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一场今秋少见的雨,无风无打雷闪电,只管闷闷地下。要不是昨晚我开窗往下看,还发现不了下雨呢。我看见马路湿湿的,以为又是洒的消毒水。但是豆豆却坚持说下雨了,我不信,又跑到前面阳台去看,院子果然干干的,一点下雨的迹象都没有。此时,豆豆还趴在客厅窗台往下看,并且要我伸出手去试试,我伸出手在窗外晃了晃,有雨点落在手上。但我还是坚持马路上的湿水是消毒水。因为院子里面是干,即使下雨也是刚刚才下。
秋雨原本就寂静,加上静默期的安静,坐在家里,下雨的声音就听的格外清晰。
我练钢琴,豆豆弹电子琴,各弹各的,谁也不影响谁。雨在窗外独自降落,静默中,每个人都安静地呆在家里。
弹完琴豆豆要求我给她读书。给她读书是有条件的,她答应给我上钢琴课,但也未必兑现,总是她的时间比我的珍贵,我要让着她。
我给她读《中国民间音乐概论》里的“秧歌”和“花灯”。读“秧歌”的时候我还站起来给她扭了一段秧歌。我娴熟的动作看呆了湖大和豆豆。我自得地说我是专门训练过的,上小学的时候,为了庆祝全会胜利召开,我们全校学生下午上两节课就去操场学秧歌。到最后表演的时候,左手拿花右手拿红绸,扭起秧歌来是红绸和花的海洋。
往事如昨,闲话少叙。接着念书,看豆豆越听越困,我也失去了再往下念的兴趣。时候不早,催促她早点睡觉,雨夜宜早睡,躺下听雨声。
豆豆要我跟她一起睡东屋,我还是坚持和湖大睡在了中屋,中屋因为有阳台门,雨声听得更加真切一些。
刚躺下被窝是凉的。我怕热,湖大已经盖冬天的新厚棉花被了,而我还盖着秋天的中厚被,在不下雨的夜晚盖着冷热刚刚好,但今晚却感觉有些寒凉。我想去东屋找豆豆睡,我在东屋的席梦思床上捂上了我的厚棉被,那是冬天最冷的时候盖的被子,捂在豆豆旁边权当给她作伴。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潺潺的雨声虽然赶不上广州的暴雨威猛,却也算得上大雨级别了。
我的被窝宽大又冰凉,我用双手抱着膝盖,温暖着我不怎么爱热的双腿,心里琢磨着我要不要起来逃跑,去找豆豆睡呢?
湖大的呼噜声已经响起,我不好打扰他。翻身将腿贴在他身边寻找一点温暖。他的热被窝我是不敢进的,我怕热,热了我心里烦躁,我宁可冷着点,也不愿热。好不容易熬过了夏天的热,秋天的凉爽要好好享受。
听着湖大的呼声伴着雨声,渐渐有了睡意。刚准备进入睡眠,湖大叫我翻个身睡,他说我打呼噜了。怎么可能呢?我还没睡着呢,我明明醒着,怎么会打呼噜呢?我听得见外面的雨声难道听不见自己的呼噜声吗?
翻身接着睡,这次进入睡眠比较快,但是对雨声的聆听仍然没有放弃。突然,听到阳台门被风吹得“吱吱”响。湖大不肯定地问我是阳台门开了吗?我心里想笑,怎么没关阳台门就睡了呢?
湖大爬起身去关阳台门,边关边说,我说怎么听雨声听的那么清楚呢,原来阳台门没关。他想赖我没关门,我说你出去拿毛巾洗脸的时候我已经上床睡觉了,怎么是我没关阳台门呢?
听到我们这边的动静,豆豆也出来凑热闹,顺便上卫生间,问我们是不是打开阳台门去看下雨了?我说爸爸睡觉忘了关阳台门了,豆豆笑得哈哈哈,看来她也没睡着。
不看表我也大致知道时候已经不早,催促豆豆快去睡觉。雨夜该多眠,熬夜是傻子。我们又开始新一轮的睡觉模式。除了外面的雨声,就是房间里钟表的滴答声。
我开始梦游,正在兰州的黄河边沿着风情线轻抚着垂柳往黄河母亲身边走。突然传来邓丽君的歌声,正在唱《海韵》:女郎,你为何独自徘徊在海岸……
这次,我们同时忍不住大笑起来。今夜怎么这么闹炫呢?先是阳台门自己开了。接着又是便携式立体音箱在客厅自己唱了起来。开始,我还以为是豆豆在听音乐,手机蓝牙到天猫精灵上,是天猫精灵在唱歌呢,后来仔细听,原来是小音箱响了。平时我想听音乐,要按好几秒它才会响,今晚是谁按了它?它怎么会自己就唱呢?
听豆豆说话的声音似乎比刚才还精神呢,她的瞌睡虫也被赶跑了。我懒得下去关音箱,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听歌也听雨声。雨夜歌声也别有情趣。
最后还是湖大下去把小音箱拿到了我们这屋。他并没有把音箱关掉,而是递到我手里让我继续听。我听完《海韵》不想再听了,快十二点了,熬夜对身体不好。关掉音箱继续睡觉,这次应该能安静地睡到天亮了吧。
刚才开着阳台门,蚊子趁机溜了进来,刚一关灯它就煽动小翅膀往耳朵边飞。这声音很烦人,不止是炒,更讨厌的是它还会咬人。十一月了还有蚊子,这是以前没有过的,今年秋天比较暖和,蚊子也长寿了起来。
叫湖大起来打蚊子。很快,湖大就消灭了两只蚊子。再睡又被蚊子吵醒,再打。觉得这次总该没有蚊子了吧?谁知,蚊子又在耳边响起。真是烦死个人,我的耐心到了极限。一骨碌爬起来,告诉湖大我去卫生间,等从洗手间出来,直接去了东屋,路过中屋的时候告诉湖大,你自己睡吧,我找豆豆去睡了。豆豆房间蚊帐还没撤,放下蚊帐,终于安静。雨在窗外,蚊子在蚊帐外,一夜有梦也没记住。
早晨起来,雨停了。社区喇叭叫去做核酸。湖大说他没睡好,头蒙。我心里暗笑,湖大一定是怕蚊子咬把头蒙上了,缺氧了,要不怎么会头蒙呢?
做核酸回来,豆豆说,昨夜没睡好的不止我们。还有比我们睡的更差的呢。隔离点的人昨晚半夜三点开放,他们冒雨回家,衣服都淋湿了。还有**实验中学的家长半夜集体去学校接学生回家,也是一夜没睡。结果接回来的学生有了阳性病例。
太阳出来了,跟没事人一样继续灿烂。如果不是疫情被静默在家,这样晴朗的天气,我一定外出去看秋叶了。这场秋雨不知打落了多少红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