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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短小说】巨幅画卷惊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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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1 16:1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冰峰雪鹰 于 2021-12-1 20:47 编辑

       [场景素描]

  千禧年暮春,新陈交替。云溪水粉画家盛济多年的夙愿,逐渐成为不争的现实。作为水粉画大师黄铁山关门弟子,他曾震动过一方画坛。一幅《四月农家》画作参加第23届香港拍卖会,拍到了28万高价。如此说起来,盛济也算是艺术名流圈中的一员。

  [高浩](美协总干事)

  随着世事跌宕与病痛的折磨,盛济现已抱病在身,导致他12年沉寂画坛,几乎被人遗忘。

  4年前,盛济从省会肿瘤病医院返回云溪,为完成最后的心愿,跟主管部门提出了打算,得到部门领导极大重视。眼下居住的这套大号的房舍,就是领导出面由一个企业出资为盛济租下的。

  [场景素描]

  房舍周边群峦拥黛,空气清新,鸟语时闻。年届半百的盛济,对市郊乡村这地方很满意,时常在户外活动活动。更为重要的是,绘画创作得到充足便利,身心也逐渐愉悦起来。

  同时还可以看到,在盛济的身边,有个蓬勃风姿的女子,对他照料有加,周围的村民不免猜想是他的年轻妻子。

  [章警员]

  23日早上7点37分,常警长带着我们出现在东城区郊外一幢178平米民房的门口前。

  我紧跟着常警长,比我稍微后一点是警员小赵。

  我主要是做痕迹检测,搞勘查算是比较内行,首次由局长安排和常警长联手办案。

  [场景素描]

  常警长进得敞亮客厅,客厅茶几上放有一部电话机。他朝左疾走几步,推开一扇微开的门,走了进去,是一间20平米的卧室,有一张床和床头柜,摆着一个双门衣柜,墙上挂着一张油画。

  [赵警员]

  盛济倚靠在半旧的床头上,头发灰白,面容憔悴,神色忧虑。他以求助的眼神,望了我们几眼。

  [常警长]

  我几步走了过去,打声招呼,寒暄了几句,按惯例问道,对不起,盛教授,请叙述一下昨夜的情况。

  [赵警员]

  床旁边站了个年轻女子,随意瞧她一眼,身材曲线毕露,形象光彩照人,气质脱俗。

  是她刚才打电话报的案。说今早上她家中出了事,赶过来有点匆忙,一路快速开着摩托。

  [耿珍]

  我靠近了双人卧床,给盛教授递上一杯参茶,扶着杯子让他慢慢喝下。只见盛教授轻声说到,这是我私人助理,耿珍小姐。耿小姐,也为他们倒一杯茶吧。

  我走向床头柜上的暖水瓶,从小抽屉拿出茶叶,冲泡茶水。

  [常警长]

  你好,耿小姐。你一直照料盛教授的创作,很不容易啊。我迎

  过去瞄了瞄她,目光中带了些许的敬意。

  耿珍矜持地点了点头,嘴角发出一丝迷人的微笑,将泡上的水杯递向了我。

  我端起另一杯走到房舍的门口,递给这里查勘门锁的章警员,然后回转身去。

  [盛济]

  我把茶杯递给了耿珍,说了起来。

  ——昨天晚上,耿小姐下班离开后不久,我先在客厅沙发上翻看图册。看了一会,打起了哈欠。我起身活动一下身子,又坐了下来。这时明显有了睡意,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上床休息了。

  在床上我眯合一会儿,又想小便,去了一趟卫生间。接着,我重新回到床上。直到天色大亮,我从睡梦中醒过来。

  [常警长]

  整个夜间,你没听见一点啥动静吗?教授。

  [盛济]

  没感觉到。昨夜是我绘画以来睡得安稳的一夜。

  [常警长]

  哦。你会经常失眠吗?那么昨晚你服用了安眠宁?

  [盛济]

  吃安眠宁?怎么会呢?我只喝了点蜂蜜水。这是耿小姐说给我的法子。

  ——看来是个好法子。你啥时候发现画卷失窃的?常警长问到。

  我去了一趟卫生间后,经过书房时,我下意识瞟了一眼,发现书房门没关,再过去一看,放在书桌上的画卷,一下消失了。又进去再拉开下面的抽斗,所有的画作材料也不见踪迹。

  [常警长]

  那是大约几点钟?3点多,还是4点?”我直直地瞧着盛济问。

  ——这个,准确时间不太清楚了。可以肯定的是,是你估计的这个时间段。盛济答道。

  ——很不好意思,盛教授,在这段时间里,有什么客人来造访过你吗?

  [盛济]

  我沉吟了一下说,有过。刚搬来时,有位经商10年的同学来过。部门邓鸣副主任来过2次,他受领导委托来的。还有美协总干事高浩,也来过一次,也是代表老师的。

  [章警员]

  哦,这位同学的消息倒灵通啊!他怎么获悉你搬到了郊区的?

  [耿珍]

  教授的这位同学,其实是高中的同学,跟我是同县老乡。不少时候,我光顾过他的店铺。只不过,他来拜访教授,多半碍于我私人的情面,所以也只来过一次。

  [常警长]

  我缓缓移动着目光,捏着敦实的下巴,陷入了无边的揣测。

  ——呦,差点忘了。在昨天的上午,有个40多岁的收荒人在附近逗留了一会,收旧书废报破铜烂铁的。耿珍瞧着我说。

  [赵警员]

  收荒人是骑着三轮车过来的吧?

  耿珍眨了下眼,回到:对呀。是‘大阳’牌三轮车。我稍微留神了一下,应该有一些年头了。

  [常警长]

  我立刻联想到,窃贼流窜到此作案,得有交通工具。刚才路过这里看了周边,附近村民要走7、800米,才能搭公交车去市区。

  [章警员]

  我朝常警长走了过去,伸出一只手掌,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警长,我检测了整个房间,除开门锁有撬动痕迹外,房间只有一个女性与男性的痕迹,包括手上的3根深色短发,书房和大画案及其他地方并没出现啥线索。

  [常警长]

  那张大画案据我的目测,长有5米,宽有1米,高70分米还有抽斗,你都勘查仔细啦?

  章警员无声地点了点头,目光扫向了手上那几根头发。

  [章警长]

  很显然,女性痕迹是耿娟的,男性的是盛济的了。至于3根深色短发,自然不是他们两人的。

  常警长扫视了宽大的客厅说,这么说来,我们所面对的,是一个江湖行窃高手咯。

  [赵警员]

  我想是这样的,是一个行为有些怪异的行窃犯。

  耿珍听了这话,怪怪地瞄了我一眼,回到了病床旁。

  [章警员]

  行为怪异?你是说他只专门偷巨幅画卷,而对其他的财物并没有下手?

  [常警长]

  我瞧了他一眼说,教授的瑞士手表,岫玉印章,还有肇庆端砚都安然无恙。

  说到这里,我的眉头也没松弛。我瞄了瞄他说,门前的道路,你可以勘查一下。

  [盛济]

  我的脸色涨得泛白了,忍不住气恼挑出话头,怪哉!这个行为乖谬的小偷,把我的全部画卷草稿,包括素描材料,初成稿,一股脑儿全卷走了!

  [耿珍]

  见盛济气成这个神情,我赶忙走上前去,不停按揉他的胸口。盛济得到了抚慰,重新躺了下去,闭上了双眼。

  我抿住了嘴唇,有点带气地甩了甩右手,一脸不悦地扫了一眼走过来的常警长。

  [常警长]

  不好意思,耿小姐。教授现在的病情怎样了?

  在来之前,我听局长说过盛济的基本情况。我先前对他没半点接触,只听闻过他的声誉谈不上熟悉。

  [耿珍]

  哎呀,教授的病情不尽人意,他极为需要安宁平和。我希望你们警方尽快弄清楚这宗窃案。

  [常警长]

  我无奈地捏了捏下巴,对耿珍招手示意,转身走了出去。章警员和小赵也紧忙跟随了后面。

  [耿珍]

  我站在那眨巴眼嘀咕着,琢磨不出这糙脸警长会使出啥招数。

  我回头望了眼盛济,他平静地躺在床上,神情倒也淡定。我扭转身接着跟了出去。

  ——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难道不知道这部画卷对教授有多重要吗?

  从房舍门口一走出来,我毫不客气对常警长耍起了态度。一旁的两位警员也感到了尴尬,脸上的笑容也很僵硬。

  [赵警员]

  我忙解释说,是这样的,耿小姐。盛教授以往的声名,我从朋友那里多少了解些的。他早先的画作我还观赏过,颇有新意。

  来之前,我们已获悉,教授正创作12米巨幅画卷。看来,在你大力支持下,画卷已顺利完成,对艺术结晶的付出来说,真是功德无量啊。

  [耿珍]

  可你们也许并不太知道,这部巨幅画卷是啥状态下画出来的。知道吗?教授已患直肠癌4年了,形体日渐消瘦。他是一边治疗一边创作。专家医师早就告诫说,他至多只有4年时光了。

  这部画卷,可让教授豁出了最后的心血与精力!现在画卷遭窃,对他的打击该多惨重啊。

  [常警长]

  本来我有另外的话题要问耿珍,经她这么一打岔,我只好放弃了那个念头。

  我走在了她的面前,神色肃然地说,耿小姐,请你相信,我们已很清楚肩头的分量,这部画卷,对盛教授来说比生命还重要。对美术界或收藏界来说也是无以估量的价值。

  我们一定想方设法,尽快追回这部巨幅画卷。当然,必要时也提请耿小姐大力协助警方。

  [场景素描]

  房间里传出了一阵低沉的声音,虽然短暂,却让人不安。耿珍出神打量了这两位警察,脸色出现了平和。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甩了句,希望你们的好消息来得越快越好!

  然后,耿珍转身大步返回房舍里,给住宅之外留下一阵沉闷的回响。

  [赵警员]

  回到警车上,常警长是沉默不语,脸色紧紧的。我打着方向盘,不时偏过去瞄瞄他。

  警车忽一下无声停住了,交叉路口出现了红灯。

  [章警员]

  我仰起上身,浅浅地笑了笑,对前面说,刚才这场勘察可谓神速啊,只半个钟头就弄完了。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警长。

  [常警长]

  我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睁开已闭了的眼睛说,来个直接痛快点的,不要搞啥转弯抹角这一套。

  ——你看,这盛济的家庭与社会关系问题,我们似乎还掌握得不很清楚啊。章警员回道。

  从目前状态来看,可判断是直接的窃案。没必要铺得那么大,再说动静弄大了,会影响到盛济的声誉,也会波及到自己。

  其实,这个最基本的想法,我刚才和耿珍交谈时也冒出来过,却很快被无形遮蔽了。

  [章警员]

  做个背景调查也不行啊?也许是某个私敌幕后玩阴暗动作。

  [常警长]

  你看罪案小说过头了吧?我刚才说了,这只是个冲着画卷的行窃。当然不排除是谁指使了窃贼,可在眼下,这个说法只是一个没证据的推测。侦查开始,总不能拿推测说事吧。

  [章警员]

  我的双眼无形张大了,不自然地坐在后排上。不过,我还是强调说,我以为是这样。再者说,助理耿珍的基本情况又是咋样?

  [常警长]

  耿小姐?她是受文化部门指派的,应该是信得过的人。当然,看问题不能凭想当然,可以采取点隐蔽行动。这次由你来执行吧。

  [章警员]

  我点头接受了,接着跳下了车。警车等过一次红灯,转弯开向了弯形大道。

  [场景素描]

  两位警察走往办公楼前,望了望入口门廊,门廊上挂着蓝色警徽。常警长冒出了一个事非寻常的念头。

  [常警长]

  我此次接手窃案,是局长亲自点名而为。追查这个窃案高手,还得向治安处请求调阅、查阅留有前科的窃贼档案。甚至考虑联合起来办案,也许是个方向。

  继下一步工作,该是踏勘叫“跳蚤市场”的交易地面,深入侦察,掌握线索,追缉在逃该案犯人。

  [场景素描]

  几步走到办公室的大窗前,常警长眺望着远方,陷入沉思。有许多时候,他这样站在大窗之前,有时端着茶喝,偶尔也抽只烟。

  [常警长]

  我在这地块儿徘徊踱步,编织着侦破的思路。突然,一个疑点清晰地跳出了我的脑海:

  窃贼是怎知道盛济啥时完成画卷的呢?难道仅仅是歪打正着?怎么会呢?不迟不早的,恰恰是盛济的拓印稿做完后,就一夜之间不翼而飞?

  [章警员](社区路上)

  让人奇怪的是,窃贼只要窃走重要画卷就足够了,他怎么还卷走所有的画稿材料呢?

  [常警长]

  盛济告诉过我,那些画稿材料加起来估计有40斤重。

  显然,窃贼必须带交通工具去,哪怕是辆变速自行车。若不然,背一麻袋东西行走会惹人耳目。

  [章警员](公交车上)

  会是那个收荒人所为吗?他有交通工具,还有杂物掩护,只是没发现他的痕迹,似乎还待排查。

  [赵警员]

  ——开饭了开饭了,警长。我提着3份热乎的快餐,和路上遇到的章警员急急走了过去,冲着窗前的警长,拉长声调喊道。

  [常警长]

  我不觉收回思绪转过头来,迈出几步接过快餐盒,还没及打开它,迫不及待问道,小章,情况到底怎么样?

  [章警员]

  我舞动着筷子,吞了一口食物,含糊答道,多少弄到点眉目。

  ——快说。常警长吞了口饭菜,用筷子指了指咀嚼的我。。

  耿小姐是市文化馆资料室扫图员,本科出身。已经28岁了,目前阶段还是待字闺中。当然,她身边并不缺少追求的男士。可是,并不见谁和她走得很近。

  虽说是这样,却不排除她在文化部门举办的活动中,频频出现,说得上是个多面手人物。

  [场景素描]

  3人边吃边聊着,这样的情景在办公室里不知重复了多少遍。

  [赵警员]

  停了一会,我又说,令人不解的是,不知文联组织怎么单单指派个未婚的女性呢?

  [章警员]

  这有什么奇怪?盛教授眼下不也是单身贵族吗?若派个已婚女子来照料,又怕传出啥绯闻,影响家庭。派未婚的耿珍来,是文联组织想提供一个最好的创作环境。

  听说盛教授离婚很有些年头了,不知怎么一直未娶。这么看来,为了绘画事业,盛教授为此牺牲了许多。或许文联组织想要借此弥补一下他吧。

  [赵警员]

  可你别说,我从侧面打听到一点,呵呵,只当是传闻啊。听说,盛教授的身边从不缺少女人,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人。当然咯,不少人也说盛教授还是相当讲传统的。

  [常警长]

  这或许是他的名声和创作地位带来的福利吧,自然不能免俗啊。我吃罢最后一口,挤了脸笑笑说,看看我们身旁,自惭形秽啊。

  [章警员]

  我早已吃完了,拿过常警长的空饭盒,叠在了一块,说,现在好机会不是来了吗?那个耿小姐看去很不错,你下功夫去追嘛。

  [常警长]

  你傻冒了吧,人家耿小姐在盛教授身边呆了4年,日久生情,说不定早就芳心暗许了。你小子还是多花点心思,早些找出案件突破点吧。

  章警员摇着头走向暗角的垃圾桶,扑哧,把两只废饭盒一把丢了进去。

  [章警员]

  我再反转身来,瞧着常警长,咬咬嘴皮说,发现突破点?这宗案子的出场人物太少了。调查到现在为止,还没找到啥活动发生交叉性的人物。这硬骨头相当难啃啊!

  [常警长]

  来看。我从办公桌上抽出一只粉笔,走到大型展示板前,在上面开始了划拉:

  来排一排有哪些疑点人物。首先是被谁收买的窃贼,再就是文物盗窃团伙,还有你说的啥私敌,或者那私敌的雇佣者,包括那个40多岁收荒人……

  [赵警员]

  瞧着展示板出现的一些凌乱符号,我不停地眨巴着双眼,思维仍然陷在云雾山中。

  [章警员]

  怎么不考虑那店铺老板呢?警长。或许他有特别的作案动机?要知道目前文艺繁荣,盛教授又声名在外,有些商人除开赚钱,说不定他想名利双收……

  [常警长]

  又钻牛角尖了!我打断了他的借题发挥,加重了语气说,这下一步,得马上报告文化稽查处,争取今晚对“菱塘”区跳蚤市场展开拉网清查。

  [赵警员]

  警长,你从局长那里听说了针对性目标吗?可我还没轧出啥症候哩。

  [常警长]

  我以为,盗窃者的最终目的,当然不是拿去欣赏,起码有两种引发他的作案动机或冲动。画卷终归要装裱后发生交易,才能获益。只是窃贼如何获取绘画进度的,还没什么头绪。

  [章警员]

  我忽地离开那张展示板,从我桌子抽屉找出一叠名片,翻看了几下,抽出其中一张说,警长,窃贼如果拿去装裱的话,这里倒有一张“博雅轩”画廊刘经理的名片。

  [常警长]

  我离开展示板,拿过那张纸片看:是东城区西湖路“艺术品城”艺术品类店铺老板的名片,是硬质纸张印制。

  [章警员]

  那里画廊与作坊林立,花鸟鱼龟皆是。我扫了一眼后,将目光移向了两位伙伴。

  ——窃贼的如意算盘,不外乎是:一是将巨幅画卷通过黑市交易渠道卖掉,由此换钱。二是将画卷的色感做旧一番,交给某个拍卖经纪人,捞取酬劳。你看看,窃贼这样操作,几乎不存在难度。

  [赵警员]

  我双眼凝视,情不自禁点头,将混杂而纷乱的思绪投射到这个析案方向上。

  [常警长]

  我抬手瞄了下手表,决然地说,时间不多了,马上分头行动。我去稽查处报告和申请,你们两个在社交外围继续调查,包括走访盛济所在的院校。

  [场景素描]

  盛济此刻已躺在第一人民医院了。随着巨幅画卷与画稿材料一夜被盗,虽说耿珍使出浑身解数安抚劝慰,然而盛济的病情仍然日趋严重。

  医院设有特级护理,但耿珍依投入极大的精力,照料得比以往更加体贴入微。

  [场景素描]

  菱塘区的跳蚤市场,地处老城区的巷道。既没形成规模,也没什么摊位。几个兜售的人,疏落地蹲在街沿上,场面显得冷清。

  [常警长]

  一连泡了2个交易日,虽然有不大不小的动静,但我并没发现异常与特别的蛛丝马迹。

  [场景素描]

  公安部门曾发动有关人员,散播过第25届香港拍卖会即将举办的消息。那些文物收藏者和文物贩卖者该会闻风而动。

  眼下,已获悉的一个文物贩子头目,不知为何没有轻易露面。

  如果盛济那幅巨幅画卷拿到香港拍卖会上交易,按现在的行情至少能拍到百万!

  [常警长]

  如此守株待兔,办法实在笨至以极。如果不是迫于无奈,我怎会如此憋屈呢?我无奈地点燃一支烟,徘徊在一个僻静处,熬了将近大半夜。

  [场景素描]

  熬夜的时候,那些远远散去的疑团,不时逐渐汇聚在常警长的脑海,盘旋翻腾不已。盛济那轻声细语的讲述,再一次从他记忆深处一句句回响起来。

  [常警长]

  画卷和画稿材料失窃的那天下午,耿珍提前下班了。每天她要工作12小时,4年一直如此,要说也不容易。

  说到比约定时间提前的事,虽然有点蹊跷,但不突然。再有,这次她提前走也有她的理由,而且是那么充足。

  表面上看去,这个情况似乎与失窃案毫无关联,纯属是一个时间点的巧合。

  [耿珍]

  我带着歉意说,母亲病了,在发高烧。现在母亲是否退了烧,我有点担心。盛济听我这么一说,当即要我提前回去。只是由于心慌走得急,我差点连手提包都忘了。

  [常警长]

  问题的蹊跷仿佛就在这里,耿珍当时真有那么慌乱失错吗?

  我不禁暗自思忖:是不是,就在此刻之间,她趁盛济没多注意,带走了那些画卷与物品?不过,这显然是极其笨拙的举动,她有什么重大动机促使她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更重要的是,盛济分明说,他在睡意朦胧之时,还瞧见画卷放在大画案上。难道是盛济对耿珍的强烈依恋,导致影响了他对仰慕者的异样判断?这么说,盛济不自觉陷入了真感情不忍自拔?

  [章警员]

  弹掉了烟蒂,常警长突然想起耿珍反映的收荒人,这人显然不是作案者。因经寻访村民,这里不常来收荒的。如果突然出现,势必引起注意。就是作案踩点也得迅捷了断,绝不会滞留徘徊。

  [常警长]

  次日早晨,一阵响亮的电话铃将我从沙发上拉了起来。章警员那头说有了新的眉目。

  [场景素描]

  两人很快在街头碰了头,在附近一家小面馆,找了僻静的位置坐了下来。

  热热的面食端上来后,常警长搅了搅面条说,我那头是做了无用功,只好观摩你的发现了。章警员也在碗里搅了搅,说这次深入外围调查,搞得较为谨慎,事先做了不少功课。

  [章警员]

  25年前,盛济走上工作岗位后,经不住父母一再催促,无奈之下和街坊的女儿邱莲完了婚,育有一女,后来判给了女方。

  在婚前婚后,围绕盛济的绯闻传得很热烈。议论得最多的是,有3位模样俊秀的姑娘,曾伴随他的身边。一个是收藏盛济画作的铁粉,一个是高学历研究生,一个是美术爱好者。

  [常警长]

  喔,3个才貌双全的姑娘!够盛教授对付的,你一一道来看。

  [章警员]

  美术爱好者叫顾芳,因喜欢涂鸦,常找盛济请教技巧。某次晚上快11点了,看门员看见她从盛济宿舍出来。她和盛济来往7个月,结识了某官员,而今成了作协副主席的妻子。

  那位铁粉呢?她几乎天天拜见盛济,收集他丢弃的废稿纸,还曾经和盛济多次聚过餐,但实质上的关系也是到此为止。

  [赵警员]

  那位女研究生倒是真正倾慕盛济,在身边萦绕了3年,对盛济很照顾,时常弄到很晚才回女单宿舍。时日一长,流言蜚语不少。研究生想到,绯闻不断势必影响盛济事业,便切断了刻心铭骨的思慕,离开了这座城市。

  [常警长]

  章警员,你先前说过助理耿珍,她情况咋样呢?

  [章警员]

  助理耿娟,据周边不少人传言,如果盛济能点头的话,她是情愿做他的第二夫人的。

  [常警长]

  我大发感慨说,才子佳人,不难预料,逃不脱世俗人情。

  [章警员]

  我来之前,去过耿珍的住所。她也报案家中失窃。说自己的钱包被盗了,盗去了1600元钱,还有存折。盗去的是她工资的2分之一,损失不算小,所以她选择了报案。

  [赵警员]

  我和章警员去的时候,只有耿珍母亲在家。大妈无声地卧在床上,但不像抱病不起。大妈打开门后,并没理睬我们,而是自顾自返回了卧室,闭着眼重新躺在床上。

  [章警员]

  我扫视了整个房间,疑云顿起。咋啦?耿珍怎丢下患病大妈而不顾呢?是去哪家药店买药还是上班了?

  [赵警员]

  当时,我们并不清楚,耿珍已来到盛济这里。整个房间似乎毫无药品气味!倒是有一部旧电话机,带着灰尘,沉默在床头柜上。

  [章警员]

  我想跟大妈聊聊,凑上前去问道,大妈,你哪里不舒服啊?吃药了没?大妈不为所动,依然故我,静默如常。

  [赵警员]

  看来,这大妈说不是耳朵聋了便是哑巴。

  [章警员]

  似乎不对啊。我推翻了他的初步判断,又揣测了另一个想法:

  是耿珍故意教了大妈吧?如果真是那样,大妈可以装聋卖傻,没必要放警察进来啊。而现在,家中一切都暴露了。

  我不由得停住脚步,对赵警员说,看看吧,耿珍和大妈在一起生活,在她的心中,大妈的位置应该更高吧。

  [赵警员]

  她母亲已是这样了,想来她也会倾力照顾,生怕担心产生啥子疏忽。

  [章警员]

  既然如此,那不禁要问,在耿珍协助绘画的日子里,大妈怎样度过难熬的孤单?难道就不需要给予关照了吗?

  [赵警员]

  就像你所说的,她母亲被长时间孤单和清苦整得极其痛苦,因而患上了老年自闭症!

  [章警员]

  我轻轻呵呵笑了一下,接过话说,我明白了,耿珍掩饰大妈病情的背后原因,是害怕盛济得知真情,从而推辞她围绕在他的身边,或者拒绝和她继续交往。这或许是耿珍追求爱情的方式,简直波及到了家庭啊。

  [赵警员]

  常警长目光闪烁,露出了一丝亮色,仿佛自言自语冒了一句:这风韵窈窕的耿珍会那么忘我追求爱情吗?

  [常警长]

  我突然扬起手来又一把挥下去,撇开这个话题,用吩咐的口吻说,你把案头材料汇总一下,我就去文化部门那里走一趟。

  围绕在盛济身边的社会关系,虽不怎么错综复杂,但揭开其中交错的奥秘,无疑是一条突破侦破思路的途径!找找部门领导吧。

  [美协某领导]

  4年前的5月,盛济参加部门体检查出患有重病,送往省会肿瘤病医院治疗。在接受化疗过程中,他被折磨得痛苦不堪,便在医院天天发脾气吵闹。医院领导出面劝慰也无济于事,只好电话通知文联,我们得知后,同意盛济的恳求,当即派员将他接了回来。

  [文联某主席]

  在大楼会客室里,我听闻了盛济的想法,他要在生命的最后岁月,完成12米水粉画巨幅画卷。我当即感受到,这是一个难能可贵的举措,同时也是一场生命与创作的挑战和对抗。

  但我也注意到,盛济的癌症已是晚期,持续治疗或执笔绘画来说,必须要人照料。他目前孤身一人,窘迫可想而知。得指派一个做事细致的年轻女子,协助他实现最后的心愿,为画坛留下极其珍贵的财富。

  我找副主席商议了下,统一了意见。部门有2个印象不错的未婚女子,找她们商谈协助盛济绘画创作。一个叫蒋岚的女子犹豫不语时,另一叫耿珍的女子则当场站了出来。

  [耿珍]

  盛教授一直是我心中的偶像,仰慕已久,能够到他的身边工作,我会感到非常荣幸。

  [美协某领导]

  作为大龄女子的耿珍,并不清楚盛济的一些罗曼史,有3个女子和他有过一段纠葛。

  这些欲说还休的情感纠缠,传得五花八门,耳濡目染,从而激化了他妻子邱莲与盛济的离婚念头。

  [邱莲]

  在那一年春末,我与盛济离了婚,带走4岁女儿盛佳,投奔了开发区的妹妹家。这其间,盛济虽然多次努力,争取探望女儿机会,但我严词拒绝了他,他很可能感到心灰意冷。

  [耿珍]

  父亲老耿是个机电大老板,是邱莲姨姐的妹夫。我有一套120平米住房,给姨姐住了两间。她女儿改名叫邱悦,以示跟盛济决裂。

  表姐妹朝夕相伴,兴乐与共,极为投缘,旁人看得好不眼馋。

  [邱悦]

  成长在优渥家庭的耿珍,心性高傲,在传统意识的熏染下,岂会在家族荣誉面前轻易认输?听说了我妈与我的心酸故事,结合自己的以往,气恼不堪,忿忿不平,起意要报复解气。

  [耿珍]

  姨妈这场婚姻是极其不幸的,主要责任完全是盛济一方。这家伙居然连亲生骨肉也不顾!围绕着盛济的个人生活,那些风花雪月的不齿传闻,我从父亲身旁的熟人那听闻不少。

  [邱悦]

  说起来,表姐耿珍也有过失败的恋爱。她所结识的所谓男友,表面上对她殷勤款款,可一旦攀上高层背景的女孩,就一股脑儿将她抛却九霄云外。

  [耿珍]

  我狠狠地赌咒过这样的无耻之徒,背叛爱情破坏家庭的败类!像盛济所谓的公众人物,毫不顾忌形象,混同于街痞流氓。难道还有啥不该向他宣战的吗?

  我苦心孤诣地寻找讨伐时机,但事情往往总是让人感到憋气。

  [邱悦]

  表姐等来了一个绝好机会。她盘算着那个讨伐计划,跟我和盘托出。说实话,我很是犹豫与忌讳,毕竟是我父亲。可经不起表姐一再煽动与鼓惑,也就勉强答应下来。

  [耿珍]

  可临到实施的前天晚上,邱悦还是踌躇不定,瞻前顾后。只是一念之差答应了,她不好突然驳回。徘徊之际,邱悦突然想到了先前的追求者钟世凯。对,给这家伙派上一场特别考验吧。

  想到这钟世凯不是邱悦的偶然冲动,她极为怨恨这个文化督导员了!他对我父亲的职称评定恶意刁难,完全是假公济私。邱悦从我口中得知,我没搭理他的追求。每次考核前后,钟世凯都制造时机,邀约我去高档场所玩,得不到回应,他就耍阴谋放暗箭!

  [邱悦]

  我假借和钟世凯重修旧好,约他去了时尚咖啡馆。这是我首次主动邀约他,钟世凯求之不得欣然听命。谈话中,我并未直接出击而是娓娓道来,掏出了那个目的。

  [钟世凯]

  我接受邱悦的恶作剧行为,并不是一味对她献殷勤。我在计卫部门当书记的姐夫熊卫衡,过去是与盛济频起纠纷的对手,一直是水火不容。我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如骨鲠喉。既然女友有求到自己面前,岂不是获得一石二鸟的效果?

  [耿珍]

  熊卫衡本来凭着和市委某书记的关系,能坐上文化部门二号交椅。偏偏盛济得知后,跑到市委组织部大告黑状,肆意捣乱,说熊卫衡以权谋私,搞什么外包创收,有所谓的证据。这给本来能得到的升迁带来冲击,领导调查后舆论四起就调换部门了之。

  [邱悦]

  钟世凯不会甘愿亲自上马。他虽然称不上高尚人士,但多少是一名正科级公务员。假如此事没做干净彻底,岂不弄得身败名裂?这样断送身价的事,最后结局自然是凄惨的,也不值得走火入魔。正好他同母异父弟弟彭得威来了,跟他讨教考公务员的经验。

  [钟世凯]

  我将彭得威请到“琴岛国际酒店”潇洒了2天,酒足饭饱之下向这弟弟摊牌。彭得威心满意足又碍于情面,无所顾忌答应下来。

  [邱悦]

  耿珍获得正式身份后,来到盛济身旁,靠着小手腕博得了他的信赖。她心底的复仇之火并没因此熄灭,反而自鸣得意。接下来她瞧准了时机,再由我窃走巨幅画卷,借以报复出口恶气。

  为免于现场暴露带来麻烦,她往蜂蜜里添加了安眠成分。又想给警方撒下迷魂阵,她花钱支使了一个收荒人。

  [章警员]

  说到那套一卧一厅住房,是耿珍为着便利临时租用的,而对邻居说是亲戚支助。至于那位“母亲”则是耿珍找来的流浪女人,也是偶然灵机一动所得,全是为了更好地隐藏自己。

  从所造成的报复程度中不难看出,策划窃走这部画卷和画稿材料可说易如反掌,而且报复后果难以想象。

  [彭得威]

  本来我无意搏杀仕途的,之所以接受考公务员全因父母的鼓惑。为了发泄我内心郁闷,接受了所谓的计划。只是觉得这行动还不够刺激,临时起意一把卷走所有的画稿材料与画卷。我盗走画卷与画稿材料后,乘夜交到了钟世凯手上。

  [钟世凯]

  我望着这么一大堆东西,如刺猬缠身,不敢久留身旁。手足无措之间,冒出主意,将这惹火上身的东西,于早上送往“艺术品城”“怡养斋”画廊吴老板那,托他暂存保管起来。

  [邱悦]

  事件发生后,我对父亲的画卷与画稿材料的去向极为担心。在茶餐厅和耿珍聚会时,说了自己的一番担心。耿珍也担心钟世凯玩鬼,要去找他问个究竟。

  事有凑巧,钟世凯将这些宝贝带到“怡养斋”的时候,我就在附近晨跑,一下发现了他的诡秘行径。虽然暂没流失,可放置这等的店铺,终归难保这宝贝的归属。

  冒昧去找店老板索要,绝对不行。我预备寻求帮助时,常警长顺藤摸瓜找到了我。接至而来的事是水到渠成。

  [场景素描]

  画卷和画稿材料重新回到盛济身旁时,他已住进了中心医院的重症室,陷于抢救之中。文艺界的包括市委专员听说了之后,都前来探望垂危之中的盛济。这些消息还被一些记者发在了媒体上。

  在弥留之际,盛济含着最后的气力,将这部巨幅画卷的归属权,全部交付了生养他的故乡人民,作为当地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开拓与发展旅游经济,为他最后的生命画上了完整而光彩的句号。   

评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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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21-12-1 17:48 | 只看该作者
      冰峰雪鹰的《巨幅画卷惊情》以【情景剧】的形式展示了一个巨幅画卷被盗,经警方破案失而复得,剧情曲折,情仇交错。需要认真阅读揣摩才能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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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下面句子再斟酌修改一下:
1.搞勘查算较为内行,
2.那张大画案据我目测,长有5米,宽有1米,高700分米,700 分米=70 米
3.说得上是个称手的人物。
4.目前还是待字闺中。
3#
发表于 2021-12-1 18:29 | 只看该作者
拜读老师作品,这样写法不错。
4#
 楼主| 发表于 2021-12-1 20:42 | 只看该作者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1-12-1 17:48
冰峰雪鹰的《巨幅画卷惊情》以【情景剧】的形式展示了一个巨幅画卷被盗,经警方破案失而复得,剧情曲 ...

小平版主,第一点意见,已做微调修改。
                第二点意见,本人的错误,已改动。
                第三条意见,接受指正,已修改。
                第四点意见,已做微调。‘’待字闺中‘’一词可用。
5#
 楼主| 发表于 2021-12-1 20:44 | 只看该作者
感谢小平版主精心批阅,逐条指教。意见中肯得力,颇见匠心。
6#
 楼主| 发表于 2021-12-1 21:00 | 只看该作者
千幻烟 发表于 2021-12-1 18:29
拜读老师作品,这样写法不错。

谢谢烟烟斑斑提读鼓励。希望听到更多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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