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生活意义的探求和拷问

刘彦林

对生活意义的探求和拷问

——许吉荣散文集《心灵晴空》杂评

    许吉荣散文集《心灵晴空》的面世，是他写作生涯的一件大事。这部书，凝结着他十年来倾心文学创作的心血和汗水，也是他青泥剑客“十年磨一剑”的产物，更是他虞关浪人“侠语”的集中展示。《心灵晴空》精选了他的散文佳作105篇，分布在“乡间往事”、“寄情山水”、“人生感悟”、“闲言碎语”等四辑中。他把新著“今日把示君”，我觉得有必要进行一番评说。

    一、《乡间往事》，呈示一腔浓郁的情感

    许吉荣和我一样，是一位农民子弟，虽然工作和居住在县城已有经年，但仍然有着浓厚的恋旧恋家情怀。他心灵的根，至今还扎在青泥岭下虞关的那一方热土上。他和许多人一样，为了改变生活的境遇，不得不怀揣一掬思亲恋家的“乡愁”背井离乡，但始终割舍不下心恋的故土，至今也乡音未改、思念浓稠。在这腔真挚而深厚的情感得不到安放时，他选择了用回忆往事、剪贴旧日在心灵上烙下深刻印记的事物的方式，通过文字来释放心怀、抒发情意、表达心情的这一途径。借物抒情，也许是最好的精神回乡，借以医治“心病”的路径了。于是，一篇篇与家乡相关的文章在他的笔下经常“生花”。在他看来，家乡的土炕、院儿、山野菜、嘉陵江、农路、老屋、农具、山崖、核桃树等，都是他直抒胸臆、表达情感、流露情思的物象。他通过朴实无华的语言材料，通过直观或是“曲径通幽”的叙述视角，并溶渗进个人的经历、体验、观察、思考和情感，来叙写这些事物的本质特征、发生在和自我之间的往事，以及对他要表达的内心感悟，把原本极易被忽视的东西，艺术地呈现在阅读者的审视之下。其感人的程度和力量，就是抓住了这些事物个性化的性质，描述时又能采取多元化的视角，展示抒情对象与众不同的特点，从而来吸引阅读主体对文本的阅读兴趣，这也是这部分文章具有的独特魅力。像《山野菜》、《我家门前有条江》等，是通过很微小的事物，来抒发对“家园”的深厚情怀。还通过路、老屋等事物记述家乡的发展变化，说明“故土”时刻牵动他的心弦，他也时刻关注家乡的繁荣和富庶。《失宠的农具》，是一篇具有悲悯情怀的抒情文章，他书写到的镢头、铁锨、石磨、碌碡等古老农具之间的往事，表达出对这些濒临消失甚至几近绝迹的农具命运的担忧。作为一个有生活基础、有丰厚往事的人，对这些失宠的农具深怀情义。这一辑中，最丰厚的是《我的乡镇工作笔记》这一组文章，他以亲历者的身份写“往事”，比如驻村干部、接触算盘、地膜革命、催粮要钱、结扎放环、荒山造林、修路拉电等事件，既写出了一名基层乡镇干部的艰辛，也写出了农村社会生活的重大变革，还从多个侧面揭示了农民生活经受的喜悦和悲苦。几乎是全方位的，呈现了亲眼目睹的农村生活的现实境况。这一组文章，也是本辑中有分量的篇章之一。当然，所表达的情感同样真挚感人，读之令人厌倦沉思，并产生心领神会的感叹。

    二、《寄情山水》，抒写真挚的游历情怀

    在繁重的公务之余，许吉荣和我们一道游历了周边的诸多“名胜古迹”。由于他文思敏捷，下笔如有神助，每到一处总会留下游记类的文章。这也应证了“智者乐山，仁者乐水”的箴言。每一次，所游历的“山水”触动了他的心弦，也必有美文在他笔下诞生。几年来，这类文章积少成多，竟然有数十篇之多。这些文章，为建筑他的《心灵晴空》做了很好的支撑。他所写到的“景观”，既有县内的江峡洞天、凤山奇石园、文家池、州主山、东沟峡、五徵窑、栗亭、天音寺、磨沟峡、北禅寺、青泥村等景观，还写到了成县的甸山、鸡峰山、杜甫草堂、西狭，以及两当的凤凰山、登真洞、古建一条街、太阳寺、兵变纪念馆和康县的梅园沟等。按理说，这一类文章不好写，不仅容易落入俗套，还容易和别人雷同，甚至跟自己重复，不容易推陈出新，也不容易超越别人，实现自我的突破。可是，许吉荣却能比较好的摆脱这些不利因素，从个人私人化的视角切入，要么描写景观之美，要么表达游览感受，要么揭示发掘的哲理。同时，还能追溯过往，触摸到历史的踪迹，引发独特的思考；又能对现实之境直言不讳，领悟到景观的人文内涵，触摸到社会嬗变的脉搏。钟情山水的他，在《静静的文家池》中，穿插进了传说故事；在《雨中登鸡峰山》中，联系到生活中的做人与处事；在《诡秘的五徵窑》中，追溯了安庆公主削发出家的因由；在《游西狭》中，思索了“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为官哲学；在《随处游荡的灵魂》中，写到了对“全国孝老爱亲模范”王冬梅在极端艰难的情况下照顾家人的事迹；在《两当之旅》中，探寻了“两当兵变”发生的经过……这些素材，都为他的文章增添了亮色，也增强了文章的厚度和深度，更提升了文章的艺术水准。他在不断品位山水中，激发灵感，丰厚阅历，收获情思，诞生文章，获取另一种收获。因而，他在《游山的乐趣》中，表达了对山水的热爱，也坦露了在品味山水的过程中，积淀和领悟得到的趣味、感悟和哲思。

    三、《人生感悟》，现实生活的生存哲学

    人生就是泅渡一条河流，每个人扮演不同的角色，承受不同的命运悲喜，经历生活重负下的个人遭际——有些人，身居高位，手握重权，在权钱交易、尔虞我诈中，风光无限，生活奢靡，所谓光宗耀祖；有些人，普普通通，无权无势，土里剖食，自食其力，在辛勤劳作、起早贪黑中，生活清贫，庸庸碌碌，可谓命运低贱之极；在这两类人之外，还有一类“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人，他们心怀悲悯，对生活在底层的弱势群体怀有同情之心，看不惯官场的阿谀奉承，也不愿意为“五斗米折腰”，但他们有一颗敢于愤世嫉俗、不畏权贵之心，对良好风尚之事予以颂扬，对于丑恶现象、社会阴暗竭力抨击，并把心理的感触、思考、忧虑以及深刻的体味流落笔端，即是人生感悟的情思和做人处事的信条。许吉荣当属后者。因此，他才有“人生感悟”这一部分的30多篇文章。《站在街前看风景》，是透过街头所见的生活现象，目睹社会现实，洞察人的行为，考量人的灵魂，从而得出“一条街就是一面镜子”的感叹，同时，还罗列了一些令人不齿的不良现象，也引发了对“斋衙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的“父母官”的呼唤。《在住院的日子里》，追记述了他在住院期间，目睹一个女孩通过手术获得新生和一个小伙子突然“死亡”的事实，从而汲取到“懂得珍爱”的感悟。《永不消逝的琴声》，追忆了在就医期间被在生命垂危之际还执著于练琴的“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的对生命的渴望和不放弃的精神受到感召的往事，寻求到了“活着就有希望”这样富含哲理的箴言。《假如我还有三天生命》，分时段传达对人生的思考和关键时刻的抉择，充分表明他对父母的孝道，对妻子的真情，对女儿的疼爱，从不同的角度陈述了个人的生存哲学。这一类文章，让人读出了积极、乐观、向上的基调，也是他在生活中总结出的人生观的艺术呈现。其次，是对社会某些现象的直言不讳，或者从个人经验出发所得出的感悟。《凡人的幸福》、《幸福其实就是一种感觉》、《没钱的日子也快乐》、《快乐人生的秘诀》等文章，表述的是他对幸福、对快乐等的体悟，也是对于“快乐”、“幸福”等私人化的定义。而《守住自己的一口井》、《保持心灵的晴空》、《莫让心悬半空中》、《改变自己》等，却是通过一些案例印证之后，对做人处事生发良多的感慨，对贪权贪色贪财等为官之人进行劝诫。当然，还有记事写人的一些篇章，尽管文章短小精悍，但由于事件典型，又抓住了人物的特征，也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比如《哑巴向导》、《歌者老陈》、《小工：魏虎娃》，所写对象无一例外是他生活的闯入者，但由于他们的“高尚”形象触动了灵魂，而且具有让人尊重和崇敬的力量，因而让人读出了他们超越外表甚至身体缺陷的人格“光芒”。由于文章摈弃了“说教”的成分，对人物的颂扬和赞誉也把握有度，可以说是较有分量的部分。

    四、《闲言碎语》，直击社会人生百态

    许吉荣收在这一辑的文章，按理应划归“政论”之列。由于他具有新闻写手的敏锐观察力，也有较高的政策理论水平，加之又能紧跟时局的发展节律与变化态势，因而这类文章也让人不能小觑。令我深感敬佩的是，像我对一些社会不良现象和人生丑态“敢怒不敢言”，而他却具有“执剑”的大义凛然和“侠客”行为的果敢，文章观点鲜明，褒贬适度，笔锋犀利，分析透彻，直指本质，切中要害，一针见血，不留情面，虽然寥寥数笔，但是分量不轻。《扶贫先扶志》，抨击了“等、靠、要”的懒惰思想；《这个回马枪杀得好》是对时任陇南市委书记王义遏制“弄虚作假、路边工程、样板工程等损害群众利益”现象的做法的“拍手叫好”；《方永刚给我们留下了什么》通过方永刚对“党的无限忠诚，坚定的理想信念”的追思拷问自我，从而受到精神教育；《督查工作忌走形势》，是对“坐着车子转，隔着玻璃看”等现象的抨击，呼吁督查工作要“求真”、“务实”；《可贵的“签字发抖”》，是说“为官”要“慎权、慎微，慎思、慎独”，把“群众的事情放在心上”；《打铁还需自身硬》、《党的好传统又回来了》、《让机关干部走下去接接“地气好”》、《勿因岗位平凡而不为》、《小事不小》、《谁来保障行人的安全》、《应努力提高市民的公德意识》等，也都从不从的角度切入，表达了对诸种现象的看法，也指出了改变的策略和途径。这类文章，让人读出了吉荣的一颗赤心和满腔的“正义感”。唯有“侠者”不畏外界势力阻挡，他的“胆量”和做法让我由衷敬佩，我也对这部分文章看重。不过，客观的说，这类文章和文学的关系有点稍远。

    以上对许吉荣文章的评判，完成于仓促之间，也由于水平有限，有失偏颇，不当颇多，恳请诸位批评指正。




[ 本帖最后由 刘彦林 于 2014-6-26 11:45 编辑 ]

夏冰

提读问候。待细赏。

高迎春

此篇按照每一辑点评，让读者看到了散文集的概貌，指出了优点，也指出了不足，评论比较细腻。

刘彦林

问好夏版主，谢谢来关注。

梁星钧

先浏览了下，很有内容。欢迎作者来发帖1

房子

文评结构严谨、张弛有度、论述明理而清晰。

刘彦林

谢谢高版主的精华鼓励，还请多指点。问好。

刘彦林

问好梁版主，请今后多指点。

王克楠

一边工作，一边写字，确实不容易，写文字能直面现实，更不容易，为许吉荣文字叫好，你辛苦了。

靓丽人生

观点鲜明，条理清晰，语言流畅，论述到位。

高骏森

无论是为文，还是做人，刘老师的文字以及诗歌就透露出了他人心的纯洁与良善。这篇评论写的非常有神韵，点到，线到，面到。欣赏、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