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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紫东在甘肃的文化情结
甘肃·渭源 边关雪
说起牟紫东，可能鲜有人知道；说起汉字某种字体时，也许一般人能说个宋体或仿宋、黑体和隶书等;但要说起“长牟”和“扁牟”来，一般人大概就不知道了。这里要说的主人公，其实也应是我国文化界独一无二的专家、学者、美编、书家和报人。
牟紫东先生在上世纪50年代任人民出版社美编时，参与了祖国改革印刷标题字体式的工作，并在2年内创写出了我国第一套报刊标题字“长宋”。后来，牟先生毅然从北京来到甘肃，在甘肃日报社任美编，期间，先后创写了“扁宋”、“扁黑”和“长黑”等多种印刷字体。为了表彰牟先生对汉字字体变革做出的贡献，人民日报社编印了一册《牟体字选》，把长宋体和扁宋体正式命名为“长牟”和“扁牟”。这两种字体，当年被广泛运用于我国文化界几乎所有行业：全国的报纸都用牟体字作标题字，每部电影开演前的“毛主席语录”也全部采用牟体字。毛泽东在一部专门供他阅读的书稿《马叙伦学术论文集》选字体时，也亲自圈定了牟体字。就是今天的平面纸质媒体或书刊，仍有大量牟体字沿用。
牟紫东先生早年毕业于上海艺专，对敦煌艺术向往已久。当年他自愿舍弃首都北京的优越环境而到甘肃来，原本是希望能去敦煌文物研究所的，可后来却被硬性强留在兰州在甘报社作美术编辑。他虽然人在兰州，心却一直萦系着敦煌，有着不了的敦煌情结。他常常与敦煌的朋友书信往来，研讨敦煌艺术，把敦煌汉筒和敦煌遗书书法的精髓融入自己的作品。他让自己心爱的四女儿学习敦煌舞蹈，参与后来闻名中外的舞剧《丝路花雨》的创作、演出，弘扬敦煌文化。牟先生的同事许维的第一本敦煌题材的小说集《敦煌传奇》成稿后，他先睹为快评价颇高，并请舒同先生题写书名。小说出版后牟先生又把新书带回家与家人一起讨论评说，两个孩子分别写了书评，在《人民日报·海外版》和《兰州晚报》上向省内外海内外读者推荐。
牟先生自幼习画，中年学书，楷隶皆精，尤擅长隶书。在北京时，他同赵朴初、启功、沈鹏等名家交往甚笃，常常在一起切磋书艺，亦是名望很高的书法家。到了甘肃后，他一心埋头于字体创作，不愿张扬。他从不卖字，也很少给他人送字，以至于很多人只知道他仅仅是位字体专家而淡忘了他的书法家身份。当然，挚交密友他也偶尔书画相赠。
令人心酸和愤慨的是，在上世纪70年代初“文革”行将结束时，牟先生的“长牟”已被制作了字模、铸成铅字摆在全国所有报社的字架上。每天全国所有的报纸标题，几乎全部用“长牟”体。可在牟先生工作的甘肃日报社印刷厂和编辑部，没有人称“长牟”，都叫“磅体”，有叫“12磅”的，有叫“16磅”的，还有叫“36磅”的。在那个特别年代，在那个不要文化不要知识没有人权没有专利的岁月，让同事们觉得又拗口又别扭，又敢怒不敢言。牟先生本人却显得很坦然很知足很淡泊，以为他总算做了一点儿对国家有益的事，以为自己还是一个有用的人。为了甘肃新闻事业的发展，牟先生奉献了自己的全部智慧和真诚。1977年12月，“文革”中停刊的《甘肃农民报》重新复刊，牟先生热情地参与版面设置和选题策划，并“禁不住”报社人员的再三求之，精心创写了长黑体报头字。“甘肃农民报”这5个字，字体端庄厚重，一直从试刊和复刊第一期开始，用了一年多。第2年，牟先生去北京出差时专程看望老朋友赵朴初先生，请他为《甘肃农民报》题报头，赵先生当即提笔在一张16开白纸上写了两幅“甘肃农民报”。这两幅中的一幅被甘肃农民报作为报头一直沿用至今。上世纪80年代初，报社创办《少年文史报》时，牟先生又请文字大师、教育大家、编辑巨擘叶圣陶先生题写报头。《少年文史报》当年在全国的少儿报刊中像《读者》一样大放异彩。
尽管在牟紫东先生生前，没能看到或听到自己的工作单位为他的牟体字正名，但牟先生为新中国印刷事业所作出的开创性工作，将会永远写在中国印刷字体编制史册，更会永远铭刻在中国新闻、文字、书法、美术、印刷出版工作者的心中。但愿国家相关部门及甘肃省行政机关，早日为牟紫东先生及他的创制字正名、冠以版权，用法律保护起来。
（本文作者为中国文化艺术发展促进会 终身艺术会员 中国民
间文艺家协会甘肃分会会员 甘肃省马家窑文化研究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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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4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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