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我的华山我的梦

凌霜若兰 · 发表于 2007-12-1 22:52

本帖最后由 005 于 2016-9-10 13:37 编辑 　　华山想来那么近，却一直那么远。岁月流走了我大片大片的时光，终于风来了，我的梦也起程了。坐在华山的缆车上，窗外淋墨的山峰如刀砍斧劈般峻峭，我忍不住想留驻它们。按动着手中的快门，缆车能升了多高，我心就随之起伏多高。
　　而后，沿湿漉漉的石阶而上，很快就到了苍龙岭。太阳微出，浓雾在瞬间化开了一洞天，露出了隐约的山峦。有对夫妻正在下山，左脚深右脚浅地如螃蟹般走来。自己却忍不住说，“等你们明天下来，也会和我们一样的”。现在想来，也不禁大笑。
　　过了回心石，接着就是金锁关。倏然想到要祁福平安和同心，这是我许多年来第一次所想到的。一路上的雾气云烟环绕在群峰之间，时浓时淡，时有时无。最终，西天也红了，但没有我期待得那么霞光漫天，而是行色匆匆。我未及透过密密麻麻的松枝观赏它的容颜，就已悄然没入了群峰如画的云端。上上下下之间，我就站立在华山东峰的最高处。面向连绵的峰峦，在我的右手处可见关中八景之一的"仙掌岩"。少了阳光的沐浴，"仙掌"也少了许多仙气。
　　几乎是一夜未眠，梦在朝阳峰之颠。
　　大约是在凌晨五点钟，窗外传来"看日出"的叫声，还夹杂着一些夜行人的脚步声和轻柔的对话声。从梦里醒来，天色熹微还冷。踏上记忆的台阶，走向东峰即来的惊喜。不时有人迎面相逢，还有人询问着身后的路。高处有松凌风，不远处是东峰之顶。那里已聚集了许多等待黎明，迎接朝阳的人们。
　　眼前的空谷和群峰之上裸露着无云，这让人心不免也有些怅然的空旷，看来霞光照云海的镜头只能是渴望中的想象了。面朝东方的天空，它正被灰黑的云笼罩着。然而，欣慰的是在微红与浅灰之间，还有一条鱼肚白色的长带，宛如天上的河。在河的中间稍高处，似乎还有一弯细长如梭的浅滩。等待着，霞光愈来愈亮，漫涌过它身边灰色的云，眼里的河也泛着闪闪的金光。在每一分钟的等待过后，那云、那河都在变换的光色中变换着形与神。诗意，在热切的注视中流淌……
　　太阳终于穿过了云的遮拦，渐渐地露出了红羞而坚定的眉眼，并在倏然间就跃出了云层，如悬挂在天边彩色的玻璃球，先是涂了半紫的粉红，后是垂直渐变的黄红。不一会，球体的上部象燃烧着火。呵，这分明是我的Apollo！我的太阳，大地的太阳，最终将光芒漫射在眼前的云河与山头之间，惟独给自己留下了耀眼的银白与炽热。没过多久，它又将自己没入了黑色的云端，并将光芒反照在薄云渐起的千峰之间，直到完全消失在灰茫茫的云层里。
　　走下观日台的时候，散落的小雨点已飘落在的脸上，但我还是那么感激这云天里的日出，它惊鸿一现般安抚了期待的心，却不得要自己走过阴霾的雨雾和朗朗晴空。带上了朝阳峰的记忆，离开了东峰酒店。下山时，我又一次仰望着陈抟和赵筐印博弈的下棋厅。还真是一个仙台，群峰环绕着它，傲然于空谷，可凌风听松涛，又可四望而环顾。在它的右前方就是华山的最高峰——落雁峰了。
　　对于登山，一直有着无比兴趣。汗湿了衣衫，脚下已走过了许多风景。从南峰寺走下来时，看见不远处有两棵松依偎着相生相长，不离不弃，蓦然想起了藤缠树。可走不多远换了一个角度，它们已毫无痕迹地如同一棵松。天空再没有飘雨，路上的游人也很少，越向上走感觉越热，但离南峰之颠也越来越近。我已能看见那些鲜红的寄托着心愿和福祉的平安带和那些到达顶峰的人。触摸着远古文人的摩崖石刻，我就站在华山的最高峰了。面北而立，右边可望朝阳峰，左边可见莲花峰。在通向它的山脊上，不时有三三两两的旅人拾阶而上。此情此景，也难怪乎子美登上泰山之颠会感叹"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约莫半小时后，又站在莲花峰上。不时有梵音从山谷飘来，不知为什么有时会喜欢听这些，现在也是。想起以前的某些时候，我的心头会浮出青灯长明，素衣研经的画面。时常静坐，波涛却在胸头奔涌；时常行走，天蓝的湖却在眼前晶莹。欲静不能，却又求静不止。

　　华山的东南西北峰，惟独没有登临北峰。其实，站立在北峰之颠是可以北望黄河的。可不管怎么样说，华山的险峻承载了我攀登的勇气。我知道它会一直在我回望的梦里，在绵长的云烟水墨间。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还会回来……

凌霜若兰 · 发表于 2007-12-1 22: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