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财论坛

 找回密码
 注册
查看: 1762|回复: 5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原创] 《自杀前夜》

[复制链接]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05-1-8 11:5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自杀前夜》
高玉宝

  黄昏前我顺着脚手架、钢管爬到了十五楼。

  眼前的世界金光万丈。我开始眩晕、坠落。我看见没有翅膀的鸟儿,它们在我的脚间轻旋低唱。还有浅黄色带着红色条纹的蜘蛛,那张蛛网,完美对称。

  当时,深灰色的水泥裂纹纵横,深不见底,有的已经当啷在楼面上。牵挂并支撑当啷物的纤维应该是麻道,水泥里不用那玩意,如果用了,那么当啷着的,就很有可能不是水泥。如同我去过齐国古都的遗址,远远望去灰黄一片,灰的是瓦,黄的是墙体。近前一看:灰的是水泥,黄的,还是水泥。真是大煞风景。这说明,世间之事多有逆向规律,如果我说的建筑是水泥建成的,那么,应该是护城河里的臭泥建的;如果我说,是白浪河里的开冰第一天的河泥,(顺便说一句,这样的河泥细而柔韧,千年不带一条裂纹。)那肯定是旦山产的水泥!那么,当时我在楼盘子上发现了一根安全带,也就顺理成章地,很可能不是安全带了,那是什么?有可能是一条金项链,或者,稻草绳。只是,它离我挺远,我伸出一只手去没拿到。然后,我双手抓住钢管子,一只脚踩在一块水泥台上,伸出另一只脚去勾它。水泥忽然脱落了,我失去了重心,结果钢管子也一下子松散了。松散时发出了巨大的脆响,一片连成了又一片,横七竖八地向核心散落,如爆破一座危楼,轰然倒塌。

  我果然便从十五楼上掉了下来。

  事实上,这个楼的沙子是我掺的,水泥是我和的。也就是说,我是这个工地上的建筑小工。


  十一月里,空气里鬼气一样弥漫着那说哑不哑说亮不亮的喉音,二零零二年的……雪……开始霜降的时候,我终于见到了那个曾经和我有一些瓜葛的女人。她没有认出我来。我站在她的面前向她轻轻地举杯,心里的味道浓得不行。外面不下雪,所以我哭起来。

  零二年,我已经不是一名小工了。十九岁时我还是工地上的小工,做小工时我正在读医学本科。我把校服脱到工地的水泥空心砖上,然后从方便袋里拿出工作服来换上。透过尘土飞扬的黄褐色的天空,我看见站在架木上的我师傅向我瞪眼,然后骂我一句,酸秀才。他用泥板敲敲钢管子,快点快点,干慢了今天还是没工钱!我仰起头来,看到更高的上面向下缓缓降落空的小铁车。

  其实,有没有工钱,他说得不算,但是他还说,说明他有权力欲,只是没有得到充分发挥。有时我觉得他可能性功能低下,所以发泄出来的都是私欲。我做了医生时也经常发私欲,把病人搞得死去活来,我觉得很过瘾。因为,我一直没有结婚,性生活一直得不到满足。这样一想,我着实是个可恨之人,但是,可以原谅。因为,毕竟不是每一个医生都是单身,不是单身的医生也要发泄私欲,这就显得不够伟大。

  我干医生时,已经是主治医师,是精神病医院的专科门诊的主治大夫。我们院长有的时候对我恩爱有加,有的时候对我大发淫威。她经常抚摸我的头发,用舌尖舔我做过扁桃体手术的那条疤痕,用她尖尖的小牙咬我的耳垂,我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常常梦见自己在一个长长的廊子里不停地走来走去,廊子两旁有很多门,门上都上了锁,锁上挂着红艳的小花。

  院长向我走来,她打开其中的一扇门,然后就开始脱衣裳,一件,一件,件件都透明如纱。最后她说,来吧,来吧,你这混蛋。
后来她还是脱,脱得皮都不见了,只有一副空空的骨架,完美得不行。于是,我们在梦里行事。她的骨头架子咯咯直响。让我想起《百年孤独》里那两副咯咯直响的亡魂。但是,院长绝不是我的近亲,连亲戚都谈不上。如果雷蓓卡和现实生活中的我有什么关联,我的确不敢想像。后来院长想成为我的丈母娘,我不知道丈母娘是不是近亲。习习对这些应该了解得比我深。

  我刚分到这医院里实习时我和院长早就好上了,也就是说,她通过关系把我弄到这个医院里来。那时,她还不算太老,喜欢描很淡的眉,脸色雪白,头发乌黑,打着鬏。第一次我们上临床,她旁听时就站在我的身后,她向我的脖子里吹气,我闻到一股酸奶的甜味,没有回头,因为,她的两只大奶子,已经挤在我的背上。这让我很受不了。但是,我无可奈何,内心里,我需要的还要多得多。那时我想,我要是搞不好我的事业,简直就不配做人。


  十一月里我去参加一个精神病理学权威的颁奖晚会。说起来很可笑,我竟是这次晚会的主角。晚会设在市区里的一个名声不佳的酒店里。酒店大厅灯火辉煌,穿过大厅,后面又是一个大厅,木板铺就的小桥,桥下的水流里游着多得泛滥的锦鲤。空中飞着红色的小鸟,水车吱悠有声。

  就在回廊的小桥上,未剥皮的松木杆上涂了清油,在灯下闪着奇异的光。

  我和几个小孩说了几句疯话,把她们逗得不行,她们追着我说,杨院长,杨院长,再给我们传授点经验吧。来嘛,来嘛……我把烟屁股弹到水里面。那些傻鱼吱溜一下涌了过来,烟屁股一下子就被它们瓜分了。真是恐怖。

  这时,我发现了正对水而立的她。她更瘦了,瘦得让你心生恐怖。腿已经像麻杆一样细,脖子还没有我的手脖子粗。乳房明显藏了假,但是还是小得如刚下生的两个葫芦。这说明她的病一直没好。很久以前,她就得了厌食症。有一次我和她对着面吃红烧肉,她吃了一点就跑到洗手间里大吐特吐,最后把嗓子眼都抠破了,一说话,满嘴血。

  现在,她应该已经老得一塌糊涂了,尽管从脸上还是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来。这是她的最大魅力。于我来说,她没有过年轻,所以,也就没有过年老。我向她走去,向她举杯。她歪头看了看我,抿着嘴笑,也举了举杯说,祝贺你终于有了今天!我当时差点没脱口而出的是: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当时的眼泪就在眼窝里打转儿,我向她伸出手去,想用拥抱的形式来告知我对她的怀念。她吊了吊眼,一闪,躲开了……

  我看见习习向我走来,她绕过我去扶那女人,说,妈……

  有一个阶段,我一直坐公交车去第五会堂听课,我为什么要去听那些我自己永远也搞不懂的课,我并未想过。总之我好象一直都毫无目的地坐在会堂里相同的位置,作一些貌似不同的笔记。

  我夹着课本和笔记坐公交车,习习就是这条线路上的售票员。她把包从车座上拿开,我就坐在她的身边。她一边关上车门一边说,前方到站十里屯站,有下车的旅客请做好下车准备。然后,她放低了声音说,昨晚我做了一个不好的梦,梦见我浑身是血,你挥着猪头肉在后面撵我,嘴里还不住地喊着吃吃吃……哎呀,恶心得我治不得。

  她看了我一眼,我深吸了一口气,外面下着小雨,街上的行人不多。过了十里屯是新华书店,那里面没几本好书。最少没几本我需要的书。有一次我实在是找烦了,才到柜台上问那个小伙子有没有亨利·米勒的书。柜台里的小伙子染了黄发,脖子上系了一根黑线,黑线上坠着一个钢色的小人,小人没有表情。

  习习叹了一口气说,昨天我们玩到很晚才回去。我们又去“梦蔓”了。昨天晚上我穿了那件黑色的露背连衣裙……对了,你没见过的,真可惜上班的时间不能穿给你看。她打开车门提高了声音说,石园站到了,请下车。

  我随便翻开了一页笔记,上面写着“对希特勒仇恨终于淡薄消解,这暴露了一个世界道德上深刻的堕落。”……

  “一切被原谅了,一切被可笑地允许了。”

  ……

  我忽然站起来,我要下车。习习拉住我说,别,别,你还没到站。我甩开她向后走,司机踩了一脚刹车,我趴倒在车厢里,碰得头破血流……


  我和院长认识的一幕是这样开始的:

  我十九岁,还是个小工,我坐在马路牙子上看景,女人走过来,说,唉,能不能请你吃饭?

  我做小工的时候盖了栋烂尾楼,所以,我们拿不到工资。别人骂了一句,呸!他妈的,就走掉了。我被留下来看工具,因为工头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叔。而且,我还要上学,没法跟着他们走。当时,工人们没有要到工钱,只好回家。他们把电钻,电锯,锅啊碗啊统统往自己的行李里塞。有个家伙什么也没抢到,气得抱起一个电机来就往被子里包,被子太小包不住,他干脆把里面撕开,掏出棉絮来……这时,工头跑进来,他跳着高,拍着大腿说了一通唾沫星子话,甚至嘴角开裂,鲜血直流。

  最后,大伙气急败坏地把那些破铜烂铁扔出来,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了句,他妈的。就走掉了。那个包了电机的却再也搬不起来那么沉的东西,所以也无法把被子从电机底下抽出来,他捡了块砖头,一下子拍到电机外壳上,砖头粉碎粉碎的了,一些细沫子如同半干的辣椒面。他扔掉砖头,骂了句,姥姥。

  后来,在工地上我的小帐篷外,他那床破被成了耗子的天堂,而且生了一窝粉红粉红的小耗子。耗子光滑干净,弄得我垂涎三尺。我决定用烤乳猪的手法来对待它们。我把它们用黄泥裹在一起,风干了大半天,这才想起没有上好的劈柴来烧烤。按说,建筑工地上最不缺的就应该是木棍子烂板子了,但是,我却一根也找不到。我钻进我们盖的那栋大楼里,在楼的支柱子底下,我发现了一堆胶状的套子。这使我大为惊讶,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能在我的眼皮底下干成了那苟且之事。当然,这比我亲眼看到还要命,这些套子让我想入非非,弄得我昏昏噩噩,整天如梦游一般。

  所以,我就整天跑到大街上去看美女。 

  恰巧,我们院长就是美女。想想这真是让人振奋。

  我认识她时,她穿了件纱裙,胸部嘟噜着。脸又白得水气十足,胶水一样碰不得。那天,我和她坐在快餐厅里吃红烧肉,她要了两大盘子,我们一人守着一份,她说,吃吧。我就甩开腮帮子吃开了。她紧盯着我看,看得我真不好意思了。她说,没事没事,吃,大口吃。然后,自己也皱着眉,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起来。

  刚吃了几口,她忽然捂着嘴就往洗手间里跑,憋得白脸通红。


  这真是些奇怪的事情。后来,我觉得有义务把一些事情说给她听,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了。想想,我竟然找不到我的院长了,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和习习离了婚后我一直都在找我们院长。找到她,我只对她说,咱们结婚吧。

  那天在颁奖会上,我碍于场合没有喊出来,我怀着焦灼,终于把她堵在洗手间的门口。满脸通红地从里面出来,伸出一根手指来示意我离开。我知道她现在需要休息,我去扶她,她说,你在外面等我。

  事实上,在我的印象当中,我们院长姓高,叫高平。后来,我也真的找到了一个叫高平的。却是个小个子女人,画着黑紫色的唇线,表情严肃。她已经三十六岁,有了两个很大的眼袋。但是,声音却异常好听,温柔,充满沼泽的氤氲气息。她把我的手拉到她的怀里,那里柔软而粘滑,我如同握住了一条死鱼,扔不得,拿不得的。她说,感觉到了么?这是我的心跳。多快呀!她仍旧面无表情,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件事情,眼袋抖动了两下,便又平静如水了。我很怀疑刚刚说完的话是从她的声带发送出来的。

  她说,哎呀,我的厌食症已经好了。

  我当时一惊。我说,好了?真好了?可是,我找的人……不是你……

  她跳起来,我很害怕。但是,这次,我咬了牙。扭头就走。背后,她发出撕心扯肺的号哭声。我必须赶紧离开,不能再有下一次,绝不!

  我们院长永远不会这样胁迫我,她不会这样的。所以,她越不这样对我,我越觉得自己在犯罪。

  习习也得了厌食症,她也不这样逼我,所以我也认为我在她和她母亲之间犯了滔天大罪。


  如果我还活着,认识我的人肯定都知道,后来我自学了医学又转学了中文,又从中文转学哲学,又从哲学转学数学、逻辑学、心理学……他们都知道我是个厉害的家伙,有一个阶段他们一有事就说,找那个那个谁,他,没有不知道的。

  后来找我的人太多,我烦了,所以把门上贴了条子。条子交叉在门面上:因XX人传播反动言论,现将其窝点查封!

  因为知道我厉害的人太多,所以,别人说我是从十几层楼上不小心掉下来,摔死了。而且,这个家伙,爬到楼上是为了偷看对面楼上的女人洗澡……有人就不信了。他们说,得了吧……那人说,你们别不信,他是小工,小工爬到楼顶上去干什么?


  那一年,我的确从楼上掉了下来,是不是把我给摔死了,这一直也是让我也迷糊的一件事。

  在我从十几层楼上摔下来时,我十九岁,刚刚高中毕业。当然,我这样的人是考不上大学的。严谨点说,不能说我考不上,而是无大学可上,我高考那年的分数考得相当不错,只是在报考学校的时候让我大为扫兴,我翻遍了大学的简章,嘿,真是邪了门,竟没有一所大学让我感兴趣。于是,我把简章一扣,说,去他妈的……屁……

  我把简章往桌子上一扣就回了家。到了家里,我挺高兴的,俺娘接着就哭开了,一边撸鼻子一边说,蛋啊,一年得多少钱?我说,什么钱?俺娘说,我看你这么高兴,你不是考上大学了?我哈哈大笑起来,娘来,不是那事,大学没考上。只不过,我在河边上捡了一窝鸭蛋。我把书包打开,鸭蛋还暖和和的。我娘说,哎呀,赶紧在炕上捂起来,说不定还能捂出窝小鸭来哩。

  当然,那窝小鸭也没捂出来,倒瞎了一窝好鸭蛋,心疼得我治不得。那鸭蛋是我在生活费里省出来买给俺娘的,俺娘好吃咸鸭蛋,自打我上了高中,她就没吃过了。

  这事儿过去好多年了,我认为当时存在着很多可能性:一是我根本就没考上大学,或者,我根本就没上过高中。我只是初中毕业,尽了我应尽的九年制义务教育。当然,到底是我有义务受教育,还是义务要求我受教育,我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明白。这样看来,我可能是个小卖鸭蛋的,那天正是人家高考揭榜,所以,我有了这些想法:回去把没卖了的剩下的鸭蛋送给娘说,娘,吃吧。俺娘挺高兴,说,别吃了,捂上它,抱出小鸭来,你再出去卖小鸭……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再一个可能性就是,我上了大学,结果没钱交学费,所以,我就背着俺爹俺娘私自跑出去打工了,恰巧就到了后来我摔下来的工地上。

  所以我到了建筑工地上做了一名小工。做了小工才认识了我们院长,她对我有再造之恩,而且,把她的女儿嫁给了我。虽然后来我和习习离了婚,但是,并不意味着我忘了本。

  习习对我好得没法说,她是个好女人,好女人就应承受离婚的现实。她承受了。我们恋爱时,她从包里抓出一把橄榄果来放在我面前的水泥板上,我捏起一颗来对着阳光看了看,这颜色真是诱人。那一刻,我忽然爱上了习习。我对着阳光看着这只小果粒,阳光挥洒着秋天的味道。在秋天的味道里,城市就象一只巨大无比的水磨,人们都是这个磨盘上的豆子,被挤出一滴一滴香死人的豆油来。而习习不是油,是水,水的温度不高,有点凉。就是这样子,我爱上了她。

  习习你的屁股小得可怜……我对她说。

  她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向下顺了顺裙子的皱儿,然后拍了拍屁股,扭着身子往后看。她说,不小啊,这还算小?已经秋天了,她还穿着裙子,这裙子紧裹着个腚,到了腿,花儿一样扎洒开来,的确好看。她又拍了拍她的腚说,这样看肯定效果不好,哪天我把这裙子脱下来,你看看不就得了?一个女人没臀?开玩笑!

  从那一天开始我就盼着能早点看看她的屁股的真像。

  于是,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问她什么时候给我看看她的腚。她一愣,想了想说,没想到你还是个流氓。我说,是啊。如果说实话,我比不上流氓高尚。

  事实上,我坐着习习的班车去第五会堂,根本就不是去听课,而是,去讲课,我被他们聘请去做学术演讲。我和习习和院长之间的关系,我不用再说了,我实在不想再说,说了又有什么用呢?现在,我坐在台上,点了根烟,把话筒扭了扭说,大家好!首先,我在此做一个心理测试,请喜欢紫CC的举手。台下呼啦啦举起一片。我说,好,请放下。那么,知道紫CC是什么的请举手。台下竟没有一人举手了。我知道,台下肯定有人知道紫CC是什么的,但是他们不会举手,真正举手的,没有几个真知道紫CC是什么的,因为那是一种兴奋剂。我叫起了一个女生,我说,刚才看到你举手了,你不知道是什么怎么就举手了呢?她说,紫CC,一听名字,就喜欢啦……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2#
发表于 2005-1-8 12:34 | 只看该作者
是青坛里的玉宝吗?问好!
好小说,细腻委婉的语言,刻划出“他”复杂的心理,人物性格鲜明,情节多变很容易就抓住了读者的心,让人回味。学习了!
3#
 楼主| 发表于 2005-1-8 12:51 | 只看该作者
真是若荷呀,我还以为重名呢,一直也没敢打个招呼,玉宝错了。工作挺好吧,一直也没变动吗?祝快乐。青坛好长时间都不去了,再说近来我上网上得少。
4#
发表于 2005-1-8 13:03 | 只看该作者
去年我在青坛给你发的悄悄话你一直没有看的,最后也就没有了,你的QQ是多少?
5#
 楼主| 发表于 2005-1-9 08:08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若荷 发表
去年我在青坛给你发的悄悄话你一直没有看的,最后也就没有了,你的QQ是多少?

在个人资料中有啊,是313146341。
6#
发表于 2005-1-11 20:26 | 只看该作者
恭喜计酬!有空慢慢看,玉宝的小说很有味道,呵呵~~~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联系我们|小黑屋|Archiver|中财网站 ( 浙ICP备11029880号-1     浙公网安备 33010802003832 )

GMT+8, 2025-1-31 23:50 , Processed in 0.145592 second(s), 19 queries , Gzip On.

Powered by Discuz! X3.2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