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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兄弟 [打印本页]

作者: 金瑶    时间: 2004-4-3 08:40
标题: 兄弟
兄    弟


不知道该怎样写故事的开头,人世间的许多事情都是从不经意间开始,而后来很美丽,我不认为自己的故事美丽,可十分值得回味。   
                                                         
——题记

很早以前,我曾对鲁峰、傲飞说:如果有时间,我会用自己的笔写下我们三人之间的生活片段。在接下来的平淡的生活中,却始终无法实现那一份承诺。有时想起,感到心头特别沉重。每每提笔,触及此事,大脑就一片茫然,不知道该写点什么为好!

昨天,接到傲飞打来得电话。说我那个小侄儿近来学习不太理想,今特意提前打个招呼,在即将到来的中考,适当照顾一下。 搁下电话,躺在睡椅上,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历经了几个世纪,随着睡椅有节奏的摆动,一幕幕往事浮上心头——

与鲁峰、傲飞他们二人的相识、相交、乃至相知是在激情洋溢的青春时代,梦幻般的年龄。二十年前的今天,我与鲁峰、傲飞三人共同就读于本市区的一所师范学校。

是时,我们这一届恰逢小学人事制度改革。由原来的国家统一分配,变成自主择业,竞争上岗。在未到学校时,我们对这一消息都略有所闻,但却不太肯定。于是乎,每个人都存有一种侥幸心理。待到学校,消息得到证实,许多同学当时一下子就懵了。整日里唉声叹气、愁容满面、不知所措。浮躁已像前不久流行的“非典”带给人的恐惧一样,在我们身上扎根很深、很深。

作为其中的一员,我也未能幸免。中国古代有句俗语: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面对现实,经过一番痛苦的抉择,我“弃学从文”了。之所以选择文学,是因为我的几篇拙作曾上过一份报纸。故自认为,这方面稍有天赋。由于出身于农民家庭,文化底蕴比较薄,这条路走起来比较坎坷。在别人看来,此举无异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于别人的冷嘲热讽,我暗暗告戒自己,一定要努力,以现实来捍卫自己的尊严。

单调、枯燥的日子,索然无味。这时与鲁峰、傲飞的相识,好似一股轻柔的微风注入炎炎夏日沉闷的空气中,使人倍感舒服。


中师二年级第一学期时,学校要求我们这一级学生全部写一幅书法作品。众所周知,书法是一门很注重基本功的艺术。而我,在此之前对其极不重视。面对眼下,火烧眉毛之势,纵自命不凡,但“挥毫泼墨,也难登大雅之堂”。不得已,只好请一位“枪手”。在同学的帮助下,我认识了鲁峰、傲飞 。

字是傲飞写的。到现在,我依然一头雾水。始终搞不清楚,为何那时体侧班的学生字一个比一个写的好。之所以如此惊讶。主要是因为他们大都属于很匪的一类,常视校规校记如空气一般。至使,许多代课教师对他们都失去了信心。现在想来,那或许也是为人师表的一种悲哀吧。

傲飞和鲁峰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好友。认识了傲飞的同时,也就认识了鲁峰。令我们彼此倍感兴奋的是,我们三人竟然来自同一个县城。他们二人虽是体侧班的 ,却像陶渊明笔下洁身自好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可谓是两个另类人物,再加上我的独树一帜。三个人,我对他们戏称:我们是三个火枪手。

记忆中的鲁峰,那时好象有点黑,而傲飞则特别的白。初见他二人相跟着走在一起,便忍俊不禁的大笑起来。毫不犹豫地给他们起了个绰号,地狱中的“黑白双煞”。后来相处的久了,他们便叫我为“孔一己”。

在本校范围内,傲飞的字好,正如同我的文笔不错。这是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三人之中,鲁峰最讲义气。倘若谁有什么错误、困难,他都会勇敢地站出来指出或帮忙。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这种人真是太少了,几乎绝灭。现在,走上了工作岗位,却很难寻觅鲁峰的影子。

在学习之余,我们三个便会不约而同的聚在一起,大侃特侃。班中琐事、学校方针、国家大事都是我们茶余饭后侃的对象。为了坚持各自的观点,而每每争得面红耳赤。相同的年龄,不同的梦想,交织在我们彼此的生命中。构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充实着我们的生活。

从某中意义上说:我们都是清一色的农家子弟,体内流动着正宗的黄土色的血液。“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面对着我们日益操劳,逐渐衰老的双亲,和还在上学时期的兄弟、姐妹们,不由地感到肩上担子的沉重。


日子就像沟壑里的水,在我们的嘻嘻哈哈中,缓缓地流淌着。友情也在时光的觥筹交错之中越发浓厚。

那时,隔上几周我们便一起到学校旁边物美价廉的小饭店,美其名曰地“会餐”。所谓“会餐”,无非是炒几个小菜:夏日喝几杯啤酒:冬天喝几盅白酒。现在每逢应酬,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昔日的会餐。今日的海量,大抵是那个时候历练出来的。受到家境的限制,我们通常采取“AA制”。当时叫做“凑份儿”。

席间,我们都成了彼此的倾诉对象和人生的高级顾问。人啊!心里有事憋在肚子里是不行的。说出来,大家相互出谋划策,一些复杂的问题很容易解决。事后,自己也觉得轻松。可如今,我不知道自己满腔的心里话应向谁去说,只能让它们静静地凋萎、枯死。这就使我越发的思念:在岁月的长河中匆匆逝去的那一段质朴无华的友情。

我们一起发着唠叨,一起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畅谈着自己远大的报复,并一起慎重许诺:“苟富贵,无相忘。”大概是从文的缘故吧!对于人的本性,我总自以为是的认为比别人看的清楚。岂不知,正是这种偏激的观点,注定了我人生太多的悲哀。当酒杯相碰的一刹那,我便杞人忧天的担心起来,我们这份堂吉珂德式的友情到底能够维持多久。我知道,对于鲁峰、傲飞、我而言,这是一个比较敏感而永恒的话题。虽然我们不知道答案,但是可以尽自己的力画好这个圆。

生活是每一天的重复。我们的故事伴随着时间的更替在不断延伸。
活到今天,我最想痛快淋漓地说一句,与人相处真难!

张爱玲说:“人生是一袭华丽的旗袍,上面长满了虱子。”在我看来,生活不过是一部写满快乐与忧伤的书简。

其实,对于朋友而言:不了解是一种悲哀,而更大的悲哀却是了解之后的无奈。

和他们二人相处的日子,虽然快乐,但也免不了一些磕磕碰碰。有一次的周末会餐上,我借酒消愁地对他们说:“我们三人有各自截然不同的人生之路。”以前,常听上一辈说,性格决定人生。起初对于这句话不太理解。直到现在,我才领悟其中的内涵。


人的一生,路途遥远而漫长。有些东西,毕竟不是人力可以阻止的。然而令我措手不及的是:导致友情分裂的原凶竟是我。

故事的起因很简单:在毕业前的最后一次会餐时,傲飞领来了一个女孩。酒过三旬之后,我朦胧的记得自己的手不经意间放到了女孩的腿上。那时,我正滔滔不绝的对她讲诉自己情感上的故事。情到深处不免有些激愤,用手还在那腿上拍了几下。发生这一切的时候,我脑中没有任何杂念。最后,我信誓旦旦地告诉她,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

后来,有一天我正在观看世界杯实况转播。一个同学传话说,外面有人找。听到这个消息,我很是不悦。自己虽不是铁杆球迷,但对国家的尊严还是比较关心。我双眼紧盯着屏幕,拖动身体走向门外。让我吃惊的是:那个女孩赫然站在门口。

“是你呀!”我慢吞吞地说,心里还在惦记着刚才禁区前沿的那个球进了没有。

“我想向你借几本课外书。”她试探着说。

本来以为昨天的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没想到她今天居然会真的登门找我。

“没有,你到傲飞那再看看吧。”我略微思索了一下。

她说了声谢谢,便扭头走了。我迫不及待的回到教室继续观看足球比赛。

中午再见傲飞的时候,我把今天的事向他简单说了一遍。末了,把心底潜藏已久的话抖了出来:

“傲飞,那个女孩其实一点也不好……”

我是个比较粗心的人,在说话的同时,没有注意到傲飞脸部表情的变化。说罢,他转身便走,留下一脸茫然的我。

后来,鲁峰告诉我:那晚因我把手放到那女孩的腿上,傲飞便气愤不已。今天我对他说的话,更使他瞧不起我这个朋友……

就这样,我们之间出现了一道不可磨灭的、鲜红刺眼的痕迹。虽然事后经鲁峰从中周旋,相互间的谅解,我们依旧混在一起。但,我明白:友情是绝对不可能由过去“复制”到现在。那一刻想起鲁峰以前的话,他说我不懂得做人的玄机。我当时孤傲的认为:对于做人和技巧来说,真情永远胜过技巧。

毕业之后,回到家乡。生活渐渐趋向平庸、世俗。


我们都在为各自的生活而辛苦忙碌地奔波着,很难聚一起。已经过了激情燃烧的岁月,已经过了曾经年少爱追梦的年龄,历经人世也终于明白了生计的艰难。现在联系在我们之间的几乎只剩下一根电话线了……

远处,城市的喧闹已化作一片黛色的剪影,宝蓝色的天幕一下子暗淡下来,仿佛是谁往那莹莹的蓝色里倒了墨汁。

静静地躺在睡椅上,斟酌着傲飞刚才的电话,不知道如何去做?

遥远而温馨的回忆,平添了一丝失落与惆怅。今夜,只想平静地回忆往事,可为什么眼泪还是打湿了我双眸。生活就像洋葱,你层层剥下去,总有一层会让你流泪。

这么多年,我的热情自燃着烧掉了我的青春,烧短了我的生命,却依旧不了解生命。我对生活所给予幻想,最终只幻想,它如同美丽的肥皂泡在阳光下炸得粉碎。带着破碎的幻想,我落荒而逃。

今夜,月色清辉如旧。不知道已过而立之年的他们对于人生是否有着和我一样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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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山里娃    时间: 2004-4-3 12:54
这个也是格式不对!
作者: 李幼谦    时间: 2004-4-3 13:09
散文式的写法,如果故事突出一点就好了。
作者: 山里娃    时间: 2004-4-3 14:49
以后再发还要把[原创]两个字打在前面,你看大家都是这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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