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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 意外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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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米饭
时间:
2006-9-2 17:09
标题:
[原创] 意外事件
意外事件
我妈说,这个女孩披肩发,瓜子脸,腿很长,一米七三的个头,与你很般配,我答应媒人了,就定在这个星期六上午十一点,在和平路那家星巴克咖啡岛见面,你们每人手中拿一份当天的早报。我说,妈,这个城市里那个时辰拿早报的可多了,你总不能让我们挨个地问吧。妈妈听我的话有道理,便犹豫起来。我说,这样也好,就看我们有没有缘分了。当时我脑子里就出现了电影和小说里的情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都戴着黑墨镜都把衣领高高立起,只露出嘴巴和鼻子,脚下踩着咔嚓卡嚓直响的积雪,贼眉鼠眼地偷看着左右,向对方走来。妈妈跟我说这话时窗外飘舞的绵绵的雪片把外面的天映衬得一片白。明天,我将和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女友在一片洁白纯净的日子里见第一面,尽管妈妈和媒人把见面的接头方式安排得有点可笑,但我还是对这第一次见面充满了信心和幻想。洁白纯净的日子,岂不预示着洁白纯净的爱情。
我母亲分明是在心里为我到了二十五岁还没有找到一个女友暗自着急,我不清楚她背着我为我张罗过多少这方面的事,但她这第一次为我找到的这个就要见面的女友无非比较符合我的心思。
母亲知道我从小就是听话的好孩子,这好孩子的标准在母亲眼里就是从我背上书包开始学习成绩就一直很好。我从小对学习格外认真只来自于一个动力,那就是我非常理解母亲的辛劳和心愿。我父亲是在我九岁时死的,死于一场病,那年母亲才三十岁,在一个工厂上班。因为家里经济条件不好,在我懂事后,我总要看见母亲拿回家里一些纸品加工活,在晚上不停地干,我知道她是在挣上班以外的钱,因此从小我对钱就有一种深切的向往和隐隐的恐惧。在初三快毕业时,区教委下一个通知说,每个学校选拔出数学成绩最好的一名学生参加区里的数学竞赛,然后优胜者参加市里的“跨世纪数学大赛”,大赛成绩优异者除了颁发市教委的证书之外,还将被列为年度评选市级优秀学生的重要条件之一,还有两千元的奖金。我对什么证书和优秀学生的名誉不感兴趣,但我从心里却感到了那两千元奖金对我的诱惑,两千元对我和母亲是多么得重要,我母亲每个月的加工活也就挣小几十元钱。学校的选拔赛考试是在本校的班教室进行的,当我很快将试卷做完时,我无意中看到了前面那个男同学的试卷,我发现其中一道题我少做了一个步骤,我浑身一激灵,立即作了修改,几秒钟后我起身离开,却发现右侧不远处的女同学明正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我心里有鬼,当然明白她刚才已经看到了什么。半月后,我以胜出那个男同学一分的成绩取得了全校考试第一名,之后我在区里的考试中进入了前十名,再之后,我在市里的总决赛中考得第五名。不久,我如数获得了大赛的全部荣誉和奖金。中考时,我还获得了总分加5分的奖励。可是,在那段时间里,我看到了明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懑和鄙视,我几次忐忑着想接近她对她说一些什么,她都带着不屑的神情迅速地离开,当我发现明和同学们在一起说笑时,我都惶恐地猜测着,她是否会把我的这件不光彩的事告诉大家。我对明有好感,具体说,我在暗恋着明。
我,一米七五的个头,皮肤却稍黑,父亲早就死了,妈妈目前已没有了工作,最觉得不如人的就是我还戴着一付八百度的眼镜儿。我见过几个同事和同学们中的女友,最让我心动的就是一个同事的女友,同事的女友聪明如白淑珍,贤淑如七仙女,一颦一笑间,都会弄得在一旁的我浑身痒痒的,她的一颦一笑都让我感到温暖又舒服。我把未来理想中的女友定位在那同事女友的轮廓上,同事的女友是披肩发,瓜子脸,双腿修长,脸和手都白净而细润。
根据妈妈的表述,我要见面的这个女友同那个同事的女友完全相像,这让我心里涌满了幸福的感觉。我清楚第一次见面的至关重要,星期六上午出门前,我把自己的冬装全部翻腾出来,最后确定了内穿一件浅蓝色格衬衣,脖子上系一颗黄色带着黑色碎花的领带,外罩一件米色防寒服,我的身材按男人的标准看稍显单薄,防寒服穿在身上却能使我身体显得魁梧和健壮。我觉得自己还是对自己的身体条件有点自卑。
妈妈为我检查了衣服和脸上的每一个细节处,在我推开门迈出屋子的一刻说,记住,要做得潇洒大方,如果两人都觉得还可以的话,你就邀请人家吃一顿饭,菜当然要挑最好的点。我笑着说,老妈,如果可能的话,我晚上就跟您领回来。
小区外的公路上铺着厚厚的雪。周六,人们都休息,但外出的人们不见少,我想,周末逛街逛商店是这个城市的人们的一大习惯,人们总是习惯把自己挣到的钱节省下来在周末和节日里花出去。
我出门时是十点,距约定十一点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从小区走到外面的公路上坐上公共汽车只用半个小时就能到那家星巴克咖啡岛。我提前半个小时出门是我的心里对这第一次与第一个女友见面有点兴奋,但我心里也有点忐忑,这忐忑由我穿了一件防寒服想衬托出我身体的魁梧和健壮就足见一斑。
我在车站上等了足有十多分钟,我要乘坐的公共汽车也没有来,就在我开始有些着急伸手想打一辆出租车时,公共汽车来了。
登上公共汽车的一瞬间,我心里产生了一阵激动,下了这辆车,我就能见到我人生中的第一位女友了。我的脑子有了顷刻间的晕眩。
车里人不算太多,因为穿的臃肿,人们很不舒服地扶着座位的靠背或扬起一只手抓住头顶上圆状的把手,车开动时,身体微微摇晃着,两只眼定定而无神地对着某一个部位,衣服与衣服之间时而传来一声刷刷的蹭擦的声响。
我站在司机的后面。司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头发挺多,发型却是很老气。我听说过,公交车的司机里岁数较大的,很多是下岗工人,为了照顾他们的生活被招来做司机。在这个城市,我听多了下岗工人日子的艰难,也听惯了很多人的怨声载道,那些被在工作岗位上淘汰下来的人们都是四五十岁那个年龄的人,比如我的妈妈,他们大多没有一技之长,所以,这些如我父辈一般年龄的人们,便玩了命地供孩子们上学,不管将来如何,都须先让孩子们拿个大学文凭,因此,懂事的孩子们也都提前戴上眼镜,就像我。
在这静而无聊的车厢里,我随着车子轻微的晃动有些进入一种冥冥的状态,我的左手揽在头顶一个把手上,右手插在防寒服的口袋里,口袋里有我的钱包,里面装了一千多块钱,这是我出门时很少有的情形,平时在公司休息或与同学约会在外,我常常是没有站相没有坐相,因此我总把口袋里的一些小东西丢在外面,今天的约会在我的人生中可谓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所以,我对这次出门要做的准备一是带足钱,二就是挑选最得体最满意的衣服,眼下,两者都按部就班,它们就像我的两个伙伴一样等待着那个重要时刻的到来。钱包软软的皮子被我摸得有点潮润,可我仍继续用手摸着它玩。
当我在冥冥间睁开眼时,车厢里一切都被一层迷朦挡住了。我的眼镜两个玻璃片上蒙了一层浓重的雾水。
我把双手都用在忙乎眼镜上,一手捏着眼镜,一手用我防寒服的衣角轻轻点点地擦拭镜片上的雾水。防寒服是一种粗纹理的布料,我擦拭了半天,镜片上仍能看到一层朦胧的雾气和一道道的水迹。就在这时,那个中年妇女司机踩了一脚刹车,我,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向前倾去,紧接着,又不约而同地晃了回来,我不由自主地伸出一只手去抓头顶的把手,我抓住了把手,可是,眼镜从手里脱落了。
周围尽管不是很拥挤,身体与身体之间还稍有些空隙,但他们都穿得很厚,我想蹲下身去拾眼镜还是有点困难。我左右逛悠着上身,想让人们为我躲出一点能蹲下去的空间,我达到了目的,人们看到了我戴惯了眼镜后呈现出的那双与正常人不一样的眼睛,他们的眼里流露出一种同情的目光,并很快为我闪出一个空间。我蹲下去时觉得浑身好不舒服,肥厚的袖管架着我的两只胳膊不能挥动自如,我做着最大努力把双手伸出来去摸得我的眼镜,可是,我的眼睛离开了眼镜看东西就有些模糊,我的手摸到的是人们的鞋子带到车上的还没有消化的残雪,我继续把头向下低了低,尽量使眼睛离地面再近些,我环视了脚下的那一片空间,没有发现我的眼镜,我蹲在地上,用胳膊碰碰眼前的一双双大腿,以此告诉人家给我躲一下,被碰了腿了人晃动着腿,为我又闪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我困难地向前挪动着,很快我看到了我的眼镜正两脚朝上地躺在一片泥水里,我拿到它,把防寒服的里面翻出一点,把眼镜镜片和架上的泥水擦了又擦,直到擦得比较干净。我戴上眼镜,想站起身来,抬头时,我却发现了一只手,一只白嫩细长的女孩子的手。
我首先看到的是一双修长而挺拔的腿,腿上只套着一层肉色的连体袜,连体袜被一条黑色的皮裙遮至膝部,然后我被那只白嫩而细长的手吸引住了的,那只手正在一片紫色的背景下,显得格外扎眼,在我睁大了眼睛看了足有几秒钟那只手之后,我审视了她上身穿的衣服,她上身穿的是一件皮质很好的黑色的皮夹克,那个紫色的背景不是她身上的。这时,我的心脏跳的加快了,但我还是立即而迅速地重重地连续咳嗽了两声,我想,我的咳嗽声在这沉闷的氛围里足以穿过我头上的空隙让整个车厢的人听到。我看到了那只手颤抖了一下,倏尔不见了。
站起身来时,车又开动了,我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靠近车厢后门的地方,旁边是个穿紫色大衣的女人,一位中年妇女,脸色雍容,发型时髦,头发乌黑清逸,像是刚刚洗过又用了不少摩丝之类,那件紫色羊绒大衣得体而平润。垂在手里的纸袋一片红一片绿,像是两件礼品。
中年妇女的身后站着一个女孩,她离我有一尺多的距离,我把头转向她。那只手应该就是这个女孩的。
我想,女孩当时一定没有发现蹲在地上找眼镜的我,她全身的注意力正集中在一个地方,或许说正集中在几个地方最准确,但只是没有注意到蹲在地上的我,因为当时我正在几个人的腿下,那几个人挡住了她的视线,我却在抬头是模糊地看到了人们大腿间的一些景象。当我把脸朝向女孩时,女孩也把头对向我,我模糊地看见,女孩的眼睛很明亮,定定之下也有些飘忽。
我产生了一股见义勇为的冲动,但这种冲动很快就消退了,我想到那只白嫩细长的手当时是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我如果这样做了,很可能会招来一场我“胡说八道”的麻烦,我也想到了我自己即将去做的事,我觉得我已经耽误不起时间了。我把很严肃的目光投向女孩,这目光是鹰隼般的,并且带着鄙视和警告的含义,我想让她在我的目光里感受到我刚才那重重的两声咳嗽是有原因的,不是空穴来风,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应该知道,这个车厢里只有她和我知道。
可是,当我的目光刚刚定格在女孩的脸上时,我的身体里的某个部位猛地紧缩了一下,我以最快的速度把头和那些目光收了回来。
透过仍旧迷蒙的镜片,我看到,中年妇女身后的女孩分明就是九年前的明,那个红色丝巾挽就的很好看的结,调皮地歪依在那细白的颈的左方,这正是那时的明最喜欢妆扮自己的一种方式。
我把目光对向窗外,浑身紧张起来。
人行道上有人在慢慢地走,积雪映出的阳光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模糊而诡异。我的眼神游离而无助地随着那些苍白的景物在走,裹在衣服里的身体迅速地燥热起来,我的双手都沾了些泥水,我不敢将手插进防寒服的口袋,只得一只扬起抓在头顶上的把手,一只轻轻握在身旁的一根栏杆上。
车厢里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仍是随着的公共汽车的前行生发着一种闷声闷气的静,时而会因公交车行的慢有人发出不满的唏嘘声和咂嘴声,声响过后车厢里又回到了那种沉闷里。中年妇女始终以一付面无表情的神色望着车外。我想,她当然没有意识到我那重重的咳嗽声竟然在这寒冷的冬日里会产生一个霹雳的效果。
我感觉后面正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
那次数学大赛我得到了荣誉,更主要的是我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两千元钱,当时我认为那次大赛我最重要的收获就是那两千元钱。我把钱拿回家,对母亲说了这钱是怎么来的之后,母亲眼里的泪花就涌了出来。晚上,我一夜没睡好,感觉自己已经就是个小偷,我的眼里在黑暗中流了泪。后来,我想到了明,明眼神里的东西我很明白,她一直对我印象很好,在她的眼里我曾多次看到一种叫做崇拜的东西,我一直喜欢明,就是没有对她说过喜欢之类的话,那时的我对于爱之类的不很明白,现在想起来那就是爱,我在暗恋着明,这种暗恋不知是什么时候有的。那天夜里,我开始有了自己瞧不起自己的念头,明的眼神就像一把刀子,在我的身上乱砍乱戳。后来我又想,明是不会向大家公布她那天看到的那个细节的,她不说,我也不说,又有谁能知道,这个秘密会一直掩盖下去,一直到毕业,一直到我们都长大,一直到我们都死了。这样想着,我心里稍有些安慰了。快到天亮时,我做了最后总结,让我的暗恋见鬼去吧,学生搞暗恋本来就是不正常的事。
站在车门旁,我浑身开始焦躁不安,本来想做一件见义勇为的事,可身后的她却让我的脑子里翻腾起了陈年旧事,这件龌龊事已经过去多年,可是,谁敢保证身后的她,不会在以后的某种场合以一种惊讶的口吻对她有联系的同学们说,你们知道我那天遇到谁了,我遇到某某了,你们谁也不知道,当年那次数学竞赛,他偷看了人家的卷子,所以,他才得了第一名,拿到了他不该拿到的东西,我看了满眼,我始终在等着他自己承认交待,但是他还是始终没有承认交待。我想,这些话如果仅限于在我的那些初中同学们中散布还好,假如有好事者以一种无法想到的方式或途径传播到我现在做事的公司里,或者再传到我母亲的耳朵里,我这小半辈子还不就到头了,我想,到那时,这个事引发的一系列后果会作着恶性循环,我恐怕一辈子也交不到一个女友了。
通过车外的景象判断出车子就要进入商业繁华区了,我决定提前在这一站下车,再走两站到那个星巴克咖啡岛,尽管时间有点紧,我只要跑上一段,今天的遭遇就不会影响我和女友的第一次见面。
因为路上有积雪,公共汽车开得很慢。我侧目看车的前方,大小汽车好像是一条长龙在缓缓爬行。
人行道上的行人多了起来,公共汽车就要靠站了,我心里在为今天乘上这辆车感到深深的懊恼。我在苦苦地笑自己,每个人一生里能遇到见义勇为的机会不多,可我眼前就遇到了,我却不得不放弃这个机会。
哎呀。中年妇女司机忽然又踩了刹车,她绝对是下岗工人中又被召回来的,否则她的脚不会在遇到并不紧急的情况下就一下子狠命地踩到刹车上。人们又一次向前倾倒着身子,顷刻间又扬了回来,并且个个喊叫着。我感到身后的她把身子撞到了我的后背上,两只手紧紧地扶我的腰一下,她喊叫喷出的气流扑在我没有用衣领的遮挡着脖子上,我感到脖子上一热乎乎的痒痒的,同时我吸吮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一种女孩身上特有的香味,突然,我愣怔住了,我听出身后女孩的声音很是有些嘶哑,并且带着很浓的外地口音,这声音不是明的声音,身后的女孩应该不是明。
我急忙用脏兮兮的手去摘架在脸上的眼镜,我想把眼镜擦干净仔细看看这个女孩。这时,后门咣当一声开了。
女孩的脸几乎贴着我的脸一晃,下车了,紧接着,那个穿紫色大衣的妇女,还有几个人拥挤着下了车,我用手紧紧地抓住头上的把手,抓住我的眼镜。
我与女友在星巴克咖啡岛谈得很好,这可能来自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屋里的气氛很是适合谈情说爱,蓝色的紫色的墙壁装饰,低调而舒缓,让人的心情格外的闲适安静;一曲曲的萨克斯音乐,竟都是我最喜爱的海岩作品改编的电视剧里主题曲,鸟啭,缠绵,令人心扉悱恻;水乳般的咖啡氤氲缭绕,传递着温和情境里每一双相视的脉脉的眼神。再一个原因便是,当我出现在那咖啡屋的门口时,我一眼就认定了坐在窗前那个小桌前的女孩就是我要见的女友,乌黑的披肩发,细润的瓜子脸。我心花怒放了,一颗悬了多年的心终于慢慢地放下。我发现她看到我时,眼睛一亮,我们几乎同时扔掉手中的报纸,报纸是我快到星巴克咖啡岛门口时才买的,我们向对方走近。她先说话了,她说,你这是怎么搞得啊,浑身的泥。我说,一个急刹车,眼镜掉在脚下,眼镜被人趟来趟去,我着急追到它,就成了这个样子。女友的第一次笑甜里流露着极端的幸福,她说,我感觉呀,你这人特诚恳。
我明白在这个时间喝咖啡只是一个引子,既然都感到有与对方谈下去的必要,我便提议,我们去随便吃点什么吧。女友兴致地说,好啊,这里的单我已经买过了,饭桌上就让我好好地宰你一刀吧。我抬手轻轻地托了一下眼镜说,真希望有被宰第二刀的机会。
我们在那家咖啡岛对面的餐饮店里,一边吃一边聊,直到天已经黑下来,我们都还有点恋恋不舍。我最后说,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被宰第二刀的机会。她乖乖地微笑着说,一定。我摆手叫来服务生买单,当我把手伸进防寒服的口袋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我的钱包没了。
女友乖乖的笑容在渐渐消失,白净的脸也慢慢呈现出一层淡淡的青色,我的懊恼和颓丧便从心底开始升腾。女友把三张百元钞票递给服务生,起身说着“不用找了”,看都没再看我一眼,就像一阵风从我眼前飘走了。
一进家门,妈妈就迎了上来,我一边脱掉防寒服,一边躲闪着她那期待而急切的目光,说,这女孩不好看。在我即将关上我的卧室门时,我才听到妈妈轻轻地哦了一声。
我站到阳台上,脑袋里乱哄哄一片,望着外面被雪光映白的夜色,昏黄迷离的路灯,忽地,一滴泪水竟从眼中掉落下来。
我象是受到一次意外刺激,情绪低落而颓丧,第二天,我无精打采地做完工作,随手翻看起当天的城市早报。几个同事插浑打科地逗我,我把身体扭向一旁。
早报头版上的一条醒目标题吸引了我,“女小偷施盗被追,迎面撞向公交车”。我倒吸一口凉气,睁大了眼睛,又把报纸贴近脸看那彩色图片:泥泞不堪的雪地上,一个女子双腿卷曲,两肢伸张,白白的脸扭向一边,脖颈处的红色丝巾挽着一个好看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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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一楠
时间:
2006-9-3 20:45
作者力求在平凡的生活中挖掘出新鲜的“故事”出来,但语言过于拖沓!
作者:
蓝色的小木屋
时间:
2006-9-4 18:52
要把语言写出味儿是很不容易的,既要考虑语言有味儿,也要考虑到可读性,这样,作品就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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