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财论坛

标题: [原创]校园两章  [打印本页]

作者: 庄丁余    时间: 2004-2-11 10:16
标题: [原创]校园两章 
           校园两章 
           文/庄丁余     

         高复生活之接触不良
            

  以往看到月亮,喜欢唱刘欢的"晚风的手摘下了月亮,藏在大树后面那是你的脸",这似乎很浪漫.看到雨,尤其是昏黄路灯下凄凄的雨,想象力突兀出来,想到雪,再想到另一句歌词:"窗外又飘起冬雪,敲打着我的心",再让心潮湿一下.

  我向来善于触景生情.

  但人成长一分,触景生情的能力便减弱一分,直至触景麻木.

  每个晚上我都会打开接触不良的收音机不知疲倦地敲打它,直到勉勉强强出来一些断断续续的喘息声.

  我可以平静地听任何东西,比如莫文蔚无休止的呻吟,侯湘婷的撒娇,谢霆锋的聒噪,还有泛滥成灾的谈性节目,听起来很舒服的一个叫许愿树的要去管别人谈恋爱的节目.声波可以一直传一直传,但我的脑子和收音机一样接触不良,不会太久,入睡就成功完成.

  失眠的人应该羡慕我.


  我适合成为百万富翁----当然,这和说某某适合被强奸一样可笑----在我粗糙的概念里,百万富翁等于猪.猪却是可以不厌其烦地吃睡的,虽然结果大致是一声惨叫了事.

  我适合成为猪.逻辑一下就是这么句话.

  体育彩票是头母猪,爱生猪猡,芦柴棒一夜之间肥头大耳比猪减肥似乎要容易.

  我挨在芦柴棒一边,我就买彩,足彩.

  我热爱冷门,冷门底下的猪脂肪厚.我爱猜尤文图斯被威尼斯逼平,罗马被皮亚琴察蹂躏,布雷西亚摧残了国际米兰.结果我被足彩一次次强暴.

  姓金的一哥们语重心长地劝我,一口吃不成胖子的.按实力来,多中几个小一等奖,你就发了.姓钱的一长辈干脆杀我,就你那脸,怎么看也不像能中奖的.我对金说谢谢,对钱说死开.

  其实我该对钱说,杀人不见血的刀,捅我吧.我是永远不能得罪钱的.


  高考成绩超重点线20分,填一般重点大学是能稳上的,但我填北大.北大神经质的大小年现象,让我神经质地有了"不成功则成仁"的气概.但上北大得有很好的运气才行,我没有,所以呆在了高复班.

  高复班躲在纺织厂里边的印染厂里边的幼儿园里边,难怪在呼喊复读生没什么见不得人时,明显显出了底气不足.

  我进了快班以及快班尖子组成的火箭寝室.

  我居然十分弱智地质问班主任为什么要把我塞到那个妖怪云集的地方.长得像熊或者说熊长得像她的班主任说,你不是尖子吗?

  我的脑子接触不良的事实已不可更改.

  宿舍楼奇臭,但男生寝室莫可名状的臭味在我预料之内,令我始料不及的是一楼楼梯边竟有一门上赫然用粉笔写着:女生浴室.我的脑子里闪过一群捏着胸口左顾右盼的慌张女生.

  不过,女生浴室最终只出现过一位女性,而且是在一群男人赤身裸体时破门而入,狂叫,他妈的有完没完,鬼都快下班了!男人们几乎要自杀以示清白.

  所幸我不是那群可怜男人中的一个.

  同室的爷个个是嘴巴里装弹簧的种,居然能够夜夜把老鼠惊的只敢吱吱乱叫,并成功使几只未撤离的饿死.聊的内容大致猥琐,比方是张三被他女朋友甩了三个巴掌,张三就回敬了六个,李四和女朋友差一点就合二为一了.偶尔正经的,也是库尔尼科娃保管不是处女,布兰妮说自己婚前不要性行为很虚伪.

  他们的唾液丰富,反应在我身上,是半年来,我令人同情地没能做成功任何性质的一个梦!于是,我怀疑他们全不是妖怪,恰恰惟独我是.

  有了怀疑是好事,证明我的脑子还好用.

  我发现我的脑子还很能用是在一个悲伤的气氛中.

  我的室友们在相处一段时间后,很快显出了可爱的一面,尤其是一度让我觉得人没他身上衣服贵的老三,为救一位跌入婺江的老太太,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为他送行那天,全室人满副黑装----他平生最爱黑色,却不料将黑凝固成永恒是在仅仅19岁的年纪里.

  我爸在我10岁时死了,我奶奶在我8岁时死了我外公在我10岁时死了,我爷爷在我15岁时死了.我以为经历过多次生死离别的自己可以很淡然地看待一个人的离去,却不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这种寒冷深入骨髓,使人身体僵硬.当他妈妈从昏厥中苏醒过来,呼唤他的名字时,我号啕大哭得像天真的小孩子.

  晚上,我伏在湿透了的枕巾上写下了上高三以后的第一首诗:我抬头吻月亮冷艳的嘴唇,颤栗的手指直到抽搐.夜来香歇斯底里地疯长,我的眼睛跳出天宇.

  然而,很好用是回光返照.后来,我麻木了.

  数学课上我傻傻地盯着可笑的络腮胡子老师摆弄可笑的动作,直到有一天,他恐惧了,建议班主任宣布我是同志,我就选择睡觉.英语老师用很纯正的英语骂我有病,我用很纯正的汉语说了个谢谢.地理老师怀疑我在想姑娘,笑嘻嘻地问,红豆生哪国?我说,南国.他又问,春来发几支?我说,一支.语文老师大俗特俗,"爷爷说奶奶说爸爸说妈妈说"的文章对他来说是精品,偶尔有几篇雅俗共赏的能让他蒙混过关.我却和他过不去,用很雅很雅的文字去刺激他,他给我批了60分制中的36分.

  我一度着魔似的赶大早到婺江,好像那里有一个老朋友在等我.

  满头银丝的老太太们向我证明,廉颇老了,"饭否"也许是个问题,"跳否"却绝对只有肯定的答案.他们花枝招展,很有力地蹦迪斯科,江堤在被踩塌的边缘.网吧的灯想肾虚的男人,很勉强地射出些黄光,里面那些下班比鬼迟的网民嘴巴张得比眼大.一幢居民楼边,一个十三四岁光景的男孩,瞅瞅四周,偷偷地往自动售套机里面扔了一枚硬币.


  接触不良的我在第二次高考中全力拼杀,用数学75分的成绩顽强杀入第二批.我选择新闻,我害怕读哲学或者汉语言文学之后会成为疯子.我选择内陆,因为沿海的穷人怕沿海.


  9月份,我走浙赣线往西进发.我不认为这是西游,西游至少是和大自然亲密接触的,我只是在空气肮脏污浊的铁皮箱里,在呕吐之前的状态中忍受着.

  坐我身边的胖子从火车启动那一刹开始胡扯.他说李小鹏不应该练摔跤应该练举重,欧文1994年世界杯上的经典进球令他昏厥.我只是笑笑,他即便说李小鹏练的是花样游泳,欧文帮助英格兰队拿到了1966年的世界杯,我也不会昏厥.

  他继续聒噪,脸色红润,像极了猴屁股.大猴屁股放着屁股该放的气,我猜足彩特准,现在已经得了1000多万的人民币.我继续给他微笑,他的自我感觉更加优秀,咬住我的耳朵细声软语,其实我都不敢把这事告诉别人,要让坏人听了,保管绑我.

  我忍不住脸上的唾沫星子,我怀疑他有淹死我的企图.

  他是不会放过我的,用异常夸张的肯定的口气说,浙江说实在的不是江南,只有苏南算,还有,浙江是产不了小麦的.在江南辛辛苦苦住了19年,被他一句话就搞得不是江南人了,我自然不依.我反诘道,浙江在淮河以北吗?你是浙江人还是我是浙江人?

  胖子脸更红了,并接着不敢再唠叨.我有一种得胜后的快感.

  火车按自己的轨道前行,从傍晚驰入黑夜.

  我从一个噩梦中惊醒,眼神突然撞到对面一双寒冷的雪亮的瞳孔上.一个人的眼睛可以那么冰吗?我纳闷又惊慌地将眼神躲开.我明明白白记得刚上车时,他的眼睛绝对与锐利无关,根本抓不住我的眼球.

  现在,我低头偷偷打量他.他黑发黑衣黑裤黑袜黑鞋,估计内裤也是黑的.看着看着,我突然连打了五个火力极猛的喷嚏----太酷的一个人,看多了,会感冒.


  我突然想到阿三,阿三也是喜欢黑的.他是阿三吗?不可能的,阿三已经死了.

  蓦然,我惆怅了.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以为他会安慰我心里涌过一阵暖流.可是胖子说,我去上个厕所.

  胖子挪走了,黑衣人踢了我一脚.我一阵惊慌,他看我不顺眼?想扁我?黑衣人看出了我的不安,用冷峻的口气说,别怕,有事与你商量.我恐惧地看着他,他的身体很结实.

  你是不是觉得胖子欠打?他说,我们给他些苦头尝尝.

  我的腿有些哆嗦.我根本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如此害怕.我有些结巴地说,算了吧,萍水,萍水相逢,客气一点算了.

  黑衣人听了不高兴,瞪我,这是一双可以杀人的眼.不是他,就是你吃苦头.他咬牙切齿.

  那你想怎么办?我马上退缩了.我为自己感到丢脸.

  绑他.他说话语调很平.

  绑他?怎么绑?这犯法的,出了事怎么办?出事了我们会坐牢吗?会被枪毙吗?我的问题很多.我天生就不是干绑匪的料.

  黑衣人厉声呵斥,别再问了.我们只会成功.然后,他把嘴凑到我耳边,说。

  我犹豫着.他对准我的大腿就是一拳.我勉强点了点头.


  火车临时停车.我贴到胖子的身上,对准他的耳朵吹气,到厕所里去.胖子问我为什么.他显然未发觉正有一把水果刀抵着他的腰.

  我把刀往他肉上送了送,他就乖乖进了厕所.黑衣人立马跟过来.

  叫他跳下去.黑衣人敲开玻璃,命令我.

  我想你直接叫他跳下去不就行了,干嘛让我重复.但我还是对胖子说,跳下去.

  胖子说他太胖,会被卡住的.

  我说,卡住了,我推你.不行,将你切成八块,再扔出去.

  胖子就去爬窗子.黑衣人使劲推了推,胖子着陆了,发出一声惨叫.车上没人反应.他们睡了,有的睁着眼就入梦了.

  我也跳下去.黑衣人最后.

  火车启动了,按自己的轨道继续前行.

  我们把胖子赶到一个杂草丛生的山坡上.黑衣人说,这山坡好,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说完嘿嘿冷笑.我毛骨悚然.

  夜很深,山上一片漆黑,只有黑衣人的眼睛放着绿光.胖子的手断了,不停地呻吟.我往他嘴里塞了我的袜子.黑衣人说不用的,在这里他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黑衣人把胖子拽进一个山洞,打亮手电筒,照在胖子脸上.胖子说,太亮,我的眼睛受不了.

  妈的,受不了个屁.黑衣人对准他的东西猛踹一脚.

  胖子又一声惨叫,脸色发白,眼珠子也一度翻白.他可怜兮兮的问,你们到底想干些什么?干嘛这样对我!

  要你钱,傻瓜!你不是有1000万吗?拿990万给我们!黑衣人把刀面贴到他脸上.我没钱.胖子很无辜的样子.有没有?黑衣人又问.没有,真的没有.到底有没有!黑衣人暴跳起来.真没有,有的话,我就不坐火车,坐飞机了.放了我吧,这里有60块钱,你们拿去了.胖子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摸出一叠小钱.打发要饭的?黑衣人的绿光在灼烧,然后就直直地将刀捅进胖子的腹部

  红刀子出来后,他转过身,举刀盯着我.我已经失魂落魄了,呆若木鸡.你看到什么了?他问.没,没有,我什么也没看见.我的腿又开始哆嗦.我杀人了!小哥,我杀人了!他近乎变态地扭曲脸形.

  后来,我跑了.他就追着.我跑了三天三夜,他追了三天三夜.

  我想我死定了,被他捅死,不如自杀.跑到一个湖边,我毅然跳进.

  我的身体马上僵硬了.我死后会成为一条鱼,翻着白色的肚皮,飘在水面上么?

  我突然看到了阿三.阿三说,四,你怎么变成一条鱼了?
       


        大学生活之青梅竹马的初恋
          

  我很丑,她也不漂亮。我小时侯就喜欢和她一起捏橡皮泥,她也喜欢和我一起打玻璃球。七岁那年,我对她说,你是我婆婆,而她说,你是我公公。

  长大后,她开始叫我哥。她说,有个哥哥真幸福,永远有人疼着。我扯住她的辫子,气她,做哥哥的会一直让你疼的。她就夸张地尖叫起来,然后捶我胸,大笑,笑得流出眼泪。

  高考时,我们考了一样的分数。填志愿的时候,我们又默契地填了武汉的两所学校。同学们笑话说,夫妻俩真是腻。

  大学生活的无聊很快使我丧失了残存的激情,我开始没日没夜地睡觉,甚至为了睡觉而旷课。室友们劝我振奋,我只是礼貌性的抱以一笑。在这段浑浑噩噩的日子里,我不愿与以前的同学有任何联系,即便是千里之外的鸿雁传书,我也只是粗粗一看,扔进抽屉后,不给半点回音。

  我唯一记得的就是和她一个星期一次的相聚。为了不传染给她我的怠惰,每次见面,我都会带上一本小说或是一本英语辅导书,装出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她似乎没有看出我的忧闷,极为开心地讲自己在学校的愉快经历——她向来是一个充满激情的人。这个时候,我会安静地看着她,发觉她口若悬河的样子很可爱。

  我是真正喜欢上她了。

  每次见面后,我回复到蛰居的状态,在一个又一个迷梦里麻木自己。

  一天,我又旷课了,躲在被窝里心安理得地睡觉。突然,有人敲门,我装做没听见,那个人再敲,我仍不去搭理。但那人没有放弃,不厌其烦地敲,我只好趿上鞋,睡眼惺忪地去开门。令我吃惊的是,外头居然是她!

  我立刻不知所措。而她推开我,找到还有体温的我的被窝,问我:“这就是你的床?”

  我点了点头。

  她竟然抱起我的被子,狠狠地将它砸到地板上。

  我发怒了,却看到她已经泪雨滂沱。

  “你为什么这样?你说,你每天都干些什么?是不是认真地看书,准备英语四级考试啊?是不是像上学之前说的那样,写长篇小说啊?”她用很冷峻的口气对我说。

  心虚的我被她的话刺得很痛,冲她大声咆哮:“你是妹妹,我是哥哥,你管不着我!”

  “我不是你妹妹!”她用泪眼瞪我。

  我反问她:“那你是我什么?”

  我逼视着她,她的眼泪更加汹涌地溢出眼眶。许久,她坚定地忿忿地回答:“什么也不是。”说完,她转身甩门而去。我怔怔地站在那里,心里阵阵发痛。

  她离开后,便再没有和我联系。我为自己的言行追悔莫及,却不敢向她道歉,因为我有可笑的怯懦。不过,我把嗜睡的恶习戒掉了,并努力地学习英语,疯狂地写作。我当时有一种想法,只要我照她的意思做事了,她就会知道,就会原谅我。

  2002年12月25日晚上风很冽,天很冷。室友们都到司门口教堂去做礼拜,只剩我独守着冰冷的寝室。

  大概是9点钟,她打来电话。当她说出“圣诞快乐”后,我突然鼻子发酸,落下眼泪。我终于就着眼泪说出了心里话:“文子,我好想你。”

  “哥,我也想你。”她的声音里也明显带着哭腔。

  然后,是我们彼此的唏嘘声。

  良久,她说:“哥,你还是我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有男朋友了。”

  “男朋友?”我的心一下子沉重起来。我喜欢的女孩子有男朋友了!

  “他什么样呢?”我强作精神问她。

  她在另一头又一阵沉默。接着,她说:“他长得很高,不抽烟,不喝酒,不会打牌,不会打架,从不旷课,会写东西,画画也很好,篮球队的主力。还有,对我特别好。”

  我欲哭无泪,言不由衷地说:“妹妹长大了,就要离哥哥走了。”

  她还是一阵静默。

  这个学期剩下的日子,我潜心写自己的小说。虽然我至今没有在重要的文学刊物上发表过什么文章,但悲伤的心情好像给了我无穷的动力。

  “痛苦出诗人”,大概是真的。

  每个星期,我还是例行公事样地给她打电话,而电话的内容无非是“冷了多穿衣”,“最近学习还好吗”之类的寒暄。

  到寒假了,我先她一天逃离武汉。我怕看到她和男朋友分手时的难解缠绵。

  春节里,我颠簸着去了山东的同学家,只为了避开她。我想着离开一阵子,再见到她,就真正把她当作妹妹了。

  但情况很糟。距离很长,思念更深。我走山访水的时候,脑子里却依然只有她的影子在盘旋。我真正做到了茶不思饭不想,惹得同学以为是亏待了我,忙不迭问想吃些什么。

  正月十四,我赶回家。晚上我鼓足勇气去找她。

  但这一次勇气换来的是更深的失望。我敲开门进去,看到一个十分帅气的男孩帮着她洗碗。我顿时呆住了,为我开门的她妈妈关切地问我怎么了,我只是说了个没什么就转身跑下楼。我听见她问:“妈,是谁啊?”

  离开她家之后,我真的不知道干什么,我在亚热带初春的寒夜里绕着熟悉的城市不停地游荡。走到哪里我都心碎。

  2003年的2月底,我们回到了武汉。我又特意比她早一天到达武汉。

  我重复着自己的愚蠢,每个星期给她打电话,将无关痛痒的东西一遍又一遍地反复阅读。

  她似乎很高兴,笑声听起来异常爽朗和清澈。我知道,在爱情滋润下的女孩可以忘记一切烦恼,甚至忘记边上还有一双眼睛向她灼热地燃烧。

  我开始写日记,把对她的思念全都记在日记本里。我敢保证,这是懦夫的行为,但我只配做个爱情的懦夫。

  武汉的雨很缠绵,我喜欢在这种天气下生活,雨至少可以让我的心里一直有一种湿润的感觉。

  3月15日,一个很平常的日子。室友们出去购物,因为很多商场在这一天有促销活动。我对购物了无兴趣,我宁愿躲在屋里写日记,看外面大雨瓢泼。

  突然,有人敲门。我去开门,是她。

  她满脸笑容,说:“哥,我来了。”

  我让她进来。她发现了我的日记本,随意地说了句“哥,你也写日记”,便抓起来看。我想去抢过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我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她一页又一页地翻过去。我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害臊的颜色,反而有一种说出心灵最深处的话的冲动。

  “文子,我喜欢你。”我说。

  她哭了,扔下日记本,哭了。

  我上去握她的手,她却挣脱,两眼茫茫地问我:“为什么不早说出来呢?”

  “因为我很丑,而他很帅,我很不上进,他却那么优秀,”我说,“我害怕被你拒绝。我是绝对不如他的。”

  “现在呢?现在为什么要说?”她很尖锐地问我。

  我无言以对。

  她毫不留情地将我的内心剖开:“因为我已经看到你的日记了,你已经无法躲藏了,你只能承认了。”

   “你是懦夫!”她最后说,“是的,你不如他,你赢不了他的。”

  “不,我现在认为我可以击败他,我可以的。”我在做最后的挣扎,并抱住她。

  她坚决地挣脱我,说:“拿出击败他的东西。”

  我没有,我只能沉默。

  她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分钟,终于又一次甩门而去。

  她的身影在大雨中越走越远。我猛然间追过去,在大雨中拼命地跋涉、奔跑。我抓住她的胳膊,冲她吼:“我们青梅竹马,你是我的初恋,你是我的婆婆!”

  她怔住了,然后雨伞掉落在地上,和我紧紧相拥,热泪横流……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作者: 心语    时间: 2004-2-11 14:55
文笔不错,终于欣赏完了。
作者: 庄丁余    时间: 2004-2-11 16:26
标题: 谢谢。。。
是的,比较长了。。但还好你还能坚持看完,证明还是可以的。。呵呵
作者: 谭其森    时间: 2004-2-13 10:04
确实不错的文字,现在的校园写手们厉害的很。
作者: 纪慎言    时间: 2004-2-13 11:12
真佩服搞新闻的,有这么多的话题和话说!
作者: 庄丁余    时间: 2004-2-17 15:21
我的这个文章为什么不能是精华的呢?
我要努力
作者: 小亲疙蛋    时间: 2004-2-17 22:58
厉害~




欢迎光临 中财论坛 (http://bbs.zhongcai.com/) Powered by Discuz! X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