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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都市情感小说 一夜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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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春暖花开
时间:
2005-10-20 15:27
标题:
［原创］都市情感小说 一夜花开
一 夜 花 开
一
四十岁的年龄对吕兵来说无论如何从外表到心态都不再是青春的年龄了，按说应该遵循一种按部就班、循规蹈矩的生活状态，是一棵笔挺的树，不生出枝枝桠桠，是一湖平静的池水，不起任何波澜。其实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改变了吕兵的生活的话，他也许会沿着这种状态生活下去。目前他的状况在别人的眼光里还是蛮不错的，担任一家小型纯文学刊物的常务副主编，妻子是本单位会计，儿子十二岁了，正上小学五年级，品学兼优。
事业小有成就，家庭和和美美，不知羡煞了多少人。在酒桌上，三巡之后不少哥儿们也曾拷问过吕兵，难道你就真的没有“那个过”? “那个”指的是什么?吕兵不解。有人边啃鸡翅边解释道，外遇呗!吕兵“噢”了一声，大方地说道，不瞒哥们儿，这年头有是正常的，没有反倒不正常了。是谁?是谁!众人起哄追问。吕兵凑近哥们儿的耳朵小声地说，俞飞鸿。哥们儿听后爆笑得一口茶水扑地全喷到地上，急得桌上其他人连连追问吕兵说了些什么。俞飞鸿是饰演电视剧《牵手》中的第三者王纯的那个演员，长得相当漂亮，一双迷死你的大眼睛，当时《牵手》正如火如荼地在中央一套每晚的黄金时间播映，王纯悄悄走进千家万户男主人的心中，是他们共同的梦中情人。
说实话，情人一说吕兵确实没经历过。尽管有时候拉着妻子的手就像自己的左手摸右手，一点感觉也没有，但是十几年的共同生活，彼此生活习性了解透彻．生活习惯已熟悉适应 ，反而令他有时候想要是真换个人来，还不习惯呐!这事也许就因为这原因“耽搁”了下来，他从不去想找个情人。
然而，不久，他还是结识了一名女子，是在网上。
这一年，网络已不折不扣地成为人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项实质性的内容。吕兵所在的杂志社也给主编副主编们的办公室配了电脑，并上了网。吕兵本来对上网聊天室没有什么兴趣，上网只是看看时事新闻什么的，后来参加一次全国性的笔会，作家们在一起座谈，邻座一位香气袭人的女作家问吕兵换笔了吗，吕兵不好意思地回答说笔是换了，可是用着不顺手，打字太慢了。女作家微微一笑说那我告诉你一个秘诀，要想提高打字速度你多上聊天室聊天，准行。
回到单位后，吕兵坐在自己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想起女作家的话，心想不妨一试。于是，他随便起了个名字叫大树，进入了本市信息港聊天大客厅。
大客厅里真热闹，大家七嘴八舌畅所欲言，满屏滚动着花花绿绿的文字，他仔细浏览了一遍内容，自己一时无所适从，好似置身在叽叽喳喳的人群里却插不上嘴。
我和谁聊呢?他这样想着并开始寻找着目标。
这时，有个叫无花果的像是刚进来，用了一个微微笑的表情对大家说：大家好，有谁愿意和我聊?
没有人反应，大家好像没有看到他，依旧我行我素地对聊。
无花果还是微微笑地又说我等待着。
吕兵忙用鼠标点了无花果一下，生怕对方溜掉似地颤抖着双手敲出两个字，你好!简单的才能快速。
无花果的反应倒是快，你好，大树，早来啦?
吕兵答，是。这次他选了一个兴高采烈的表情回报给对方，其实也是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
无花果说，你刚来吗?
吕兵答，是，你呢?
无花果说，也是。你不常来是吗?初次见到你的名字呢!
吕兵答，是的。
无花果问，为什么这么节约用字你是个不善言语的人吗?
吕兵如实回答，我打得慢。
大树说，能和我多聊吗?
大树说，别走。
无花果说，好的，权当你的陪练吧。
聪明!吕兵在内心里感叹无花果的心细，一下子就被他猜中了自己内心的小九九，颇有点不好意思。
大树问，能问问你吗?
无花果说，问什么?
大树：我好奇。
无花果：可以，悉听尊便。
大树：你多大了? (不好意思直奔主题)
无花果：26岁。你呢? (马上还击)
大树：40。
是不是至今未婚?这时有个叫霹雳杀手的冲大树打诨道。吕兵心里一惊，光自顾自地如实聊了，没想到全被别人看去了，就好比谈话不小心遭到了窃听。
无花果告诉吕兵，约他到二楼的情感聊天室见面，然后倏地不见了。屏幕上留下了一行字：无花果于10：10分离开了聊天室。
吕兵如约来到情感聊天室，这里的在线人员比大客厅少得多，相对清静，刚进来，无花果就冲他打招呼：嗨!你好大树!
他也问了好，无花果告诉他，点击一下屏幕下方标有“密谈”字样的小窗口，别人就看不到他们的谈话了，他照办。聊天室对他来说确实是个陌生的地方，不过还好，遇到了无花果使他感到隔着冰凉的机器有一股亲切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猜，你是女性。由于他的字打得不够熟练，因此少了一些不必要的修饰与兜圈子，仍是直取要害。
无花果换了个惊讶的表情说，哇你真厉害，你用的是“可视电脑”吗?他也开玩笑地回答：是。
那我长得什么样儿?没吓着你吗?
不。
你没回答呀!用不着这么节省词汇。
漂亮，温柔，细心。
还有什么好听的词儿?快说
想起来再说。
真狡猾。我问你，你真的四十岁了吗?
是的。老了。
还惑吗?她调皮地问。他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说，不惑。真的?她追问道，什么都不惑啦?一一不惑啦。他老老实实地回答。
所以，四十岁的男人要站成一棵顶天立地的大树，是吗大树?她总结道。
他不禁又一次钦佩她的冰雪聪明，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刁钻机灵，自己随意起了这个名字，经她这么一解释，仿佛一语道破了玄机，把他的无意识及潜意识都一股脑儿地给挖掘了出来。
那一刻，他感到她就像一只钻进他心里四处游动打探的虫子。
二
通过上网聊天，吕兵发现自己很快迷上了上网。网上的世界是那么神奇，五花八门，天马行空，无拘无束，自由驰骋。而平日里他是一个多么有板有眼不苟言笑的人啊。中等身高偏瘦的身材，一丝不乱的三七开发型，熨烫整齐的西装，锃亮的皮鞋，在人们眼里是一位严肃的人。然而一到了网上，他却像变了一个人，侃侃而谈幽默风趣。难怪有人这样评价说，聊天室是人们心灵的家园，来到这里每个人都要丢盔弃甲，轻松上阵，轻松一刻。
吕兵自从迷上网络之后，三天两头地泡在办公室里。好在他有一个便利条件，他所住的家属院就在办公楼后面，仅一墙之隔，近。再加上杂志社平日不用坐班，办公楼上人也不多，天时地利占尽，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今天是礼拜天，妻子雷打不动地上美容店去做面膜去了，唉，已是豆腐渣的年龄每天还要在脸面上做一番功夫，使自己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至少年轻五岁才能出门。儿子呢，正在楼下和小伙伴们踢球踢得起劲。一想到上网，吕兵顿感心痒难耐，于是下楼直奔办公室而去。
急忙来到情感聊天室，没有无花果又转到大客厅，见她正和一位小球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为防止让小球儿感到是他抢走了聊天的对象，他先点击了一下密谈的小窗把自己隐藏起来，而后才去点击无花果：
无花果也对他密谈道，来啦?
来啦。他说，两人仿佛熟悉得像深交已久的老朋友。
我去二楼等你。他说。说完后就退了出来。
在二楼，她进来了。
你来了好久了?他主动发问以示绅士风度。
嗯。所以就在大厅里等你嘛。她用了一个嘛字，好像一位在男友面前噘着嘴撒娇的女孩。他的心里立即一阵温热。是感动吗?抑或是激动?有多少年没有这样体会一个女人的温柔了。与妻子恋爱时有过这种感觉，不过这么多年早忘得一干二净。
你怎么不说话?她问，把他从一愣神中拽回来。
哦。他忙回应。一时又想不起该说什么，就问，你在家里?这就好比见了面问候对方吃了吗是一个道理。是。她答。一个人?是。他们呢?
没有，他们。
他突然觉得她的语气淡淡的，不似刚才那么热情，才发觉自己的唐突和冒昧，问了似乎不该问的话。赶紧转移话题，突然就打了这么一句话，我想你。
我也是，大树，
一时两人都无语，沉默。
还是她打破了沉默，告诉他在网络丛书文学库里有一篇漓江烟雨写的小说《我的爱漫过你的网》，写得挺感人的。她每读一遍都要被感动得哭一次，建议他不妨一读。说完，没等他回应，倏地退出了聊天室。
他按照她所说的网址找到了那篇小说，认真地读起来，最后，他也被感动了，鼻子酸酸的，眼睛里似升起子一层雾。于是关了机，回家。短短的路上他的脑海里依然回映着小说的梗概，说的是一对青年男女在网上认识并相爱但是最终两人相逢对面不相识，擦肩而过，那一份遗憾震动了他的心，
无花果真是一个多情的女子。多愁善感，心细如发，感情丰富。吕兵第一次对无花果有了这样的讦价。现实生活中的她不知是什么模样?应该有姣好的面容，甜美的声音，迷人的微笑……正翩翩想着，肩膀被人“啪”地拍了一下，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哟，这不是吕主编吗?
吕兵正要扭头发问，一看，乐了，是妻子。妻子始终是个爱搞恶作剧的女人，她这脾气给平日的生活时不时添点调料，使乏味的生活变得有了滋味。
快快快，帮我提着，妻子嚷着，把手中大兜的蔬菜水果什么的往吕兵手里塞，吕兵接了，跟在妻子身后上楼，看着妻子保持很好的体型，从背后看怎么也不像四十岁的女人。
那一刻，他忘掉了无花果。
晚上，吃过晚饭，妻子去女子健身俱乐部跳健美操去了，每周一三五，风雨无阻，妻子号称这行动叫“抓住青春的尾巴”。往常，吕兵都是在家里看看新闻联播，写写小说什么的，今天怎么也坐不住，手指头又痒痒了起来——上网!
他进了聊天室，也不去点击别人，等着一个人来点击他。一会儿，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欢迎无花果进入聊天室。
接着，无花果用哈哈笑的表情冲大树说，你好，小说你看了吗?
他说，看了，真的挺感人的。
他说，我理解了你为什么读一遍哭一次。
他说，在平常的生活中我们常常忽视了对情感的注视。
他说，而你，唤醒了我。
他的打字水平已有了很大提高，这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与无花果的聊天。
无花果换了一个很开心的表情，把字的颜色由绿色改成鲜艳的红，说，真的是这样?太好了!!!!!她用了一长串的叹号加重自己的感受。
他说，等将来他也要写一篇小说，把他和无花果的故事写进去，贴到网上。
无花果说，我还没批准呢，不要侵犯别人的隐私权啊!
他想像她噘嘴生气的样子很可爱，更要逗逗她，道，稿酬从优。
她说，这还差不多。
他问，你平日都干什么?
她说，还是先说说你吧。
他说，您请，女士先请。
她说，不用客气，我想听你说。
于是，他就说了，他的工作，家庭，事业，生活，末了加了一句，以上所说句句真实，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她说，你是一个幸福的人，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事业有成，家庭幸福，妻子贤惠，孩子乖巧，羡慕!羡慕!
他又问，还是说说你吧?这是他急于想知道的，自己都暴露无遗了，对方却在雾里，急人。
她叹了一口气说，唉!!!!字换成了灰色，铅灰，沉闷，不透气。
他不好再问，一时沉默着。只有光标在一闪一闪，等待着文字的涌现。
良久，她开了口，说，你的名字使我想起一句话，大树，沉默如金。
他的心里一动，她的话一下子击中了他的要害，她说的对极了，他常常想，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中，我不是都一直希望自己站成一棵树的模样，容纳百川，遮风挡雨，以沉默的姿态对待一切吗?
知我者无花果也。知音!知音!他有些感动又有些忘乎所以，想都没想在屏幕上打出两个字：口口。
什么意思?无花果问。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是把我的姓拆开来给你看，感谢你的知遇之恩。
你姓——吕?不只是这个意思吧？不是这个意思。她突然明白了他真正的意图，说，你真坏!我走了。
看到她又恢复了活泼泼的调皮的语气，他高兴了，忙说，你别走，我还有话。
他说，今后每周一三五晚7点我在这儿等你。
她说，知道了。然后屏幕上显示无花果于21：10分离开了聊天室。
回到家里，吕兵第一次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蹑手蹑脚向卧室走去，屋里没人，推开儿子的房门，儿子正睡得香甜。这时从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妻子在洗澡呢。他放心地迈开步子进了卧室。
躺在床上，思绪还在网上，神经兴奋着，多少年没有过的一种，什么?激情。像初恋的感觉，心怦怦跳着。这么想着，朦胧睡去，嘴角还停有一抹微笑。
三
这几天，吕兵走着坐着脑子里全是电脑上缤纷闪烁的网页，有时候白天坐在办公室里，正审阅着一批稿件，看着看着，便走了神，索性把稿件暂且一放，到网上溜了一圈，浏览过网上一些五花八门的新闻后，想到聊天室去坐一会儿，可是想到与无花果的约定，似乎一旦进去有违约的嫌疑，又想，碰巧遇到她呢?还是进去看看吧。自己说服着自己，登录进了聊天室，转悠了一圈儿，没发现无花果，看来她倒是很守约。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七点，两人在聊天室见了面。
大树：这两天你在干嘛?
无花果：没干嘛，闲呆着无所事事。
大树：没想我么?
无花果：想了。
大树：挺厉害?
无花果：是的。
大树：我也是，整天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魂儿全让你勾走了。
大树：想我什么?
无花果：想在大树身上靠一歇。
大树：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叫无花果?干嘛不叫柔柔、雪儿、小蜜什么的?
无花果：你才是小蜜呢!
大树：哦，对不起，开个玩笑。回答我。
无花果：因为我是一朵没有盛开就衰败的花。
大树：你失恋啦?
无花果：差不多。甚至更糟，更坏，更不可收拾。
一连使用了三个“更”字，惊得吕兵一愣。他不知道他面对的是一位怎样的女子，在网络那边，在同一个城市的某一个角落里，她在对自己呓语。
大树：你听说过这句话吗?——这一切都会过去，
无花果：知道。也许吧。
大树：把这句话送给你，别那么悲观好不好?来，我用我十分不动听的歌喉给你唱首歌吧，希望你能喜欢。咳!咳!清清嗓子。唱了啊，请你捂起耳朵。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她为什么还不到来哟……来点掌声好不好?
无花果：哟，行了行了。够肉麻的了。我都起了一身“小米”了。
大树：那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吕兵十分诧异于自己的调侃能力，这与生活中的那个不苟言笑的他是那么的相去甚远。这可能就是网络的妙处，它能使人彻底地释放自己，怎么渲泄都不过分，反正没有人认的你。
继续聊。
大树：你喜欢什么颜色？
无花果：黑色。
大树：黑色代表神秘、安闲，可是不够活泼。
无花果：那你呢？
大树：绿色，生命色。
无花果：那我今后就全部用绿色的字与你说话。
大树：谢谢。让我怎么感谢呢。口口行吗?
无花果：你又来了，不理你。
大树：别生气，我真的很想你，不断地想象你的模样。
大树：我们见一面吧?
无花果：不行。
大树：为什么?
无花果：怕见光死。我们还是各自保留一份神秘，一份想象，一份憧憬吧。
大树：那——，让我握一下你的手好吗?
无花果：呶，你握吧。
大树：怎么这么凉?你的手可真小，柔若无骨。别出声，好就这么握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的手指越过时空，在一起缠绕着，纠结着，恋恋不舍，所有的言语、情感在这一刻无声地传递，从指尖，到手心，蔓延至胳膊，心脏，通透全身。
最后，还是她提醒了他，你要走了吗?
他悚地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秒针迈着无声的有节奏的步子在运动，九点一刻。他说，是的。
那——，再见。她说。
再见。他说。
他不甘心就这么让她走了，等一会儿电脑一关回到现实后什么也不存在，为了证实她的存在，他紧接着说，吻你。这次他没用“口口”。
她停顿了有几秒钟，似乎迟疑了一下，但是屏幕上很快也回应了两个字吻你。他看后高兴极了。
四
吕兵坚持的一三五上网聊天制度风雨无阻，就如同妻子在一三五去跳健美操一样。夫妻俩各有所好，互不干涉，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妻子说，聊就聊吧，又不是去泡女人，网上的东西还不都是空的?吕兵听了，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为妻子的信任和百分的放任而略感不安。
然而，一上了网，他便什么都忘了。无花果的温柔与善解人意使他难以释怀。一次他感冒了，无意中说出来，无花果颇担心地一再叮嘱他要多喝白开水，吃药，注意休息，这样才好的快，仿佛他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他在这边看着屏幕，一句话一句话地蹦出来，就有一份一份的关爱好比一股股暖气传送过来，浸透了他的全身。还有一次，他故意比约定时间晚到了半个小时，把无花果给急坏了，她说，如果他要戒网的话，提前通知一声，要戒大家一起戒。没有你的网上无聊极了。不知怎的，吕兵听了这些话心里一阵难受，他有好多年没有受到妻子这么关注了，他们尽管搭伴过日子，但从来都是各忙各的。
这天是星期五，吕兵在办公室里看新来的晚报，有一则小幽默吸引了他，说的是在美国某地铁出口处有一个乞丐，每天只能讨到很少一点钱，生活艰难。这天，有位策划大师路过这里，给乞丐出了个点子，包他生意兴隆。策划大师走后，乞丐照办，找来一块纸板，上面写着：Beg．com（乞讨网站）。路人看后忍俊不禁，钦佩这位乞丐的时尚与幽默，一笑之后纷纷慷慨解囊。从此乞丐财源广进。
吕兵看后哈哈大笑，想这故事真是编得有趣，看来网络已是无处不在，等晚上一定要讲给无花果听。为了讲得不至于磕绊，他又把这则故事默读了一遍。
晚上，无花果的情绪不高，一改往日活泼的样子。吕兵给她讲了今天早上所看的笑话，她的反应也是淡淡的。
怎么了你?他问。你不舒服吗?
嗯。像是从鼻子里发出的一声哼哼。
你身边有人吗?他问。
没有。她答。
那你赶快上医院吧。他说。
不用，老毛病了，没事的。她说。
去医院还不如和你聊天好受。看得出她在努力打起精神。
那，你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挺担心的。他说。星期一我要去南方开个笔会。
星期一就走?
是的。
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得半个月吧，像这样的会你是知道的，就是出去玩玩，放松放松。你捎什么东西吧?
我——。她欲言又止，停顿了一下似是下定了决心，说，那么——，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不要求的，别说一个，十个也行。他挺痛快。
我要见你。现在。她说。
现在?去哪儿?
她说了一个地点，十分钟后见，那是离他家不远的一处居民小区，末了她叮嘱说，若是半个小时后她赶不到的话就请他别再等了，到网上来找她。
下了楼他才知外面已下起了雨，回家拿伞又难免受到妻子的盘问，看看雨不是很大，索性骑上自行车冲进雨里。
十分钟后，他准时来到了她所说的从小区大门往南数第六盏路灯下，雨这时下得有点大了，他想找地方避雨又怕她找不到他，干脆由它淋算了。他支起车子，把风衣领子竖起来，两只手插在衣兜里，他觉得自己这副形象有点像电影中接头的特务。
时间和着风声雨声渐渐过去，先后有几个行人从他身边经过，一位是没打伞的秃顶的老头，脑门上晶亮的雨珠劈啪往下落着，他只是瞅了他一眼就匆匆过去了。又来了一对打着伞抱着狗的老年夫妇，他们看也没看他便走了过去。还有一群下了晚自习的少年，骑着单车叫嚷着呼啸着从他身旁冲过去。
他看了看表，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她还未露面，空气有点冷，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还是决定再等一会儿。
又是十分钟过去了，连她的影子也没见，决定打道回府。
他被淋得像只落汤鸡，浑身上下滴滴嗒嗒往下滴水，门卫见了他眼里露出诧异的神情，他没有理会，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冲进办公室，到网上去找无花果。
她在。他点击了她，但是什么也不说。
你好。她说。
我看到你了。她说。他一惊，
我哭了。从你站在路灯下一直到现在。她说。
我看见你，真的像一棵大树站在那儿，风衣领子竖得高高的，路灯昏黄的光把你的影子拉得很长，你被雨淋得透湿，头发湿淋淋的，有一缕耷到额前，但是你没有动，没有找地方避雨，就站在那儿，站成了一株大树……
那一刻，我哭了。我多想跑过去，扑进你的怀抱，紧紧地拥抱你……但是我克制住了自己。我很冷酷，是吗?原谅我。你与我梦中想像的那个人一样，清秀、儒雅、文质彬彬。能见你一面此生无撼。
说到此，沉默中的吕兵不得不发话了，他问她，你是不是在捉弄我?
唉!她叹了口气，幽幽地说，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
大树，让我再叫你一声好吗?再握一次你的手好吗?
她使他无法拒绝。
五
苏杭之行并没有冲淡吕兵对无花果的牵挂，这次笔会他全无过去那种潇洒悠哉的逍遥游形式，而是表面上的轻松，内心里的负重。在游人如织的香火鼎胜的寒山寺，他排在一个韩国旅行团后面上了钟楼，敲了千年古钟，下来后又特意去烧了一柱香，他在心里默默地祝愿无花果早日康复。
有位来自西安的著名作家在他身旁也烧了一柱香，看吕兵闭着眼睛默默许愿，打趣道，吕主编，是不是给哪位多情女子许愿哪?吕兵淡淡一笑，说，一位普通朋友，她身体不适。
宾馆里夜夜举办舞会，作家们酒足饭饱后纷纷去“蓬嚓嚓”一番。吕兵去过几次后感到索然无味，仅有的几位女作家颇为抢手，僧多伴少，宾馆经理不得不临时组织了几位服务员上场伴舞。搂着一个个陌生的躯体，趟着娴熟的三步四步，吕兵却没有一丝愉悦感。在暗淡的灯光下，有时他想，面前的女子要是无花果该有多好!仰起她的小脸儿，迷幻的眼神，调皮的微笑，道，大树，想靠在你身上歇一会儿!那么，他会毫不犹豫地紧紧地拥抱她。
他知道，只有一个地方能找到她，那就是网上。他向总台打听，附近有没有网吧，遗憾地是总台小姐告诉他附近没有，这条街是有名的商业街，网吧好像都集中在学校附近，离这最近的电信营业厅得有十几里路。他听了，问清了电信网吧的位置，出了宾馆伸手招了一辆桑塔纳出租，说了地址，直奔而去。
由于激动，直到坐到电脑前他的心还在怦怦乱跳，手指不由自主地略略有点颤抖。他七转八拐，找到了自己所在城市的网页，进了往常常去的聊天室，转了一圈，没有见到无花果。失望之余才忽地记起临出发时，无花果说他走后的这半个月她要戒网。
失意地回到下榻的酒店，吕兵简单地冲了个澡，却怎么也睡不着，听着对面床上睡客忽高忽低的呼噜，他干脆点燃一支烟，倚在床头，吸起来。
这个夜晚，他在不断地反思自己，我的生活并不缺少什么，从家庭到事业，不缺吃不缺穿，工作，娱乐，消遣，休闲，一样都不少，还算颇顺心，是什么促使他对生活之外的另一个女子产生牵挂呢?在他原本稳定的生活里荡起了圈圈涟漪。要知道，网络是一个多么虚幻的世界啊!似乎不应该，但是不应该又该如何呢?
他思来想去，最后以他一位常务主编的身份及一位文人的心态总结出了一句对世人颇具警世作用的话，他说，我们过多地追求一种表面上的物质生活质量，而忽略了对情感的关注。拿他与妻子来说，正是我们愈熟悉，我们愈迟钝。
顾此失彼。也许你得到了什么，也许你又失去了什么。
回到家的当天晚上，正是吕兵与无花果约定上网的日子。吕兵吃过晚饭，看着妻子在厨房里忙着洗涮碗筷，打声招呼说到办公室去看一看就出来了。他很奇怪自己，过去每次出发回来都是在妻子身边磨蹭着不愿离开。
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吕兵舒适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回到办公室，熟悉的环境就好像使他回到了恋爱的小屋，连空气都带着恋爱的味道，糯而甜。
吕兵顺利地找到了无花果，他惊喜地点了她，同样用了一个惊喜的表情说，你好吗?想死我了。
网络就是好，他的真情实感如果用语言表达出来，保准吓对方一跳，太肉麻。
无花果也用了个惊喜的表情回应他说，是的，我也是。没有你的日子太寂寞了，我，害怕。
我回来了，又回来陪你了，不是吗?他说。
可是，我要走了，我这里来了客人；我表妹。无花果道。
哎呀，这么快?再等一等吧。他不甘心她走。
不行，我等你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些日子，我给你写了一封信，发在你的电子信箱里，你看后会对我有所了解。她说完，不等他发话，走了。真是决绝。
吕兵无奈，只好从聊天室里退出来去自己的电子信箱里找信。
以下便是无花果发给吕兵的电子邮件的内容。
给我生命里的大树
亲爱的大树：
我无数遍在心里这样呼唤过你，这个名字给我的生活注入了一片阳光，温暖、明亮，在一片眩晕中令人欣喜而愉悦。
从第一次看到你的网名，它便给人—种信赖与亲切感，我想，网那边的你肯定是一位非常具有责任心的男人，四十岁的年龄，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到了曾经沧海、波澜不惊、坐看云起的时候，到了潇洒、富足、成功的时候，让人羡慕。在无数个白天与黑夜，我独自想象着你的模样，一定是副清秀、稳重、温文尔雅的样子，没想到，我的生命里还有幸结识你这位朋友，真是意外。
还是谈谈我的故事吧。你曾经多次问过我，想了解我的一些情况，都被我拒绝了。当时刚刚认识你，我怕说出来后发生变故，很有可能今后我们不能再像以往那样畅所欲谈。现在，我不想对你继续隐瞒下去，我认为已没有隐瞒的价值了。
三年前，我大学毕业分配到本市一所重点中学教英语，大学中的男友自费去了英国继续深造。我们靠着书信、电子邮件和极少的越洋电话维系着爱情。两年后，他回来探亲，说正在给我办留学手续，办好后接我一起去读书，我们双方的家人都很赞同，认为这是一种最圆满的结局。二十天很快过去了，在他临回英国的时候，我们有了一夜情。谁知，正是这一夜情害苦了我，使我从此走上了不归路……
大树，知道吗?写到这儿，我禁不住泪流满面，这半年来，无以有它，只有泪水始终伴随着我。男友回英国半年后，有一次我因患了小小的感冒，老是不好，去医院看病，医生怀疑是出血热，建议我查查血，哪知道这一查却查出了大问题，医生说我是艾滋病毒携带者!那一刻我感到天都塌了!我恨死了国外的那个人!
我昏昏沉沉地不知怎样挪回了家。对父母谎称男友已为我办好了出国手续，我要为强化英语搬出去住，然后我又到学校办理了辞职手续，在外面租了套房子住了下来，就是那次下雨你来等我的小区。我很清楚，一旦外界知道了我的事，这个城市是不容我的，我走到娜儿人们肯定会像避瘟疫一样躲着我。我自觉地把自己封闭在房子里，几乎与世隔绝，唯一的联系是我在医院上班的表妹和一台电脑，通过它使我还结识了你，当时，我的愿望是那么强烈，只想看你一眼，好明白这世上还有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在关心我，牵挂我，惦记着我，尽管我向他隐瞒了实情，而一旦说出真相说不定真的会吓跑他，但我已顾不了那么多了。那天，我就站在正冲着大树的对面楼房三楼西面那扇窗户跟前，看着你，泪流满面……
表妹是医生，她懂得这种病的传播途径只有性接触、唾液，血液等，其他接触不会传播病毒，因此时常来看我。父母至今还蒙在鼓里，可怜他们都是快退休的人了，只有我一个独生女，下半生靠谁呢?想到这儿，我的胸口重得像压了块石头，透不过气。
属于我的日子不多了，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但是活着已没有任何意义，生命于我早已失去了它应有的色彩和活力，你的出现在我的日子上涂上了一笔重彩，我要说，谢谢你! (好在网络是一种看不见的虚无的东西，它不会给你带来副作用)
现在才知道生命的存在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但那是属于你的。
大树，沉默是金，它代表你坚强的性格。这是我迷恋你的地方。
未来是美好的，深深地祝福你。
无花果
200５年1０月１９日
关了电脑，吕兵揉了揉眼，掌心里却满把湿漉漉的泪，他现在终于明白了无花果曾经对她网名的解释：我是一朵还未盛开就衰败的花。
吕兵没有感到恐惧与震惊，相反心底传递上来丝丝疼痛——替她感到惋惜和无奈。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家里，告诉妻子今晚他与几个伙计一起打牌，不知什么时候散场，让她别等他。
他下楼骑车直奔上次去过的小区，这次熟门熟路，他很快找到了她信中无意透露出的那扇窗户，里面亮着灯。他看着灯光，犹豫了一下，还是咚咚几步跑上楼去，敲响了302室的房门。
六
一抹淡淡的光柱从半开的房门中斜斜地射出来，光影里，站着一位瘦瘦高高的女子。
我是大树。吕兵说。
女子的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震了一下，她站稳后，身体略微往边上一侧，让出道儿。吕兵闪身进来。面前的女子身材瘦削，一头长及腰际的长发，脸盘有点大，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里是猫一样柔顺的光泽。她的面孔有点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哦，想起来了，她长得竟然那么像电视剧《牵手》中的王纯!这真是一种无法解释的巧合。
四目相视，久久无语。
无花果。吕兵打破沉默开口低低叫道。
女子的头扭到一边，片刻，竟啜泣起来。声音低低的，似是压抑不住地冒出来。吕兵迟疑了一下，试探着去拉了下她的手。她的身子一抖，想抽回手，他握得更紧了些，说，我知道，握手是没有关系的。
有时候，对于病人的病，说开了反而要比遮遮掩掩的好。
她还是抽回了手，指了指里屋说，进来坐吧。
这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小单元，电脑就摆在她卧室的床头。墙上是一个大幅彩照，她在白色的芦苇花丛里奔跑，欢笑，夕阳从背后斜斜照过来，在她周身镀了一层金色的边，那么青春和灿烂。
刚才我表妹来过。她倚坐在大照片下的床头上，开了口，声音轻而软。像她的人。
吕兵在她对面的电脑椅上坐下，转向她，一时间俩人都沉默，不知该怎么称呼对方一一网名似乎只适合于在网上用，若在现实中称呼对方则显得有点干涩和滑稽。
吕兵微微咳了几声，使室内气流不致于过于凝滞。他问，你好吗?她低垂的眼帘缓缓启开，一汪潭水似地看了他一下，又移开，苦笑道，还能怎样呢!
我不知道你，吕兵试探地问道，你所说的生活中将有一个小小的变故，是指的什么?
我是想，换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城市去住，离这儿越远越好，但是我很清楚，哪里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她闷闷地说，那汪潭水沉寂着，不是活的。
你父母都知道了罢?他小心地问，
唉。她叹了口气，说道，他们还是别知道的好。
你能到哪儿去呢?他颇为担忧。也许是语气里流露出的不放心惹了她，她抬起来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他，忽然眼睛里溢出调皮的笑来，道，我要自绝于社会自绝于人民!
这不知是一句什么意思的话，但愿它仅仅是一句单纯的玩笑。他又问，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她说不用，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的了，不是吗?我们一起度过那么多个美好的夜晚，在网上敞开心扉，互相牵挂，互相关爱，多么使人难以忘怀的时光啊!他回答说是的是的，从来没有任何女子像你这样走进我的生活，走进我的内心，我们无所不谈，你让我懂得了什么叫快乐，什么叫思念，什么叫精神恋爱。她的两腮浮起一抹红晕，大眼睛定定地瞅他的眼神，使他怦然心动，真想一把把她揽在怀里啊，但是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他们坐着说了许多话，夜渐渐深了，他没有走的意思，她问，你妻子呢，你这么晚不回家她不问你么?他说他已向她请了假，说在外面打一通霄扑克，你要是困了就睡吧。她问那你呢?他说我就坐在这里，看着你睡，她说那我真的睡了啊。果真，一会儿她倚靠在床头竟然睡着了，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闭上后，面部轮廓显得更加柔和，更加恬静。他抻开被子给她盖好。
坐在那里，看着她，近在咫尺，吕兵一时恍若置身梦中，曾经多次设想过的两人的会面竟是这么平淡如水，就像久违的彼此熟知的老朋友，激情深埋在心底。眼皮渐渐地有点沉重，想睡，吕兵伸手到外套口袋里掏烟掏了一半又住了手，怕烟味呛醒了她。不知不觉，他也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醒来窗外已微微泛白，浑身有点儿酸痛，一只胳膊有点发麻，她还在睡着。吕兵轻轻起来，怕惊醒了她。在电脑桌上找了纸笔，写下一行字答应我，好好的生活下去。记住，在茫茫人海里，有个人在惦念着你。
犹豫了一下，他又添了两个字：口口。
轻轻地带上门，他走了。
回到家，妻子已经起床了，正在给儿子忙活着做早餐，见他回来，没好气地把碗筷一顿，气道，一夜你死哪儿去啦?前面办公楼我找了个遍也没见你?是不是到哪儿打野食去了大主编?怪不得这次出发回来不急呢，原来早在外面解决了啊!他吓得赶紧把妻子往厨房里推，关上门小声道，叫孩子听见，你这话像话么!妻子甩掉他的手说，还怕孩子听见?你也不看看自己是怎么以身作则的!我怎么啦?他小声反驳，像是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哼!谁知道!难道还用我说吗?你肯定自己最清楚。妻讽刺他。
他默然，是的，他最清楚。
吕兵默默地来到后阳台上，楼下是个菜市场，早起的人们正在纷纷和小贩砍价，挑选一些温室大棚里生产的新鲜蔬菜，嘈杂的人声不绝于耳。这就是实实在在的生活，有人来了又有人走了，走来的和去了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有市场是固定的，像个舞台。
这一刻，有个清晰的念头跳到吕兵的脑海，在今后的生活中他依然会站成一株顶天立地枝繁叶茂的大树，只是，在他心口那个地方，另外盛开了一朵花．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作者:
一瓢水
时间:
2005-10-20 16:24
感人的一篇小说！
作者:
邱天
时间:
2005-10-20 16:47
很漂亮的一篇小说。
作者:
左显辉
时间:
2005-10-21 13:19
的确是不错的小说，表现了都市凡人的情感生活。就是太长了，看一遍不容易哦：）
作者:
北雁
时间:
2005-10-21 17:28
标题:
引用
语言优美！
引用左显辉
的确是不错的小说，表现了都市凡人的情感生活。
作者:
春暖花开
时间:
2005-10-21 18:02
感谢各位老师指正！
作者:
蓝色的小木屋
时间:
2005-10-21 18:19
小说对情感的描写很细腻。
作者:
马克
时间:
2005-10-21 21:40
不错。
作者:
陌笛
时间:
2005-10-22 08:17
小说写得好。周末愉快！
作者:
春暖花开
时间:
2005-10-23 16:20
谢谢朋友们
作者:
老土
时间:
2005-10-23 16:26
写得好，却学不了！致敬！
作者:
春暖花开
时间:
2005-10-23 16:30
谦虚吧，老土
作者:
文竹
时间:
2005-10-23 17:07
写得真好。祝贺！
作者:
落梅
时间:
2005-10-23 19:07
无奈 感动 叹息 ~
红尘中的男女,消尽了心性情志~
作者:
千百次回眸
时间:
2005-10-23 20:53
细节描写很到位,对白也精彩,不愧为了篇好小说.
作者:
春暖花开
时间:
2005-10-24 15:20
有点长啊，劳各位读了。谢了
作者:
春暖花开
时间:
2005-10-24 20:44
有各位朋友的支持，倍受感动啊
作者:
叶柄
时间:
2005-10-25 07:51
喜欢
学习
作者:
春暖花开
时间:
2005-10-25 15:42
谢谢各位喽
作者:
春暖花开
时间:
2005-10-25 20:40
过奖过奖。还需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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