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英雄

莫非

关于英雄

莫非

　　关于英雄，我先是写了一篇短文《不留丹心照汗青》贴到网上，不料恶评如潮。一位著名网人的跟贴还算是用语比较文明客气的："南辕北辙，满口胡言，自认不是迂夫子，但人世间还是要有一点最基本的是非观念的，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随便调侃的！"知道是文章倒了大家胃口。后来的《一不怕苦二不怕死随想》和者盖寡，便在情理之中。文章贴出数日，只见到一句短评，曰：不知所云。由此看来， 对"人世间最基本的是非观念"这样神圣的东西，怀疑、调侃乃至挑战，那是多么的愚蠢和危险。
   
　　不过我还是想要讲一个网上看到的故事。

　　1965年4月底，解放军济南军区一个坦克师驻地附近的张楼乡人民武装部响应"全民皆兵"的号召，要举办民兵地雷爆破训练班，请部队派工兵帮忙，部队派工兵班班长前往组织训练。7月14日在地雷实爆演习时，该班长让民兵围着一圈，他自己在当中作示范。但是，虽然是地雷训练，却没有用地雷，而是违规用一个炸药包示范。突然间，该同志摆弄着的拉火管冒出火花，点燃了导火索，在大家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扑向炸药包，"轰"的一声，该同志被炸死，周围的10多个民兵受重伤。

　　这个坦克师在此前两三个月内，已发生了三起人命事故。于是师政治部主任刘德一亲自率领调查组到张楼乡调查事故原因。调查人员经过仔细分析，认为"该班长在帮助此次民兵训练中，作为一级技术能手，由于失职，酿成了不该发生的恶性事故，给部队建设和人民群众造成了损失"。
   
　　但在整理遗物时，发现该同志生前写了20多本日记，其中记述了在10多次入党申请的考验过程中，他向党表忠心的许多语句。比如，1963年4月25的那篇日记上，他说："我要把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献给人类最壮丽的事业--共产主义"。1964年7 月28日，他又写道："什么是理想？革命到底就是理想；什么是前途？革命事业就是前途。"在1965年5月1号的日记里，他写下："我们要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做一个大无畏的人"。调查组组长，师政治部主任刘德一在回总部的火车上，碰到济南军区青年部的部长。这位部长看了这些日记后，认定这是一个值得向全军推广的好典型，于是马上向北京通报。1968年9月下旬，《人民日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对日记作了大量报导。毛主席下达最高指示："我赞成这样的口号，叫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我想你已经猜到日记的作者是谁了。对，他就是王杰同志。

　　据网友马悲鸣说，1968年他在集宁肉联厂看见一幅悲壮的画面：一大群羊在领头羊的带领下从容赴死。后来这幅画面又重复多次，老马发现，羊不是一群，而领头羊却始终是那几只，原来领头羊把羊群带进屠刀下的架子里便立即从秘密通道转移，稍事休息和补充后，再去领下一批羊。

　　读完老马文章后，我专门去了一趟离单位不远的肉联厂。我市的肉联厂两年前更新了设备，机械化电气化程度大幅提高，使得屠宰过程看起来含蓄而温馨，且杀羊并不多，主要是杀猪。由于年轻的车间主任怀疑我的身份和动机，以为我是调查给猪和牛强行灌水后再行屠宰之类情事，三言两语就把我给打发出来。我不甘心，返回传达室，跟打扑克的几个老头侃起领头羊的事，一个老头说："嗨，不希奇不希奇，过去杀猪也这样干。养个领头的虽然要花些成本，可算算，能给人省多少事！"遂知老马所言不虚。

　　再说下我这个人。我这个人，没有汗牛充栋的藏书，也没读过多少书，对于白纸黑字，我不象别人那样心存敬畏，也从不拿白纸黑字说事。我的文章，包括立论、思想、认识、观点等等，完全取决于我浅薄而松散的知识结构，而组成这种结构的相当一部分原材料来自网络，自然就谈不上成熟和稳固，更谈不上隽永和睿智。好在它造价很低，一旦轰然倒地或被大风刮跑，我既不会奇怪也不会惋惜，更没有眼泪，没有悲伤。

　　比方现在，我只是想，很快又到"3.15"了，到时候又会查处一批假烟假酒。而对英雄、标兵、模范之类，是否也该定个日子，也弄个有关部门，对其质量鉴定一下呢？说到假酒，想起林思云对山西人的评价，说"山西人很实在"。正好我也是山西人，便觉得他说的很对。但我不认为他用来支持论点的例子举得妥当，他说，人家南方人造假，懂得掺假的道理，山西人看得眼红，也造起假来，但山西人是实实在在造假，造出的假酒上来就把人毒死了。我可没有毒害读者的意思。只是讲了两件事，既没有进行联系，也不敢加以议论。要还有网友说不知所云，我只能遗憾地指出：责任不在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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