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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端》 [打印本页]

作者: 西山 时间: 2010-9-14 10:00
标题: 《端》
《端》

1、
“西山老师，打扰您一下，您帮我拿个主意吧。上次我跟您说过有人跟踪我，这是真的，今天又有人跟着我，吓死我了。我费了很大劲儿又打个车到单位才把他甩掉。”
“别着急，慢慢说。那跟踪你的是怎样的一个人？看清楚没？”
“我也说不上，只是感觉得到他在那里，或者是在墙后面，或者是一个摊子边那几个人身后，我感受到那双眼睛那有些冷的目光，就是没有确切看到。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跟你家那位说了吗？你的感觉？”
“没有。我怕他害怕。”
“你得罪过什么人嘛？”
“没有啊，我一直是与世无争的。只想自己在一个地方，谁也别管我，做些自己想做的事。”“那就不用怕了。你没得罪人，又不是亿万身家的富婆，也不会因为要劫色而费这么大的精力跟踪的。”
“那他为什么还跟踪我？”
“会不会是你的错觉呢？我感觉自从出了上次的事以后你有些变了，变得太敏感了。”
“不会的，真的，我很大度的，那点事儿不算什么。您不相信我啊？”
“呵呵，那你打算怎么办？报案还是私下解决？我觉得应该确认确实被跟踪才好采取措施的。”
“这不会错的，相信我。我的感觉很准的。就连前些天出去旅游我都发现有人跟着我。”
“还有这事？”
“我跟您说说您就知道了。我还没跟您说呢，我参加我们系统内的一个省会，顺便出去玩了一圈。出乎意料之外啊，太惊险了!”

2、

您也参加过类似的会吧，说是开会，其实主要还是变相旅游。我们单位分到两个名额，都没人报名，正好之前我家那位他同事的爱人说想出去玩，就让她占了个名额，我们两个就结伴到了沈阳。会议过程无非是报到、领材料、填旅游计划、交款。完事就完全是自己的时间了。

沈阳逛过很多次了，这次我们还是奔着山东那几个地方来的。说是考察，谁不知道现在啥叫考察啊，管它合理不合理呢，反正都是单位报销。您是不是认为我这人挺隔路的吧？其实我在单位和朋友间或其他场合上是很随和的人，只是在家里和熟人面前才显得有些爱使性子，谁让我从小被惯得没样子呢？总不能赖我吧？

我知道自己有些洁癖，家里有一丁点埋汰都受不了，就是我妈躺过一会儿的床单第二天也要马上换掉。但我从来没想过和一个外人睡一个屋会这么难以接受。我的同伴叫我方姐，我叫她小杜。因为家里那位的关系吧，她很有些自来熟，那个亲热啊，一口一个方姐倒好说，走路要挎着你，真是别扭得我直起鸡皮疙瘩。我们当然住在一室，金星宾馆的档次还算可以，但做床服务员的水平实在不敢恭维，细看之下，床单和薄被都让人难以接受。好在只是一晚，再说我也不是很讲究的人的。

第一天的下午只能是逛沈阳，无非是五爱和中街，没买啥东西却换来一身臭汗。我让小杜先洗，她说她太累了不想洗了，我突然觉得好像自己好久没洗似地不自在，搞不清是因为小杜这句话还是自己确实太脏了，也许是不习惯有外人时洗吧。不管她了，自己得好好洗洗。等从浴室出来时小杜已经打开了电视，没穿睡衣，靠着床板，不时地笑着。一问才知道是个叫丑女无敌的剧。现在这些搞电视的也算是有本事，什么水平的烂剧也能吸引那么多人来看。我是不看这种剧，纯粹浪费时间，想睡又睡不着。不好意思让小杜也别看了，虽然我很想冲过去把电视关掉。

当时我想小杜是个很少替别人考虑的人，不像我，我劝她洗一下早点休息，明天就要出发坐飞机了，一定会更累的。我觉得她不是一个好旅伴，我的好心她只是一声知道了，然后依然看她的丑女，依然地跟着傻笑。我看着她突然觉得有种恶心，说不上原因，如果在两张床中间拉上个帘也许会好些吧。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是在她关电视之前还是之后，也许真是累了，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一个埋里埋汰的小孩追着，我使劲地跑，真累。一睁眼天还黑着，看小杜，还在睡着。发出一种似是而非的鼾声，姿态不雅，不想看。起来，来到窗前。拉开窗帘，刚刚苏醒的街市，不是海，也不是山，混凝土的森林。

3、

别嫌我啰嗦，我只是希望您能了解我的真实感受。我觉得我是挺和人儿的，人缘也不错的，谁都不会说出我一点不好，在家里家外，单位上下，我不希望落一点埋怨，有时候我真有些怀疑我这样做有没有意义。我就想不通了，我就这么做怎么还会得罪人呢？真的，好像不应该和您说这么多，但我好像没有人可以说说，也只能对您说了，我信得过您，我跟您说的话您不会对别人说出去吧。不，不，您别多心，我不是怀疑您。您听我往下说。

第二天我们坐的是一早去青岛的飞机。机场特别乱，我只想着快点登机就好了。安检是寻常的程式化的，奥运一过安全工作就不重要了似地。这次选择山东之行的人不多，实际本来除了小杜我也不认识谁，对于一起的其他成员也没有多少亲近，也没那必要。飞机坐过几次了，还是空客，没有新鲜感，只是还想着那舷窗外看不够的云。

飞机还没起飞，舱里喧哗一片，有人为首次登机而大惊小怪着，有人在呼朋唤友像是在火车里，当然也有闭上眼准备睡一觉的。小杜本来也不是小孩子了但还是停不下来地说。就在应付她的时候忽然有种说不清的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使我不得不丢开她用眼睛扫了一下四周。此时在我们的右前方一个男人拿着相机在对着我拍照，我不是敏感，真的，正对着我。中间停了一下看了我一眼。这是个猥琐的中年男人，说是富态不如说是无节制的生活造成的一种变态的体型，更可气的是竟然带着一种令人讨厌的笑。

当时我立马站起来，抢上两步，打断了他的笑意。我是很有礼貌地问他的，你在干什么？他说在照相。我说你为什么给我照相？经过我同意了吗？他说他是在给他同事照，说着指了指我来的方向，在我座位身后一男一女两个小年轻的正在那站着。我于是和他讲肖像权的问题，他的表情很怪异，像是装傻又感觉有些哭笑不得的意思。我知道跟这样的人讲道理是讲不明白的，至最后跟他说了一句，如果他想照相要告诉我一声，我可以给他们让出地方。我够讲道理的了，碰上这样的人有什么办法呢？

按照牌号，小杜本是临窗的，我跟她换了一下，这样可以更好地看云了，当然也可以避开那几个人。飞机升空了，小杜说她有些兴奋也有些不安，此后到下机我却再也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安，他们应该是在反思吧。也许前晚没睡好，当一切彻底平静下来我就有些困了，此时飞机已经穿行于云海。我却已无心看云了。

4、

到了青岛我才知道原来飞机上那几个人跟我们竟然进是一家旅行社的团儿，当时我第一感觉就是想换个团，因为这几个人让我有种不安的感觉，像是专门来监视我们的。当坐上团里的大巴，那个胖子又摆出那种笑走过来做了自我介绍，他说他们一行是五个人，来自通辽一个什么派出所。这是什么意思呢？主动自我介绍，谁知道真的假的，我可不会傻到把我们的底露出来。看我没啥反应，他就又笑着回到座位了。

我是喜欢旅游的，有机会就会出去走走，就是去年开始家里事情不断，没怎么出去，这次的青岛和威海一直是我向往的地方。好像是全球最适合居住的城市吧，我一直想将来什么也不干了，就在那里买个房子，就一个人。可是到了地方儿一看也不过如此，比起咱这小城也不见得就好。也许是情绪被影响了吧，这一道想到身边那几个时隐时现的影子就别扭。在崂山的缆车上他们好像又给我照相了。当时下来我就跟他说，你的照片剪切处理以后再洗吧。

小杜好像玩不够，年轻人就是没稳当气候，最来气的是每一个景儿她都要拉着我，如果我不陪她她哪里也不去。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次旅游丧失了兴趣，每一步都似成了负担。在小杜面前我还得拿出大姐的样儿，面带微笑，心平气和，调动自己的知识储备和经验来，真是累啊。我算计着行程，青岛，荣成，威海，蓬莱，烟台，大连……一步步熬吧。

终于坐上了轮船，从烟台到大连的海洋岛号，三等舱。我记得您在一篇散文里写过夜晚坐海轮的经历，说实话我这是第一次坐海轮。三等舱四个人，你说来气不？和我俩一室的竟然有一个那伙人里的男的。大夏天的多不方便，让他跟别人换一下，他还不太乐意呢。后来总算是换了，竟然还是他们里的那个小丫头。这不是成心吗？这伙人总跟着我干嘛呀？我可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您不知道，最后我又让她和我们一起来的一个大姐换了一下，呵呵，厉害吧？

我没在船上看过海，我就带着小杜摸到了甲板上，没想到又是一个失望。想象里的海天和电视里的一样的，而真正看到的却是阴森的一片，这是晚上啊，给忘了。海浪声此起彼伏，小杜很兴奋，还想多待会儿，我还是劝她回去了。出来时还没觉得怎样，回去却是迷路了，左转右转地看着都差不多，只是房间号不对，就像面对着一个个日趋同化的人和场景。我有些怕了，真的，我怕自己迷失，或者说这种感觉更可怕，而不是后果。这个海上漂着的东西竟然也是一个封闭的迷宫，而更可怕的是问了几个人都是不得要领，我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一步一问地回到那个舱室的。

也许有些晕船吧，回来后就觉得心跳加速，很久不能平静。轻微的晃动不时提醒我自己是在漂这个事实。小杜好像没有任何反应，也许能像她那样也是一种幸福。后来闭灯了，我却睡不着，不知道数小羊最终数到了多少只。

5、

我要看日出，我不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也许脑袋里有这个念头吧，睁眼时时间还很早。同舱室其他人都没醒呢，我摸到了甲板上。零星有几个人，应该也是准备看日出的吧。快到大连了，天色还没见亮。现在的甲板上晓风一吹，只是添些无聊。真的，我就是想到这个词。无聊的也不仅仅我一个，但以整个船上的总人数来讲确实是太少了。我突然想看看这些一样无聊的人们，有什么特异之处。

往前走着，在不远处有一个身影，有些熟呢。再看，原来就是那个胖子。您说怪不？我忽然有种轻松了。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和胖子，也是一种缘分吧。走过去，绕到他的前面，转过身。我觉得自己姿态很自然也很优雅。我又看到那张脸，只是现在那上面的表情很怪异，而他转过身去了。要走？为什么？我没躲着他就不错了，那就一定是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不行，我都忍了多久了，当时我就叫住他。

我说：这位同志，站一下。怎么装做不认识了呢？你不是说你是通辽一个派出所的吗？我不管你到底是不是派出所的，我只想明白一下你照我的照片，还一直跟着我不会是办案吧？我觉得我是个绝对正派的人，从来没有做过犯法的事，经济的？刑事的？或者关于道德的？相反倒是经常帮助别人做好事。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也没必要拿出什么证据来证明。这时我发现自己还挂着我们这次省会发的一个代表牌，于是摘下来，但是我可以给你看看，这是我的名字，方怡，工作单位，这是照片，你对照一下。我还可以把我的身份证号留给你，你可以通过各种渠道去核实我是怎样一个人。

您相信吗？那个人整个被我的气势压制住了，我是没再多说，转身就走了。他就一直傻在那里了，呵呵。也许就是我的果断出击，到了大连坐车回来时他们一伙就再也没跟着。

就这些，怎么样？西山老师，您还在听吗？

2010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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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西山于 2010-9-14 11:19 编辑 ]

作者: 山野农夫 时间: 2010-9-14 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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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西山 时间: 2010-9-14 10:57
重新编辑了一下，呵呵

作者: 邱天 时间: 2010-9-14 11:15
西山先生，第一章还是不符合要求啊！

作者: 西山 时间: 2010-9-14 11:20

原帖由邱天于 2010-9-14 11:15 发表
西山先生，第一章还是不符合要求啊！

想偷个懒都不成呢，呵呵。问好

作者: 焦庆福 时间: 2010-9-14 13:01

:funk:

作者: 西山 时间: 2010-9-14 13:50

原帖由 焦庆福 于 2010-9-14 13:01 发表
:funk:

怎么了这是？

作者: 袅袅 时间: 2010-9-14 20:29
呵呵，初读一遍，感觉小说写的是一个精神抑郁症患者所发的呓语，就像鲁迅的《狂人日记》，是吗？

作者: 西山 时间: 2010-9-15 06:42

原帖由袅袅于 2010-9-14 20:29 发表
呵呵，初读一遍，感觉小说写的是一个精神抑郁症患者所发的呓语，就像鲁迅的《狂人日记》，是吗？

谢谢袅袅赏读

作者: 邱天 时间: 2010-9-15 07:09

原帖由西山于 2010-9-14 11:20 发表

想偷个懒都不成呢，呵呵。问好

来计酬论坛您真的不能偷懒！

给您一个建议：多看看别人的小说，跟帖参与讨论，看帖不回帖是不行的。

您只看自己的小说，只关心自己的帖子，是不够的。

谢谢！

作者: 刘满园 时间: 2010-9-15 21:52
欢迎新朋友，建议多来论坛看看，多与文友互动交流！

作者: 山野农夫 时间: 2010-9-16 09:40
小说味浓，文笔不错。欢迎常来！

作者: 西山 时间: 2010-9-16 21:41

原帖由 山野农夫 于 2010-9-16 09:40 发表
小说味浓，文笔不错。欢迎常来！

谢谢雅评。来就是学习的，多多指教。

作者: 西山 时间: 2010-9-16 21:49

原帖由邱天于 2010-9-15 07:09 发表

来计酬论坛您真的不能偷懒！

给您一个建议：多看看别人的小说，跟帖参与讨论，看帖不回帖是不行的。

您只看自己的小说，只关心自己的帖子，是不够的。

谢谢！

说是建议倒觉得不太像呢。论坛玩过许多，但要求会员如何如何的还不多，直言勿怪。第一，是否计酬是以质论还是以量论还是以人情论还是以所谓的表现论？第二，何谓偷懒？我想这里要的是原创作品，衡量偷懒与否好像标准不应该对一个刚来的会员提，第三斑竹也许是义务的会员可不是义务的。
我的这篇文字可能不好，但总不至于领导三过而不予置评，而只说这样的建议吧。一笑。

作者: 邱天 时间: 2010-9-16 22:35
偷懒是您自己说的，请看——

“想偷个懒都不成呢，呵呵。问好”

您的小说是不错，没有一个回帖说过不好吧？

四个版主有三个看了您的作品，而且不止一次跟帖，这应该是您说的“义务”吧？

“我的这篇文字可能不好，但总不至于领导三过而不予置评，而只说这样的建议吧。一笑。”您的这话是对我们更高的要求，“置评”有什么标准，才能让您满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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