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无才浪子 于 2020-8-24 19:34 编辑
青龙乡青龙村的村长“张大拿”①,可能是因为好事不做,坏事干尽,遭上天报应的缘故,虽强行娶了一个“寒家碧玉”为妻,婚后十年不生,直到40岁时才“破腹”生得一子,风风光光的做过三朝、满月、周岁、十岁,却不料那孩子是一个先天性弱智儿,读书十年,大字认不得三筐,小数数不到十个。上世纪70年代初,那弱智儿早过婚娶年龄,却依旧是痴痴傻傻,口水直流。尽管他老子有权有势,家财千贯,依然没有那个姑娘愿意进门。
为傻儿的婚事,“张大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串,可就是想不出办法。后来,村里有一善于溜须拍马者,给他出主意说:山那边小湾王家二丫头,虽然生在农家小户,却是美艳如花,早过20仍旧不嫁,听说是打算为她的哥哥换亲②。你虽然没有女儿可换,但你有权利,若许她,将她的哥哥保送上大学,让她哥哥成为拿工资、吃皇粮的工作人员,那她哥哥还愁找不到对象,如此你儿子的婚事不就成了?
听得此言,“张大拿”的心里真的是拨开乌云见日出,全是欢喜更无忧。翌日,便亲自来到王家说与此事。王家二丫头虽然读书不多,却聪明伶俐思想活跃,尽管心里对那个傻儿有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情愿,但她表面上装得没有丝毫不满,当即表态说,只要她的哥哥拿到了大学入学通知书,她就嫁过去。
“张大拿”得到承诺,便极尽其上串下跳之能事,果然当年就给王家二丫头的哥哥弄到一个保送上大学的指标,秋季就接到了入学通知书,顺利的进入了W师范学院。
等到王家二丫头的哥哥一上学,“张大拿”就上门要媳妇了,说是农历8月18日是个好日子,要娶二丫头过门。二丫头表示一定兑现自己的诺言,准时出嫁。
于是,“张大拿”为了炫耀自己权势和财富,在迎亲的那天,他组织了由8支唢呐,8套锣鼓,8个伴娘,8个伴郎,8支腰鼓队,8支秧歌队,8支彩旗队,8支高跷队,8只旱船队,外加亲戚朋友和村小学四年级以上的全体学生,足足排了两里路长的,全村有史以来最庞大的迎亲队伍。
新娘进得门来,燃放了88卷鞭炮,88只烟花,举办了88桌酒席。那架势真是胜过“九天玉皇嫁仙女,人间帝王添儿郎。”
怎奈,那儿是傻儿,媳妇再俏闹房也没有多大意思,人们只是碍于“张大拿”的面子,纷纷起哄几句就匆匆离开了。新郎新娘入得洞房,新娘哄得新郎一会就呼呼大睡了。
可在第二天日上三竿,“张大拿”还不见儿媳起床烧香敬茶,便让本家侄孙前去打探,这一探不要紧,令众人大吃一惊:床上只有傻儿一人酣睡,新娘却不见了。
于是,王家找张家要人,张家找王家要人,纵然双方闹得不亦乐乎,王家二丫头究竟人在何处仍旧是个谜。
直到三年后,“张大拿”随着“燃烧岁月”结束而下台,王家二丫头带着丈夫和儿子一家三口回娘家,人们才恍然大悟,原来,王家二丫头帮自己的哥哥谋到幸福后,就开始谋求自己的幸福了。早在参加县里“三治大会战”青年突击队的时候,就与白河镇的队友柳春好上了,只是因为哥哥才没有向外公开这事。新婚之夜,她用安眠药哄得傻儿入睡,让柳春用拖拉机将她拖到60里外的柳春家,与柳春入了洞房。
事后有人编得顺口溜一首,讽刺“张大拿”说: “张大拿”真风光,傻儿也想娶娇娘,堪赏新郎“太无私”,送与他人入洞房。
注:①张大拿,是人们送给村长张大发的外号。因此人解放前就仗着自己姓大,人多势众,充当“小土匪”,在村里横行霸道,干尽坏事。土改时,他又假积极,蒙骗政府,做了村长。在那个疯狂的年代,村长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此人更是在村里欺男霸女,横行无德,与小说《烈火金刚》里的何大拿有过之而无不及,故而送其外号。 ②换亲:两个男孩家的女孩,相互嫁给对方男孩——这是两个因为家境贫穷,娶不到媳妇的男孩的最后也是最无奈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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