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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 后悔当初的沉默 [打印本页]

作者: 遥远 时间: 2003-6-16 20:26
标题: [原创] 后悔当初的沉默
　　　　　　　　　后悔当初的沉默

　　　　　　　　　　　（一）

　　毕业后的日子如此匆匆，忙碌的奔波让每一寸光阴都变得瘦长瘦长。一晃眼，已经迎来当初约定的五年聚会。

　　请了参加工作以来不曾请过的公休假，打点了简单的行装，经过几天火车的颠簸，到达那个约定的城市，赴那个约定的聚会。事业小有成就的哥们联系了市里最好的翠绿山庄。十九个人，满满的两桌。席间躬筹交错，谈新叙旧，打闹嬉戏，竟然轻易地就找到了当初在一起的快乐。

　　十个人结了婚，其中的六个升级做了父亲或母亲，还有三个正准备去领证儿，三个在热恋中。最后的两个，我和梅儿，枯枯地坐着，未有言语。

　　众人不依，便一齐起哄，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我脸皮厚好办，撒谎不脸红，随便编了个已经订婚的结果就应付过去。梅儿不同，登时就招架不住，窘在那里，满面通红。

　　如此情景，我心里就明白了个大概，梅儿或许还在半空悬着，同我一样；或者是已经把自己解决了，但过得并不如意。我盯着梅儿，既害怕，又期待着她的答案。

　　果然，梅儿说：“我啊，老大难了，曾经年轻的时候都没人要，现在就更没人要了……”说这些时，梅儿的眼睛潮潮的，从中可以看出一股淡淡的哀愁。接触到梅儿的眼神，我顿时失去了直视她的勇气。

　　那个眼神，曾经多少次出现在我的梦里，纵使是在五年后的今天，依然顷刻就掀起了内心的波澜万丈。

　　　　　　　　　　　　（二）

　　第二天，按照先前定好的聚会计划，一帮人照例到处疯玩。爬山、打球、吃饭、喝茶，不亦乐乎。

　　时近傍晚。其中一人惊呼：天，今天是情人节。拿出手机看日期，竟真的是2月14。于是，一群人迅速作鸟兽散，原本定好的酒吧聚会活动因故取消。后来得知，这些小子，同学聚会竟然也把家属捎上了，悄悄安顿在宾馆里，神不知鬼不觉。

　　只有我和梅儿，此时倍感落寞。

　　事已至此，叹也无用，我们来到了本要聚会的酒吧。酒吧有个怀旧的名儿——那时花开。

　　那晚酒吧的气氛温暖而暧昧。喝了许多酒，梅儿第一次同我谈起了她心目中的他。幽幽的灯光照着梅儿微笑的面庞，划下忧伤的阴影。

　　　　　　　　　　　（三）

　　“我恋过他，一度恋得很深。那时在学校，很单纯，天天在一起，但我做不到主动表白。我们毕业各奔前程已经五年了，一直无法把他从心中真正抹去，心里有一个人，自然就装不下另一个人。”（梅儿叹一口气，和着那首忧伤的《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想把他忘记，以为自己能够忘得了，所以把自己离得他远远的。但现在，看到某个人，只是背影相似，心就怔住的了。上个月，有个异性朋友向我表白对我的爱恋，我眼睛湿了──想起了从前站在我面前的那个人。那时，我无数次地在心里问，我此生能牵到这个人的手吗？想象过把手放到他手掌中的感觉，一定温暖而安全”。

　　梅儿的叙述，也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那时，我对梅儿的感觉，竟也同她对他的感觉相似异常。梅儿就象一个上天所赐予人间的使者，虽然能够时时见到她，却可望而不敢及。那时我在学校里，也自诩为有些才气，对什么都不以为然，惟独在梅儿面前，难以做到洒脱。

　　“真想留住时光，哪怕片刻也好。但还是毕业了。那时每一片树叶都是离人的眼睛。校园民谣唱得心里酸酸的，半夜仍不肯停的吉他疯狂又脆弱。总忘不了班级最后聚餐时，一向坚强的我靠到室友肩上哭得一塌糊涂。是离别的伤感，更多的是对他的爱恋。喜欢一个人，这份最纯洁最简单的情感，在心的最底层整整埋藏了两个年头，却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

　　“毕业之后，以为忙碌的工作生活可以覆盖以往的回忆，日日把自己变成不停转动的陀螺。但还是忘不了他。曾经在闲雨敲窗的深夜醒来，满脑子占据着他的影子，想起与他在一起的种种快乐，不知不觉就泪满枕巾。

　　后来，我就告诉自己，如果我还不能忘记他，我就不再谈情感，不结婚，让他陪伴着我过，五年，十年，更长的时间，一辈子的时间。”

　　我羡慕着那个他，同时也涌起许多妒意。当初，因为梅儿的优秀，因为我的怯懦，我一直不敢对她表白我的爱恋，以为留在心里可以留一份最美好的回忆，遗憾现在却时刻跑出来骚扰我的安宁。现在想来，如果那时说了，也许结果一样，却也了无遗憾了。

　　“还记得一直单身至今的语文老师吗？那么美丽的女人。雨天偏爱一身白，一个人的背影袅袅婷婷。那时想，如果有人替她撑着那把透明的伞，一切就臻于完美了。也无数次想象过这样的场景，一身素白，牵着他的手，走在雨中的伞下，走过悠长悠长的雨巷，走过一生的际遇。”

　　“这枚戒指，是我送给自己的。我告诉自己，心中还长存着一个爱的。总想着他某一天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但我现在知道他终将成为别人的丈夫。我想能圈住某一段时光，心中也就空得没那么难受了。”（梅儿低下头，吻吻指上的戒，泪如雨下）

　　心中的酸楚，排山倒海般侵袭而来。也曾在心中梦想着有一天能牵着梅儿的手，走过人生的春夏秋冬。而此时，只有酒吧的的音乐将落寞慢慢地分解。

　　　　　　　　　　　　　（四）

　　回程的站台上，一群人送我。梅儿塞给我一封没有封口的信，要我带给他。她说昨晚的话都写在信里了，你可以看信，信里有他的地址和姓名。

　　火车开动的一瞬，泪再也忍不住滴落了下来。错过的终将错过，梅儿渐渐远去，连同那些缠绕不决的心事。

　　我没有看那封信，我把它压入了柜子的最底层。

　　而四年之后，我终于知道，有时候，自私会让人痛不欲生。
时光催人老。因为，等到四年的光阴再次晃过之后，一切都有了大规模的改变，梅儿终于嫁作人妻；而我，也草草成婚，过上了平淡的围城生活。我和梅儿，从此再无可能。

　　一次偶然翻箱倒柜，取出了那封信，看了信里的内容。我看到，梅儿在上面落下的字迹依然清晰，收信人是“遥远”。

　　而遥远，也正是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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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遥远 时间: 2003-6-16 20:33
各位大虾，初来乍到，请多指教

作者: 遥远 时间: 2003-6-16 20:45
错过的已然永远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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