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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夜晚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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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3-7 20:0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1、
  吃饭的时候,我爷爷喜欢把我抱在他怀里。左手揽着我,右手对付盘碗里的食物。我最讨厌他喝酒。爷爷喝的酒是村里黄二用土法酿的,又辣又烈性。可是爷爷爱喝,他说这酒纯。他说村干部都拿它送礼呢,说有些城里的干部最得意这个,因为城里卖的酒净假的。酒越贵假的越多。报纸上常刊登茅台五粮液喝出人命的案子。

  喝就喝吧,最不能容忍的是他自己喝不算,还偏让我也喝。他把酒杯端到我鼻子底下让我闻,浓烈的酒味呛得我直躲,我用手往外推。他就佯装生气,说我的孙子,不喝酒不行,我得训练你。他也不管我乐意不乐意,并拢筷头,放在嘴里啜啜,然后在酒杯里蘸两下,很霸道的往我嘴里塞。又苦又辣的酒味充斥了我的舌尖,我使劲地摇晃脑袋,挥舞着两只手,哇哇叫。我的样子太狼狈了,爷爷被逗得开心大笑。还贴我的脸,顶我脑门。他高兴了,我却难受的要死。爷爷的胡子跟削尖的树茬一样,扎的我钻心疼。我就喊,两腿踢蹬他,连他的酒杯都蹬翻了。他反而哈哈笑。

  我爷爷太爱酒了。他的理由是,喝酒解乏,喝酒宽心。

  可爷爷喝酒也不是每次都宽心。有时他就骂人,拍桌子。吓得我大气儿不敢出呢。我奶奶管他这种行为叫“耍酒风”。我爷爷喝多了,就直着眼珠子看我,目不转睛。好像我的眼里长了高粱大豆似的。我爷爷摸着我柔软的头发,硬着舌根对我说,孙子,你都三岁了,可你的事到现在也落不下。爷爷急呀。谁叫你爷窝囊呢!说着,我就觉得我脸上像掉个雨点一样,凉瓦瓦的。

  我很纳闷,我这么小。会有什么事呢?有时候大人就喜欢咋咋呼呼小题大做。一顶点的事,放大无数倍。简单的事情考虑得异乎寻常的复杂。累不累?我想,八成是奶奶说的,爷爷耍酒风。可是后来我发现,每当爷爷提起我的“事”,奶奶也显愁闷。有一天奶奶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小声嘟囔,看东院,孩子还在尿片子里裹着,就分地了。你倒好,除了喝酒,没别的本事。我爷爷一听就烦了,是。我屁本事没有。你有本事,你去试试?奶奶辩解道,你不会转转弯儿?爷爷说,人家告诉你没地,你难道搁人兜里抠?奶奶说,你土地佬心实,说什么信什么。东院怎么就分着了?爷爷不服气,哼了一声。奶奶说你还别哼,我说的是这个理。你呀,榆木脑袋也该开窍了。没地没地,会计家两口人,种四十多亩地,哪来的?不就依仗女婿在镇派出所当所长?提醒过你多少回,去书记家通融通融。我就不信,这年头人命都能买,孩子的地分不着。

  爷爷不再搭理奶奶,摆弄我的小东西。我痒痒,嘻嘻笑。大人的争吵,才与我没关系呢,只要有人哄我玩就行。至于我的“事”,是大人瞎操心。我喜欢薯片虾条,地里又不能种出来。嘻嘻,爷爷你别掐我。我想想而已嘛。

  2、村里响起一阵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我听见有孩子欢呼雀跃,女人唧唧喳喳的说话。村里一放鞭炮,准有大事情。果然,奶奶换过衣服,对镜子拢好头,又剜了一块喷香的雪花膏涂在脸上。回头看见我,又剜了一块,蹭匀,两手在我脸上拍,那股好闻的味道说不出来的舒服。这可比我爷爷的烧酒味好闻多了。我奶奶抱起我,说,今天咱们吃盘儿去。书记家办喜事。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人聚在一起。我不明白书记家发生了什么事情,要这么多的人来帮忙,挤得书记家的大院子水泄不通。

  东墙边架起一溜大锅,大锅里滚着沸水。鸡的香味,鱼的香味,肉的香味,从盖着盖子的锅中不断散发出来,馋得我直吮手指。那些比我大的,拖着一笼子鼻涕的小孩子站成一圈,围着大锅。厨师拎着长把的铁勺,神气的吆喝,去去去,一边去。当心鼻涕掉进菜锅里。小孩子便鸟兽散了。

  女人忙着洗菜,淘米。男人扎堆闲聊。实在没事干的,凑到女人身边嬉皮笑脸,讨女人便宜。惹急了,女人合伙把男人按倒,撩起衣服,把奶子塞在男人嘴里。有人提议解了他裤子。男人杀猪似地大叫。两手扯着裤带。女人就隔着裤子揪他那东西。男人乖乖求饶,妈妈奶奶乱喊。嘻嘻,真好笑。

  等那男人拍打着身上的土,挺起身的时候,我认出他是烧酒的黄二。我冲他咧嘴,他叱着黄牙骂了我一句小兔崽子。我爷爷骑在房粱上,叮叮当当地凿钉子。听见黄二骂我,就接茬儿说,黄二小子,你把屁股抹干净点。要不一会我连你那两片肉也钉上。黄二跳脚,老东西,得罪我?下回我给你酒里掺马尿。我爷爷反应快,说大伙听清没?感情小子卖假酒,往后都别喝他的酒,留着他个人洗澡去。黄二吃了亏,说我爷爷是狗带嚼子胡勒。我爷爷说勒也得先得你。牛棚这就建好了,书记说二十多头儒牛,缺个公的,你顶正合适。屋里屋外的人笑成一团。书记站在他家门口,笑得岔了气儿。书记说可别扯鸡巴淡了,快干活吧,一会得上瓦呢。

  礼账设在院当中最明显的位置。圆桌上摆着两个盘子,一盘装花生瓜子,一盘装糖果。闪亮的糖果吸引了我,我用力挣,企图引起奶奶的注意。奶奶显然懂了我的心思,上前抓了一颗,剥了外层的包装,糖可真甜啊。我吧咂吧咂吃,粘稠的糖液蜂蜜一样顺嘴角流到我的衣襟。奶奶用手揩,还有点抱歉地说,这孩子惯得没规矩。奶奶有意无意地时不时瞟几眼礼账,也不急着写礼。可我急得猴儿似的,不安分地在她怀里扭动。

  因为我看见放席了,人们开始抢座,小孩子一哄而上。苍蝇似的盯着桌上的饭菜。只等执宾一声“开席”。谁不爱吃第一席呢?第一席干净,菜盛得多。越到后面越残汤剩饭,没滋没味。

  眼看席位座满了,可你说我奶奶她就是不着急,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这时我有些恨我奶奶,这要换了我爷爷,兴许早占好座位等着开席了。我爷爷也是,大热天儿的,骑房粱干嘛?太阳毒辣辣,烤得他浑身是汗,老头衫湿得跟水捞的差不多。上边哪有下边风凉?你说我爷爷傻不傻,嘻嘻。

  我敢保证我奶奶是最后一个随礼的。我奶奶写完礼,如卸重负。仿佛她的病一下子全好了,五脏六腑都畅快了。我偷偷告诉你,我奶奶有病,很严重的胃病。她的病发作起来,吓死人!有回她犯病了,疼得满炕咕噜。长一声短一声叫唤。顶不住她就冲碗又苦又涩的白矾水,咕咚咕咚喝下去。再不行就吃点止疼药,从来不肯上医院。她还称自己是“抗造牌”的。你千万别误会,这不是哪个公司工厂的优质产品,而是我们当地的土话,意思是抗折腾,命硬。有病不必请医生。话说回来,要是全中国的医生,噢,全世界的医生都遇上我奶奶这样的病人,嘻嘻,恐怕医生们都得关门大吉,另谋职业去。

  我奶奶看病不舍得花钱,随礼非常大方。确切说,是随书记家的礼大方。几张粉红票面的人民币,她很干脆地递过去,写礼账的都懵了。整整五百块啊!五百块得多少只鸡蛋?这下完了,我心里糟透了。这钱白送人了,等于我少吃五百块钱的鸡蛋哪!有了那五百块钱的鸡蛋,我得像雨后禾苗一样生长。日后我要是长不壮,我奶奶就是第一祸首。

  我觉得我奶奶是老糊涂了,不为我想,也该为自己想想吧?五百块钱,说不定就能治好她的胃病呢。可她就这么给打水漂了。
你说怪不怪,我爷爷傻,我奶奶也傻。而且我认为她比我爷爷还傻。两个人都傻了巴叽的。之前我怎么没看出来呢?天呐!但愿我长大别跟他们一样。


  3、晚上我爷爷又喝酒了。我奶奶还破天荒给他炒了两个菜。一个是木耳炒咸肉,一个千层蛋。我坐在爷爷怀里,抓小碟里的咸肉吃。我爷爷兴致不坏,吱儿--吱儿---一口接一口。我故意连吃带抓,把木耳扔到爷爷的酒杯里。爷爷细心地拣出来,没扔,自己吃了。我奶奶装不住事,趁着我爷爷高兴,就把白天随礼的事说了。我暗自坏笑,嘻嘻,奶奶,看我爷爷怎么招呼你。我爷爷打人有名的狠。他的巴掌像簸萁,伸出去夹着风声。我承任有点幸灾乐祸,可谁叫我奶奶傻呢。

  我想错了。我爷爷非但没生气,还点头说,估摸着孙子的事有门了。傍黑我回来前,书记喊到屋里,说西河口那儿还有点机动地,补给咱孙子算了。我奶奶乐得抬头纹都开了,不相信地追问我爷爷,真的?你说的是真的?我爷爷崩着脸,说你跟我过一辈子,我什么时候懵过你?我奶奶兴奋地说两手不断地抹围裙 ,说怎么样,好使吧?你要早信我话,孙子的事早妥了。我爷爷不屑地说,少跟我显摆,要不是为我孙子,我理他那份胡子?我奶奶不示弱,说甭管怎么说,这招儿见效。

  我奶奶非常激动。办妥我的事,她是第一功臣 。今天晚上她说话的调门比平时提高了好几分贝。走路嗵嗵嗵。值不值的笑个没完。没事儿自己笑。那样子真让我担心她神经出点什么毛病。她对我爷爷的态度呈一八十度大转弯,没完没了跟爷爷唠。语气温柔的像个小姑娘。

  我爷爷一放松,喝过量了。酒杯一推,把我举头顶,非让我骑他脖颈。他还一颠一颠学马儿奔跑的姿势满屋子转悠,颠得我屁股一趸一趸。我爷爷说,孙子,你快点长,长大了,爷爷把家业都转给你。我心想,爷爷没出息,还想让我跟他一样种地。种地没劲,我想当官。至少也得当个村长书记,成天背着手,浑身上下不粘泥。开会学习,宣传政策。吃得好穿得好,管着全村人,要多风光有多风光。当然,我的想法是不能跟我爷爷说的,但总有一天我得跟他说,我不想种地了。尤其像他那样种地,我提不起兴趣。

  要是我爷爷听我亲口跟他这么说,他会什么表情呢?嘻嘻。他现在肯定想不到,他孙子从小就跟他决裂了。假如他懂相术预测,我的屁股非让他拍开花。思想一溜号,我把尿撒在我爷爷的脖子里。
  4、我爷爷跟黄二干起来了。

  两人在西河口地边动了锄头。有人给我奶奶报信儿,说快去看看吧,要出人命了。宝根他爷和黄二支黄瓜架呢,谁劝也没用。噢,宝根当然是指我,我是我们家的一个宝贝,我们家的根脉。我奶奶一听,倒挟着我,慌慌张张径直奔了西河口去。

  我奶奶把我挟得眼冒金星,放到地上时乾坤都扭转了,晕忽半天才缓过来。再看我爷爷,嘻嘻,他跟黄二像两只斗鸡,一个拄着锄头,一个拄着耙子,须发喷张,怒目相向。我爷爷衣服撕破了,黄二鬓角淌着血道道,估计是我爷爷的杰作,两人一副滑稽相。一只狗裁判似的在中间窜来窜去,挠挠我爷爷的裤腿,拽拽黄二的鞋带,整个一卖呆不怕乱子大的无赖举动。

  见了我奶奶,我爷爷来了精神,指着黄二说,他抢了咱孙子的地。黄二说,什么叫抢?你怎么说得这么难听?明明是书记分给我的。我爷爷说你妈了个吧子的跟我扯什么犊子?书记答应的是我。黄二一乐,书记什么时候答应你的?有条没有?我爷爷一愣,没条。但书记确实答应我了。黄二说,你以为你随了五百块的礼,帮书记盖牛棚就四脚落地了?就有理了?我告诉你,你那点礼,是止疼药,顶一阵。书记盖牛棚上瓦那天用的酒,都是我的。不过,后来我又送书记一只大肥羊。一只羊能不能抵你的五百块?

  我爷爷没词儿了。

  黄二洋洋得意,说,你那点小九九,拔拉不过我。我爷爷不服, 说你有什么理由要地?黄二说朝阳沟搞立体开发,我的地被占用了。这就是理由。我爷爷说你胡扯,朝阳沟一棵草我都清楚长在哪。什么时候有你的地了?黄二说你管得到宽,有地没地请示你?我爷爷说我没条,你有吗?黄二说我当然有。我爷爷说你拿出来。黄二说拿就拿。黄二真就从上衣口袋理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纸条,卷烟纸大小宽窄。黄二煞有其事地念道:.玉芬儿,今晚九点,我在村部……围观的人群哗地笑了。连狗都笑了。我爷爷说黄二,你可别现眼了。这是书记给你的条?我看像给你老婆的条啊。
黄二脸鳖紫了。

  后来那块地还是归黄二了。书记说黄二对村里有突出贡献。有突出贡献就得奖励。

  我爷爷上了老大一股火,满嘴是泡。睡觉做梦都叹气。不干活时,就抱我发呆。呆呆地注视我,自言自语。

  看我爷爷难受,我也酸酸地。我爷爷不该和黄二打架。我爷爷喜欢黄二的酒,可自从打完架,我爷爷再不去买黄二的酒了。黄二也不卖给我爷爷酒。造酒与喝酒,就像画家与欣赏者,两者隔阂,对谁都是损失。

  黄二和我爷爷原本处得不错,因为那块地,掰了。弄得跟冤家对头一样。走碰头也互不理睬。一个村住着,何苦呢?就为几垄地吗?你劝劝我爷爷,遇事心放平,烦恼皆由心生。心静自然凉嘛。是不是?


  5、嘻嘻,你说这个黄二,叫人匪夷所思。他居然拎桶酒突然来我们家了。他不知道我爷爷跟他之间绾了个大疙瘩?他想用一桶酒冰释前嫌?我爷爷可不是贪小便宜的人。

  电视里演的是动画片,猫和老鼠的故事。你说那猫挺精挺灵,在电视里咋就傻成那样了?被老鼠左次三番戏耍,也不总结经验教训。狡猾的老鼠可给猫害惨了!天下事黑白颠倒啊。

  黄二对看电视的爷爷讪讪地说,大叔,我知道你计恨我。我也是没办法呀。我爷爷睬也不睬。黄二说,大叔,我早该来道歉,就是张不开嘴,也是怕你不让我进门。黄二叹口气,说,今天我交实地,朝阳沟确实没我的地。我撒谎了。可是,村里这些年拿我的酒,赊帐不给钱。眼看就要赊黄铺了。我小本生意,哪架得了这么折腾?我爷爷说,你不会不赊。黄二说,不赊,以前的帐更瓢底化帐了。到时候我鸡飞蛋打。好歹书记答应了,说河西那块地归我种,村里不要费用,顶帐了。

  说到这,我爷爷讽刺他,说你能耐大呀。我孙子三岁了,还分不上地呢。黄二听出我爷爷话里带刺,脑底一低,大叔,你就饶了我吧。该死的娘们儿,背着我跟书记插一腿。这些天我把她关在家里,一天揍她三遍。看她还敢不敢。

  我奶奶不忍心,一旁说道,你媳妇也是规矩人,咋能往死里整治她?黄二哽咽了,说都是要帐要的,要出冤家来。现在 ,我脑袋缩在裆里走路。

  黄二的诚恳打动了我爷爷。神色渐渐和缓。有些事,就怕话说不到,话说到了,天大的矛盾也能化解。何况喝一条河的水,吃一块土地生产的粮食,一起生活了多少年的街坊邻居。

  唠到最后,两人又像从前一样亲密了。他们还喝了酒,黄二的酒。我爷爷喝得眉飞色舞,醉醺醺的。说黄二呀,这些日子我吃不香睡不着 ,就馋你的酒哇。没你的酒,我骨头缝都难受。黄二掉眼泪了,说大叔你干脆捶我两下得了。我爷爷握着黄二的手,打哑谜。
  原来我爷爷也会哭。他哭的样子蛮好玩的,光湿眼窝,嘻嘻。

  这顿酒喝得够长,两人全喝高了。

  我爷爷趔趄着送黄二,黄二摆手不让,摇摇晃晃往外走。走到房门口,扶着门框,回身对我爷爷说,对,对啦。大叔,有件事儿忘告诉你,你,你把耳朵贴过来。我爷爷就把耳朵贴过去,黄二神秘地说,小道消息,书记让人告了!我爷爷啊了一声。黄二说,嘘------是朝阳沟的事。这事要是有头, 咱们的事也就出头了。
接下来,黄二走了,剩下我爷爷愣着。

  我仰头看天,数星星。咦?真奇怪,晚上怎么还有太阳?这时它不再光芒四射的拒人千里,它安详的,静静地,柔和地像水晶一样的光。天空蓝得高远,沐浴过的蓝,衬着丝丝缕缕的云。爷爷说,明天是个大晴天。

  你说会晴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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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05-3-7 20:12 | 只看该作者
见过皮斑不少作品,很有深度,也有张力,特学习。
3#
发表于 2005-3-7 20:57 | 只看该作者
很纯正的乡土味道弥漫其间,我一直觉得这才是中国文学的根本方向,比起一般的单纯的苍白的都市爱情要深多了。问好。
4#
发表于 2005-3-7 21:01 |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原创] 夜晚的太阳

最初由 野猪皮 发表
1、
  吃饭的时候,我爷爷喜欢把我抱在他怀里。左手揽着我,右手对付盘碗里的食物。我最讨厌他喝酒。爷爷喝的酒是村里黄二用土法酿的,又辣又烈性。可是爷爷爱喝,他说这酒纯。他说村干部都拿它送礼呢,说有些城?..


故事高手。
5#
发表于 2005-3-7 21:22 | 只看该作者
很纯正的乡土味道弥漫其间,我一直觉得这才是中国文学的根本方向,比起一般的单纯的苍白的都市爱情要深多了。问好。

  同感!学习并问好!
6#
发表于 2005-3-8 00:14 | 只看该作者
  有东西。

  此作为本期太虚精华小说。
7#
发表于 2005-3-8 08:19 | 只看该作者
细节好,语言好,故事发展也有张力!通篇读完后,意犹未尽!
8#
发表于 2005-3-8 08:34 | 只看该作者
  读了皮皮这篇小说,第一感觉是语言简练,第二感觉是皮皮始终围绕着爷爷喝酒的这笨主线,慢慢地展开情节。皮皮是一个老手了,写得从容不迫。第三个感觉皮皮是不停留在讲述故事的层次上,而是通过一个个细节,使主题不断地升华。向皮皮学习了!
9#
发表于 2005-3-8 11:45 | 只看该作者
是个好小说,
我说得还是语言,
写得特传神特从容。
10#
 楼主| 发表于 2005-3-8 20:03 | 只看该作者
这几天太忙,焦头烂额的。不能一一回复,先谢谢各位的肯定
11#
发表于 2005-3-9 09:55 | 只看该作者
看了几篇姐姐的小说,佩服得很,觉得好的小说除善于讲故事,还有语言的处理也很重要。姐姐是在路上了。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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