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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易散的彩云 [打印本页]

作者: 东篱下 时间: 2004-7-7 14:16
标题: [原创]易散的彩云
　　自从看完《人间四月天》，阿华的心就被徐志摩俘虏了，除了不停地回忆电视剧情，就是大量地阅读徐志摩的诗集。“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阿华默念着诗句，任眼泪在面颊上流淌，想着自己与肖天的爱情，正似诗中所言，悄悄地走进自己的生活，又悄悄地离开，留下的只是那种刻骨铭心的感受。

　　与肖天相遇纯属偶然。那次跟丈夫去青岛，本来想好好过去玩几天，丈夫却又去谈生意了，阿华一个人漫无边际在沙滩上漫步，任肆虐的海风吹打着自己的面颊，看着波涛渐起的海面，阿华在思考自己平淡的生活。丈夫为了生意整天在外跑，自己一个人留在家，好不容易跟着丈夫出来一次，他又把自己撇开去谈生意了。阿华感觉到自己连天上飞的海鸥都不如，它们还成群结队呢，而自己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海边独行。

　　"你是阿华吧？"一个陌生的声音，随即来到阿华面前的是一个英俊的男子。

　　"我是肖天，上初中时坐你前面的男孩，还记得吗？"

　　"肖天？"阿华一时想不起来，那时自己情窦未开，对男孩子还不怎么感冒，再说这都十五六年了，谁还记得谁呀。"你有绰号吗？我初中同学都有绰号。"阿华调皮地问。

　　"我叫娃娃，就是长得有点像女孩的那个。"

　　“娃娃？”阿华还是没有想起来。一个念头悄然在心头升起，自己一个人正百无聊赖，认个同学陪陪自己也好，于是阿华装作突然想起的样子说：”噢，我想来了，你叫肖天，长得特文静的那个，大家都叫你‘娃娃’，不过，你现在满帅、满男子气的嘛。你怎么在青岛，家在这儿吗？"

　　"不，我只是在这儿打工，今天老板放我假，出来散散心。"

　　阿华在肖天身上看不出一点打工仔的味道，他外表很象一个绅士，但骨子里却流露着打工仔的洒脱。阿华没有再努力回忆是否有这样一个同学，只是感到肖天不像坏人，自己乐得与他在海边慢步。他们边走边谈，原来，肖天是大学生，毕业后分配到县城一个事业单位，生性洒脱的肖天辞职来到青岛打天下，现在在一家代理公司做业务，已创出足以让老板离不开的业绩，事业如日中天。

　　肖天的举指言谈中，流露着干练洒脱，并且感情细腻，身上有一种让女人心动的特殊气质，阿华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涟漪。虽然自己已嫁作他人妇，但对浪漫爱情的追求却从未放弃，婚前的几次恋爱平平淡淡，每个男人都那么爱自己，而自己却几乎从没爱过他们，书上说的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就从来没有过，包括对初恋的记忆也已经模糊了，选了个好男人结了婚，生活变得越发地平淡甚至有些枯燥，阿华几乎忘记什么叫作“心动”的感觉。而今天，在海边与肖天相遇，阿华心中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欢喜，新奇、浪漫还是刺激？突然，阿华心中掠过丈夫的影子，道德的束缚将刚刚来临的“心动”的感觉打了下去，一时间说不清是羞愧还是羞涩，阿华的脸变得绯红，本来健谈的阿华沉默了。

　　肖天没有注意到阿华神态的变化，在不停地叙述着过去的事情，突然，肖天吞吞吐吐地对阿华说：“你知道吗？我在学校曾暗恋过你，那时，我刚刚懂得什么是爱情。”

　　“噢，什么？”正在胡思乱想的阿华没有听清肖天说什么，肖天又说了一遍，阿华的脸变得更红，感到肖天好象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阿华异样的表情鼓励了肖天想入非非，少年时代那种青春萌动的感觉似乎又充满了心头。

　　两人都不再说话，并排着在沙滩上默默地走着，就像一对初恋的情人一样，体会着无声胜有声的感觉。突然，阿华脚下一滑，即将跌倒，阿华一声惊呼，肖天敏捷地伸出双臂将阿华抱住了，阿华没有立即挣脱肖天的双臂，而是顺势倒在肖天的怀里，就在贴近肖天胸膛的一瞬间，阿华感觉到了肖天剧烈的心跳。

　　“阿华，我能吻你一下吗？”，阿华心中一震，就好似在梦中体验着白马王子向自己求爱的感觉那样，一股电流传遍全身。这种感觉是自己与丈夫以及前的恋人从来没有过的，即使是在性爱的兴奋中，也没有感受过如此的激动。像初恋的感觉，就好似千万句话堵在心口，憋得五脏六腑在不停地颤动；又好似压抑了多年的感情，瞬时内就要爆发出来。

　　阿华的思想在飞快地转动，意识到自己从少女时代就渴望的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已经来临了。突然，一个海浪将海水打到脚下，阿华激灵打了个冷颤，猛地推开肖天，说：“我不能，但——我要谢谢你。”便飞速地跑远了。

　　阿华回到酒店后，丈夫已经回来了，没有问阿华今天是怎么过的，只是体贴地让阿华好好休息，明天晚上要出席一个宴会。

　　阿华躺在床上品味着海边那种感觉，她多么希望此时丈夫能从背后悄悄地拥住自己，她一定会给丈夫热烈地回报，而他已经睡熟了。阿华看着已睡熟的丈夫心中感到非常失落，丈夫为了生意，几乎常住青岛，在酒店住的日子比家里多，这次跟他出来，本想好好缓解一下两地分居的寂寞，但丈夫却天天围着业务转。如果今天在海边的男人是丈夫，在蓝天白云下面，面对波涛汹涌的大海，和自己的爱人热烈地拥吻，是一件多么另人陶醉的事情！阿华心中全是肖天的影子，心中的热浪一阵阵掠过，分不清是想象还是在梦中，阿华满足了肖天的要求。

　　丈夫又要出去了，告诉阿华上午出去买晚礼服，下午去做头发。阿华一个人走在商店里，平时艳丽的时装都失去了对自己的吸引，她后悔昨天没有留下肖天的电话，自己也仅只告诉了肖天酒店的名称，却没留下房间号，“他会不会打电话到酒店？”阿华心中在想，于是赶紧随便挑了一件晚礼服，找了个美容店约好了下午做头发的时间，便飞速赶回酒店等着。时间一秒秒地过去，电话没有响，下午做完头发回来后，阿华问服务台，服务人员说没有她的电话，阿华心中有说不出的失落。

　　宴会上，阿华跟着丈夫穿梭在朋友之间，虽然自己不喜欢这种场合，但为了丈夫的生意，不得不强作笑脸。“阿华，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生意上的一个伙伴，他负责一家代理公司在济南的业务，我的生意离开他损失可就大了。”丈夫把阿华领到一个男人面前，“这是肖天，这是我太太阿华。”

　　阿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面端着酒杯微笑着的正是肖天。“你－－－”阿华心中一阵紧张，一时说不出话来。倒是肖天反应快，“于太太，是不是看我面熟啊？听于先生说我们是同乡，我估计不错的话我们应该在一个学校读过书，男人变化不大你可能会记起我，而我却记不得你了，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嘛。”肖天的活引起阿华丈夫的一阵笑声，“肖老弟，你们先叙叙旧，顺便帮我照顾一下阿华，那边有几个朋友要乐一乐，她过去不方便。”，你去忙，保准让嫂子玩个痛快。”

　　丈夫离开后，阿华羞涩地望着肖天没有说什么，只是用会心的微笑来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而肖天则一本正经地说：“阿华，这也许是缘分－－－昨天我太冲动了，请你原谅。”

　　阿华没有理会肖天的道歉，昨晚丈夫对自己冷漠让阿华打消了克守道德的念头，甚至后悔昨天没有答应肖天的要求。
　　“肖天，明天我想去郊区踏青，他没有时间陪我，你有空吗？”

　　“有空！”肖天爽快地答应了。
　　
　　宴会一直到深夜才结束，阿华在肖天的陪伴下感觉不到一点疲倦，当丈夫醉意朦胧地回来后，阿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肖天跟丈夫回到酒店。
　
　　翌日一早，丈夫便离开了酒店，一天后才能回来。

　　肖天开着摩托车在城外的公路上飞速前行，阿华紧紧抱住肖天，任秀发在风中狂舞，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时代。远离了都市的喧嚣,面对绿油油的麦田,阿华真正感受到了人与大自然的和谐。

　　经历了那次海边的冲动，肖天在阿华面前矜持了许多，一天的时间并没有说多少话，一开口便是对爱情的感受。阿华从肖天口中知道，他曾经轰轰烈烈地爱过，那女孩最后去了美国，肖天说他一点也不后悔，因为自己曾真正的爱过。

　　晚霞映红了两人的脸，阿华说：“不止一个人爱过我，而我却不知道自己是否爱过别人，恋爱的时候，我并不讨厌他们，但我从来没有过刻骨铭心的感觉，包括我丈夫。我能感受到被人爱的幸福，却没感受过爱一个人的幸福。肖天，今晚我们就在这田间呆一晚上吧，你愿意陪我吗？”

　　肖天伸出双臂温柔地环住阿华说：“我愿意。”

　　阿华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燥动，将头埋在肖天怀里羞涩地说：“吻我吧！”
......

　　再过一天阿华就要回济南了，意味着与肖天的别离。阿华紧紧抱着肖天，就好似抱着那稍纵既逝的爱情。“肖天，我们还会有下一次吗？”

　　肖天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阿华：“如果就这样结束，你会恨我吗？”

　　“不会，这种感受我一生都不会忘记，不是因为偷情的刺激，而是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刻骨铭心，是你填补了我空缺的初恋情怀，正如你所说，因为真正爱过一次，所以不后悔。”阿华回答。

　　肖天的眼睛湿润了，两人又一次热烈地拥吻。

　　彼此没有约定，相见也许无期，阿华踏上了返济的列车。

　　一天，丈夫从青岛打来电话，说让一个朋友捎来一些时装，大约在晚上九点钟送到。阿华有点迷糊，以前丈夫从没有让人往回捎过东西，都是自己回家时带回，这次是怎么了？突然间，阿华的心中闪过肖天的影子，一定是他的“阴谋”，阿华的心兴奋到了极点。当肖天站在阿华面前时，阿华已不知道如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兴奋的心情，来不及欣赏丈夫为自己捎回的东西，四片火热的唇紧紧贴在了一起。

　　那夜，肖天没有离去，翻云覆雨后，肖天流露出淡淡的离愁。次日一早，当阿华醒来时，已不见了肖天的影子，枕边留有一张信笺“亲爱的阿华，我这次’设计’来济南与你想见，就是想见你最后一面，我要远行了，不再回来。如果让你离开目前优越的生活是不现实的，况且我也无法保证在真实的生活中让你幸福。如果保持目前的关系，最后受到伤害的是你。珍惜现在的生活吧。我走了，但愿这美好而又短暂的回忆，陪你到永远。”

　　阿华呆呆地望着窗外，任泪水在脸庞上流淌，她并没有怨恨肖天的不辞而别，也许故事本应该这样结束。从那以后，肖天再没有与阿华联系，手机号已取消，Email也不回。有一次丈夫回来后说肖天不在青岛干了，可能去了深圳，就这样，肖天在阿华的生活中悄悄地消失了。在阿华心里却没有将这段短暂的爱情冻结，而是当成一种精神的慰藉，时常拿出来品味。

　　徐志摩的浪漫爱情，又一次勾起了阿华对这段爱情的回忆，那种刻骨铭心的感受，也许只有在徐志摩的诗里才能找到。阿华打开电脑，飞速敲入徐志摩的一句名言：“我将在茫茫人海中寻找我唯一之灵魂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而阿华却弄不清自己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认命。

　　霁月难逢，彩云易散，也许，美好的东西就是这样短暂。

　　阿华捧着徐志摩的诗集，喃喃自语：“我庆幸，我亦认命。我不后悔，因为我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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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一楠 时间: 2004-7-7 14:22
欢迎东篱下朋友，请先看看置顶的“公告”贴子，按要求排好版！：）

作者: 东篱下 时间: 2004-7-7 14:33
标题: 谢谢
第一次用，不是很了解，谢谢指导。

作者: 袁和鲁 时间: 2004-7-7 16:17
欢迎新朋友，请按以下方式尝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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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山里娃 时间: 2004-7-8 07:04
多试验，谁来的时候都是这样，慢慢就好了！！

作者: 逝者如斯 时间: 2004-7-8 23:17
很有诗意的东西!
欢迎新朋友!

作者: 东篱下 时间: 2004-7-9 09:52
标题: 致舞双双
聚散本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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