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话吕布：英雄与小人（三、四）

潇湘渔父

《三国故事新编》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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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吕布：英雄与小人（三）
建安元年，袁术想征伐刘备，但鉴于吕布已与刘备和好，担心到时吕布出兵相助，于是采纳杨大将的建议，把原先答应给吕布的粮食、马匹、金银、布帛统统送过去，并派韩胤为使者带着密信去见吕布，吕布自然很高兴。这一下袁术放心了，于是派遣纪灵为大将，雷薄、陈兰为副将，率领骑兵、步兵共三万人进攻小沛。
刘备得知消息，急忙召集文武官员商议。张飞并未把纪灵放在眼里，喊着要出战，但孙乾不同意，说：“小沛不过是弹丸之地，就这么点兵力，粮食储备也不多，怎么抵挡得住袁军的三万军队，我们还是写信向吕布求救吧。”张飞说：“那个家伙怎么会来！”刘备认为孙乾说得对，就亲笔写了封信，派人送给吕布。
吕布接到信后，召集手下商议该如何应对。不少将领都说将军平常不是要杀刘备吗，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也不用动手，就让袁术去杀刘备吧。可吕布并不这样看，他说：“刘备驻扎在小沛，未必会成为我们的祸害；但是，如果袁术一旦吃掉了刘备，他就可同北面泰山的几股势力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因此，我们还是出兵救刘备为上。”于是由他亲自率兵前往小沛。
这时的纪灵已率袁军到达沛县的东南，扎下了营寨。白天，旌旗猎猎；晚上，火把照亮夜空，显得军容整肃，来势汹汹。当时刘备手下只有五千多人，但袁军已经来了，也只好勉强出城迎敌，布下阵势。纪灵刚要出战，忽然听说吕布率军来到沛县，在离县城一里的西南扎下营寨。纪灵知道吕布这是要来救刘备，心里不免有点窝火，就急忙派人给吕布送去一封信，责怪吕布言而无信。吕布也不生气，而是笑笑说：“我有一个好办法，使袁、刘两家都不会怨恨我。”说完，就分别派人给纪灵、刘备双方送信，请纪灵、刘备来他寨子中饮酒。刘备听说吕布有请，急着就要动身前往。关羽、张飞都说：“哥哥，你可不能去，只怕吕布这家伙不怀好意。”刘备说：“我对他不错，想来他也不会害我。”于是毅然前往，关、张一看阻拦不住，只好跟着前去。
到了吕布的寨中，兄弟三人下马去见吕布。吕布一见面就说：“老弟呀，我今天特地为你解围，以后你要是成就了大业，可别忘了我啊。”刘备连忙向他表示感谢。吕布请刘备坐下，关、张则手握剑把站在刘备身后。过了一阵，手下人报告说纪灵来了，刘备大吃一惊，就要起身廻避。吕布说：“不用害怕，我特地请二位来相见，商议事情，你不用有什么疑虑。”刘备也不知吕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里难免有点不安。又过了一阵，纪灵进来了，一看刘备也在，更是大吃一惊，掉转身子就要走，吕布的手下也拦他不住。就在这时，只见吕布向前一步，伸手一拉，就把纪灵扯回来了，那样子就象手提一个小孩一样。纪灵挣脱不开，只好用颤抖的声音问：“将军是不是要杀我啊？”吕布说：“我杀你干嘛。”纪灵又问：“那莫非是要杀那个大耳朵的刘备？”吕布说：“也不是。”纪灵再问：“那么将军到底要干什么呢？”直到这时，吕布才亮明底细，说：“刘备与我有兄弟情分，现在被你的军队所包围，因此我特地来救他。”纪灵一听，心想坏了，看来要杀我啊，就问：“想必将军是要杀我啊。”吕布说：“哪有这样的道理。我吕布平生不喜欢争斗，只喜欢劝架。我今天没有别的目的，就是要让你们两家讲和。”纪灵又问：“你用什么办法不调解我们双方的争斗呢？”吕布说：“我有一个好办法，可听从天意裁决。”说完就拉着纪灵入帐，与刘备相见。当时刘备与纪灵二人心里都忐忑不定期安。吕布也不管二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坐在中间，让纪灵坐在左边，刘备坐在右边，只管让手下斟酒。
看看酒过数轮，吕布才缓缓说：“你们两家看在我的面子上，都罢兵吧。”刘备倒没说什么，可纪灵却不干，说：“我奉主分的命令，率领十万兵马，目的就是要活捉刘备，怎么能罢战呢？”张飞一听这话不由得大怒，手握着宝剑，呵斥说：“我们虽然兵少，瞧着你们这些人就象小孩子似的！你们比百万黄巾军怎么样？你胆敢口出狂言要捉我哥哥，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关羽赶忙上前阻止说：“有吕将军在这里，先看看他怎么说，到时再回到各自的营寨准备厮杀不迟。”吕布也有点来火了，大声说：“我请你们两家来是要劝和的，决不是让你们来厮杀。”就时，这边纪灵愤愤不平，那边张飞一个劲地要厮杀。吕布一看不由得大怒，吩咐手下：“把我的画戟拿过来。”吕布将画戟握在手里，纪灵、刘备一看吕布满脸怒色，不禁脸色都变了。吕布缓了缓语气，说：“我一片好心，劝你们两家不要厮杀，既然你们不听，那就只有看天命了。”说完吩咐手下接过画戟，到辕门外远远的地方插好，又回头对纪灵、刘备说：“辕门离中军一百五十步，我如果一箭射中画戟的小枝，你两家就罢兵休战；如果射不中，你们再各自回营准备交战。如果你们有谁不听我的，那我就帮助另一方合力来对付他。”纪灵一听，心中暗想：“画戟远在一百五十步开外，怎么能射得中？我不如先答应他，等他射不中时，再任我与刘备交战。”刘备倒对吕布的射技有几分相信，自然答应了吕布的建议。吕布先让纪灵、刘备坐下，又喝了一杯酒。喝完，吕布才吩咐手下将他的弓箭拿来。这时的刘备心里却有几分紧张，于是暗暗祈祷：“吕布呀，你可一定要射中啊。”说时迟，那时快，就见吕布挽起袖子，搭上弓箭，拉满弓弦，口里大喊一声：“中！”一箭正射中画戟的小枝，帐里、帐外的将官、兵士都齐声喝采。吕布见射中了小枝，随手把弓箭一丢，口里哈哈大笑，左右两手各牵着纪灵、刘备的手说：“这是天老爷让你们两家罢兵休战啊！”说完，又吩咐军士斟上酒来，每人各喝了三大杯。刘备心里暗暗说：“谢天谢地！”纪灵一时也没了话说，过了一阵，才对吕布说：“将军说的话，我不敢不听。只是我就这样回去，主人怎么会相信？”吕布说：“那好办，我给你写封信就是了。”又喝了几杯酒，纪灵要了书信先走了。这时，吕布才回过头对刘备说：“要不是我，你就危险了。”刘备赶忙拜谢，然后同关、张一同回小沛。到第二天，三处兵马也都散了。
纪灵撤军回到寿春，将吕布辕门射戟劝两家罢战之事对袁术叙述了一遍，又呈上吕布的亲笔信。袁术看了信，不由得大怒：“吕布接受了我方那么多的粮食、物质，反而以这样的小把戏来偏袒刘备。实在让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亲自统率大军，亲自征讨刘备，同时也要教训吕布这家伙！”纪灵劝告说：“主公，这事可不能轻率啊。吕布英勇过人，又有徐州这个战略要地，如果与刘备联起手来，我们就不好对付了。我倒是有个主意：我听说吕布的正妻严氏生有一个女儿，该到嫁人的年龄了。主公正好有一位公子爷，可以派人向吕布求亲。如果吕布与主公联姻，两家一体，吕布必然会杀了刘备，这就叫关系疏远的离间不了关系亲密的。”袁术一听，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即刻就派韩胤为媒人，带着重礼前往徐州去求亲。
韩胤到了徐州，求见吕布，口口声声说袁术如何仰慕吕布的风采，想礼聘吕布的女儿做媳妇，两家结为秦晋之好。吕布听后，进去找妻子严氏商量。原来吕布有两个妻子，一个侍妾。正妻为严氏，后在长安娶貂蝉为妾，驻扎在小沛时又娶了曹豹的女儿为次妻。貂蝉与曹氏都未生小孩，只有严氏生有一个女儿，已经十六岁了，吕布最为钟爱。严氏听吕布说明情况后，觉得这门亲事还不错，就对吕布说：“我听说袁术镇守淮南已经很长时间了，军队众多，粮草充足，用不了多久就要做皇帝了。如果袁术真能成得了大事，那我们的女儿就有做后妃的希望。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儿子？”吕布回答说：“他的确有个儿子。”严氏说：“既然这样，那就可以答应这门亲事。就算我们的女儿做不了后妃，也可以使徐州无后顾之忧。”听了严氏的话，吕布觉得严氏考虑得很周到，心里也就拿定了主意，于是厚待媒人韩胤，答应了这门亲事。韩胤辞别吕布，回到淮南，向袁术作了报告，袁术也很高兴，立即准备正式的聘礼，还派韩胤将聘礼送到徐州，吕布也很干脆地接受了，又设下丰盛的酒宴款待韩胤，晚上将韩胤安排在旅馆里住下。
第二天，陈宫前往旅馆探视韩胤。双方行完主客之礼后，陈宫让别的人退下去，然后对韩胤说：“谁想的这个主意？这是借袁术与吕布结成儿女亲家，来取刘备的脑袋。”韩胤一听，不由得一惊，起身对陈宫说：“是这么回事，只是请您千万不能泄露。”陈宫说：“这你自可放心，我绝对不会泄露，我只是担心事情如果拖久了可能会被人识破，事情就将发生变化。”韩胤一听，未免有点着急，就问：“那该怎么办？请您给我想想办法。”陈宫说：“我先去见过主人，劝说他今天就把女儿送到淮南去，怎么样？”韩胤一听，觉得这个办法太好了，就当面向陈宫表示谢意，：“如果能这样的话，那我的主人定然要重重地感谢您呢。”陈宫随即起身告别韩胤，立马去见吕布。一见面，陈宫就说：“听说您要把女儿许配给袁术做媳妇，这很好，只是不知道哪天才结亲？”吕布回答说：“这事具体如何办，还要慢慢商议呢。”陈宫马上说：“自古以来，从接受聘礼到结成婚姻的期限，按照身份的不同各有规定。天子是一年，诸侯是半年，大夫是三个月，一般人是一个月。您看着办吧。”吕布说：“袁术得到了传国玉玺，过不了多久就要做皇帝，是不是可以循天子之例呢？”陈宫说：“那不行。”吕布接着说：“那就循诸侯之例吧。”陈宫说：“那也不行。”吕布又说：“那就按卿大夫之例吧。”但陈宫还是摇着头说：“也不行。”吕布笑一笑说：“您难道要我依照普通百姓的例子吗？”陈宫说：“那倒不是。”吕布说：“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您到底要我怎么办呢？”陈宫这才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眼下的形势是诸侯们都在争夺天下。现在您和袁术结成儿女亲家，您能保证诸侯中没有嫉妒的吗？如果把婚期拉的太长，能保有人在吉日良辰这一天，在半路埋下伏兵，将新人夺了去，到时又该怎么办呢？依我看来，既然答应了袁家的婚事，那就越快越好，趁着诸侯们还不知道这回事，赶忙把令爱送到寿春，选一个旅馆住下来，然后选个吉日成亲，包主人万无一失。”吕布听了连连点头，说：“您说的太对了，就照您说的办。”说完，就进去告诉妻子严氏，并连夜置办嫁妆，准备香车宝马，让宋宪、魏续率领军队护送，同韩胤一起前往寿春。只听得一路上锣鼓喧天，鞭炮阵阵，很快就把新娘送到了城外。
这时，陈登的父亲陈珪正在徐州的家中养老。他与儿子本是心向朝廷的，并且与刘备相契。听见外面的鼓乐之声，就问身边的人，得到的回答是吕布的女儿要嫁给袁术做媳妇。陈珪一想“糟了，这是疏不间亲之计，刘备可就要倒霉了。”于是赶忙带着病来见吕布。吕布好久没见陈珪了，觉得有点奇怪，就问：“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陈珪故意危言耸听地说：“听说将军要死了，特地来吊丧。”吕布一听大吃一惊，说：“老人家为什么讲出这种不吉利的话？”陈珪听吕布这样问，有意要吓他，故意把话讲得很重：“在此之前，袁术送了很多金银粮食给您，目的就是要杀刘备，可您却以辕门射戟为刘备解了围。现在突然来求亲，目的就是要拿您的女儿做人质，随后就率兵来攻打驻扎在小沛。小沛一丢，徐州也就危险了。即使不是这样，如果袁术来跟您借粮，或者借兵，那您就免不了疲于奔命，还少不了与刘备结怨；如果您不答应，那就等于背弃了亲情，而开启了兵端。何况我还听说袁术有称帝的意思，这不是明着要造反吗！如果袁术造反，您也就成了反贼的亲戚，只怕全天下也不会容您呢！”吕布一听，几乎吓出一身冷汗，急得跳起来说：“都是陈宫出的馊主意，差点误了大事。”说完，急忙派张辽率领追兵赶到三十里外，硬把吕布的女儿生生抢回来，还连同韩胤一起抓回来关起，又另外派人回复袁术，推说女儿的嫁妆还未准备好，要等到置办齐备以后才把女儿送来。陈珪还劝吕布把韩胤解送许都，由朝廷处置，吕布一时未拿定主意。
就在这个时候，又为着张飞半道上打劫了吕布从山东买来的一百五十匹战马，惹得两边大动干戈，虽然刘备答应把战马送回，但吕布在陈宫的怂恿下仍不罢休，于是动用优势兵力攻打小沛。刘备手下兵微将寡，那里抵敌得住，没办法只好丢了小沛，逃往许都投曹操去了。
刘备到许都后，曹操倒是很客气，处处以兄弟相称，就是荀彧建议他为防后患不如杀了刘备，他也不肯。后来还上表朝廷，举荐刘备做了豫州牧，又送给刘备三千人马，一万斛粮食，让他到豫州上任，先进兵小沛，为进攻徐州作准备。
曹操本计划与刘备一起大举进攻吕布，可突然得知张济的侄儿张绣与刘表联盟，屯兵宛城准备进攻许都，为了避免两边受敌，于是派奉军都尉王则带着官诰与和解书前往徐州，封吕布为平东将军，吕布见了非常高兴。正在这时，袁术也派人来送信，说明袁术即将称帝，催促吕布尽快将女儿送来，以免东宫妃子缺人。吕布此时正得了朝廷封诰，立即就变了脸色，于是杀了袁术的使者，又将袁术此前派来求婚的韩胤打入囚车，派陈登押送京师，并向朝廷献上谢表。陈登本就是朝廷放在吕布身边的耳目，趁此机会向曹操进言说：“吕布这个家伙其实就是豺狼，虽有勇力而无谋略，而且是一个见利忘义，风吹两边倒的人，应该早点把他除掉。”曹操说：“我历来知道吕布这人狼子野心，长期养着难免伤人。这件事情还得靠你们父子两个多了解内幕，并给我们出谋画策。”陈登听了也就慨然允诺，说：“丞相如果对吕布采取军事行动，我愿意做内应。”曹操听了极为高兴，于是上表朝廷赠陈珪为秩中二千石，封陈登为广陵太守。临别之时，曹操又紧紧握着陈登的手说：“徐州方面的事，我就交给你们父子了。”陈登连连点头答应，然后回徐州报告吕布。吕布问他，此行有什么收获，陈登也不隐瞒，明白地告诉吕布，说他父亲被朝廷赠以禄位，而他被授为广陵太守。吕布听了不由得心中冒火，恨恨地说：“你这家伙太不象话！你也不为我求授徐州牧，而是为自己求取爵禄、官位。你父亲教我与曹操结盟，与袁术断绝婚姻。现在我要的东西，什么也没得到，而你父子俩人却越来越显贵了。这样看来，你们父子是有意出卖我！”说完就要杀陈登。陈登听了哈哈一笑，说：“将军那这样不明事理呢！”吕布说：“我哪里不明事理？”陈登说：“我到许都见了曹操，对曹操说养将军就象养老虎，应当时时喂饱，一旦饥饿了就会吃人。曹操听了笑着说，并不是你所说的那样，我待吕布就象养一只猎鹰，当狐兔还没捕尽的时候，我不能事先将它喂饱，因为猎鹰饥饿的时候自然会去捕食，而一旦吃饱了它就会飞走。我就问曹操，什么人是狐兔呢，曹操说淮南的袁术、江东的孙策、冀州的袁绍、荆州的刘表、益州的刘璋、汉中的张鲁，就是一些狐兔。”吕布听了陈登这席话，不仅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顺手把剑一丢，说：“曹操真是了解我这个人。”
这个时候淮南的袁术也不顾主簿阎象的反对，执意称帝，建号为仲氏，又听说吕布将韩胤解送京师，被曹操斩了，禁不住怒火中烧，于是起兵二十万，以张勋为大将军，分七路进攻徐州。吕布得知消息后，急忙召集众谋士商议。陈宫说：“徐州遭祸，都是陈登父子惹出来的。陈登这个吃里爬外的家伙，为了求取个人的爵禄不惜讨好朝廷，从而嫁祸于将军。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杀了二陈之头，将他们的脑袋送给袁术，那么袁术的军队自然会退兵。”吕布听从陈宫的话，立即命令将陈登父子逮捕。可陈登并不害怕，而是大笑着说：“你们那里这样胆小啊！在我看来，袁术的七路兵马就象七堆烂草，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吕布说：“如果你有办法击退袁术的七路兵马，我可以免除你的死罪。”陈登说：“将军如果肯用我的办法，我可以保证徐州什么事也没有。”吕布听他这么一说，心思又活动起来了，于是说：“那你就把办法说出来吧。”陈登说：“别看袁术的兵马那么多，实际都是一些乌合之众，加上内部离心离德。我们是正义之师，先做好防守，有了机会再出奇兵，一定能够赢得胜利。何况我还有一计，不仅可以稳保徐州，还可以生擒袁术。”此时的吕布正有点病急乱投医，就急着问计于陈登，而陈登则看准了袁将韩暹、杨奉与袁术之间的同床异梦，于是也就自告奋勇前往韩、杨处下书，经过他的一番游说，韩、杨二人果真被他说动，答应里应外合，一同攻击袁军。
陈登回报吕布，说韩暹、杨奉已经同意来个窝里反，到时反戈相向，攻击袁军。吕布一听，自是大喜过望，于是分军五路，吕布自引中军，一同发起攻击。等到吕布率军攻击张勋的中军时，韩暹、杨奉二人在袁军内到处放火，弄得袁军自乱阵脚，吕布的五路兵马乘势进攻，袁军大乱。就在这时，袁术打着皇帝仪仗亲自来到，可两军一交锋，袁术的手下根本就不是吕布的对手，只能大败而逃，吕布则乘胜追击。袁军又被关羽所率伏兵大杀了一阵，只好狼狈地逃回淮南。
这一仗，吕布大获全胜，于是邀请关羽、韩暹、杨奉同到徐州。吕布大摆酒宴犒赏各路兵马，又保举韩暹为沂都牧、杨奉为琅琊牧，并想把二人留在徐州。但陈珪耽心如果韩、杨二人留在徐州的话，可能以后会成为吕布的羽翼，于是向吕布进言，不如让韩、杨二人就任本职，这样等于为吕布占领了山东。吕布看不出陈珪的真实意图，也就答应了。
公元198年，曹操亲率大军自称尊号的袁术，路过徐州时，吕布出城亲自迎接，曹操当面加以慰劳，又亲口封吕布为左将军，吕布自是高兴不已，于是自愿与曹操一起征讨袁术，并取得初战的胜利，逼得袁术放弃寿春，逃过淮河。后来因为张绣依托刘表，再次在河南南部、湖北一带作乱，曹操只好暂停征讨袁术，回过头来对付刘表、张绣。行前又命令刘备屯兵小沛，表面上是要刘备与吕布结为兄弟，相互救援，实则是要刘备与陈珪、陈登父子联手对付吕布，可吕布却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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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吕布：英雄与小人（四）
自曹操离开徐州后，陈珪、陈登父子常常当面称颂吕布的功德，陈宫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乘着陈珪、陈登父子不在的时候，告诫吕布说：“陈氏父子老是向您献媚讨好，肯定是别有用心，请您小心防备。”吕布认为这是陈宫有意中伤他人，就斥责说：“你不要无缘无故污陷好人。”陈宫出门后长叹说：“主人听不进忠言，会使我们这些人都遭殃的。”想抛弃吕布另寻主人，既觉得不忍心，又怕别人耻笑，于是整天闷闷不乐。一天，为了散心，就带了几个人骑着马到小沛去打猎，突然间看到官道上一匹马飞驰而去，陈宫不觉起了疑心，猎也不打了，急忙抄小路赶上那个人，追问道：“你奉谁的使命？”那位使者知道陈宫等是吕布手下的人，慌乱之下答不上话来。陈宫命令搜查他的全身，果然搜出一封刘备回复曹操的一封密信。陈宫也不急着看，而是连人带马一起交给吕布。吕布询问那位使者到底是干什么的，那人一看瞒不过去，只好实话实说：“曹操差我给刘备送信，这是刘备给曹操的回信，我也不知道信中写的是什么东西。”吕布拆开信件一看，原来是刘备约会曹操准备除掉吕布。吕布不由得怒火中烧，先下令斩了使者，接着便派陈宫、臧霸联络活动在泰山一带的黄巾军余部孙观、吴敦、尹礼、昌豨等，往东攻取山东兖州一带的州郡，又派高顺、张辽率军攻取小沛，命令宋宪、魏续率军往西攻取汝州、颖川一喧，吕布则自领中军，作为三军的救应。
这时刘备正奉曹操之命驻守下邳，听说高顺率军来攻小沛，急忙与众人商议。孙乾建议要尽快派人去许都去向曹操报告，刘备于是派简雍星夜赶往许都向曹操求援，其他人则加紧做好防守准备，由刘备、孙乾、关羽、张飞分守南门、北门、西门、东门。由于刘备事先得知消息，防守做得很严密，加上张辽受关羽的感召，并不全力作战，因此高顺一时攻不下小沛。
简雍赶到许都后向曹操报告了小沛遭受吕布攻击的情况，曹操本担心自己南下攻徐州时刘表、张绣乘机攻击他的后方，后经荀攸、郭嘉的劝说，才下定决心专力南攻徐州。命令夏侯惇与夏侯渊、吕虔、李典率五万人马为前部，自己率大军在后接应。
开始时，因为意外原因夏侯惇部被高顺击败，导致曹军陷于被动，刘备在城外扎下的三个营寨也同时遭到吕布、高顺、张辽的攻击，由于寡不敌众，三路军都宣告失败，小沛被吕布攻占，刘备的家小也失陷于城中。吕布乘着胜势率领大军转向山东的兖州，留下高顺、张辽守小沛。然而等到曹操率军到山东要与吕布决战时，吕布已回到了徐州。
为着吕布深信陈珪、陈登父子，结果被陈氏父子玩弄于股掌之上，不仅把粮草、家小都移往小沛，使之成为陈氏父子的掌中之物，又使吕布与陈宫两部在黑夜中相互攻杀，更为严重的是连徐州、小沛都丢失了。然而到了这时，吕布还蒙在鼓中，还在问陈宫：“陈登在哪里？”当吕布带着一腔怒火率军攻打小沛时，曹操所率大军已云集小沛，吕布已处于四面受敌的局面。好在下邳一城还未失陷，在侯成的接应下，吕布与陈宫杀开一条血路，终于来到了下邳。
曹操夺得徐州后，也不急于攻打下邳，而只是在下邳向外的通道上布下重兵，防止吕布外逃，以及与淮南袁术往来。
吕布来到下邳后，自以为兵精粮足，又有泗水之险，因而安心防守，不思进攻。陈宫一看情形不对，就劝告吕布说：“现在曹操的军队刚来，营寨还未立好，我们要乘着这个机会发动攻击，或许还有取胜的可能。”可吕布听不进去，说：“我们这一向连吃败仗，士气不高，不能轻易外出，只有等到曹军进攻时，再实施反击，这样就可以把曹军赶到泗水之中。”过了几天，曹兵的营寨已经建好。曹操带领众将来到城下，高声喊话，要吕布出来答话，吕布听到后果然来到了城头。此时的曹操心底里还想将吕布收为己用，并不想军事解决吕布，因此他对吕布还是好言相劝，说：“我听说你要与袁术结为儿女亲家，所以我才领兵来到这里。你与袁术的情况不同：袁术是篡逆的反贼，而你却有除掉董卓的功劳，你为什么要丢掉以前的大功而附从反贼呢？假如城池一旦被攻破，你连后悔都来不及了！如果你能早点归顺朝廷，与我一起扶持东汉王室，那你还少不了可以封侯呢？”吕布听了，似乎有点动摇，就说：“丞相，请您先退下吧，让我商量商量再说。”但陈宫却不管那么多，只管放开喉咙大骂曹操，又乘曹操没有防备，一箭射中曹操的头盔。曹操恨得牙齿痒痒的，指着陈宫发誓说：“我一定要杀死你！”话刚说完，就指挥军队攻城。
陈宫也不管吕布高不高兴，转身就对吕布说：“曹操的军队远道而来，看形势是难以长久坚持的。将军可以带领步兵、骑兵驻扎于城外，我率领其他人紧守在城内。如果曹操从正面攻击您，我可以从后面攻击他；如果他率兵攻城，您也可以从背后攻击他。这样的话，过不了十天，曹操的粮草没有了，我们就可一鼓作气打败他。这种办法就叫互为掎角。”吕布一听，觉得陈宫说的是个好办法，于是回到府中后就赶忙收拾行装，准备到城外去安营扎寨。这时已是严冬季节，天气非常寒冷，吕布吩咐随从多带棉衣。吕布的妻子严氏听到外面有动静，就出来问：“您要到哪里去？”吕布就把陈宫的计策叙说了一番，严氏一听，满脸的不高兴，说：“您把整个的城池丢下，也不顾老婆、孩子，孤军远出，假如一旦形势发生变化，我还能做您的妻子吗？”吕布本是个把家小看得比事业还重的人，一听严氏的话，一下子又乱了方寸，怎么也拿不定主意，接连三天也不出门。陈宫一看情形不对，赶忙进去对吕布说：“眼看着曹操的军队把四面紧紧紧包围，如果不早点出去的话，只怕就要被困死在城中了。”吕布回答说：“我想来想去，与其外出扎营，还不如在内紧守。”陈宫一看主人改主意了，只好另想计策，就说：“近来听说曹军的粮食已经很少了，已派人回许都去运粮食，过不多久粮食就要运到。将军可以率领精锐之兵去截断曹军的粮道。这应该是个好办法。”吕布点头，认为这个办法好，可他又放不下妻子，于是又进去对严氏说明这件事。严氏是个女流之辈，那里懂得战争的进退得失，她只顾眼下的夫妻之情，想到丈夫要出去作战，难免心伤落泪，于是哭着对吕布说：“将军如果外出截取曹军粮道，陈宫、高顺怎么能守住城池？万一守不住，连后悔都来不及！从前我在长安时，曾经被您抛弃过一次，好在庞舒把我藏下来了，我才有机会与将军再次会面，那里知道将军又要抛弃我外出作战？看来您是前程重要，至于我们这些妻小是不值得您挂牵了！”说完就大哭起来。吕布本就是一个大事糊涂，小事认真的人，加上儿女情重，如今听了严氏的话，那里还有什么主意，越发变得愁眉不展了，于是又进去讨貂蝉的主张。可此时的貂蝉也早没了当初红颜救国的胸襟，也变得儿女情长了。她也对吕布说：“我们女流之辈，只能靠将军作主，您还是不要远出的好。”听貂蝉这样说，吕布赶忙安慰她，说：“你用不着担心，我有画戟、赤兔马，谁敢接近我！”可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就是不外出，于是出去对陈宫说：“说曹操粮食就要运到这里，这是曹操的诈计。曹操历来诡计多端，我还是不要轻易出去。”陈宫一听，觉得一切都完了，一出门就长叹说：“我们这些人眼看着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从这天起，吕布也不出去议事，成天躲在房里同严氏、貂蝉饮酒解闷。谋士许汜、王楷主动去找吕布，向他献计说：“现在袁术在淮南声势很大。将军曾经与他有儿女婚姻之约，现在为什么不派人要求履行婚约呢？我们可以乘此机会请他出兵，对曹军实施内外夹攻，那样一定可以打败曹操。”吕布采纳了这一意见，当天就写好书信，派两位使者前往淮南。许汜说：“现在曹军包围那样严密，一般人是冲不出去的，还得派人率军护送，才能冲开一条道路。”吕布点头，命令张辽、郝萌两人率军一千，将两位使者送出关口。这天晚上的二更时分，张辽在前开路，郝萌在后保护，许汜、王楷终于在郝萌的保护下脱出重围，奔淮南而去，张辽则顺利回到城内。
许汜、王楷到达寿春以后，拜见袁术，呈上吕布的书信。袁术着实的点不高兴，冷冷地说：“在这之前吕布杀了我的使者，又赖着女儿不给我，现在又来相求，这是为什么呢？” 许汜说：“这不是我们的本心，只是上了曹操的当，还请您明察。”袁术也看穿了吕布眼下的境况，就说：“你的主人如果不是被曹操重重包围，又怎么肯将女儿许配给我做媳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以利害来说服袁术了，于是王楷说：“您如果现在不救我们，到时只怕落得个唇亡齿寒，，对您也没有什么好处啊。”袁术掂了掂事情的份量，也只得勉强答应，说：“吕布这人行为反复无常，我实在对他信不过，要我发兵可以，但他必须先把女儿送过来。” 许汜、王楷一看袁术的态度，觉得只能这样，于是辞别袁术，同郝萌一道回下邳。
快到下邳时，要经过刘备的营寨。许汜说：“白天目标太大，只能等到半夜，到时我们两人走在前面，郝将军在后面拦住追兵。”到了半夜，许汜、王楷偷偷地溜过刘备的营寨，郝萌正准备过去，迎头被张飞拦住，两马相交，只一个回合，郝就被张飞生擒了，所带的五百人马也被杀散。
张飞押解郝萌来见刘备，刘备当即把郝萌押往曹操的大寨。郝萌见抵赖不过，只好把去淮南向袁术请求救援的事叙说了一遍，大怒之下，曹操就把郝萌斩了，又派人号令各寨，小心防守，如果有谁放走了吕布及其手下，那就要按军法惩处。刘备回到营中，立即吩咐关、张说：“我们的营寨正处于前往淮南的要冲之处，两位弟弟千万小心，不要违反了曹操的将令。”张飞听了很不高兴，说：“活捉了敌军的一员将领，也不见曹操有什么奖赏，反而下这样的命令来吓唬人，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刘备只好解释，说：“不能这样说，曹操统率那么多的军队，如果不严肃军令，又怎么能约束军队？三弟千万不可违反军令。”听大哥这样说，关羽、张飞也就答应下来。
许汜、王楷 回城以后去见吕布，把袁术提出的条件作了说明。吕布只好向众人讨主意，说：“怎么才能把女儿送过去呢？”许汜说：“现在郝萌已经被对方活捉了，曹操肯定知道我们的内情，少不了加强防备。要把令爱送出重围，别人只怕没这个本事，只能由将军亲自护送。”吕布说：“今天晚上就把女儿送过去，怎么样？”许汜：“不行！今天晚上是凶神值日。明天是好日子，适宜于在戌、亥两个时辰。”吕布当即命令张辽、高顺率领三千人马，安排一辆小车，我亲自把女儿送到二百里之外，再由你们两个送到淮南。
第二天晚上二更时分，吕布将女儿用布缠在身上，外面再用铠甲包好，背在背上，然后手提画戟，上马出城。吕布走在前面，张辽、高顺走在后面。快要到达刘备的营寨时，只听一声鼓响，关羽、张飞二人拦住去路，大声喊叫着：“吕布，你往哪里走！”吕布也无心与关、张交战，只顾找路往前冲。就在这时，刘备又带着一枝人马杀过来，双方交织在一起。吕布虽然勇力过人，但终究背上背着女儿，又担心女儿受伤，因而不敢冲得太厉害，加上后面徐晃、许褚又双双赶到，只听见到处都是“不要走了吕布”的喊声。吕布见冲不出去，只好退回城中。回到城里后，吕布想着要冲又冲不出去，等袁术的援军又等不来，心里又烦又闷，只好天天饮酒解闷。
曹操连续围城达两个月之久，就是攻下不下来，心里也难免烦躁，于是生出休兵罢战的念头，谋士荀彧赶忙加以劝阻，说:“不行!吕布接连失败,已失去锐气。军队以将为主脑，为将的失去了锐气，部队也就失去了战斗意志。陈宫虽有谋略但难以决断。现在吕布的士气还没有恢复，陈宫的谋略也未决断下来，只要我们加速进攻，完全可以将吕布活捉。”紧接着郭嘉又提出决沂河、泗水之水直灌下邳，那么下邳就会不战自乱。曹操一听，连称“妙计！”然后就指挥部队开掘两河之水向下邳淹去，过不了多久，就见整个下邳城都被大水包围，只剩下东门没有被淹。
军士看到这一情况，急忙报告吕布。令人想不到的是，吕布听了后竟然漫不经心地说：“我有赤兔马，渡水如走平地，那怕什么大水呢！”于是放心地与妻子、爱妾天天饮酒作乐，因为酒色过分，以致伤损了身体，脸色也变得消瘦下来。一天，无意中照了照镜子，不由得大吃一惊，说：“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这都是被酒色伤害的缘故。从今天起，我不再接触美酒和女人。”又立即颁发命令，全城一律戒酒；一旦发现违反命令的，都要斩首。
就在这时，将军侯成的五十匹马被管马人偷去，准备献给刘备。侯成及时发觉，把管马人杀了，把马匹也追回来了。其他将领得知这一消息，都来向侯成祝贺。正好侯成酿了五六斛酒，想与众位将领聚会庆祝一番，又怕吕布见怪，于是就派人装了五瓶给吕布送过去，并报告说：“托将军的虎威，把即将亡失的马追回来了，大家都来贺喜。我酿了些酒，不敢擅自先喝，所以先献给将军，略表心意。”吕布觉得这是公然违反自己的将令，不由得怒气上涌，狠狠地说：“我刚刚颁布禁酒令，你就私下里酿酒，并聚集众人饮酒，莫非是要一起商量来对付我吧。”于是命令将侯成推出斩了，还多亏宋宪、魏续等将领为侯成求情，这才免于一死。可吕布还是不依不饶，说：“他这是有意违反我的将令，本来应该斩首，现在看众将的面子，死罪饶过，先打他一百军棍。”众将又苦苦哀求，最后还是打了五十背花，然后才放回家。
侯成本是吕布的老部下，众将见吕布这样无情无义，众将都一个个垂头丧气。过了一阵，宋宪、魏续到侯成家里来看望侯成，侯成竟不住哭着说：“要不是诸位求情，我已成了刀下之鬼！”宋宪愤愤不平地说：“吕布这个家伙只爱恋妻子、小孩，把我们这些人看做小草一般。”魏续接着说：“曹军把下邳包围得严严实实，大水把城外淹了个遍，等不了几天我们都要死了！”宋宪又说：“既然吕布无仁无义，我们干脆抛弃他另寻他处，你们认为怎么样？”魏续说：“逃走不是大丈夫的行事，还不如将吕布活捉献给曹操。”侯成接着说：“吕布所倚仗的不过是赤兔马，如果你们两位能够活捉吕布，打开城门，那么我可以先把他的赤兔马偷了献给曹操。”三个人商量好了之后，就在当天晚上，侯成偷了赤兔马，飞跑至东门，魏续便打开城门让侯成出去，然后假装追赶的样子。侯成一直跑到曹操的大帐，向曹操献上赤兔马，又详细说明宋宪、魏续在城头插上白旗为信号，准备把城门打开，放曹军进来。曹操得到这一消息，极为兴奋，又写了几十张招降的榜文射进城去。
到了第二天清早，城外曹军进攻的声音喊天震地，吕布听了非常吃惊，提着画戟上城，巡视各个城门，责骂魏续放走了侯成，又丢失了赤兔马，想要给魏续治罪。就在这时，城外的曹军看见城上插了白旗，就拼命地攻城，吕布没有办法只好亲自上城防守。从清早一直打到中午，曹兵才稍稍退却。打了半天，吕布也确实累了，就找了一张椅子躺了一阵。宋宪见有机可乘，先把吕布身边的人赶开，然后偷了吕布的画戟，接着便与魏续一齐动手，找来绳子，将吕布绑了个严严实实。直到这时，吕布才惊醒过来，急忙呼唤身边的亲信，但早已被宋宪、魏续杀散。俩人在城头上把白旗一招，曹兵一齐拥到城下。魏续高喊着说：“我们已经把吕布活捉了！”夏侯渊一时还不敢相信。就见宋宪把吕布的画戟从城上丢下来，又将城门打开，曹兵一拥而入。高顺、张辽在西门被大水所困，无法出城，最后被曹军活捉。陈宫跑到南门，也被徐晃抓了。各家的家小也都被生擒活捉。
曹操进入城中，先下令退了沂、泗两条河流的大水，接着又出榜安民，接着便与刘备一起坐在白门楼上，关羽、张飞则站在刘备身边，又传令把被擒的俘虏押过来。吕布本来长得特别高大，但这个时候却被捆做了一团，实在有点难受，于是大叫道：“捆得太紧了，请求放松点。”曹操笑笑说：“捆绑老虎不得不紧一点。”吕布见侯成、宋宪、魏续都站在旁边，就恨恨地说：“我对你们并不差，怎么忍心背叛我呢？”宋宪说：“你只听老婆、爱妾的，从来也不听我们这些将官的，这难道称得上对我们好吗？”吕布听了无话可说。过了一阵，军士将高顺押过来，曹操问他有什么话说，高顺根本不开口，曹操兔不了发火，传令将他斩了。又过了一阵，徐晃把陈宫押过来。曹操问：“公台，分手后身体还好吗？”陈宫回答说：“你为人心术不正，所以我才抛弃你。”曹操又说：“你说我心术不正，你为什么又投在吕布的手下呢？”陈宫回答说：“吕布虽然没有谋略，但为人不象你那样奸诈。”曹操再问：“你自以为足智多谋，结果又怎么样呢？”陈宫回头看着吕布说：“我只恨这个人不听我的计策，如果听从了我的计策，你不一定能捉到我。”想起当初陈宫对自己的好处，曹操并不想杀他，于是又问：“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陈宫大声回答说：“到了今天，我只有一死了之。”曹操实在有点不忍心杀他，于是再问：“你死了，那你的老母亲和妻子、小孩又该怎么办呢？”陈宫说：“我听说以孝治天下的人，不会危害别人的亲属；以仁义治天下的人，不会断绝别人的后祀。至于我的老母、妻子、小孩是活是死，全在您一句话。我既然被活捉，就请杀了人吧，我再没什么牵挂。”曹操还想留下他，可陈宫却快步下楼，押解的人拉都拉不住。曹操不禁感动得落下了眼泪，忙起身目送陈宫下楼，但陈宫却连头也不回。曹操对身边的人说：“立即送陈宫的老母、妻子、小孩到许都，由朝廷供养起来，有谁胆敢怠慢的，就杀他的头！”陈宫虽然听到了曹操的话，却无任何表示，而是伸出脖子等着砍头。在坐的看了都禁不住流下了眼泪。陈宫被杀后，曹操命令买来棺材装殓他的尸体，运到许都下葬。
就在曹操送陈宫下楼时，吕布向刘备求情说：“您现在是座上客，我是阶下囚，为什么不为我说句话让曹操宽待我呢？”刘备听了点点头。等到曹操再回到楼上时，吕布大声说：“您所担忧的不过是我吕布罢了，现在我已经对您服气了。您做大将军，我做您的副将，天下就可平定了。”曹操回头问刘备：“您认为该怎么办？”刘备也不作面回答，只是轻轻地说：“您难道不知道丁原、董卓的下场吗？”吕布听了这话，知道刘备是要落井下石，促成曹操杀他，于是恨恨地说：“你这个龟儿子，是天底下最无信义的！”曹操想起丁原、董卓的下场，也觉得吕布这种人无情无义，心思最难测定，为了避免养虎贻患，还是杀了的好；但还是顾惜吕布有诛杀董卓之功，又是一方诸侯，因而没有将他斩首，而是下令将他用绳子勒死。到了这时，吕布倒是不恨曹操，而是恨透了刘备，于是一面下楼，一面回头大骂刘备：“你这个大耳朵的家伙，难道忘记了我曾经辕门射戟为你解围吗？”只可惜一切都晚了，到头来不仅被勒死，最后还被枭首示众。
这位号称“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英雄兼小人也就此结束了令人诟病的一生。

田瞳

为先生的执著精神所感动，这可是一个大工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