甚至你越是倾心吐胆，越是以为你居心不良——这野兽就更讲不通了。这野兽弄不好还是从斯蒂芬·金的《厄兆》里跑出来的狂犬。那个再平常不过的家庭妇女为了保护小孩竟敢和体重一百五十多斤的狂犬博斗，可你身边没有小孩需要保护，更因喝酒过多脚酸手软也就不想逞英雄了。何况那也许不是狂犬野兽，而是凶神恶煞厉鬼。

　　你赶紧回到车内，揉揉眼睛，再看那家伙越发狰狞，连背心和肚皮都对你一煽一煽的，不由得遍身起火火冒三丈。真要和那家伙博斗一番未必不能和武松一样取胜，而李逵更是一口气杀了四只老虎。那李逵是书上人或许有点夸张，可你远比李逵有文化有理性，或能偷机取巧。运气好或许一伸手就能把它的前腿撇断一根，再把那断腿拎着往水泥地上猛掼。掼他个十几下，让它七孔流血，再一脚踩住它的脖子，一手挖了它的眼珠，看它在街上行凶作恶到几时！可你热血沸腾浑身发抖，只好规劝自己省事，反正不管它娘的是狼狗还是藏獒还是非州黑狮或者凶神恶煞厉鬼，你不惹它，它也拿你没法了。你驾驶的决非战国时期的敞蓬马车，让狼狗一纵身，就能咬住你的脖子。你现在至少也是一个假码的成功人士，犯不着和这野兽狂犬厉鬼争高低。你才四十岁不到，再过几年，资金一旦积累够了，再奋力一博，下一个土生土长的李嘉诚说不定就是你了，你还比李嘉诚多念了一个初中！

　　       你上车后，竟见那凶物变成了一个红裙少女，并且突的一声飞上那只对你一人闪亮着的红灯。那红裙将红灯覆盖了，透着朦胧有如洞房花烛般的光。怕是要诱惑你闯红灯，你才不干呢。你也怀疑不是那狐狸变鬼，是你脑子里出鬼了。而脑子里出鬼应是酒精中毒，抑或是那婊子在酒里下了什么药？你眨眨眼睛，那红裙少女却又不见了，灯光变成了绿色，你身边不知怎地冒出了许多车子，都一一从容而过，就像在拍电影。这么说，那红裙少女可能是某个特技演员；那藏獒黑狮狂犬厉鬼，也就是电影特技了。还是不对，因为周围没一个摄像机，更没见着第二第三个演员，红裙少女一经消失，路上的车辆一经消失，就鸦雀无声了呀，真要拍电影也不用着如此深更半夜跑到这名不经传的地方呀！你又觉着这不是你脑子里出鬼，是这个地球这个地方这个时间真的有问题。可惜你聪明得不够，否则还有可能揭示宇宙地球即将由此生变的特大机密，那霍金瘫在轮椅上都知道秦始皇至今没死，而是被人裹躺在陵墓中出不来。她要是一出来，知道世界这么大这么麻烦，就要统治世界了。可怜中国人没法帮他，你也不行。

　　       又一次红灯了，你还没走，便又看见那红裙少女出现在你身边不知第几辆车子底下。你马上下车向那车主打招呼，示意他下车看看，但那车主懒得睬你。你蹲下身子，那红裙少女又不见了。你直起身子，又看见那红裙少女，飞上了红灯，并在灯光中飞蛾般消失，红灯立即变成了绿灯。

　　       你不能再管地球宇宙是否出怪了，更不能再管那是少女还是狐狸或妖精了。就算真有一个少女被车压死也不是你的责任，就是你压死的最好也要马上逃离，只要人不知就是无罪。何况你长这么大还没做过什么坏事，顶多只做过傻事。

　　       你集中意念开车，不久又看见一条狗从小路上横向跑到你的车前。你想以狗的灵性会知道让车的，但那狗却一直撞上了你的车头。砰的一声，估计把车头都撞伤了，你心疼车子就像心疼你心爱的云南小老婆。

　　这时雨已变成了细缕纤丝，凉悠悠的，要不是急着赶路，你都想在此停留一下，好好吹吹风。此地多次经过，好像风景还不错，只可惜晚上看不清楚。你曾想过，要是发不了大财，就在此半道上买一套房子也不错，毕竟离开老家也算有本事，哪怕在此更要受罪，但过年过节出门还能见着许多老乡，显得你永远是在前进的中途。你又一次下车后，看见那狗的肚皮已被压在车轮之下，还是一条看起来决非东亚病夫而就像欧美人一般的大种狗。你想将那狗带回去，如果救不活就杀着过年，又怕那狗一上车就会醒来，知道是你撞了他就一口咬了你的脖子。你这脖子好像一直存在着危险。又想到万一那狗的主人就在不远处把你看得清楚，你想带狗不成，人还要被扯住。就赶紧上车，并从那狗身上开了过去，还听到那狗发出一连串惊叫。这一次不是幻觉，除非狗叫也是假的。你想你已杀生了，幸好只是一条狗。

　　       你在后视镜上看到，当真有人从狗来的方向向你招手喊叫。想那肯定是狗的主人，就加快了油门。你又看见那人很快上了另一辆车，看那样子正是向你追债讨命的驾式，你又一次加快了油门。

　　       你看见路边有条小桥通向村里，你就开过那小桥进入了村里，但那老村坊的路在今天就是一条胡同。你从后视镜上看见那追你的车子并未跟着你拐弯，要不是来不及，就是根本没想追你，而是想搭车。

　　       你的心与手都很灵，你的车子却有点笨，老是左撞右碰。据你有生以来的经验，这世上很少有着死胡同，既是村坊的路，有入口就有出口，可那路却就不打算有出口。也不是真的没出口，是你心急气躁。你想在路中间折回大公路，却又遇不上可以拐弯的岔道。

　　       你开进了另一条小巷。准确的说，那是一条和这胡同呈丁字形的沿河小路，你没开进河里就是好事，好在那小路的一头可以见着大公路上的灯光了。这证明你做得很对。你依然是永远是聪明人，若非如此你也当不了老板买不起上海大众。

　　       可是，当车子快要接近大公路时，又有一条横向的河截断了去路。这又证明你很笨，过去很笨现在更笨将来永远聪明不到哪块去，想当李嘉诚是把握不大了。那条河就像这个村镇的护城河，应该有一座桥，可惜路灯照不到有桥的地方。想沿着河边开上大公路，可那河边都是油菜地。真可怜中国农民，只要有着可以种上一棵葱的地方都被利用了，根本不管种一棵葱的时间可能就是股市操盘手几千万利润一按健的时间！就这样，河那边的大公路就像你心爱的云南小老婆说的卡夫卡城堡，看是不远却无法到达，简直就是两个世界而且老死不相往来的边沿。你大骂这个村镇可能过于古老，镇里的人也都一千多岁了，根本不知道把丁字形的河流架一座小桥。你又习惯地展开想像的翅膀，要是有辆车能够展翅一下就能过河，将会省得多少麻烦！你也料定只要你能想到的，世上就有更聪明的人想到并将之做到。这世上比你聪明的人肯定很多，你要自认是世上最聪明的人你就不聪明了，所以你要学会谦虚。就怕当今社会不能谦虚，低层社会更不能，一谦虚就会让人乘虚而入。比如你给人家做手艺，做成之后说自己做得还不是太好，人家不赖帐都要赖了。再说，真有能飞的车子恐怕价钱也不低，你只有把那赤兔马婊子娶了再开一个更大的饭店才能买得起了。但你决不会娶她，尽管她脸长得好皮也长得好肉也长得好身材也刮刮叫，不是刮刮叫也不会有那么多男人为她卖命，也开不成那么大一个饭店。但是，要将那婊子带到另一个地方，就没人知她是婊子也就不算丢脸，何况她也不是真婊子。她虽常用肉体做交易，但有你以后，就能改邪归正，不改邪归正还怕打不死她！但问题又来了，归正之后还能发家致富吗？谁见过一个正正当当的老好人发财了？你又想，干嘛非要想着娶她做老婆还要她改邪归正？这世界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世界，有个云南小老婆正心心念念地躺在床上肉肉墩墩地想着你等着你，有什么不好？

　　       幸好！雨已经停了，视野略显宽阔，河边也有倒车的余地，虽然差点儿倒进河里。你庆幸你的车技进展很快，这一晚上可能就是老天老菩萨让你锻炼车技的。

　　       你好歹将车子开进了以前的胡同。

　　       你又犯了一个错误，因为来时没看见可以拐弯的路，这次看见了，就拐进一条你觉得可以斜插到更前方的大公路的另一条小巷。那条小巷先还不算太窄，后来就变成一辆车勉强能过的石板老街道，而且那石板老街道没有可以转向的了，就算有也都黑洞洞地让人害怕，以至那街道就像要直接开到阴曹似的那么幽深，要是戴望舒在此黑洞洞地走累了也就没劲写什么诗了。反正是在开车，要是以前没车，赤脚步行不也要走着，赤脚挑着重担不也要走着？顶多再耽误几分钟就开上大公路了，顶多今晚累了就不和亲爱的云南小老婆亲爱了。尽管你想着和亲爱的云南小老婆亲爱的兴奋劲才是你酒后开车的主要动力。

　　       你终于开到了头，面对的却不是原来的那条大公路。原来的大公路可能因为你的背弃，也弃你而飞了。你面对的竟是一片白水，白水上还泛着白雾，想后退也是一片茫茫。可能遇上鬼下障了，按江浙人的说法就是鬼打墙，但说鬼打墙又分明没墙，还是叫鬼下障准确。很小的时候，你母亲就叫你遇上鬼下障，就要勇敢地面对白雾白水脱裤子尿尿，鬼障就会自行解散。你就下车脱了裤子，面对那片白雾尿了一泡，果然有效。但白雾虽是退去，路还不甚清晰。你自嘲地笑了笑，放好耐心等着脚下生起一片坦途。

　　       就在这时，那条狐狸又很黑地出现在你车头几步远的地方，真该死！怎么又来了？难道这狐狸就是传说中的狐精？都说狐狸这玩意有点邪气看来真不假，狐精就怕更不知要搞出什么事了？也说不定她是与你有缘吧，甚至就是那个婊子的真身？婊子这么做是在监视你，如果你肯与她结婚，她就保护你，要不还会把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搞死。你都不敢在心里想着有关狐狸的坏话，生怕那狐狸能够听取你的心语并透视你心上的蛛丝马迹。这么说，要是老想着亲爱的云南小老婆也会惹她妒嫉。蒲松龄对狐狸那么情有独钟，可能是他本就孤家寡人。你就算不娶那狐狸精做老婆但把她当成兄弟姐妹，她总不会把你怎样吧？

　　       你又神差鬼使地按起了报警器，如果狐狸怕那报警的声音就此跑掉也好。可那狐狸见识过人，不怕也不走，就像你家隔壁的某个小女孩，比鬼还精灵。那么，不如将她抱进车内，和她亲个嘴，摸摸她的背心摸摸她的肚皮摸摸她的屁股和尾巴，闻闻她的气味和那婊子是不是一样？这想法有点不恭，你便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再往好处想。那就认认真真把她带回家，给你亲爱的云南小老婆做个伴，也免得她无家可归以至深夜到处乱跑，万一碰上流氓猎手如何是好？

　　       于是你再度下车，努力亲近狐狸，努力拿出就要回家逗自己亲生小儿的亲热劲。可那狐狸却像你第一次捕捉未过门的前妻一样地从你怀抱中溜了，还一步一回头地跑得没影了。你嗟了两声，就将车子一呼上了大公路。

　　       原来不是大公路背你而飞了，是你上了大公路才遇上鬼下障。好在鬼下障已经消失，你又想将那狐狸带回家，想你既能征服那婊子，就一定能征服这狐狸。婊子手上有你三十万，那狐狸更是价值连城。都说狐狸百年成精千年成仙，世上没有比狐狸以及其他动物不惜千年想修炼成人成仙更悲情感人的事迹了！而人类要是跟嘉靖帝一样几十年不上朝甚至一连许多天不吃不喝就想修道成仙，反而有罪。要是将她带回家待之如大仙，她一高兴就会给你带来无法估量的好运，甚至会给你变出另一个更美的老婆或者一个长年累月跟随你的隐形伴侣，让你不负如来不负卿。说不定你将从此在生意场上战无不胜，打麻将都会每场必赢，天下的钱财包你赚，以后还会为国家做出大贡献，每年都能上缴几亿大税，甚至更多，至于自己究竟有多少钱，不必挂心，只要有面子就行。传说中的大仙就是这么神奇——可惜，她早跑远了！

　　       你向前开了一段，还是没看见狐狸。想想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也罢，却又一忽地看见那狐狸就在面前，就像一个被你遗弃的孤儿或者外星灵物在等着你。看她这么不离不弃，应是有求于你或要给你一个秘密。就可惜她还没有修炼成仙，不会说人话，要不早跟你说了。那么，将她带回家，叫你亲爱的云南小老婆帮她修炼，教她说人话学写字，然后慢慢哄着她显灵。为了将她带回家，你得尽量给她一点安全感信任感，就像小时候母亲哄你那样，就像你曾经哄着云南小老婆那样。毕竟狐狸不像猫狗那样亲近人类更不像太监那样亲近皇上。人类虽是喜欢狐狸却总把她当妖精一样敬而远之，就怕不小心惹怒了她，她就会嗅着人气神不知鬼不觉地钻进人家，并且不断作怪。好的话还会摄法给人弄来许多山珍海味大鱼大肉，还亲手给人做饭烧菜。那饭菜让人吃着别提多有味。其实不是真的那么有味，是她能改变人的味觉，以至死蛇死癞癞姑都让人吃着以为是吃了鹿茸虎鞭，而且当真比鹿茸虎鞭还要杠劲。她甚至还趁人睡着了就钻进人的被窝，她钻进被窝，人就会神智昏迷，就以为有美女来偷情，就把她抱在怀里，竭尽巫山云雨。直到黄皮瘦骨眼珠发白口水直淋，最终一命归阴，她却没事一般不见了踪影，就跟那玩够了董郎就上天而去的七仙女一样。以上都是母狐行为，而公狐对待女人也是这样。这样说来，你路遇的狐狸可能是母的，所以她最想要的，就是要你把车开进路边的树林。跟女人一样烦人的是，想吸你却又不说，要是直接变个花姑娘招手搭车，你不也答应了么，然后就在车上想怎样不也自然而然了么？不过，要是她能和你老婆那样吸你一次，你也好顺便尝尝被狐狸吸精是什么糍味，可要是一上手就把你吸成木乃伊，可就决不能含糊了哇！这么想着，你觉得你还要凭着一个大男子汉的正能量镇住狐狸的邪祟，一个大男子汉的精髓岂可让女人和妖精乱吸？当然，你也可以晓之以理动之情地让她明白人类以为狐狸很邪祟乃是一种误会，人类其实都爱小动物，尤其爱她这样的漂亮狐狸，漂亮的狐狸自有抑制邪祟的美德，一旦自觉再努力就能做出比人类行为更高尚更有用的事情，也一定能修炼成人，再和人生儿育女，再让儿女变成超人。可你刚要走近她，她又掉头飞跑。你叹口气，抓抓头发，觉得再灵性的动物还是不如人。娶个会说人话的老婆都那么费事，和那狐狸哪里说得清？就算那狐狸一被人桊养或请个专家调教一番真能造化如仙子，说不定都能帮你小老婆写文章，可谁有那精力桊养并请专家？要是请个冒牌专家怕还引狼入室！再说你一家人连狗都没养过，你更没在动物园工作一天。只好上车开车。谁知又发现那狐狸就在你前面不远，你开车追她她跑得飞快，你开得慢一点，她也慢一点。你索性停下来，她也停下来，还将尾儿摇着晃着，在路灯之下将雨水摇出一圈又一圈水花。那情景很美，可惜你忘了拍照。你总是见了美景就忘了拍照，所拍到的都是最美刹那的过去式。她终于望着你张嘴说话了，可惜你又听不懂。她甚至还跟狗一样翘起一条腿在撒尿，可惜你没法辩别她是母的还是公的。要是辩得出公母，又该如何？

　　       你再次下车，竭尽真假善意地哄骗那狐狸，但她一动不动。你以为她是真心随你，也就不好意思，就像女人想跟你也不好意思一样。你因此自信一定可以抓到她了。你伸过手去也确是抓到了她的脖子，再一手抱住她两条前腿后的胸口，就像从后面抱住了云南小老婆的胸口一样。你也真地体验到了那狐狸光滑的皮毛和肉感，可她还是一忽的又不见了。你吓出了一身汗，连头带脚都不敢动弹。想你不是巫婆，是巫婆怕也来不及做法了，只用眼睛左右前后小心着。但你的视野之内根本没有狐狸，就起身走向了车子。那玩意儿真是俏皮之极，你真是无能为力。亲爱的云南小老婆，这时不知是光着身子在梦中和你亲爱还是和别人亲爱还是同时和几个人亲爱还是什么也没做也什么梦都没有？所以，无论怎样你都要赶紧回家，回家赶紧和小老婆亲爱，除此没有更好的事情了，天掉下来也不管了。虽然狐狸很美，但却只是一种幻象。和尚们说得对，汝所见之相皆非真相，一会要是撞死了人，也肯定是假的！

　　       你坚定了之后，心里也就像大公路一样平坦笔直而且宽敞了。你在车内放起了音乐，谁知一放就是陈思思那就像哭哑的嗓子在唱着：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独……这音乐怕是又要撩出狐狸了，你便把陈思思关了。

　　       但是，那狐狸真的又已出现，还在你车前跳着跑着。你沿着路边，她也沿着路边，你开到路中间，她也跳到路中间。幸亏路很宽，又是深夜，舍你无人无车。可你因为让那狐狸，就把车子翻到了田里，好在也未感到怎么受伤，就跟做梦一样。可怜那一段公路是在田野中间筑有一米多高。车子他妈的就这点不好，想翻下悬崖一万丈很容易，想上公路半尺坎子比上天还难。春节前后的田里大多种着油菜，也就是说不可能像空田那么硬实，今夜又如此下雨——但也只能在菜地里就像轧土机一样开着再说了。实在开不动，就在这几百里外的菜地里过年了。这个年也许会比以往任何一年都有味，倘若说给亲爱的云南小老婆听，她都能写出一篇好小说，那狐狸也就不忍心跟你开玩笑了。结果，你开过一大片菜地，又遇上一条河。那河就是一条比较宽一些的水沟，人可以跳过去，车子却又不如人了。你想退回去又会压着许多油菜，真要在此过年，不是过得美味，而是找死了。天亮后，新年初一的农民要不把你打死也会砸了你的车。你终于找到一条可上公路的机耕路，就加力上冲。可那机耕路本就不宽，以至一边轮子悬空，车子就像一个想和谁上床做好事的笨猪自己倒下床了。幸亏只是侧倒，都没发出声音。要是这样到天亮，人没事，车子却是无法掩藏，车里的三十万怕也保不住了。谁知那狐狸又趴在车窗上跟你打招呼，你便哀求：大仙哪！我的姑奶奶哪！我的老祖宗哪！别跟我玩开心了哦，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哦，我就是一个可怜的老好人，一年到头搞点苦钱难死人了哦，这下子又要回到解放前了哦！最可怜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喝奶小儿。你要能放我一马，我今生来世都给你当儿子当女儿，要不当孙儿孙女。我本想带你回家把你当亲人，叫我老婆伺候你，教你说话写字，你又不肯。你就高抬贵手吧，求求你了！于是，那狐狸叹口气，又不见了。

　　你就在车内努力编织苦经，为的是天亮说给来人听。这样编着念着，不免口干舌燥，便想起车子开久了都要加油加水，人也不妨加点水。你在车内早就备有两瓶矿泉水，可你这才想起来。你喝了水，又想起不妨抽一支烟。你身上其实也有烟，车上还放了两包烟，也有火。可怜你这个准烟民，竟然只顾逃亡似的忘了抽烟，真是奇迹！你抽了一支烟，就准备打正方向盘再度冲坡，谁知没怎么打正方向盘，也没加油门，也没听见动静，车子却就做梦一样地停在了公路上。这么说，在菜田里开了一大圈，只是幻觉，现实总比恐怖的梦幻要好得多！这么说，是狐狸放屁曛了你的神经以至你做了一个梦；要不，翻车在田是真的，也是狐狸用妖术把你弄上了公路；要不，有个对狐狸看不顺眼的神灵帮助了你？更奇的是，车下居然响起了狐狸的呻吟之声，就像是你睡着了也把她压着了，更好像是神灵为了救你而惩罚她。听声音越来越真实，你不得不下车。这下子真能把狐狸捉回家了吧！她要真是条母狐，而且极需爱情，你找不到公狐，就给她找条漂亮公狗让她凑合着用，说不定以后还会生下几对更灵性的新物种。要是她受伤很重，就给她看医生。相信她既是野生灵物，不可能像人那么娇嫩，熬到家看医生一定来得及。她要是中途死了就罢，反正她也不是你家什么人，你也不欠她的。你是睡过个几个女人，可没睡过任何一只狐狸。这一只狐狸刚才有没有用妖术把你弄上公路也没法证明。便又想起，要是神灵救你而惩罚她，你也不能心疼她了，再心疼还要得罪神灵，让神灵看你就像东郭先生和狼、王生与画皮，那就无可救药了。谁知你放眼一看车前车后，又不知是吓傻了还是吓醒了，因为车下根本没有狐狸。

　　       你紧抓自已的头发，可千万别再上当了！难道，今夜真是鬼上身了，抑或真是酒精中毒产生了幻觉？你想你一直酒量很大呀，今夜喝的并不太多呀！那酒被吐光也有几个小时了呀！你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已快凌晨三点了，本该到家和亲爱的云南小老婆干快活事了，谁知还在半途。你想给小老婆打个电话让她来接你，你可真是需要帮助了，你已经是世上最可怜的人了，更怕再过一会就要崩溃了，崩溃了就会把车子开到河里去了。开到河里死了事小，就怕还会被人编出不知有多难听的故事。可你又觉请老婆来救你会使老婆不快也使自已丢脸，而且这深夜让一个漂亮老婆去请人岂不就是拿肉包子打狗。人家还不在半路把你老婆干过瘾了才来救你，你那小老婆就是套上一层草包也肉砣砣喷喷香地引人呢！

　　    你再度上车，再度下定决心不管那狐狸了。那狐狸是财神是平安天使爱情天使，你都不管了。你忽而又想到你很小的时候就听人说过，倘若一个人深夜出门就会看见有狐狸跟随，就证明自已一生坎坷。换句话说，就是人一旦看到狐狸尾随自已，说明苦难的人生就要结束了，不是结束苦难走向成功而是要到阴曹里享福去了，若非如此就不会看见。这么一想，你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就突着眼睛集中意念，争取一秒都不放松地好好开车，争取早一分钟到家，早一分钟和老婆做爱。凭着老婆真实的身体和爱的高潮定能抵销神鬼妖魅之事。古代的皇帝一旦遇上难解之事，都是赶紧去和皇后做爱，做了皇后做皇妃，做了皇妃做嫔妃，就心情舒畅耳聪目明云开日出万事大吉了。于是，你代替陈思思唱起了：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于是，前面又出现那狐狸了。你想绕过那狐狸，但那狐狸却又是一会在你车前一会在你车侧。你不断刹车开车，弄得车档和方向盘都点失灵了。你厌烦透顶，真想不如将她撞死算了，但又不敢，因为狐狸不是狗。可你还是厌烦透顶，终于停车下车，在路中间对着狐狸前方，恶狠狠撒了一泡尿，并且光着屁股挺着肚子破口大骂：我操着你妈没给钱呀？我俩前生有仇呀？你就这么跟我过不去啊？我唱歌就是唱着消遣的，不是真心喜欢你。你就让我回家过个好年，我谢你八代祖宗还不行吗？

　　       大路朝天，万籁俱寂。想想这样有点疯狂之嫌，还是回归正常的好。接下来，你又一忽地看见前面有个红裙少女在奔跑，就像电影《薇娜，你快跑》里的薇娜。只不过薇娜穿着青裙，她穿着红裙，更显青春活力。都这么晚了，如果不是狐狸，不可能会有少女在深夜的大公路独自一人跟汽车赛跑的呀，万一车里不是你是个大流氓呢？除非她学的就是妖术。谁知她还不住回头向你招手，极尽俏皮挑逗所能事。她还不断跳跃着，两手拍着自己屁股，拍一下跳一步，偶尔还用手一托再一掀自已的头发。那头发很长，被风吹得飘飘的，那裙子更是飘飘的，就像一面裹在人身上的古战场上的旌旗。那也许不是那狐狸，但也不是什么吉祥物，不如一下子将她撞死。撞死她就能见她到底是个什么妖精，孙悟空就是经常这么做的。这想法使你兴奋至极，你好像已经西游并成了大师兄，更庆幸终于有了斩妖除魔的念想，你都好多年没有这种英雄的念想了。

　　       你真地朝那红裙少女撞了过去。想不到那么神通的少女竟是很不经撞，一下子就倒了。你也马上刹车，并飞速下车探头一看。那根本不是什么少女，也不是什么狐狸，而是一个裹着破蛇皮袋的足有六十多岁的白发乱如鸡窠的疯老婆子。

　　       那疯老婆子两条腿被压在了车轮下，上半身还在不停地扭曲挣扎着。当你低头问话，她那两只眼睛也很清楚地望着你，嘴上还含着痛苦的笑意，不知是向你求救还是为自已不小心被你撞倒感到抱歉还是感谢你将她撞倒她反正活不久了？你拽拽她的头发，她立马叫痛；你又掐一下她的老脸，她又叫痛；你再掐一下自己的脸，确实很痛。

　　       你将车子退了回去，但又想那疯婆子要是不死，你会有着更大的麻烦，不如将她搞死也罢。要是没人知道就等于你没干，你今晚明天和老婆爱过之后就是一个神清气爽的好人了，以后再尽量做些好事就算通过佛祖和上帝的考验了。

　　       于是，你将车子对准疯老婆子的头胸之间咬牙切齿地加上自身的体重和气力地压了过去。

　　       接下来，你就更加集中意念一往直前了。这就叫神不知鬼不觉；这就叫与天奋斗其乐无穷；这就叫与鬼奋斗，其乐无穷。你虽闹出了一条人命，但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人，死了还好省得在这雨夜的大路上跑着受罪，更省得家人麻烦。因此，你虽犯法却也良心过得去，你犯的是人法，不是天道。你不压死她，迟早也会有别人压死她。你可将车子开到隔壁镇上将黑膝烤成红膝，或者天亮之前赶回家，立马将车子洗一洗，再开进正屋边上的小屋，几年之内再也不示人，就万无一失了。谁也不相信一个穷了不知多少代这一代更不争气的你突然有了一部可以杀人的汽车。家乡人别的不行，普遍狗眼看人低反倒可以利用。就算被人知晓你是三十晚上回家，但这路并非你必经之路，你是稀里糊涂走到这路上的。你趁的也是顺便车，那车主把你送到家门口就宋太祖似地走了。车主是哪里人，姓甚名谁，你也没问。或者你问了，车主不肯说。或者车主说了，你没听清，又不好再问。或者听清了，又忘了。车子是有可能在路上出了事，可你在车上睡了好长时间。那车子是新的旧的黑的红的，你也没注意，你能趁到顺便车就只管感激世上还是有好人了。再说，这条路并非国道，可能没有监控。所以你完全可以面对警察将此说个一清二楚，别说警察，鬼都相信。你甚至认为地方上的小警察都是混饭吃的，只能破除一些光头之上明摆着的虱子，对一个疯老婆子更不会那么认真。你们村上曾有个老年痴呆婆，被人压死了，就赔了五万，因为痴呆婆的子女也有点呆，也就无人主持公正。你甚至觉得压死那疯老婆子也就解放了自己，那疯老婆子就是替你殒了命，你就算死而复生或借命而生了。也许那疯老婆子就是你命中一对一的菩萨，也有可能就是那狐狸精，是狐狸精大限已到必须死在你车下。狐狸精前生是你的伤心情人，今世必须还你。你不但没有错，还为人世立了一大功，可惜不能报功领赏。这样想着，车子也就开得更快了，路也更宽了，距离自已的村庄也就不远了，多好啊，这世界！你很快就能和亲爱的云南小老婆见面了，你没抓住狐狸，却带回来一大包钞票。你在此之前就已打了不少钞票到小老婆的帐户上，因为你曾不好意思地想着，万一有一天你突然死去，你的帐号会因找不到密码而被迫贡献银行了。你不知道，要是一个户主突然去世，银行自会对其帐户有一个合理的方案。要不人家百亿富翁一下子没了，当真一了百了？所以，谁都可以想死就死，想活就活，怕什么呀！

　　       你很顺利地进入了自已的村庄，也看到了那棵大冬青树，那棵大冬青树就是你家的门牌标志。那大冬青树有好多次都差点被人砍了，现在据说谁要砍，谁就要去坐牢了。是啊，一个人再善再恶，活到一百岁就是老寿星了，一颗树活了几百岁，经历了多少风雨人难，岂可不被尊重？你小时候曾在那大树上营造过另一个家，后来却被鸟儿占了，你装着宰相肚里能撑船，没跟鸟儿过不去，鸟儿却经常把屎拉到你头上和你手中的饭碗里。再后来，你经常和你亲爱的云南小老婆在那大冬青树下现世给人看，以至村上有人说，最好要请裁缝给你们做一套连体衣，这样你们就一分钟都不用分开了。你终于松了一口气，还笑眯眯地养了几分钟的神。可你睁眼又看见了那狐狸，就在那棵大树下嘬嘴歪头瞟着你。你同时感觉有只鸟儿或者干脆就是乌鸦从那树上飞进车内，并在你后脖上啄着你的脑动脉，还呱呱地叫，呱一下，啄一下——这让你很有点担心会把脑子里的秘密泄露出去。你把手伸到脑后没碰到什么，你把头左右摇动了几下，那乌鸦却说你太不知好歹地飞了。于是，你更讨厌那狐狸了，就是她一路跟你搞怪，都差点要了你的小命。虽然你就一条农民工的命，就算买房进了城，也是粪桶改水桶，但更不能自轻自贱，要不就人比人气死人了，哪里还需人神共欺？更怕那狐狸到了家，亲爱的云南小老婆喜欢，你那笨拙而且耳聋的老父母受不了，也就难免惹祸，你于是就想把她撞死。这是在你自家的门口了，你从小碰上打架之事，都会在家门口变得十分英勇，这一次更有足够的正能量撞死那狐狸。倘非如此，撞死疯老婆子的秘密还会多一分暴露的危险，虽然那疯老婆子的死亡也许是一种假相。但那狐狸能让你这么遭罪，也就能报警，说不定她已报警。你都撞死一个了，再撞死这个妖孽有何不可？

　　       但你又想，还是算了吧，就怕狐狸会钻进车底，车子和冬青树却要伤残了。却又看出那根本不是狐狸，而是你心爱的云南小老婆，在裸着身子冒着蒙蒙细雨靠着冬青树和那个中学语文老师在偷情。那中学语文教师也光着身子一手挽着你老婆的脖子扭头啃着你老婆的嘴，要是没有一道闪电朝中间劈下去，就无法分开了。教师的另一手竟然紧捧你老婆的屁股，以至那一对屁股互相撞击得砰砰有声，声声震耳欲聋。我的天，真是好一对真心情侣啊！把冰冷的除夕之夜都变成了火热的夏天，把上帝和佛祖都要感动得嚎淘大哭了！你看得真真切切，也给自己敲了警钟，就怕万一又是幻觉。你便揿动陈思思的歌曲：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独……但心爱的云南小老婆依然陶醉在狂爱之中，你实在受不了！如果此情此景又是幻觉，那么你若撞过去——包括路上撞死疯老婆子——也一定是幻觉。想人家能尽情猥琐，你为什么不能杀人？你反正已经杀了一个人！你就紧握方向盘，疯狂地撞上了亲爱的云南小老婆和那个中学语文教师，听到了砰的一声巨响——树叶如万千飞鸟落地，大雨倾盆而下。（2556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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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20-5-16 14:24
本帖最后由香薰古琴于 2020-5-16 14:28 编辑

老师，你写了个中篇啊。好！我就喜欢看中篇。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20-5-16 16:30

香薰古琴发表于 2020-5-16 14:24
老师，你写了个中篇啊。好！我就喜欢看中篇。

我也此好，以为中篇是最好的练笔方式，搞的好还能拍电影。长篇太长，吃不消，短篇太短，玩不出花样，或只能玩花样，而且往往没看明白就没了，要再看又怕费时

作者: 月牙 时间: 2020-5-16 17:25
丛林老师好

指正谈不上，就说说第一段，语病这些细节，一家之言。

原本多年要写的名叫《四川疯婆》
——不通，原本要写的名叫《》，多年来。。。

因为我在无锡的隔壁有个四川绵阳的疯婆子，她因为胡乱说话受到全村人的责骂而终于发疯，后来死在了由无锡到望亭的铁道旁。
——第一个“因为”，删。‘终于“，删。”由“，删。

可惜那个可怜至极的疯死婆子面目可憎，
——可惜，可怜，可憎？？？宁可用长句。

这篇小说纯是应老桑之邀而写的。。这里还有点针对煮字先生有关。。。
——第一句的“纯”，好像不纯了

既为农民工就很难改变命运的缩命感
——缩命感是什么？还是宿命？

相信让我若写农民工怕还全国少有人比，因我做了几十年的农民工。
——前一句不通。这道理，再想想吧。

我也因此很讨厌中国所谓的现实主义，因为对于一个不幸的人，现实就是太过残酷，毫无美感可言。
——注意关联词语。“因此”的“此”具体指前句的什么，表意不明。“因为”，可以删，或者用破折号，解释的作用。“就是”，删。

字太小，太烧脑。。老师对小说的这份热情，由衷感佩。:handshake:handshake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20-5-16 22:24
我常常想一个问题，很俗的问题。为什么写作？为什么阅读？
写作是为了让读者看懂。有的作品一旦拿起来，可能废寝忘食，不读完不罢休。而有的作品，提起来，冲进去几次，可能都读不下去。所以我写完小说，把自己假设为读者，看自己是否会因为读不进去而丢掉？
我尽量让语言简洁再简洁。
老师的这个小说第一人称写法，非常新颖。语言极好，特别是对于心理刻画，这个也是第二人称的优势。心理活动的细腻，值得我学习。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20-5-17 05:35

月牙发表于 2020-5-16 17:25
丛林老师好
指正谈不上，就说说第一段，语病这些细节，一家之言。

月牙说的都对，我心服！这是在发稿时随便写的，也自觉有问题，就是一时太累，就加工。看来既是上稿，就一字不能马虎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20-5-17 05:38

香薰古琴发表于 2020-5-16 22:24
我常常想一个问题，很俗的问题。为什么写作？为什么阅读？
写作是为了让读者看懂。有的作品一旦拿起来，可 ...

你这第一段话与第二段有点相冲，看看是教我要注意可读性，后面似乎在说我有可读性。我是注意可读性的，越是要创新越是要注意，否则白费心血了。还有什么没说的，请直言！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20-5-17 05:40

月牙发表于 2020-5-16 17:25
丛林老师好
指正谈不上，就说说第一段，语病这些细节，一家之言。

我这篇小说应该很好看的，狐狸神话呢，我要不特意为你把字放大点。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20-5-17 07:10

香薰古琴发表于 2020-5-16 22:24
我常常想一个问题，很俗的问题。为什么写作？为什么阅读？
写作是为了让读者看懂。有的作品一旦拿起来，可 ...

我尽量让语言简洁再简洁。又看了一遍你给我的回贴，确信这是你对我的忠告。我要努力做到李白似的长短句搭配/

作者: fonyuan 时间: 2020-5-17 18:43
时间关系，我就不看了。

开始的描写很生动;P
语言很漂亮。
将来会有大展拳脚之地，现在还不行。但已初具模样。
丛林先生要继续努力。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20-5-17 19:06

fonyuan 发表于 2020-5-17 18:43
时间关系，我就不看了。
开始的描写很生动
语言很漂亮。

虽然没看，我想我基本也就这模样，还得苦练杀敌本领。有空还得请你细看才是！

作者: fonyuan 时间: 2020-5-17 19:29

彼岸丛林发表于 2020-5-17 19:06
虽然没看，我想我基本也就这模样，还得苦练杀敌本领。有空还得请你细看才是！

不是不想看，是因为精力实在不足。
我现在工作非常忙，今天刚刚发了几车货，累了，坐下来看看电脑，翻翻网页。
另一个原因是，这是第二人称作品，对我来说，读起来有一定的压力。

你的语感是很好的，和早期作品相比，进步非常大，或者说，变化非常大。
这是磨练的结果。
而且我本人很欣赏这类叙述语言。
我是早就不写了，手也生了，读也是不怎么读了，累啊，没空，回来就想睡个三千年

我说你要坚持，是说，无论哪一种写法，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当年普鲁斯特写《追忆似水年华》也没想着要发表引领意识流，卡夫卡也没想到死后名震世界。。。这些后话，留给后人去评说吧，你写你觉得你要写的，这就够了。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20-5-18 08:19

fonyuan 发表于 2020-5-17 19:29
不是不想看，是因为精力实在不足。
我现在工作非常忙，今天刚刚发了几车货，累了，坐下来看看电脑，翻翻 ...

对了，我就也只能坚持我的特长。武术上讲究绝招，其实不管是掌是脚是肘练得无人可比就是绝招。为了尽量发表也尽量适合点国家意志，好在我从小读书多受忠诚爱国的影响，心性很正！并坚信不久的将来就是美国衰败之时。受屈多年的中国和受屈多年的我总有出头之日！

作者: 小平_gMTT8 时间: 2020-5-18 10:28
   看到了你给我的留言,老朋友了不用客气。昨天我就看了这篇小说，总的感觉不错，因为太长今天才看完。兄弟想让我说几句，我更应该仔细加慎重。
   首先说文学创作道路何止千万条，兄弟的写作路数已成风格，且具独到、细腻、诙谐；且想象丰富，见解犀利，寓意深邃，耐人寻味。
   先加分支持，待我再细读两遍然后具体细谈。

作者: 临沂风铃 时间: 2020-5-18 11:13
老师的小说语言已经不错了，比之前有了很大的进步。而且对事物的描写细腻，生动，可读性很强。以前那种晦涩难懂的情况基本没有了。赞一个！老师对文学的执着让人敬佩。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20-5-18 14:26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0-5-18 10:28
看到了你给我的留言,老朋友了不用客气。昨天我就看了这篇小说，总的感觉不错，因为太长今天才看完。 ...

昨也给一个大刊编辑看了，他说我这只配发在网上，小说太低俗，语境也不统一，真伤脑啊！语境不统一应是真的，因为后半段原稿产生于2012年，前面的《酒后乱性》纯是为了体现农民工生活而后加的，不知你以为如何？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20-5-18 14:30

临沂风铃发表于 2020-5-18 11:13
老师的小说语言已经不错了，比之前有了很大的进步。而且对事物的描写细腻，生动，可读性很强。以前那种晦涩 ...

晦涩难解的其实才是我的追求，但最终也不是要人解不了，而是要让人承认并喜悦，只是未到火候。这篇小说也是为了向人证明，我很能编故事，只是一直以为仅编故事是低能的事情，就像一个人整天谈钱就太俗气，虽然钱与故事一样重要。版主若看到了什么不足，请直说呀！

作者: 潭边老桑 时间: 2020-5-18 16:50

彼岸丛林发表于 2020-5-18 14:26
昨也给一个大刊编辑看了，他说我这只配发在网上，小说太低俗，语境也不统一，真伤脑啊！语境不统一应是真 ...

编辑的话可谓一语中的。从前面发过的几个片断，我就发现你小说有些“心术不正”，也就是你对于性事的描述，过于“津津乐道”，好像别人没体验没经验过似的。说句实话，青少年时代，没少看日本的那些性小说，国内棉棉、卫慧、陈染的下半身小说，当年咱也没少看。呵呵。确实有些低俗。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20-5-18 16:59

潭边老桑发表于 2020-5-18 16:50
编辑的话可谓一语中的。从前面发过的几个片断，我就发现你小说有些“心术不正”，也就是你对于性事的描述 ...

终于等到老桑了！棉棉、卫慧、陈染的下半身小说，我还一样没沾边，我只看了贾平凹、陈忠实、王小波的性描写，但不追求的，只能说那时的影响有点深。我现在是觉得绕了那情节就不够真实了，因为那人那事就是低俗的，不能拔高。当然，文字功力达不到，只能算文学的低俗了，好在我还半途，还有的上进！还何不足，请直言！

作者: 香薰古琴 时间: 2020-5-18 22:10
   本着欣赏的心情，比较认真地再读了一遍先生的大作。确实，此作在中财发表的小说中，风格别具一格。
   给读者首当其冲的感觉就是语言的独特性。先生的语言一贯绵密而连贯，以至于常常几句话不坐标点而一口气读到憋出咳嗽。其实，这篇作品的语言独具的特色之一恰恰又是这样绵密的长句子所带来的。但是长句子总归还只能是一个句子，如果多个句子不着标点连在一起，读者读下一段就会发腻，就会感觉厌倦。其次是，这篇作品大量心理描写以及云人视角的叙述。从这些大量的描写叙述可以看出作者驾驭语言的纯熟，以及学识涉猎的广度。很多用词夸张和含义借用的形容词，增添了表述的俏皮和幽默感。我想这点可能是楼上几位文友肯定作品的原因之一。
   其次是表达手法，从一个事物说开去，牵牵绊绊地扯到方方面面，好像意识流似的信马由缰，然后又绕回故事情节的叙述上来。这种看似东扯西扯的叙述，却很考验作者的材料选择与主题需要的逻辑关系梳理。这篇作品基本上做到了没有完全无用的要素。
   再说说作品本身的内容及意义。小说讲述的是一个农民出身的包工头，在除夕之夜在一个刁蛮放浪的女老板那里讨到三十万装修工程款，驾车回家过年团聚。结果因为酒后疲劳驾驶，在即将到家时发生车祸，车毁人亡的故事。
  这个故事本身并不复杂。但是因为先生采用的上述那样的写法，导致这么一条简单的故事线上挂上了太多的枝蔓，而正是这些枝蔓，让读者疏忽了（或者说遮蔽了）对要表达的主题意义的深度思考。
   最后说说作品里关于狐狸的描述。这个是我没有完全领会作者意图的地方。狐狸在主人公眼里的出现（开车回家时一路的多次出现），是表示主人公心虚产生幻像，还是纯粹描述一种灵异？或者是表达一种冥冥中的天意？还是比喻酒后的幻觉以及疲倦的模糊？我琢磨着，觉得从这个小说的需要来看，后者比较合理。好像看到先生说就是一个关于狐狸灵幻志怪的小说，这个让我对此小说写作初衷有点费解。
   即时所感，期待先生答疑解惑。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20-5-19 07:02

香薰古琴发表于 2020-5-18 22:10
本着欣赏的心情，比较认真地再读了一遍先生的大作。确实，此作在中财发表的小说中，风格别具一格。
...

非常感谢古琴老师如此为我费功夫，而且说十分中肯，要是我根本说不出来。狐狸在此是一个隐喻，而隐喻来自一个老的人传说，他说一个人老是深夜出门看见狐狸跟随，就是这人十分坎坷，一生命苦，而且快离开人世了。当然切合酒精作用，老是看见狐狸应是合理的，这狐狸成了人生一个潜在的负担和隐忧，谁遇上了就摆脱不了。它可以是爱情，也可以是灾难。当然，我可能表达得还不是太到位，因为十六天沉淀还是太浅了些

作者: 小平_gMTT8 时间: 2020-5-19 10:37
本帖最后由小平_gMTT8 于 2020-5-19 10:39 编辑

彼岸丛林发表于 2020-5-18 14:26
昨也给一个大刊编辑看了，他说我这只配发在网上，小说太低俗，语境也不统一，真伤脑啊！语境不统一应是真 ...

   所谓的"纸媒大刊"都有其特有的要求,比如:思想性、目的性、地域性，还有受众、形式等等。如果兄弟真心希望大家（暂指太虚这个小圈子里有兴趣的几个人）提提意见，我倒有个办法,兄弟看可行否?
   第一步先从自己开刀解剖自己：（问自己几个问题）
  1. 我为什么写这篇小说？
  2. 我这篇小说写给谁看？
  3. 我通过这篇小说想搞告诉读者什么？
  4. 我用什么方法把自己的思想更好的反映给读者？
   第二步逐段分析：
  1. 我的"序言"写什么、它在整个作品中起什么作用？
  2. 3. 4. ...... 然后逐段解剖，让读者提提意见。这种办法先审视了自己再听听别人看法，最后对自己也是个总结提高。不妨试试看。
   不要想得太复杂，可以先简单的从第一步开始，一人不过二人智，先听听别人的看法。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20-5-19 10:53
既然原稿曾经提到过煮字先生，我就叨烦几句哈，冒昧了。
好文不怕长，我浏览了一篇，包括留评、回复。先不说小说写得如何，因为我的理解未必是作者的思想。就大家的评论看，这篇有好处、有不足，好处多是一般性、礼貌性，甚至外交辞令性的。而不足却指出了不少硬伤，包括文字基础、主题、情节等等。而您的回复也有自相矛盾的地方。
那么，您既然“请指正”、求交流，不妨开诚布公，说一说此篇小说您要表达的思想，以及运用的手法。如此，读者可以对照看看自己的理解是不是与您共鸣。换句话说，读者读懂了没有，您的写作意图达到了没有。
当然，读者不懂也无妨，“晦涩难解的其实才是我的追求”，您是写给“承认并喜悦”的人的。那么大刊编辑说只配发在网上，他说错了。中财论坛很能包容，但低俗的极少。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20-5-19 13:30

草舍煮字发表于 2020-5-19 10:53
既然原稿曾经提到过煮字先生，我就叨烦几句哈，冒昧了。
好文不怕长，我浏览了一篇，包括留评、回复。先不 ...

多谢煮字先生读文并留言！我这是应老桑之邀写的，顺便按你说的不要贬低农民而倾力于农民了。我想在此展现一下农民工在外打工的难度，不是难在打工，而是难在讨钱，讨钱之难还因有同伙在恶搞。如我文中所说，如果每个农民工都能如愿意讨到钱，谁都是小康之主了。我写了一个本性很纯正也很能干的农民工，硬是把那坏女人给征服了，如愿拿到钱，就一心念及家庭。可是，我有点悲观也是所有农民工共同悲观的——那就是，既为农民工到头都是苦命，进城买了房，也是粪桶改水桶，素质不好提高，城里人也排斥——这一点恐怕已是有目共睹的了。我在大局上肯定心疼农民工，但个体到人，老实说，那是真叫人不敢苟同，一个个都是坏得要命，若有个别老好人，那也不值交往。我把生为农民的索命写成了一个狐狸。这篇小说最早产生于2012年，当时只有七千字，是酒后驾驶的那部份。有个老农说，一个人要是深夜出门总见到有狐狸跟随，就证明一生坎坷，而且大限已到。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20-5-19 13:36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0-5-19 10:37
所谓的"纸媒大刊"都有其特有的要求,比如:思想性、目的性、地域性，还有受众、形式等等。如果兄弟 ...

先生说得很对，我也会尽量做到！我这两天忧心的是，要想上刊就得随波入流，刊上只顾自己的标准，好文章还在其次。这样说来，有独特风格的文章就不能得到展现，像刘亮程那样的文风怕是因为他自己是个编辑，王小波是因为有个许卓云的推荐。好在我还没有成熟，但坚持自己的路数还真的有点心虚，随波入流又确实不甘心！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20-5-19 13:44

彼岸丛林发表于 2020-5-19 13:30
多谢煮字先生读文并留言！我这是应老桑之邀写的，顺便按你说的不要贬低农民而倾力于农民了。我想在此展现 ...

老农的大限到了？农民工的大限到不了。
这两年出现了农民工招工荒，为什么？第二代农民工进城了，他们大多是义务教育培养出来有中学学历的一代，懂得维权不再为蝇头小钱去卖命了，因此农民工的劳动力成本、社会待遇已经不是2012那个时候的了。这两天我们上级一直在催要农民工的名单，一是为他们报销春节往返的路费，而是下个月要免费体检。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20-5-19 14:36

草舍煮字发表于 2020-5-19 13:44
老农的大限到了？农民工的大限到不了。
这两年出现了农民工招工荒，为什么？第二代农民工进城了，他们大 ...

农民的好日子怕还没到，有统计说2050年，农民只有两亿不到，那时候，做点苦力怕是狠人了，当然国家又在阻止农民进城了。现在的农村老保问题还没解决，年满60就拿一百多元有什么用？农民工招工进城也只能拿低工资，农民工互相之间也会折台，我这说的是安徽农民工，浙江农民工说，他们是不用说话的，有外地人民工总会提意见，要不走人，本浙江人自会长工资。农民工素质永远是个问题，好在农民已不能代表中国素质了。

作者: 小平_gMTT8 时间: 2020-5-20 18:08
本帖最后由小平_gMTT8 于 2020-5-20 18:09 编辑

彼岸丛林发表于 2020-5-19 13:36
先生说得很对，我也会尽量做到！我这两天忧心的是，要想上刊就得随波入流，刊上只顾自己的标准，好文章还 ...

   我能体谅到你的想法: 想上大刊(纸媒)就得随波逐流;有独特风格的文章得不到展现;凡是有点名气的作家身后都有名人支撑。其实这在某种程度上反映出社会现实。
   第一，不妨我们也放灵活点,自己不能改变世界就得让世界改变自己。大的是世界，小的是生活，适者生存，人生在世就是如此，孰轻孰重，掂量一下，重者占先。
第二，先把自己的"写作风格"做个客观的评估,做个比较准确的定义,然后再看它（独特）是否适合自己的需要?是否符合读者需求?最后决定取舍或者分别轻重处理。

   再直白一点的说:若是生活需要那就在"随波逐流"中显示自己的优秀和独特;要是"玩玩而已"那就自己的作品自己做主毫无顾忌的坚持自己的独特!
   以上是老哥的个人看法，仅供参考。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20-5-20 18:17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0-5-20 18:08
我能体谅到你的想法: 想上大刊(纸媒)就得随波逐流;有独特风格的文章得不到展现;凡是有点名气的作家 ...

嗨，你这话倒是十几岁就耳熟能详，但还只有这么做了！今天就开始读杂志，确实没见多少好文章，全国都在一阵风的说写小说就是写故事，可我见着全国杂志全都一片锁碎，既非散文又非故事，就是在反应当代生活——真让人忧郁，说是都讲究独创，真要独创人家就会说，你写的是什么东西，哪有像你这么写的？好在我大功还未练成，还可耐心磨他两三年。

作者: 王传刚 时间: 2020-5-27 15:23
喜欢，赞一个！只是这个平台不适合你。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20-5-27 15:28

王传刚发表于 2020-5-27 15:23
喜欢，赞一个！只是这个平台不适合你。

想拉你结伴写作，你倒人影都不见了，今日不知怎么冒上来了。你说这个平台不适合我，是因为什么呢？

作者: 王传刚 时间: 2020-5-27 15:32

彼岸丛林发表于 2020-5-27 15:28
想拉你结伴写作，你倒人影都不见了，今日不知怎么冒上来了。你说这个平台不适合我，是因为什么呢？

你的太犀利太深刻也有点前卫！肤浅之见！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20-5-27 16:19

王传刚发表于 2020-5-27 15:32
你的太犀利太深刻也有点前卫！肤浅之见！

你这话倒是有点对，因为我以鲁迅、卡夫卡为标的，不会那么随波逐流写些浅表的乍看很入时的文章，但尽管我的文字有些特色，却在语法上还不太纯熟，也缺少流行的话语和情调……总之功夫还未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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