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潮过后,天气竟暖了起来。昨天是大雪节气,老天爷挺配合,虽没有落雪,但毕竟阴沉了,有下雨的意思。再说,冬天的雨,下着下着就会变作雪的,一点儿都不令人意外。不过,今儿温度还是很高,晨练时,跑着跑着就只剩下一件底衫了,可还没挡住汗往外冒。这情形,大约是告诉人——天真的又要变了。
物极必反,盛极而衰,自然的规律。明白了这个道理,抱怨自然就少了,总不会冷空气一来就骂天不体恤民情,天气一回暖就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万事万物确有规律可循,但大自然跟人一样,它也有任性的时候,偶尔也会做一些出格的事儿。今年夏天高温异常,大约就是它犯了倔脾气,厌烦了按部就班的行事风格,忽然脱了缰狂奔起来。可一匹马无论怎么撒野,它毕竟还是牲口,总有累的时候,最终必定要归入正道,所以最终暑热还是散了,秋天也正常归了位。上个月下旬那场寒潮前后的情形,大约也是因它的那个德性所致。嗨翻了的时候,给你二十度的温暖;嗨出毛病了,一阵冷风吹遍大江南北,冻得你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天气反常,其实也是正常。一个好人总还有做了不该做的事儿的时候,一个坏人也少不了会做一两件好事,我们总不能因为他们个别的反常行为就否定他们是正常的人。无论厄尔尼诺、拉尼娜怎么猖獗,它们仍然改变不了四季轮回的事实,仍然挡不住冷空气和暖湿气流的按时到访。大自然就是大自然,该来的一定会来,该去的一定要去,我们可以改变社会,但绝没有谁可以扭转乾坤。
万物既生于自然,又法于自然,没有例外。人一辈子,总要经历生老病死;草木一生,总要度过枯荣盛衰;即使小如一粒病毒,也躲不过从诞生到覆灭的过程。如果我们深谙此理,生于斯世,就本无所畏惧。
根据预报,冷空气已经走在路上。冬至将至,少不了天寒地冻,哪怕冰天雪地了,也属正常,于我们而言,不过就是多穿两件衣服的事儿,做好准备就是了。还有那个所谓的病毒,大约也是强弩之末,猖獗不了几日了。我们可以怀疑专家预告的准确,可以讨论政府新令的可行性,但我们必须相信自然的力量。新冠横行已经三年,无论端始如何令人恐怖,但总不会一直嚣张跋扈下去,纵然它曾有过自己的“绝世繁华”,但绝不会永世长青,因为谁也躲避不了谢幕的残局。人定胜天,未免夸大其词,可事有终日应该有理。至于是我们战胜了病毒,还是我们战胜病毒的意志让我们相信自己必胜无疑,都无关紧要,事实是病毒正在衰弱,它的时代即将结束。我们相信,新冠病毒绝躲不过与SARS相同的命运,不管它如何不甘心退出历史的舞台,如何决绝地负隅顽抗,时间的锯齿总会一点一点将其粉碎。
这一天,终将到来,就像下一股冷空气会准时预告冬天就是冬天,就像这个冬天过去下一个春天必然准时抵达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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