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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我写宁津民俗建筑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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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高迎春
时间:
2024-5-23 03:53
标题:
我写宁津民俗建筑始末
本帖最后由 高迎春 于 2024-7-1 17:33 编辑
我写宁津民俗建筑始末 高迎春
我的第十部散文集,已经完稿并在编辑中。其中,关于宁津民俗建筑的文稿占了四十篇之多。因此,第十部散文集便取名《民俗建筑掠影》。2023年8月份,宁津县文联主席刘文浩邀我到文联,并将由我主笔写宁津民俗建筑的决定告诉了我。还说任务紧急,争取在年底以前,完成宁津民俗建筑的写作和拍摄任务。我欣然接受任务,并很快投入到这项光荣的任务之中。
为了预备采访,我特意从家中找出丈量的皮尺和卡尺,心想这些肯定能用得上。果然,第一天和文联的李欣下乡采访,有一处采访地点是津城街道李镇三孔青砖桥,就用上了丈量的皮尺。青砖桥宽5米,主桥高18米,长17.3米,两边引桥各长7.8米,总长度为32.3米,再加延伸两岸的土路,青砖桥全长为36米。有了这些详实的数字,人们读后对青砖桥面貌,就有了比较立体的的了解。第一天下乡采访的地点,有一处是津城街道后王村清代四合院,虽然村支部安排了王占清接待我们,也联系了住户王新河、王艳彬在家等着采访,但问他们对这处四合院的历史,他们却都说不上个所以然来。经过我询问王占清才得知,这两户都是在解放后分得的原地主家的房产,难怪他们不了解这处四合院的历史。仔细了解,这处四合院的后人叫王怀玉。经过再一次去后王村采访王怀玉和他的堂哥,我终于弄明白了这处四合院当初修建时的原貌。
在宁城街道谢东村,有一处二百多年历史的传统民居。在这个小院里,居住着吴氏第十八世孙、现年71岁的吴耕读。采访中,吴耕读拿出了其珍存的家谱让我们浏览。这本家谱,修撰于民国二十五年十月。原来谢东村吴氏,是从原小店乡王庄迁移而来。始祖是吴特立、吴特高、吴特立三兄弟。谢东吴氏与生于咸丰年间的吴浔源,属于同门吴氏。吴浔源曾应大学士李鸿章的聘请,去北京参与编撰《畿辅通志》。十年书成,辞职返回宁津故里。晚年专心著述,著作有《畿辅河渠志》、《宁津县志(12卷)》、《东光县志》(12卷)《石经音义诠释》、《重排石鼓残字》、《晋王羲之年谱》、《埙谱》、《笛谱》、《汉隶十六种》、《畿辅前游集》(唐诗三十首)、《畿辅后游集》(唐诗三十首)等。吴浔源卒于1902年(光绪二十八年),享年78岁,是宁津历史上著名的学者。
2023年8月份,天气尚热,杂草树木间的花斑蚊子特别多。宁城街道的名门现代城东墙外,有一座修建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的圆形青砖老仓库。原本隶属于宁津县物资局煤建公司。后来煤建公司在修建名门现代城时拆迁,部分平房和这个圆形老仓库遗留了下来。这个青砖老仓库所在之处,是河岸边小树林中,杂草也有半人高。在丈量青砖老仓库时,成群的蚊子围着我们飞舞,不一会身上就被咬了许多小红包,奇痒难耐。有了这次被蚊子袭击的经历,我们再下乡采访,便随身带着花露水和风油精,随时可以涂抹在身上,以防止蚊虫叮咬。在采访柴胡店王德普村抗日战争时期《烽火报》遗址的时候,所在的位置也是杂草树木较多,跟随接待我们的王其祥、王全仁去现场。一边听讲解,一边往身上喷洒花露水。即便如此,还是招架不了蚊子的叮咬。村民们闻着我们身上浓烈的花露水味,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在采访杜集镇和柴胡店镇的时候,我和文联的吴瑞主席,从早晨八点出发,等采访完散落在各个村落的宁津民俗建筑,太阳已经西下,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接下来的一周之内,我必须根据采访记录,将民俗建筑的建筑特点和时代风貌,一一还原成文章。为了写出这些文章,我除了依据拍摄的图片和电脑上的资料,还参考了清代光绪二十六年《宁津县志》,1992年版《宁津县志》,2013年版《宁津县志》,宁津政协文史资料《宁津文史钩沉》、《乡村印记》,《诗经·小雅》,《汉书·霍光传》,《大清会典》,宋代《石作制度》,北宋《营造法式》,冯梦龙《智囊》,徐光启《农政全书·木棉篇》,晋代《拾遗记》,唐代《营缮令》,《尚书·泰誓中》,《礼记》,《中国吉图祥说》,《太平御览》,《中国文化·知识精华》,《中外话语花趣辞典》,《吴氏族谱》,《刘氏族谱》,《郑氏族谱》,《李氏族谱》等书籍。
在采访的过程中,我也遇到过一些意外情况。保店镇蒙洼村有一处修建于明末清初时期的四合院,是村中中医世家蒙奎义祖上的宅院。由于时代变迁,四合院渐渐衰败坍塌,唯独青砖门楼尚在。等我们赶到蒙洼村时,才知道村里为了响应上级建立卫生村,整理村容村貌的号召,已经将青砖门楼拆了,我只能拍摄四合院的大致轮廓。正是这些残砖碎瓦和村民述说,让我将这处四合院和中医世家的故事还原了出来。再就是采访张大庄镇的时候,采访计划中有一处双碓村李家大院。在打电话联系镇里相关人员时,推说双碓村已经整体拆迁,居民已经搬入楼房,李家大院也已经消失了,没有采访的必要。我们听说之后,只好赶往长官镇继续采访。后来,我联系了双碓村的徐长征,询问李家大院的情况,他说李家大院尚有部分院墙还在,而且村里李强80岁老父亲李鸿彪,从小就是在李家大院长大的,值得采访写出来。经过一番努力,我终于将双碓村李家大院面貌还原了出来。2024年1月26日《德州日报》,以《湮灭在历史中的李家大院》为标题,刊登了我采访的这篇文章。
采访中,我发现有许多门楼的匾额上,写有时代特征的文字。保店镇王吏目村清代民居大门之上,写的是“庆有余”。庆有余,这三个字最早出之《周易·文言》:“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意思是:修善积德的家庭,必然有更多的吉庆;作恶坏德的家庭,必然有更多祸殃。这句话说明事物总是循序渐进,慢慢积累,最终由量变引起质变。由此警示世人,防微杜渐,避免微小不良的苗头,引发家庭危害。这户人家将“庆有余”雕刻在大门上方,就是期望子孙后代,长久沐浴福泽,长久兴旺发达,吉庆有余。大曹镇宋桥村清代传统民居大门之上,写的是“天水世泽”。“天水”,既是雨水雪水,泛指上天雨露恩泽。“世泽”,是指世世代代承受天水福荫,宗族世代繁荣。这幅字的砖雕匾额,为竹节形状。在中国竹子象征生命的张力,寓意长寿和幸福。竹节空心,象征谦虚,寓意虚心能自持。竹节毕露,被视为气节的象征,显示的是:高节人相重,虚心世所知。由此可见,门楣之上匾额文字,有着深厚的文化积淀。
在两个多月的采访过程中,我写出了40多篇宁津民俗建筑文章,除去采访时间,我几乎是夜以继日的写作,完成了我过去一年的写稿数量。在民俗建筑中漫步,我仿佛徜徉在岁月的长河中。每一座经历岁月洗礼而巍然屹立的建筑,都有着坚韧不屈的意志,都有着世代相传的温情故事,都积淀着深厚的中华文化,都彰显着我们中华民族的建筑智慧。这些饱含历史沧桑的宁津民俗建筑,镌刻着光阴的容颜,必然会铭刻在人们的心中,承载着人们的乡愁与怀念。我把这些民俗建筑文章,收录入我的第十部散文集中。写下这些开篇之前的文字,权为序。
2024年5月23日写于迎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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