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6岁,小铃铛3岁,是亲戚的小孩,暂时住在我家。
一天中午,我们一起吃饭时,不知聊什么,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幸福二字。
星星翘起小嘴巴,指着小铃铛说:“小铃铛比我幸福。”
“为什么?”我看着星星插嘴时假装生气的样子,我被她逗乐了,就顺口问:“你能举例说明吗?”
“我每天起床上学的时候,小铃铛都还在睡。”星星说:“我的懒觉都还没睡好,可是又不得不起床。”
中国教育模式就是这样,一个6岁的小女孩,都已经感觉不幸福了。但我知道这个时候必须有良好的引导,而不是一笑而过,否则这个“观念”会影响她,甚至会让她厌学。我说:“小铃铛才觉得你最幸福呢?”
“为什么呀?”
“你不知道,姑妈送你去上学了,起床找不到姑妈,守在门口呱呱地哭。姑妈回来了,她会把你背过的不要的书包拿来背起,跟姑妈说,我也要上学。”我说:“你看,小铃铛羡慕你有大人送去上学,她感觉你才最幸福,是吧?”见星星歪着脑袋认真地听,我又进一步说:“能够按时上学是小孩子的幸福,你说是不是?”星星边听边点头。我又说:“你看,前次发生手脚口病,你们就不能按时上学了,还有一次,涨洪水,道路中断,大人不能按时去接你,是不是就不幸福了?”
看着星星似懂非懂的样子,我立即打住话头,小铃铛则在边上捣乱式地插嘴,其实她应该一句都没听懂。一个3岁小女孩,她知道什么叫幸福吗?“幸福”两个字,有几人能回答清楚呢?
“我和三姑妈比,谁幸福?”我用筷子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坐在我身边的妻子。
“王姑爷幸福!”星星回答得很果断。她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因为我以为她会回答“三姑妈幸福”。
“王姑爷幸福吗?请举例说明。”
“有时候,三姑妈叫你,你说,今天不舒服,我要多睡会儿才去(上班)。你可以不按时上班,你不幸福吗?”她说的倒也是真的,有时晚上熬了夜,或者早上精神状态不好,就多睡一会儿,等精神恢复了再去。除了非去不可的事,我的上班时间是相对自由的,工作效率也是最高的。与那些不管工作效率如何,必须按时打卡的上班族来说,我应该是幸福的。
“请再举例说明。”我一边赞许地肯定她的说法,一边鼓励她再举个例子。
“每天吃饭的时候,三姑妈都要打个电话,问你回来不,如果你说要回来,我们就要等着你回来才吃饭。”她的话没说完整,她的意思应该是:一个每天都有人牵挂着吃没吃饭的人,是幸福的!
我歪过头看了看她的姑妈,也就是我的妻子,她也在看我,我们相视一笑。我又歪过头继续引导她:“请再举一例。”
“你肩颈疼痛的时候,喊我和小铃铛给你捶背,我们就给你捶。”说着,还放下碗筷,双手举起,捏着两个小拳头,做一个捶背的动作。
我觉得继续引导可能会偏题,于是话锋一转,问她,三姑妈与伯妈比,哪个幸福?她说伯妈幸福。我问,为什么?她说,伯伯一回来就帮伯妈洗碗,而三姑妈,一直都是一个人洗碗,所以,伯妈幸福。我又问,那么,伯伯与伯妈比,谁幸福?她说,伯伯幸福。我问,为什么?她说,伯伯可以到外面吹牛,而伯妈整天都在守店,一步都走不了。
一顿饭一晃就吃完了,我们的讨论也就到止结束。吃完饭,我在手机上简要记下一行字,然后按时睡午觉去了。
大约过了半把个月的一个星期天下午,我在整理手机“小米便签”时,看到这样一行字:“幸福是从生活中比较而来的细微点滴”,这句话让我回忆起那天中午吃饭时讨论幸福二字的话题来,于是在电脑上敲打了上面这些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