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老鼠

荦春

　　
　　文/荦春
　　
　　“地老鼠结婚了，还带回来一儿一女。”这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村里炸开了。全村老少说什么也不相信。
　　
　　“地老鼠”是村里的小伙子李二，初中毕业考中专只差一分。家里的老大在上大学，父亲早年生病去世了，母亲年老多病，因而他无钱再上学，回家守着家里两间低矮的破土堆房子，墙上还裂了几道口子。最宽的口子有一尺多宽，那断了的檐柱在空中诉说着家道的惨淡。他想尽办法种地、养猪、喂鸡，但终因钱少，规模小，不能很快改变命运。村里的干部想方设法愚弄人民，搜刮民财，可是刚一开口就被他识破了。村里收负担款，他总是不交，也不理不睬，最后只得通知镇上来摧收。领导带着一班人来到他家，他不慌不忙的摆出理由，什么村上分种子没有通知他，什么土地丈量不足……弄得镇上领导哭笑不得，久而久之当面批评起村干部，说村里这点事就处理不好，灰溜溜的。他身高只有一米四五，因此背地里有干部叫他“地老鼠”。
　　
　　地老鼠喜欢帮助人，脑子灵活，又有知识，人们遇到难事都来求他帮忙。因此人缘很好。眼看他都快二十多岁的人了，大家纷纷为他说媒，盼他早日成家，可是姑娘看了一个又一个，看他家太穷，都吹了。
　　
　　有一天，邻居胖大嫂为他带回一位姑娘杨桂花。两人见面后才知道他们原来是同学，家人不同意，在姑娘的坚持下，他们终于交往了。好景不长，桂花带着见面时的礼物还给了李二的母亲，还大吵了一架，气得李二两三天没有吃饭，最后外出打工去了……
　　
　　五年过去了，没想到他回来了。大家纷纷跑到他家，远远就望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不远处的路边，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正抱着两个粉嘟嘟的小孩正坐在当年的破屋前和乡亲们谈笑风生。老娘高兴的合不拢嘴，地老鼠在人群中谈得哈哈大笑。
　　
　　“桂花，你不是没看上李二吗？你看你们都发了，还买上小车了。”细心的胖大嫂一眼就认出了李二的媳妇疑惑地问。
　　
　　“大嫂，快，来坐。没办法上了他的贼船了。说什么发了，还没有饿死呢？”桂花一边诡秘地回答，一边转过身喊，“李二，大嫂来了，去端过板凳来。”说着正要让座，胖大嫂做着鬼脸走了过来，见桂花正抱着小孩喂奶，忙拉她坐下，抱起桂花身边的两岁的小男孩说：“来，小侄儿，叫什么？大婶抱抱。”
　　
　　“你说我叫‘瑞瑞’。叫……叫‘婶’。”桂花望了望小男孩教道。他怯生生望着她，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会儿，他那有稚嫩胖小手在她脸上乱摸乱抓，她只好不停地摇头躲闪，但脸上还是出现了一道一道血迹，忙放下他，笑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挺凶啊！”
　　
　　“你看你，把大婶给抓的。”桂花看了看胖大嫂凶道。瑞瑞眨巴着眼睛，瘪了瘪嘴“哇……”的一声大哭了。
　　
　　“好，别哭了，是大婶不好，幺儿乖。”桂花看着他哭了，忙诓道。有人笑着吼道：“大婶，该打。”大家哄得笑了。
　　
　　“让开，让开。”一位身着笔挺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李二抬头看见是村长来了，忙进屋端着板凳去了。桂花正准备把怀里的小孩交给胖大嫂，上前迎接村长。
　　
　　“李二，你非婚生育两个小孩，违背了计生政策，请你到镇计生办公室接受处罚。”还没等待李二安好板凳说话，他凶巴巴地一边说一边抱着两岁的瑞瑞要走，瑞瑞在他怀里伸手乱抓，不一会儿，脸上出现一道道鲜红的血迹。
　　
　　老母亲看见孙子被抱走，不顾一切扑了过去大吼道：“谁抢我孙子？”
　　
　　李二忙拖开母亲，递上烟，笑道：“你小子，这是你大伯，怎么乱来。”说着接过瑞瑞，忙帮忙点烟，“大哥，你消消气，听我说。”
　　
　　他把烟一扔，气愤道：“什么态度？违背计划生育难道不该接受处罚吗？”说着他用手在脸上一抹，看见有血，吼道：“你看你，还让小孩抓我。不行，今天必须接受处罚。”说着忙掏出手机向镇上报告。大家看了看他，露出了鄙视的目光，谁也不敢吱声，走开了。
　　
　　一会儿，镇领导领着一批人来到了李二的家里，既是照相，又是着笔录。
　　
　　“村长脸上的血迹是怎样的？”一位头梳得油亮的中年男子问道。
　　
　　“是他强行抱瑞瑞，被他抓的。”李二看了看小男孩说。
　　
　　“村长，他说的是吗？”那男子问道。
　　
　　“是……是的。”他看了看乡亲们，很不情愿地说。
　　
　　“那，你们怎么就生育了呢？”那男子转过脸来对着李二说。
　　
　　“本来，是不想生育的，以为搞了耍，没想到就……真不小心。”羞怯的笑了笑说。在场的人被逗得大笑，有人大叫：“李二，你真会搞了耍。”
　　
　　“真的，我当时也不认为会这样啊！”李二收住笑，严肃地说。
　　
　　“你知道，非婚生育是违背计划生育法的吗？”那男子又问道。
　　
　　“知道。”李二点了点头答道。
　　
　　“那为什么不报告？”那男子说。
　　
　　“我没有违背计划生育啊！”李二理直气壮地说着从上衣袋里掏出手续交给了那男子。
　　
　　“那，你为什么不给村长解释呢？”那男子又发话了。
　　
　　“我正要说，他没给机会啊！”李二伸开两手无奈地样子。
　　
　　“村长，是这样吗？”他正问道，那男子的手机响了，站起身走到远远的地方接了电话走了回来望着村长，
　　
　　村长望了望大家，红着脸，低下头，半响才挤出两个字：“是的。”
　　
　　“好了，刚才接到镇上书记的电话。李二同志是县上能人进村计划中选派你们村的党委书记。”那男人握着李二的手，“李书记，我是分管计生的，希望你多多支持。”村民们围了过来，高兴地鼓掌。
　　
　　村长惊恐道：“你不是‘地老鼠’，是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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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荦春 于 2011-3-17 22:03 编辑 ]

邵火焰

学习！2192字。算短篇小说吧？写得好！

fyp950930

作者很注意叙述手法，情节跌宕曲折，主题上惩恶扬善，学习了！ :handshake

刘满园

先提起。

叶柄

不错的笔触。

暴雨迎风

如果再把地老鼠的特征再凸显一下就很棒了，不错，支持！

雪里红

这篇小说写得不错，有出其不意的效果。支持！

荦春

谢谢朋友的支持和鼓励！

荦春

感谢朋友的评论，辛苦了!

荦春

原帖由 刘满园 于 2011-3-18 00:34 发表
先提起。

刘版主辛苦了！

荦春

原帖由 叶柄 于 2011-3-18 08:41 发表
不错的笔触。

谢谢朋友的支持和帮助！

荦春

原帖由 暴雨迎风 于 2011-3-18 12:01 发表
如果再把地老鼠的特征再凸显一下就很棒了，不错，支持！

感谢跑朋友的帮助和指导！

荦春

原帖由 雪里红 于 2011-3-18 14:08 发表
这篇小说写得不错，有出其不意的效果。支持！

老朋友辛苦了！

huyang925

结尾很有戏剧性，对人的视角很有冲击力，学习！

邱天

“地老鼠”是村里的小伙子李二，初中毕业考中专只差一分。

五年后当上了书记，提拔得真快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