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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以笔为歌走夜郎 [打印本页]

作者: 王克楠    时间: 2014-10-27 14:11
标题: 以笔为歌走夜郎
        以笔为歌走夜郎
                                                                                                          ——张劲教授诗文扫描
  
                                                                                                          文/王克楠
  
  互联网是个好平台,通过这里可以认识许多原来并不熟悉的文友,张劲教授就是其中的一位。我是通过“竹里弓力(张劲)的博客”熟悉,进而认知他的。他作为大学教授,却没有一点教授的架子,而是谦逊地学习一切对散文有用的新东西,对于求教他的作者,也是从善如流;许多作者通过他走进了散文,走进了新时期文学。
  
  张劲教授是大学教授,但是他的散文却没有“学院腔”,眼光放在生活流里。如《牛卧在市外边》,他阐释的是“牛是有文化的动物”,他在文里对牛和箫饶有兴味地进行了对比,“牛的本事,在于将年复一年的辛苦劳作,转化为麦香、稻香,箫笛的本事,在于将日复一日的单调平板的生活,调理得抑扬顿挫。”这样生活的笔调,就把读者带到了生活现场。说到牛,必然先引进牛的味道,“不闲的是新牛市那边飘过来的锯木屑味儿,新油漆味儿,是老牛市这边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樟树味儿,牛粪尿味儿。几种气味彼此纠缠、撕扯。”他用味道来做散文的过度,是一种很高明的写法。他的散文还善于发现生活里的“仪式感”,如买牛和卖牛是商品,也是信念的显现,生意谈成后,必牵着牛绕古樟树三圈,令人感动。生活是和谐的,生活也是矛盾的,作者十分善于发现生活里的矛盾,“人一方面不断地卖牛、买牛、杀牛、食牛,一方面又要不断地念牛、想牛、拜牛、祭牛。”因为有矛盾,散文就有了张力。此篇散文如果有缺点的话,那就是在议论和叙述的衔接上,尚需要打磨。
  
  张教授不仅在散文里写景,也写人物。他的人物散文不是那些闪光的大红大紫的人物,而是底层的那些奉献者,比如《楼上东风春不浅》就记录了志愿从深圳来贵州石阡县支教的赵春莉。墓冢文化,是石阡县楼上村的亮点。这里的先人古墓没有修建在离村庄很远的地方,而是离村寨很近,“甚至就在房前屋后,窗外路边,与活着的人们比邻而居。”赵春莉对这里的古墓文化非常熟稔,她就成了宣传者。凡是出类拔萃者必然被伤害,赵春莉也受到了流言中伤。悲凉之极时,她曾愤然剃掉满头青丝,光着脑袋出入于公众场合以表示抗议。然而,中伤不会持久,赵春莉不像民国年间的阮玲玉那么脆弱,她挺过来了……这篇散文如果说有缺点的话,那就是对人物的心理刻画的不够,作者在现场对主人公的对话也不足。
  
  《风雪洛布惹》是张教授写的一篇游记散文。游记散文的难点在于无法呈现人文精神,很多人把游记散文写成了风景的解说词,并没有自己独立的人文见解,张教授则不然,努力在游记散文呈现人文精神,在形而下和形而上之间自由地飞翔。散文的精神不是直接呐喊出来的,而是渗透在作者是描写里,“洛布惹构成却很复杂。那树丛,那草莽,那藤蔓,总与石头相缠相绕,不离不弃,斑驳陆离,让人分不清谁是主语,谁是谓语,谁是房东,谁是宾客。”这是对树丛的艺术描写,更是对“自由和民主”的艺术阐释。由于有了风雪,这里的石头也和平时不同了,“原来铁青的石头,赭黑的石头,已被涂抹上了一层粉白。但粉白得有些暖昧,暖昧在寒风中,沉浮在雾气里。原来棱角分明、咄咄逼人的荆棘,刺条,也被模糊了性格,平和了脾气。在冰雪的改造下,一山的妙龄,尽皆晶莹成幽缈的曲线,而一山的苍迈,则被抹去了皱纹,淡化了老人斑”。生命是在格斗中显现风采的,确实不虚。如果说对这篇散文还有什么建议的话,第一节的文字还是需要再删减一些,对洛布惹的缘由可以再简练一些,或者说再幽默一些。
  
  《马蹄叩醒苍茫》是张教授写的历史散文。历史散文取材于一段历史风景,通过渲染而抵达一定的境界。余秋雨先生就这里开了一个好头。张教授的这篇历史散文,第一个特点在于夹叙夹议,一边写历史的现场和事件,一边开展自己的评论心得。“苍茫”是一个审美理念,而苍茫之下,却有具体的历史内容。苍茫是形而上的,而历史却是形而下的,但是,即使是形而下的历史,也有不同的判断和定论。这篇散文写的是播州杨氏家族反抗明王朝的往事,这件事从皇朝的角度说,是平叛,但是从播州杨氏家族的角度说,却是保卫自己的家园。当然历史是由胜利者来打扮的,在明王朝眼睛里,播州杨氏家族是恶魔,但是这样的反抗性的“恶魔”是否有可爱之处呢?“这样的历史意境构成了一个特殊的苍茫空间,这一页暴力与血腥书写的惨烈历史,常引发后人吊古之幽情,但所吊何物,人们似乎并不十分清楚……在我看来,吊的其实就是苍茫!”这篇第二个特点就出来了,即是用形而上的审美来概括形而下的历史事实。这篇散文第三个特点是正笔和闲笔并存,叙述历史事件是正笔,写绣花楼故事是闲笔(还有对农家马的描写),正笔和闲笔互相映照,使得文本更丰富也。这篇历史散文很厚重,如果说有不足的话,即是对“苍茫”这一审美理念阐释的不够,当然,散文不是论文,但是,把“苍茫”力求用文学语言叙述出来,并结合紧播州的历史画卷,文本就会更有感染力了。
  
  《“风流草”拾趣》是张先生写的一篇小品文,记录的是瑶人山上的一种会跳舞的草,“以欢快的音乐相试,初无反应,待靠近些,簇生的嫩叶开始微动,如梦初醒;继则音乐节奏加快,叶片也就越分越开,或前后移位,或左展右合,或上下起伏转动……待乐声停止,嫩叶又便慢慢恢复原状如初。”一种草,竟然会跳舞,是神奇?还是现实?先生接着以草作为由头,对“风流”一词由浅入深的阐释,还“风流”的本来面目。小品文虽然小,却是最见性情的文字,至于这篇散文,窃以为可以在语言上更自我,离“主旋律”更远一些,更从细节上更抓人一些,是吾之所盼也。
  
  张教授不仅写散文,也写现代诗歌和评论。他的评论尤其让人倾慕,如《一个爱穿白西服的男人》,从题目已经夺走了人的眼球。他写的是一个叫万华的文化人。张教授这样的评论应该是随笔性评论,论点论据俱在,更多的是被描写对象的生活细节。当然对被评论对象的特点,张教授抓得很准,评论万华先生的摄影,具有较强的“视角侵略性”。更为重要的是,他呈现了万华先生的人品“社会伦理生活中,他尽孝尽忠,严格履行了自己为人夫、为人子和为人父的责任义务。个人镜头语言中,他拈花惹草,借以寄托自己对于光风霁月般的生活的热爱,承载自己对于蹉跎人生中的纯洁温馨的向往。”更为重要的是,张教授对于朋友的作品也不是一味唱赞歌,而是提出积极的建议,“我曾建议过他,与其在一些相近的题材、相似的构思和区别不大的意象中打转,在一条平道上作轻车熟路的惯性滑行,倒不如干脆掘开这条旧路,深翻它的泥石、草根,再加些别的材料,另筑一条虽然陌生、却风光别具的新路。”
  
  作为大学教授,张先生的评论是犀利的,他通过评论文友的作品挖掘西南一些省的创作“落后”,“贵州也有颇具潜力的作家,也有上档次的作品,可是为什么总与“茅盾文学奖”和“鲁迅文学奖”无缘?创作观念滞后(包括笔者本人在内),是否也是其中原因之一呢?”他的评论对转型期内的人们的精神危机进行了剖析,“乡村是审美往往多于审丑”,张先生的这个问题提的很犀利,当下的乡村写作,一写起乡村,便是遍地牧歌,对于乡村生活的热爱,或者由于热爱而美化,有的时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乡村绝不是世外桃源,无论是写城市,还是写乡村,一定要写出真实来,才是至关重要的。
  
  张劲教授是贵州教育界有名的教授,退休后依然活力无限,耕耘不止,令人感佩,值以后生以此为榜样也,而笔者作为年少张教授许多的后生,对先生的文字胡乱品评,还希莫怪为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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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梁星钧    时间: 2014-10-28 08:59
温和之语。紧抓对象散文的入笔、内容特点,以点对点的方式,揭其内涵及其风格特质。说长道短。创作视角。具有柔中见刚的语言特征。
作者: 高迎春    时间: 2014-10-29 05:09
围绕经典篇章点评,亮明文笔特色,指出存在不足,足见是一篇下了功夫的评论。
作者: 王克楠    时间: 2014-10-29 09:22
温和之语。紧抓对象散文的入笔、内容特点,以点对点的方式,揭其内涵及其风格特质。说长道短。创作视角。具 ...
梁星钧 发表于 2014-10-28 08:59



    谢谢梁老师的解读,对名家的散文,也是需要指出不足的
作者: 黄叶斌    时间: 2014-10-30 10:30
深处高原,收获颇丰呀。点评精准,褒贬适宜。
作者: 王克楠    时间: 2014-10-30 15:14
围绕经典篇章点评,亮明文笔特色,指出存在不足,足见是一篇下了功夫的评论。
高迎春 发表于 2014-10-29 05:09



    谢谢迎春的解读
作者: 王克楠    时间: 2014-10-31 13:19
深处高原,收获颇丰呀。点评精准,褒贬适宜。
黄叶斌 发表于 2014-10-30 10:30



   好久没有见叶斌了,想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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