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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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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11-1-17 00:0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1

    太阳熄了。
   
    整个矿山笼罩在一股子乌青的暮色中,路灯们都还没有亮,这个时候是放广播的时间。无线电广播总会从国家的政治经济扯到群众的医疗卫生,矿山籍此打发太阳落山而天又未曾黑透的这段时间,它是矿区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光。待到喇叭一关,整个矿山就变得乌漆麻黑,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从老远的地方赶过来,在这家的窗外瞧瞧,在那家的房檐下吼吼,继而拖着一身的疲惫和寒冷继续赶路去了。
   
    所以,太阳熄了但还有余温余热的这段时光,精贵着呢。这当口,没下井的工人们坐在棚户区的家门口,打牌的打牌,下棋的下棋。至于耍钱,那又是天黑了之后才敢偷偷摸摸去干的勾当。

    毛三穿着那身灰不拉唧的工作服,和往日一样到灯房去领灯。

    “灯……灯……”

    灯房的婆娘放下手中的毛线,毛衣织好了一半,毛衣上的图案已经看得出半个胖娃娃的脸和一半鱼头的形状来了,鱼嘴张得圆圆的,开心地去亲孩子的脸蛋。婆娘把毛衣一放,那半个胖娃娃就躺在简易的沙发上笑。

    婆娘扭动着壮硕的大屁股,又好气又好笑地说:“灯就是灯么,什么灯……灯……”

    毛三不和她计较。谁叫人家长了个生儿子的屁股呢?这屁股敦实、厚重、牢靠,是生儿子的好材料。毛三接过充足了电的矿灯,慢慢地从矿灯的扣里穿进背灯带,“刺啦”一抽,煤灰就四处飘荡起来。

    毛三一边背灯,一边想入非非,一下子就把胖娃娃的脸蛋和婆娘的屁股联系起来——只有这么壮硕的屁股,才能生出这么胖的娃娃。但他没有开口和灯房里的婆娘调笑,他知道自己一开口说话,听他说话的人就会等得心慌,心焦,有时候连死的心都有。

    毛三这人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有点口吃——你看,就是说一个字都会口吃的那种。

    要是换了别的黑大爷,在灯房里见了大媳妇大婆娘们,嘴上荤的素的从没闲着,毛手毛脚地,不安分。女人们一见到这些黑大爷们,个个怯得很,也不敢骂,只顾低着头收灯,发灯。黑大爷们巴不得女人们骂上几句呢,那骂人的话仿佛是一只会挠痒痒的小手,能把痒痒的心给挠平和了,其实谁不知道呢,那会挠痒的话,却是越挠越痒。

    灯房里的大媳妇小婆娘唯独见了毛三,挠痒的话可就变成了温柔的刀,刀刀下去温温的,凉凉的。结巴嘴上说不赢,脚手也不敢乱动。久而久之,毛三学会了明哲保身的一套,他只顾埋头背灯,其余的装作没听见。仿佛,站在灯房里的婆娘们是黑大爷,站在外面的毛三是小媳妇。毛三才不和女人们斗嘴,真要斗起嘴起来,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2



    说到毛病,其实煤矿上以前传言毛三是有大毛病的。毛三整整四十岁了,硬是没从老婆身上弄出一男半女来,这从侧面说明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毛三除了嘴上不行,种也不行呗。

    毛三的老婆是整个矿区最好看的女人。她是怎么来到矿山的?又是怎么嫁给毛三的?关于这个美丽女人的传说,已经流传得变了若干个版本,但故事版本的结尾却惊人的雷同——毛三种不行。

    毛嫂没生出儿子来,谁也不愿意往她身上去想。黑大爷们谁忍心那样去想呢。毛嫂是矿上小学校的老师,说相貌有相貌,说文凭有文凭。毛嫂起初在小学校代课,后来学校划归地方管了,转了正就成了光明正大的人民教师。再说毛嫂三十老几的人了,模样和个大姑娘没什么两样,腰细得跟柳条似得,胸脯骄傲地挺着,屁股止不住地往上翘。可惜了这么个大美人,老天爷瞎了眼,偏偏让这么一朵娇滴滴的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矿上的黑大爷们把这个花一样的女人奉若天仙,背地里骂毛结巴这狗日的,娶了这么个漂亮的老婆,自己偏偏又不行,恨不得自己亲自去帮结巴去弄出个一男半女来。可问题是毛三还不知足,三天两头里喝得醉醺醺的,吃酒耍牌一样也没落下,败家不说,还经常和老婆干仗,屡战屡败。你看人家毛嫂干完了仗,出门时照样光鲜体面,结巴就不同了,每次家庭战争结束,他的脸就像被战火摧残过的战壕似的,满脸硝烟密布,惨不忍睹。

    除了打架,毛三还经常喝酒醉。一般人酒吃多了就唱唱跳跳,发发酒疯,出出酒气也就好了。毛三不这么干。毛三酒喝多了,就要找矿领导谈心,挨个地去矿领导家里找。有时候领导外地出差去了,他就打电话,电话里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才凑出一句囫囵话来。领导在电话里一听,知道毛三又喝醉了,也不挂电话,就把电话扔在一边,任凭那头的酒疯子对着电话自言自语去。如果把电话挂了,毛三会左一遍右一遍地拨号,直到电话拨通为止,矿领导不敢关机,要是毛三喝酒出了大问题咋整?毛三可是煤矿上的水泵工。

    毛三还玩“三张牌”。牌桌上他也口吃着呢:“跟……不跟?”往往今天把人家的钱全赢了,第二天又把刚赢的钱全输光了。就那回,毛三和老婆最干完最后一仗的那回,他脸上到处是猫爪子印,伤痕累累地往牌桌上一坐——没想到情场失意,赌场却得意,一整晚都顺风顺水,对手眼睛都输红了。

    最后一把牌把钱全压上了。毛三手气不错,他仿佛把对手的牌开透了,对手手里是三张烂牌。他也把钱全押上了,一把定输赢。当时的气氛相当紧张,旁观的人都不敢大声咳嗽。

    毛三把牌一亮,两个A带一个黑桃K。

    对手磨磨蹭蹭,半响,才把牌一亮,毛三把眼睛都看直了:三个A。

    毛三把牌往桌子上一撂,认赌服输。结巴归结巴,毛三在牌桌上算得上是一个体面的人物。

    第二天,毛三就和老婆去办离婚手续了。离完婚,毛三才反应过来,一副牌总共才有四个A,自己手里已经有两个A,对手哪里来的三个A?

    阴沟里翻船了!


3



    矿上的广播放结束了,天就真的黑了下来,井口的灯泡亮了。灯房里的婆娘在低头织那个胖呼呼的娃娃脸,一边织一边看外面的动静。要被领导发现了上班织毛衣,轻了要挨批评,重了要挨罚款呢。

    毛三已经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井下了。井底下无所谓白天黑夜,矿灯照到哪里,哪里就是一条光柱子。他边走变哼哼:老子的队伍才开张……

    水泵工这个工作清闲得很,尤其是冬天,井下出水量不大,一两个小时就把水仓里的水抽干了。所以毛三上班的时间比掘进迎头或采煤工作面黑大爷们自由得多。反正,就那么一囊水,抽完了就完事。

    水泵房在矿井的最低处,下面是蓄水的水仓,水仓上面是泵房。泵房的门是铁门,铁门上挂一把很大的挂锁。要是一般的小挂锁,哪经得起黑大爷们的锄头呢。井下是黑大爷们的天下,黑大爷们对井下破铜烂铁和地面上婆娘一样情有独钟,今天接地桩不见了,明天开关的喇叭口不翼而飞了。要是放开了让黑大爷们随意进出泵房,泵房里的稳压器、配电柜、启动柜、电机,枝桠八岔的钢管,说不定早就化整为零了。只有黑大爷们拆不散的,没有黑大爷们带不走的。

    毛三哼唧哼唧,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钥匙塞进锁孔,那么轻轻一扭,锁很清脆地弹开,铁门乖乖地就开了,给毛三让出一条道来。

    泵房里很宽敞,挂着好几盏灯泡。灯泡照着机电设备,设备被照得乌青乌青的。墙壁上挂着“水泵工岗位职责”、“操作规程”,还挂着一笨厚厚的值班记录本。记录本也是乌青乌青的,每个班的记录都是统一的两个子:“正常”。字是同样的两个字,这两个字被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里写出来,长相却大不一样。一些写得工工整整,一些写的歪巴斜扭。


4



    有一年的雨水特别大,就是毛三和老婆离婚的那年。那年一进入雨季,雨就没有歇过。雨水顺着大地慢慢地渗入井下,仿佛是矿井张开了浑身的口,喝下了无穷无尽的水。人喝多了,就要撒尿,把膀胱里的液体排出体外。矿井也一样,当时煤矿上到处贴的是“雨季三防”的宣传标语,煤矿上还专门成立了“防汛领导指挥小组”,领导们每天都要到井口排水口去视察一番,几大根管子滔滔不绝地涌出水来,那水充斥着黑色,怒气冲冲地冲刷着大地,然后形成一条黑河,一直往外流,流到河里,把河水染黑。

    后来,连续下了几天大雨,暴涨的河水把河床冲出了一个大口子,口子越冲越深,把附近私挖滥采的小煤窑给灌通了,小煤窑根本就没有排水设施,小窑甚至已经把巷道打到了煤矿废弃的老巷道里,这下还了得,河床彻底漏了,水直接往井下灌。
矿井告急,井下的水泵二十四小时作业,备用水泵也投入使用了,硬是没把水位降下去。

    矿上大广播把音量调到了最大,喇叭里轮回发动全矿职工家属捐口袋。
一听说井下在透水,矿上的工人家属,谁还顾什么大雨啊,都淋着雨去送口袋。口袋里装上泥土沙子,往河里的大窟窿里扔。那么大的窟窿,口袋一扔下去,影子都没了。扔到后来,口袋没了,泥巴也没有了,只有抱煤仓里堆积如山的块煤来继续往窟窿里填。

    那回,毛三脸上的猫爪子印都还没掉呢,喝得醉熏熏的,跌跌撞撞地来到井下值班。

    地面在拼命的填窟窿,所有可以排水的设施全部运行起来,起初水势是控制住了。可是水泵电机工作时间太长,热得厉害,好嘛,一个大电机干脆冒出一股浓烟,整出一整焦臭——烧坏了。

    那么大的灾情,水泵的电机烧了,这还了得。矿长知道这个消息,冒着大雨,急得火抓火燎,只得倾了全矿之力,把一个闲置多年的电机火速送到泵房,撤下烧毁的电机,换上老电机应急。

    那个时候,毛三刚变成了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汉,喝得醉醺醺的,他才不管水大水小呢。淹了井怕个毬,他巴不得水把矿井都淹了,好歇下来通通快快地喝酒打牌。

    机电班的黑大爷们争分夺秒,一口气也不敢歇,老电机刚换上,涌水量就突然大了起来,似乎比之前大了几个倍。水仓里的水一下子漫出了泵房来,泵房里的设备立刻就像几艘漂泊在汪洋中的轮船。所有的人都吓懵了,拔腿就往泵房外面逃。
机电班的黑大爷们啥也顾不得了,淹井也没办法啊,高压漏电咋办?肉体凡胎,谁敢和六千多伏的高压电开玩笑?其实地面上还不知道井下的凶险呢,还在拼命地往那个窟窿里填煤,填到后来,块煤用完了,正束手无策呢。旁边是还有几千吨原煤,谁忍心往水里扔呢。

    见人一跑,毛三也要跟着跑。不料却滑了一跤,跌在泵房里了,混身弄得湿淋淋的。

    这一激灵,把毛三的酒弄醒了几分,跑什么跑,真漏电了谁跑得过电?

    毛三哆嗦着,战战兢兢地站在水已经漫过水鞋的泵房里,他不敢乱动,怕打起来的水花触到高压电。那台傻不拉唧的水泵,徒劳无功在努力地吸着水,分明不知道自己即将被淹没、短路、烧毁的命运。

    没有退路的毛三站在泵房里高声大骂,他骂狗日的电工班临阵脱逃,骂离婚了的老婆那不争气的肚子……

    毛三泪眼磅礴,他艰难地站在即将漏电的泵房中,迈出了他一生中最艰难的几步路。他哆嗦着,按他事后说的,那……那是冷……冷得打……打颤。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打颤,反正按钮下去了,电机没反应。毛三脑袋里立刻就像一个电机上了电一样,“嗡”地响开了。

    毛三再按了一下,又是“嗡”的一声巨响。

    这回,是老电机运行了。

    毛三吓得站在水里,裤裆里热乎乎的。裤裆里那个东西仿佛从那一刻起,也开始运转了。他全身一下就通泰了,天地间畅通无阻,然后他打了个大大的激灵。


5



    毛三每次摁启动开关,就禁不住想起那回的事情来,想起来还后怕。

    其实当时怕什么呢,毛三当时没儿没女没老婆,也没存款,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有时候他还巴不得就在井下光荣了,孤单单地活在这世界上遭人白眼,有什么意思呢。要说有遗憾,毛三真有一个大遗憾呢,硬是没在世间留下一个属于自己的种。
而眼下,矿上因险些出了淹井的大事故,供电和排水系统已经引起了矿上的高度重视,该换的设备全部换了,该堵的漏洞也都堵好了。毛三眼前,气派地放着几个庞然大物。

    在毛三眼里,这些庞然大物和男人的排水设备差不多,毛三仿佛站在煤矿的膀胱里,膀胱里积满了尿液,尿液正要通过这些庞然大物排泄出去。采煤工作面和掘进工作面上的黑大爷们,就是煤矿精囊里活蹦乱跳的精子,一旦这些精子蹦达出去,就是数不清的生命火种。

    毛三是想儿子想疯了,不论遇到什么事物,他都能和儿子联系上。甚至他也认为自己正是那最活蹦乱跳的一颗火种,他开口唱道:想当初……

    毛三慢条斯理地哼着歌,检查了电压、电流,量过了泵房的温度,他像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从容不迫地摁下了那个按钮。
嗡……

    电机发出巨大的噪音,水仓里的水乖乖地顺着管道,欢快地拥挤着,顺着管道往外挤。整个煤矿的体内越来越畅通……

    两个小时后,毛三用灯朝水仓照了照,水仓里的水位已经明显地降了下去。他停了设备,认认真真地在值班记录本上写下两个字——正常。
他把大挂锁张扬地挂在铁门上,然后,毛三像一个快乐的精子,欢快地地从斜井的通道里往外爬。


6



    那回,毛三临危不惧,奋不顾身,化解了一场淹井事故。毛三成了煤矿上最大的英雄。记者到煤矿来采访了他一次,终因毛三半天没蹦出一句囫囵话来,所以抢险的经过被记者描写平淡无奇——但毛三毕竟是上报了。

    矿长心疼被水冲走的煤,要不是他果断地下了了命令,把原煤往窟窿地倒,只怕矿井也早被淹了。矿上还是给毛三发了整整一千块钱的奖金,并且专门发了一个红头文件表彰毛三的伟大壮举。末了,矿长问毛三,还有什么困难需要矿上解决的吗?
毛三吞吞吐吐地说了半天,旁边的人终于听明白了——对象,毛三要媳妇。

    就这样,毛三的个人问题被提上了矿领导的议事日程。这是个老大难的问题,一来毛三年纪不小了,并且是个二婚,还是个结巴,最大的问题还是生理上可能有问题——谁知道呢,也许是女方有问题也说不准。
由矿党总支副书记亲自挂帅,工会主席亲自出马,硬是从附近农村给毛三物色了一个大姑娘。姑娘年纪也不小了,身板是好身板,就是模样不太端正,但毕竟人家是个黄花大姑娘。

    姑娘家就住在河的下游,涨大水的时候,从上游冲下来许多的煤,那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好煤。煤矿上的领导亲自到家里来说媒,姑娘的父母觉得闺女这么大年纪了还能嫁个正式的煤矿工人,也算给姑娘寻了个好去处。工会主席尽说毛三的好话,把牙齿都说疼了。毛三不就说话不利索吗?这算什么大毛病,那小子心肠好呢,奋不顾身,为煤矿挽回了上千万的损失。

    吹吹打打,毛三又娶上了媳妇,老牛啃上了嫩草。姑娘嫁过来后,才知道毛三以前没有过孩子,肠子都悔青了。悔了又能有什么办法,已经是人家的人了,只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还别说,毛三娶了新媳妇,变了个人似的,不打牌不喝酒,工资一分不少地交给媳妇。矿领导感觉亏欠了人家姑娘,就在灯房给安排了个差事,负责充灯发灯的工作,也算是解决了她的工作问题。

    毛三两口子过得恩恩爱爱,其乐融融。

    那个漂亮的女教师——毛三的前妻也调到别的小学校去了。后来也重新嫁了人,据说一直没有生出孩子来。


7



    太阳早熄了。路旁的几盏路灯终究势单力薄,驱赶不走所有的黑暗,矿山一片黢黑。

    毛三把矿灯往灯房的小窗口一塞,织毛衣的婆娘把手中正在织的胖娃娃往沙发上一放,平平整整的,那条大鲤鱼的嘴,仿佛已经亲到娃娃胖乎乎的脸蛋上了。

    灯房的婆娘说,抽完了?

    毛三说,抽……抽完了。

    毛三就去澡堂洗澡。

    毛三洗了澡,擦干了身上的水珠,耷拉着革命的播种机,在更衣室的炉子旁把衣服烤热乎了,才穿在身上。

    毛三路过灯房的时候,灯房的婆娘喊住了他,毛三,毛三。

    毛三把脸凑到灯房的窗户旁。婆娘把手中织着的毛衣拿起来,把那副还没织好的图案展开给毛三看,好看吗?

    毛三说,好……好看!

    踏着夜色,毛三深一脚,浅一脚往家里赶。不一会儿,他那黑乎乎的身影就融进了密密麻麻的棚户区。

    毛三推开门,屋里的热浪差点又把他掀了出去,炉子里的红彤彤煤燃得正欢快。老婆挺着个大肚子,正用铁铲铲了细面一样的煤往炉子里放。这是在捂火呢,即便天亮了,火种都还在。毛三赶忙接过煤铲,不大功夫把火捂得严严实实,炙热的红炭一下子就被盖住了,只冒出些青烟。

    老婆说,灯房张大姐说给咱儿子织件毛衣呢,你领灯的时候看到了吗?

    毛三说,谁……知道……是……不是……儿子呢?

    老婆骄傲地摸着肚子,当然是儿子了,我还指望着他长大了接你的班呢。

    谁说不是呢,只要火种还在,太阳就不会熄。



[ 本帖最后由 五十弦 于 2011-1-17 00:20 编辑 ]
2#
发表于 2011-1-17 08:30 | 只看该作者
先沙发欣赏,文末好像没有加版权申明。
3#
发表于 2011-1-17 09:46 | 只看该作者
小说不错,先提一下。
4#
发表于 2011-1-17 10:43 | 只看该作者
小说中的毛三形象,很有个性,也鲜活。
但以“火种”为题,觉得意义不大。
先让大家评评吧。
5#
发表于 2011-1-17 12:43 | 只看该作者
这篇小说好,塑造了一个毛三,小人物的生活故事,真实,平凡,但平凡里蕴含着伟大。情节布局合理,语言流畅生动,描写细腻,主题积极,值得一读。
6#
 楼主| 发表于 2011-1-17 17:48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娴情逸致 于 2011-1-17 08:30 发表
先沙发欣赏,文末好像没有加版权申明。

谢谢你的提醒,这篇就不参与精华评选了!
7#
 楼主| 发表于 2011-1-17 17:48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刘满园 于 2011-1-17 09:46 发表
小说不错,先提一下。

谢谢,还请刘满屯老师多给我提出宝贵意见。
8#
 楼主| 发表于 2011-1-17 17:49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山野农夫 于 2011-1-17 10:43 发表
小说中的毛三形象,很有个性,也鲜活。
但以“火种”为题,觉得意义不大。
先让大家评评吧。


:handshake 请山野农夫老师多提修改意见!
9#
 楼主| 发表于 2011-1-17 17:50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暴雨迎风 于 2011-1-17 12:43 发表
这篇小说好,塑造了一个毛三,小人物的生活故事,真实,平凡,但平凡里蕴含着伟大。情节布局合理,语言流畅生动,描写细腻,主题积极,值得一读。


谢谢暴雨迎风的阅读和抬爱,谢谢!
10#
发表于 2011-1-17 21:13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暴雨迎风 于 2011-1-17 12:43 发表
这篇小说好,塑造了一个毛三,小人物的生活故事,真实,平凡,但平凡里蕴含着伟大。情节布局合理,语言流畅生动,描写细腻,主题积极,值得一读。


赞同暴雨的点评。

问好
11#
发表于 2011-1-18 19:29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暴雨迎风 于 2011-1-17 12:43 发表
这篇小说好,塑造了一个毛三,小人物的生活故事,真实,平凡,但平凡里蕴含着伟大。情节布局合理,语言流畅生动,描写细腻,主题积极,值得一读。


点评甚为精当!
12#
发表于 2011-1-19 18:29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山野农夫 于 2011-1-17 10:43 发表
小说中的毛三形象,很有个性,也鲜活。
但以“火种”为题,觉得意义不大。
先让大家评评吧。


精华吧:handshake
13#
发表于 2011-1-19 18:40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天下为公 于 2011-1-19 18:29 发表


精华吧

支持精华:handshake 问好
14#
发表于 2011-1-19 21:17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天下为公 于 2011-1-19 18:29 发表


精华吧
支持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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