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调查”

吴墨

　　　　
　　常看新闻不难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来，不难总结出一些带有规律性的句式和词汇来。
　　
　　这些年，贪腐丑闻出的不算太少，有的官员们即便不是认定的贪官其丑闻出的也不少，主流媒体和网络上时有耳闻，在那些文字里经常会出现上级立即“开展调查”一说。这是好事儿，下级出了丑事惹了麻烦，引起上级重视立即调查核实，这是一种负责任的态度和精神，也是澄清事实下一步处理问题必不可少的步骤和程序。
　　
　　组织调查没错，必不可少，可是从事件的原委看这种调查似乎往往来的有点儿迟，有一种上级毫不知情，甚或被蒙骗的感觉。不列举太远太多的实例，就拿原南京江宁区房产管理局局长周久耕抽天价烟和近日网络走红的“微笑局长”陕西省安监局局长杨达才戴名表这两件事来说，皆是网民抨击如潮沸反盈天了，有关部门和领导才站出来说要立即组织对此事展开调查云云。这些说辞原本没有错，可在媒体揭露出以后才说就显得不大自然，不大在情在理，不大合适宜了，多少有些被动了。原因是，无论周久耕也罢，杨达才也罢，和上级相处，领导和被领导的关系存在并非一日，不是丑事被揭穿后才知道原来下级中竟有其人，起码是相识相处过一段时间无疑，是并不陌生的上下级关系，抑或是相当熟稔的老熟人了。即便不是天天工作在一起天天打头碰脸，也会经常有工作来往吧？对下级的穿戴和生活嗜好，比如带什么表，抽什么烟不可能一无所知。何以媒体揭露以前竟然从不留意毫不知情呢？这种调查是否有点晚了？早干啥去了？
　　
　　局外人当然不可能知晓个中缘由，或许日理千机的下级比较忙，日理万机的上级更是忙得一塌糊涂，关心应付大事要事精力尚不够用，根本无暇关心下级这等“私人问题”，也或许是上级们忙得视力下降了看下级影影绰绰模糊一片，分辨不清何是穷酸贱价，何是高档天价，才以至于从未注意和没发现。除此之外，似乎想不出别的什么缘故了。
　　
　　现实中，领导们太忙太累，精力和时间都不够用，对下级抽什么烟、喝什么酒、吃什么饭、戴什么表、穿什么衣……等“非原则”这样的“私人消费”问题的小事无力关注，也或许领导压根就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天价”一说，也根本不认识更不熟悉什么天价烟、天价酒、天价饭、天价表、天价衣之类，因而才导致了不知道不清楚，有必要调查一说。究竟是上级领导不懂行、不知内情，还是见得太多，个个如此司空见惯熟视无睹，抑或这都是平常琐碎事而无需关注，别人难以知晓个中缘由，只有这些上级们自知了。
　　
　　这些被调查的下级们在事发前消费“天价们”是千真万确的，绝非记者或网民们故意抬举。上级领导们要调查的内容怕也不是这些“天价们”的真伪，可能主要重点是否属于个人合法收人所购，有无违纪违法问题。这种调查仿佛一开始就蕴含着幽默和滑稽的成分。下级的合法收多少，小百姓不知是真，上级应该一清二楚。俗话说，吃饭穿衣亮家当，挣多少钱，应当在哪个档次消费似乎人人皆知。如当初的周久耕，一月所得俸禄几何，一日仅仅天价烟消费又是多少，傻二也能算出来。网上披露，网民们发现微笑局长先后戴过11块手表，按该局长自己回应：最贵的一块表3.5万元，是个人收入所购。其他10块什么价不得而知，按局长的身份地位不至于寒碜地戴百八十或千八百的廉价表吧？究竟价值几何，只能待调查结果出来。
　　
　　一些官员个人高消费，是否个人掏腰包说明不了什么，重要和关键是否和个人的合法收入相适应相吻合。看着是他自己掏腰包，如若是别人的钱装满了他的腰包呢？只不过仅仅是变换了一种支付方式而已。要问按官员合法收入水平有无能力消费“天价们”这样天下人大白的问题，只能说这是对智障人的考题。
　　
　　有些事明明秃子头上虱子一目了然，还要彻查有无问题，真不知谁是弱智。
　　
　　陕西“微笑局长”说最贵的一块表3.5万元，是个人收入所购。不知周久耕曾经说过那天价烟是个人花自己工资所购否？
　　
　　一些官员消费严重和收入不符的现实实际上国人一清二楚心知肚明。说起此事一串一串的，喝家不买，买家不喝；抽家不买，买家不抽；用家不买，买家不用……坊间早已流传至家喻户晓人人皆知的程度。这些精彩的段子已成了程式化的句式，足见民众尚未愚蠢到两眼一抹黑的程度。
　　
　　多年来，只要被揪出来的腐败贪官们，无论是男是女几乎个个都是生活腐化，都有生活穷极奢华问题。当年的王洪文、江青是这样，今天揭出比他们级别低大小虾兵蟹将以及提不上串儿的小喽啰们，个人消费哪个不是数倍数十倍甚至数百倍的超过国家所给的薪金，这种严重超标消费又有几个是自己合法收入支付？要说的是，这些人个人生活严重超标问题上级部门怎么事前就没有发现和纠正呢？不禁要问，就说上级纪委不直接领导有可能不大清楚，难道事发以前他们的顶头上司们真的一无所知么？上司们与之天天打头碰脸，听取汇报、下达指令，酒桌上推杯换盏等等的机会不应该是少数，他抽什么烟、带什么表、穿什么衣，比它们职务更高、视野更阔、见识更多的领导们不会不认识，不会分辨不出来高低贵贱吧？
　　
　　贪腐们未被双规或法办前，即便是一些小百姓眼中的坏水依然是冠冕堂皇道貌岸然，嘴里反腐倡廉的高调一浪高过一浪，依然是上级心目中的好同志好领导，小百姓就是发现或看见他们消费“天价们”向有关部门反映或举报，有几个有回音的？大多还不是泥牛入海一般。被揭露的文强、“许三多”、黄胜们哪个没有这类问题？哪个没有群众举报过？这些问题说上级领导没看见或不知道这不客观，也令人难以置信。看不见是假，不想与之较真是实，或者说根本不把这等“屁事”当个事是真。这种腐败比起贪污受贿几千万几个亿委实不是大事，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道理硬硬是被一些上级们淡忘和忽略了，以至于熟视无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原因何在呢？网络上基本就有现成的答案。一是，上级们认为这是小事不值一提，属于个人私生活范畴，不值得也没必要上纲上线，大案要案还忙不过来哪有闲工夫管这屁事。二是，就是重视一下，仅仅从抽烟喝酒戴表等个人消费上也未必能查出个子丑寅卯和所以然来，查不好还影响下级的工作情绪，抑或由此形成隔阂影响上下级关系，甚或查不出问题弄得被动不好收场。不能听风就是雨，群众反映和举报大多模模糊糊朦朦胧胧，不能接一个举报就立案彻查，如若这样上级部门就是连轴转不吃不喝不睡也忙不过来，客观上使一批蛀虫们得以漏网。四是，从一些腐败案的查处中可知，一些贪腐在上级眼里和心目中印象良好，就是干实事的好干部，与上级关系密切或甚好，不是原则大问题怎么可能说查就查呢？再说，哪个人屁股能没点屎呢？如要较真，天下屁股干净的还有几个？还有一类是，当事人和上级关系甚铁，出于“保护”下级的目的，有意庇护；或上下串通沆瀣一气，甚至同流合污狼狈为奸，不但隐瞒包庇了贪腐们，也给以后查处增加了相当的难度。
　　
　　最近就有这样的也有另类“调查”，如近期发生的广州市越秀区委常委、武装部政委方大国制造的“南航空姐被打”事件，被越秀区宣传部竟然匆匆忙忙作出结论，调查证明方大国没有打人，后又被新华社记着调查予以否定这样颇具幽默的调查事例。护短调查和澄清真相调查现实中时有听闻。
　　
　　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才是真正的好。红肿脓包不流脓水，乍一看艳如桃花，即便流出恶臭浓汁猛一看也美如奶酪。何必非要和亲爱的下级过不去呢？就是有点儿屁事小毛病能是啥原则问题？官场生态也讲究一种平衡，有时需要一个眼睁着一个眼闭着，需要含糊一点，万不可事事处处认真。这是一门深奥的艺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何乐而不为之？非要弄得整日间鸡飞狗跳都不安静有何益处？事事都讲认真，工作谁来干？还有人敢当官么？
　　
　　有些知识从书本里可以学到，有些知识书本里压根就没有，但却实实在在地存在于现实中间。或许，这就是千金难买真学问吧。没有相当的功力，想学是学不来的。
　　
　　呜呼！眼睁睁的腐败行为就是视而不见，非要等媒体揭出来才赶紧调查真相，真的有点马后炮了。
　　
　　早一点睁大眼睛，仔细关注一下下级们的生活消费水准，很容易发现诸多异常和问题，及早着手调查，或许反腐倡廉就不会像今天这样艰辛变为轻松简单些，也或许这也是一种事半功倍的反腐捷径呢？比小三门提着内裤举报来的还更简捷更便当。
　　
　　2012.09.05.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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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吴墨 于 2012-9-5 21:14 编辑 ]

飞云

民主监督才是反腐倡廉的唯一有效手段，靠体制内的监督，几千年了，根子深着呢。

吴墨

原帖由 太和五中张奇 于 2012-9-6 17:18 发表
腐败问题早已是难以治愈的滥觞，这正符合中国国情，改革开放没让穷人更富，倒让贫富差距越来越大，贪官污吏无处不在。

谢谢关注和光临，谢谢支持和共鸣。周末愉快！

吴墨

原帖由 微风轻拂 于 2012-9-6 10:53 发表
从这迟到调查可以看出，网络舆论监督的能量是惊人的，看来反腐败还是得靠民主，而不是区区反贪局就可以胜任的。

谢谢版主关注和光临，谢谢支持和共鸣，谢谢鼓励！的确如你所言。问好！

吴墨

原帖由 西北平原 于 2012-9-6 10:04 发表
贪腐不除，国无宁日。

所言是也。一些表象正是源于贪腐。谢谢关注和支持。问好！

太和五中张奇

腐败问题早已是难以治愈的滥觞，这正符合中国国情，改革开放没让穷人更富，倒让贫富差距越来越大，贪官污吏无处不在。

吴墨

原帖由 水如空 于 2012-9-5 20:49 发表
狮子绝不会揭露狐狸的贪腐问题，因为一旦揭发了，或主动查处了，又有谁替他捞油水呢？官官相护，护的不是官，而是既得的利益，而且还要利益均沾。五十步其实不会笑百步，更不会揭发百步，原因就在于此。

谢谢版主关注和光临，谢谢支持和共鸣。所言极是也。问好！

微风轻拂

从这迟到调查可以看出，网络舆论监督的能量是惊人的，看来反腐败还是得靠民主，而不是区区反贪局就可以胜任的。

西北平原

贪腐不除，国无宁日。

水如空

狮子绝不会揭露狐狸的贪腐问题，因为一旦揭发了，或主动查处了，又有谁替他捞油水呢？官官相护，护的不是官，而是既得的利益，而且还要利益均沾。五十步其实不会笑百步，更不会揭发百步，原因就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