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开了个玩笑
记得我曾说过:今夜,街灯不再陆离,因为有你。那时候,我们才刚刚相识。虽然不甚了解,然而,你着实给了我一个扉页的精美。脸上的一抹斜阳,脚步节奏的清脆,还有你故事的平实,你的信念的无邪……还有啊,那条陌生而熟知的小巷……
顽劣的岁月开了一个玩笑,篡改了我们相遇的佳期。在本该相识的时候,我们错过了,而在本该认命的时候,我们却相逢了。
那时候,我无意中走遍了沅古坪的山山水水,不是远足,也不是寻觅。只是走过,路过,所以我们错过了。那年,我二十二岁,你十五岁。山,炫耀着生机的繁盛,水,比赛着涟漪的秀美,没有想起冥冥中的约定。不过,冲动和懵懂本来就该错过,所以,现在想起来,不该遗憾,也不是遗憾。可是,那又是什么呢?
当公园刚刚完工的时候,那个慌乱的晌午,我坐在草坪上喝水憩息。烟蒂和烟盒一起,被丢弃在初生的草地。走过的火钳没有嫌弃烟蒂的孤独,路过的撮子也没有在意烟盒的寂寞,它们和谐在了一起。然而,眼神和目光轻轻碰了一下,就匆匆的,各奔东西。树,忙着愈合伤口,草,急着伸展根须,忽略了隐隐的欣赏。二十七岁的忧郁和二十岁的憧憬,又错过了。既是无意,也就不该惋惜。可是,那又是什么呢?
后来啊,我们都走进了各自的围城。以为凭借自己的呵护和珍惜,就可以固若金汤。非也,一切都像风一样逝去,像梦一样虚迷。炊烟,熄灭了,再也不曾升起。背影,消失了,再也没有归期……田园荒芜了,孤独和寂寞在时光里茫然的游离。杜鹃花谢了,一个去了塞北,却发现:不到长城非好汉,我到长城也枉然;山雀子回了,一个去了江南,却吟哦:自在春花轻似梦,无边离愁淡如烟。精彩的背后,又是多少无奈、几许悲欢啊。总之,在岁月的玩笑里,我们演绎了一部现代版的南辕北辙。人在错中,错上加错啊。
翻遍上下五千年的沧桑,没找到你的名字;走过东西九万里的悲壮,没听说你的故事。那首关于丁香的诗,读了又读,却笑戴望舒太痴;那首关于巷子的歌,唱了又唱,却不知道去敲敲门、探探窗。直到那天,一片云浸染了天空,空投了一场雨。所有的惊喜,都随着飘落的雨滴,从天而降。你挥着斜阳,擎着小花伞,从你那没有丁香的、浅浅的小巷出来了。那首叫《雨巷》的诗,我生生读了二十年;那句“从你的巷子里面走出来”的词,你也等了半辈子。人生就像一个圆,可是我们却转了一圈又一圈。岁月啊,这个玩笑有点大。
这些年,我在找,在等,找那个把“生活”说成“过日子”的人,等那个把“携手”写成“凑合”的人。我很平凡,我很普通,在人堆里能急速融化、消失。所以我不向往爱的凄迷和生的伟大。我只要真实、简约。冬天不要太冷,太冷了会瑟缩手脚没法做事;夏天不要太热,太热会让人晕眩。阳光不要太亮,太亮会耀眼,把忧郁写成愁苦;月下不要太黑,害怕迷失你的方向。毕竟,我们都只剩半辈子了,不愿折腾也折腾不起了。我们再也禁不起岁月的玩笑了,你说呢?
对于过去,我不在意,因为那是岁月开的一个玩笑,不要当真;对于过去,我不在乎,为什么要去在乎一个玩笑的意义呢?只是,作为闲谈的笑料和饭后的谈资,也是可以的。你有句话:当说起过去的时候,你觉得好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就说明你真正走出了过去的阴影。其实啊,这句话我在几年前就说过,并且,我现在想起很多事情,甚至只记得梗概忘了细节。
我们都不是哲人,也不是智者,但我们都明白,曾经的过错,其实,只是岁月开了一个玩笑。可以忘掉,没必要喋喋于心。也可以学习樵夫和渔叟:闲对沙鸥浅斟酒,笑谈古今万户侯。因为对于砍柴的和打渔的人来说,柴价和渔情才是真正的、影响生活的因素,曾经谁是王侯,一点也不重要。那些,都是岁月留下来的话题和笑料。
现在的一切,才是真实的。能帮阳光诠释美丽的,只有你现在的这张小脸。应和雨点欢快节奏的,也只有你现在的高跟鞋。将来的一切,都要以现在立足。供我们支配的,也只有现在和将来。将来不长,只有半辈子。永远有多远?几十年吧,你说呢?
岁月,开了一个玩笑。所以呢,往后啊,我们不能玩,才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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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孔乙己 于 2013-8-8 22:54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