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记
路边有扇门。 那人说,你只要通过这门就可以过另一个人的生活,也就成了你想成的那个人,当然,那个人就会成为你。 这是一个神经病,不过是普通的门。许多人说,没有一个人进。 那人说,你只要说你过什么样的生活,就可以。你要是不信,你可以迈过去。就是不是真的,你也没有损失的。要是真的实现了,你再来谢谢我哦。 大多数人走掉了,有几个人迈进一只脚,就又退回来。 老周看我心动,他一下子把我推进了那道门。我只听到了他的一句话,不过是个游戏而已。 我回身没有看到那道门。我看到了一面镜子,看到了镜子是老周。我很早就想变成老周。老周有钱,有一个能为老周拿钱出书的儿子,他还有一个明星老婆。 老周,老周。我拿出手机,那是老周的手机。手机响了,是老婆打来的。老周,你做啥呢?我在开会。我说,我想想自己成为老周,很兴奋。我几乎要蹦起来。老婆觉出了异样。你咋了。 我冷静下来。我 有人拍了我一下。 你是谁? 是老周。我平静又一个电话打进来。 爸,你回来吧。我地说,没有事。刚刚听了个笑话,现在风琢磨过来。 你有好多天没有回来了,你今天回来不儿子也回来。我想想老周明星老婆的妩媚,想想那么的动人。我说,我尽量回来。我在和别人谈事。 我在和别人谈事。我重复了一句。老周成了我,他是不是也进了我家?他会做啥子?老周会不会很张狂?他不会和我一样吧? 又给你买了一个名人的作品。你就放下你的活动回来吧。我可以给你出一本书。你如果稿子不够可以和我的老鲁叔一块出。这个费用你们不用拿。到时书出来你们再开一个座谈会。 好,好,我一定回去。 老周,会接我儿子的电话吧?他会不会显摆一下? 我现在是老周,可是我还有我的思维。我的思维渐渐模糊,老周的意识在渐渐清晰起来。 明星老婆一下子就抱住了我,我在香水的味道几乎晕厥,我紧紧地抱住了她。老周也进了你的家,你进的是老周的家。这一个念头,让我哆嗦了下。老婆也感觉到异样。我说,我还有一个报告要写。 她走进厨病。 那门似乎就从来没有出现过。我是谁?我的家在哪里?我要的老周的生活。在面前。我想到的是老周之外的那个我。老周是房,水已开了,她又加进了些生水。 我没有找到那门。我想去见老周,我可是找不到老周。每一个人都对我感觉到莫若生人。我终于找到了我的家。我一下子抱住了妻子那股子生菜味,让我清醒许多。妻子一下子推开了我。我不是老周,我是你的男人。 你是神经不是到了我的家,是不是在我家过夜?我不是老周,我拿出银行存折,我随意输入一个密码,我取了一笔数目可观的钱。老周这时候会做啥呢?今天,他会不会替我还一下我的花呗? 我用头顶着树,几乎要失控了。 我一下子摔倒了。 是谁踹了我! 我站起来,我看到老周站在了我的面前。 失望! 我们同时说出来一个词。失望。我再次说,。我看到我的纸上也写了这么一句话。 老周说,失望。 我看着纸上的文字,神情有恍惚。这个时候正是盛夏,我坐在自己的小屋。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离散 早年,我在一个旧书摊认识的老周。而认识老李,因为他是一个卖书的,也就是那个旧书摊老板。 老李的旧书摊很旧,那一块铺地的布,也说不清是什么地方来的,但是老李书摊的书很新。老李的书总是在被风吹一阵,日晒一时才会被人像捡宝贝似得买走。老李的书摊摆在古城内,生意不好也还说得过去,常有老先生来这里。老李对古城的掌故了解要比文史专家还丰富。后来也有人来摆摊,就如同古城的街道就只留下名字一样。老周曾是本地文艺家协会的会员,老周每次来,老李都说,我们本地的诗人来了。老周脸上也说不上什么表情,老周的嘴角微微上扬,只是淡淡地说,就是在一些小刊物发点文字而已。我呢,半生已过,做过多种行当,独有买书,看书没有更改。只是,对于旧书我也只是见了就想收藏吧。入手的书,我随意翻几下,几乎没有看过第二遍,遇上手头紧也会出几本。 我们三个聚结在一起:老李讲的是他又错过了哪本好书,我要说的就是我这几天得到了什么书,老周会不经意地说他写的小说,给了哪家刊物,有了结果。得闲,我们仨个会一起小酌一番,老周则每次必大醉而归,老李则会大骂谁谁不是东西,一元的书也要少给一毛。我会说一些,哪本书要得不合适,哪本书太花哨。我们有时也会对老李抱怨一下,老李就会说,我的书,我的好书买卖给你们,我还不喝西北风,你们也就是个陪衬吧。老李说这,老周会说,下次不要你的,我说,我们不是你的大客户,世界少谁不一样?但是,以后,大家相聚还是各说一番。 今年一场人所众知的变故,老李在家就用手机晒自己的存货。或是一早,或是一晚也或是晌午或是大半夜。老周说,你选个好时候。我会说,你显摆啥?你得闲拿出来。老李就会回一个呵呵。我也会发个图,怼一下。老周会把他的文章贴下。对于老周的文字,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就像听不进老周不断 地自语一样。我点个赞,也会揶揄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老周会回一个笑意。有一次,我对老周文字大加赞扬,老周立时对我大骂一顿。老李从不看老周的文字,也不看我的书。对于我们之间的争斗,一样不加关心。老李来了货,会给他的朋友发相同的信息,说来货了,早到早得,过时不候。早到书打八折,晌午他请客。其实,书还是与平日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大家翻一下,各自选几本就散去。老李再是挽留,最后也只有我和老周坐下来与他胡扯。酒到微曛,我对老李说,老李你来点正经书行不?我可是要上网上购了。老李想想说,我就进了,也不定全为你,就你给的俩钱,我就赚个吆喝。老李,我的那些书,找几本就比你这强。老李还是不紧不慢,说,你可拉倒吧,你的书几乎全是从我这要的,你还说我的书不行。你要的那些书还不是我淘汰下来的?我急眼了,你这埋汰我,你以为我只从你这买书?离了你我一样有书可以买。咱俩谁入行早?早?你还不是从我这入行晚的这买?老周看看我,看看老李,你们听我念几句我写的诗。去,去。我和老李同时说。 再见老李大家还是呛呛几句,然后就各忙各的、我光顾老李的书摊次数渐少,我不再在老李的群里说话,老李也不再邀我小酌,据说,老周也去的渐少,老周也不在老李的群晒文章。我与老周的交往也少了不少。好在大家相安无事。这常常让我想起专医院路口,那株长在路中间的树。老周在老李的群晒文,我还是会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老周终于不晒文了,老李也不显摆他的藏品了,倒是有几次给我发过几次,我没有在意。 我从外地淘得几本书,就向老周发约,老周来了看看说,你这书品相不错,插图也好,就是不知道版本正不正。 老周,你这是眼红吧? 我才不呢。 这可是有出处的旧书。 老周说,我不懂,我不大买书,我能写小说,就是没有看,你不读书,可是天天买书,你又不卖,你是啥?人家老李不写小说,却看书能说个一二,,老李买书,也卖书。我们呢? 老周拉黑了我,也拉黑了老李。 有那么一天,我们又坐在一起,老李晒他的书,我看老李的书,说老周的小说,老周讲他的故事。 很多年以后,我写小说,我买书,也卖书,也会对小说说一些一二。 很多年后,老周还在,他不认得我,也不识得老李,老李也在,老李不识得我,也与老周不相识。我呢?我见过老周,也见过老李。我不知道老李是谁,也想不起老周是哪一个人。 我在一个书摊前,听到有人喊,老周,却感到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老板站起来,说,我老李可算等等到你老周了。老李握紧了我的手。 [copyright]
[/copyrigh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