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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爸爸的高邦鞋 [打印本页]

作者: 漂流瓶 时间: 2007-5-9 10:53
标题: [原创]爸爸的高邦鞋
一．照片中的爸爸

　　在爸爸的房里，墙上挂着一个旧相框。这个旧相框已经历经沧桑，在我们家经历过火灾，后来又是经历搬新家后，好多东西该丢的都丢了，可这个旧相框却一直伴随我们成长的。相框是木制的，四方形，而且做工也不算精致。可到如今，爸爸老了，早已过了花甲之年了。相框的颜色也不及以前光鲜亮堂了，却还一直挂在爸爸的房里。

　　小时候看到相框里放的都是黑白照片，只有唯一的有一张彩色照片，那是爸爸在部队时照的。从照片上看，爸爸拍那照片时也就二十来岁。只见爸爸穿着军绿大衣，头带军帽，帽子的前中方还有一个红色五角星。照片是拍大上半身的，稍侧着身子，然后头再偏向正方，爸爸脸上微带着笑容。是那样的精神，那样的帅气。

　　在我们还很小的时候，姐妹几个常常喜欢搬来一条小凳子，然后掂起脚尖，伸长脖子去看那个永远看不厌的挂在墙上的相框。指着一张张黑白合影猜里面的哪个是爸爸，而这时爸爸会在一旁笑咪咪的不厌其烦的给我们讲合影里的故事。指着合影里都穿一样军装的叔叔，说出一个个我们都不熟悉的名字。只有在这时，爸爸的目光才是那样的柔和，爸爸的笑容才是那样的骄傲。我知道，爸爸是在想念他那些出生入死的战友们弟兄们。

　　在我对情感稍有些蒙胧感觉的时候，常幻想自己今后要找一个怎样的男朋友们时，脑海中就会出现爸爸的那张彩色照片的样子。一直希望能够找一个象爸爸这样子的老公，象爸爸一样是军人，象爸爸一样的爱唱歌，象爸爸一样的帅气，象爸爸一样的爱我。我知道，爸爸对我的影响已经是根深缔固了。

二．“冲天炮”

　　爸爸是72年退的伍。听爸爸说，那时在部队一批的兵，表现比较差的就提前在71年就退伍了，而表现好的要留到72年才能退。谁知道，当时社会来了新制度，一个让人无法接受也不得不接受的事实。就是71年退伍的兵在地方全都安排工作了，而到了72年时退伍的兵就全都不安排工作了。爸爸就理所当然的接起祖辈的锄头，当起了农民，过起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可好象后来又有了一个工作，说是在公社粮站，不过这个铁饭碗还没端稳就又被砸碎了。因为超生，被单位除名。那时家里有了姐姐，又有了我，而且还多了一个妹妹了，按当时政策是不可以再生的了。可爸爸的那种不生儿子誓不罢休的倔劲宁愿回家当农民也一定要生出个儿子来。就这样，爸爸又回到了那一片生他养他的黄土地当起了村官。可是既然带了个官字就得带点好头吧，爸爸却一点也没有做到。后来不止还多了一个妹妹，而且几经磨难后爸爸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我们家唯一的男丁宝贝弟弟终于姗姗来迟的来到了这个世上，爸妈的生育战斗这才算胜利成功。小时候常听村里的人讲，为了这个弟弟，爸妈在我们全镇都是出了名的名人了。每次开会点名时都有爸妈的份。所以弟弟出生时，在我们全镇都算是件喜事了，村里的官给取了个小名叫“原谅”，镇里的官给取个小名叫“超生”，一直到现在，我们还叫弟弟的小名原谅。

　　一家七口人，在当时只有爸妈两位能够干活的劳力，我们姐妹五人全是张着嘴等着吃的主。在那个时代那等物质消耗量是可想而知，那叫相当的多。可爸妈硬是没有让我们有吃不饱穿不暖的事情发生。吃，就算是稀饭，红薯，面条也一定要让我们吃够。穿，就算是有点补丁，那也一定要是干净整洁的。

　　总记得上小学时的美好时光，那时妈妈一般都是在忙着生火作早饭。忙的团团转，所以根本就没时间来给我们穿衣打扮之类。而爸爸在等我们要上学时，就已经从地里干完活回来了，这时爸爸就会给我们梳头。

　　说起梳头，得说说我们四姐妹的发型。爸爸在部队时学过理发的，反正我知道我家里有一个小木箱，里面都是些理发的工具。爸爸把我们四姐妹全部弄成一样的发型，用他自己当时的话说，那叫“西瓜皮”。就是前面留一排整齐的刘海，长度刚好在眉毛的上方，后面刚好和耳下垂平齐，剪的整整齐齐的，然后爸爸给我们在头顶中央给梳上一个圆圆的马尾高高的扎起，上面还要系上一条红丝绸。梳完后，四个“冲天炮”然后穿上裙子去上学。说是裙子，其实就是一块的确良的布，上头一条圆的松紧带，下面就一个打点折的直筒。但那布的颜色却是好看，我是草绿色，姐姐是桔红的。两个妹妹穿裤子，他们要想穿裙子，必须得等我和姐姐穿不了的时候才可以让给她们俩穿。但等到那时裙子基本也旧了。所以两个妹妹常抱怨生在后面的就是吃亏。

　　“冲天炮”的发型我们姐妹四人一直维持到自己会梳头后，才开始改变的。但是“冲天炮”留给我们的记忆却是无法忘记的。四个“冲天炮”站一排，那就象楼梯的梯子，一个比一个高出一点点。再加上“冲天炮”上的丝绸花，所以那时在我们那一片人家都称我们是“四朵金花”，还让我们美的真以为自己是金花呢。

　　妈妈一定也有帮我们梳过头，也我就是没一点印象了。可爸爸为我们设计的“冲天炮”却一直到现在还让我久久不能忘怀，这份珍贵的礼物已深深的雕刻在我们姐妹的心坎里了。

三．爱唱歌的爸爸

　　爸爸爱唱歌，这点爱好爸爸从年青时一直到现在已经是花甲了，都还一直保留着。爱唱歌的人本身就是热爱生活对生活充满向往的人，一般爱唱歌的人都会个性较开朗，情感较细腻。

　　爸爸唱歌没什么局限，他好象什么类型的歌都能哼上几句。不论是戏曲，还是流行通俗的，不管是美声还是男高音，爸爸好象都能唱上去。而且声音还很不错，那叫相当的底气十足，声音是相当的洪亮。

　　在我们姐妹都还没有离开父母身边的时候，那时，我最喜欢过的就是冬天的晚上了。因为到冬天了，也是农闲的时候了。那时农村还没通电，所以也没电视看，吃过晚饭后，一家七口人就围着火炉烤火，把个火炉围的满档档的。这时爸爸就开始唱歌给我们听了，印象最深的一首歌是（打靶归来），歌词我现在还记得：
日落西山红霞飞
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胸前红花映彩霞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mi sao la mi sao
la sao mi dao ruai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歌声飞到北京去
毛主席听了心欢喜
夸咱们歌儿唱的好
夸咱们枪法属第一
mi sao la mi sao
la sao mi dao ruai
夸咱们枪法属第一
一二三四

　　爸爸在唱，我们姐弟加上妈妈六个就给他鼓掌打拍子。唱到高兴时，爸爸还要我们姐五个都站起来，站成一排排，跟着他学唱。爸爸唱一句，我们跟着学一句，然后还给自己打拍子，那种情景真让人想忘都忘不了。受爸爸的影响，所以我们家人都喜欢唱歌。而且在我们都很小时，一般部队的军歌我们差不多都会唱了。那时的日子虽清苦，但在昏黄的煤油灯光下，飘出的却是最醉人的歌声。

　　现在爸爸已过花甲之年了，每天只能在家带带孙子，发挥余热。可是爸爸喜欢唱歌的爱好还是没有改变。当年爸爸一般是跟着收音机唱，当然现在是对着DVD唱了。爸爸唱的歌也跟着潮流而在变化，从当初的军营歌曲到现在的流行歌曲，地方戏曲，爸爸都喜欢唱。就连才刚满一岁多一点的侄儿也喜欢跟着爸爸唱，这么小就会唱（回到拉萨）那种高难度的歌了。有时一老一少的就站在房里大声的合唱，他们爷孙俩唱的最多的就是（回到拉萨）和（长大后我就成了你）这两首。看到那种情景，听着这一老一嫩的两种声音，还有什么事能比这更幸福美好呢。

　　爸爸的爱好不止带给我们快乐，也从小就培养了我们姐弟们开朗乐观的个性，这何止只是一种简单的生活乐趣呢，而是一笔难得珍贵的精神粮食。

四．魔鬼胃病

　　爸爸有严重的胃病，这是我大慨在四五岁时就知道了，这是我接触到最早的一个医学名词。那时只要爸爸在白天时一躺到床上，或是蜷坐在火炉旁的围坐里时，看到爸爸用手捂着肚子的地方，脸上的五官扭曲成一团时，我就知道爸爸的胃病又犯了。

　　在刚开始时，爸爸的胃病只是偶尔痛痛，好象爸爸也没吃药，也照样下地干活。可后来慢慢的，看到爸爸胃痛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常常大白天看到爸爸躺在床上，或是半夜也会被爸爸“哎哟哎哟”的声音惊醒，有时在田里干活时，痛起来时就在田埂上坐坐，然后就用锄头柄顶住胃部。而每当这时，我们家平时那欢笑的情景就再也没有了，除了妈妈外，我们几个的脸上都是惊吓的表情，只能远远的躲在一旁，怯怯的静静的，就这么的看着爸爸疼痛。

　　让我最害怕的一次是在一个下午的时候，那天爸爸胃病又犯了，这次好象是痛的最厉害的一次吧。因为我第一次看到爸爸哭了。爸爸在我们心中，那就是永远巍立的山，永远不倒的树，是我们全家的靠山。可在这个时候，爸爸却哭了，而且拿着剪刀顶住胃的地方，对妈妈说：“让我死掉算了，就让我用剪刀戳死算了”。我和妈妈都哭着求爸爸，安慰爸爸，后来爸爸才答应放下剪刀的。

　　看到爸爸情绪平稳后，妈妈就带着我去田里干活。可我们才刚到田里不久，村里的一个邻居就一边急忙的朝我们跑来，又一边大声的叫妈妈说：“你快回家来，你家出大事了，孩子爸喝农药了”。我和妈妈跌跌撞撞的跑到家，推开门只见爸爸躺在床上，屋内很浓烈的农药味。这时我觉的天蹋地陷了，撕裂的哭声无法解除我心中的恐惧，我和妈妈都把爸爸抱紧哭成一团。后来才知，原来是邻居准备来我家借什么东西，一摧开门就发现爸爸坐在地上，手上拿着农药瓶正在哭，农药瓶的盖已经打开了，邻居一把把爸爸摧倒，然后抢走了农药瓶，爸爸这才留下这条命的。

　　我知道爸爸是被胃病折磨的实在受不了了，实在是太累了，一家七口人的重担全都压在爸妈的肩上，所以才会选择逃避选择寻短见的。后来还是在叔伯他们的帮助下，爸爸才去做的胃切除手术，我们一家才又恢复以前那种温馨祥和的气氛。

　　魔鬼胃病留给我们的印象是绝不亚于任何绝症的，魔鬼胃病也是爸爸人生路的一道门槛。爸爸是最棒的，终于还是打败了它，挺过这一关，跨过了这道门槛。

五．那一场火灾

　　刚写下这个题目时，外面消防车正从我们公司前面开过。听着这刺耳的警报声，看着这红红的消防车，车着坐着整装待发的消防兵，这一切把我的思绪又带到了那一夜的那一场火灾。如果当年在农村能有这种装备这般条件该多好啊，也不至于二十多年过去了，让我还对那场火灾这般的惊惶不定。

　　那是在一个秋天的晚上，记得是刚收晚稻的季节。妈妈晚上在煮谷子，准备过年时做爆米花用的。结果人去睡觉了，而火堆里的火芯却顺着土灶旁的柴禾燃烧起来，一场火灾就在这寂静的小村庄趁我们在睡梦中时，无情的吞噬着我那虽苦却幸福的家庭。

　　我家的房子是祖辈留下来的，一幢三间。我家和彩公公家一家一间正房，中间一堂屋一家一半。而我家的土灶是这堂屋的，这火一烧起来，所以三间房都难逃此劫。

　　火灾被发现时是在后半夜了，我和姐姐睡在二楼，其他人都睡一楼。睡梦中爸妈一声刺耳的尖叫惊醒了我们姐妹们。等我睁开眼睛时，只发现火苗正从堂屋中的墙壁烧到我睡的这二楼来了，红彤彤一片，而这二楼的楼板又是木板的，楼上还堆了很多易燃物，木材啊，稻谷啊。借着燃烧的火光看到爸爸和妈妈一起上楼来了，他们一人抱一个就把我们抱到一楼的床上。五姐妹就坐在一张床里，然后爸爸妈妈就冲去外面打铜锣叫人扑火了。

　　床上挂着蚊帐，我们姐弟五人就紧紧手牵着手的坐成一团，没有一个人哭泣。只有小妹妹小声的说了一声：“姐姐，我怕”。大姐说：“不用怕，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爸爸妈妈一定不会不管我们的”。我们就这样没说一句话的呆坐着，静静的看着火苗离我们越来越近。只听到爸爸和妈妈在大声的叫“我的孩子们全在里面，快去救他们”。

　　在火光和烟雾中，大堂哥和叔叔冲开隔壁的墙来救我们几个了。先抱出去的是弟弟和小妹妹，等他们返回来再抱我们三个的时候，火苗离我们的床就只有几步之遥了。到门口时，我侧偏着头看到堂屋内已经就象一个大火炉了，全是红彤彤的一片，想从那里出去或是进来根本就不可能的了，我们姐妹五人全都是从隔壁大伯家的墙冲开的那个窟窿给救出来的。

　　半夜惊魂的火灾惊醒了附近几个村的人，因火势太大，我们一个村庄就根本不可能扑灭。印象中从我们村的水井一直到我家，排起了两条长长的队伍。乡亲们一个接一个的，水桶一桶接一桶的往屋里倒。等火势全部扑灭后，天已经亮了。我的家屋顶也快没了，家里的东西和粮食也差本上都没了，就几堵被烧的漆黑的墙还醒目的屹立着。自家被烧了还不要紧，还连累了彩公公家，还得赔人家的损失。

　　火灾过后，我们原本就不宽裕的家就更加清贫了。可爸爸妈妈硬是没有被这一切给压倒，重新站起来了。爸妈坚强的毅力是我们学习的楷模，遇到困难不退缩，爸妈的精神也深深的影响了我们几个。养大我们几个就很不容易了，他们吃的苦我是无法用文字一点点记录下来的。可我们都知道，父母恩情难报，唯有祝愿他们能健康长寿是我们姐妹最大的心愿。

六．车祸

　　车祸，给人的印象永远都是最恐怖的。不论是大小，都会有一定程度的伤亡事件发生。一场车祸有可能毁掉整个家庭，也有可能会完全改变人一生的命运。

　　爸爸的人生路就是八年前的那场车祸中发生了一个大转折。竟把象山一样巍立，象树一样挺拔的爸爸完全压垮了。痛的把心窝的肉都连筋拔起，留下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窟窿，在不停的往外溢着浓与血。

　　秋天本是丰收的季节，是欢声笑语的时期。可我们家却在整个秋天都品尝着冬天寒风剌骨的冷洌。时间定格在99年秋天的那一个傍晚。爸爸为了去挣那30元一天的工钱，去很远的山区帮人家摘茶籽，在天黑回家的途中，搭上回村的拖拉机，结果从车上摔下来，车祸就在那一刻发生了，车轮从爸爸的左脚上压过，左脚从脚踝处以下就这样被车轮给吞噬了，从此爸爸的苦难日子也从那一刻开始而纠缠着不放了。爸爸在平时常会告诫我们一些安全常识，从不允许我们姐弟坐拖拉机的，可我就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常要求我们的爸爸，自己却没有去做到，他一定是走在漆黑山路时，想早一步跨进那温暖的家门，想早一点看到家里为他而留的那盏灯火。

　　车祸发生在一条山林的土公路上，因交通不便以及又是黑灯瞎火的晚上，结果到达医院时，已经是距离车祸发生时有两个多小时了。我不敢想象，我不知爸爸那两个多小时是怎么熬过来的。是一种怎样坚强的毅志力在支撑着爸爸挺下去的。

　　病床上爸爸躺了三个多月，经过多方的努力，最终还是无法挽救回爸爸的左脚，左脚的脚掌最后只留有只有三分之一的长度了。车祸夺去的不只是爸爸的身体，更夺去了爸爸那坚强好胜的斗志力。爸爸在精神上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天天盯着脚，以泪洗面，不愿见人更不愿走出家门半步。常言说的好“八十八，莫笑别个眼瞎”，爸爸总说没想到他的这辈子还会遭份这样的罪受。

七．高邦鞋

　　在爸爸还没出车祸之前，我们从没有过多的考虑过给爸爸妈妈买些什么样的穿着之类的。因为他们从不让我们乱花钱的。劳累一辈子，勤俭节约的习惯始终保持着。在出事之前，我给爸爸买过一双adidas的鞋子，也是我为爸爸买的最后一双“正常鞋”，低帮黑色的。可爸爸一直收着舍不得穿，只在过春节时穿过一次。结果等爸爸出院回到家后，捧着那双这辈子唯一的一双最贵的名牌鞋，看着自己再没机会穿的脚，最后还是含泪送人了。

　　爸爸的脚只能是这样了，这已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但当看到我和妈妈为他准备好的拐杖和高帮鞋时，爸爸生气的摔出很远，可到最后却还是只有无奈的接受这份属于他的“行囊“。爸爸穿鞋时只能前面用棉花之类的塞住，后面用鞋带系紧，鞋底不能太重，鞋面也不能太硬。好在我一直在这个行业，所以每次在外遇上高帮鞋时，我总会忍不住停下脚步，想到爸爸的脚，想想这鞋是否适合爸爸穿。

　　爸爸的脚后来又经历过两次剪骨手术，因脚的主杆骨是活动的，所以一直到现在，爸爸的左脚脚板心的中间，总是无法得到完全的愈合。一走路多一点或是碰到硬一点东西就会把生长出来的皮又磨掉，如果消炎不好的话，还会继续烂掉，流出血水。有一年春节在家时，当我看到爸爸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卫生巾时，我惊呆了，我那如山如树般的爸爸怎么可能会和女人用品联系的上呢，原来爸爸是要把方方的卫生巾垫在脚板心那主心骨那，这样以减轻脚底的痛苦。

　　虽然在刚开始时爸爸无法接受，可现在几年过去了，他心理上虽稍释怀了些，也看的开些了。可爸爸却从不让我们看他的脚，也从不在我们的面前换药。洗脚时会避开我们，换药时会躲一边去。爸爸是不愿去触动他心底那根最心痛的弦，只要我们一提起的话，爸爸就又会流泪的。每次当我送新买的高帮鞋的爸爸时，总会是我们父女抱头痛哭时。

　　高帮鞋，已成我最关注的一种鞋了，能有一双让爸爸穿着既舒服又轻便的高帮鞋也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八．如今的爸爸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我的爸爸已经老了。身板不及以前硬朗，还越发显的矮小了。背有些驼了，头发也花白了一大半，脸上还有些星星点点的老人斑了。以前总陪我们说笑，陪我们唱歌的爸爸，现在等我们回去时，却总是在厨房忙前忙后的张罗着可口的饭菜。一大家人坐起一起吃饭时，是爸爸笑的最开心的时候。

　　当我们远行时，爸爸总会和妈妈一起给我们准备行囊，生怕我们落下任何东西，当我们出发时，爸爸总会帮我们拢拢围巾，千叮咛万嘱咐时，那神情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细腻。每次走出很远回头看时，还能看到爸爸头着风雪帽，拄起拐杖，伫立在家门前的样子。

　　那个古老陈旧的相框还在爸爸的房里，不过里面的照片也不再是当年的那些了。爸爸的美好时光已被爸爸给深深的收藏在他心底了，代替他位置的全都换上我们几姐妹的照片了。看着相框里爸爸一张比一张老去的照片，真感觉时光流逝飞快，才一眨眼工夫，爸爸怎么就会老了这么多呢，爸爸额头的皱纹怎么就越来越深了呢。

　　时间老人啊，请接受我的请求，让我深爱的爸爸慢慢的变老。我想要好好珍惜和爸爸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我真的很害怕哪一天时间老人会带去我最爱的爸爸，希望永远不会有这一天的来临，但愿爸爸能健康长寿是做我们子女们最大的心愿。爸爸，你一定要健康的活着，开心的活着，幸福的活着，只是活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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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敬一兵 时间: 2007-5-9 10:57
请参见散文版置顶帖子里的要求将版再排一下。问好！

作者: 何也 时间: 2007-5-9 11:03
经历性描述和细节再现相融合，较好地衬托了亲人的形象。
问好！

作者: 高迎春 时间: 2007-5-9 11:12
真实鲜活的父亲形象，不错。

作者: shanghai200005 时间: 2007-5-9 13:27
喜欢，问好！

作者: 谭子 时间: 2007-5-9 13:35
字里行间尽是对父亲的爱戴，朴素而真实感人，问好！

作者: 跃农 时间: 2007-5-9 14:16
　　八个片断互相关联，写出了对父亲的一片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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