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蒲彩荣 于 2020-10-6 15:27 编辑
浸泡在奶茶里的苦咖啡 ——和《秋天的一杯奶茶》
小屁孩： 很高兴在中秋到来之前，如期收到你送的“第一杯奶茶”。
我第一时间晒了朋友圈,不是跟风，更无意去矫情地秀什么，只想先给你一个回应，然后慢慢再给你写信。你知道的，因为重病在床的父亲，因为工作，因为太多的琐碎，我有时真忙得晕头转向。不过，那五块二角一分的邮费我还是按你的意思提前预支了哟。 此刻，老天爷不知是因为受了感动还是触景生情，居然真的如你所说飞起了细雨，淅淅沥沥，像一行行清澈的热泪。窗外桂花簌簌地飘，眼前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的诗句，蓦然想起王维和那个像王维一样视诗歌为信仰的佛性诗人。有一天，她偶然听他说“诗歌曾养活过他一段时间，但诗歌也毁了他一生”的话时，我的心里免不了像这杯“奶茶”的配料一样已是百味杂陈。 所以，想了想，我还是觉得叫你小屁孩更亲切随和一些。重要的是，当我这样叫你时，不管现实多么不堪，我想你一定会开心一下的，就像去年晚秋我给你回信的情形一样，还记得吗？我也是笑着给你回完信的。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是用钢笔写，那次是电脑打字。你也懂的，用笔写和电脑打字写信的不同意义所在。尤其像我们这样思想干净、更多时候只能在文字中求安慰、有相似灵魂的人，比谁都懂得见字如人的深刻含义。此时在灯下执笔写信的感觉，仿佛又一次回到了《从前慢》，年少时的那些模糊记忆也不经意间在眼前清晰起来，即使人生再苦，即使我收到的“这杯奶茶”更像苦咖啡的味道。
说起苦咖啡，看到信笺里飞了三天三夜才到蒲公英手里的金桂银桂那憔悴的颜容，就想起了杨淑琴老师收到你的信时同样的感慨，我又一次笑了。
一个被我叫着“小屁孩”的37岁的青年，同一个被你叫着“小姐姐”的、差点可以做你奶奶的73岁的杨老师，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友情啊，该要多少次的回眸和多少年的修行才能有这样的缘分和相知呢。所以，我不由自主地就会把“这一杯秋天的奶茶”同孤独浪漫的苦咖啡以及潺潺的高山流水连在一起。
是的，苦咖啡确实有点苦，但我们还是难以抗拒其独特清幽的芳香，细品却也不乏淡淡的甘甜。尤其配料、洋洋洒洒的七大篇钢笔字迹、红豆一样的四片红叶、以及画幅上自由欢快游弋的红錦鲤，还有潇洒漂亮的毛笔字……这一切，给这个绵绵细雨的秋日更增添了几分丰富明艳的色彩，令我十分感动和温暖。由此我更加热爱秋天，当然，小屁孩一定比谁都清楚我喜欢秋天的理由。
我写文章很少的，尤其是今年下半年到我写这封信的现在，很多事，千头万绪，心始终无法静下来。文学于我，就像爱情一样都是很奢侈的东东。我是不敢同任何人说“文学”这两个字的，就像我不敢同任何异性朋友说爱情一样。但我的生活却不能离开文字带来的愉悦和享受，很多时候我是矛盾的，就如同你在信中提说的王维与太平公主一样，不光是我们，世上的很多人，都实在缺乏面对现实的勇气。
尽管如此，还是得感谢文字使我们相遇相识相知。感谢你送的“这杯奶茶”促成我用钢笔给你写信的小小愿望，不仅仅是为了回敬这杯“奶茶”。因为在我看来，我们之间谁给谁“写信”和“回信”已经没有区别了，尽管我多次调侃你是大众情人，尽管你也对我如此的调侃不置可否。写到这里，不知怎么就想起海子的一句话：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与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
此刻，手拿四片红叶中的一片，闻着上面残留的淡淡的桂花香，又想起王维，想起他的“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的诗句。这情形，就像你在信里提及的写给73岁的小姐姐杨老师的生日诗，我深深理解为什么你老感觉是情诗的味道一样。因为，我所喜欢的海子这句诗里所提及的“心上人”，此刻于我，已经不仅仅与爱情有关联了，又或者，海子在写这句诗时，“心上人”原本就是博义的，再或者他也如小屁孩一样是个大众情人吧。呵呵，想不到我也会这么洒脱。
曾经，对太宰治的那句“生而为人，我很抱歉”的话，我如你一样感同深受，也因此还写过一首诗。但是，当我凡事尽心尽性尽意尽力之后，向上帝祈祷便良心无愧了。记得你曾经对我说“我无法想像你是用什么毅力扛起一切的.......”，我当时幽默地说，没有办法，就靠着“祈祷”。当时你还笑我，说不相信。其实这是真的，当你有了真正的信仰后，一个祈祷产生的力量，有时真的会赛过千军万马。
所以，小屁孩，我衷心希望你也能学习蒲公英的洒脱，不要无端地把那么多感情的重轭加在自己肩上。当这个世界的许多人对你温柔以待时，不要老想着无力报答而自责愧疚，不要把责任当着一块大石头老压在自己身上以致喘不过气来。要试着坦然地接纳一切的爱、希望和温柔。要记住，付出固然是一种美，大方地接纳更是一种美；一个有能力付出的人，那是上帝所加的福分；一个心灵干净纯粹的人，欣然大方地去接纳，更是出于上帝的美意，也是来自上帝的福分。因为“施比受更有福”，这就是圣经上所说的，万事相互效力。
同时，我也非常理解你没有勇气去见同一个城市近在咫尺的哥哥那复杂微妙的心境。就像此刻的雨打在桂树上，遍地湿漉漉落满碎花。是的，我这里也一样如你所说，“一树桂花雨，满城寂寞香”。你说你就是那香。可也许只有我知道，那香不是奶茶的味道，那是江南特有的秋色，是阆苑江边苍苍的芦花的清辉，是黄昏时分空灵的山谷里，断断续续飘出的苦咖啡的味道。
很感动这么早你就把生日礼物给我备好了，虽然离我的生日还有好些日子。你说让我静静地等，那好吧，听你的。于我，等待的过程是一种享受，像天青色等一场烟雨，象播种的人等一树花开。我在妙不可言的等待中，等待随便哪种未来，直到梅花和雪花共舞的日子。 一晃又中秋了，想起去年这时节，也不知被什么激发，我写东西的热情比任何时候都高涨。那个《紫藤花园》里的一帘幽梦像花儿一样开在我的琴弦上，两只蝴蝶在紫藤树上打盹的美景至今仍历历在目。今年中秋，也许你正巧收到我这封回信，亦或者中秋之后才收得到吧？
无论如何，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在遥望岭南中大北门码头珠江上空的那一轮明月时，你是否还记得去年中秋之夜，那个一向自诩为村姑的女子，第一次“高调”地做了一回嫦娥，看着那个在月光下狂饮孤独的忧伤诗人，她心酸地流下了一行眼泪.....（写到这里我又笑了，很奇怪，这段话怎么也有点像情书呢？）哈哈，小屁孩，你会笑我吗？！稀里糊涂地又扯远了，不写那么多了，手有些酸疼了，因为几乎N年没用钢笔写信了，暂时打住吧。顺便说一下， 你给李姐姐的节日礼物和问候我会一并带到，同时也把我们共同的祝福带给你，祝你平安、健康、花好、月圆！愿友谊之树长青！ 蒲公英
2020.9.28.夜.手稿.阆中 2020.9.30.再稿（电子版些许改动)
附：《秋天的一杯奶茶》 文/心旷
秋分第二日，奶茶配好 快递发出，乌镇邮局 届时，请留意手机铃声和短信 圆通签收
配料： 手写信七页、虎跑泉600毫升 金桂33粒，银桂66粒 四枚红叶替代四粒红豆
辅料： 芙蓉花朵上的晨露，木槿树上的鸟鸣 雨过天晴西湖的阳光 满觉陇的风
性味： 曲院风荷香甜，龙井狮峰微苦 舌尖上是北山路的梧桐 唇齿间 上牙吴侬软语，下牙温润如玉
防苦味过甚 特封了一个万事如意新年红包 内装江南半钱，芦花二两 秋风一缕
签收后，请先等一场小雨 月儿圆，上西楼 喝完这一杯秋天的奶茶 记得还我邮费：五元二角一 2020.9.24 杭州 | 
浙公网安备 33010802003832 )
发表于 2020-10-3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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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忙，何有需要原谅一说，文字只是生活的点缀而已，是吧？
楼主
发表于 2020-10-6 17: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