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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乡村人物之十三:奇人李杰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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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15 19:0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那时候的雪似乎特别多,一到冬天,野外总是冰天雪地,“白雪皑皑”。小学生的作文里也总有“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一夜”、“鹅毛般的大雪覆盖了山川”等词。雪多且不化,扫雪就成了一件大事。每次下雪后,村里人家除了“各人自扫门前雪”外,公共场地的雪,扫的最多的是两种人:小学生和四类分子。小学生扫雪是做好事,是学雷锋,而四类分子扫雪就是做义务工,是对他们的一种惩罚和污辱。同样一件事,赋予它不同的性质,做的时候感觉自然就不同。我们小学生,上学拿着扫帚去扫雪,是兴高彩烈的,干的好了,还能得到老师的表扬。而地富反坏分子们扫雪,是低着头默默无闻地干。哪里扫不干净了,谁都可以吼他们几声。

  雪多,四类分子少,每个人分的地段就很长。大队的四类分子,就是那几个:东岭上的贺先容是地主分子,南头老佟是富农分子,中窑的李文贤老汉,旧社会当过保丁,解放后划为历史反革命分子。而经常扫学校到我们村这一段路的李杰才,听人说他是坏分子。

  李杰才当时有六十多岁,他长得矮矮的,胖胖的,腿脚有点不利索,走路一踮一踮。那时我刚学了少年英雄刘文学勇斗地主的课文,就觉得李杰才很象那个老地主。
下雪天每次放学路上,都能看见李杰才拿着扫帚吃力扫雪的样子,很笨。有一次放学,我回得最晚。走在路上,还一跳一跳专拣有雪的地方踩。“喀喳、喀喳”,听上去很舒服。布棉鞋快湿透了。猛一抬头,就见李杰才站在前面,抱着扫帚,笑眯眯地说,“小心把鞋弄湿了,你妈打你噢!”我吓了一跳,说了一句,“你管我!”扭头就跑。跑很远了,停下来看,老头还笑迷迷地站在那儿。

  夜里我问爸,那个扫咱们这一段路的老头是不是地主分子?父亲说,那个矮矮的胖子么?我说是啊。父亲说,你别看那老头长得不济,那可是李家家族的最高长辈,李家的族门长哩。我又问,什么叫族门长?父亲说,就是李家最厉害的人。他不是地主分子,他是坏分子。我又问,坏分子是啥意思,做啥坏事了?父亲说,唉呀我也不清楚。这得问这里的老户人家。以后又隐隐约约听人说,李杰才他这个坏分子当得窝囊,没名堂。至于怎样没名堂,谁也说不清。

  时间到了1979年以后,李杰才的坏分子帽子和其他地富一样被 一风吹了,李杰才的故事才慢慢浮出水面。把前前后后听来的故事稍加连缀,才弄清老头的来龙去脉。

  据说李杰才旧社会当过保书记,还在中心小学教过书。那时的书记和现在的书记不同,应该算是文书,管理钱粮的,又象现在的会计。不过保长不在的时候也过问政事,等于秘书一类。那时李家是这一带的大地主,李然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李然不但当着镇长,还是国民党的县参议员,相当于现在的人大代表。还兼着中心小学的校长。他聘请叔父李杰才在中心小学教过好几年书。那所学校就是我们后来上学的地方,基本上没有多大改变。
  李杰才老弟兄三个,各自占有相当的财产。只有李杰才学问最高,地最少。

  一九四七年新四军经山西过黄河,千里跃进大别山,为了扩充兵员,曾在这里搞过一次土改。李庄成立了农救会,把李然的财产没收分给农民。
短短 的半个月过后,部队南下,留下当地农会会员。年轻人跟上部队走了,丢下年令大的,象没娘的孩子一样可怜。

  部队走后,地主们回来清算,农民们又把分得的东西纷纷送回来了。
  李然带着人回来一看,情况比他想象的要糟得多,非常生气,决定杀一批农会会员。李然草拟了一个名单,谁谁谁给新四军带路了,谁谁谁带头分他的粮食了,总之是村里几个闹得很的人都在册子上。但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得和族长商量,于是备了一桌酒席,把李杰才请到家中。吃饭中间,李然说出今晚上要收拾几个人。
  李杰才听后,心里一惊。他知道这个侄子脾气火爆,性格倔强,不可能听他这个叔老子的。请自己来,也不过是礼貌一下。于是镇定一下,问道,你准备收拾谁?李然把名单让李杰才看了。李杰才看着名单,心里迅速记住名单上的人。然后对李然说,能不杀尽量不杀,都是乡里乡亲的,东西送回来就对了,凡事要看远点。两人因话不投机,不欢而散。

  李杰才饭后回到家中,越想越不对头,如果小然子不听自己的话,真正干将起来,可就闯大祸了。再说,自己还将落个“知情不报”,以后也脱不了干系。于是他打定主意,赶快给这些人通风报信救人。
  事不宜迟。他赶紧 把老伴、女儿和唯一的小伙计叫来。家中就这几个人,他关上门,严肃地对他们说,今夜要出人命,小然子要动手杀农会几个人。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不能看着不管。我把你们三人叫来,就是分头去通风报信的。他指着老伴说,你去东头谁家谁家,今黑夜不要让他们在家里住,往亲戚家住几天。又给女儿说,你到西头谁家谁家去,给他们说不要在家里住。然后又给小伙计分了任务,叫他告诉这几家晚上千万千万不敢在家里,避过这个风头再说。

  看着老伴拧着两只小脚一扭一扭走了,他也赶快去给村里另两户人家报信。他先去了北头李姓那家,说明情况再三交待,然后又去石家。石家老夫妇俩,老头叫石迁,夫妇俩还有一个儿子石锥。李杰才对石迁说,今黑地不敢在家里住,出去躲躲,小然子恐怕要下毒 手。石迁说,我不走,东西又不是我要的,是人家硬给我送的。不办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李杰才又劝石迁老婆,老婆也说,我也不走,我也活够了,他要打,打死了拉倒。李杰才急得满头大汗,眼看天黑下来了。他又给石锥交待,无论如何劝父母躲一下。然后急急忙忙往家里赶,不知道老伴他们信报的怎么样了。

  那天夜里,果然有行动。第二天早上,全村人都知道石迁老俩口被人打死,儿子跑了。原来石锥相信李杰才的话,夜里催父母走,但他们不走。儿子不放心,只好守在父母身边,但也做好了准备。他家的后窑顶悬顶了,塌了一个窟窿。石锥找来一架梯子,搭在洞口,一旦有情况好逃跑。果然半夜时分,有人叫门,石迁听见后,蹬孩子一脚 ,让他快跑。孩子跳下炕就向后窑顶跑去,抓住梯子往上爬。快到洞口时,听见踹门声,接着是“呯呯”两声枪响,石锥知道父母被害了。他顾不上太多,赶快逃吧。
  李然的手下人打死石迁夫妇后,不见他家孩子。用灯笼往后窑顶一照,见后窑顶靠着一把梯子,随即朝洞口打了一枪。这一枪打中了石锥的右手手心。
  来人知道追不上,也就不去追他。

  李然得知农会的要紧人物都跑了,只收拾了一个石迁老俩口,心里就知道这是叔父李杰才干的好事。可也没办法,又不好对叔老子下手吧。仔细想想叔父说的也有道理,能不杀尽量不杀。叔父见多识广,学问渊博,老谋深算,他说得也许是对的,少结些怨仇吧。行动就此结束。
  一九四九年县城解放。新政权为土改作准备工作,对地、富、反、坏、特进行清理。地富已经被抓,由农会关押管制,反、坏、特们自己向政府自首报名,集中学习,交待自己的历史,交待好的提前放回家。当时的政策是,首恶必办,协从不问,立功受奖,立大功受大奖。
  李杰才属于旧职员,已经向政府交代过,放回家务农。他心情舒畅,因为四七年那次他救过许多农会会员的命,应该属于立功受奖那类。
  谁知他想错了。一天夜里,全县突然进行大逮捕。李然跑得快,没有捉拿归案。因此第一批大镇压,首先提到的就是他。虽然村里许多人出面保他,但不管用
  李杰才被送到城里关在二道巷子监狱里,给他定的罪名是“破坏土改”,重刑犯,脚镣手铐一样不少。

  一个月后,从监狱押解回到村,关在一个天窑里,准备第二天召开公审大会。所谓天窑,就是在一孔窑洞的上方又挖一窑,旧时躲土匪用的。人踩住梯子上到天窑里,然后把梯子抽上去。土匪来了,干看没有门。但这次,天窑里可没有为李杰才准备梯子。门从外边锁上,两个民兵在下面持枪看押。天窑下面的窑里住有人,院子有大门,院内有一条凶猛异常的狗。

  李杰才被关在天窑里,心想这下是死定了。他以前跟上私塾先生学过算卦,这时就报个时辰,自己给自己掐了一卦。一算,呵,卦象很好。李杰才笑自己,临死的人了,还有什么好卦?
  傍晚,老伴给他送一条被子。由民兵检查后,用绳子吊着送到天窑上。李杰才把住天窑的门,痴痴地望着老伴,心想,这是最后一眼了。他知道明天早上开大会,自己就会被公审。破坏土改罪,那可是死罪啊。
  老伴走后,李杰才百般无聊,又报了个时辰,又给自己掐了一卦,奇怪,卦象还是很好。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做思想斗争。他想,算卦这东西,自己还不知道?是江湖骗子谋生用的,岂可以自己骗自己?但又想,再试一次吧。是好是坏,按最后的卦来。若还是好卦,就想办法跑,若不好,就不费那事,安心等人家处置。
  谁知掐过后,卦象比前两次更好。求生的欲望被调动起来了。他仔细看看窗子,窗棂是几个木棍,上下都是用泥皮固定的,只要把泥皮抠掉,就能把木棍拿掉。可是这么高怎么下去呢?忽然他想坐在屁股下的刚才老伴送的被子。估计被面比被里结实,于是他用力把被面撕成条结起来,一头绑在担土坯的棚木上,拽着试了一下,足可以承重。随后拔掉窗棂。

  原来民兵这些天夜夜开会,分胜利果实,都累得吃不住了。那时开会,可不象现在这样省心,分牛马、农具、家俱衣物等,你一次不到会,说不定就要吃大亏。前天晚上,那个民兵开会一直开到夜里两点才结束。

  民兵的打酣声掩护了李杰才撕布条的声音,也更增添了他逃生的信心。真是天不灭曹啊。他结好布条后,绑牢了一头往外钻,一钻而不可收,只好拽住布条往下溜。漆黑的夜,看不到两米远的距离。从天窑上下来,他仔细一看,民兵就坐在下面窑门口,手里抱着枪睡得呼呼的。而狗就在民兵右面卧着,更可怕的是,李杰才溜下来后,正好掉到狗身上。狗的身体起了缓冲作用,使得声音很小,更奇怪的是,李杰才掉在狗身上,狗都没有叫唤一声,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人,又换个地方卧下睡去了。可能狗想到,院子里都是自己人,不是外人,所以不叫。狗也不分敌我,划不清阶级阵线。

  李杰才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张开嘴呼吸,尽量压低喘气声。毕竟离民兵太近啊,惊醒了民兵可就没命了。他丢下布条,向大门口移去,大门外面就是大路。谁知大门是个贼拴子,他找着机关后用手指头抠了两下,抠不开。李杰才脸上的汗直往下流,心跳得声音自己都能听见。正抠间,忽然听见外面有一群人的脚步声走近,可能民兵又在抓人。李杰才屏住呼吸,听见脚步声走远,又上前试着开门拴,这一次,他一试即开。他用力抬起门扇,拉开一扇,向外一挤,顺利通过。

  他终于撞过最难的一关,拔腿向野外跑去。李杰才不敢走大路,他下到河滩,沿着河道一直向火车站跑去。

  五十里路不到两个小时就赶到了。走近车站 ,李杰才不敢朝有灯的地方去,只在暗处转悠。身上没有一个钱咋办?正想着,忽然看见远处灯光下有一张面孔很熟,很快他从记忆中搜寻出这个人来,并且想起了名字,原来是他教过的一个学生。他看看左右没有人,走上前去。原来那个学生是在车站卖苹果的,面前摆着一担苹果,上面挂着一个灯笼。那个学生一见是李杰才,忙问:“李老师,你咋在这儿?”李杰才说,“唉呀不幸运,我准备去西京哩,钱叫小偷给偷了。”那学生问,“李老师,你需要多少钱?”李杰才说,“够一张车票就行了。”学生说,“正巧,我卖了五万,你都 拿去。我离家近不需要钱。”五万,想当于现在的五元。李杰才只接了三万,说,“够买车票就行了,你也不容易。”学生贵贱不依,非把钱全塞给李杰才不可。李杰才怕耽误时间,被 民兵追上,只好接了钱,再三感谢。学生说,“哪里话?不就五万么?何必客气!”

  李杰才拿上钱,赶快去买票。车站 正好停着一辆去西京的车,已经开动了。列车员站 在车门上,大声喊到,“老乡,快!”伸手拉住 李杰才,才把这个短胖的身体拉上车。信号灯还在摇动,李杰才看见两个背枪的民兵赶到了。和站 长在说着什么,但车已经开动,不可能再停。一个逃犯就这样得逞了。

  原来看押李杰才的那个民兵,一直睡到第二个民兵前来换班才醒。换班民兵发现有布条在窑门前飘,知道不妥。叫醒了那位瞌睡虫,两人一计议,认为李杰才跑得不远,就赶快追去。然而就差那么一点没追上。搁现在信息时代,一个电话打过去,下一站李杰才就会被抓住。但那时毕竟太落后。

  李杰才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打量周围没有熟人,这才放心。一天的紧张、恐惧,现在变成了困倦,他两手抱膝竟呼呼大睡起来。
  醒来已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列车到终点站了 。李杰才随着人流出了车站,一边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周围 ,生怕有民兵又被逮捕。真是惊弓之鸟啊。

  李杰才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停,他找了一个避静的小吃摊,洗把脸胡乱吃了些东西,思考着下一步往哪儿落脚。幸好昨晚上,没有退回学生的两元二角钱,否则今早的饭都没有着落。稍作休息,然后从繁华处向背巷子人少处走去,边转边考虑下一步咋办。

  半天的漫步,他发现街边一个门市的屋沿下,摆着一个卦摊,地下铺着一块红布,“欲知未来事,不妨此处寻”,还有什么真人半仙之类的东西。摊后坐着一个盲人,戴着茶色眼睛,六十岁左右,神色泰然,并不注意行人,也不主动招揽顾客。

  李杰才走上前去与卦主攀谈。他坐在小凳子上,得知卦主是以拆字看手相为主,以卜询过去、未来。李杰才想算一卦,消磨时间。就伸出右手让老头给看手相。
  几分钟的抚摸,老者露出微笑,说,“先生是播桃种李之人啊,跳出眼前这一难,往后必享清福。常言道,善有善报嘛。再者先生必和亲人有一段分离,后半生平静生活,享年八十而善终。眼前仍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暂不露面为好。”
  李杰才心里一惊,真神啊,他怎么看出我的行迹的?又向前靠 靠问道,“我眼下如何生活?难道行乞不成?”老者说,“凭着一身本事,何须行乞为生?”李杰才问,“我有啥本事?”老者说,“都是同行,何必客气?我是个盲人,行动多不便,须要有人帮忙看摊。如不嫌弃,咱俩同伙经营,混口饭吃。”老者又说,“你考虑一下,看方便不方便。”李杰才想,老人的含 意肯定是说,离家远近,是否有熟人发现等问题,安全不安全。李杰才想,自己一个小小的保书记,教过几天书,哪有那么多的仇人?若不是给侄子出主意,少杀几个农会会员,哪能落个破坏土改的罪名?于是答应老者说,能行。
  以后两人共同经营,生意很好,能够维持住两人的生计。
算卦老头住宿于一家小客栈,夜里两人随心所欲,畅谈古今,就是心照不宣,互不问各自来历。
  一次谈热乎了,李杰才忍不住问,“咱俩初次见面,你咋知道我跳出眼前一难?”老者说,“闻着你一股浓烈的人腥味,可以知道你是从监狱中出来的;再摸你右手第二关节,知道你是耍笔杆出身,几句言谈就猜出你非村野之人。就这,可以断定你的经历了。”李杰才不由得“啧啧”。

  半年后的一个下午,算卦老人神色有些紧张,收摊以后回到小店,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对李杰才说,“卦摊以后由你经营,我得远行。原因不必细问。”说罢,急急向车站走去,李杰才这才看出,他不是盲人。
  老者走后,李杰才又转移到一个更偏僻的小镇,仍以算卦为生。
  两年后,政策已走上正轨,杀人的审批权由县一级法院收回。李杰才也放松了警惕。最后被本县一伙办其他案子的民兵发现,押回原籍受审。县法院再次审查,李杰才本人没有血债,也无剥削,没啥油水。如果说李杰才因为救过不少农会会员而破坏了土改,那也说不过去。没办法,只好给他定个坏分子,交由所在地群众监督改造。

  李杰才最后活到八十无疾而终。
  而看押他的两个民兵,一个死在监狱,一个刑满释放回到家乡一看,李杰才早他几年已经回来了。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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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15 19:19 | 只看该作者
很不好意思,又是不能出太阳。发贴总是不规范。我得让技术员帮我整一下输入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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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15 20:14 | 只看该作者
一段旧事,一个人物。这个系列已写了十几篇,质量也有参差,读到本篇,我忽然想,这样客观地为一个个人物立传,固然有其特色,但具体到其中某一篇,是不是都能称作一个独立的短篇小说呢?一个短篇,必要有其立意和内含,并不是说讲了一个人的故事或一个人一生的经历就算一篇作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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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18 16:24 | 只看该作者
谢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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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18 17:35 | 只看该作者
  不堪回首的历史,耐人韵味的命运,作品很见功底。

  个人感觉语言还可以更加简洁,拿最后一段为例:“而看押他的两个民兵,一个死在监狱,一个刑满释放回到家乡一看,李杰才早他几年已经回来了。自己白白坐了几年牢。真是世事难料,黑白难分,找谁伸冤去?自认倒霉吧。”中,“自己白白坐了几年牢。真是世事难料,黑白难分,找谁伸冤去?自认倒霉吧。”似乎可以不要。这种类似评论的文字,有时候会减弱小说的味道,让文章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故事。仅仅是冤屈、倒霉吗?显然不是。小说的多义、耐人寻味,让小说产生了迷人的魅力。

  春江花月夜老师的小说功底很厚,写得很细,包括情节、对话。但就显得有些密不透风。少了类似绘画中的留白。
不当之处望海涵,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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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0 16:33 | 只看该作者
程版指点极是。我也在慢慢揣摸小说的写法,“留白”,想象的余地。最近在看曹乃谦的《黑夜里想你没办法》余华的《活着》还有严歌令的《第九个寡妇》,很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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