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要怀旧。读偶这旧文感到怪吗

向隽

非典时代的北京“五·一”节


自4月27日起，别人为“非典”担忧，我开始为头疼所左右，以至今天——如果不是接到一个邀请电话，卧在床上等待来自头顶左上方那种空袭，约每隔13秒就会来一次炸疼的我已经忘记了……哦，妈的今天是什么日子？
——喂，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按照台里的要求，自我关禁闭——预防“非典”。
——今天是“五·一”节，关在屋里不郁闷吗？和我们一起到玉渊潭来过节。
一、 鸟儿手机问答
戴着口罩登上817支线公交车，竟然只有三、四个人，看看擦肩而过的其他公交车，也没几个乘客，再也不是平常的那种拥挤。所有乘客都有统一的标志——口罩捂住大半个脸。这是一个杰作但绝不是搞笑吉尼斯记录：若干年代之后面对一堆历史图片，研究者将会巨容易地认出这个异常的时期。
从来都是人声鼎沸的北京“五·一”黄金周，一下子清净起来。
车行至五棵松，往日车水马龙的301医院像睡着了，只有一、两个戴口罩的门卫，孤单单地望着不再堵车的长安街。我向邀请人高铭发去手机信息：“你到哪儿啦？”
于是，在非典弄得人们普遍压抑的“五·一”节，随着817渐渐逼近玉渊潭公园，我和先到目的地的高铭有了一番鸟儿手机问答。
——湖面泛舟。（镜头：洋洋得意的高铭在水面上用手机作答）
——有客问：水上寻，舟中游，八一湖面哪儿出头？（我将到达被称为八一湖的玉渊潭公园西门）
——想哪出头哪出头。
——在西门发现迷失你部游客一名。
——我们在南岸码头。
码头上的游人让人感动，因为我没有看到那种忙碌和焦虑的情形，有的只是休闲气氛，如果不是有口罩出现，你会忘记“非典”正在这个都市的上空发动如美军对伊拉克那样的“斩首”袭击。更为感人的是，外省在京工作的人们听信政府的号令，自觉放弃回家的打算，第一次和首都人民欢度“五·一”佳节。
小轿车样的、龙头样的、家禽样的游船在湖面上缓慢划行，间或有三、两只野鸭出现，以证实这里的人们已经懂得尊重野生动物的“人权”，而天空上也有这样亲近动物的表情——画着动物形状的不少风筝飘着。我此时无心欣赏，必须马上找到组织。打开手机问高铭他们船的样子：是鹅还是鸭？
“是鸭。船头坐一美女。”
一个鹅头的4人乘脚踏船驶近南岸。我举起接头暗号：白色的口罩。
二、 非典时代的爱情
北京玉渊潭公园，2003年“五·一”节的下午15：48，枣庄或者说是山东籍的老乡王善民、殷姝、汶北、高铭、向隽，坐在了南岸的一组不算难看的石头上。
看到公园里悠闲游园的景象，我所在的这个群体假装不是因为“非典”的缘故，而是早有一约，特意在这个“五·一”节啸聚玉渊潭。
善民说柳絮飘聚的形状像棉花糖。而我有点不适，因为在等他们的船时，刚刚摘下口罩的我被柳絮痒得打了个啊嚏，随即敏感地观察周围人的反映，生怕他们当我是飞点而向非典组织检举。好在我的喷嚏实在不值关注，使我得以今晚在自家的电脑上记录今天的聚会感受。
高铭说他要写非典造成的非常人生故事，这场突如其来的超常规疫情，让平时真相深藏的一些人经受不住考验，给他见识人性丑恶自私的机会。
善民认为可以写一些关于非典的电视短剧，应该是喜剧式的，或者以一场闹剧结束。
我在想一个老同事打给我的电话：非典发生的时间、地点全错了，应该在美国打响进攻伊拉克的战争之前，如果非典出现在伊拉克，那时，美国人就不敢疯狂开战了。假设，总是不如事实能够闹悬念，在美国对伊拉克的军事占领之后，我们总以为可以抓住机遇发展国内经济，三个代表也能够发扬光大，可是现在，我们不得不损失难以计数的生命和财产，让三个代表来同一个非典型的小小冠状病毒对决，我们才刚刚开始建立自己的社会应急体制，甚至连最基础的公共环保机制才开始建构。头疼，我好象要冒充什么官员当救火队长了不成，竟然在这个只适合消夏的玉渊潭搬弄如此沉重的问题，那才叫时间、地点全错。都不对！我是来和北京人一起欢度佳节的。
一对青年恋人，在我们的身边紧紧拥抱在一起。阳光灿烂。旁若无人的亲密。摄影师高铭也跟着忙起来，他把照相机对准发生在眼前的爱情，人家拥抱的造型十分感人，记者高铭的敬业行动更使王善民欣赏。
刹那间，你会感到这个地方拒绝非典。
恋人在行动，紧紧拥抱着对爱的自信。高铭的相机在咔嚓，咔嚓。我想，他应该拍摄一个系列：非典时代的爱情。高铭转向了另一个拍摄区，在那里，有两组情侣依偎在湖边的两个长椅上，也许不久，晚报上就要出现摄影报道，爱情，让非典离开。
三、噩梦会让社会大梦骤醒吗
在回去的路上，我买了当天的晚报，头版头条大大的黑色标题是：非常时期，非常节日。街面上，许多饭馆都写着：本店已经严格消毒，请放心用餐。当你看到正值用餐高峰，几乎所有的饭店都少有客人，自然会想着看看其他如发廊、桑拿房等服务店堂？情况告诉你，一个让商家幸福的假期，留下的是深刻的思考：非典发生的时间、地点全错了没有？
晚报第4版的标题是：发生群发性感染将严处。
而晚报第2、3版的标题是：非常时期，各行各业坚受职责。非常节日，首都人民安怡和乐。
我坐在返回的817上，捂着口罩的乘客，让我想到长期以来困扰世界的爱滋病问题，会不会因为这场非典噩梦而得到社会足够的警觉和重视。
非典，犹如魔幻大法，一下子把人类推向生死临界线上，生命和善，甚至是爱，都需要重新面对。战争，因为强权而愈加残酷。而具有超出魔幻大法毁灭力的非典，让任何属性的政治集团、政客等等势力都不能超脱其外。非典会是一次黑天的记忆，也应该是人类走向真正文明时代的开始。
我打算收藏这期报纸，并像头版正在穿戴防护衣帽的医护人员说的：最想好好睡一觉。
                                         2003年5月1日深夜

透透

怀旧是件挺好的事，大家一起怀吧，呵呵。

manchurose

这个为什么不发到春雨啊？

透透

大概是怕被卖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