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莫非俺真是老板？

莫非

莫非俺真是老板？

莫非

　　读网上引小路文章，俺猜作者绝非普通女性。不是学者也是专家，且定有闭月羞花之貌。而如此尊贵的一位女士，竟将“老板”之光荣称号数次赠于老莫，不能不令俺既惊且喜。惊喜之余一想，坏了，该女孩一定是认错了人，把俺当成她北大某一腰缠万贯且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同学，弄不好还曾经是初恋的情人。俺如果继续保持沉默，一旦真相大白，恐怕会出现一个双输的局面，那是谁也不想看到的：多情女引小路痛不欲生，诈骗犯老莫非锒铛入狱。俺老板没当成，把老实的名声也丢了。这就跟那年俺的存折上忽然多出来4000块钱一样，当时刚丢了摩托车，想也许是上帝给俺的补偿，便没有吭气。几个月后又去存钱，银行的工作人员把俺一通好训，说俺觉悟太低。原来是一家杂货店的账号跟俺的账号重复，退会来的货款汇到俺账上了。接受这次教训，也是响应斑竹关于“自我标榜”的伟大号召，俺决定写出一段和“老板”有关的隐私。如果引小路看完俺的帖子还搞不清俺的身份，仍然执迷不悟，继续送俺“老板”称号，俺可就不谦让了，有多少笑纳多少。

　　93年，国家的经济形势很好，俺市的形势更好，短短数月间，就冒出100多家歌舞厅。俺跟老婆经不住金钱的诱惑，跑到“大富豪”舞厅去弹琴唱歌。在那里，俺算是开了眼界，领略了老板的风采，知道了什么叫腰缠万贯，什么叫一掷千金。当然，这也有一个过程。俺老婆头一次唱歌老板送上来100元小费，吓得她连连摆手，不敢要。后来习惯了，再送上来小费不但敢要，一边唱，一边还要举起钱对着灯光照一下看看是不是假币。

　　白天俺俩在文工团上班，俺作曲，她拉小提琴。文工团是企业的文工团，不演出也能开工资，俺俩每月合开1000来块钱。晚上到舞厅，俺弹琴，她唱歌，每天都能收入二、三百块钱，最多的时候，一场下来，收入能顶上一个月的工资。这种情况如果能一直延续到现在的话，俺肯定进入林思云先生定义的中产阶级了。可惜好景不长，94年经济开始衰退，以后一年不如一年，96年就剩了下7、8家歌舞厅惨淡经营。“大富豪”还算是幸存者，但俺的收入大不如前，俺俩唱一晚上能挣100元就很不错很不错了。昔日的老板都是些小煤矿的矿主或是小铁厂的长主，后来纷纷倒闭破产，以前大手大脚把钱挥霍光了，没钱到舞厅消费，只好沦落街头，蹲在路灯下看下棋。

　　“大富豪”之所以能够支撑到最后，全凭有一个老于。说起于老板，俺得谈谈他的创业史。老于原是一位农村大队会计。改革开放他先走了一步，就成了”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第一年他先从银行贷款15万，一年后还清本息，并给了银行一些好处。马上又贷了300万，还没到期就又连本带利还上了，送了信贷股长一套房子。第三年，一下贷了2000万，不还了，又追加了2700万，成了4700万，更不还了。开着一辆100多万的加长林肯车到处转，就是不还贷款。他到舞厅点歌消费，都是银行请客。他只要给行长打电话，说，这几天心情不好，觉得活得没有意思，行长马上就害了怕，赶紧请他到舞厅散散心。凭这一招，于老板不但去美国考察过两趟，还当上了政协委员。于老板是“大富豪”的财神，也是乐队和歌手的朋友。他在“大富豪”，座位是固定的，程序也是固定的：先点俺弹一曲马刀舞曲，然后乐队奉献一曲西班牙斗牛舞曲，奏完，小费就上来了。以前是880元，乐手每人200，俺多拿80，后来逐渐降低了规格，成了一条红塔山烟。不过规格低了，程序不变。奏完舞曲，点俺老婆唱一首《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唱到“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时，服务员把话筒递到老于手上，让他加一句“不采白不采呀，不采白不采”。老于跟俺们的关系好到这样一种程度：几天不来舞厅还要跟俺们道歉，出远门还要跟俺们请假。

　　就在96年那段时间，第一次有人喊俺老板。离“大富豪”不远有个夜市，每天俺俩从舞厅回来，总要到那里吃点东西。老婆吃米线，俺吃羊肉泡馍。那天吃完正要掏钱，一位年轻少妇含情脉脉地对俺说：老板，你太太已经把账结了。她说的是南方普通话，真是好听极了。俺假装没有听清，又让她说了一遍。她说完第二遍，脸也红了，不敢看俺。原来她是米线的摊主。以前俺从来不吃米线，觉得米线没有吃头，自从这位少妇喊俺一声老板后，改成每天必须吃米线，一碗不够就吃两碗。不但俺吃，还带乐队的朋友来吃，甚至还拉老于吃过几次。不为别的，就为听这两声软软的，甜甜的“老板”。

　　她一叫俺老板，俺仿佛就真成了老板，底气也足了，腰也挺直了，跟于老板来到“大富豪”一样。怕老婆有看法，俺编假话哄她，说煮米线的汤里肯定放了罂粟壳，要不怎么一吃就上瘾呢？老婆笑了笑没说话。她后来常常学着米线摊主的口音也叫俺老板，看来并没有哄过去。

　　彼此熟悉了以后，了解到她是江苏人，是为了逃避计划生育的政策才到山西卖米线的。她说她有两个孩子，俺没见过，也看着不象，她看起来20出头，打扮的干净利落，不象有孩子拖累的样子。俺最后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当然，她也不知道俺叫什么，就叫老板。曾经注意过一个事，让俺很感动：没听她叫过别人老板。连真正的于老板来，她也是称呼人家先生。俺有时想，她只叫俺一人老板，而对俺来说也只有她叫俺老板，这是不是一种缘分呢？有一次趁老婆不在现场，俺叫了她一声老板娘，本来意思是想在口头上沾人家便宜，但没有什么效果，叫者有心，听者无意。也难怪，每天有多少人都叫她老板娘，她不会听出俺叫的这一声会有什么深刻含义。

　　后来大富豪终于撑不住，关门大吉，俺也不能天天吃米线了。她也走了，不知道是回老家了还是到别的城市卖米线了。从此也就再没有人喊俺老板。直到前几天引小路在网上尊俺老板，不由一楞，怎么，她不卖米线了，跑到美国给人家编开软件啦？于是勾起俺上面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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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晨

阅。

tanqisen

嗬嗬，不太像是小说奥。

陈晨朋友是专门来批阅文章的？？怎么不见你的建议和美文呀？？

嗬嗬，多给大家好的指导啊。

江南梅

好~