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北极以北 于 2017-7-6 16:38 编辑
第二章：国中
七年前,还是国中的时候,凯和我一个班,凯是班里成绩最优秀的,白皙的皮肤,干净的笑脸,典型的南方男孩.
我没有凯那种恨书不够的心态,我喜欢在上课的时候听CD,长发盖着黑线耳塞,然后抱着书本假装认真的上课,有时抬头看老师讲课,老师在台上比手画脚,嘴巴里还嘟囔着些什么,而我耳朵里全是说唱歌手的咆哮和愤慨声,这一面,倒给我带来了不少乐趣,仿佛自己在欣赏着一部不搭调的舞台剧,台上跳着京剧,幕后音乐却放着R&B,让我时常联想起些什么,然后陶醉在自己丰富的思想创作的高水平里沾沾自喜.
而我的运气并非每次都很好,有时候老师会下台巡查我们自习,走到我身边时,会停下来呆着想些什么,过了一会,我见老师没走,全班同学都看着我,我看了看老师,才知道老师正对我说着些什么。
下课后,凯跑到我面前干笑着,我正纳闷着,就拍拍凯的肩膀问他:"Hi,老师今天在课堂里说什么啦?"凯傻笑着看着我,却不说话.
我急了,双手一叉腰：笑什么笑,到底怎么啦?你不说我就走啦？
凯拍了拍心窝子,用手顺了顺气说:"我说,落落啊,你上课时听歌,能不能关小声点啊,老师今天站你身边纳闷着,他问我,哪来的摇衮乐声音啊?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就跟老师说,梁老师,您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啊, 我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这里就您讲课的声音,然后老师才纳闷着走了"然后凯按了按我的鼻尖俏皮着说:"怎么啦?你是在想怎么样报答我的救CD之恩啊?"
从此以后,上课听歌时,我都尽量将音量调小,我可不想再破费一个冰淇淋加一碗凉皮的钱了,我还留着钱买手机呢,上次和玲玲去逛街时,看上一款新手机,带视频拍照,彩信,音效也很好,要是再这么请客几次,估计我电子时尚女子的目标也会随即破灭了.
而自从将音量调小些以后,我又发现了一个乐趣,上课时,耳朵里依然听着说唱歌曲,偶尔还会听到几声老师讲课的声音,时不时的会听到什么"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师道之不传也久矣！欲人之无惑也难矣!"之类的话.这可把我乐了好几天,完全中西结合旋律,现代和古代结合的歌词,甚至有时,我听着听着,忽然听到老师的几声子曰,还以为这歌是死了几个几百年的孔子给曰出来的.差点没把我吓得叫起来,还好我定力好,不然估计早被自己的这一大音乐新发现给激动得四脚抽筋,两眼上翻,口吐白沫什么的.还别说,要这歌放几个几百年以前,估计那时的人一听这旋律,全得上得乱蹦了,就连春秋时期,齐国献公攻打它国前,想计谋估计也是听着孔夫子的说唱曲给想出来.
正当我美梦连连的时候,老师再一次的如天使般的降临到我身边,我看到凯异样的眼神,意识到些什么,转过头,看到老师正严肃的看着我,这可把我吓坏了,我脑子里一下子联想到些恐怖的画面,譬如老师学日本动画片里打坏学生的样,拿起书本照我头上拍,哪脆弱就往哪拍,或来个奥特曼打怪兽,地球超人痛扁倾犯者时的画面,我假装着挠挠头,顺手把耳塞勾离耳朵，经过无数次的其他同学的实浅实验后,我发掘了一种可以不让老师发现的办法,就是听歌时,把耳线在耳朵上绕圈挂着,这样取下时也不会掉下来,我还为我这一小聪明的发现开心了好几个小时。
耳塞被我勾离耳朵后,世界忽然便得安静了下来,仿佛在大庭广众下忽然的放了个超响的屁后全部都安静下来寻找那个投抛毒气的罪人,全班就只剩下了我和老师的对视,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嬉皮笑脸,我都快听到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了,可老师还是没有说话。
正当我脑子飞速的思考着如何解决这一尴尬的对持时,忽然听到破空响的一声"噗~~"然后听到鸟鸟哇哈的叫着,"哇,谁放屁了,臭死了"然后世界又被重新上了发条,开始有了接二连三的吵喳声,老师也终于将停留在我身上的憎恨,鄙夷的眼光抽离,投向憋红了脸的鸟鸟脸上,我这才发现,鸟鸟脸红起来倒蛮像关二爷的,要往他额头上再画个月亮,兴许张导王导都会来邀请他拍部古装武侠剧或"关云长英勇的一生"什么的.正当我为鸟鸟思考着未来影视发展的路线时,老师出声了,也把我从几千年的古代呼哧一下拖回了现代化世界里,"于袅,你要是上课再这么个闹法,我让你爸爸来领你去接着上幼儿园,那里适合你,比较天真无邪,还能天天不管不顾的学袋鼠乱蹦"
鸟鸟这下也安静了,挠挠头,端正的坐着,整个就像门前的警卫似的,一雕像!
其实,鸟鸟的本名不叫鸟鸟,他本名叫 于袅,
我们嫌写着麻烦,子灵就给他取了个小名,叫鸟鸟,而鸟鸟这小名也不完全是因为他的比画比较多,
另外一方面是因为鸟鸟常在我们面前说:"啊,我是多么的想随风奔跑,展翅高飞呀,就像那些天上的大鸟一样,自由自在的飞来飞去,去哪里都行,还不用买机票,全程免费,省钱还省事."要说鸟鸟的名打哪来,估计也是因为鸟鸟的这些伟大梦想而来的,我们做为他的忠实朋友加同学兼几小无猜的关系,决定助他一臂之力,也助他坐飞机不用买票的梦想迈进了一大步.于是就给他取了个更加贴近梦想的名字,希望他能够在哪天醒来,双手一拍,呼哧一声,飞了.
梁老师是于袅的妈妈,亲妈,所以才会敢那么贫,不然要换成别的老师,譬如体育老师,历史老师什么的,估计于袅要这么个贫法,早被当咸鸭蛋给奄了,然后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被老师们当下酒菜的样,拿出来,往木桌上这么一砸,裂开了.
于袅的妈妈也是我干妈,我们住在同一弄堂里,可这干妈也不能随意得罪的,要学于袅这么贫法,我估计也得被我爸当咸鸭蛋给奄了.
所以我在他们面前都是一副文静懦弱,干净且美丽的样子,我可不想破坏了我在他们眼中纯洁乖巧小天使的形象,不然春节的大红包,可就没了.
我比袅袅大一岁,所以鸟鸟从小就一蹦一跳的背着蜡笔小新的书包跟我后面屁颠屁颠的串着,时不时还会来句让你摸不着头脑的问题,譬如有天,我带他上学,路过炸鸡店,他指着招牌说"姐姐,为什么这里他们的鸡肉卖不完啊,一天卖那么多的腿,那得杀多少只鸡啊,那,那些鸡毛鸡头的都哪去了?怎么不见他们拿出来倒啊?是不是他们会孙悟空一样变戏儿法啊?"
起初在面对他的,为什么树要是绿的,花是红的,天为什么会是蓝的我还能回答个所以然的,可面对这破问题,倒也把我给难到了,我也想知道,那些我喜欢吃的鸡肠子，怎么也不见卖呢?
要说鸟鸟为什么比我小一岁还跟我读同年同班,那可全是他爸爸的功劳了,他爸爸是北京市教育局局长,甭说国中了,就是直接给你本大学毕业证书,博士生证明什么的都是翻手翻掌的事儿,可他爸也还算是个明智的教育局长兼爸爸,要真的直接给鸟鸟本博士证明,然后让鸟鸟拿着那张白纸到处招摇撞骗,那他家要多生几个出来,估计北京城得乱得跟幼儿园似的,整个一弱智战场.
鸟鸟的超级活泼现象,经过我长达三天彻夜的分析,结果出来了,之所以鸟鸟可以到国中还跟个小孩似的闹法,归根究底基本大部分原因是因为鸟鸟没有上过幼儿园，就凭着一张证书，直接就奔小学的事引起的,要让一个没有幼儿园时的童贞的孩子消停下来,那估计挺难的,要换成我爸爸是局长,把我直接弄小学去,没有了幼儿园时的乐趣,我估计可以上天把云朵全给踩下来.
有些乐趣,我们还真得从幼儿园做起,譬如上课和其他小朋友玩游戏时,被别的小朋友的尿给尿哭了,或想上厕所,却不敢说,结果全给整裤裆上了,还得鳖着,下学了一路就这么臭到家,而妈妈骑车带我回家的这么一路上,风就这么刮着,它就这么随风臭着。
要是当时我有周杰伦那脑袋,估计还得写个十里香什么的,还好,几年后能听到周杰伦的"七里香"，有时候我都怀疑这歌是不是为我写的,还真是飘了一路的"香"回去。
回到家,免不了妈妈的几句臭骂,然后又是罚站的恶梦.好了,归根究底,鸟鸟的多闹症状,经过我的亲身实验加仔细分析思考,起因完全是源于鸟鸟没有上过幼儿园,没有体会过那种又是泥巴又是屎尿的乐趣,所以才会在国中时还跟小屁孩似的.
下学了,我问鸟鸟那屁是谁放的,鸟鸟说,那哪是屁,是我把嘴巴按手上,就那么一吹,弄了个放屁声出来,
"嘿,亏你想得出来,原来你不只会飞,你嘴巴还会偶尔的放放屁"
"什么呀,要不是为你解难,我才不会那么笨呢,要是那时候没有我,估计你的CD机得牺牲了,然后回家后再被你妈妈当大饼子给拍圆了"
"切..."我转过头,往家的路上走,把这小子给丢身后,心想,也是,要没这么个淘气"懂事"的弟弟,估计我今儿回家,还真给我妈拿着当大饼子给轮了个圆.
"姐,今天咱们先不回去,子灵说请我们去吃炸鸡，我们等等他吧,他马上来了"
我一听,也是,正好我也去那里看看有没有鸡肠子卖，随便炸的奄的煮的炒的都成.
经过长达十分钟的询问,我将我能在炸鸡店里，吃到煎煮炒炸奄的鸡肠子梦想,给完全捏灭了,然后随便点了包薯条一杯加冰百事可乐,然后就回座坐着了,我挺纳闷的牢骚着"你们说,这卖的全是鸡上的东西,咋滴就没有鸡肠子呢?这都啥餐饮店啊?是不是老外家养的鸡都是有肉有骨没有内 脏肠子什么的啊?"
凯笑着用油腻的手按了按我的鼻子说"你傻啊,那东西怎么拿出来卖啊,难道你真叫人家给你现宰只鸡,然后只拿条肠子出来丢锅里炸了给你啊? 人家是高档餐厅,哪来的那东西"
"切,阿凯,你落伍啦,还亏你是我们学校的才子,人家在国外就跟我们大陆的豆浆油条一样,又便宜又很少有人吃,只不过到了大陆,换了个包装,装修高档点,然后拿着这些来欺骗我们这些脑子进水的群众,你看,那些白领什么的,人家就不进这里,全都跑大酒楼大饭店品尝那什么粤菜川菜湘菜什么的,在人家眼里啊,这里就跟贫民饭店一个样儿"子灵挺不屑的说着,然后愤愤的咬了一大口鸡大腿。
这下鸟鸟乐了,"噢,我知道了那些鸡毛什么的都哪去了,经过你们这么一说,估计全丢我们学校后山的万人谷了,嘿,这老板还挺聪明的嘛"然后鸟鸟就那么自得自乐的陶醉在自己的没有确定的成就感里,也学子灵那么狠狠的往鸡肉上一咬,就着就是凄惨的一声大叫"哎哟妈呀"
我们包括全餐厅的用餐人员都把视线移到了鸟鸟流着血的手指头上,我们全给逗乐了,鸟鸟把自己学子灵没学好,把自己手指头给咬了,子灵嘴巴小,看他张再大的嘴,也咬不下多少范围,鸟鸟不同啊,嘴巴大着呢,就这么一口,估计一个大馒头都给塞不全一张嘴,还好,鸟鸟没有子灵那狠劲,只咬破一小块肉,要是有了子灵那劲,估计鸟鸟以后得换个小名了,还是典型的英雄人物"九指神丐"!
这事还给子灵当笑话给笑了好几年,结果胡同里的王大妈,许阿姨,赵伯伯,孙叔叔什么的全知道了,我不得不佩服子灵的宣传能力,于子灵现在这功力,再闭关修炼那么几个念头,出师后稳一某TV里的大牌!
于是子灵的未来，在这餐炸鸡加宣传鸟鸟把自个儿指头当鸡肉啃的事件之后,被我给悟出来了,以后他要不当某TV的宣传总监,那可是某TV的一大损失啊,然后又是子灵开着奔驰到胡同口接我们几个去大酒楼吃饭,一桌子都是山珍海味,馋得我口水直流.
-- 陈铃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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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7-6 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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