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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非首发] 白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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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3-24 10:1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王排 于 2022-3-24 10:15 编辑

 
  白球鞋

  
  一
  
  自从转到桃花小学读书以来,花花一直以来梦寐以求能拥有一双属于自己的白球鞋。因为学校每次活动:歌咏会,运动会,出市里参加大的游行活动,学校都要统一服装,白上衣、民警蓝裤子、白球鞋这是标配,每次重大活动这三件宝必不可少。如果自家没有,就一定得找人借来穿上参加活动后,还得清洗得干干净净,小心翼翼,送上门,并再三表示感谢。因为只有这样有借有还,再借才不难。
  
  白衬衣家里不论新旧无任如何能找上一两件,长了的捋起袖子,把衣服扎进裤子里就不显长不显大,短的有短的风韵,只要能遮住肚脐,凑合也显得颜色整齐统一了,裤子没有民警蓝,黑的也能凑合着用,就是那洁白炫目的白球鞋难找到,三块多钱一双,谁有谁宝贝着,怎肯外借。
  
  这不,学校举行秋季田径运动会,开幕式队列表演,体育委员小华说了:全班参加,统一服装,一个也不能少,白衣蓝裤白球鞋,没有的想办法去借。
  
  这是一个令花花喜欢而又头痛的事。花花最喜欢体育活动了,在乡下山野田垄上跑惯了的丫头到了街上还真有优势,那就是体育活动样样在同学中挑尖,一般街上姑娘是难以比得上的。
  
  花花自豪之中却每次还是喑然伤神,落落寡欢。因为街上的女同学都有漂亮的裙子,最吸引花花的是那一双洁白的白球鞋配上一双洁白的袜子,袜口沿的那两道红色圈就象一道魔咒,紧箍在花花心中,让花花常梦见自己也有一双那样洁白的袜子和那样洁白的白球鞋。
  
  任务下来了,花花自己没有白球鞋,找谁去借呢?左思右想,谁家有现成的白球鞋等着人借呢?
  
  同住家属楼的亚雄有一双,他那个做医生的妈妈特别爱清洁,肯定不会同意外借,虽然亚雄的脚和花花的大小差不多。找大脑壳借,花花却更不想,一双香港脚臭得大老远就能闻到臭气,就是大脑壳肯借给花花,花花也不愿意穿呢,染上香港脚可不得了。其他太大或太小,花花穿不了,花花想,还是找妈妈要钱去买一双新的吧。
  
  花花还没开口找妈妈要钱买,妈妈似花花肚子里的蛔虫,劈头盖脑一阵:饭都吃不饱,哪有钱给你买白球鞋,想买白球鞋,自己去赚钱。简直就是自讨没趣极了。
  
  一双白球鞋要三块钱。妈妈一个月的工资才二十九块五,家里的一应开销全靠这二百九十大毛,妈妈恨不得一分掰成两分花,怎么也不会给花花钱去买那中看不中穿的白球鞋。
  
  二
  
  到哪去赚这三块钱,花花不想失去参加这次参加队列表演的机会,内心更想拥有一双自己的白球鞋。花花正在发愁之际,同住家属楼同校不同班的亚雄说:厂部照顾子弟,锅炉房烧后倒出来的煤渣可以捡了再交锅炉房,一分钱一斤呢。
  
  真的吗?花花简直不敢相信世上有这样好的事。
  
  真的。骗你是咯个!亚雄朝花花伸出自己的小手指。
  
  那太好了,我们马上行动。花花拉着亚雄就朝锅炉房跑。
  
  在厂部同住的家属中,虽然亚雄家境算好的,妈妈是厂部医生,爸爸是机关干部,但他的勤工俭学做得比谁都不差,他这才从妈妈那得到的最新消息马上在所有家属子弟中传开了。
  
  花花一不做,二不休,和亚雄第一个赶到锅炉房前。
  
  一个大坪里堆满了燃烧过的煤渣,坪的周围还有许多菜,原来这是征用过来的菜地。煤渣象一座座小山一样横亘在花花和亚雄面前,在扭结变形的溜渣(花花他们这么称呼煤渣)堆里有许多大小不一黑黑的炭,亚雄说这就是焦炭,捡起来可以回炉,比那些煤炭还经烧些呢。
  
  花花真心佩服亚雄懂的这么多。
  
  三
  
  可是怎么捡呢?捡了又放哪里呢?花花左看右望,这座单独建在工厂最里边的大锅炉房,离厂部家属区只怕有一里多长的路,捡回来的炭不可能放在家里,可在锅炉房哪里能放呢?
  
  花花朝亚雄说:你去问下那些烧锅炉的叔叔们吧。花花内心胆怯,不敢去问。
  
  亚雄却说:我才不问,要问你去问。
  
  花花极力劝亚雄:你去问好些啵,你妈妈是医生,师傅们最听医生的话。
  
  亚雄还是不肯,正纠结中,一个师傅推着小车从锅炉房出来了,将一车新出来的煤渣正好倒在花花与亚雄所站位置的不远处,一股黑又浓的烟平地而起,而带着红红的火焰的煤渣在嗞嗞着响,烤的花花和亚雄直朝后退。
  
  师傅一边把车拖的哐哐作响,一边问:是不是来捡煤炭的啊?
  
  花花和亚雄连忙回:嗯呢。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是不是捡了没地方放?师傅大声地回应着我们,又用铲子在铲小拖车里的渣渣,嘴上叼着的一根本纸烟随随着师傅讲话一上一下的跳动着,花花生怕会掉下来,可纸烟就象沾了胶水一样长在师傅的嘴上,从头至尾没有离开过师傅的嘴巴。
  
  等煤渣的烟雾消散了一会,花花看清了这位师傅是一个黑大个,脸上有一层厚厚的黑灰,胡须上都挂着一粒粒细细的黑珠子,他眯缝着的眼睛里露出一些亮光显得很亲切,当他取下嘴上的烟时,花花还看到他面部唯一白得耀眼的是满口洁白齐整的牙齿。
  
  黑哥叔叔,黑哥叔叔,亚雄这么称呼着他。黑哥叔叔,你告诉我们到哪找工具,我们要捡煤炭,可一没的工具,二没装的东西,三不知如何交锅炉房。
  
  原来黑哥叔叔在一次重感冒时找到亚雄的医生妈妈看过病,正好亚雄在场,就知道了大人们是这么叫黑哥,他加个叔叔权当尊称了。
  
  不过,黑哥叔叔人可真好,他告诉我们到那个制造车间去找旧的不用了的小铁桶,到后勤科或食堂去找不用了的烂竹筐,最好还找机修车间的人要一双手套,工具齐备就可以开捡了。
  
  不过,你们得把你们捡的焦炭交给我,我就给你们称秤,打证明条子,你们拿了我的条子就可以到行政科领钱了。原来黑哥叔叔是锅炉班的班长,我们子弟捡的炭都归他管收管打证明条子。
  
  万事俱备,只要捡炭,捡了炭就会有钱,有钱就能买白球鞋了。花花做梦都笑开了花,因为那样就可以和街上的女同学们一样,可以拥有自己的白球鞋了。
  
  四
  
  不管清晨傍晚,不管风吹雨打,不管读书放假。花花所有的空隙时间就是在锅炉房前的大坪里,煤渣堆前度过。有时是一群小朋友,有时两三人,大多时候是花花一个人在捡。
  
  小人儿多了在一起呆久了总是会发生许多的故事和玩小心眼被揭穿的事。正如一句古话所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花花最初跟亚雄、大脑壳常相互邀约一起去捡煤渣,因为他们三人住在一栋楼。三人的成果---三只大旧竹筐也摆放在一起,锅炉房的大门外后面,那大门有两层楼高,一面墙那样宽,当大门打开时正好遮住了三只竹筐,不影响锅炉房的清洁,虽是一起捡,可手脚有快慢,开始一两天不显形,一周之后,战果有明显差异了。
  
  亚雄有大半筐了,花花的一筐也冒尖了,大脑壳的半筐都不到。相比之后大脑壳说,不用急,看我的,明天和你们一样多的。
  
  大家谁也不相信他说的话,因为就是他不睡觉,不读书,成天成晚来捡,他一个人一天也捡不来这么多啊。不然,一周都只捡了半筐都不到呢。
  
  谁也没有理会的大脑壳的话,权当他在吹牛罢了。
  
  可是,可是,在第二天放学回家吃中饭后,花花习惯性地来到了锅炉房前,准备有空就捡几粒焦炭。当她走近竹筐准备拿捡煤工具时,花花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摆在一起的三只竹筐现在分不出谁多谁少了。一定是大脑壳早上来做了手脚,把花花多的均到他自己的筐里了。
  
  气愤不已的花花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大脑壳筐里的炭就往自己筐里捋,一边捋一边骂:讨死的大脑壳,坏透了顶的大脑壳,自己偷懒不好好捡,把别人的劳动成果偷来,这不就是一个专门从峨嵋山上下来摘桃子的蒋该死吗!再也不跟你一起玩了。
  
  正当花花捋得起劲,骂得放肆之时,一个声音传来:喂,你搞么子?不好好捡炭却捋别人筐里的呢?花花扭头一看,说话的是黑哥叔叔。
  
  花花顾不得礼貌,直朝黑哥叔叔哭骂道:该死的大脑壳,自己不好好捡,把我的炭偷偷倒到他自己筐里了。
  
  黑哥叔叔是常看我们一起捡炭的,他知道花花手特快,捡炭的手就象公鸡啄米一样,别人一只手捡,花花可左右开捡,眼明手快,别人还只有半桶时花花也是小满桶了。
  
  黑哥叔叔说:大脑壳做得不对,可你这么做也不对啊。大脑壳错也错了,你骂也骂了,况且你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大脑壳做的对么?仅凭猜测怎能就判定是他呢?
  
  花花转念一想:也是。虽然昨天大脑壳那么说了,但自己并没有亲眼看到他倒炭呀。但花花心里认定只有大脑壳会这么做,因为他昨天说过的话花花是不会忘记的。
  
  黑哥叔叔又说:这样吧,你捡了一筐了,可以交一筐的炭了,你这一筐我帮你算一百斤。我倒到锅炉房的煤炭一起去。
  
  当花花把自己一筐炭倒到锅炉房的煤一起时,黑哥叔叔拿着一张白纸和递给我,上面写着:今收到
  
  花花送来焦炭一百斤。
  
  签收人:黑哥
  
  年月日
  
  拿着这张纸条,花花破涕为笑,一百斤就是一块钱了,有三个一百斤不就是三块钱么?有三块钱就可以买一双花花心仪已久的白球鞋了。
  
  五
  
  花花小心翼翼地把收条收藏在文具合里,心想等赚够三张一百斤的条子就可以去行政科兑现了。
  
  明天起还得加紧时间,多多捡点焦炭。于是,花花每天早晨五点半就起床,比别的小朋友早起一个小时,天还没亮,凭煤渣里的余火,借锅炉房前一盏半明半暗的灯光摸索着捡。因为晚上倒的几大车煤渣没有人捡过,好多大的焦炭摆在上面,花花一会儿捡上了一铁桶,有时早上运气好,可以捡上半筐,等到大家都起来时,大的已经捡得没有了,小伙伴们就扒开煤渣堆挑那些幸存下来的焦炭,那些小小的黑炭躲在溜渣子一起,你不挑开他是不会出来跳到你的铁桶里的。
  
  一个个心灵手巧,眼明手快,很少有逃过我们的金睛火眼的。锅炉房前的煤渣山被我们都翻了一个遍。锅炉师傅们最喜欢我们捡来的焦煤和在好的原煤一起烧,说是火劲足,一公斤焦煤当得几公斤原煤。是真是假,我们不得而知,但大家有了一个赚钱的机会是不会放过的。
  
  这天周日,本是一个好睡懒觉的时候,花花按习惯早起跑步兼捡煤渣。真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住在厂部家属区的子弟都早早起来,散落在锅炉房前的煤渣坪,低头捡煤渣,连住在外面的子弟也进来了。因为这实在是一个赚零花钱的大好的机会,哪个人不想呢?
  
  花花跑到自己的竹筐里去拿工具---装焦炭的旧铁桶和手套,可啥也没有了。捡焦炭必不可少的工具啊,一粒粒焦炭捡起来,得装入旧铁桶里,有时刚从锅炉里倒出来还很烫的炭也得铁桶装才行,谁拿走了花花的捡炭工具呢?
  
  问谁谁摇头,都自顾自在捡着,这黑黑的旧铁桶都是从车间里拿出来的,一个模样,从外面看谁也分不清哪个铁桶是谁的。所以时常有人分不清自己的工具,因为人少,有装的就行,大家也就不计较,可是,有时新来的子弟,还没摸清头绪,看到上好的焦炭随手拿着别人的工具捡一会,再还过来也是常有的事。但自从有一次大脑壳和华伢子为捡炭用的铁桶打了一架以后,大家都在自己的铁桶上做了记号。
  
  来街上以后,花花从以前的粗心大意也变得细心甚至于是长了一点心眼了。她在自己铁桶把上系了一根小红绳,虽也变黑,却也能分辩也与他人的不同,并且她在自己的桶底上是做了记号的。看没有人回复她的提问,她朝这人瞧瞧,那人瞄瞄,终于看到了,住在外面今天周日才进来捡炭的子弟行政科长的满女----辉妹佗手里提的就是花花的铁桶。
  
  花花朝辉妹佗走去,说:辉妹佗,你怎么拿我的铁桶呢?我自己没用的哒。花花原本想辉妹佗说对不起,马上还你,花花就会算了。
  
  谁知辉妹佗忽地立了起来:哪个拿哒你的,你喊它试试,它要答应你我就把得你。
  
  辉妹佗的爸爸是行政科长,在家属子弟面前他比厂长威信还高,大伙只认得科长不知谁是厂长,捡焦炭的白纸条也得由他签上同意二字才能在财务科领到钱,妈妈在食堂做事,家里条件好,其他小孩大多精瘦瘦一个个的,唯有辉妹佗是胖妞,脸长得象烟台苹果,肥的腰都弯不下,平时很少参加厂部行政科安排的家属子弟勤工俭学活动。
  
  可见她来捡煤渣纯粹是图好玩罢了,因为大家在一块,除了捡煤,有时也做游戏玩,一个大渣坪,一大群大大小小十来岁的孩子,捡煤的辛苦早被快乐的游戏替换。辉妹佗肯定是被吸引了才来的,她家根本用不着她来捡煤。
  
  捡就捡吧,拿了人家东西还没一句好话,花花也顾不上她爸是啥科长了,一把抢过旧铁桶,来了一个底朝天,把辉妹佗捡的小半桶焦煤又复原到了煤渣堆上,捡煤的子弟们一轰而上,几下就扒拉到了自己的铁桶里。
  
  花花指着铁桶底上的一个刻痕对着辉妹佗喊:你看,你看,我的名字在这里。
  
  辉妹佗先脸红,然后一愣神,看到自己的收获被其他人瓜分,突然赖在地上嚎头大哭,一边哭一边骂:你们欺负我,你们欺负我,我要我爸爸不给你们签字。呜呜呜。
  
  六
  
  距运动会召开的日期越来越近,花花手里的条子还只有一张,今天又满一筐了,花花想找锅炉班长黑哥叔叔把这一筐秤了。
  
  第一天没找到黑哥班长,花花只得罢了。
  
  又等到第二天,筐里也装不下了,再不倒掉新捡的焦煤没处放了,放地上也不放心,于是花花又来到锅炉房问一个当班的师傅,黑哥班长不在的话谁可以收焦炭?
  
  回话是一个年轻的师傅,大家喊他邱满哥,新来锅炉班不到半年,他说:班长不在,我收啊。你倒进来罗。
  
  花花吃力地拖着自己的那一筐炭进到锅炉房,正要倒出,邱满哥说慢点,我来。只见他上来把竹筐掂了掂,然后将炭倒在原煤上,转身离开了。花花自顾上前倒干净炭,提着筐子站在一边等着邱满哥这位年轻师傅打收条。
  
  年轻师傅在墙上取下一个黑黑的本子,一支圆珠笔用绳子系在本子一起,划拉了几下递给花花,花花心喜这一筐又是一元钱,有二元钱了,再努力一周就可以有三元钱了,白球鞋似乎在招手,花花高兴地接过条子一看,上面写着:
  
  今收到
  
  花花送来焦炭五十斤。
  
  签收人:邱满哥
  
  年月日
  
  花花一下懵了,怎么回事呢?不同样一筐炭么?黑哥叔叔秤(黑哥是估算的)时是一百斤,到邱满哥手里只有一半重了呢?五十斤只有五毛钱,那还得更加买力才能捡满一筐呀。
  
  花花半天不做声,也忘了说谢谢,因为她心里难受极了,这样的话,到运动会时是不能赚够钱买白球鞋了。可是,为何同样一筐炭两人估的重量差得如此远呢?
  
  回到煤渣坪,不解的花花问亚雄,亚雄说:傻瓜,黑哥叔叔是照顾哒我们,我妈妈讲那装菜的竹筐顶多能装三四十斤炭,还不好好谢谢他们。
  
  唔,花花此时才明白,那些好心的师傅们从来没有用秤称过我们交的炭,都是估一下数,就给我们打收条了,因为来捡炭的子弟大多是家庭比较困难,本身又非常勤快的小孩子,师傅们的善心让我们有点小欣喜。
  
  因为花花也一直在说为开运动会要自己捡煤买一双白球鞋。
  
  七
  
  得罪了辉妹佗是不是就得罪了辉妹佗的爸爸行政科长呢?在运动会之前,花花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凑够了三百斤的条子了,下一周就要进行队列表演了,花花想兑现了钱去买一双真正属于自己的白球鞋。
  
  花花揣着那几张条子来到了厂部行政科的办公室,四张大办公桌迎面摆开,坐在最里面的就是辉妹佗的爸爸行政科长了,只见他抽着一支德山牌香烟,在吐烟圈,一支烟抿一下,深吸一口,然后徐徐吐出来,又从鼻孔里吸进去,然后,只见一连串的白色圈圈从他嘴边跑出来,向上慢慢散开,越往上圈越大,一环套一环,煞是好看极了。
  
  花花小心翼翼地叫了声:科长叔叔,麻烦你帮我签个字!
  
  辉妹佗的爸爸行政科长接过纸条,又一股烟从他鼻孔里喷了出来,直冲纸条上面,花花看不见自己的纸条了,煞是心急,生怕这股烟把她的纸条烧了,那她的白球鞋就泡汤买不成了。
  
  辉妹佗的爸爸行政科长瞄了几眼纸条,说:倒了几筐?
  
  花花老实回答:五筐。
  
  辉妹佗的爸爸:用的哪种筐子?
  
  花花:食堂装菜用烂了的竹筐。
  
  辉妹佗的爸爸:谁秤的?
  
  花花:锅炉班长黑哥叔叔和小邱叔叔。
  
  辉妹佗的爸爸:他用什么秤的?
  
  花花:用手秤的。
  
  辉妹佗的爸爸回答了一个:哦。然后没有了下文。急的花花不知哪里答错了,她可都是如实回答的。
  
  一会,辉妹佗的科长爸爸拉开抽屉,拿出一个黄黄的小长条块,盖了一下,然后递给花花那张纸条,并轻轻说到:可以那隔壁财务科领钱了。花花看到在锅炉班长的名字上方多了一个红印子,有四个字,弯弯曲曲,花花还认不全,只知其中有个“印“字。
  
  花花松了一口气,心底一直认为辉妹佗的爸爸会报复她,上次自己那么对待辉妹佗,辉妹佗是他的掌上明珠。可是,看来,是花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当花花从财务室领到三元钱后,高兴的忘乎所以,然后,直朝煤渣坪跑去,她要对锅炉班长黑哥叔叔、邱满哥叔叔说声谢谢,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所有的小伙伴们,花花是第一个捡炭得到现钱的子弟,花花可以买自己最向往的白球鞋了。
  
  晚上,花花做了一个非常甜美的梦,她梦到运动会上,她穿上了一双崭新的白球鞋,踏着运动员进行曲的点子,迈着骄健的步子,昂首挻胸,象一个美丽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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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楼主| 发表于 2022-3-24 10:13 | 只看该作者
五年前的一个习作,看今天版面作品不多,俺自己凑个热闹吧。
3#
 楼主| 发表于 2022-3-24 10:16 | 只看该作者
欢迎各位老师砖家们砸砖,只有敢于批评与自我批评才能得到更大的进步。
4#
发表于 2022-3-24 11:33 | 只看该作者
首席欣赏。

呀,沙发板凳都没有了
5#
 楼主| 发表于 2022-3-24 11:58 | 只看该作者
千幻烟 发表于 2022-3-24 11:33
首席欣赏。

呀,沙发板凳都没有了

坐坐,欢迎欢迎,美版来了,上擂茶吧,俺们这的特色。
6#
发表于 2022-3-24 12:44 | 只看该作者
过去一双白球鞋买来的确不容易,我们也是有过类似经历,脚上穿的多是母亲和祖母做的布鞋。花花的努力捡碳细节描写挺好!
7#
发表于 2022-3-24 16:41 | 只看该作者
欣赏版主的小说。

故事有些久远了,因为一双仅3元的白球鞋,女主以拾煤渣换钱,来完成心愿,这叫作自食其力,后来经人帮忙,终于如愿以偿。女主的毅力值得肯定。
8#
发表于 2022-3-24 16:42 | 只看该作者
“白上衣”“蓝裤子”“白鞋”等青春的符号贯穿始末,就是这些细节上的刻画,对读者有着很强的吸引力。小说行文自然生动,读起来让人感受到青春的气息。
9#
发表于 2022-3-24 16:42 | 只看该作者
每个年代,不论贫穷与否,都不能抹灭人对美好的向往。
10#
 楼主| 发表于 2022-3-24 16:47 | 只看该作者
喻芷楚 发表于 2022-3-24 12:44
过去一双白球鞋买来的确不容易,我们也是有过类似经历,脚上穿的多是母亲和祖母做的布鞋。花花的努力捡碳细 ...

看来,与美版妹妹的代沟可能没有心里想的那么遥远了。
11#
 楼主| 发表于 2022-3-24 16:49 | 只看该作者
邱天 发表于 2022-3-24 16:41
欣赏版主的小说。

故事有些久远了,因为一双仅3元的白球鞋,女主以拾煤渣换钱,来完成心愿,这叫作自食 ...

谢谢邱老师亲临指导,敬茶。
那个年代的小孩子但凡有点小小心愿要实现,大多需要自己付出很多努力。花花属格外勤奋的那种吧。
12#
 楼主| 发表于 2022-3-24 16:51 | 只看该作者
荷花淀派 发表于 2022-3-24 16:42
“白上衣”“蓝裤子”“白鞋”等青春的符号贯穿始末,就是这些细节上的刻画,对读者有着很强的吸引力。小说 ...

是的,就是那个年代的标志,符号。流行了好多年。
应该是在那个春天有个老人划了一个圈后才慢慢好起来。
13#
 楼主| 发表于 2022-3-24 16:51 | 只看该作者
荷花淀派 发表于 2022-3-24 16:42
每个年代,不论贫穷与否,都不能抹灭人对美好的向往。

谢谢你的精彩评论,敬茶,
14#
发表于 2022-3-24 16:54 | 只看该作者
王排 发表于 2022-3-24 16:51
是的,就是那个年代的标志,符号。流行了好多年。
应该是在那个春天有个老人划了一个圈后才慢慢好起来。

我比您小,不过也有过小时候学校定“白上衣、蓝短裤”的经历,因家里困难母亲不给定,会闹会哭鼻子。看到您的小说很触动。
15#
发表于 2022-3-25 19:08 | 只看该作者
一双白球鞋的确来之不易。故事非常好,情节描写细腻,人物形象塑造极为成功。用自己的诚实劳动去圆白球鞋梦,这对当今社会只知道啃老的孩子来说,具有很好的影响和教育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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