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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 不仅是传说 [打印本页]

作者: 刘虎 时间: 2008-1-18 15:51
标题: [原创] 不仅是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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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野水地叙事之一
刘虎
 
　　不仅是你，很多对我略知一二的人都想听听我关于野水地的述说。我很犹豫，不知道向你们讲述这些我心中最沉重的故事是否合适？读者朋友们注意，这里我用了沉重这个词，而不是隐秘。大家总认为只有隐秘的故事才不能对外讲，我的故事既然不隐秘，当然就可以往外讲了。大家同时还认为，如果故事不隐秘，似乎需要讲述的意义也就不大了。
　　我不想纠缠在某个概念里。
　　所谓隐秘，对任何一个人来说，自己的事情都有隐秘性。一旦隐秘，就会压在心中，形成重量。当这重量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逼迫我们宣泄。这个时候，隐秘的故事已经在重量的压迫下，在岁月的历练下，在内心之火的炙烤下，由一堆零散杂乱的泥沙，变质成通体透亮坚硬润泽的玉石。这个时候，我的讲述就变成了一种发掘。原来的很多顾虑消失了，因为我相信，这个时候呈现在读者眼前的，无论是隐秘的，还是沉重的，都是一个宝藏。是生活的苦难与幸福共同赐给我们的宝藏。
　　这里我要讲述的所有的故事都发生或者和一个很具体的地名联系在一起——野水地。
　　故事就先从野水地本身开始讲起吧。因为野水地在这本书里不仅是一个地理名词，同时还包含了大量的文化信息。了解这些地理的和文化的信息，对理解我和我伙伴的故事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为了和其他文章保持体裁上的基本一致，我就尝试着用小说的形式来完成这个序言。
　　严格地说，我们都不是野水地的原住居民。野水地的原住居民们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死亡或者永远地离开了这里。为了使大家对野水地有一个更加理性地认识，我觉得要把它做一个具体得介绍。
　　如果你曾经来过河西走廊，那么你就应该注意过我们的野水地。当你沿国道312线一路西行进入河西走廊到达2613公里加200米处的时候，你会发现在路的左侧的戈壁滩上突然出现了一片巨大的坟地。这是一个不吉利的信息。但却无法回避。因为那是每一个人必然的归宿。在坟地的远处，是一片雄壮的沙漠。那些巨大的沙丘，宛若一个个蓄势待发的猛兽，威武沉静地卧在地上，狰狞地张开眼睛，虎视眈眈地窥视着它对面不远处的一片绿洲。在沙漠的后面，依稀可以看见一个湮没在沙漠里的古城堡的遗迹。这些景观立即就会把你带到一个充满了悬念和想象的空间里去。路的右侧有一个岔路，岔路口上立了一个巨大的绿色的牌子,牌子上有一个指向东北方向的箭头，箭头的的下面写着这样几个字：野水地17km。
　　我很喜欢野水地这个名字。单单一听这几个字，就知道是一个可以发生浪漫悲剧的地方。令人浮想联翩。
　　你别说，从当地的地方志可以知道，野水地的历史上还真是发生过一起震天撼地的悲情故事。
　　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故事的主人公当然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哦，对了，还应该再加上一群和他们有着血缘的，社会的，法律的，情感的，空间的等关系密切或者毫无关系的人。从表面上看，这些人在故事里所占的文字量总是不大，因而一般被习惯性地称之为配角。我却不这么看。我以为，这些人，才是故事方向的舵手。否则，就无所谓悲剧或喜剧的发生了。悲和喜，总是由他人来评价的。
　　故事很简单。两个按照当时的社会法则不应该相爱的人相爱了。这是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故事，也是一个永远都讲不完的故事。他们俩如果放在今天，可能能够相爱，可是今天的人如果要相爱，就真得不再受到相爱以外的什么东西的束缚了吗？两个年轻人因为没有听从父母的安排，违背当时的通婚规则，硬性地走到了一起。族人和其他村民都被他们的反叛精神激怒了。他们召开了一个声势浩大的会议，集体研究决定把两个年轻人驱逐出去。其中态度最坚决的就是他们两个人各自的亲属。因为在那些亲属门看来，他们俩的行为给整个家族都带来了耻辱。村庄里不再有他们生存的空间，两个人就逃跑到了距离村庄不远的一片树林里。逃跑到树林里后，他们仿佛找到了自己的天堂。哪里没有人干扰他们的生活，他们就像两只自由自在的小鸟，整天就在林子里快乐地飞翔，歌唱。他们没有房子，每一棵树都是他们的家。天上云彩是他们的被褥和衣服，地上的草地就是他们的床。他们俩渐渐忘记了那个叫野水地的村子，也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过去。他们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摆脱了别人对自己的束缚，自己已经彻底地取得了自由，因为他们以为，这个世界上已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这种状态一直延续到他们的孩子的出生。
　　两个年轻人自己尽管忘记了周围世界的存在，周围的世界却从来就没有忘记他们。野水地的人随时都在关注着他们。他们被这两个年轻人在自己的天堂里所制造的噪音骚扰得难以正常生活。许多次，他们都计划要将这两个叛逆永远地消灭，可是他们又无法摆脱对他们所制造的噪音的吸引。一听到那噪音，他们的身体就会有着了火的感觉，心里立刻就会诞生一个魔鬼。那魔鬼在鼓励他们去像两个叛逆学习。这使他们对两个年轻人产生了更大的恐惧。他们明白，这两个叛逆继续在这里自由下去，总有一天，整个村庄都会朝着他们的方向发展。可是，他们又没有勇气将那两个叛逆真正地消灭。因为他们确实无法摆脱对他们所制造的噪音的想望。
　　爱情是花开和受粉的过程。当爱情成熟的时候，果子就势必会诞生。在两个年轻人纵情地享受他们的欢乐的时候，他们的果实也悄悄地挂上了枝头。后来，那个果实在他们的精心爱护下，终于瓜熟蒂落了。当那个果实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一瞬间，两个年轻人就被自己所看到的果实惊呆了。
　　那是一个怎样的孩子呢？他有着人的脑袋，人的身体，人的四肢。但是，在他的脑袋上，却缺少了一样东西——眼睛。
　　或许是因为生产过程中的血腥气息被风带到了远处的山里的缘故，一群狼循着这血腥的气息来到林子里，在距离他们不到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两个年轻人对狼群的到来感到万分恐惧，母亲用自己的身体紧紧地守护着孩子，希望让饥饿的狼群拿自己当了点心，放掉自己的可怜的孩子。父亲则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顺手操起一跟棍子，把自己的身体挡在狼群和妻子与孩子的中间，视死如归地盯视着狼群。可是，令他们奇怪的是，近在咫尺的狼群却并没有对他们发动进攻，它们只是在他们的身边站住，挺直了胸膛，目光坚定地眺向他们的身后。看上去，狼群似乎不是来袭击他们的，而是专程从山里赶来要保护他们的卫兵
　　他们的目光跟随狼群的方向转向自己的身后。这时候，他们看见了一群真正使他们感到恐惧的东西，他们的同类——人。
　　男人的双腿立刻就跪向了人群。他是在为自己的孩子向自己的同类求情。然而，他看到自己同类的眼睛里正在放射出冷漠的目光。他知道，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自己和妻子必须为自己的错误承担后果。可是，自己的孩子呢？那个没有眼睛的孩子，他不仅是自己和妻子的结晶，也是一场真正的爱情的结晶。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和妻子爱情的结晶遭到同类的戕害。在男人看来，这个孩子才是人类的希望。
　　男人回过头，把目光投向了狼群。他从狼群的目光里读到了一丝令他欣慰的温暖。
　　男人从妻子的手里接过孩子，高高地举过自己的头顶，然后，他躬下身体，把自己的额头重重地放在了地上。狼群的首领在接受了男人的这一托孤之礼后，飞身而上，一口叼住那个孩子，率领它的队伍，朝着远处的山里奔去。
　　人群在狼群离开之后也开始了他们的行动。他们无法忍受这两个叛逆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还不悔改，居然宁肯把自己的孩子交给狼也不交给他们。他们是死心塌地地要和人类决裂吗？野水地的空气似乎都在为他们俩的行为而愤怒，而羞耻。他们决定要公开处死这两个叛逆。
　　我听说处死他们的方式很残忍，还听说处死他们的人中最热情的就是他们俩人的亲属。他们的亲属要用实际行动来洗雪他们带给自己的沉重的耻辱。
　　直到今天，在刚刚进入野水地的路口，还能够看见两棵巨大的胡杨树。那是两棵情侣样的树，他们并肩站着，相距十来米的样子。从外表上看，他们是分开的，各自的身体都是完全独立的。不过，他们的叶子却在天空里相握了。奇妙的是，他们叶子在相互握住之后就没有松开，而是紧密地长在了一起，枝杆和叶子的脉络相互贯通。每当看到他们，我就相信，如果我们挖开他们的根，一定能够发现他们的根也早就连接在了一起。
　　当时，那两个叛逆就分别被吊在这两棵树上，他们被剥光了衣服，接受公众的羞辱。那是整个人类历史上最为羞耻的一段漫长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两个相爱的人，在自己同类的戕害下，慢慢地死去了。那个时间段，被很多人类学者定性为人性中恶的成分的浓集。
　　在他们被处决后的当年冬天，发生了一件令野水地的居民感到恐慌的事情。
　　那两棵按照正常程序已经落完了叶子的大树，突然在第一场大雪来临之后的清晨，披上翠绿的盛装。这一奇异的现象在野水地的居民中掀起了一阵不安的狂澜。其实，早在这帮人将那两个叛逆处死的时候，他们就预感到自己正在把自己推向毁灭。因为，他们很清楚，自己处死那两个年轻人的根本原因，是他们做了自己想做却永远都不敢去做的事情。否则，他们就不会因为被那两个叛逆者在树林里发出的快乐而自由的叫声所蛊惑了。他们知道，上苍总有一天会把自己的罪孽的结果镌刻在自己的脊梁上，一如自己把自己的耻辱刻在了别人的脑门上。事实上，在那两个叛逆被处死之后，他们并没有得到什么快感。相反，那两个罪犯临刑前威武不屈的样子，倒时刻都像一个天神样高高地站在他们心灵的高地上，鄙视地对他们冷笑着。那冷笑使他们一想起自己对那两个人所采用的卑劣手段就羞愧难当。他们知道，当时受审判的并不是那两个叛逆，而是自己。是自己用卑劣的手段，把自己灵魂深处最丑恶的欲望展示在了朗朗晴空之下。他们非常清楚，自己的每一个羞辱他人的言行，都是为了宣泄自己那隐藏很深的丑恶的欲望。这种欲望在平时被他们深深地包裹在道貌岸然的外表之下，也是他们用来攻击别人的一个重要武器。
　　因为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为了阻止上苍对自己的惩处，在处死那两个叛逆之后，野水地的居民们就带着最珍贵的祭祀品来到这两棵树下，向上苍祈祷，希望上苍能够原谅那两个忤逆者，不要再追究他们的过错，将他们的灵魂快速收容，不要让他们的灵魂再在世界上游荡，以免对规矩的人群产生更大的伤害。
　　但是，上苍对这群虔诚的信徒的祈祷似乎并不认可，就在那两个孽障被处死后，当第一场大雪催生了本来已经落完叶子的胡杨树的青春，一场空前的灾难就在野水地降临了
　　大家看到胡杨树在冬天长出新叶之后，曾经有过一个短暂的恐惧。他们再一次拿出自己最好的供品祭献给这两棵神树。
　　不过，之后，他们发现并没有什么灾难来袭击自己。大家以为是自己的真诚打动了上苍，他们认为危险已经过去，渐渐地就忘记了眼前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季节。相反，他们反而在为这违背季节的现象而欢呼。因为天气突然在腊月里回到了春天，他们都以为是上苍给自己降下了祝福，他们以为，这是上苍因为自己处罚了那两个孽障而赐予自己的福祉。
　　又过了几天，兴奋的人群才逐渐发现了问题。
　　很多人在一夜之间就患上了健忘症。他们彼此之间再也想不起来对方是谁，甚至连自己的亲人都已经无法相认。他们虽然生活在一起，却弄不明白对方是谁，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野水地的居民们再也无法像过去一样相互进行交流。人和人之间没有了任何信任，大家谁都不会对别人说一句实话。
　　当然，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所说的哪一句是实话，哪一句是假话。因为他们已经是一群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人了。
　　最危险的是那些青壮年男人们。因为记不起自己的家在什么地方，也不清楚谁才是自己的情人或妻子。因此，他们每天都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认识与讨好一些陌生的女人，并努力地把她们引诱到一张已经被主人忘记的床上去。这中变形的自由给男人们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因为那些在白天的时候和他们认识并和他们一起上了一张陌生的床的女人，到了天亮的时候就会把头一天和这个男人的认识的每一个细节都忘掉。她们忘记了自己和这个男人的认识过程，忘记了这个男人昨天对自己所说的甜言蜜语，忘记了就在几个小时之前的夜晚，自己和那个男人所发生的激情的故事。于是，在激情过后的第二天清晨，当她们从梦中醒来，会惊讶而羞辱地发现自己正一丝不挂地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来自她们的身体的迹象，还会进一步向她们证实，昨天晚上，这个陌生的男人对自己干了什么。于是，她们的羞辱就会变成愤怒，这种以为羞辱而产生的愤怒会轻易地摧毁一个女人的理性。那些还沉浸在美梦中的男人就这样永远地睡了下去。还有一些男人，则由于这一原因，永远地失去了做男人的资格。
　　冬天里的春天还给野水地带来了另外一个问题：本来正在休眠中的植物，突然又被这奇异的春天闹醒了。植物们还以为是自己弄错了季节，纷纷从睡梦中醒来，生出绿叶，开出花朵，进入恋爱。但是，它们的身体还没有休息够，它们才刚刚入睡，在经过一个春天的孕育，一个夏天的生长，一个秋天的成熟之后，它们已经消耗了太多的精力，此刻它们的体能还没有恢复。当疲惫的他们过早地被唤醒之后，匆忙开出的花朵由于缺少足够的能量，受粉后结出的果子还不等成熟就脱落了。害虫们却因为这古怪的春天而获得了生机，它们不失时机地利用植物们的错误壮大着自己，贪婪地吞食着意外的收获，疯狂地繁殖着自己后代。那些害虫的后代因为温暖的气候和良好营养而快速成长起来。错乱的季节也改变了害虫的的生理周期，它们的后代们的性成熟明显提前了，刚刚出生不久的幼虫就在纵情地寻找伙伴交配生育。很快，这里就成了害虫的天堂，将富饶繁荣的野水地变成了一片废墟。
　　这场灾难最终迫使野水地的居民们逃离了自己的家乡。渐渐地，昔日繁华的野水地变成了一个荒滩。尽管这里的水资源很丰富，土地也很肥沃，却没有人敢于到这里来生活。
　　没有了人类的活动，野水地的季节逐渐恢复了正常。凭借一条发源于祁连山雪峰的小河，这里植物们获得了充沛的能量。慢慢地，这里还变成了野生动物的天堂。有羊群，也有狼群，野兔、稚鸡等飞禽在茂密的树林里安了家。沼泽地则引来了野鸭、大雁在这里繁衍生息。
　　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人。周边地区的人只要一提起这里，就像提到地狱一样，语气里充满了恐怖。关于这里的各种传说也因为人类自己的反复加工而越来越离奇恐怖。人们宁可在干旱缺水的戈壁滩上守护着几亩薄田艰苦度日，也不愿意到水草丰美的野水地来冒险。
　　野水地就此在人类的恐怖记忆中慢慢地荒芜了。</DIV>---------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作者: 刘虎 时间: 2008-1-18 15:53
很遗憾,没排版就发上去了.

作者: 刘虎 时间: 2008-1-18 15:59
好久不来了，先随便贴个稿子，请刀斧手出着！

作者: 田瞳 时间: 2008-1-18 16:11
一个带着传奇色彩的浪漫故事，散文化的笔法，超现实的表现手段，人和自然的传奇，故事震撼人心，很有张力，语言也十分优美。精华作品！

作者: 柯英 时间: 2008-1-21 10:24
小说中的忧患意识令人振撼。人类的未来走向的确有许多令人不明的担忧，正如这野水地的传说，而不仅仅是传说。虎子的思考是深切的。表现也很有节制。

作者: 汤如浩 时间: 2008-1-21 13:34
学习，问好河西小说家！

作者: 李有旺 时间: 2008-1-21 14:07
小说语言非常不错.问好

作者: 刘虎 时间: 2008-1-23 15:51

最初由田瞳发表
一个带着传奇色彩的浪漫故事，散文化的笔法，超现实的表现手段，人和自然的传奇，故事震撼人心，很有张力，语言也十分优美。精华作品！

田主席过誉了.问好!

作者: 刘虎 时间: 2008-1-23 15:53

最初由柯英发表
小说中的忧患意识令人振撼。人类的未来走向的确有许多令人不明的担忧，正如这野水地的传说，而不仅仅是传说。虎子的思考是深切的。表现也很有节制。

问好扣子,不要尽忽悠我,你还要多批评.

作者: 刘虎 时间: 2008-1-23 15:54

最初由汤如浩发表
学习，问好河西小说家！

去看过了.办得不错.

作者: 刘虎 时间: 2008-1-23 15:55

最初由李有旺发表
小说语言非常不错.问好

问好,还要向你学习.

作者: 脂砚 时间: 2008-1-23 16:35
极富张力的文字，叙述老道，很多文字以外的东西，在阅读过程中跃在脑子里。精华作品！

作者: 吕永红 时间: 2008-1-24 12:23

最初由李有旺发表
小说语言非常不错.问好

学习,问好!

作者: 程相崧 时间: 2008-1-24 15:18

最初由脂砚发表
极富张力的文字，叙述老道，很多文字以外的东西，在阅读过程中跃在脑子里。精华作品！

同感，精华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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