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小镇来的新媳妇（下）

马克

小镇来的新媳妇（下）
　　
　　到了刘老师家，两口子像待贵客那样把压箱底的新婚红缎子被褥拿出来给女人铺到西屋炕头，这被褥至少有十一二年没动过了，只在他妻子娘家妈第一次来时铺过。两口子在那屋商量时，女人在这屋隐隐约约听到“大头媳妇……”之类的话，一过来，就改口叫“妹子”了。

　　刘老师妻子一边铺床一边搭讪说话，妹子长妹子短地怪热乎。女人拘谨中也透着感激，来看周大头的女人叫宁文娟，说是新媳妇，其实距离成为周大头的“新媳妇”至少还有二三里，山里人就愿意这么叫，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男女双方有点儿那个意思，一提起谁谁谁就媳妇媳妇地乱叫一气。好在宁文娟是个二婚，又有经历，也就没太当回事，心说，爱叫叫去，反正……扑哧，她笑了。铺好被子，刘老师又去灶口加了两块老榆木疙瘩——这样的老榆头在灶洞里一宿阴燃到亮，炕头的人是越睡越热乎。

　　回头刘老师妻子又伸手在被子底下摸摸，客气叮嘱几句也就回屋休息了。女人蹑手蹑脚出去弄了盆清水，回来把热火瓶的开水倒上一些，洗了脸，刷了牙，洗了上面洗下面，然后收拾利索，心满意足地脱衣上炕，关了灯。

　　人虽睡在了热烘烘的火炕上，山里人的热心肠和周大头傻乎乎的实在劲却仿佛小火苗一样烤得她无论如何也睡不着。黑暗中，她一会儿咯咯抿嘴笑，一会儿又忍不住悲喜交集，脑子里反反复复过着以往的事情和几天几夜来的一些镜头……

　　第二天，周大头早早就跑过来了，刘老师两口子就悄悄逗他：“你瞅瞅你这点出息，大头！”然后就跟他在东屋低声说话。说起来，这女人也相当不易。昨晚两口子套出女人的一些身世和心思，她这次来，最初并没敢抱太大希望，她知道自己现在的人不好处，找对象更是不容易。离婚后，她前前后后也相过几个，征婚启事她也应征过，谁成想，那稀奇古怪的遭遇要是自己会写，她说都能写一本书。这次来，一是表哥打了保票，拍了胸脯子，二是也没敢抱太大希望，只想找个不挨饿受冻，心眼儿好使的老实人好好过日子，也就算没白来一趟。路上，在洪老六的“太拖拉”上她心里还没底呢，但是一下车，尤其是看见周大头这个人和刘老师他们，她说，她知足了。

　　这样的情报，对于周大头来说无疑是利好消息。他放心似地两只大手在脸上搓搓，跑去自来水管子旁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水，嘿嘿笑着，刘老师妻子就说：“大头，好好待人家啊，要是不好可不行！”“那是呀！嫂子，你放心！”周大头满口应承，“就一条，成事了，一切我听她的就是，嘿嘿！”

　　女人起来了，刘老师妻子听到动静赶紧把准备下的温水盆送过去，又把雪白的新毛巾搭在她手边的脸盆架子上，女人一见急忙接过，嘴里叫着：“哎呀呀嫂子，我来我来！”她满脸潮红，胸脯起伏，手都有些发颤了。当个女人，这是她打记事起就从来没有受到过的礼遇，一时间，也从周大头这些朋友们的身上看到了周大头这个人平时的份量和人缘。

　　收拾完，早饭已经在堂屋摆好，刘老师和周大头在外面嘀咕了几句，回来进屋就笑呵呵地说：“来来来，吃饭！吃饭！咱这山沟里也没啥好吃的，妹子吃饱吃好啊！”

　　刘老师妻子就对女人道：“听见了吧？妹子！山里人可是诚心诚意地欢迎你啊！咱们也别啰嗦，也不用封建。你和大头虽说以前不认识，可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走到这山里来了，对不对？”话音未落，不等女人答话，这时，洪老六的太拖拉也开过来了，停在二道大门外的街边，小票、金二云随后也到，几个人围着桌子团团坐定，形势比昨晚还热闹了几分，大家庭似的热热乎乎地开吃。热腾腾的小米稀饭和大奶子似的雪白馒头，还有酱山猴腿、牛毛广、猪嘴蘑几样可口的小菜，管饱吃。

　　吃着饭，刘老师妻子接着刚才断下的话，话锋一转对女人道：“我，妹子，不怕你笑话，林场妇联主任，我有义务成全你们的好事。你是奔大头来的，大头也满意，这镇上齐刷刷的半大小伙子，论体格，论精神头，还是论会过日子，怎么样？你都看见了，不是当嫂子的夸张，大头还够个关东汉子吧？住下来，要是你们双方瞅着都对心思，早晚也是办，我看就趁热打铁把事儿办了吧，怎么样？”

　　周大头就忍不住屏气凝神，馒头放在嘴边忘了咬，洪老六、小票、刘老师、金二云也在旁边拿眼偷看，就跟关心国家大事一样关注着，女人被问得满脸绯红，犹豫地说：“可是，怎么住啊？”

　　“这好办！”刘老师妻子爽快地说，转脸冲着周大头玩笑道，“大头，这可是你引来的金凤凰，人家为了婚姻大事，亲自闯到咱八宝镇，可是够勇敢的了，没说的，你还得当好这个梧桐树，不过，没办事前可不许你‘欺负’人家妹子啊！暂时就住我家里，半个月，一年，没问题，啥时候妹子说中啦，不走啦，就是你啦！啥时候嫂子这个妇联主任就发挥一下作用和优势，亲自出马给你们把这美事办了！怎么样？行不行呀，妹子？大头？”

　　“主任说的，我没意见！”洪老六、小票和金二云抢先表态。

　　“去去去！没你们事，大头？”

　　“行，可是，我……”周大头呃了一声，咕哝了一句。

　　“妹子？”刘老师妻子又笑呵呵地转向女人，见女人点头，高兴地说，“好，这就叫一回生二回熟，你们那头红媒是你表哥，咱们这头大媒人就是我和刘老师，以刘老师为主，我跑跑腿，做一下具体工作。在爱情面前，你们可是人人平等，有什么魅力和本事使出来吧。不过有一条，我再说一遍，不许胡来——但是，但，你们要是那什么……”话没说完，她自己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我也管不着。”

　　“哈哈哈……”众人大笑。女人也笑了，很幸福的样子，偷眼去瞧周大头。周大头自然高兴，也在拿眼左一下右一下打量她，说起来，在他心里，根据洪老六、小票、刘老师、金二云他们平时在他心里灌输的那些“谈一年，换三换，考验考验得三年”的马拉松理论和经验来看，他一打开始就没敢相信事情会这么顺当，顺当得有点儿闪电式的味道了，嘿嘿！美！

　　一顿早饭吃下来，八宝镇上新的媳妇还没等跟周大头过多接触，恋爱却已经火速升级，被刘老师妻子这位干练的基层妇女干部不费吹灰之力给圆满了，套句山里人喜欢说的词，可真是鸡蛋壳揩屁股嘁哧咔嚓！

　　早餐后，一推碗筷，洪老六起身跟未来的嫂子客气几句，临出门又给周大头一个鬼脸，爬上高高的太拖拉发动起来，大卡车在原地轰轰隆隆颤动了一阵子，屁股后面留下一溜黑烟开走了。小票、金二云也在刘老师两口子、周大头和女人前面走出门，高高兴兴地说着话，让大家回去，奔邮局和林场上班去了。剩下四个人，你看我，我瞅你，笑容始终没离开他们的脸，回到屋里，刘老师和妻子都说，搞对象这事，在山里，只要双方看妥了，几天几个月就成。感情嘛，婚后打架的少，离婚的更少，你说这感情怎么样？咱山里人都这样。话是对话形式，说的却是给女人当然也是给周大头听的，意思是说，妹子、大头，抓紧！哥哥嫂子是过来人，眼力不差，这女人（大头）不错。

　　依照周大头昨晚的意思，今天他的小饭店不开门，他要陪着女人逛逛大森林，看看风景，但是昨晚女人跟着刘老师他们走了之后，他站在那里又改变了主意。在电视里，他知道女人喜欢什么，也知道大森林里和雪景并没有什么好看的，要是真的成了夫妻，那些东西想什么时候看都成，反正它们也跑不了，可要是不成，自己以后想表现大概在这个可心的女人面前也不会有机会了。今天早晨一过来把这话一说，刘老师两口子也赞成，尤其是刘老师妻子的一番话，更是让他坚定了这一想法。所以，这会儿在西屋里，周大头跟女人还没说上三句话，就提出，说要陪她到下一个大集去看看，不远，离这也就二十里地，打车去。两人正商量着，刘老师妻子过来说，“妹子，你们没事儿就在这玩，要是愿意去集上转转，就让大头领你去，我和你大哥上班去了。”女人赶紧出门去送，周大头跟在后面，仿佛新婚小俩口一样，笑得刘老师两口子走多远了，还回头朝他们摆手，意思是说，回吧回吧！

　　呵呵。

　　女人和周大头这才意识到，脸对脸笑了，就回屋。

　　一会儿，打扮一新的女人和今天也穿着一新、换了个人儿似的周大头出来锁上门，走出大门再锁上二道门，周大头把铁将军不下马的大铁锁试试，感到很结实，回身就在道边招手拦了一辆县上回头出租车，双双钻进去，兴高采烈地奔四方镇方向去了。

　　冬月天气，滴水成冰。可是，到了四方镇一看，简直跟昨天的八宝镇一模一样，美人松下、大街小巷，到处显得热火朝天，喜气洋洋，买的卖的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各自找到了幸福的交易。在大山里，一般乡镇赶的都是罗圈集，一三五，二四六，天天有集，也就天天都是附近农村人的节日。刚才，坐在小出租车里的女人随着车子的摇晃心潮翻滚，开始周大头有意无意还尽量不让自己的腿碰到女人，后来连开车的司机也忍不住回头瞅了他们几次，心说，这两人咋回事啊？怎么一道上也不说话，是两口子还是啥关系呀？看得二人更是身子发紧，再后来，随着雪道难走，车子摇晃幅度越来越大，周大头胆子也一点一滴地壮起来，心想，反正早晚也是自己的媳妇，试试看，就在偷眼瞟看女人多次之后，在又一次晃荡时佯装不知伸手压住了女人支在后座上的手。女人一怔，本能抽了一下，劲不大，条件反射似的随后又放在那里了。周大头好像得到鼓励……到下车时，二人已经牵手留情，喜滋滋地双双钻在人群里了。

　　八百瓦的大喇叭在人们头顶上吼喝，开始周大头的心劲儿全在女人手上，也没注意到它在唱些啥，这会儿，里面忽然变了调门，女人的嘴里也边走边不由自主跟着哼唱起来，这曲调是熟悉的，歌词周大头也喜欢，他的小饭店里平时就总放这首歌，不过是以前怎么听着也是心酸，好听归好听，可现在，滋味完全不同了：“亲爱的，你慢慢飞……”

　　傍下晌的时候，大集上的人们已经越剩越少，周大头和女人也满载而归了。一天的光景不长，要说逛大集，可以说时间是富富有余，要说是处感情……怎么说呢，对于一般人来说也许同样地富有成效。这会儿，坐在回归八宝镇的小出租汽车上，后面的座位几乎被两个人新添置的东西占据。这完全符合周大头今天来此的目的和心意，对于女人来说却大大出乎意料。

　　在集上，看见女人喜欢的小物件、化妆品，周大头有兴趣；看到拐角有西式藏蓝色女式毛料套装、扎腰的女式雪花呢大衣、翠绿色高领羊绒兔毛混纺毛衣周大头更是如此……直到后来一大圈逛下来，转到了卖棕色半高腰拉链牛皮女靴，金壳女式坤表和嵌红玛瑙金戒指时，周大头想买，女人已经拉着他说啥也不松手了。都说是，爱情爱的是情，感情第一，物质第二，可是，人穷大发了，想有感情也难。不过，对于这个女人来说，她图的并不是这些东西，然而这些东西一旦转眼间就成了他送给她的礼物，她没有办法不相信爱情与感情的存在与周大头对自己的一片诚意。她感动了，抓着周大头的手就是不松开，嘴里一个劲儿说，够了哆了！你干啥呀？不买了，不买了！

　　但是，周大头已经有点儿难以刹车，说什么也要把他看中的东西买到手里。于是，最后，呵呵，这不，就全成了他们感情的见证，被两个人打好车后优先安排进出租车的后座里，使本就有些局促的小拉达（城里早已不见踪影的三手淘汰货）一路摇摇摆摆往来时的方向返回。两个人的表情和心情各不相同，但我们可以比较清楚地看到，他们是幸福的，满足的，目光中不仅花了大把辛苦钱的周大头幸福满足，接受这些幸福满足的女人更是愿意把自己的一切——当然包括自己这颗年轻美丽的心和身子一并交给这个可爱的老实人——大头。

　　“师傅，来，抽烟！”周大头掏烟在手，一手递烟给司机，这边，女人已经默默无言把他另一手中的气体打火机接过，轻轻一按，“扑”地一声长长的蓝火苗就送到他嘴边，周大头就收回那支烟，把嘴里这支狠狠吸两口，递交过去。司机笑笑，谢谢！回来继续开车，注视着前方已经撒黑影儿的雪道。打火机是集上买的，上面有半裸美女图，女人给周大头点燃这支烟，拿在手里端详一阵子，放他口袋里，挽着他的胳膊肘儿，笑了，笑得周大头心里要多舒坦就有多舒坦。

　　当晚，刘老师一家和洪老六、小票、金二云还有其他六七个朋友都来了。刘老师两口子正式设宴，白天已经提前下班忙活了半天，周大头和女人乘坐的小出租汽车一到门口，大家就迎出来了，欢声笑语，前接后拥，连出租车钱都是小票、刘老师、金二云三个人抢着给的，司机笑呵呵地看着这些人，大概看出是要办喜事的样子，慢慢调头，走了。

　　丰盛的晚宴，虽说远远比不上正宗的大宾馆大饭店，可远比周大头小火锅店平日那些狍子肉、猪肉狗肉珍贵多了，满满登登摆了一号大圆桌上了落儿。后来的一大盆海鲜甩秀汤只好先放在锅里热着，大家在一片热热闹闹的开场白中匆匆忙忙坐定。

　　从打周大头和女人一进门，大家就看出与昨晚和今天早晨不太一样了，尽管他们二人看上去依然边跟着忙活边没事人似的，并无多少过分亲密的举动，可是山里人，眼毒啊！从他们偶尔投给对方的一瞥中，他们看到，短短的一天一夜工夫，这周大头和女人好像已经是那熟透了的瓜，不摘不甜了啊！于是，在刘老师简短的开场白后，他妻子异常激动而仗义地说道：

　　“哈哈！我说什么来着？好哇！大妹子有眼力，找上大头，你就擎等着享一辈子福吧。早上你们走时，我就看到了这步儿，这不是，还真就照着我的心愿来了——别的我这个妇联主任也不多说，就一句话：我，不送金，不送银，今晚就包下这喜庆的欢迎宴，表表这些年来我和刘老师这当大哥大嫂的心！依我看，当年婚，不过年，明天就是腊月了，天天都是黄道日，赶紧给家里打电话，不行就写封信，结婚！”

　　一桌人就哄一声叭叭鼓掌，一齐叫好。

　　刘老师妻子的话，正说到了女人的心坎上，虽然脸上娇羞泛红，心里可是心花怒放，痴迷的眼睛忍不住朝心上人直扑闪。平日老实巴交不爱说话的周大头更是这样，他是不说话便罢，一旦开口，怒时能砸一个钉，喜时能顶一棵松，说话算数，落地有声。

　　有了一整天的亲密接触，又有众人捧月，周大头胆子也壮了，说：

　　“我没意见，结婚！”

　　“你呢？”他大着胆子进攻道。女人听了，点头说：“行，不过……”

　　“啥？”

　　女人犹豫一下，吐口道：“我想先给家里老人写封信，还有我表哥，然后再打个电话。把这边的情况给他们说说，让他们放心……”这话刘老师和妻子第一个赞成，差不多异口同声说：“不为过！这不为过！事就应该这样办，走信从这到你家有个三五天也到了，来回也就一个多星期，到时再打个电话把日子定下来，把老人娘家客儿和你表哥大媒人都一堆儿请过来，咱们办个热热闹闹、全力以赴的大婚礼迎娶你这金凤凰，让他们都看看咱的好手艺和真风格！”

　　酒宴落黑，已是小半夜，临走时，洪老六、小票、金二云等人连连回头抱拳，祝愿周大头美事早成。周大头也想走，被刘老师妻子拉住说，“这晚了，还走啥呀，喝了那么多酒，就跟你大哥住东屋吧，我到妹子那屋去睡，嫂子陪她唠唠嗑儿。”于是，四口人，男女分开，高高兴兴归巢休息。

　　当晚，女人与陪她的嫂子说了很久很久心里话，差不多把自己许多年来从不跟人说的话都从心窝子里掏了出来，好像遇到了关爱自己也能够给自己作主的娘家人。等到连嫂子那双迷人的大眼睛也有点儿支不开眼皮了，女人自己也感到倦意袭来，酒力发作，她们都有点招架不住了。后来，嫂子就不知不觉传出了轻轻松松的酣声，女人轻轻下地，出去解了手，回来想起什么，上炕从小挎包里找出纸笔，开始给家里写信……

　　夜，很静寂。

　　写着写着，女人想起嫂子和刘老师他们在酒菜桌上说的那些话，忍不住还有点儿耳热脸红。刘老师说：“妹子，你们要是不嫌弃，我和你嫂子自告奋勇给你们当主持，到时候主婚、证婚人我们全当了。”现在想起来，心里依然暖暖的，仔细想想，这世上有些事可真是不敢说，谁敢想自己这样的苦命女人，嫁了二流子丈夫离婚后又遭遇一次又一次不如意婚约的女人，会碰上这样可心又知足的男人和他的朋友们呀？

　　想想就美，写写停停，等到她一笔一划快写完时，外面天光已快放亮了，三遍鸡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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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天

哈哈，坐沙发欣赏，先抢下位置再说。

程相崧

　　终于等来了马克兄的（下），文章细腻，有浓郁的生活气息。琐碎的生活中展现人情人性之美。学习！

叶柄

文笔细腻，足见功力！

程相崧

精华之作！

田瞳

来自生活的作品。支持精华。

脂砚

支持精华，学习了！

南来之风

很喜欢读马克的小说，文笔老道不乏幽默。

葛瑞英

“酱山猴腿、牛毛广、猪嘴蘑几样可口的小菜”
　
唉呀老兄，这都是啥好吃的，没吃过，馋死我咧！特别是那“牛毛广”是啥吃的：）

问一下你们那小镇上还有大头吗？这样吧，你从那镇上再瞅个大头，我从俺这里瞅个小媳妇，咱给他们组合一下，我也好沾光吃一下那“牛毛广”啥的好不好呀！嘿嘿！

透过文字俺都闻到了菜香，看到了镇上的景象，还有新媳妇的模样，这叫功夫。认真学习了，问好！

禾谷

整半天没点故事，有点淡淡的失望。不过作为看马克的磨刀过程实在精彩！

马克

最初由 邱天 发表
哈哈，坐沙发欣赏，先抢下位置再说。

　　问好邱天。

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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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等来了马克兄的（下），文章细腻，有浓郁的生活气息。琐碎的生活中展现人情人性之美。学习！

　　问好程相崧 ！

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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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笔细腻，足见功力！

　　问好叶柄！

马克

最初由 程相崧 发表
精华之作！

　　再问好！

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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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生活的作品。支持精华。

　　问好田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