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的勇气
镜子里的眉抹抹她的眉,象是在装修一样.
她笑,对我说:”哎,我要出去了啊,你这个老姑婆的晚饭自己看着办吧!”
我懒懒的一翻身,拢起我垂下的发,”怎么了?又有凯子可以削啊?”
眉懒洋洋一笑:”什么凯子啊?不就是上次那个你说没意思的嘛.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跟他出去走走了啊.喂,可是他还不是普通的有风度哦.”
“为什么?”我不懂,那个人是怎么样的人我还会不知道吗?才见一次面就想要KISS的人,当初没有赏他一巴掌让我后悔到现在.
“他有钱啊。有钱就有风度嘛！“
“可是他是有老婆的人，你又何必跟他搅呢？
眉闻言,淡淡一笑,”你说,这世界上还会有什么爱情吗?”
我笑,:”你说呢?”
“连你也不相信了,那我又怎么会相信呢?”说完,她出门去了.临走的时候,她说要帮我带夜宵来,还会有我最喜欢吃的菜包绞子.
我在床上睡了好久,醒来的时候,总觉得有一种晕旋感包围着我,让我无法在现实与虚幻之间找一个平衡点.
我走到窗边,窗外的世界是一个让我陌生有感动的地方.我不知道原来人性可以如此的丰富多彩,以至于我一直觉得我只是那其中的一种微生物.
我太平淡,我也这么觉得,不需要眉的提醒.
眉回来的时候,我正在洗澡,她大声的问:”你还没睡啊??”
我看了看表,2点25分.
我走出去闻到我爱的绞子味道.我抱住眉,大笑:”好感动哦,我真的好爱你呢!!”
“少来了啦!”眉也跟着笑.
我注意到眉的脖子有深深的一道吻痕.我说:”眉,你总是这么晚不好的。”
眉淡笑,说还有人这么关心她.
是啊,还有人会关心别人.眉的话让我很感慨.
我对眉说:”还是静下心,去找个好男人吧。”
眉反问我,那你呢?你为什么不见你找一个?
我一时穷语.
眉继续说,我还有人可以爱啊,至少,不会寂寞.说真的,我知道我很难找到好的人的,这普天下的好男人不是死光光了,就是有主了,我们是轮不到的.但是我不想要一辈子的孤单,即使那个人不爱我,即使我也不爱他.现在这样不是更好吗?我有人养我啊,我也可以有钱去养别人的啊,不是吗?什么都是轮回的.
我喝着酒,这是从跟眉合租这个房子后学会的,然后呕吐了很久,终于习惯了它的带来的不适感.我把绞子放进嘴里,微微的一皱眉头:”眉,为什么今天的绞子特别的不好吃啊??”
眉看了看我,一脸的奇怪:”你不是吃绞子一定要蘸配料的吗?你今天怎么不沾点啊??”
我看了看在袋子里的配料,记得自己的脸在微光的碗中变形,我发觉那是一种默认.
我说眉,我这一生不想结婚了.
没有伤害,我确认我没有在感情的道路上受过伤害,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对感情,或者正确的说是爱情,没有感觉.
眉说那是因为我对什么都麻木了,连带着我的感情.这世界上的人太多了,不知道要相信的是那个,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要去想了.
真的是这样吗?还是因为我的自私,还是因为我的所有的不好?!
我拉开窗帘,一片阳光.我没有能力去想,,我还有我的工作,我不好赚钱的工作.每天累个半死,没有太多的私人空间,然后就是相同的一天又一天.与当初的理想大相径庭,然后就是麻木.
我对眉说,我的麻木是因为我不适合这个很难看的世界.
眉反击我,你以为你多美好啊?!
我了解眉,有时我看不起眉.然后觉得我比眉更需要被看不起.至少她在追求她的生活,而我什么也没有,我就只是一味的循环.
看很多人描述的爱情,看很多人描述的友情,看很多人描述的亲情,然后觉得自己永远的只会说然后.
这一天,,心里很烦,那个很讨厌的客户有上门来,象是在讨债.我没有太多的好脾气跟他在胡闹下去,最后他嚷:”我要告诉你们经理”.
我一杯水泼到他脸上:”去告,我不干了”!
我抬头挺胸,走得很有尊严.
回到家,那不是家,我的老妈子只关心我的钞票.我只能到这里,跟眉合租的房子里.然后,从眉的房间里走出一个男人,他对我笑,很白痴.
然后,他突然叫出我的名字.
我仔细一看,哦??
“是你啊?”我没想到眉跟他是认识的,还跟眉共处一室.所以我又相信全天下的男人都是贱的.
眉走出来,说:”我的电脑坏了,刚好小刚有空,就请他帮个忙.没想到你们认识的啊!”
这又是第几个 啊?我差点脱口而出,我没好气的白了小刚一眼.
“你们忙,我不奉陪了!”我关上厕所的门,开了热水气,眼泪就这样哗哗的流了下来,连自己也控制不住.
没有原因,我就是失业了,想起刚刚打了个电话给老妈子时,她连连惊呼”怎么可以这样??那你还不快去道歉?你怎么可以不要工作啊??”
接下来就是一大堆的那我怎么办,那不是没有钱可以给我了吗?
我心灰意冷.就知道打电话给老妈子是自取其辱,我打开窗户,我已经没有再多的眼泪讨好自己了.
眉劝我去找一份工作,说我总不能靠银行里的钱过日子.我问她,我银行里还会有钱吗?没有,我一气之下,把钱全汇给老妈子了.眉闻言要晕倒的样子.
小刚最近跟眉走得很近,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本来眉的事就是没办法说得清楚的.这晚,小刚突然上门.我对他说,眉出门去了,他说,他是来找我的,想请我去吃晚饭.
我说,好的,去吃牛排.他很高兴的答应了,在路上还对我说:”你变得更可爱了,知道吗?以前你从来不让人请你吃饭的”
我在心里冷笑,是的啊,但是环境把我变的可笑与可恨.要不是我腰包里已经剩下不多的钱^^^^^我还是会利用人的,尽管我以前非常反感这样的女生,可是我还是要为生计奔波.
回到家时,我在门口对他说:”我有钱了,找到工作领了工资时,我会把钱还给你的,所以今天不是你请我”
在他的目瞪口呆中,我关上房门.
眉躲在房间里,见我进来了,笑的很暧昧:”怎么样??很烂漫吧?”
我不知道眉在搞什么鬼:”你不是跟他?”
“那有,好啦 ,他是很不错啊,可是人家并不在我这里啊,人家啊,只对你有意思啦!!我听说他以前追求过你的啊,你想想看,人品还不赖,长得也很不错,又有高收入,,对你也是一心一意的,你还不好好把握??”
我冷笑, 把刚才在门口发生的事告诉眉,眉有想要去撞头的冲动,我劝她别,我不想要很累很累的还要帮她流眼泪.眉追着我要打.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病,总之象眉所言的,他还是来了,每天都来.带上我喜欢的菜包绞子,有时是一朵玫瑰.眉老在他面前鬼叫:”好烂漫哦”
我知道眉有心要撮合我跟小刚,但是我跟小刚说了,那是不可能的事.
我找了另一份工作,在传播业的,是个小小的编辑,每天要看很多的文章,虽然眼睛为此下降了不少度,虽然薪水没有以前那么的多,但是至少我每天面对的是文章而不是人脸,这让我不平衡的心里好受些.
小刚说我有钱了,应该还他钱了.我说好,然后他说,他饿了,不如一起去吃顿饭,就当是我还给他的.我没有办法拒绝,因为我强烈的女性自尊让我跟他一样都是要各自的尊严.
他带我到一家西餐厅,很贵,差不多要花去我好不容易赚到的薪水.我吃到心在滴血,并狠狠的发誓,我从此跟他绝交.
到了付钱的时候,小刚突然说,我付!!
当场我的脸马上铁青,我相信.
“你是什么意思?你都说要我请了,那你还要付什么钱??”我跟他吵,我觉得我的自尊在燃烧.
“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吃顿饭而已”
“胡说八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地得理不饶人,我只是有说不出的难过,说到底还是我的穷人的资本在作祟.,还有我的超级的自卑.
小钢突然捉住我的肩,直视我的眼睛,然后,他吻了我.
久久,我死死地瞪着他,他笑着放开了我,说:”我知道你会喜欢的”
“去死!”我推开他,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眉说我恋爱了,恋爱中的女人最可恨了,她说.我说我没有,真的就是没有,但是她指指坐在我身边的小钢,笑得很暧昧:
是吗?我真的跟小钢谈恋爱吗?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的方向了.我爱他吗?我会这样问自己,也包括问他.他会搂过我,一脸的肯定:”当然,你非常爱我.”
似乎很自然而然的事,我也不知道当初的坚持是什么的了.
然后,有一天,小钢突然说:”我们结婚吧”
他的话让手中的热咖啡烫到了我的手.他着急的起身,问我有没有事.
这就是我要的生活吗?我不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了,每天要为一碗饭奔波,尽管我不喜欢米饭的味道;然后是在恋不知道为什么的爱:然后是被求婚,然后可能就是结婚,生个孩子,再在婚姻中承受着不快乐与莫不可期的快乐;接着就是衰老,跟着一个人在衰老那是一件可怕的事,而远非歌曲里唱的是烂漫的事;然后是死亡,永远的跟这个你又爱又恨的世界隔绝.
我就是觉得可怕,就是觉得不安.
眉觉得我是个怪物,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那你以为人生是什么??只有你一个人你以为就很自由自在??还是你期望生活随时都很精彩,没有丝毫的空白????还是你究竟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
我没有回答她,结果她很生气的走了.因为我不知道我的答案在那里.我不配得到这么好的现在,不是吗??人总是应该好点,不 好了之后再来个好点的,那样人的心中才能去好好的接受幸福.可是我没有,我的会议全都是不快乐的,没有过多的开心,我甚至怀疑我有没有童年,还有我所失去的青春.
我对小钢说:”算了.”
他说他不会放弃.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说服我自己.
我又找了个假期,远远的远离了眉和小钢,也远离了我的工作,我的母亲.我自以为活得不食人间烟火,不是吗??在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知道自己的懦弱,还是来自与我的自私与不不争气,我还是要被环境所改造,而不是我去适应环境,然后,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连夜赶火车回来了,我只是想要为自己争取点什么,我知道幸福是要自己去好好把握和争取的.
“眉”,我笑着打开眉没有上锁的房门,但是里面的情景让我的心凉到彻底.
小钢惊慌的从眉的床上爬起来,一脸的惊慌:”我^^^^^^”
我冷眼的看着.我还能说点什么吗?不能,确实不能.
眉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我面前穿好她的衣服,起身,然后从我面前越过.带给我一阵风.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他们面前消失的,我只记得我带走了我的麻木的躯体,但是带不走的是我的失魂落魄的心.
眉隔天找我,说:”那只是她跟小刚的缝场做戏,要我不要介意,说小刚真正爱的人其实是我,而不是她^^^^^^^^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她的,好象跟她说无所谓.好象跟她说我不想这些了,其实我已经忘了我跟她说过什么的了,很渺茫的想法,很很渺茫的前途,
小刚一直在打我的手机,但是我已经换了另外的号码.我不知道他要拿什么面目来面对我,或者应该说我不知道拿什么面目来面对他.总之,我们已经是两条不再相关的平行线.我说我要搬家,眉说我做人太认真了,把生活看得他过纯洁,也看得太过与神圣,更加把爱情看得太过与苛刻.更加把自己太自私化
我说我不理解她的意思,
我按自己的方式去生活,我不要求别人跟我同步,我说我不要求,
眉没有再说什么.我也不希望她再说点什么.她的世界我无法理解,正如她无法理解我的世界是一样的,
因为我们都是很自私的人.
我离开了这个城市,
因为我的自私.
有一天,眉打电话给我,说她要跟小刚结婚,想要请我去当伴娘.
我望向窗外的天空,海蓝色的一片.
我说:”好的,只是我走不开手头的工作.恭喜你们了!!”
眉问,你还^^^^^^
我是真的很好,不需要讲太多的伤感.
不是吗??天空只要还在,就一定会有我的雨伞.
然后,我还有我的然后,我不需要爱情.
我说,但是我需要的是爱一个人的勇气。只是，爱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勇气？？
我的眼泪滑过我的嘴角，我尝到一种酸酸涩涩的味道。就象这个城市的天空，爱，爱情，爱人，爱我；结果非我般我开始着我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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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8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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