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Hofstede的研究
Hofstede(1990)通过收集遍布50多个国家的100000份IBM员工问卷,用因子分析的方法获取四个维度:权力距离(Power distance),指人们如何对待社会承认的权力在组织中分配的不平等性;个人主义(Individualism),关系到个人与其同伴间人际关系的本质;避免不确定性(Uncertainty avoidance),涉及人们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态度;男性特征(Masculinity),反映了社会对不同性别扮演角色的看法。这四个指标广为流传,但是Hofstede研究东南亚地区时发现,避免不确定性维度并不明显,便提出了适于该地区解释的第五个指标,即长期性导向维度(Confucian dynamism)。后来,Hofstede(1991)又尝试用六个维度描述组织文化:过程导向与结果导向、员工导向与工作导向、狭隘的角度与职业的角度、开放系统工程与封闭系统、宽松控制与严格控制、规范标准与实用标准。
Hofstede是在对国家文化研究的基础上提出测量组织文化,因而没有充分考虑组织有效性问题,而是通过文献回顾提出了组织文化层次结构。Hofstede(1990)认为由价值观和实践(practice)两个部分共同组成组织文化,价值观是核心,实践可分为象征(symbol)、英雄(hero)和仪式(ritual)。
在这些研究的基础上,Hofstede (1990)设计了文化测量量表,采用一系列陈述,包括两大部分:实践方面包括过程——结果为导向、雇员——工作导向、偏狭的——职业的、开放——封闭系统、宽松——严格的控制、规范的——务实的,用61个项目测量;价值方面包括安全的需要、工作为中心、权威的需要,用57个项目测量。
Hofstede划分的维度在西方用Rokeach调查量表(Hofstede and Bond,1984)证明了其有效性,在东方用中国价值观测量表(The Chinese Culture Connection,1987)证明。Hofstede划分的维度已被广泛运用(Harrison and McKinnon,1986;Schweikart,1986; Soeters and Schreuder,1988;Chow et al.,1991;Frucot and Shearon,1991;Pratt and Beaulieu, 1992;Harrison,1992,1993;Cohen et al.,1993,Chow et al.,1994 )。杨宜音(1998)认为,Hofstede在复杂的文化变量中提炼出了一个简捷、清晰、统一和可以进行实证研究的分析框架,它有可能将文化的维度与心理现象联系起来,将不易操作化的文化变量操作化。但是刘孝全(2004)认为,该问卷忽略了组织文化对外部环境的适应。
(三)Denison组织文化测量量表
Denison(1995)发现有四个文化特性与经营业绩有必然联系,并对这个特性作了明确界定。相容性(involvement),培养员工的能力、主人翁精神和责任心,通过授权员工、团队导向、能力发展三个指标衡量;连续性(consistency),确定价值观和构建强势文化体系,通过确立核心价值观、同意、协调与整合三个指标衡量;适应性(adaptability),把商业环境的需求转化为企业的行动,通过推动改革、关注客户、组织学习三个指标衡量;使命感(mission),为企业确定有积极意义的长期的发展方向,通过愿景、目标、战略方向/目的三个指标衡量。四个文化特性不是独立的,而是共同对经营业绩起作用。
Denison认为经营业绩主要体现在稳定性(stable)、灵活性(flexible)、关注内部(internal focus)和关注外部(external focus)四个方面。某一方面的业绩是由两个文化特性共同决定:使命感、相容性决定稳定性,相容性和连续性决定关注内部,连续性和适应性决定灵活性,适应性和使命感决定关注外部。
Denison(Denison and Mishra,1995;Denison,2000)开发了Denison组织文化测量量表(Denison organizational culture survey),通过测量四个文化特性来评估组织文化,每个文化特性用三个指标衡量,每个指标对应5个题项,量表总共有60个题项。每个题项均是陈述题,用五点量表法(从1=强烈不赞同到5=强烈赞同,此外还可选择“不适用”)表明同意或不同意的态度。
根据调查数据,用象数模型显示结果。横轴的左右两端分别是灵活和稳定,纵轴的上下两端分别是关注外部和关注内部,两轴将同心圆划分成四个象限。左上方用蓝色代表适应性,右上方用红色代表使命感,右下方用黄色代表连续性,左下方用绿色代表相容性。每个象限三等分,12个扇形分别对应12个指标。圆的核心表示组织文化的核心理念,最外层为各指标的名称,中间四个圆表示每个指标的四分位数,显示该指标的程度。指标的百分位数在哪个程度之间,就从内到外用代表色占满多少扇形环。通过象数模型,可以直观反映该组织文化的与其它组织相比的状况。
Denison 在15年中对1000多家组织调查,证明此量表具有较好的效度和信度(Denison and Mishra,1995;Denison,2000),Cho(2000)还通过36542份数据进行了验证。
该量表提供了一种将组织文化与组织业绩联系起来的测量方法,可以让人们了解组织文化对业绩的影响,并知道如何改变组织文化以提高组织效率(Denison,2000)。该量表为人们从量和质的角度考察企业文化与企业经营管理以及企业经营业绩之间的关系,提供了直观的测量模型和工具(张慧铃,2004)。该量表虽然较为细致,但使用起来也较复杂(刘孝全,2004)。由于测量时采用百分位数和四分位数,要在基准数据的基础上比较测得的数据,因此,建立数据库是关键。
(四)Kotter 和Heskitt的研究
在1987——1991年间,John Kotter 和 James Heskitt(1992)对美国22个行业中挑选出的207家公司的组织文化和经营状况进行研究,发现强力型、策略合理型和灵活适应型组织文化对企业长期经营业绩有着不同的影响。
在强力型组织文化中,公司的每位经理都具有一系列基本一致的共同价值观念和经营方法,企业新成员也会很快地接受这些价值观念和行为方式。大多数学者认为此类文化与企业经营的优秀业绩相联系(Selznick,1957;Hofstede,1980;Margaret,1988)。策略合理型组织文化,是与企业环境、企业经营策略相适应的文化。一些学者认为,这类文化更有助于经营业绩增长(Lorsch,1967;Burns and Stalker,1961)。灵活适应型组织文化,具有适应性强、协调性好的特点,是能够使企业适应市场经营环境变化的文化。一些学者更关注此类文化(Simon and Schuster,1983;Kilmann,Saxton and Serpa,1986)。
为了测量组织文化,Kotter 和Heskitt设计了测量组织文化力量指数的量表。他们在每个公司选择6名最高管理责任人作为调查对象,要求对公司的竞争对手的组织文化力量进行评价,而不是测量本公司。为了让回答者对组织文化作出判断,量表首先给出3个问题,并告知这些问题的肯定答案与强力型组织文化相联系。量表列出一系列公司的名称,要求对这些公司的组织文化进行判断。采用五分量表法(1=过去十年间存在很强的强力型组织文化,5=过去十年间组织文化力量薄弱或没有),此外,还可选择“不确定”。回答者根据对其他公司组织文化的判断,用圈勾出相应的分值或选项。Kotter 和Heskitt(1992)建立了“文化力量”指数,不同公司对某家公司评分的平均值就是该公司的组织文化力量指数。
根据调查结果,Kotter 和Heskitt(1992)认为:强力型组织文化阐释了组织文化中价值观念和组织规范在调整、激励、管理一个组织部门员工中的某种作用;策略合理型组织文化指出一个组织采取与组织文化运作的市场环境相适应的经营方式的重要意义;灵活适应型组织文化提示了组织文化中某些特定具体的价值观念和行为方式可以推动一个组织和它的组织文化的变革。
(五)Goffee和Jones的研究
Rob.Goffee和Gareth.Jones(1998)构建了双S立方体模型,以社交性为纵轴,以团结性为横轴,将立方体的一面划分成四个部分,每个部分代表一类文化。社交性高团结性低的文化称为网络型文化,社交性高团结性高的文化称为共有型文化,社交性低团结性高的文化称为图利型文化,社交性低团结性低的文化称为散裂型文化。与此平面垂直的Z轴被分为两段,前段代表文化的正面形态,后段代表文化的负面形态。想要企业特色转化为竞争优势的资源,必须先定位自己的组织、部门或团队,才能知道是否需要重新调整组织定位(Goffee and Jones,1998)。因此,他们设计了四种工具来评估组织文化。
工具一,观测检查表,设计实体空间(physical space)、沟通(communication)、时间(time)和认同(identity)四个项目,并列出四种文化在各个项目中的一般表现,回答者选择出最符合组织情况的文化类别。工具二,企业特征量表,设计23个题项,每个题项是一句陈述句,回答者根据题项与组织的相符程度选择,用五分量表法(1=非常不同意,5=非常同意)。12题得分相加得到社交性分数,12题得分相加得到团结性分数,有一题同时出现在社交性和团结性中。每个维度的得分范围从12分到60分,以36分作为分界线,根据两个维度的得分确定是哪类组织文化。此步仅判断文化类型,还没说明文化是倾向正面或负面形态。工具三,文化形态量表,每类文化对应6个题项,共24题。根据工具二得知文化类型,在相应文化类型下判断6道题。每道题是一句陈述句,用五分量表法(1=非常不同意,5=非常同意)判断。如果单项总分高,说明文化是负面型;如果双项总分高,说明是正面型。工具四,关键事件分析,每类文化均列出十种情境,根据已判断的类型阅读该类型下的情境。每种情境均列出正面型和负面型的反映,回答者判断在每种情境下组织倾向于哪种反映。此步是为了确认是否已正确辨识文化。
普遍认为共有型文化是最理想的文化,但社交性和团结性往往相互矛盾,维持很困难。Goffee和Jones(1998)指出,没有一种组织文化是绝对的好或坏。共有型文化易产生于领导者极富魅力的小公司和志工团体,而营利组织难以仿效;网络型文化在需要高度弹性和创造力的竞争状态下,可产生极大力量;图利型文化适用于变化迅速,需要领导快速反映的产业;散裂型文化在一些情况下令人满意,如工作相互依赖性低、成果主要靠个人活动的情况(Goffee and Jones(1998)。
Goffee和Jones设计的测量工具很实用,并且通过四个工具检测,不但从不同方面来测量组织文化,而且还能确保测量准确。
(七)Post和Coning的研究
W. van der Post和T. de Coning(1997)开发组织文化测量工具,其目的是洞察组织成员的规范和态度,而不是为了区分组织文化类型。Post和Coning准备设计问卷时,通过文献回顾鉴别出114个文化维度,借助人力资源专家的帮忙将维度降到15个。这15个维度是:文化管理(Culture management)、顾客导向(Customer orientation)、面向变化的部署(Disposition towards change)、员工参与(Employee participation)、目标明晰(Goal clarity)、人力资源导向(Human resource orientation)、组织识别(Identification with the organization)、有权者的地位(Locus of authority)、管理风格(Management style)、组织重点(Organization focus)、组织综合(Organization integration)、绩效导向(Performance orientation)、回报导向(Reward orientation)、任务结构(Task structure)等。
早期此问卷包含225个问题,需要回答者花费大约30分钟完成,最后的版本只包含97个问题,仅需要15分钟回答。问卷的每个题项有正面或负面的陈述,根据回答者对组织情况的判断,用七分量表法衡量。正面陈述的分数加上负面陈述的分数的负值,得到每个维度的总分。
Post和Coning通过因子分析,发现此量表在可靠性和有效性上的得分都较高。一个可能被考虑到的缺点是缺少问卷分数的解释,单个维度的计分结果仅提供很少的说明。最初Post 和Coning是为特定的组织框架设计此工具,而事实上,此量表后来的版本可用于测量任何类型的组织。
(九)OCP量表
O’Reilly等人(1991)从匹配的角度研究人与组织的匹配、个体结果变量间的关系,通过文献回顾,设计了组织文化概评量表(the Organizational Culture Profile, OCP)。OCP量表从团队导向(team orientation)、注重细节(detail orientation)、进取心(aggressiveness)、结果导向(result orientation)、尊重员工(respect for people)、稳定性(stability)、创新(innovation)七个组织文化维度进行测量,
测量价值观的工具一般采用两种形式或方法,Chatman(1989, 1991)称为标准的和自模的。在标准的方法中,回答者根据对题项认同的程度,用Likert量表法测量,每个人的价值观是独立被测量的。在自模的方法中,测量对各种价值观的偏好,回答者要求要么把一组价值观分等级排列,要么选择一个价值观而以牺牲其它价值观为代价的强迫选择。OCP量表采用Q分类方法,即是一种自模的强迫分配的形式。回答者分两次对54个题项分等级,一次是描述感知到的组织文化,一次是描述期望的组织文化。所有项目要求被分成从最符合到最不符合(或从最期望到最不期望)9类,每类包含的题项数量分别为2、4、6、9、12、9、6、4、2。
OCP量表被证明用于卫生保健业人员(Vandenberghe, 1999)、会计(Chatman, 1991)、政府人员(O’Reilly et al., 1991)是可靠的,Tepeci和Bartlett(2002)认为量表缺少一些服务业文化的要素,将其修改后又用服务行业并证明有效。
许多研究组织文化概念和操作的方法是借用O’Reilly等人的维度研究(Kevin,Graeme and Robert,2004),这些维度聚随后集成任何组织的特定分享模式,但并不是分类所必要的(Trompenaars, 1994)。在研究个人——组织匹配的研究中,OCP量表是最常使用的量表之一(Tepeci and Bartlett,2002)。
(十)Eric和Rangapriya的研究
Eric和Rangapriya(2005)通过因素分析发现,组织文化有六个维度:四个维度——关注顾客(customer focus)、公司公民职责(corporate citizenship)、绩效标准(performance standards)、公司识别(identification with the company),被称为主要文化因素;两个维度——人力资源实践(human resource practices)、组织沟通(organizational communication),被称为次要文化因素。
Eric和Rangapriya(2005)在前人研究(Flamholtz and Randle,2000)的基础上,将量表项目分成5个部分:人员(10个题项)、顾客(7个题项)、绩效和责任(4个题项)、合作和沟通(6个题项)、公司公民职责(2个题项)。但通过研究发现,6个因素比5个因素更好,又将该量表重新分成6个部分:顾客(8个题项)、人力资源实践(8个题项)、公司识别(3个题项)、绩效和行为标准(2个题项)、公司公民职责(3个题项)、沟通(5个题项)。量表总共有29个题项,用五分量表法测量。
检验此工具的可靠性,发现所有维度都在可接受水平(Eric and Rangapriya,2005)。并且发现,每个维度对财务绩效的影响是不同的,主要文化因素直接影响公司的财务绩效,特别顾客维度是最主要影响维度;次要文化因素不直接影响财务绩效,但显著地影响主要文化因素。
(十三)国外其它量表
自从理论界和实践界认识到组织文化的重要性后,相关研究接踵而至。随着定量研究的发展,如何测量组织文化成为关键。许多研究人员尝试设计组织文化量表,并积极地将其运用到实践中。除了以上介绍到的量表外,国外已开发了相当数量的量表。
Insel和Moos(1972)设计工作环境量表,评价被感知的四个部分:领导支持(supervisor support)、任务导向(task orientation)、任务清楚(task clarity)和创新(innovation)。一共有36个题项,每个题项是一句陈述句,判断所在组织是否相符,符合选T,不符选F。Alvaro等人(2003)运用此量表来研究组织文化与全面质量管理的关系。
Pierre DuBois和 Associates Inc.(1997)出版了一套组织文化测量和优化量表,其中包括七个方面:社会——经济环境、管理哲学、对工作情景的组织、对工作情景的知觉、反应、企业文化经营业绩、个人和组织变量。
McDermott和Stock (1999)设计的量表,一共9个题项,灵活(flexibility)、授权(empowerment)、成长(growth)、变化(change)和创新(creativity)5个题项测量灵活导向程度,控制(control)、稳定(stability)、效率(efficiency)和可预测性(predictability)4个题项测量控制导向程度。采用七分量表法测量(1=很少强调,7=高度强调),用相关题项的平均分评价灵活或控制导向。运用此量表,McDermott和Stock (1999)建议成功运用技术需要灵活与控制混合的文化,Marianne和Kenneth(2002)认为绩效高的工厂采用平衡灵活和控制的文化。
Adrienne和Caroline(2003)设计量表测量信息文化,55个题项分成七个部分,各部分包含题项数目不等,根据比例评价。大多数题项用“强烈赞同、赞同、不确定、反对、强烈反对”评分,少数题项用“总是、时常、有时、很少、从不”来评分,还有少数题项用“是、否”评价。
此外,还有一些受到认可的组织文化量表:工作价值观测量(the Survey of Work Values,SWV)(Wollack et al.,1971)、工作内涵和价值观量表(the Meaning and Value of Work Scale,MVW)(Kazanas,1978)、规范诊断指标(Norm Diagnostic Index )(Allen and Dyer,1980)、组织信仰问卷(Organizational Beliefs Questionnaire)(Sashkin and Fulmer,1985)、组织价值观一致性量表(Organizational Value Congruence Scale)(Enz,1986)、Kilmann-Saxton文化差距测量(Kilmann-Saxton Culture-Gap Survey)(Kilmann et al.,1986)、公司文化测量(Corporate Culture Survey)(Glaser et al.,1987)、比较重点量表(the Comparative Emphasis Scale,CES)(Meglino et al.,19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